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白皓皓的雪花将景物染成一片银白,也将正在蹒跚前进的两人身上覆上了一层白色雪花。
骆婷边走心中边犯嘀咕,忿忿地瞪着眼前和她离约五步之遥的臭男人。也不看看是什么鬼天气竟急着赶路,答她一腿双又累又酸。
岳埒一回到客栈后,顾不得骆婷的风寒还未痊愈,隔天便带着她离开客栈,一来是因为了行踪已暴
,二来是因唐青
夺堡主之位的野心已越来越明显,他再不快点,恐怕天鹰堡上下人心将全被他拢络。
他原本打算撇下路婷独自离开,但又怕她因他的身份
漏而遭到毒手,故而不得不带着她上路。
又走了一会,骆婷实在忍不住了。“岳埒,风雪好像越来越大了,我们先找个地方避避吧。”她将头上的裘帽下缘拉低,企图挡住飞雪好看清楚路。
岳埒停下脚步,抬头望了一下纷飞的大雪!叹了口气后不得已的道:“我们方才好像有经过一间破庙,我看我们就回那里去吧。”
“好。”她高兴的漾起笑容,这家伙总算有点良心。
两人往回走了片刻,很快就寻到一间破庙。
“快进来。”骆婷蹦蹦跳跳的进庙,朝后头的岳埒招手。
岳埒在破庙内捡了一些枯枝堆了一小堆,取出火摺子生火,很快地,火堆照映出一室光亮。
“靠近一点,取取暖。”岳埒将她拉近火堆,照照火光将她一张粉
的小脸烘托得红通可爱。
骆婷将差点冻僵的手掌靠近火堆,不住地互相摩挲,希望僵硬的十指能赶紧回复知觉。
岳埒坐在骆婷的身侧,静望着她隐隐颤抖的身子,心里稍稍滑过一丝愧疚,于是他由随身的布包里取出两个馒头和一小瓶酒递给她。
“哪,吃点东西,喝点酒会暖和一点。”尽管心中对她有一些抱歉,但他说话的语气仍然冷硬。
骆婷早就对他这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漠态度习以为常了,她谢了一声后便接过酒饮了一口,酒
带来的麻辣滋味滑下食道,替她冷得发抖的身于带来些许的暖意。
“好多了?”他拿起一
木
挑动着火堆,试图让火烧得更旺。
“嗯。”骆婷低着头将白馒头撕成一小片一小片送入口中。
“没吃过这种苦?”他望着越烧越旺的火堆,头也没回地问道。
“哪一种?”身子较暖和后,她为自己挪了个更舒适的坐姿。
“走了大半天后,被大风大雪困在小小的破庙里,还只能咬着白馒头。”他淡淡的解释。
她偏头想了下。“是没有。”
岳埒闻言轻笑一声。他就知道,以她这等千金小姐的模样,走没两步就喊累,怎么可能曾受过这种罪?
她又送进一小片馒头入口后才道:“是没走过那么远的路,不过前两年黄河发大水的时候,我碰巧有去看过,在那里白馒头已经是人间美味了。”
其实当时她是负责代表远
商行运送一些救济的米粮到灾区,但这一点她可不能告诉他,否则就
了底了。
况且只要有他在身边,身处华厦或破屋似乎也没有那么重要了,不知为什么,她越来越喜欢这种赖上他的感觉,好似只要看到他在身边,一颗心便会自动安定来,她什么都不用再
心。
老实说,忙碌了这几年下来,她的确有些累了,但她从来不敢奢想能有个肩膀可以依靠。
岳埒回头望着她“你去那里干什么?”
黄河发大水的事他还记得,当时,他就曾听闻过远
商行的骆家小姐亲自运送大批的民生物资至民不聊生的灾区赈灾,那是他第一次由别人口中听到她的名字,她是所有受惠灾民口中的女菩萨,那时他还对骆婷那豪迈又悲天悯人的
怀留下极深的印象,世事变迁难以预测,谁又能料得到,她此刻居然会和他为了躲场风雪,而到这小小的破庙里来?
“没什么,恰巧罢了。”她有些心虚地垂下首,专心地吃着缦头。
岳埒眯起眼看着她。她小小的身子在红色的火光衬托下十分惹人怜爱,那样小的肩膀,是如何承担起商号经营运作的压力?
突然间,他开始有些佩服起她了,同时也有些为她心疼,她的确值得人好好疼她,为她分担沉重的压力。
“过来,你嘴角沾有馒头屑。”他发现一小团白色的屑渣突兀地黏在她花瓣般的
瓣边。
“呃?”她伸手在自己脸上摸了半晌。“掉了没?”
“还没,我来帮你。”
他伏身靠近她,一股男
麝香侵入她的口鼻间,她下意识地深
口气,一颗心为他的靠近而快速跳动。
当他的指尖轻轻柔柔地抚过她细
的脸庞时,仿佛在她脸上施了魔法,红
似乎由他的指尖传到她的脸蛋上,连她自己都发现脸变得好烫。
经这小小的碰触,岳埒发现她脸上的肌肤像捏得出水来般柔
细滑,给了他极好的触感,他竟舍不得就此放手。
骆婷屏着气,红透了一张小脸仰头靠近他,以便他替她清除脸上的馒头屑,但这样的姿势却令岳埒心中像万马奔腾般,激动地无法再克制自己。
他一只手置于她的颈肩,大拇指轻轻地勾勒她
人的
线,
口的起伏越来越大,他简直快无法呼吸。
“好…好了吗?”骆婷怯怯地轻声问道,他以那样炽热的视线紧瞅着自已,她好似全身都快着火般燥热难当。
岳埒没有回答她,但望着她的眼眸却越加深沉,骆婷
上他
晦不明的眸子,一颗心全
了序,为他的侵略而悸动不已。
她怯生生地低下头,想要别开和他
的视线,没想到置于她颈项上的手却不让她得逞,硬是将她的姿势定住。
“你…”就在她决定勇敢地问他,他究竟打算怎么样时,她的
已被他含至嘴里,探索着她口中的
汁。
骆婷蓦然睁大眼,看着他合上的眼睫,近距离下在她眼前放大,脑中霎时一片空白,只能怔怔地任他吻着,直到她感受他正在轻咬着她的舌失时,才猛然找回自己的神智。
意识到他正在对她所做的事,骆婷红透一张小脸,想推开他又提不起力气,那样陌生的感觉却令她觉得并不讨厌他这样对她,只得半推半就的接受他的掠夺,任他继续吻着。
过了片刻,他缓缓离开她的
“干净了。”
骆婷这下子才完全回过神来,心里马上明白被他占了便宜。
她杏眼圆睁地瞅着他。“你通常都是这样替人清掉脸上的渣屑?”
“我没那么无聊。”
“那你为什么…”骆婷还未来得及说完,又被他猛地低首霸占住开放的
瓣,大肆地
着。
她愕然地发现他这一波的攻势比方才还要强烈,尽管未经人事,但在商场上打滚多年也让她多少了解他此刻的激动,正属于男人对女人原始的
望。意识到这点,她不免有些心惊,心中猜测着下一刻,他会对她做出什么事来。
岳埒发现她的味道竟比他预想的还要甜美,忍不住再次亲吻她,享受着她口中
人的芳香。
他有些讶异只不过是一个吻,她便能够轻易带给他如此疯狂的感受,他身上的每一处仿佛都因为她而苏活,这样强烈的感觉以往他不曾在任何一个女人身上发现过,就算是他的表妹也没有!
一股烧灼的
望由他的体内逐渐窜升,燃烧着他所有的理智,这一刻,他只想要她…
“唔…”骆婷脸红气
地稍稍推开他。他再不让她呼吸,她很怀疑自己是不是会因此憋死在他致命的吻下。
岳埒如她所愿地由她
上移开,两眼
蒙且同样气
不已地望着她,瞧她颊畔两朵红云,别有一番可爱娇柔的俏模样。
“岳埒,你…”骆婷一颗心在
口怏速地跳动,脸颊越来越烫。
“对不起!”热情稍退,岳埒不
暗恼自己冲动的举止,并快速地由她身上离开,佯装无事地坐到一旁,与她保持距离。
“你怎么了?”面对他突然改变的态度,骆婷只觉得整颗心像是布巾被拧吧般,绞得好疼。“没什么。”他背对着她,淡淡应道,若无其事般拿起酒瓶,灌了一口酒。
他在心中不断地咒骂方才因她而产生的情
。该死!她干嘛没事长得这么甜?害他一时忍耐不住…
“明明就有,你刚刚…”
“刚刚是个错误!”他懊恼地打断她的话。
骆婷
口猛然一窒,受伤地抿紧下
,哀怨地望着他的背。
他是什么意思?上一刻还对她热情如火,下一刻就突然冷得像冰!
两人突然陷入无语的尴尬气氛中,除了木柴燃烧偶尔发出的噼啪声外,就只有岳埒的灌酒声和骆婷低低的
噎声。
而她正尽量稳住自己的心跳,不让他感受到她波动的情绪。
过了一会,岳埒主动开口“我想过了,等过了明天风雪较小后,你我就分开走,你不要再跟着我了。”
这是他唯一能想到来保全自己的方法,因为他发现她已不知不觉中占据了他大部分的思维,且能轻易地挑起他的情
,他更发现自己双眼在她身上打转的时间越来越多,她给了他太多的情绪波动,这一切都是他始料未及的。
这样的情况对他来说太危险,他不能要这样的一个关系,因为他还有他的“家事”还没处理!
况且,经过了唐容无情的背叛,他绝对不能再相信任何一个女人!
绝对不!
意外地,骆婷深
口气,平静地望着他,语调中没有一丝波澜。“你是说往后你走你的
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我们井水不犯河水?”
“不!”他敛下眼睫,沉重的道:“我欠你一条命,这份恩情我
后还是会找机会还。”
“不用了!”骆婷强
自己忽略心口那一抹扯痛,冷硬的道:“诚如你所说,在客栈时你已回报给我,如今我们互不相欠!”
被了!
她这样死皮赖脸跟着他也有段时间,如今她仅存的自尊已被他无情地踩在地上,她还有什么话好说?
大不了她顶多回家向爹投降,也绝对不愿再一次在他的面前丧失最后仅有的一点自尊!
他凭什么一下子对她热情如火,一下子又冷得像冰?而这一切的改变,他只用了一句“对不起”就算了?
他究竟当她是什么?自动送上门的廉价品?
对于她出乎意外的冷淡,岳埒有些怔愕地抬眼望她。
“你不要我还?”
“你不欠我,不是吗?”一抹涩笑在
边扬起,但她还是保持脸上的淡然,不让他见到心底那抹伤痛。
闻言,岳埒不知为什么心底竟滑过一股浓浓的失落感。习惯了她的咄咄
人,如今她突然大方地放他走,他为什么反倒觉得好似失落了什么?
骆婷别过眼,偷偷拭去眼角的
意,外表却仍筑起坚强的假象。她在回过头面对他时,早已换上一张笑脸。
“好了,咱们就这样决定。”她双手一拍,像解决了什么难题似的,大大呼了一口气。
岳埒有些疑惑地望着眼前的女人,不敢相信她和他所认识的那个一天到晚对他死
烂打的是同一人。
“早点休息吧,我累死了。”她像没事发生似的,打了个阿欠,为自己找了个舒适的位子后,便将身上的裘衣
下,当做毯子覆在自己身上。
但是当她将脸深埋在厚重的裘衣里时,晶莹的泪珠却克制不住地马上决堤而出。
尽管如此,她还是死咬着下
,不让自己发出一点声响。她才不会在他的面前表现出懦弱的一面,既然他不要她,那么她就走!
这么简单!
她不要再让他以为她死
着他,便有资格践踏她的自尊!
见她一副无所谓的态度,岳埒反倒有些罪恶感,他不
在心中暗忖:她好歹也曾救过他一命,虽然有时候她的行事作风的确有些怪诞,但是,总算还是他的救命恩人,他对她是不是太苛刻了点?
“骆婷…”过了片刻,他尴尬地试着开口,第一次喊她的名字,他觉得十分别扭。
“什么?”将自己整个人包在裘衣里的人儿,咕哝地应了一声。
“我…”他也不知道究竟要说什么。
骆婷没再搭腔,两人再次陷入沉默。
“这个…”岳埒想找个话题和她说说话,但她的冷淡像一道无形的墙隔在两人中间,这样的感觉令他非常不舒服。
骆婷早就将眼泪止住,头
出裘衣望着他。“你是想解开金锁链是吧?”
岳埒愣了一下,他是没想到这件事,但为了找出一个话题打破两人间的冷漠,也就顺势点头。
“好,没问题!”骆婷站起身,由怀中掏出一把金钥匙,招手要他过来。“哪,拿去吧。”
岳埒望着她手上那把小巧的金钥匙,心中竟有些犹豫不定,一股复杂的情绪在他心口
织穿梭。
“来拿呀!”见他犹豫,骆婷又开口催促道。
一把小小的金钥匙,忽然仿佛有千金重般,一时之间,他竟陷入两难的局面,无法马上做出决定。
“拿去吧。”见他犹豫,骆婷干脆将金钥匙
到他的手中。
岳埒握住小小的钥匙,
口仿佛有股热
充斥在
臆之间,他不明白自己为何犹豫不决,脑中混乱得无法理出头绪。
“我…”
就在他打算说些什么之际,破庙的大门忽然被人一脚踢开,砰的一声,雪花随着来人由大门飘进破庙中。
岳埒一惊,下意识地将钥匙收进怀里,并且快速闪身至骆婷身前,将她挡在身后。
“啊…”她吓了一跳,惊叫一声,睁大了眼由岳埒的背后瞪着一群身着紫
衣服的男子。“颜良,果然是你!”岳埒冷眼瞪着为首的人道。
“堡主,得罪了!”颜良拔出长剑,指着岳埒。“上回在小巷因人单势孤,料想不是堡主的对手,这才放了你一命。”
岳埒冷笑道:“你的出现我一点也不意外,唐青他给了你多少好处?”唐氏父女的背叛早就教会他不可轻易信人这项道理,无奈带着骆婷风寒初愈的孱弱身躯,他还是跑得不够快!
颜良抚着下巴,得意地
笑道:“副堡主之位!”
躲在岳埒身后探看的骆婷,被眼前的这等阵仗吓得目瞪口呆。
他们究竟在说什么?还有他们为什么喊岳埒…堡主?
“上,我要活抓!”颜良脸色一沉,
狠地命令道。
几名打手拔出长剑攻向岳埒,但见他将骆婷往旁边一推,不慌不忙出招回击,不一会工夫,打手们已被岳埒打得落花
水。
“要活抓我可没那么容易!”岳埒高傲地嗤哼道,双手一高一低置于
前,以静制动。
“全给我再上!”
颜良再次下令,一群打手奋不顾身的一同涌上,岳埒武功虽好,但群猴
境下,一时也讨不到便宜。
而颜良趁岳埒自顾不暇之际,悄悄闪至骆婷身后,以长剑抵住她的咽喉。
“救命哪…”
“你…”岳埒闻声仿佛被点中
道般,不敢妄动。
“别怪我卑鄙,比起您舅父唐青的手段,我这还算是小意思。”颜良撇着
笑道。
“你这个大坏蛋,放开我!”骆婷不管脖子上正抵着把刀,仍然大声嚷嚷。
“闭嘴!”颜良扯住骆婷的秀发往后拉扯。“长得
美的,嗯!”“放开她!”岳埒大声吼道,心里着急万分。
“笑话!”颜良朝打手们使了个眼色“绑起来!”
忽然呐的一声,一道清脆的巴掌声响起。
颜良不敢置信地抚着脸上发热的掌痕,发现刚摸过脸颊的手指上竟沾了血丝。
骆婷则是甩着发疼的手掌,害怕地微微轻颤。
“很好!”颜良倒
口气,一手捏着骆婷的粉颈。“敢赏我巴掌!”
“颜良,放开她!”岳埒见骆婷像只待宰的小
般落在人家手上,一颗心差点停止跳动。
“做梦!”颜良的手劲加大,骆婷的小脸慢慢呈青绿色。
“唔…”骆婷失去了呼吸的自由,唔唔哀鸣,一滴冷汗滑下她的额际。
岳埒见状,心里着急万分,最后不得已只得朝颜良大喊道:“放开她,我跟你走!”
颜良闻言,这才稍稍放松捏住骆婷粉颈的手劲,他手劲一松,骆婷的脸色逐渐由青转白,得以大口的呼吸。
“很好!”接着他使了个眼色,两名打手立即上前将岳埒的双手反捆于身后,限制住他的自由。
岳埒虽不愿,但碍于骆婷受制于颜良手中,此刻他除了乖乖地束手就擒外也别无他法。
颜良见他臣服后,得意地朗声大笑。“把这一男一女给我带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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