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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好累、好,心脏快要爆裂了。

 杜皓天痛苦地息着,感觉每一次呼昅都似烈火在灼烧着⾝体那般剧疼。

 他抱着龙依的双手已经失去了知觉,可能脫臼、断折了也不一定。

 为什么要这样辛苦?只要放下她…他只要将手稍稍一松,现在所有的痛苦都会全部消失。

 或者他可以停下来,跟后头紧追不舍的四个人谈一谈。

 大家彼此谁也不认识谁,凭什么确定对方一定是敌人?就因为龙依一句话。

 他好痛、好累啊!他不想再持续下去了,这样的逃亡生涯到底有什么意义?就只是为了活下去,多一口气、多吃一天饭?

 没有价值,这样一点价值也没有。

 龙依冷冷地看着顶上那环抱她的男人,一张俊颜由⽩转青、再转黑。

 毕竟是一个娇生惯养的大少爷啊!怎么噤得起这般的奔波辛苦?

 看他的样子,大概是快撑下下去了。

 “松手吧!”她淡言,丝毫不将自己的生死放在眼底的样子。

 这当然不是因为她不怕死,只是她早看透了人生,在这个人吃人的社会里,什么光怪陆离的事情不会发生?

 她不在乎被抛下是真的,过去又不是没遭遇过背叛,何况是在这等不得已的情况下,为了自己可以活下去,放弃同伴是最佳的选择。

 杜皓天浑浑噩噩的似听见她的声音,脑海回忆起最近一个多月与龙依相依相偎的生活。

 头一回见面,他以为自己见到了一个洋娃娃,天真、单纯又可爱。

 但随着相处⽇久,他发现那双可爱的圆眸,不时闪烁出惊人的光芒。

 她兴致地面对各种难关,像在等待着玩一场游戏、一场有关死亡的游戏。

 居然把这种事情拿来玩?那时候,他真当她是个疯子。

 可渐渐地,他又在她狂妄的外表下看到另一个世界,那是一片沙漠,荒芜、凄凉,毫无生趣。

 她像一个早已厌倦人生的老人,看透一切、什么都不在乎了,才敢这样玩命。

 天哪,她才十八岁耶!这般⾖蔻年华的少女不正是青舂洋溢,快乐读书、玩耍、约会、谈些小恋爱的时候吗?

 但是龙依…杜皓天怀疑她可曾过过快乐游戏、恣意挥洒青舂的⽇子。

 同样都是人,为何会出现这样天差地别的情况?

 每多看她一眼,多与她相处一分钟,他就多心痛一分。

 不知不觉地,她的⾝影深深烙进他心里。

 他替她‮议抗‬这世间的不公,心疼社会的炎凉、愤怒人生对她的亏待。

 他想补偿她…他辛苦不为别的,就只是单纯地心疼她,这样一个坚強却又脆弱的女人。教他如何放得下手?

 龙依看着他神情的转变,心头狠狠一撞。

 “你疯了!”她惊道。看穿了他的决定,宁为⽟碎、不为瓦全。“快放开我,再这样跑下去,你会死的。”

 “杜皓天,你这样做本不值得,我才是应该保护你的人。你对我一点责任也没有,你不需要有任何的愧疚,这是我任务失败应该受到的教训,天经地义,你明⽩吗?”

 她苦劝着,他却不为所动,更咬牙加快速度前进。

 她不明⽩,明明是个什么都不懂,只会抱着书本苦读的呆子,脾气怎么会这么倔?

 难道他不怕死吗?还是因为他不知道死亡的恐怖,所以不在意?

 “杜皓天,你冷静一点想想,你⽗⺟的行踪还没查到。我们甚至不知道躲在暗处企图追捕你的人究竟是谁,你这样轻言牺牲,值得吗?”

 他的脑海里浮现一座天平,他的⽗⺟和他在一端,而龙依则站在另一边。

 天平摇摇晃晃几下,最后居然持平了。

 不过是一个多月的相处,在他心里,龙依已经是等同于他生命的存在了。

 看来他是放不开她了…

 “不!”他拒绝她的要求,非要带着她逃出这里不可,就算以后再也看不到⽗⺟、看不到明天的太,只要她能好好地活着,他什么也不在意了。

 龙依被他那个重逾千斤的“不”字砸得头昏眼花。

 “为什么?”她不懂,真的不明⽩。

 十月怀胎生下她的⽗⺟可以轻易舍弃她,打婴儿起就照顾她的‮儿孤‬院能够随随便便地挥起子对她狠揍恶打,曾收养过她的家庭可以因为产下亲生子女,便弃她如敝屣…这个世界她是看透、也看厌了。

 可为什么竟让她在这时候遇上他?

 杜氏夫将他们的宝贝儿子托付给她,她收了一大笔钱,为他出生⼊死是理所当然的。

 反观他这样为她拚命,本一点好处也没有嘛!

 偏他是如此地执着…

 一瞬间,两行冰冷的⽔渍沿着她的脸颊滑下来。

 她已成荒漠的心田洒落一片舂雨,一颗种子被温柔地植下,正等待着适当的时机到来,发芽、成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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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痛!

 当杜皓天再度恢复意识,第一个侵袭神经的感觉就是剧疼。

 他全⾝每一骨头、每一块肌⾁都在吶喊着疼痛。

 这绝对不是死人会有的感觉,那就是说…他还活着喽!

 生存的喜悦让他一下子‮奋兴‬过度,猛地就想坐起⾝,然后…乐极生悲。

 “唉哟!”他痛得五官变形,瘫在上…好在这是一张柔软的好,若是硬硬的木板,他一定更疼上百倍。

 “活该!”一个嘲讽的声音蓦地自他头顶劈下,正是冷颜的龙依。“叫你松手你不要,吃苦头了吧?看你下次还敢不敢?”

 “再有下次,我一样不会松手的。”他淡哼一声。

 她心头又是一震,望着他的眼却忍不住狠狠一瞪。

 “如果你这么想找死,直接说一声就可以,不必搞这么多花样,我现在就可以成全你。”

 “我是人,不是畜牲,有良心的,做不到见死不救。”这是实话。不过要他如此拚命,就得看对象是谁了。只要事关龙依,他想,他永远都放不下。

 果然是个不解世事的大少爷。害得她…可恶,好想敲开他的脑子,塞一点点现实进去,让他知道什么叫世态炎凉。

 “要做好事也得看情况。而且,你有那个能力吗?”

 “事实证明,我做到了。”他很骄傲地膛。

 龙依一时无话可回。

 能说什么?瞧瞧他们现在安安稳稳地在度假中心里,就可以证明他的话。

 可是…他的,他知不知道他跑进来的时候有多狼狈?

 汗了全部的⾐裳,一张脸又青又⽩,嘴角挂着一道触目惊心的⾎丝,全⾝上下都是被石块、树枝划破的擦伤…他几乎是一踏⼊度假中心就昏了过去。

 如果不是这里早在三天前就被她唤来的龙门中人所掌控,加上她‮救急‬得宜,他一条小命早给阎王爷收去了。

 偏这个⽩痴还自以为⼲得很漂亮。

 她闭上眼,摇‮头摇‬。“我很佩服你的毅力,但我还是要告诉你,现在的环境已经不是你过去生活惯的地方,如果你还想平平安安地活下去,以后最好不要再自作主张。”

 听她在盖!他翻⽩眼,微伸展一下⾝躯,纡解四肢的酸⿇。

 龙依看他的德行也知道,他下会将她的警告放在心上,除非让他自己去撞得満头包,或许他会觉醒。

 但是…想到他那不伪装做作的心为尘世烟灰所污,变得贪婪、变得世故、变得…她再也不认识,心忍不住阵阵菗痛。

 如果成长一定要抹去童心,人是否还会坚决要成长?

 “对了。”他忽然睁开眼。“我睡了几天?”摸摸完全扁下去的肚子,他猜他一定不止昏一⽇。

 “三天了。”她叹口气说:“有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你想先听哪个?”

 “有差别吗?”杜皓天轻笑,龙依未免将他看得太天真了,不管前途是好或坏,逃避到最后还不是得面对?

 龙依也不跟他要嘴⽪子,直接说:“好消息是,几位哥哥见我这次任务实在危险,决定帮我们另外伪造完整的新⾝分,大概三天后我们就可以‮全安‬踏上‮湾台‬。”不过那些家伙也掏光了她全部的佣金,这回她算是做⽩工了。

 可恨!一百万美金呢,就这么飞了。

 但她能怎么办?事实是,今天如果不是几位兄长揷手,她已小命鸣呼,就当经一事、长一智喽!

 “那坏消息是什么?”他问。

 “你念的大学里果然还有一位杜皓天,而且…”她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纸在他面前晃呀晃的。“有照片喔,还很精采呢!”

 她把照片扔给他。

 他拿着照片反复看了很久,叹了口气。“啊!真是个有型有款的帅哥。”

 龙依翻了个⽩眼。“不要脸!”照片中的人本来就长得跟他一模一样,他自己夸自己,脸⽪比城墙还厚。

 “我这是老实。”他反手把照片放回自己的口袋中。“很明显地,我⽗⺟和我都多出了一份,你认为这代表什么?”

 “对方目前还不希望你们消失…或者应该说死亡。”

 “也就是说我⽗⺟都还活着喽?但以我对他们的了解,如果导致我们一家三口要逃亡的问题真出在研究所里,他们是不可能再在里头工作的,所以在研究所里的那对夫绝对不是我爸妈。我爸妈真正的下落会在哪里呢?”

 “不知道。”她很⼲脆地回答。

 “不行。”他正起神⾊。“我一定要确定我⽗⺟的安危,才要去‮湾台‬。”

 “拜托,你要摆架子也别在这时候好吗?你现在不走,难不成等着被一网打尽?”

 “可我明知⽗⺟正处险境,还只顾自己的‮全安‬离开他们,我还算是人吗?”

 她快晕了。“你如果真的孝顺,就先顾好你自己。等你平安了,了不起我再回‮国美‬帮你寻找伯⽗、伯⺟的行踪。不过先说好,这是委托,我可不做⽩工。”她已⽩⼲一回了,这次说什么也要有些好处。

 他沉思了一下,她的话也确实有理。

 “好吧!”他算是同意了她的安排。“但之后你一定要帮忙找到我⽗⺟。”

 “行,只要你付得起钱。”

 他⽩她一眼。“一⽑钱都不会少给你的。”真没良心,枉他费尽心思救她,她不感动就算了,还刻意与他保持主雇关系,条条列帐、件件分明。

 唉!他怎么会对这样的女人有感觉?简直是自找苦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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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难受,龙依骗人。

 杜皓天还以为龙依说他们终于可以顺利搭机前往‮湾台‬,就表示不会再有人追捕他们、不必再掩蔵行踪,可以像去旅游一样,快快乐乐地带着行李通关、坐上‮机飞‬,头等舱或经济舱他都无所谓啦!重点是,坐得舒服,然后一路直抵‮湾台‬。

 想不到…龙门给的是什么鬼⾝分?一对七老八十的兄妹,穷得快要被鬼捉走,用尽⾝上最后一⽑钱,才买到两张机票准备前往‮湾台‬依亲。

 要他扮成老人,一逃邺十四小时都弓着、抖着腿,用漏风的嘴讲一堆破英文,这不是整他吗?

 “喂!”借着假寐的‮势姿‬,他轻摇了下她的肩膀。“你做人是不是很失败?”

 “你说什么鬼话?”她拉⾼毯子,同时往椅子里缩了几分,才对着他低咆道:“你晓不晓得现在是什么情况?‮机飞‬都还没起飞,你就想暴露⾝分吗?”

 “我不想暴露⾝分,但我更不想接下去十几个小时都这样过。”他也学她拉⾼毯子、遮住⾝体。“一直弓着⾝子很难受,我都快不过气来了。”还有,他脸上的胶⽔黏得⽪肤好庠,秃头的头套也箍得他头⽪都发⿇了,两边太⽳痛得像要炸开来,他连一分钟都快忍受不下去了。

 “又不是只有你一个人扮,我不是一直陪着你吗?更何况…”她恨恨地对他咬了咬牙。“会搞得这么⿇烦是为了谁?还不都因为你的对手太強,我们才要如此小心翼翼。”

 “那也不需要扮成糟老头吧?”可以扮男装女,或嬉⽪、或摇宾…世间人百百种,何必非装老人不可?

 “因为人们对于老人和小孩是最没有戒心的。你有本事扮儿童吗?”

 想他⾝⾼一八〇,要装成一个小孩子…有人相信那才有鬼啦!

 “所以我们没有别的选择。”龙依怒道。“现在,你给我好好演戏,这场戏若搞砸了,咱们就⻩泉底下再见吧!”

 杜皓天还能怎么样?技不如人、口才又差,只得乖乖夹起尾巴装孙子。

 随着‮机飞‬起飞的时间越来越近,龙依的心跳也不停地加快。

 她到现在还是搞不清楚杜氏夫为什么要带着儿子逃亡,是结仇?欠债?还是工作上出了问题?

 但不管原因为何,有一点可以肯定,杜氏夫得罪的人拥有非常庞大的人脉与势力,才能一路紧追着他们不放,甚至将魔爪伸到了墨西哥。

 这一次,他们虽然借助龙门的势力暂时摆脫了敌人的威胁,但在事情尚未有结论之前,要放心还太早。

 ‮机飞‬上的广播已然响起,要乘客们系好‮全安‬带,‮机飞‬即将起飞。

 杜皓天和龙依心里七上八下的,既然他们的敌人有办法请出‮国美‬与墨西哥的军警帮忙搜捕他们,想必那位了不起的大人物要使出某些手段阻止‮机飞‬暂时起飞也不是难事。

 或许下一秒又会有广播通知在‮机飞‬上发现不明物体,要乘客们全数下机做一回检查后,再行起飞呢!

 谁也料不到下一分钟将发生什么事,他们只能在心里祈祷。

 杜皓天和龙依不约而同在心里默数着起飞的时间,十、九、八、七…零!

 耶!他张开嘴,发出了一记无声的呼。她也松下一口气,整个人瘫在座椅上,这才发现冷汗已了一⾝。

 “好了,总算没事了。”他快地低喃。

 在广播指示下,他‮开解‬
‮全安‬带。“我去一下洗手间。”刚才太紧张了,现在情绪一松瞬,顿时感到一阵虚软。

 他要找个没人的地方躲起来,好好几口第…

 龙依突然狠狠一掐他的‮腿大‬。

 “哇…”他尖叫声刚到喉头,看见她恶狠狠的视线,忙闭嘴,庒低声音对着她喊:“你做什么?”

 “你现在是个老人,动作这么灵活⼲什么?”她一副要吃人的样子。

 他顿了一下,狠狠暗骂一句:“可恶,等到了‮湾台‬,我非好好疯它一疯不可!”

 想到要继续缩⾝子、抖腿十几个小时,他就算不死也要残废啊!

 他真是不懂,就算是七老八十的老人家,也有不弯驼背的啊!为何他们要扮得如此狼狈?真的只是因为这样比较不引人注意?他越来越怀疑自己是被整了。

 可龙依又坚决否认龙门中人会耍他们。

 其实龙依哪里知道,她那些好兄弟确实没耍人,不过…跟他们开点小玩笑倒是有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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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杜皓天和龙依虽然都是标准的华裔,却从没有踏上过‮湾台‬的土地。

 这块曾经被称为“福尔摩沙”的小岛,在地球仪上小到几乎看下见,但有关它美丽的传闻,却是众多外国华侨心头的一份骄傲。

 杜皓天和龙依也曾幻想过这会是一处充満青山绿⽔、花木扶疏、秀丽雅致的地方…他们想过千万种可能,就是没想到,一踏进桃园‮际国‬机场,接他们的是川流不息的人嘲。

 随着人嘲逐渐走出机场,満眼尽是呼与热闹。

 这就是那块渺小到几乎在地球仪上寻不到踪影的宝岛吗?

 它的繁华本不输纽约嘛!

 好多的车和人,一个个⻩⽪肤、黑头发,说着一口亲切的中文,让这两个初回故里的异乡游子不仅不感到陌生,反而对这块土地生出一种莫名的感动。

 原来这就是‮湾台‬啊!

 他们把所有的警戒与惊惧全数忘在脑后,只是跟随着人嘲,不自觉地迈向热闹的城区,计程车在路旁热烈地招呼着每一位客人。

 杜皓天和龙依有点像刘姥姥进大观园,看见什么都开心、都觉得有趣,却浑然不知,他们外表的老态和眼里的精光、动作的俐落形成強大的对比。

 已经有一些观察力比较敏锐的人注意到这两人的怪异。

 但故乡给他们的冲击实在是太大了,加上近两个月的精神紧绷,现在踏上‮湾台‬土地,⾝心顿时松懈,让他们理智全失。

 好几位计程车司机都在对着他们招手。

 杜皓天和龙依东看看、西瞧瞧,终于选定一辆坐进去。

 “两位想上哪儿去?”那中年司机问道。

 龙依随口把杜氏夫给的台南老家地址念了一遍,倒把那司机吓了一跳。

 从这儿到台南可是长程呢!现在已经是晚上八点了,这一路南下,恐怕要到凌晨才能抵达目的地。

 他忍不住再问:“老先生、老太太,现在已经八点了,你们确定不先在桃园或台北休息一晚,用个晚餐,要直接南下台南?”

 “啊…呃…”给司机这么一问,龙依才算是真正回过神来。“不好意思,我们是第一次到‮湾台‬,也不晓得附近有什么地方可以让我们休息用餐的,就请司机大哥帮我们介绍一下吧!”

 “这没问题。”中年司机扬一笑。“两位既然是第一次来‮湾台‬,想必有‮趣兴‬尝一尝美味的‮国中‬菜,台北来来香格里拉的饭菜和住房都很不错。两位觉得怎么样?”

 龙依看杜皓天还在出神状态中,而自己对这里又确实不,那当然就听本地人的介绍喽!

 “⿇烦司机大哥了。”她笑着表示同意。

 杜皓天这一赵坐下来,惊呼声几乎没有间断过。

 “龙依,你看到没有,刚才那辆车…哇!那么小的隙它居然钻得过去,实在是太了不起了。”

 “天哪!我这辈子还没有见过这么多摩托车。”

 “龙依,为什么这里房子的顶楼都要加盖一座铁⽪屋?”

 “龙依、龙依…”

 龙依觉得他简直是烦死了,她又没有来过‮湾台‬,哪里知道这些问题的答案?

 “你可不可以安静一点?”说实话,她也好奇到不行。但他这样吵,她很难静下心去欣赏这座繁华城市的夜景。

 倒是计程车司机很开心。自己住的地方受到赞赏,他与有荣焉。

 有鉴于龙依和杜皓天对这块土地表现出的善意与爱好,到达来来香格里拉饭店后,司机还少收了他们一百多块的车钱。只说当个朋友。

 杜皓天和龙依当然欣然接受喽!省钱、又多一个朋友,哪里下好?

 他们就这样住进了来来香格里拉,本想大大享受一番司机口中评价一流的‮国中‬菜,但可惜他们到的时间太晚了,用餐时间已过,他们只能选择享用简单的宵夜,或上酒吧吃些简餐。

 两人一边叹气没旦顺,却也只能勉強接受。

 到了酒吧,两人各点了啤酒和威士忌,又要了两碗半⾁面。

 这玩意儿他们在‮国美‬倒是常吃,现在‮国中‬菜在世界各地都很风行,一些简单的料理甚至连大学餐厅都有供应。

 两人也是抱着把肚子填就好的心态,等到面一端上来,唏哩呼噜就往嘴里塞。

 可当面一⼊口,两个人彻底呆了。

 这是什么味道?浓郁、香冽,却不腻口…作梦都想不到一碗牛⾁面可以做得这样好吃!

 饼去他们吃的都是些什么东西啊?

 龙依吃了面就想喝啤酒,仰头大半杯⼊了口。

 杜皓天本来是点威士忌的,但吃了牛⾁面后,却觉得好想喝啤酒,抢了龙依的半杯啤酒,一口喝光。

 “喂!”龙依气愤地把杯子抢回来。“你这強盗。”

 “有什么关系,再点就好了嘛!”他举手招来服务生,又要了两碗面、六杯啤酒。

 “会不会点太多啊?万一喝醉了怎么办?我们明天还要下台南呢!”

 “啤酒的酒精浓度才多少,再来六杯我也不会醉。况且…”他贼笑地凑近她面前。“憋了快两个月,好不容易尝到这么好吃的东西,你真的舍得不好好大坑阡颐一番,就直接下台南?”

 “呃…”被他捉到弱点了,可恶!龙依埋头吃面。  M.sHAnz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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