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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华丽的威尔顿绒毯,平滑的净黄,一道嵌入墙面拖曳的聚光灯,照亮着一幅毕卡索的壁画,显得非常足,斜角有张舒适的,拥有与地毯呈两极化的灰色,而被上覆着一条女人的手,被下,是她裎的身子,她安稳阖上眼的模样。

 此时,一道强势的水声划破沉静传来,那透明的Shower室里,站立着一个身冲水淋的男人,江羿邦。

 他的眼睛也是闭合的,而结实的身驱,有着一颗寂寞空的心。

 水逐渐地洗涤那男人的空虚,以为随便找个女人做后,那令人厌恶的感觉会消失,却没想到她的出现让寂寞更是难以抹灭的侵蚀着体最后的知觉。

 “我在做什么呢?”

 用力的挥断水,却挥不断它越过手指分叉后的结合,江羿邦被那水悸恸了心房。

 上的女人,他根本不认识。酒吧的一夜情,诉说着现代人的速食爱情,来得快,去得更快;最爱的那个女人,永远不会留在身边,记忆里的女主角,永远是男人最信以为真的爱。

 他快窒息了,这室里的静谧直得他迫不及待的想离开,就连身上的沐浴都没被水冲净,他拿了条干巾拭净身子,然后穿上白衬衫及黑长,就这么地大步跨离。

 躺在上的一夜情玩伴都来不及问,他的身影便消失在高级华宅里。

 而他能去哪呢?

 还不是锁进宝贝车里,驾驭着驰骋的快,那感觉至少真实的强过;那个他不爱的女人,叫什么名字呢?想要融化为一体前,却对她连个最基本的认识都没有。江羿邦不对最近的颓废生活感到一丝茫然与挫折。

 保时捷的车速不低于一百五十公里,这对江羿邦而言,真的不算什么,但当有辆车随身后追逐时,那车速就显得惊险了。

 发现后面追车时,江羿邦没想太多,只是随意地浏览张望,但他的眼睛触及空位上的那份设计图时,对后面那辆跟随已久的银灰色宝士跑车,不得不感到怀疑。

 那是一个重大工程的设计图,以他年轻有为还得过世界建筑协会大奖的身份,接下这份工作实在是绰绰有余,但为了人情包袱,他这个长年住在法国的单身汉因而开罪了不少人。该不是为了工程的事吧!

 瞄了后视镜一眼,那辆银灰宾士还在,而且只要他踩油门,它也会紧跟着,松了油门,它又缓和下来。

 这个不寻常让江羿邦开始有些警觉,瞄准后视镜的机率多了几次。他原本是没目标的悠闲奔驰,但现在遇到这情况,他的兴致完全被破坏。

 既然银灰色宾士想玩追人游戏,那么,他也不得不奉陪。

 好不容易逮到个机会,有一条双叉路就在眼前,江羿邦根本没注意到告示牌所指示的危险便驶了进去,准备甩掉那辆宾士;然而,当他驶进那条不知名的道路后,银灰宾士也跟了上来;这下子,他更能确定那辆车是冲着他而来,但到底是谁?他就不是很确定了。

 “可恶,到底是谁?”

 用法文咒骂了几句,江羿邦真想下车问个明白;当他再度注视后视镜,想清楚的看清对方的面貌时,一道闪光突如其来的亮在眼前,他根本来不及反应,只闻大卡车的喇叭声震天价响的传来,他的灵活全被那灯光给盖住…

 “好…好…我知道…他回来铁定会找我的麻烦…没办法呀…我不过是告诉她在日本,又没说是静冈…好啦,知道了。”

 有些不耐烦的把手机挂掉,天空弹言祯对组织里海堤的嗦,真是烦透了。要不是为了一些仍摆不平的际费,她真的会挂他的电话。没办法,他是组织里的财务大臣,很多事不跟他报告也不行。

 将车开往回家的那条路上,她打算顺道去超市逛一下,好久没下厨了,感觉越来越像个男人婆。

 当言祯褪下天空弹的身份后,便是个娇柔恋媚的甜姐儿,所以走出房车后,街边男人的目光都投注在她身上。只是,当她风姿绰约的要踏进超市之际,有辆银灰色宾士在急驶后忽然紧急煞车,破坏了这个夜的宁静,言祯直觉地转过头,却看到两个壮汉持着不搭身份的制图圆筒,正往她的方向而来。

 本来,言祯可以不去管这两个人,不过,当他们穿过她身边时,竟不留神地撞到了她的右臂,更令人气愤的是在撞痛了她之后,不管她死活地径自走离。

 “喂,你们两个白痴。”她气的骂着,整个脸色沉了下来。

 两名大汉对看了一眼,脚步也跟着缓和下来。四目相后,同时回过头瞟着她;看来,他们凶狠的程度是一般人惹不起的,但言祯却没被那眼光吓到。

 “怎么,你们撞痛了我,难不成还要我开口道歉吗?”

 好狂妄的女子,她大概是小酌了几杯,脑子里不太清楚吧!

 两名大汉反应很慢,半晌才见嘴角微扬,对言祯的一番说词似乎轻蔑薄视,手上那设计图的事就暂时先搁下了。

 其中一名大汉,两手错地折出关节响声,握紧拳头后,逐渐踏近而来。言祯见状,心知一场打斗大概避不掉。真没想到才被海堤说教了十几分钟,现在还要面对这两个自以为是的家伙?唉,男人真是难

 叹了口气,她把开岔的及膝长裙起,两名壮汉见状忍不住吹了声口哨,而此刻的防范力也变得薄弱。在其中一名大汉走上前,连手都还没动,言祯一套擒拿术三两下使出,那壮汉直接错愕倒地。

 另一名壮汉看到,也被吓了一跳,连忙冲上前准备动手。这对言祯来说更是容易,她只要运用四两拨千斤的武术,便可轻易地将他扳倒。

 这以小击大的场面让附近的人都看呆了,纷纷的走避。

 “别以为每个人都很好欺负,没收你的图做为警告。”

 言祯并不是开玩笑的,才说着便把图夺走,然而,壮汉们也不是什么泛泛之辈,哪有这么容易就被摆平?两人在此时仍想挽回颜面,但这回言祯却不想,她起裙摆,右腿下夹绑的就这么地亮了出来。

 两名大汉的冲动,全都因而停顿了下来。

 “看你们的脸就知道不是什么好东西,老实招来,刚才做了什么坏事?”

 “你以为你是谁?”

 大汉的话才口,言祯便笑了起来。

 是呀,她好像没有什么特殊身份。天空弹不过是个见不得光的秘密身份,她总不能吹嘘自己是哪一个警务所的刑事警察吧!

 不过,这两个人的眼神…还真惹人厌。

 “我就是我呀!你们得罪了我,小姐我不高兴,所以要调查你们。”

 “臭娘们!”

 其中一个大汉怒气冲冲的骂道,这让言祯冲动的刮了他一巴掌,并在他还没回过神时把随身携带的利刀架在他的脖子上。

 “对不起,女人的情绪,有时候连自己都搞不清呢!”

 她挂在脸颊的笑意十足像个美丽的天使,不过两名恶汉都被她利落的动作及恶狠的模样吓破胆。谁会料到美丽的女子有着与常人不一样的胆识与肢体动作?

 “说,还是不说呢?”言祯一肚子的火,正好发在这两人身上。

 两名大汉被她的喝令给吓着,对看了一眼,发现彼此眼中都有些惶恐,谁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但言祯却等不及了。

 她手上的利刀毫不客气的加重力道,那名被胁持的大汉,已经感觉到血水在脖子滑落;一向都是他整人的,这会儿,被整的他吓坏了。

 “说,还是不说呢?”

 “说,说,怎么不说呢!”

 言祯满意的轻扬笑意,并等着他开口。

 “有一个叫江羿邦的名设计师从法国回来,接了一件工程,我们只是受雇从江羿邦的手上夺来这份设计图。”

 言祯完全明白的点点头。这案子不过是一起单纯的财团争夺利益战,这情况不正是中国社会中最常发生的商业纠纷吗?为了利益,什么贿赂、肮脏的事都做得出来。

 “那么,图夺到了,江羿邦人呢?”

 两名大汉又对看了一眼,这时周围的人越来越多,言祯当然不想再这么耗下去。

 “在新开的路上,等死。”

 听到了她想要的答案,言祯没必要再待着,在走之前,她对两人说:“告诉你老板,到网路上找个叫天空弹的人买这份设计图,你们就会没事的。”

 然后,她从容不迫地走回她的房车,准备去找那名未曾谋面的江羿邦。

 组织里就数她最多管闲事。而这件事,也因为她一时兴起的忿,间接地引来不可收拾的危险杀机。

 是这里吗?

 放慢车速,言祯开始怀疑那两个家伙有没有说实话?

 车灯明亮的点出一条又直又宽的道路,只可惜这道路仍在拓宽,所以该是闲人匆近,那个法国回来的家伙大概是吓得一身冷汗,才会做出把自己入死胡同的蠢事吧!

 法国名建筑设计师江羿邦…她好像模模糊糊的有印象,但又好像没听过。

 言祯开始有些后悔自己的多事,想掉头离去,但车子的灯光却在此时投到一个发生意外车祸的破碎车体上,而那个车体旁有具不知是死是活的躯体。

 将车停下来,她故意不熄火,让车灯照亮她的视线,然而甫下车,她的眉头不由得一紧,因为那躯体上似乎有着撞击与伤害,鲜红的血已经凝干了,覆在白色衬衫上的是粉红色的涂鸦。哪个小孩会这么淘气,画脏了他白净的衣服?

 “喂!”她完全不温柔的吼着他。

 言祯的温柔早因欧米亚的出现而隐藏起来,对于菩萨的那份感情,她愿意把它化为无形,改以祝福送给他们,而心底的那份苦,就自己浅尝吧!

 “喂!”这一次,言祯更是没有形象的大吼,她连手去拨弄不知是死是活的尸体都嫌恶,只肯用脚尖踢触着江羿邦的身子。

 “喂,再不吭声,我要走了哟!”

 言祯后悔极了,这淌浑水是不该膛的,要是让海堤或其他人知道,那可不得了,一定会换来一顿骂。

 “很好,不说话,那我走了,不过你放心,我会替你报警的,让警察来办事,比较正式。”

 才说着,言祯拔腿要走,却被一只手给拦住脚。说实话,她被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吓了一大跳,整颗心七上八下的,差点没跳出来。顺势居高往下看,才明白自己的脚踝被那个复活的尸体给捉着了。

 讨厌,把血都沾上了她的脚,她直觉地将脚用力一震,试图把那只手给甩掉,但江羿邦的伤势似乎没有想象中的严重,他还的,居然没被她的鲁给甩开手。

 “嗨,你忍心丢下我吗?”

 听到这句话有气无力的说完时,言祯忽然对这件事感到兴趣,不再急着想摆他。她站在他的正上方,赚恶地摇着头,很不客气的取笑他“你还没死呀?”

 “是呀,我没被阎王给收了呢!”江羿邦直觉身体被撕裂般的疼痛,要不是有个人声,他真的懒得再呼吸。

 “喂,怎么不说话了?”

 “要说什么呢?吃一堆泥巴。”

 他的话让言祯笑了出来。什么嘛,吃什么泥巴,这道路干净的很,哪来的泥巴呀!定是吃了地上的灰尘,把它当泥巴了。

 “那不会翻过来吗?”

 听到这话,江羿邦又好笑又好气,要是他有气力翻身,不早就翻了?何必等她来。

 “换成平常,那倒容易,现在的话,恐怕比乌还难了。”

 噢,原来如此,言祯差点忘了他身负重伤。

 “你能帮我个忙吗?”

 “可以呀!”

 她的爽快答案教江羿邦有点安心,台湾果然是个人情浓厚的国家。只是,他等了半天,仍没见言祯对他进行任何帮忙。

 “你不是要帮我吗?要等到什么时候?”

 呵呵,言祯的“起基”被他一问,变得不了。哪有人求助的态度这么地不屑?他把她当成什么了?又不是欠他。

 “是,我是要帮你,但,要钱。”

 要钱?江羿邦感到哭笑不得,既然是帮,为何还要金钱易呢?不过他的状况并不乐观,给点钱算了。

 “多少?”

 “我会寄账单给你。”

 言祯的如意算盘可算了,她不会这么草草了事,也许可以在他身上捞个什么任务,这样对海堤也比较有个代。

 然后,她嫌恶的将他整个趴着的身体不温柔的翻了过来;江羿邦痛哀了一下,然后,他看到了高高在上的言祯正拿条手巾,拭净手上被他沾到的血。

 就在此时,言祯也俯望他的双眼,愕然发现这家伙全身都沾满了血,怎么独独那张脸完全没事?而且从法国归返的高傲设计师,好像有张不太像努力过的脸。

 这令言祯感到非常困惑。

 “怎么?还在算计要怎么狮子大开口吗?”

 哦,这家伙也未免太骄纵了吧,言祯真想一脚踩住他的伤,让他痛死算了“既然嘴皮子动的这么厉害,何不自己站起来?”

 她的语气带有嘲笑的意味,而神情,江羿邦看不清楚,但他知道两人好像不怎么投机。

 “我也想站起来,不过,真的很难;我的身体像被大卸了八块,你能拉我一把吗?美丽的小姐。”江羿邦说了谎,他根本看不清楚言祯的脸,再说背光的她有张像七夜怪谈的神秘五官,虽没贞子可怕,但也离之不远了,说她是魔鬼派来的女妖,也不足为奇。

 “可以呀,只不过美丽的我是按件计酬,嗯,拉你起来是可以,只是,索费较昂贵啦!”

 索费再怎么昂贵,他也得认栽。江羿邦不情愿的叹口气“我知道,你都把它记在账单上好了,我不会杀价的。”

 他的爽快倒让言祯颇有好感,反正一张设计图,他就赚得天翻地覆了,更别说以他知名的程度。

 “那好吧,我会帮到底的。”

 言祯一得意,便发出银铃般的笑声。

 当这笑声传散开来时,却挑起江羿邦回到时空记忆的数年前;那个曾经伫守在身边的女子,不也经常发出银铃般的笑声?

 黑夜的星光幻化成法国的Hisuma餐厅,那里的拉面及水饺,都是她的最爱,只要背着巴黎歌剧院大道方向走去就看得到了。她总是亲密地拢紧他的手臂,笑说着对歌剧的钟爱与生活琐事,而他却总是心不在焉的没想聆听,她的话进不去他的心。

 言祯当然发现了他的出神,也不明白他在想什么?但,那似乎不重要。

 她知道这笔生意成了,所以准备管到底。他不能动,铁定是有些不方便,她没有太多顾忌,踏下去便直问:“你知道自己伤到哪儿了吗?”

 这时候江羿邦的意识似乎没有方才那般清楚,而且当言祯在问他话时,他显然精神不济地呆滞着,像要陷入沉睡一般的昏昏睡。

 言祯一看,也有几分担心“喂…别睡呀,你这么重,我怎么扛得动?以为我是无敌女金刚吗?”

 对这样牙尖嘴利的话,江羿邦已经没法还以颜色,只是在渐渐昏厥的迷茫里,仍听到那银铃笑声似在耳旁,渐离渐远,渐离渐远…

 再清醒时,眼前不再满星光黑幕,转换的,全是一串串白皙与洁净。

 这里应该是…医院吧!而昏睡前的夜晚,是个梦魇吗?

 “你终于醒了。”

 白衣天使的笑容,与黑夜里索费的女神,成了截然不同的类型,但清醒后紧追他的,是体上不堪的疼痛。

 “这里是医院吗?”

 “嗯。”好亲切的笑容,但她没有吸引自己的银铃笑声。那个黑夜女神的银铃笑声是幻觉,或是他遥远心底的一种思念?

 “你车祸受伤了,肋骨有些裂,肝脏也受伤了,不过,还好有个好心的小姐送你来,并替你办了住院手续,暂时不碍事,不过还要再观察几天。”

 “喔,她呢?”

 原来银铃般的笑声是真实的,那么,黑夜中的索费女神,也不是凭空想象的了。

 “她留下这个给你,”递过一封白色的信封,护士小姐的柔和亲切,与那甜美的声音恰成对比“她说你看了会明白的。”

 喔,这么有自信?他看了就会明白?

 江羿邦接过信,并向护士小姐道谢。好奇心让他快速的拆开信,而当一行行清秀工整的字迹排列在眼前时,他的痛苦表情不见了,噗哧的笑声教他差点不过气来。

 在那些工整的字迹下,全是令人啼笑皆非的账单明细。

 其中有几个项目,比如说是“弄脏我的爱车内部”哇,这费用竟高达三万元,简直是敲诈嘛!这还不是最令江羿邦吃惊的,令他差点没把眼珠子瞪掉出来的是那项“扶着满身是血又濒临死亡的男人”代价居然要…十万元?!

 “这行业,可比我赚的还轻松呀!”

 他苦笑一声,却引起伤口的疼痛,一时间,竟想找那个黑夜女神来出气一下;她那银铃般的笑声无端勾起他的层层思念,在负伤后清醒的那一刻,竟格外的想再度听到!

 当然,顺便讨论这昂贵的费用,才是最主要的目的。

 “嗯,你说什么?”

 他差点把护士在身旁的事给忘了,瞧她一头雾水的模样,江羿邦又笑了一下,摇摇头轻嚅“没什么。”

 护土小姐这才笑着离去。

 这是间单人病房,看来那个黑夜索费女神并没有把他丢在什么随便的小医院里,不过这费用终究得由他支付,再瞧了那账单一眼,果不其然,她把这笔住院手续费也加进去了;然而,就算她并不像救苦救难的菩萨,但她毕竟也救了自己一命。只是,她到底是谁呢?为何会出现在毫无人烟的未完成公路?而那辆肇事的卡车呢?还有,银灰色宾士呢?

 无数的疑惑盘旋在他的脑海里,但他怎么也想不出任何答案,不经意间,看到那早被掠夺的设计图,正斜躺在冰凉的桌上。

 “她竟然把这个也要回来了?”

 打开那长圆筒,出里面的草稿设计图,它依然完好无缺的在那儿;江羿邦的心情,微漾着一丝浓厚的感恩;这张设计图是他熬了许多晚上才得来的心血,被人窃取,他当然会心疼,但设计图本身并不完整,要是真被拿去施工,才会教他感到不安。

 “喂,你们不能擅自闯入…”

 这个声音在病房外喧嚣了起来,好像有人在拉扯。江羿邦并没有特别防范,他只是从容地将设计图放回长圆筒里,并盖了起来,然后不到一分钟,他的房门被人撞了进来。

 进来的两个人,他可不陌生,正是追逐他、害他撞车,又夺走他设计图的那两个大汉,看他们的脸色,似乎来者不善。

 “嘿嘿,大哥,你看,这小子还活着呢!”

 双手错于前,说话的显然地位不高,而在他身边的男子比他略矮几公分,看来壮硕且高,眼神带着几分锐利,不客气的走近江羿邦,撒野吼问:“别以为派那娘儿们来我就怕了你,乖乖的把图出来吧!”

 说来说去,还是为了设计图,以江羿邦现在的情形,不乖乖就范也不行,不过,在此之前,他总得搞清楚,这状况是谁的杰作吧!

 “我总有权利知道,是谁派你们来的。”

 两人对看一眼,对此话该由谁回答而为难,不过,更麻烦的是护土已经请了警卫进门,这对莽撞大汉自然吃了一鼻子灰,不甘愿地被请出大门。

 江羿邦有些失望,他并未得到解答。不过,他虽然清醒了,身体却还是相当的虚弱,正准备闭上眼睛好好休息时,房门再度被人打开。

 原本他以为是护土,但有把冷冰冰的东西顶着他,令他不得不微张眼睛,而这一看,才知道有个戴墨镜的陌生男子正举对着他。

 “你是谁?”

 那男人并没有回答他的话,只是径自取走他后来放在桌上的圆筒,目的大概和那两个大汉是一样的,只不过,他没想留江羿邦活口,那把已经扣上扳机。

 “嘿,尽痹篇吧,看谁的运气好,我可是瞄了你的脑袋瓜好久了。”

 一个女人的声音回在这室里,江羿邦有些吃惊的往男人的身后瞧。什么时候她也出现在此地?而且,手上也持把不是普通人都能拥有的

 “当然,死的人不会是我。”

 言祯悄悄地走近夺回圆筒,一身黑色T恤、黑长,五官立体而秀丽,眉宇间有股江羿邦没曾领教过的悍劲。

 那个持男子当然不会傻到与自己的性命作对,所以他手上的口往下坠,双手攀高的慢慢转身;当他转过身与言祯四目相时,两个人同时的呆怔住了。

 “天空弹?”

 “飞行侠!”

 这男人,她怎么会不认得;那场闪电的雷雨夜里,他们各行其路。只是,记忆随着时间消逝,她从没想到杆下瞄准的人,竟会是他!

 “冤家路窄,不是吗?”

 当飞行侠说完,言祯的眼神闪烁了一下,他便趁此机会甩开她手里的,然后拾起那把正瞄准她的太阳

 “于公,三秒内,我可取你的性命,于私,连想都不用,这里的子弹随时等着送给你。”

 “但你知道菩萨不会让我一人成行的。”

 言祯知道他会令她死无葬身之地,所以她撒了这么一个大谎,而他理所当然的信了这番话。对于菩萨,他仍胆寒几分。

 “算你走运。”抛下这一句,飞行侠闪得无影无踪。

 言祯当下拾起她的,虚的松了一口气。

 江羿邦有点不懂,也有些不明状况,惟一明白的是…

 “你并没有帮手同行,对不?”

 言祯听了后,立即瞟了这个不懂礼貌的家伙一眼,被识破是另外一回事,重要的是为了他,她惹上了毕生最大的麻烦,飞行侠。

 “他是谁?”

 言祯不想理会他,平静了几分钟,她出夹紧于间的资料,并在江羿邦还没有其他问题前,念着“江羿邦,二十九岁,单身,二十二岁就荣获法国建筑协会所颁发的新秀奖,期间曾受邀至纽约的WASU公司任职顾问,法国的建筑业也因此与美国关系紧张;这一次专程回台湾是为琉玑机构跨刀;之前观察地形就用了四个月的时间在飞机往来间,目前来台湾还不到一个月;而觊觎这个工程的黑白两道,全都找上了你…以上资料,有没有任何错误?”

 瞧她信心满满的神态及笃定,江羿邦开始怀疑她的身份是不是特务或是什么私家侦探;要不,怎么会把他的资料弄成报表一般的在他面前朗读。

 他不蹙紧眉头瞅着她“你是谁?天空弹!”

 显然地,他没有被给吓到,反倒对她的身份开始细查分明。然而,言祯却没回答他的问题,她对其他的事比较有兴趣,比方说是…债务。

 “账单看过了吗?有没有问题?”收起那填得满满的资料,言祯拉把椅子率地坐在他跟前,望着他满的管子,她不笑了起来“价钱合理吧,如果不是我的话…”

 “我不管那合不合理,你只要告诉我,你是谁?”

 江羿邦的脸色凝上睥睨,老实说,他不笑的时候,有种别于实际年龄的感觉,像是个超龄沧桑的孤独男子,怎么年纪轻轻的就有这种神情在脸上?

 事实上,那张调查表上还写着江羿邦性格孤僻、个性古怪,她只是没念出来罢了;那一年,很多人都说他是侥幸得奖,他不曾反驳,反而努力呈现出崭新而完美的作品来粉碎那些传言。而今,他事业名利一帆风顺,感情却没曾顺遂过,同行间还为他的感情封上个“柔情杀无赦”的绰号。

 这意谓着没有女人逃得了他的追求吗?

 言祯不想了解,也不想被了解,现在的她,只想索回那些债务。

 “你都叫得出我是天空弹,干吗还问?”

 “我要问的不是这个,我指的是你的身份,还有,刚才那个男人是谁?”

 若说他身上着管子可怜的,他的精神倒满,问起话来比她还专业,昨天的车祸,似乎没把他一身的傲骨给磨平。

 “你不知道自己得罪人吗?”索,言祯挑重点说。看到江羿邦的疑惑表情,她知道他根本不知情“你该不会以为这只是单纯的车祸事件吧!”

 “当然,我知道那是有人故意的,那只是为了琉玑的工程,而你呢?为的是什么?”

 江羿邦的镇静引起言祯莫大的兴趣,她坦言不讳“钱喽!”

 她眼神里带着挑衅,把江羿邦这自小便自命不凡、优秀的教人嫉妒的男人给掀起悸动。她怎么可以视若无睹的将人的本淋漓尽致的发挥却令人不讨厌?

 “这是我的名片。”

 言祯知道生意要上门了,所以递给他一张名片,她可以想象江羿邦看完后的反应,面对这么标致的女人,没理由当下给他轰出门吧,更何况她救了他两回。

 “菩萨组织?”挑起眉,江羿邦浓浓的眉总爱挑得高高地。

 “只要有我在,你是不会有危险的;菩萨组织是个可以替人解困的组织,你现在有困难,我替你解除困境,但你得付出微薄的佣金。”

 江羿邦也明白,自己真的遇到一个麻烦,先是两名大汉,再来是持男子,若再没抢到图,对方会不会顺便要了他的命?

 只是,她所谓微薄的佣金…好像不是太微薄。

 “我怎么相信你?”

 “当然,我也不相信你,但,合作为的是安全与金钱,我今天来,不是想来跟你谈情说爱的,你说是吧!”她开心的笑了起来。

 好辣的一番话,江羿邦不对这位不做作的女子感到困惑。她明明是个姿态优美的妙龄女子,但在那层光鲜美丽的外表下,竟藏有不为人知的本领,再加上她那银铃般的笑声…江羿邦突然觉得好安全,如果她一直都在,那么他是不是可以安心的睡个好觉妮?

 “价钱怎么算?”

 言祯的笑容持续着,她那有些摄人的勾魂眼,就要教他魂飞魄散了。

 “你付得起的,睡吧,我知道你疲倦得很,放心,你明天仍看得到我。”

 丢下话,她的笑容逐渐在江羿邦眼前变得模糊;就像前一次,在她渐离渐远的银铃般笑声里,他再度沉入睡梦中。  m.sHanZ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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