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元荣身体康复之后,也跟着元绍真一起上山种菜,父子俩共同努力,在紫霞山上辟出属于他们的新天地。
一眼望去,一片绿油油的蔬菜纵横排列,绿意盎然,这是元家父子多
来辛苦耕耘的成果。看着成片的晶莹翠绿,心中的
足与成就感不可言喻,元绍真笑着对元荣说:“爹,咱们的辛苦终于有了收获,等卖
了菜,有了收人,我就去买些鱼
给爹补补身子,再买套新衣服给爹穿。”
“阿真,别忘了先将钱还给你柳叔,有剩下的咱们再来做打算。我们欠淳安太多太多了。”元荣提醒着。
“爹,您别担心,我心里惦着呢!等拿到钱,第一件事就是双手奉上给柳叔,他真是我们的大恩人。”
“是啊!成音也是。对了,阿真哪!爹看你最近跟成音处得很好,有说有笑的,你啥时才会开窍,积极地展开攻势?前两天我跟你柳叔才在提这件事情呢?淳安也很中意你做他的女婿喔!咱们两家若真能合作一家,就太好了。”
“爹,我之前对成音曾有多次冒犯,你又不是不知道。现在好不容易取得成音的谅解,她愿意将我当朋友一般看待,已是求之不得了,我哪敢多想?”
“可是你不是很喜欢成音吗?”元荣直截了当地问。
元绍真闻言俊脸瞬间烧灼,他结巴地问:“爹…你…你怎么知道?”
“我是你爹唉,你那点心思,我怎么会不知道?每次成音来的时候,你就像个
头小子一样傻傻地看着人家,晚上睡觉时最常喊的就是成音的名字,爱在心里却不敢说出口,真是一点出息也没。”
“爹…我…”心事被说穿,元绍真舌头像被猫吃了一样,不敢回嘴。
“哎,想你以前在女人堆里不是
吃得开的吗?怎么现在遇上真正喜欢的女子,却是连一句表白也说不出口。有这么个没出息的儿子,我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享受含饴弄孙的乐趣啊?”
“爹,你…恢复以前的记忆了?”听见元荣的话,元绍真讶异地问。
“没,没想起什么,只是依稀记得过去的你身边不是常常有漂亮丫环或姑娘陪着,生活过得比神仙还逍遥吗?”
“过去遇见的女子跟成音根本不能比!以前的我
连花丛,逢场作戏,哪懂得什么叫做真爱?同样地,别人也不会拿真心待我。”说到这儿,元绍真的声音低了,他想到了朱凤儿,这辈子的盲爱与错爱。
“阿真…”元荣也感受到元绍真语气里的自嘲与悲伤。
“但成音不同,她是个真
情的女子,温柔善良,在她面前,我总觉自惭形秽,配不上她。”即便他心里十分渴望今生真能有这抹桃花笑颜相伴,但心中的自卑成了阻碍,害怕“失去”让他跨不出这一步。
“阿真,你别这样想,成音不是这样的女孩。”元荣安慰道。
“就是因为成音是这么好的女子,我才会更犹豫。更何况我眼前还有个劲敌,成音与他认识很久,情分一定也深哪!”
名闻汉郡的神捕陆清字,未来的前途一片光明,无可限量,元绍真看得出来陆清字十分喜欢柳成音。陆清字若真要跟他竞争,他是绝对比不上的2
“元老,绍真,你们父子俩在谈些什么?怎么一大早的,绍真就满脸愁容?”柳淳安工作告一段落,特地绕过来跟元家父子打招呼,与元荣已成莫逆好友,柳淳安都以“元老”称呼元荣。
“淳安,早啊!我跟阿真刚刚在聊…”
“爹,别说了。柳叔,早,我跟爹只是闲聊而已,没什么事。”元绍真阻止元荣,不让他将心事说给柳淳安听。
“没事就好。对了,绍真,你们种的菜长得真好,明天收成后,就跟我上县城去卖,柳叔包管这些菜一定会卖到好价钱。”
“柳叔,我也要跟你去县城吗?”往日的风光与今
的落魄相较,元绍真便心生退却,他实在提不起勇气再踏入县城一步。
“当然!你当然要跟我去。你不是说要自力更生,赚钱好好孝敬你爹的吗?若是连重
县城去卖菜这点心理障碍都克服不了,其他的事也都别想了。绍真,你一定要跨出这一步,别忘了你爹的晚年都靠你啊!”“嗯,谢谢柳叔。”听着柳淳安的鼓励,元绍其心里满是暖意。柳淳安说得没错!他若连这一步都跨不出去,那还谈什么未来?
想到他爹、想到心爱的柳成音、想到喜欢柳成音的陆清宇,元绍真的心便涌现一股强烈的力量,他一定要出头,才能让他爹后半辈子无忧,他也才有资格与陆清宇争取柳成音。
半夜起肚子便是一阵阵
痛,让人不适,柳成音一夜难眠,心头又惦着今天他爹要带元绍真一起上县城卖菜,她想帮他们两人准备些吃的,正好
啼,天初破晓,柳成音干脆起身换衣服,往厨房准备去。
谁知,一起
才看见自己
子后头居然染红一片,她吓了一跳,再往
上一瞧,连
沿也有,柳成音惊惶道:“怎么会这样?我!我…该怎么办?这又不能问爹,那该找谁问去?”
前思后想,总算让她想到个合适人选。“对了,问曾大娘去。”
将
铺整理一番,换了身于净衣裳,又将换下的衣服包好,柳成音提着小包袱,偷偷摸摸地从后门出去,往隔壁的曾家而去。
天微亮,昨夜的薄雾笼罩紫霞山,初升的晨曦透不过雾层,柳成音在雾里小心翼翼地走着,无奈视线不佳,踩着窟窿跌了一跤。
“哎呀,好疼喔!走路走到摔跤,真是丢人的,幸好没人看见。”柳成音拍掉身上的泥,揣着包袱继续往前走,谁知走没几步路便撞上一堵人墙…
“是谁走路不长眼睛,故意走来撞人啊!”柳成音娇喝。
“对不起,成音,是我起来挑水,没撞疼你吧!”
“没…没事…”居然是元绍真,怎么又这么巧在这种时候遇见他?柳成音咕哝着,身上的衣服可不能让他看见,不然脸可丢大了。
“天还这么早,你不多睡一会儿,起来做什么?”
“没…没什么,我有点事找曹大娘,我得赶快过去了。”柳成音知道此刻她的脸一定红得像新生的桃子一样,她随口说个理由便
身。
“天才破晓,薄雾未散,路不太好走,我送你过去。”
“不…不用了,你快去挑水,别管我。”
“不行,视线这么差,我不放心你一个人走,我送你O”
“阿真哥,不用,真的不用了啦!你…你若送我去曾大娘家,我…我会生气,像以前一样不理你的。”为打消元绍真的念头,柳成音不得不这么说。
“成音…好好好,你别生气,我答应你就是了。”
“嗯,那我走了。晚点要上县城之前,到我家来一趟,我有东西要给你。”柳成音柔声
代之后,便以最快速度消失不见。
只留元绍真一人纳闷着,柳成音为啥会有这么奇怪的举动?
“大娘,大娘,您在吗?我是成音。”柳成音一边唤着,一边往曾家后院走去。曾大娘向来起得早,这种时候应该在屋后忙了。
“是成音啊!好一阵子不见,什么风把你给吹来了啦?”曾大娘停下手边的工作,笑着走向柳成音。
柳成音东张西望了一会儿,确定四周无人之后,将曾大娘拉到一旁,把身上的包袱拆开给她看,又将自己最近
房
痛的情形说给她听。
“事情就是这样,早上起来看到自己变成这样,我都吓死了!可这事又不好问我爹,只能来问您了。大娘,成音是不是生病了?”柳成音一脸担忧。
谁知会大娘闻言却是泛开了笑,慈蔼地对柳成音说道:“傻孩子,你没生病,你要由少女变成女人了啊!”“啊?什么意思?”柳成音听不懂。
“你娘前些年走了,没人跟你说,难怪你不恼。来,大娘同你说明白,咱们女人家到了发育期都会…”曾大娘将女子成长应有的知识一五一十告诉柳成音。
“原来…”柳成音这才明白,担忧多
的心终给放下,娇颜泛起一抹微笑,原来她长大了,她也是个正常的女人了。
“再来你的身段会愈来愈明显,你娘将你生得好,过些时
发育完成,你一定是个身材玲戏的美人胚子,到时不止桃花林,连县城里的小伙子们都会为你倾心喔?”
“大娘,您别取笑我了啦!”柳成音娇羞说道。
“好,大娘不笑你,来,咱们进屋去,大娘得告诉你,在这种女人家特别的日子该怎么处理,还有些你往后应该懂的事儿。”曾大娘热心地带柳成音进去。
末了,离开曾家时,天色已透亮,柳成音在回家的路上才想起,依她娘所言,既然她已开始发育,就表示她的命定之人已经出现,那这人会是谁呢?
她想着想着,眼前莫名地浮现元绍真清朗的笑容,柳成音脸儿倏地一红,暗骂自己一声:“胡思
想些什么?哎呀,天都这么亮了,得赶快回去准备东西给爹跟同真哥了。”
她快步走着,纤秀身影逐渐融人晨光里,情丝已她在不知不觉悄然滋生…
早晨的
光暖暖,两辆置满青翠绿蔬的板车正要往临祈县城而去。
“绍真,咱们准备出发了!从紫霞山走到县城有一段不小的路程,我是走惯了,你没走过,若是累了可也得撑下去!一人一车,你若是走不动,柳叔也帮不了你。”柳淳安笑道。
“柳叔,放心吧!经过这段日子的锻链,我的身体可健壮了;更何况早上吃了成音做的饭团子,精神百倍,今天紫霞山到县城来回这趟路绝对没问题。”元绍真自信满满。
“哈哈哈,说得好!这才是够资格住我紫霞山的少年郎!”
“阿真哥,你可别小看这段路程,一个人走当然不成问题,但今天你可是推着板车去,只怕走一趟路到县城,你吃下的饭团子就给消耗光了。哪,这个给你带着,路上若饿了,你跟我爹可以填填肚子。”
元绍真从柳成音手中接过一个小包袱,包巾透着温热,并散着一股熟悉的香气,正是柳成音刚刚又做的饭团子。
“成音,谢谢。”元绍真道谢,俊脸满是笑意。
“阿真哥,先别谢我,这多给的饭团子可不是白吃的,你得帮我一件事,当作是吃团子的报偿。”
“成音,你说,只要我做得到,我一定帮你完成。”
“这是你说的,不许反悔,一定要完成幄!不然以后不止饭团子,连桂花冻、清蒸湖鱼、松子甜粥等,这些你爱吃的东西一样也没得吃。”
“嗯,男子汉大丈夫,说到做到。”元绍真承诺着。
“太好了,我这批绣品就托阿真哥帮忙分交给石板大街上订货的大叔大婶们。另外卖完绣品收到钱之后,再请帮我上布庄挑几块布回来,包袱里有碎布样,你将布样交给店家,他们就知道了。”
她想,他应懂得她的用心。
柳成音将包袱放上板车后,柳淳安与元绍真便出发赶早市去了。元绍真不住回头看着对他们两人挥手道别的柳成音,直至佳人的身影消失,他才迈开大步,加快往县城走去。
路行间,元绍真眼眶泛着些许泪水,终于抑不住,和着脸上的汗水一起滚落。想起柳成音满是信任的笑容,他明白了她的用意。
将众人订购的绣品托他处理出售是一分信任,希望他能够坚定心意、信守承诺,重新站起来,就算是个卖菜郎,也是清清白白,活得抬头
有志气;再则,石板大街上的摊贩们都是善良亲和的百姓,借着柳成音的绣品
易与他们亲近,打好关系,
后上石板大街做生意就再不是难事了。
“成音,你的这分心,我是一辈子记着了。”元绍真说着,往县城而去的脚步也更加坚定,他的未来、为争取柳成音的未来,从这里开始…
路程极顺。柳淳安与元绍真一路不曾歇息,走了一个多时辰,终于人了临析县城,两人并行,往石板大街上的早市而去。
丙如预期,元绍真在石板大街上卖菜的事惰引起一阵騒动,过往的百姓们有人指指点点,有人好奇围观,亦有人冷嘲热讽。
绍真初时心生退却,然在柳淳安的鼓励下.他鼓起勇气,笑容
人,开始吆喝卖莱。
柳淳安声援元绍真,将无家近来的生活及未来的打算对街上百姓、摊贩们作了简单扼要的说明。
“嗯!卖菜虽然平凡,但也是自力更生,好事一桩,石板大街
你加人,有什么事说一声,咱们大伙儿
你。”爱请人喝酒的高个壮汉朗声一说完,众人出声附和,表示
,元绍真顺利成了石板大街的一分子。
“谢谢大家。”大街百姓浓厚的人情味让元绍真感动不已,所有的感谢化作一旬简单的话语代替,随后他打开柳成音托付的绣品包袱,一件件转
买主。街上百姓们一见到柳成音巧手织的绣品,人全围上来了,众人与元绍真热络聊着,丝毫没有初识的生分在。
就在这时,一座华轿经过人群外瞧见满脸笑意的元绍真,突然停了下来,随后轿内步出一名盛装打扮、娇
柔媚的红衣女子,由身旁丫环扶着,莲步款款走向元绍真这边来。
她正是
阁当红歌
,也是元绍真过去的旧爱…朱凤儿。今天城西的周员外过六十大寿,周家特别出了五十两黄金,以华轿相
朱凤儿过府唱曲。
‘哟,我没看错吧!您不是元绍真元公子吗?过去是堂堂牛街之子,如今却沦落到街头卖菜,真是可怜、可悲、可叹!”朱凤儿来
微启,出
便是尖酸刻薄的言语。
“半街之子元绍真是人,卖菜郎元绍真也是人,我自力更生过活,清白做人,有什么好可悲的?”元绍真冷冷回应,看着眼前的红妆丽人只教他更为感叹,当初怎么会心百眼瞎去
恋这种女人?
“卖菜郎身份低下,注定一辈子没出息。唉!看在过去的情分上,我就帮你一点吧!小
,给‘元公子’打赏。”
丫环小
应了声是,准备从荷包里掏碎银子出来。
“朱凤儿,你别欺人太甚!”元绍真喝道。
“怎么,给你银子你不要,难不成要本姑娘赏你金子,你才收啊?哼,只怕你这个卖菜郎还没那个命收金子呢!”朱凤儿说话夹
带
,愈说愈过分。
“朱凤儿,十年风水轮
转,身为半街之子的我今
都会有变成穷人的一天,更何况是靠姿
跟歌喉吃饭的你!老天有眼,一场家变让我懂了何谓真正的人
。现在的生活穷归穷,至少清清白白,自由自在。我是平民,你是歌
,咱们之间井水不犯河水,你既然嫌卖菜郎身份低下,那就请快快离开,别在这儿浪费时间。”
元绍真沉着脸说完,便转头与其他人闲谈,不再理会朱凤儿。
“元绍真,你敢开口赶我?”朱凤儿高声喝道。
“赶就赶,又怎样?你也不过是个歌
,身份比起我们又高尚多少?”百姓中已有人看不惯朱凤儿的气焰,出声骂道。
“凤儿姑娘,您可能没注意到,您刚刚说的一番话可全把石板大街上靠买卖营生的百姓们全给骂进去了!所谓‘众怒难犯’,陈三我好心提醒您快点离开,不然等会儿石板大街的泼水事件重演,坏了您这一身新衣,可就不好了。”
“除非元绍真跟我道歉,不然我就不走,你们能拿我怎样!”朱凤儿趾高气昂地说着。
“得了便宜还卖乖,老子看了就有气,只是个耍嘴皮唱曲的歌
,嚣张个什么劲儿?婆子,上,别客气,老子
你!”卖面的老赵看了朱凤儿的模样就有气,朗声唤他
子泼水,之前柳成音泼元绍真的洗菜水就是他给的。
“老头,老娘就等你这句话,我早想教训这只骄傲的孔雀了。”老赵的
子说完,便将手上的水桶使劲往前泼去,泼出的水不偏不倚,漂亮地命中目标。
“啊!你这个…臭婆子,咳…咳!居然…泼我水…”朱凤儿被波得浑身
,脸上妆也花了,比起元绍真之前的狼狈样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哈哈哈,活该!”
“大伙儿来看看穿红衣服的落水狗喔!”
街上百姓连成一气,你一句我一句地奚落朱凤儿。
“我…呜…啊…我不去唱曲了啦!”本是下轿示威,谁知却落成这般狼狈样,朱凤儿又羞又怒,气焰全没了,哭着躲国轿内,一行人匆匆离开石板大街。
“绍真,你做得很好。”柳淳安拍拍元绍真的肩膀说道。元绍真今天面对事情所表现的成
态度让他欣赏,他可是愈来愈中意元绍真当他的女婿了。
元绍真对柳淳安回以微笑说道:“柳叔,朱凤儿今天这一闹,对我反而是好事一件。对于过去,我终于彻底放下释怀了,以后的元绍真就是紫霞山自由自在的卖菜郎。”
是山清水秀的紫霞山所孕育出的善良人儿帮了他,所以今天的他能够重生,寻到生命的路。此刻的元绍真心中
霾与自卑尽扫,他许愿要用真心打动她,但许今生能有此桃花笑颜相依相伴,陪同紫霞山水直到终老。
天界,瑶池蟠桃林,放眼望去是一片翠绿蓊郁,时有着纷然彩衣的仙子凌波徽步,穿梭其间,巡视照料蟠桃林。
此时一道光点落地,来人是一身暖黄衣着的花菊仙子,她手捧金玉如意,浅笑盈盈地向绿衣仙子走来,
“如
,还在忙啊?”花菊仙拍了拍绿衣仙子的肩膀,打了招呼。“原来是王母娘娘座前传令的花菊仙子,好久不见了,来找我有事吗?”这名绿衣仙子正是一百零八年前失手打翻蟠桃仙酒而被贬下凡修行的桃仙如
,也是柳成音的母亲。
“娘娘有旨意下,让我传令来的。”花菊仙笑指金玉如意说着。
“桃仙如
参见娘娘如意,请仙子传旨。”如
跪下接旨。
“紫霞山桃花林千年桃树结果之
将届,天界挑选千年桃树的守护者柳成音近期将有生命大劫,王母娘娘慈悲为怀,特赐‘捆仙索’于柳成音,助其度过此劫,此令
由传令花菊仙子即刻执行,不得有误。”花菊仙朗声念出王母旨意。
桃仙如
闻言喜上眉梢:“如
多谢娘娘恩典,有细仙索之助,成音那儿我就放心了。这趟人间差事有劳花菊仙子,如
在此谢过。”
“这本就是我该做的,何须言谢2我知道你虽然回归天界,心中对柳家父女仍旧挂念,所以我特别过来跟你捎个信息,让你放心的。”
“多谢花菊姐姐,不知姐姐打算如何将‘捆仙索’交给成音?”
“天机不可
漏!本仙子自然有我的方法。如
,你就放心将柳成音的安危交给我吧!天意冥冥,自有定数,等时机成
,你自然知道。”花菊仙笑着说完,口里轻念咒语,瞬间便幻化为光影消逝,直往人间而去。
早市
易结束,石板大街上浓厚的人情味,元绍真总算领教了。有了大家的帮助,他的生意做得极顺,还不到中午,菜全卖光了,只剩一台空
的板车及袋子里满满的银钱。
依着柳成音的吩咐,元绍真上街尾的布庄将她所需的布样买齐后,便往回走,到市集与柳淳安会合。
途中经过大街上的土地公庙门外,看庙前的老榕树下挤了一堆人聚在摊子前,像是在挑选什么。看到此景,元绍真不
回想起与柳成音初识的情况:“当初若未因一时好奇凑过去成音的摊子看,没有那桶水泼我一身,这辈子我恐怕就与成音擦身而过了。”
回忆想来备感甜蜜,元绍真笑着绕过人群,续往石板大街而去,谁知身后却有道声音唤住了他:“年轻人,等等啊!想着心上人,口袋里又有钱,怎么能这样一走了之?你该过来看看,挑把梳子送你的心上人才是啊!”元绍真听见身后的人所言,立即停住脚步,脸上满是惊愕神色。
这…这人像是通灵似的,怎知他身上有钱,又正好在想着心上人?
说得好,不如说得巧,就凑上去看看吧!
走上摊前,元绍真才发现出声唤他的原来是名面容慈蔼的老妇人,头发灰白,一身暖黄衣着,眉宇间有种特殊气韵,让人一见便心生好感。
“请问老人家,是您唤住我吗?”
“是我,也不是我,今
能见着你都是缘分牵引。”老妇人回答,语带玄机。
“缘分?我不懂您的意思。”元绍真满头雾水。
“你无须懂,只需挑把中意的梳子,买回去送你心上人就行了。”
说也奇怪,元绍真听了老妇人的话之后,心下的疑问莫名地消失,他依言低头看了看桌面上大大小小数十把木梳,来回巡视,一把红釉色彩、表面刻有几朵桃花的扁梳映人眼帘,木梳刻工颇细致,元绍真一见便喜欢,拾起置在掌心把玩。
“请问这把梳子要多少钱?”
“你中意这把扁梳?”老妇人笑问。
“嗯,它是最适合的。只是我身上没多少钱,想跟老人家说个价,让我能够买下它来送人。”桃花、成音,一见桃花便想到成音,这把扁梳送给柳成音是再适合不过了。
“呵呵…”老妇人浅笑着:“看你眼神温柔,情意内含,可见你对要送礼的这个人感情很深哪!她是个什么样的女子,可否说给老人家我听听!”
“她呀!是个很真的女子,温柔善良,不矫柔造作;她有一双巧手,有一副随口即成音韵的好嗓子;她的笑容就像三月桃花一样美丽。遇见她,改变了我的人生,她是我最想厮守一生的人。”
“嗯,听来真让我羡慕呢!这样吧!这把扁梳就当是我给你们小俩口的祝福,你给我三文钱,就当半买半相送吧!”
“老人家,这…这样您会亏本的。”
“没关系,没关系,我说过这都是缘分。来,把梳子给我吧!”老妇人微笑着,说完便将元绍真手中的梳子取来包好,元绍真递了三文钱给老妇人之后,满心欢喜地离去。
如
,月老对你可好了!他为你在人界的女儿挑了一名真心的有缘人哪!老妇人望着元绍真离去的身影说道,随后摊子及前面聚集的人群随着老妇人的笑容一起消失在石板大街上。
今天回来得有些晚,柳淳安与元绍真离开县城,回到紫霞山已是近西时时分。
经过柳家,不见柳成音的身影,柳淳安便笑道:“不用说也知道,丫头一定又往你家跑了。她跟元老很投缘,一老一小,话题一开就聊个没完,一天陪元老的时间比我这个爹还多,这丫头都快变成你家的人了。”
“柳叔,我会努力让这个愿望成真,我…喜欢成音,我要娶她为
,爱她、疼她,在这片美丽的紫霞山水里相守到老。”元绍真十分认真地说着。
“哈哈哈,你这小子,比蚌壳还紧的嘴总算肯
口风了。我还当你对我家丫头没意思呢!想当我的女婿,我可是欢喜得紧。你啊2积极点,早
让丫头点头。这样我跟元老想两家合作一家的心愿才能早
实现哪!”柳淳安鼓励着。
“我会的,我一定会的。”元绍真欣喜若狂,猛点头回话。
“知道还不快去!杵在这儿做啥?”
一言点醒梦中人,元绍真眼底嘴边都是笑意,握紧怀袖中的扁梳,丢下板车,迈开脚步便往家里跑去,去寻他心心念念的桃花笑靥。
元家屋里,柳成音与元荣正聊得尽兴。
“前两天淳安还跟我提你帮他做的新鞋子,鞋样好看又耐穿,让我看了又羡慕又嫉妒。”元荣笑着,每天他跟柳淳安一起在田里所聊的除了这对小儿女,还是这对小儿女,他更希望能有这福气收柳成音做媳妇儿呢!
听元荣这么一提,柳成音俏脸绽出笑容:“元伯伯,这有什么问题,既然你喜欢成音的手艺,我就帮你做一双鞋,您就不必对我爹又羡慕又嫉妒了。”
柳成音一说,元荣听得窝心,可笑开怀了。
真是巧合,心里一直悬着这件事,找不着适切时机开口,没想到元荣刚好提到,柳成音趁机说出;“可光给您做鞋子,只怕又有人会眼红,说成音不公平了!那天我瞧见阿真哥的鞋头破了,却还穿着,实在不好看。伯伯,您将那双鞋版拿来,成音也帮阿真哥做一双。”提起元绍真,她的眼神不知不觉柔化,默默染上情意,元荣看进眼底。
“哈哈哈,原来前头说要帮我做鞋的话是‘顺便’,后面要帮阿真做鞋才是成音你真正的目的,是不’成音哪I你是不是喜欢我家阿真?元伯伯想你当我家媳妇儿可想得紧哪!”元荣一语道破柳成音的心思。
柳成音闻言脸儿一红,娇羞说道:“元伯伯,我对您跟对阿真哥都是一样,您别取笑我了。”
她到底喜不喜欢元绍真,自个儿也弄不清楚,只知他为她做的都让她感动,他瞧她的眼神会让她脸红心跳,她尤喜爱听他唤她的名字,每每两人私下相处的时光总教她低回再三,她只知她的心版已有元绍真的笑容长驻…
“难不成你真不喜欢我家阿真?是不是他之前惹你生气的事,你还记挂着?若是,那看在我的面子上,就别跟阿莫计较了好不好?”元荣将鞋子递给柳成音,并极力帮儿子说好话。
“元伯伯,您别瞎猜了啦!哪有人一直追问女孩子家的心事的?”柳成音撒娇转移话题,她将元绍真的鞋子收人一旁的篮子里,细心放妥。
看到这个动作,元荣心下明白,他是无须再多问了。
“哈哈哈,好,元伯伯不多问,不多问了。”
元绍真一脚踩进家门,就瞧见这副情景,柳成音悠闲与他爹谈笑,她待元荣就像待柳淳安一样,没有亲疏之分,那种亲切的感觉就像一家人,元绍真无由来地一阵感动,心中的渴望更深了。
“爹,成音,我回来了。你们在聊些什么,笑得这么开心?”
“没…没什么,阿真哥,今天的买卖可顺利吗?”柳成音起身
上,递上一杯水给元绍真,动作再自然不过。
“成音,谢谢你,你今天的绣品帮了我很大的忙。因为你的关系,石板大街上的大叔大婶们接受了我,往后我可在大街上顺利做生意了。成音,若不是你,我没法子撑到现在的。”大掌覆上柳成音握着水杯的柔美,元绍真柔声说着。
掌心的温热暖了柳成音的心,瞧见他温柔专注的眼光又让她脸上一热,她螓首低垂,
语还休。
元绍真与柳成音之间的互动,就像一对恩爱的小夫
一般,看得元荣是心花朵朵开,心下真期盼这对小儿女成双厮守的心愿能早
实现。
“哈哈哈…”元荣心底得意,忍不住笑出声,才让凝望的两人回神,柳成音娇嗔道:“元伯伯,您又取笑我,我…我要回去陪我爹了。”
柳成音一说完,提起篮子快步走出,一个转眼,身影走出屋外已不见。
娇羞离去的柳成音眉眼染情,让元绍真瞧得心醉出神,呆立在当场,目送佳人远去,连怀袖里放着要送她的扁梳都给忘了。
“哎,心上人一笑就让他失了心魂,这么下去,我这笨儿子何时才能勇敢表白,娶得美人归?”元荣在一旁看着元绍真的反应苦笑道。
窗外风渐急,云渐起,慢慢堆聚,厚厚的云气里凝起水气,时局转人盛夏,紫霞山的雨季就要开始了。
E
同时,紫霞山下,来了一名阔别多年的访客。
他一身黑衣,肩负桃木剑,眉
鼻
,一双眼睛凌厉中带着
气,是个年的莫五十上下的修道士。
“山顶瑞气逐渐云集,今秋千年桃树必生实,那名顾守桃树的桃仙已经返回天庭,此次紫霞皤桃结果,就再也无人能阻止我了!哈哈哈…”黑衣道人仰天长笑,眼底闪过一抹
狠:“柳淳安,当年是你坏了我的事。有道是君子报仇,三年不晚,待我得到蟠桃,修成正果,第一件事就是找你算账,取你魂魄,让你永世不得超生,才能一消我多年来的积怨!”
他掐指一算,识得天机,嘴角扬起一抹得意笑容,心下有了盘算,便往临祈县城而去。
万事俱备,只欠东风。能助他取得千年蟠桃的人,就在县城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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