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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已婚的人大多会有同感。

 “结婚”不单是二个人的事,而是二个家族的事。

 这婚前有争议,大凡聘金喜饼婚纱照,均有可能成为大吵的导火线,有些人甚至一话谈不拢,亲家当下变冤家。

 好不容易结了婚,也不代表一切就会皆大欢喜,王子与公主从此过着幸福美满的日子;相反的,它往往是衍生许多问题的开端。

 身为知名政治人物的独生女,曾杏芙此刻的感受便特别深,而季博这边虽无亲戚家族的压力,但他却是争议和问题的制造厂及煽火炉。

 首先,小俩口马上要面对的是补请宴客之事。

 唯一的掌上明珠嘛,曾父曾母当然打算大肆铺张一番,这撒银两的排场定是不能少,免得外人讥笑他们寒酸。

 听说光是他们预计越洋请名家帮曾杏芙赶工订做的那大白纱礼服,便所费不赀。

 “我说老爷啊,下星期四是吉,咱们就选在那天请客如何?”曾母兴奋地有如自己要出嫁。“哪,我们就包下圆山的金龙厅…”

 曾大富摇手摇头抢白:“那个金龙厅不够大,十二楼的宴会厅比较合宜,起码可开个百来桌。”

 “好,那就宴会厅,你赶快吩咐人去,说什么也要把它订下来…嗯,咱们就订一百桌好了。”曾母赞成。

 这地点决定了,还有菜

 “上回王局长的女儿归宁,听说一桌是三万,咱们可不能输他喔。”

 “是呀是呀,叫圆山把他们最贵的菜都搬出来…”

 要不就是…

 “喜贴,喜贴!这婚礼喜贴怎么能少呢?快差人去办去,我要最贵最好有烫金的那一种…”

 “别忘了再确认一下请客的名单,那个谁谁谁可别漏掉啦。”接下来一串念的全是些有名有姓的达官贵人。

 “对了对了,芙芙他们的婚纱照,是订在什么时候去拍啊?”

 “哎呀,我得赶快去做几件新旗袍…”

 诸此种种,二老讨论得不亦乐乎,小俩口却不以为然,私底下也在嘀咕。

 “对不起,我知道你最不喜欢这些形式上的排场。”曾杏芙深表歉意。

 “那倒是真的,我觉得一堆人挤在一起讲一些应酬话,是件浪费时间又浪费体力的无聊事。”季博直言无讳。“不过…为了你,我愿意忍耐忍耐。”

 “博…”曾杏芙感动地握着他的手,久久不能自己。

 “没关系啦,忍一忍就熬过了,只是到时候我偷打呵欠,你可不能怪你老公没水准喔。”季博自我消遣了一顿。

 听到此席玩笑话,眼前就算他愿意忍耐,曾杏芙也舍不得老公受罪。“我去跟爸妈说好了,反正我也讨厌应付这种场面。”

 “不好吧?你看他俩筹划得那么开心。”季博指着二老。

 情窦初开的小女生早让爱情冲昏头了,曾杏芙根本未察觉她的思想观念,已完全受他匿于暗处的那双无形巨掌所操纵。

 “现在先讲清楚,总比到时大伙都不开心的好。”她说。

 他悠哉游哉的附议模样,浑似不想大宴宾客之事乃她一人做的决策,他只是归唱夫随罢了。“这话也对,况且你已成年,不该老让他们为你烦东烦西。”

 末了他还加上一句:“我想我们两个都不适合从政。”沟通的结果无疑是浇了二老几万桶冷水,并掀起一场轩然大波,曾大富和子当即举高双手双脚反对。

 “不办怎么成?我是嫁女儿又不是去杀人放火,我为什么要取消?”曾大富拍桌子发飙。

 说得好。季博跟着点头。

 但问题就出在他的父母便是被这老臣杀死的。

 “爸…”曾杏芙撒娇地扯着父亲的衣袖。

 “是呀,我女儿出嫁有啥见不得人,干么那么偷偷摸摸的?”辛辛苦苦拉拔女儿到这么大,曾母盼得不就站在主婚台上风光的这一天。

 “妈…”曾杏芙又撒娇地拉着母亲的手。

 “不行就是不行,此事儿没得商量。”曾母把丑话讲在前。“万一人家以为是咱们曾家花不起这几个钱,你叫我以后拿什么脸去见人?”

 “就推说是你女儿赶时髦,喜欢简单隆重嘛。”曾杏芙合掌拜托。

 二老正发难,季博已率先起义。

 “既然爸妈那么坚持,我看我们就顺从他俩的美意吧。”他握住子的小手。表面上像是出面调解气氛,本质里却是挑拨离间。

 “博…”四目,曾杏芙看到他眸里的柔情和退让。

 说真的,好不容易才让父母很勉为其难地接受他俩的婚事,她也晓得自己委实不该再于这个节骨眼上提出这样的要求,可博一直是这么体贴她、呵护她,还无怨无悔、一次又一次地迁就她,做他不愿意做的事,所以这一次,该换她回报他了。

 “不!要请你们自己去请好了!”曾杏芙摇头拒绝合作,她起身奔回香闺,然后上大门。

 是爱情的力量使她觉醒,因此她才会一反常态,一而再、再而三地违抗父母的安排,执意做她自己。

 也该是时候了。

 博说得对,她长大,不该凡事都要爸妈替她心,爸妈不能照顾她一辈子,她也不能一辈子依赖爸妈,何况爸妈有属于爸妈的生活,她有她的。

 叩叩叩…

 一记敲门声岔断了夜晚的静谧。自从她昨把自己关进房内、以示无言抗议后的不晓得第几十回。

 “不吃,不吃,我说过我不、要、吃!”曾杏芙坐在沿,抱着枕头,倔强地叫道。

 “你不吃,我会心疼的喔。”越过门板飘进来的清朗柔嗓,在屋里低回成一股温煦的气流。

 “博?”曾杏芙讶然转头瞪着房门,仿佛那样就能把门看穿。

 “你忍心让一个身体衰弱的伤患,冒着随时都有可能因为血醣过低而晕厥,却仍得捧着一大盘重得要命的食物,半死不知地杵在门前罚站吗?”孤雏泪都没季博描述得可怜。

 “啊…”曾杏芙一听到“晕倒”二字便赶忙跑去开门。

 面是张如阳光般耀目的笑靥,英俊绝美依旧,风采拔不变,但未见分毫衰弱晕厥相。

 “我可以进来吗?”季博并未急着闯入,反而态度不徐不迫,十足绅士地征询她的同意。

 “嗯。”曾杏芙颔首让出路口。

 “哇!女生的香闺果然不一样。”之前为了制造彬彬有礼的君子形象,故这还是他第一次进她的房间。“要是换成我那间狗窝,你就得在一个月前预约,好让我把脏衣臭袜和垃圾收拾干净。”

 “我不相信。”曾杏芙被他逗得卟哧笑出。

 “你终于笑了。”因为两手捧着食物没空,季博便用额头去顶她的额。“你把我和爸妈吓坏。”

 由于她不曾这么使子过,家人全猜不透她下一步会怎么做,故而更担心,唯恐她一个念头转不过来会想不开。

 “呃…这…我…对不起。”想到爸妈那时震惊错愕的眼神,曾杏芙顿感抱歉。其实她当初真的没想到那么多。

 “不过他们两位老人家已经答应让步。”季博把装满食物的餐盘摆到桌子上,又把腋下夹着的葡萄酒也放下。

 “你是说…”

 “我是说,我们下星期四不必穿金戴玉、浓妆抹,然后像个动物园内的猴子似地,傻愣地在圆山饭店的宴会厅是供人观赏。”季博从工作的大口袋中掏出一个烛台、一蜡烛及二只高脚杯。

 “真的?”曾杏芙眉飞舞,旋即她又惭怍地垂下头来问:“他们是不是很生气呀?”

 “是发了好一顿脾气,所以我只好暂时让我亲爱的老婆饿着,先用我的三寸之舌搞定他们再说。”季博点上蜡烛,准备来个烛光晚餐。“不过他们气消了之后,第一个挂念的还是你喔。”

 “现在呢?”她问的是爸和妈。

 “刚刚他们怕我也和大家一样吃闭门羹,所以躲在我后面帮我加油,现在…”季博瞄瞄门的方向,与她头接耳。“或许捱在门外偷听。”

 “噢…”曾杏芙掩面呻。这下好了,被她拒绝往来户的爸妈和那些佣人们,不知会用怎样有的眼光看她。

 “想不到你平时那么温驯,真要拗起来却连牛都拖不动。”季博恢复正常音量,颇有怨言地嘟着嘴,被烛光映灿的双眸却是满含宠爱。“你可要向我保证喔,以后不管发生什么事,不准你再用绝食来抗议,免得我心疼之余,还要跟着饿肚子。”

 “你不会是从昨天就…”曾杏芙有些诧异,也有些感动。

 “那是当然的,人饿已饿人溺已溺嘛,亲爱的老婆大人没吃,做人老公的怎么先动筷呢?”季博的天经地义令她忍不住投怀送抱。

 “博…”

 “喂喂喂,别这样,否则我可等不到咱们二人的肚子都填,就会先把你了喔。”季博调侃。

 “呃…”曾杏芙本来还未会意他的暗示,特瞥见他噙在边的笑,她忙不迭地跳开,却又心有不甘地轻捶他,红透的脸庞绽放着打情骂俏的媚态。“你好。”

 “没办法啊,谁叫我老婆长得那么国‘’天香…”他探过鼻来嗅她好闻的气息。“秀‘’可餐…”这回他轻啮她的玉肩,呼吸已渐急,近似喃哝的声音人。“又那么爱…挑逗我。”

 “谁…谁…挑逗…你…来着?”曾杏芙话不成句地酥软在他的怀里,全身恍若有火在烧。

 季博但笑不语,燃烧着情的瞳仁亮得教人心慌意

 他打横将她平放在上,然后自己也爬上来,修长的‮腿双‬分跪跨在她的两侧,灼烫的热吻密密麻麻地落在她的颈窝。

 “等等,晚饭…”再不吃就可以改口称为消夜啦。曾杏芙趁意识尚未完全泯灭前提醒他。

 “我正在吃。”季博利用换气的空档报告,又继续埋回去品尝她的甜美。

 “别…爸妈…其他人…还…在外面…”所有的感官神经已蓄势待发,曾杏芙不发出哦。

 “他们会识趣的。”十爪已解开她的钮扣,爬入衣内摩挲那片雪白柔的双峰。

 “可是…啊…”曾杏芙接着又是一阵娇

 “你今天怎么忒多话?”季博说着封住她半启的瑰馥樱,温柔地带领她共赴天堂。

 纯洁无瑕的小百合终将被他调教为光四的野蔷薇。

 小俩口在房内似乎聊得还满愉快的嘛。

 曾母总算松了一口气,放心地和老伴回到自己的卧室。“还是博有办法。”做母亲的真不知道是该高兴呢,还是该吃味。

 曾大富不有感而发。“唉,小女娃长大,不再是昔日的黄丫头。”

 “是呀,岁月不饶人哟。”曾母跟着一声叹息。这提醒她明白得上美容院去把指甲、头发和脸弄一弄。

 “你认为…女婿会不会疼她啊?”虽然他这一生有泰半的光是花在政权上,但他对女儿的爱不曾减少过,即使他常常忙到无暇表达。

 “会啦会啦,他看起来爱咱们家芙芙的。”女人对爱情的直觉是男人比不上的。

 “会就好,我是怕…”女儿的美丽大方是有目共睹,人见人赞,可也有不少追求者是冲着他曾大富的权势而来。这便是做父母的矛盾。

 千方百计想替女儿安排政治婚姻,待女儿真要出嫁,内心又会感到忐忑不舍,担忧她所托非人不快乐。

 “儿孙自有儿孙福,也许是我们该放手的时候了。”曾母安慰老伴。

 “不行!”曾大富细细思量后仍觉不妥。“我得去找他约法三章。”

 “约你的头啊。”曾母拉下鲁莽的老伴。“你也不瞧瞧现在几点钟啦?有事还怕明天不能谈吗?”

 “可是…”

 “你甭忘了今天算是他俩的新婚夜,你去干么?当光灯呀?”没神经!曾母硬扯他坐下。

 “呃…这…”曾大富确实是忘了。

 宝贝女儿的婚事来得太急太快,他根本赶不及调整自己的情绪和角色,仍有“女儿被人骗走了”的感觉,因此一直都没办法接受女儿已为人的铁铮铮事实。

 “别这这那那的,倒是咱们好像…好久…没…嗯?”曾母频抛媚眼。

 “说的也是。”

 曾大富于是扑了上去。

 轻轻拂开垂在她脸上的几绺发丝,季博凝望着曾杏芙姣美的侧面,不有些痴了醉了。

 也难怪她会累坏了。

 一下子让她承载那么多的热情,她的体力非透支不可,是故她现在才会睡得那么沉那么香,以至于他连吻她的脑袋瓜子好几下,仍未能惊扰她的酣梦。

 他该拿她怎么办?

 昨晚是她的第一次,她的腼腆令他怜惜,她的稚教他珍视,她的青涩娇羞不仅未减他浓烈的缱绻情意,反而越发增他爱她的冲动,她所带来的喜悦足,更是他不曾有过的悸动。

 他明知不该对她动真情,但他控制不住心里的狂炽情感。

 他明知他俩不会有结果,但他还是放纵自己沉沦下去,享受和她在一起的每一分每一刻。

 他明知那一天就快来临,但他至今仍然不敢去想像,当她用憎恨的目光睨他时,他破裂的伤痕会有多深。

 噢…天!

 他还以为他早已被训练成个冷血无情的复仇者,岂料他一面对她,那些武装便会自动瓦解,他…

 懊拿她怎么办?

 或许是抚她粉腮的手不自觉加重了力,睡美人终于挥别黑甜乡,从慵懒困盹中苏醒。

 “嗯…”她缓缓地煽着卷尧睫,眼帘动了动,再缓缓地伸了伸情过后而酸疼的四肢。

 “早安…不,我该说午安了。”季博啄她一下。

 “午安。”好疲倦喔,反正暑假,干脆再躺一会儿好。曾杏芙恍恍惚惚应了一句,翻个身,又继续入定。

 十秒钟。

 二十秒钟。

 三十秒钟。

 她猝地睁开铜铃大眼,然后惊呼:“咦…”

 怎么…怎么…怎么会有男人的声音?!

 如果是梦,那她这个梦也未免太身历其境了吧?

 曾杏芙这下连脚趾头都醒了,她几乎是用跳地转回身。“午安。”就料到这小家伙后知后觉。季博笑咪咪地重复着问候。

 “嗄…”曾杏芙张口结舌,匪夷所思地盯着跟着这幅养眼的画面。

 想必造物主在捏塑他的时候花了许多特别的功夫吧。

 支肘侧卧的他,感得教人鼻血,袒的上身硕健而壮,再往下的小肮平坦而硬实,随意披上的单恰好遮住他的刚部位,然后顺着他颀长的腿型延伸下去。

 她相信单底下亦是光溜溜的。

 一忖及此,她倏然感到浑身燥热,脸赤心跳。

 昨晚的不算,这还是她初次在阳光下看到他的昂藏之躯呢。

 想不到他乍看起来瘦瘦的,裹在衣服中的身躯却是肌理分明,半点也没偷工减料。

 呃…昨晚!

 恣情放肆的翻云覆雨如,锁魂蚀骨的飞扬感觉依旧,曾杏芙着嫣红云霞,羞赧地无地自容。

 “你想到什么了吗?”恶的双眸恋栈着她因单逐渐滑落而呈现的一丝不挂,季博明知故问地靠过来。

 “没…我没想到昨晚的…喏…我的意思是…感觉很美…”拜托!她在讲什么?曾杏芙做贼心虚,一开口便不打自招,越描越黑。

 “昨晚感觉的确很美,而你…”多惹人怜的纯真女孩啊!季博用柔得足以化出水的音律和碎吻,爱抚她前那片令他腹部绷紧的丰腴。“也是。”

 “嗄…这…我不是…”

 曾杏芙此刻方察自己春光外,不过那些已然不重要了,因为他正以他的强悍体魄覆上。

 “我爱你。”他诚恳诚挚地吐真心。

 在所有事情结束以前,就让他再放纵一次吧!  m.ShaNz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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