第三十章 养颜灵泉
将到半山“青元观”已清晰可见,壮丽山门,绿瓦红砖,亭台经阁,雄伟大殿,气势果然不凡。邓丽珠、朱彩蝶、汪燕玲、三位女堂主,以及一心想着青春永驻的背剑少女们,俱都忍不住喜笑颜开,神情兴奋。
到达观门前,杜靖云早已下马恭候门外。就在这时,一个白发银须,身穿灰袍的老道,想是听到了急
的马蹄声,慌慌张张的由观内跑出来。江天涛一见老道,星目倏然一亮。老道一见江天涛,浑身一战,面色大变,惊呼一声,转身狂逃…
彩虹龙女早已腾空离马,
口一声厉叱:“叛贼纳命来!”厉叱声中,翻腕撤剑,身形快如一缕轻烟,直向狂奔的老道追去…
事出突然,不少人发出轻呼,俱都愣了。“青龙堂”主社靖云,早已面色大变,呆呆的立在阶前,乍然间,似乎也闹不清这是怎么回事?
蓦见一脸
惑神色的邓丽珠,杏目倏然一亮,
口一声娇呼:“啊!是他!”娇呼声中,
弓扣弹,嗡然一声弦响,两道银线,疾如奔电,直
转身狂奔的老道膝弯。两道银线一闪,立即暴起一声惊恐喤叫,刚刚奔至门内的灰衣老道,立即翻身栽倒在甬道上。
粉面铁青,紧跟追至的彩虹龙女,再度一声厉叱:“叛贼纳命来…
厉叱声中,振腕
剑,迳向栽倒的老道刺去。老道虽然栽倒,但他的功力并末丧失,再度一声惊惶,猛力
翻身,两掌一按地面,疾向甬道下滚去。依然端坐马上的富丽英一见,立即
口道:“珍妺住手!”
正待扑下甬道的彩虹龙女,闻声立即刹住冲势。众人纷纷下马,迳向观内走去。杜靖云面色如土,一脸
惑,异常不安的跟在江天涛和富丽英身后。
彩虹龙女一见杜靖云,用剑一指甬道下的老道,厉声问:“杜堂主,这个老道可是你的师叔?”
杜靖云惶得急忙躬身道:“回禀总督察,卑职也不认识这个老道…
彩虹龙女再度厉声问:“你的师叔呢?”
杜靖云恭声道:“敝师叔正在后观云房,为一个即将死去的道人疗伤,实在无法出
,特命卑职先
帮主至静室待茶!”
这时,富丽英,皇甫香,以及朱彩蝶、马云山等人,以及三位女堂主和元子健,都看清了老道的真面目。只见老道,一身灰袍,鹰钓鼻,斜鹞眼,双眉如飞,目光炯炯,由于左右膝弯受伤,静静的蜷卧在甬道下,额角上已渗满了汗水。
富丽英黛眉一蹙,转身望着彩虹龙女,
惑的问:“珍妹,这个老道人是谁?”
彩虹龙女忿忿的道:“他哪是什么老道,他就是“龙宫湖”章乐花分舵的刑事香主“铁盘子”吴图。”如此一说,杜靖云暗吃一惊,不少人发出一片惊异啊声。
“银钗”皇甫香,柳眉一蹙,立即不解的问:“据章乐花的报告,吴图不是坠进龙宫湖“龙眼漩”中死了吗?”
彩虹龙女忿忿的回答道:“谁知道她的报告是真是假?她说吴图死了,我当时也没看到。”
江天涛看了柳眉微蹙的邓丽珠一眼,想到那天水战情形,这老贼想必没有中弹,趁小船奔向另一个“龙眼漩”之际,突然将小船转变了方向。心念末毕,蓦见富丽英面向杜靖云,沉声问:“杜堂主,静室在何处?”
杜靖云微一躬身,举手一指巍峨的大殿左角门,恭声道:“就在大殿左侧。”
富丽英一指地上的“铁盘子”吴图,沉声道:“把他带到静室去。”
杜靖云恭声应是,即向“青龙堂”的两个香主递了一个眼神,接着,面向富丽英,恭声说:“帮主请随卑职来。”说罢转身,当先在前引路。
江天涛和富丽英等人,迤洒身后,越过甬道广院,直向大殿左侧的角门走去。前进中,江天涛举目一看,只见正中大殿,果然辉煌庄严,阶前一尊巨鼎,仍在缭绕着香牙粒但,整座道观内,冷冷清清,巍峨的大殿内,除了三五个小道,惊惶的躲在殿柱后,畏缩的探头探脑外,根本看不到其他人影。回头看看马云山、小李广,以及金剑英和宁道通等人,也正在神情凝重的打量观内情形。几人相互望了一眼,似乎在说,这与“青龙堂”主杜靖云所说的香客络绎不绝的情形,似乎完全不符。仰首看看红
,虽然已经偏西,但仍在末申之间,进香的善男信女们,当不致如此早便已离去。
正打量间,蓦闻皇甫香沉声问:“杜堂主,偌大一座道观,为何不见道人?”
杜靖云一面前进,一面侧身恭声道:“全观道人均在后殿照顾那个弥留道人。”说话之间,已到了大殿的左角门前。
进入角门,是一座十数丈见万的长院,数丛青竹,一陫
舍,正有两名年轻道人在室内匆匆揩拭椅桌。内三堂的九位女香主,各带两名背剑少女,立即将小院警戒起来,而沉着机警的金剑英,向马云山递了一个眼神,迳自走向后观。
进入静室,依序落座“青龙堂”的两个香主,立即将“铁盘子”吴图挟拖着走进静室来。两个青年道人一见,面色大变,俱都愣了。“铁盘子”吴图自知必死无疑,是以牙关紧咬,双目紧闭,被两个香主放在地上,装聋作哑,不吭不理。
富丽英见吴图蜷卧地上,知他膝弯受伤不轻,于是,沉声问道:“吴图,你可知罪?”
“铁盘子”吴图,缓缓睁开眼睛,沉声道:“老夫有什么罪?”
富丽英见吴图死在临头尚不悔悟,不由怒声问:“在“龙宫湖”分舵大厅匾额内暗置弹弓手,企图暗杀总督察的难道不是你吴图吗?”
吴图一听,倏然目
凶芒,震耳一声厉喝道:“知道何必再问?”
彩虹龙女和皇甫香,两人顿时大怒,几乎是同时厉叱:“元堂主,将他推出去。”
斑豹堂主元子健,恭声应是,闪身而出,但在他闪身之际,却趁机看了一眼面色苍白的杜靖云。富丽英虽然心泛怒火,但她碍于杜靖云师叔“浮尘”道人的情面,在末问清关系前,不便将吴图处死。于是一挥手,沉声说:“且慢!”
正待将吴图拖起来的两个香主,闻声同时住手。富丽英芵立即沉声问:“吴图,你藉追击邓姑娘和江少堡主的机会,趁隙逃出龙宫湖,为何不远走高飞,尚胆敢来青元观栖身…”
铁盘子吴图末待富丽英说完,再度厉声道:“要杀要剐,但凭你们,何必如此噜嗦!”
富丽英一听,只气得娇躯微抖,粉面铁青。
急刚烈的邓丽珠,久恨无机除此老贼,而且也想知道他不死的原因,这时见他当着这多人的面,居然仍敢如此蛮横,不由芳心大怒,
口怒声道:“你不愿说出如何躲过我的“九连珠”,姑娘我偏要你说!”说话之间,探手取出一颗扁形银弹,纤指一屈,猛力一弹,一道银线,直奔吴图的命门
。吴图一声闷哼,蜷卧的身体一战,一颗银光闪闪的肩形银弹,恰好斜斜的嵌在吴图的左
眼上,不深也不浅。
富丽英和马云山等人,看得一愣,俱都面色微变,他们这才惊觉到这位
如桃李的邓姑娘,竟有如此强劲的腕力?江天涛早在龙宫湖畔就领教过了,因而并不觉得惊奇,但受过邓丽珠救命之恩的彩虹龙女,突然想起尚未正式邓丽珠致谢的事。于是,心中一动,急步向富丽英走去,正待悄声说什么,地下的吴图,已是满头大汗,吁吁直
,一双鹞眼,怨毒的望着邓丽珠,左手猛的去抠那颗银弹。
邓丽珠冷冷一笑,道:“吴图,莫说你抠不下来,就是抠下来也不能将
道解开。”吴图的左手,非但没有抠下来,反而,浑身颤抖的更厉害了。
邓丽珠柳眉一竖,突然怒声问:“说不说?”
吴图痛苦的已无法忍耐,豆大的汗珠,已由他的老脸上滚下来,只得咬着牙,
着气,恨声道:“好,我说…”
邓丽珠哼了一声,即由椅上立起来,举起弹弓,就在吴图的后
上,轻轻一敲,噗的一声,银弹应声弹起来。紧接着,弓梢一挑,纤手一绕,银弹恰入手中。这手敲弓解
,邓丽珠作得乾净俐落,轻巧灵活,充满了幽默意味,因而不少人哑然笑了。
邓丽珠强自忍笑,坐回椅上,再对铁盘子怒声道:“快将来此的经过报告给富帮主!”
吴图一面
息,一面怨毒的望了江天涛等人一眼,恨恨的道:“那夜在湖面
手,船上六人,仅老夫一人没有中弹,由于小船正在冲出“龙眼漩”外,老夫自知势孤,只得伏身在船舷裹面,一俟小船奔向另一龙眼漩的一瞬间,老夫迅即取起木桨,猛力一拨,小船立即奔向北岸!”
富丽英黛眉一蹙,
言道:“你来“青元观”多久了?。
吴图故意摇摇头道:“已记不得了!”
彩虹龙女看得有气,不由怒声道:“你与此地的观主有何渊源?”吴图身上的痛苦想是已经解除,脸上的神色又顽强起来,这时见彩虹龙女发问,索
仅摇了摇头。
皇甫香轻哼一声,也怒声道:“由“龙宫湖”到九道山,这中间不知要有多少道观,你为何偏偏跑到此地的青元观来隐身?”吴图不答,反而将眼睛阖上了。
富丽英一见,即对元子健一挥手,沉声道:“元堂主,推出去吧!”元子健不敢迟疑,恭声应是,立即指挥着两个香主,将吴图挟出室去。
就在这时,院门外突然响起一声中气充沛的“无量寿佛”!江天涛等人循声一看,只见一个头戴九梁道冠,身穿水火道袍,手持一柄灰鬃拂尘的老道,率领着四名小道,正由门外走进来。众人细看老道,平眉细眼,高颞削颊,几
黄胡须,长仅五寸,佯装出一副仙风祥和神色。
杜靖云一见老道,即向富丽英恭声道:“启禀帮主,敝师叔“浮尘”道长来了!”
富丽英微颔螓首,即由椅上立起来,迳向室外
去。江天涛等人,也纷纷立起身来。“浮尘”老道,一见被两个香主挟持着走出室外的“铁盘子”吴图,面色一变,顿时愣了。接着,双目冷芒一闪,心中恍然大悟,立即宣了声佛号,面向元子健,朗声说:“施主请稍等!”说罢,迳向室门急步走去。
元子健暗向两个香主挥了一个“稍待”手势,挟着闭目不语的吴图,暂时停在一族青竹下。浮尘老道急步走至门前,即向一身金衣的富丽英,微一稽首,朗声说:“欣闻帮主驾临,浮尘
送来迟,尚望帮主恕罪!”
富丽英淡雅的一笑,道:“丽英顷闻贵观“女儿泉”,名传天下,今
路经宝山,深感机缘难再,特来一瞻古迹,尚祈观主莫怪。”
浮尘强自哈哈一笑,道:“帮主莅临,
尚且不及,焉有见怪之理!”说话之间,举步入室,游目一看,心头不由一震。
尤其看到霜眉银髯的马云山和宁道通,赫然立在一个丰神飘逸的蓝衫少年身后,面色立时一变。他以责怪的目光,觑目看了一眼惴惴不安的杜靖云,接着,面向富丽英,故作惊异的问:“这位少侠是?…”
富丽英急忙代为引介,肃手一指江天涛,道:“这位就是九宫堡的江少堡主。”
浮尘老道,故作震惊之态,朗声一笑道:“原来是新掌九宫堡的江少堡主,失敬,失敬!”说罢,单掌稽首,连连躬身。
江天涛也谦和的拱手一笑,道:“贸然造访,尚请观主海涵!”
浮尘老道连忙谦逊道:“岂敢,岂敢,诸位大驾光临,寒山增光,小观生辉,贫道雀跃不已。”说话之间,重新落座。
浮尘老道关心吴图的安危,即向富丽英谦和的问:“小臂香火道“远玄”知何事冒犯了富帮主?”
富丽英淡雅一笑,不答反问道:“请问观主可知贵观“远玄”的底细?”
浮尘老道,佯装一愕,故意
惑的道:“达玄来观不久,详情贫道尚未询问!”
富丽英淡淡一笑道:“他就是本帮龙宫湖分舵上的刑事香主吴图,绰号人称“铁盘子””浮尘老道,故作震惊,轻“啊”一声,佯装发愕。
彩虹龙女在旁冷冷的
言道:“他是本帮畏罪潜逃的叛徒。”
浮尘老道身躯一震,故意
口道:“竟有这等事?”
富丽英凤目一转,即对彩虹龙女道:“珍妹,将吴图的罪状说出来,让浮尘观主听一听。”
彩虹龙女恭声应是,即对浮尘老道沉声,道:“本督察奉命巡视龙宫湖,暗访沿途渔民私隐,到达未及两
,控告吴图的信件,竟有数十件之多…”
说至此处,浮尘老道平眉一蹙,佯装不信,再度
惑的道:“竟有这等事?”
彩虹龙女哼了一声,继续道:“吴图在“龙宫湖”沿岸,
污渔女,欺
渔民,强征苛税,占人田地,无恶不作其极…”
浮尘老道轻“噢”一声,以恍然似有所悟的口吻,
言道:“达玄来到本观,循规蹈矩,深居简出,经常跪在大殿祖师座前,诵经祈祷,原来他是在神前忏悔,要下定决心痛改前非啊…”富丽英一听,心知不妙,知道浮尘在施狡计,急忙接口道:“既然吴图已有忏悔之意,本帮不为己甚,着即押往房县分舵,即送内方山,待星子山“龙首大会”结束,再押总坛审讯…”
浮尘老道听得浑身一战,面色立变,慌得急声道:“帮主,小臂乃清静佛地,终
奉佛诵经,最易发人清醒,如留在小观…”
富丽英也末待浮尘话完,淡淡一笑道:“本帮创始以来,对叛帮犯律的帮众,均处以应得之罪,吴图违律事件,尚末详加调查。如果罪证不足,仍应恢复其香主职称,即使略有过犯,看在观主的情份上,亦应从轻发落,给他一个自新的机会!”
浮尘老道心知不妙,正待再说什么,富丽英已向室外,威凌的沉声低喝道:“元堂主!”
立身室外的斑豹堂主元子健,闪身对正室门,抱拳躬身说:“卑职在!”
富丽英突然一挑黛眉,沉声吩咐道:“着即派员将吴图押至房县分舵,星夜送往内刀山!”
元子健那敢怠慢,朗声应了个是,即向两个香主一挥手,挟着“铁盘子”吴图,匆匆走出院外。浮尘老道看得目瞪口呆,望着院门久久回不过头来,他知道要想留下吴图是绝不可能了。
江天涛莞尔一笑,故意惋惜的问:“浮尘道长既然知道吴图是三钗帮的叛帮之徒,为何又让他出观
接富帮主?”
浮尘老道想是正为此事懊恼,不自觉的一跺脚,道:“我当时只说有贵客到达,要他先代我接待一下,竟忘了…”
江天涛淡淡一笑,接口说:“竟忘了他是三钗帮的叛逃香主了?”
如此一接口,浮尘老道顿时惊觉失态,急忙摇手分辨道:“不不不,贫道根本不知他是富帮主的属下…啊啊…吴图果真有罪,当然应该详加调查!”
朱彩蝶一心想着永驻娇
的“女儿泉”,对吴图的突然出现,早已等得不耐,这时再也忍不住偛言问:“请问道长,贵观的“女儿泉”在什么地芀?能否让大家去看一看?”
“浮尘”老道,正感无法下台,救吴图既然无望,也就不去管他,这时见问,急忙连声道:“当然可以,当然可以,诸位请随贫道来!”说罢,即由椅上立起来,侧身前导,迳自走出室外。
富丽英向着江天涛一肃手,并肩跟在浮尘老道身后!于是,一行人众,出了院门,沿着长廊,迳向深处走去。这时,大殿的前廊上,二殿的广院中,已经有了三三两两的老道活动,但每个人的神色都透着几分诡秘!江天涛游目一看,发现青元观范围的确不小,神殿三进,房舍连云,的确是座宏伟的道观。
打量间,已到了第三进大殿的广院前。只见广院中央,筑有一个直径六尺的心池,池中一方三尺有余的奇形岩石,一股清泉,迳由石尖上
出来,弧形坠进池内,水珠四溅,潺潺有声!在圆池的前沿,有一方石案,石案上面置有一尊小香炉,一炷线香,白烟缭绕,尚末烧完。在石案的前面,放着一个半旧蒲团,似是专供善男信女们膜拜之用。
打量间,蓦见浮尘老道,举手指着院中小池说道:“诸位请看,这就是本观古迹之一,著名的“女儿泉”!”如此一说,除富丽英和萧湘珍、雪丹凤三人外,其余诸女,无不精神一振,大感兴奋。
邓丽珠明眸一转,首先忍不住问:“请问浮尘道长,贵观的这座“女儿泉”果真能使美丽的少女青春永驻,永保娇
吗?”
浮尘老道毫不迟疑的正
说:“当然,当然!”说话之间,似有意,似无意的看了杜靖云一眼。
朱彩蝶一听,也不由兴奋的问:“女儿泉”仅有这一项神奇功用吗?”
浮尘老道急忙分辩说:“当然不止于此,女儿泉不但令少女驻颜,且能令老人长寿,健壮人饮之强
补肾,卧病人饮之沈疴立除,妇人饮之经调月顺,不孕妇饮之早获麟儿…”话末说完,诸女俱都红飞耳后,即使
怀大略,统领近万英豪的富丽英,也不
在美丽的娇靥上升上两片红云。
立在一角的杜靖云,嘴哂冷笑,目光炯炯,一直盯着桃腮绯红的彩虹龙女,似是要看透她的腹中,是否怀有身孕。江天涛听得剑眉微蹙,不
暗暗有气,他觉得“浮尘”老道说得未免太
骨了些,不由沉声道:“女儿泉既有如此多的神奇功效,请问贵观中可也有病死老死的道人?”
浮尘老道,转首望着江天涛,肯定的摇着头道:“自贫道接掌“青元观”以来,倘没有门人弟子由于疾病而死。”
江天涛故作
惑的问:“方才道长何事羁身,以致无暇
身接待富帮主?”
浮尘一听,仰面发出一阵哈哈乾笑,立在一角的杜靖云,也显得有些惴惴不安。马云山等人均是久历江湖的老手,浮尘仰面乾笑的用意自然
烛,他正是藉着大笑来思索答词。浮尘笑罢,挼着笑声道:“方才本观一个弟子,已是奄奄一息,贫道立即整衣焚香,祈祷南海大士观世音,恩赐灵水数滴,那个弟子饮后,立时有了转机。”众人一听,纷粉转首,这才发现第三进大殿是观音殿。
朱彩蝶较为天真,不由急声问:“请问道长,我们洗面驻颜,可也要祈求南海大士观世音?”
浮尘老道,立即正
道:“当然,当然…”
江天涛一听,不由沉声问:“请问道长,这女儿泉究竟是天然奇迹,抑或是仰仗神力?”
浮尘老道,强自一笑,道:“天然和神助,兼而有之,因为像“女儿泉”这种神奇泉水,谁敢说冥冥中没有神明。”
江天涛冷冷一笑,正待说什么,一直静观不语的马云山,突然恭声道:“启禀少堡主,时间已经不早了!”
江天涛心中一动,转首一看,这才发现三钗帮的三位女堂主以及六个女香主和十数背剑少女,俱都微蹙着柳眉,一脸的焦急神色。看了这些人的神色,顿时恍然大悟,马云山发话的用意,是在提醒他这些人正急切的要以泉水洗面,以便青春永驻。
富丽英见江天涛不再发问,立即平静的道:“道长就开始为这几位姑娘祈祷神明恩赐灵泉吧!”
浮尘老道谦和的应了声是,即向观音殿内,朗声吩咐道:“捧法器来!”话声甫落,观音殿内,立即并肩走出四个小道来。
江天涛举目一看,只见四个小道,年龄均在十四五岁,一律蓝衣,一个捧法器,一个捧磁钵,一个捧一支高大金杯,一个捧一支高大银杯,根据这情形,这些东西,似是早有准备。打量间,蓦闻浮尘老道谦和的道:“请诸位即至泉前依序肃立。”
江天涛本待不去,但因富丽英已经含笑点头,只得随在身侧前进。就在这时,斑豹堂主元子健已匆匆的赶回来,他先向杜靖云递了个眼神,接着向富丽英走去。皇甫香似是不愿他再令“浮尘”老道想起吴图的事,急忙向他挥了一个“暂退”的手势。元子健会意,低声应了个是,悄悄跟在众人身后。
这时“浮尘”老道已立在池前的蒲团前,顺手在小道手捧的红盘上,取起一个梵铃来。其余三个小道分别将磁钵高杯放在石案上。江天涛和富丽英,并肩在前,其余人等,依序肃立身后。江天涛和富丽英,虽然都看出这其中定有蹊跷,但两人都不愿说破是否会有诡谋。
富丽英为了统御部属,因而不愿坚持阻止,以免引起三位女堂主和朱彩蝶、汪燕玲、邓丽珠的不满。因为她是女人,她深深知道女人对自己的美丽与青春,无时不幻想着如何才能使自己的光颜面庞,永远娇丽,永远不生皱纹。是以,她觉得在此时此地加以阻止,反不如让她们事后发觉她们当时是如何的可笑糊涂,来得较有效。而江天涛也正有如此之想法,如果坚持拦阻,不但使邓丽珠等人不知觉悟,同时地无法测出杜靖云和元子健是否施展诡谋。
众人刚刚立好,浮尘老道已摇动手中梵铃,同时,口中念念有词,接着在蒲团上跪了下去。四个小道,分立左右,侧都稽首肃立。由于梵铃叮尝,加之浮尘老道的
唱,气氛突然变得严肃起来。
江天涛自然的回头一看,突然发现悄悄离去的金剑英,不知何时已经立在马云山的身边,正向他颔首,似是要他忍耐下去。再看马云山,微蹙霜眉,宁道通,神情凝重,小李广,正凝目注视着伏跪地上的浮尘老道。
就在这时,又是一阵梵铃声响。江天涛回头一看,只见先前持杯的两个小道,正高举着金杯银杯,去接下泻的泉水。两个小道一俟杯中水满,立即退回原地肃立,另一个小道随即用磁钵接水,然后放回原处。
浮尘老道一俟将磁钵放好,猛摇了几下梵铃,同时停止
唱,面向江天涛,富丽英等人,肃容道:“心诚则灵,不诚报应,那位姑娘
求青春永驻?”
在丽莺堂段玉梅带头走向蒲团,之后是朱彩蝶和邓丽珠,再其次是几个女香主。和十数个背剑少女,这下足足闹了五个时辰,一钵澄清的泉水,早已变成了胭脂铅粉所混成的泥糊涂。江天涛虽然早已不耐,但看了富丽英的平静神态,也只得再耐心的等待。
浮尘老道一俟最后一个背剑少女洗完,立即肃容道:“贫道尚求得两杯灵水,不分男女,饮服少许,即可延年益寿,充沛精力…”话末说完,两个手捧金银大林的小道,立即向众人面前走来。
手捧金杯的小道,迳奔江天涛,手捧银杯的小道,迳奔江天涛和富丽英,望着捧杯的小道,同时摇了摇头。两个小道又向其余人前走去。手捧银杯的小道,走至杜靖云面前,杜靖云毫不迟疑的举杯饮了两大口,元子健也紧跟着饮了一口。两人饮罢,同时觑目向江天涛这面看来。
这时,手捧金杯的小道,由饮了一小口的朱彩蝶身前,已到了双眉银髯的马云山前,马云山莞尔一笑,举杯也饮了一口。杜靖云和元子健一见,立即兴奋的递了一个得意眼神。
江天涛看得剑眉一蹙,他闹不清这位久历江湖,阅历丰富的老人,何以也要凑这次热闹,饮一口杯中的泉水。心念末毕,金剑英、小李广,以及宁道通,也各自饮了一口。由于这多名满武林的高手饮了杯中泉水,三钗帮中的香主及十数个大头目,以及背剑的警卫少女们,也各自狠狠的喝了一大口。两个小道一俟众人饮罢,依然双双走回原地,浮尘老道立即神色得意的朗声宣了一声“无量寿佛”任何人看得出浮尘老道的目光中,有着难以抑制的激动和兴奋!
江天涛心中一动,突然感到有些不安,回头看看马云山和金剑英四人,神色平静,毫无异样,而且每个人的脸上都有一丝神秘笑容。就在这时,蓦见杜靖云,面向富丽英,强抑激动,躬身低声问:“帮主可要再看看观内其他几处古迹?”
富丽英黛眉微蹙,仰首一看,红
已经偏向殿后,因而沉声道:“不必了,如今一延误,赶到枋河分舵,恐怕要定更以后了。”
杜靖云恭声应是,立即向浮尘递了一个眼神,同时恭声道:“帮主急于赶路,观中其余几处古迹已决定不看了,请师叔转告厨下,不必再准备酒菜了。”
浮尘老道故意热诚的挽留道:“一餐晚饭,费时不多,何必如此匆匆离去…”
富丽英末待浮尘话完,立即谦和的道:“道长盛意心领,今后有缘再会。”浮尘老道也不再挽留,立即恭送众人出观。
观外拉马看车的背剑少女和大头目们,听说随帮主进观的兄弟姊妺们,俱都饮了女儿泉的灵水,一个个羡慕的了不得。众人相继上马,同着恭立观门高阶上的浮尘老道,呼了声“后会”,浩浩
的迳向山下驰去。江天涛和富丽英两人,都有一份心事,因而极少开口。
到达枋河分舵,已是掌灯时分了。枋河分舵的分舵主陈本雄,早在镇外恭候了一个多时辰了。富丽英首先为陈本雄引见江天涛和金剑英马云山几人,接着进入枋河分舵。为了行事方便,江天涛和九宫堡的高手,依然单独住一座跨院。
酒筵摆上后,高居首席的江天涛,再也忍不住面向放下酒杯的“齐鲁大侠”金剑英,谦恭的问:“金前辈在青元观巡视中,可有什么发现?”
如此一问,马云山和小李广以及宁道通三人,首先忍不住失声笑了。江天涛看得一愣,闹不清马云山和宁道通三人为何发笑,而汪燕玲、雪丹凤、邓丽珠和朱彩蝶也看得十分不解。
金剑英捻了一下颏下的短须,半郑重半风趣的道:“这件事如果往轻松的一面去想,是一幕儿戏闹剧,在旅途上凭添一些趣情,如果要以赶赴星子山“龙首大会”来说,这是一桩不可宽恕的阴谋。”
江天涛虽然早已料到其中必有蹊跷,但没想到,这中间果真有阴谋。汪燕玲、雪丹凤、朱彩蝶和邓丽珠听说有“阴谋”,粉面微微一变,几乎失声娇呼。金剑英继续道:“这次唯一可堪告慰的是,这件阴谋并不狠毒,只是心
狭窄的杜靖云和元子健两人对少堡主和萧姑娘双双失踪的一种报复。”
汪燕玲一听,忍不住急声问:“金前辈说青元观的种种经过,都是三叉帮那两个堂主的预设诡谋?”
金剑英点点头,平静的道:“不错…”
邓丽珠心知上当,不由气恼的问:“金前辈是说青元观的女儿泉,没有青春永驻的神奇效用?”
金剑英知道邓丽珠这时的懊恼心情,因而肃穆的脸上,不敢有一丝笑容,他缓缓的点头,道:“女儿泉功能令少女永保娇
,据传说有此事,但是世上何处有真正的女儿泉,没有人知道。”
朱彩蝶不由焦急的问:“金前辈是说青元观的泉水不是女儿泉?”
金剑英不敢说不是,他怕朱彩蝶和邓丽珠一怒之下闹大了事情,延误了赴会
期,因而迟疑的道:“青元观中的泉水,是不是女儿泉,要待数十年后才能证实…”
雪丹凤乍然间也闹不清是怎么回事,不由
言问:“为什么?”
金剑英道:“如果数十年后,今天以泉水洗面的几位姑娘,依然娇
如花,那就证实青元观中的泉水不假了。”如此一说,江天涛和小李广等人,几乎忍不住哈哈大笑,但看了朱彩蝶和邓丽珠的忿怒神色,终于没有笑出声来。
金剑英突然一整脸色,继续道:“元子健和杜靖云的真正目的,并不是要几位姑娘去求观世音菩萨保佑终生娇
,而是藉诸位姑娘的爱美心,达到他们引
众人前去的目的。”
邓丽珠不解的道:“他们真正的目的是什么呢?”
金剑英道:“真正的目的在让大家去喝殿前池中的泉水。”
汪燕玲一听,急忙道:“水中有鬼?”
金剑英道:“不错,因为杯中放有慢
而持久的腹泻丸,任何人喝了都会腹泻。”
汪燕玲不由吃惊的道:“有这等事?”
邓丽珠却
言问:“金前辈怎的知道杯中放有药丸?”
金剑英淡淡一笑道:“在进观门发现“铁盘子”吴图时,我便怀疑杜靖云邀请富帮主去看青元观,必然另有图谋。”
小李广突然岔开话题道:“金前辈可知浮尘老道与吴图有何关系?”
金剑英修眉一蹙,迟疑的道:“关系当然有,不过并不密切,否则,有杜靖云和元子健在旁应合,浮尘也不会让富帮主将吴图带走。”
宁道通似有所悟的道:“照理浮尘老道应该知道吴图的底细,他特意不告诉吴图来宾是谁,也许正有意藉此机会将吴图剪除。”
马云山“唔”了一声,颇有同感的道:“根据吴图看到浮尘老道,立即闭上眼睛事来判断,很有可能。”
金剑英微略沉思道:“根据我看到后观忙
的情形来判断,浮尘也许确实疏忽了吴图原是三钗帮叛逃香主的事。”
朱彩蝶想到自己曾饮了一小口泉水,不由非常关心的问:“金前辈,他们是怎样在杯中放下腹泻药丸?”
金剑英慨然一叹道:“这事说来凑巧,我到达观音殿前,只见三十几名老道,正在匆匆忙忙的打扫广院,摆设香案,
成一片…”
邓丽珠一听,不由
口急声问:“那些香案蒲团,原来是专为我们摆设的呀?”
金剑英点点头,继续道:“不错,当时我看了殿前情形,心中非常诧异,迅即潜进观音殿中,发现浮尘老道,手中托着两个粉白的大药丸,形如龙眼,正在慎重的叮嘱四个小道…”
朱彩蝶不由焦急的
言问:“可就是捧法器和金银杯的那四个小道?”
金剑英点点头,继续道:“正是那四个小道,浮尘将两个药丸,极慎重的放在杯中,特别叮嘱拿金杯的小道,要依照少堡主立身之处,决定小道立身那边。”
如此一说,马云山不由感慨的摇了摇头,道:“看来,这件事杜靖云和元子健预谋已不止一
了,也许早在内方山,便找人飞马通知了浮尘老道。”
金剑英向着马云山点点头道:“小弟也有如此想法,当时由于浮尘的一再叮嘱小道,使我愈加怀疑。待等浮尘走后,小道也走出殿去,我即潜至杯前一看,发现金杯中的白丸土,写着一个朱红“泻”字,而银杯中的白丸,却没有字迹,拿起来一闻,竟是白糖制成的…”
话末说完,朱彩蝶不由瞪大了杏目,
口急呼:“啊呀,难怪金杯的水有些甜甜的!”
金剑英微一点头,强自忍笑道:“那是我把银杯中的白糖球换到金杯里去的…”话末说完,众人再也忍不住哈哈笑了!
马云山手捻银髯,朗声笑着道:“金老弟也末免太恶作剧了。”
金剑英却感慨的道:“对付这些只知道争一时意气,消一时之忿,而不计后果的年轻小伙子,如不让他们亲身吃一次苦头,他们永远不知悔改。”
江天涛听得心中一惊,不由急声道:“前辈可是没有将那颗腹泻药丸取出来?”
金剑英风趣的一笑道:“拿出药丸来,那还有今天的戏演?”
江天涛一听,心知不妙,不由焦急问:“这件事要不要和富帮主谈一谈?”
马云山立即正
道:“使不得,少堡主千万不可在富帮主面前谈及此事?”
宁道通也在旁提醍道:“这件事我们只能装作不知,假设少堡主说穿了,非但收不到效果,反而让金老弟落一身不是。”
江天涛剑眉一蹙,担心的道:“如果他们一直腹泻下去,岂不误了会期?”
金剑英淡淡一笑道:“少堡主尽可放心,他们自会去取解药,假设换了我们都腹泻的话,问题可就严重了。”
江天涛听得一怔,不由
惑的问:“晚辈不知前辈的意思。”
宁道通立即哈哈一笑,解释道:“如果卑职四人和朱姑娘、汪姑娘、雪姑娘都因腹泻而大伤体力,试问在星子山龙首大会上,如何接受别人的挑战,和争取较高的席位?”
江天涛一听,面色立变,继而一想,顿时大怒,不由怒声道:“杜靖云和元子健,竟
使九宫堡数十年之声望一败堡地,这等无
之徒,岂能轻易将他放过?”
金剑英立即正
说:“所以说,这件事可大可小…”
江天涛末待金剑英说完,倏然由椅上立起来,怒声道:“晚辈定要前去找杜元二人理论!”
汪燕玲、邓丽珠、朱彩蝶也由椅上立起来,怒声道:“我们去找他们理论。”
马云山等人,纷纷起身阻止道:“少堡主何必与这些意气用事,又心
窄狭之人一般见识。”
江天涛一听“心
窄狭”顿时又想起老父宽宏的容人之量,因而俊面一红,连声应是,急忙归座。汪燕玲、朱彩蝶等见江天涛不去,自是不便任
,是以也坐回椅上。
宁道通接口道:“其实杜靖云和元子健两人这时所受的罪,恐怕较少堡主前去斥责他们尤要超出数倍。”
话题渐渐变得轻松起来,金剑英以半开玩笑的口吻道:“这次龙首大会结束后,三钗帮恐怕又要重新改组了。”
宁道通风趣的笑着说:“上级出缺,下级升补也是一件大喜事,只是帮名改成“二钗帮”似乎没有“三钗帮”来得响亮。”如此一说,俱都哈哈笑了,只有江天涛的俊面微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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