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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门咿呀地一声被推开,水柔端著简单的三明治和果汁莲步进来。

 “贺先生?贺博士?”她柔声喊著。

 没有回音。

 她以为他在洗澡,将餐盘放在餐桌上,好让他一会儿从浴室出来时便可取用,正想打道回府,却见他瘫在沙发上呼呼大睡,脸也没洗,衣服也没换。

 “看来他真的很累。”水柔轻笑。

 三人座的沙发对他而言显然太小。

 他一脚挂在扶手外,一脚落在地上,宽阔的肩膀有四分之一悬空在椅边,扭伤的足踝已处理妥善。瞧那得相当漂亮的绷带,她想,他似乎确有两下子。

 “可怜的家伙。”水柔拾起掉在一旁的外套为他盖上,素来无波的心湖,随著他平稳的呼吸竟泛著阵阵涟漪。

 她的举止虽轻,却仍将他扰醒了。他倏地跳坐起来,有点搞不清束西南北地喊著:“啊?啊?啊…”最后一声陡然变了调,因为动作过猛,他从沙发上倾栽至地,砰隆重响,堪称震天撼地。

 “哎呀!”贺羲平痛呼,手一扬,又撞到侧翼的茶几。他哼哼唉唉地爬起,长腿偏又勾住几柱。

 接著自是一连串的掀江倒海,铿镗銧锵,茶几、沙发、电话、椅垫全换了位置,贺羲平则惨兮兮地坐在那片混乱中。

 “抱歉,都是我不好吵到你,你没事吧?”水柔蹲到他的面前喟叹,只是随便一出手就能弄成这样,也真难为他了。

 “赫…”贺羲平尚未由灾难里复苏,著实让她的出现骇到,约莫盯了她有一分钟,才放松神色。“喔,又…是你。”

 “怎么?讨厌看到我呀?”水柔从不知自己这么顾人怨,拂袖作势要离去。

 “不是,别…别走。”贺羲平情急地抓住她的皓腕。

 “呃…”水柔讶然。若是平常遇到无聊男子的騒扰,她会正颜要对方滚蛋,但于今…她竟不晓得该如何拒绝那双恳求的灿眸。

 “嘎…对不起,我不…不是…故…意。”贺羲平顺著她的视线看了回来,才发觉他的逾矩,连忙触电似地撒开手,慌乱的面庞已然绯红。

 “欸。”水柔摇著螓首。他的脸皮还真薄。

 “你不要…生气,我…很…喜欢…你的。”贺羲平期期艾艾,语毕,双颊又红了。

 “我没有生气。”他说…喜欢她?!天哪,怎么她也跟著赧然?

 “我不是说…喜欢你,我是说…我…”啊,地怎能这么不知廉?居然对一个认识不到一天的女人讲如此麻的话,人家铁定当他是登徒子。

 “你是说你不喜欢我?”心无端有刺在扎。

 “不不,不是…不喜欢,是喜…喜欢,可是…又不是…那种…喜欢…”贺羲平比手划脚,愈描愈

 “你到底是喜欢或不喜欢?”水柔敛眉,语意里有著想马上获得答案的迫切。为什么这样,她没细思。

 “喜欢…喜欢。”贺羲平愣了两秒,才怯懦地猛点头,然后颇冤枉地低声咕哝。“还说没…没生气。”

 “喏…”水柔钳口结舌,接著哄笑出来。她在干么呀?怎么和他争起这个来著?他喜不喜欢她有那么重要吗?她真无聊!

 “你…我…”贺羲平瞧得莫名其妙,一下蹙额,一下笑,女人真的很难了解,他自幼便深深有此体认。

 “三明治在餐桌上,你快去吃吧,吃完早点休息,明天下午我会送你去特勤组报到,至于上午,你看要不要我带你去买些用品。”水柔瞥了他一眼,忍不住又笑,他无辜的蠢相委实很逗。“嗯,明天见。”

 “明天…见。”贺羲平傻气地目送她走出去,琢磨这句子的寓意,角不自觉地往上悬,他雀跃。“明天还可…可以见到她ㄝ。”

 不一会儿,他又自问:“她怎么知道…我要…去特勤组?”少顷,他顿悟地喃喃道:“她…果然是…仙女。”

 因此她才有透视预卜的能力,不是吗?

 ***

 第二天,一直到了中午,水柔仍不见隔壁有动静,不开始担忧。

 贺羲平该不会是脑震,或车祸引发什么不得了的后遗症,而昏厥在家里的某一个角落吧?

 门没锁,她忧心如焚地冲进房内。最后是在主卧室里找到他。

 他换过衣服,趴躺在上,侧著的脸背对她,一只手垂在下。

 “贺先生?贺先生?”水柔紧张地推著他,连叫了好几声。

 “妙…仪…走…开。”贺羲平没有动,仅用闷浊的鼻音回她。

 在美国,每次他熬夜工作忙到太晚,以至于第二天赖时,都是他的么妹妙仪负责拖他起的任务。

 “好险,他还活著。”水柔吁口气,蓦地诧觉她干么对他那么关注?

 喔,他是政府好不容易请来的专家,尚未办案便给她害死,说什么都代不过去。她告诉自己,就是这个理由。

 “贺先生?贺博士?”她又叫了好几次,因为不晓得要如何称呼他比较好,她两个名词轮用。

 “妙仪…”他不耐地嘟嚷。

 “贺先生?该去特勤组报…”这次她听清楚了,他叫的好像是女人的名字。

 对方是他什么人?长辈?女朋友?还是…子?

 她尚未来得及体会嫉妒的心情,一桶酸醋也尚未来得及打翻,贺羲平在半梦半醒间,已霍然一把揽住她的,嘴里还直抱怨著。“你好…吵。”

 紧接著他一翻身,便将她带到上,两手顺势围著她,脸则埋入她滑细甜的头窝里,淡淡的体香发香,让他的睡脸浮出足的微笑。

 “喂!”水柔惊羞集,不知所措。

 她本就生得水水柔柔,清新脱俗的外貌,高贵典雅的气质,加上聪颖懂事的个性,使她从小便显出不同凡人。

 经常一身水蓝色的长衫,更衬得她俨如纤尘不染的仙子,高不可攀,教旁人自然而然当她是件一碰即碎似的艺术极品,亦怕摸了会玷污她的冰清玉洁,再加上“七圣”的弟兄,不时出其左右充作护花使者,因此众生对她虽然醉心,但也只敢远观,下敢亵玩焉,何时有男人敢这么搂住她?

 “放开…”滚烫的騒动从脚底窜上,一个个皮疙瘩渐渐钻出,水柔杏脸热,强抑心中不曾有过的纷沓,她试著挣脱。

 见他没反应,她害躁懊恼地顶了他肚子一拐,此辈子没吼过那么大嗓。“贺、羲、平!”

 “有!”贺羲平闻声旋即跳下来立正站好,扭伤的脚经过这一重触地,当场痛得他倒回上哇哇叫。怪咧,腹部怎么也在痛?

 “你…”幸亏水柔闪得快,才没让他扑到。

 “ㄝ?”听到有声音,贺羲平急忙伸手摸索放在头的眼镜戴上,半眯的蒙眬睡眼矍地放大,他瞪著她。“你在这儿…干什么?”

 “我…你…”水柔哑口无言。

 贺羲平仰头看看天花板,再望着她,又问:“你怎…怎么会…在这里?”

 她是从“上面”降临的吧?

 “我…”水柔试著心平气和,他似乎不明白刚刚做了什么轻薄的事。“已经中午了,我是来问你准备好要去特…”

 “啥?已经…中…午?对不起,我…才睡著。”贺羲平抢话。

 “你昨晚没睡?”水柔叹声息,发他不记得的事脾气,根本没有意义。

 “时…差,认…认,浑…身酸痛。”贺羲平腼腆。

 “你眼镜找到啦?”她挖苦他。撇去嘴角的红肿不说,他的五官其实满帅的,剑眉星眸,鼻深目,干净斯文的感觉让人很舒服。

 “常掉,所以…备了好…好几副。”他赧颜地爬梳黑发。

 “你额头怎么又多了个oK绷?”水柔指著他满的天庭。

 “早上…撞…到厨房的…门框。”贺羲平抚著那新增的伤痕憨笑。

 “疼吧?”水柔关切地问著。昨天他始终弓身弯的,她便觉得他高,可适才他忽然站直,她还真吓一跳,他简直像座上嘛“七圣”那几个家伙可能都比输他哩!

 “习…习…惯了。”贺羲平脸红到快冒烟。

 “你可以去特勤组报到吗?需要我打个电话给田老,等你伤好点儿再去?”她瞄瞄他多灾多难的身躯。

 瞧他一脸茫茫,她解释。“田老是特勤组的组长,我们都习惯这么匿称他。”

 “我…你…说的是…田…伯伯啊。”贺羲平恍然大悟。“被关系…小伤…不碍事。”

 他的父亲和田老是旧识,田老去美国时都会顺道登门拜访,此番回国效力,即是田老一手促成。

 “好,半小时后楼下大门见。”水柔看看表,起身告退。

 ***

 三十分钟整,贺羲平半秒也不差地出现。

 擦到发亮的皮鞋,藏青色的亚曼尼西装,范伦铁诺的白衬衫,蓝黄相间的横纹领带,正式的穿著使他完全换了一个样,伟岸的身形英气蓬,俊逸的风采器宇轩昂。连水柔见了,瞳孔都为之睁大。

 他杵著看她,然后垂眼盯著鞋尖,巨掌一直在发侧,神态万分尴尬。

 “怎么啦?”水柔问。

 他张了嘴,又难为情地合上,手仍放在原位。

 “头那边是怎么啦?”水柔柔声再间。

 “头发…翘起来,吹风机…吹…不平。”贺羲平沉了半晌,才把手拿开。鬈得有点过分的头发,立刻朝外弹出几撮,仿佛冲夭的螺丝卷。

 “既然不好整理,下次别烫这么卷。”水柔隐忍住笑,踮著脚,举高手,试著帮他抚顺。

 “没…没烫,是自然…卷。”贺羲平从额角红到脖际。

 “也许过一会儿就好了。”下去,它登地又翘回来,水柔最后不得不放弃。

 很奇怪,虽然个头和别是天壤之别,但他仍令她联想到“天璇”班杰明那位躁躁的小子花语嫣。

 “嗯。”贺羲平点点头,接著毕恭毕敬地为她打开车门。

 “谢谢。”水柔讶异地进了车。他若不是超级绅士,就是超级大男人。

 “应…该的。”贺羲平不自在地笑一笑,关上车门,他一拐一拐地跳到另一侧生入车。

 叩!他的脑袋在钻进车时磕到车门框。

 “要不要紧?”这似乎是水柔常和他对的台词。

 “没…事。”他痛得五官都歪了,却仍挤著笑。

 “小心点嘛。”没事并不表示下要紧,三番两次这么撞,天才也会变白痴。

 “对…不起。”贺羲平羞惭,昂首检查车体有无被他碰坏。

 “我不是在怪你撞到我的车子,我是…”水柔转转眼珠,语音乍止,她瞥到他的脚,忽然想笑。

 他只穿了一只袜子。

 “因为绷…绷带,穿袜子…就…套不进…鞋子。”发现她在注视,贺羲平拘谨地拉拉管,指著足踝扭伤的包扎处。

 “还会痛吗?”水柔问。

 “一点…点。”贺羲平已把伤处冰敷上葯过,所以肿得不算严重。

 “那就好。”水柔拿起车内的无线电话,同田老报备他们很快就会到,并提及贺羲平车祸的事。田老间清没啥大碍,才放心地收线。

 “田老叫你先休息一星期,等伤好了再去报到,这两天他有空会来看你。”水柔放下电话。

 “他…要来?那…怎么…好意思?”贺羲平说得一副罪该万死貌,浑似他有多大逆不道。

 “没关系,反正多走走运动一下,对田老有益无害。”水柔在餐厅前停住车。

 “饿吗?”

 “不…不太饿。”贺羲平摇头,眼看着俊颜又红了。

 “我饿了,你陪我吃点东西吧。”水柔知道他是客气,依他这么大的个儿,从昨晚到现在,八成仅吃了她送去的那几个三明治,如今早不消化完才怪。

 语毕,她迳自下车,同时不忘嘱咐:“小心门。”

 话声未落,已砰地一响。同样的地方,贺羲平二度撞到。

 “对…不起。”他著脑袋瓜子,恨不得找个钻,不过那要好大的

 水柔无言以对,她挽住他。“来,我扶你。”

 “这…怎么行?”贺羲平张口结舌开壮臂。

 “为什么不行?你是嫌我有什么疾病靶染你?或者你认为我是女人,你不屑让我碰?”水柔受不了他的固执。

 “不…不…不”贺羲平含了十斤黄莲。他只是打自娘胎,便被教育成要尊重女,有事弟子…他来服其劳罢了。

 “那就走啦。”水柔主动将他的手搁上她的玉肩。

 “喔。”贺羲平不敢违旨,亦步亦趋地跟著前进。

 “小心门。”水柔怕他又撞到,这次早两步提出警告。

 “谢…谢…啊!”贺羲平顾著致谢,结果还是冒失地撞上那扇她要他注意的门楣。

 “没撞伤吧?”坐进靠窗的座位,水柔立刻担心地察看贺羲平的额头。

 大庭广众之下,他非常受人注目。

 当然,这不光是因为他的身高,和刚刚进餐厅时磕到门楣所引起的小騒动。最大的主因还是他的鹤立群、拔有样,眉宇间自然的柔和令人一眼便觉得他平易近人,很好相处。

 不过,那是他不动不语的时候。他一开口就破功。

 “应…应该…没。”贺羲平嗫嚅。看似睿智的冠玉隽颜,覆了一层始终未褪的躁红,溢著一滴滴的汗珠。

 “你瞧你,冒了一头汗。”水柔很顺地拿起餐巾纸为他拭干,全没想到这样的举止有多亲密。

 “可恶!”一道阴影赫然来,长相酷似李奥纳多的“瑶光”王佑鑫,懊恼地以拳击掌。“还真的是水柔!”

 “愿赌服输。”随后加入的“开”霍旭青朝他伸出手,修长的指头耀武扬威地招摇著,温文儒雅的面庞,挂著得意的笑。“我赢了。”

 “气死人了,居然眼力会败给你这个四眼田!”王佑鑫从皮夹里掏出五百块大钞,不甘不愿地甩在霍旭青的手中。

 “你们怎么会在这儿?”水柔惊讶愕然地瞪著他们俩。

 “我有一位当事人住敖近。”金边细框眼镜,使霍旭青犀利的律师专业形象多了分书卷气。他瞄了王佑鑫一眼。“出来时,不巧遇到这家伙。”

 “旁边有家甜甜圈做得很。”王佑鑫一声“让一让”即大剌剌地坐到还搞不清楚状况的贺羲平旁边。

 这的确是他的作风。为了买刚出炉、他最酷爱的甜甜圈,他可以开一个小时的车,再耐一个小时的久候。

 “吃太多甜食,小心发福。”水柔端起医生的架子忠告。

 “他现在小心已经来不及啦。”霍旭青也坐下来,炯锐的双眼饶富星味地审视贺羲平。

 不怪王佑鑫会赌输,透过窗户看到水柔的一刹那,他都很惊疑。因为她的时间全让医院和警方的案件排满,且她的思想传统,她甚至不曾和他们“七圣”以外的异出游过,更遑论和一名男子面对面坐在有情调的餐厅内,尤其此男子还不是他们认识的。

 “你不介绍一下?”惟恐天下不是王佑鑫的本,所以他比较直接。

 “贺羲平,刚从美国请来的刑事鉴识专家。”水柔晓得他们在想什么,她轻笑着,为两位好奇宝宝引见。

 “你…你们好。”贺羲平急忙站起来鞠躬。

 未料长腿的膝盖顶到了桌子,整个桌子因而打斜掀了起来。

 “啊…”他想扶住桌子,又想抢救桌上的杯子和一些瓶瓶罐罐,不巧腕肘又碰倒了窗台上的小盆栽。他忙接住盆栽,偏又撞倒了椅子。

 “啊…”他赶紧放回盆栽,稳住椅子。岂料盆栽又摆空,跟著便往下掉。

 贺羲平才想转身去抱,水柔温和却不容对方质疑地喊著:“你别动!”

 他果然像木头人般地僵在半扭的姿态不动。

 而在这之前,其他人已手脚快速地解决一切。水柔双手各握住了一个杯子;霍旭青住了桌子,并抓住了调味架和装饰用的花瓶;王佑鑫则托住了将要坠地的烟灰缸,在贺羲平被喝令不准动时,又伸臂捧住了盆栽。

 三人同声了一口气。

 ***

 一个贺羲平,就够吸引人们的注意了;加上水柔的俊男美女组合,可说是相当醒目;再多了霍旭青他们的参与,此风仪秀整的四人帮,更是众生瞩望的焦点。然后经贺羲平刚刚那么七手八脚的搅和,纵使他们不想惹人话题,恐怕也很困难。

 贺羲平现在坐妥了。

 他双脚并拢,手与肩齐平放在膝上,微垂著头,全部向上卷的鬈发,有几撮往外翘,淳朴的玉容渗著殷红,那模样俨然做错事情的小学生,正战战兢兢地等候老师的责罚。

 “别拘束。”霍旭青看在眼里,笑在心里。“幸会,我是霍旭青,我们是水柔…”

 “哦…”一直止不住笑的王佑鑫,怪腔怪调地截断他的话,抓著贺“台风”

 的手猛握。“我想起来啦,你不就是水柔‘常提’的那个医学博士吗?真是久仰大名,在下王佑鑫,我们是她的‘好’朋友。”

 “喂。”又来了,她不过才向他们提及一次。

 王佑鑫的暗喻她会不懂吗?可惜他白费心机,想要引起贺羲平的妒意,等她和他有什么以后再说吧。

 慢著,她为何这么想?她在期待什么?她认为她和他…会有“什么”吗?

 “我的名字…很普通,不…不算…‘大’名。”那厢贺羲平则不知现场已暗波汹涌,犹自愣头愣脑地说道。

 “你这小子有意思,我喜欢。”王佑鑫先是傻眼,按著就像好兄弟般地拍著他的肩膀大笑。

 “谢…谢。”贺羲平连呛了好几口水,一时受宠若惊,瞬间红了颜。

 “别吓著人家。”水柔忍不住为他出头。

 “别吓著人家。”王佑鑫顽皮地细著嗓门模仿她,还一脸嘲讪地比著莲花指,倚在贺羲平的肩翼。

 “噫!”贺羲平骇异地往座位内猛退,他侧眸瞄著王佑鑫,不懂他怎么突然变这样?

 “你的工作危险应该不大吧?”霍旭青蓦地间。水柔可是他们的宝,当初他们便是害怕水柔的法医工作会有凶险,才纷纷要她辞职,故他不愿她后得成天心老公的安危。

 “不…”贺羲平摇头。他将要担任的职务,只负责现场的搜证和尸体的解剖分析,面对嫌犯和抓人是警察的事,所以应该没什么危险。

 “你结婚了吗?有没有女朋友?”王佑鑫不待他说完,便继续间。

 “鑫…”水柔出声警告。

 “没…”贺羲平又摇头,但一样是嘴才张,发言权便被抢走。

 “很好。”王佑鑫眉飞舞。“你喜欢小孩吗?婚后会常待在家吗?有无不良嗜好?家里有哪些人?父母兄弟姐妹好不好相处?”

 “呃…”一下那么多问号,贺羲平不知从何答起。

 “鑫!”水柔在桌下出脚踢王佑鑫,他哀了一声。贺羲平只看得莫名其妙。

 此刻一名侍者捧著菜单过来问众人,他大概仍记得刚才那一幕,含糊的笑意蓄在想笑又不敢笑的嘴角上。“各位准备好要叫什么了吗?”

 一般人大多会知道此话是点餐的意思,但贺羲平的脑袋还停摆在刚才的问题之中,乍闻之下,仅听到“叫什么”三个字,于是很紧张地稍稍坐正。“我…我叫…贺羲平。”

 “呃…”现场登时一片缄默,跟著是隐隐的笑声。

 “我叫霍旭青,他叫王佑鑫,我们两个马上要走。”霍旭青立刻接话,三两句即替贺羲平解了围。

 “我叫水柔,我要一客牛烩饭和…”水柔态度从容地点了两份套餐。其实不关她的事,可她却很感激霍旭青的帮忙。

 侍者如坠五里雾,歪歪头,离开这群怪客人,回到厨房,才恍然大笑。

 “你…哈哈…这人…好…哈…鲜…”王佑鑫趴在桌上,笑到话都讲不清楚。

 “我们走啦。”霍旭青以肘腕勾住王佑鑫的脖子,拖著他尽速消失。  m.sHAnZ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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