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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体验到世人的现实,苡诗终于拉下脸来要求伟智的收容。

 “先说好,工厂里的房间只有一个,仓库兼寝室你如果要留下来就不可以挑剔。”伟智沉着嗓音道。

 “好。”

 “还有,房间只有一个,我不能为了你委屈自己,所以我也要睡里面。”

 “这…”她低首犹豫。

 “怎么样?”他扬眉催促。

 “我不是个随便的女人。”她一咬牙抬头视“虽然我们有过关系,但我希望你尊重我。”

 伟智笑道:“我知道你不随便,这从你是王次的情况就可看出。”他一点愧⾊也没有,反而像在说家常至般的轻松。“所以你也可以放心,我也不是个随便的人,太嫰的女人我没胃口。”

 他说得虽然气人,却今苡诗心安。

 “哦,还有先说好。这工厂我才刚跟屋主分期付款买过来不到三个月,不希望有什么…秽气。我这么说你应该…懂吧!”

 以她在中横路上跟昨晚的自情形看来,恐怕有‮杀自‬轻生的念头,为免她在这里寻短见,他还是把话说明⽩的好。

 尽管她现在表面上看来平静,但毕竟伤痛还在,如果不是绝望的心痛,又怎么会逃离婚礼,漫步在雨中的山路?而且也不会有那种哀莫大于心死的表情了。

 苡诗点头。“我知道你的意思,我不会在这里‮杀自‬。”

 那是说会在别的地方‮杀自‬罗!这也不行。

 “我警告你,你的命是我救的,没有我的允许,不许你‮杀自‬知道吗?”他板起脸,霸道的警告。

 “知道了。”他虽然霸道却不失好意。“你放心吧!那夜没‮杀自‬成,我就不会再‮杀自‬了。除非你把我赶出去,让我无家可归,我才会再尝试。”

 这是威胁吗?

 不过倒是个令人心安的威胁。

 “那我可以清理房间,用布隔开它吗?”她环视一眼急需费心整理的房间,小心提出要求。

 “随你。”伟智无所谓。“只是我要提醒你,工厂里除了我之外还有五名员工,今天是连续假期结束回来上班的⽇子,你如果不想引起不必要的误会,最好别让人知道你住这儿。”

 这个提议是为了保护她,他不想让她遭受到不平的⽩眼。

 “我知道了。”苡诗小声的回答。

 他一定是怕自己住在这里的消息传出去,会被他的女朋友误会吧!

 “我会每天在所有员工到厂后再从外面进来,绝不会让你⿇烦。”她道。

 她是否误会了?

 “算了,你自己注意点就好。”他说完迳自走了出去,准备上工。

 加工厂里来了个养眼的美女,最⾼兴的莫过于那些未婚单⾝的员工了,他们纷纷挤进苡诗工作的包装合,一改往⽇自扫门前雪的工作态度,争先恐后的当起义工。

 “‮姐小‬,我叫赵得旺,你呢?”他们手在忙,嘴也没停。

 “苡诗,黎苡诗。”苡诗有礼貌的回答。

 “苡诗‮姐小‬,我叫秦明伟。”又一个人排开人群挤了进来。“今年二十三岁,还没有结婚,希望能跟漂亮的你做朋友,不知可不可以。”

 坦率的告⽩引起其他人的一阵嘘声。

 “黎‮姐小‬别理他,他太年轻了不适合你。还是选我吧!我今年三十岁,成老练,一定让你有‮全安‬感。”另外一个比较矮胖的曾忆德笑着拍脯保证。

 他的话马上又引起一阵狂笑。

 “够了吧,‮全安‬感?那⼲脆找保全人员还来得恰当些。”有人嘲笑的戏谑。

 “安不‮全安‬,这就要问黎‮姐小‬才知道了;黎‮姐小‬你说,是不是?”话锋一转,又开玩笑似的回到苡诗⾝上。

 从他们互相调侃、开玩笑的‮谐和‬气氛中,苡诗看得出来这工厂里的人都很率直、善良,因此原本对于陌生环境还怀有的不安也淡了些。

 “对了,你是什么时候来应征的,我们怎么没有见过你。”赵得旺问。

 “你住在哪儿?怎么会想到桃园来上班的?”秦明伟也跟着好奇起来。“不会刚好是老板的亲戚,临时被押来上工的吧!”

 以往工作忙时,苏伟智总会找来一些朋友及妹妹帮忙赶工,想来这次也是如此。不然以他悭吝的本,怎么可能再花钱请人。

 “你跟他是什么关怀?”

 “情人?朋友?表妹?表姨?表姐还是…?哎哟!”话还未说完就被后面的人敲了一记。

 “神经,哪来那么多的表,我猜一定是朋友或情人才对。你说是不是呢?苡诗‮姐小‬。”一群人十几只眼睛都围着她,等候答案。

 “我…”苡诗一阵怔仲,不知如何回答。

 “这是在做什么,全部都不用工作了。”突然出现的一声大喝,那群好奇心強的苍蝇赶紧逃逸,适时解救了苡诗的困境。

 伟智才离开一会儿,没想到就见一大群人像苍蝇围着藌似的围着苡诗,一时气⾎沸腾,胃里的那股醋酸狂涌上来。

 “都是群不怀好意的⾊狼,你没事少理他们。”他带着些微的怒气告诫,剑般犀利的眼神不时向那群躲回岗位的男人。

 看来他以后得小心点,如非必要,千万别把苡诗单独的留在这群食人鱼中。

 “他们没有恶意。”苡诗被他骇人的模样吓住了,他那样子活像老⺟要保护被老鹰追逐的小一般。

 “反正离他们远些就是了。”他就是不放心的叮咛。

 “知人知面不知心。”

 “你不是说真的吧!他们可都是你的员工。”

 当然不是真的,不然他怎么会雇用他们?“反正你小心点就是了。”他不想她太接近他们,太没有戒心了。

 “知道了。”她咕哝着回答。

 ***

 思女情怀让魏若华痛苦的忍耐了七天之后,终于忍受不住的找上叶家。

 “亲…亲家⺟!”开门的是叶太太,她一见来客是黎倚天夫妇,当场刷⽩了脸。

 魏若华并未与她寒暄,一双焦急的眼四处搜寻着苡诗的⾝影。“苡诗,我的苡诗呢?她在哪儿?叫她出来见我。”她朝叶太太恳求着。

 “这…”叶太太求救似的望向叶金龙。

 早就坐在客厅的叶金龙一接收到太太求救的眼神,原本心慌不知如何代的脸庞顿时一转,挂出商场上惯有的应酬笑容步上前去。“黎老,稀客、稀客。怎么有空过来?”他想,倚天好歹是个见过世面的大人物,应该比较理智好沟通吧!“去请少爷下来。”他一边招呼他们坐下,一边吩咐菲佣上楼叫人。

 黎倚天和叶金龙是多年的老朋友,尽管他此时內心也和子一样焦虑难安,但碍于是亲家,总不好一见面就将事情闹僵,于是也笑着说道:“还不是若华,舍不得苡诗那么多天不见,硬是吵着来见她,现在可好,人来了心也该安了吧!”他边回答叶金龙的问候,边安抚仍坐不住急着想上褛找女儿的若华。

 “两⺟女感情好,你们可别笑话啊!”“哪里,哪里。”叶太太越听脸越⽩。“都是人家的妈,若华的心情我很了解。”

 “那就好。”倚天笑着点头。“苡诗这孩子从小痹巧,就是家事方面差了些,为了当俊麟的媳妇,前些⽇子还上了烹调班恶补了一下,怎样,没怈气吧!”

 “没…没有,苡诗乖得很,我们都很喜。”

 “你们能喜她就好。”若华的心算是微微宽之下,一直皱着的眉也舒展了些。就在大家聊得正顺的时候,楼上的俊麟下来了。

 “爸、妈。”从菲佣的口中他已经知道来的人是谁了,也早有了面对的打算,因此他的脸是坦然的、平静的。

 “俊麟。咦!苡诗呢?怎么没和你一起下来?”若华一见俊麟下楼,赶紧走了过去问。

 “苡诗…”他望了眼频使眼⾊的⽗⺟,坦⽩的决心动摇了一下。最后⼲脆别开头去不着他们。“她不在这里。”

 “俊麟!”叶金龙与太太同时惊呼。“爸,妈。”但未及再说就被俊麟打断了。“是该坦⽩的时候了,我们不能再因为一己的自私而害了苡诗;你们有没有想过?她现在或许正倒在某个陌生的地方求救。

 不说她是我的子,就算是个毫不相⼲的外人吧,她若死了,你们能心安吗?”他一顿,继续道:“是我们对不起人家,我们应该要勇于面对现实。‮警报‬吧!爸,妈,我们做不到的就由警方来做好吗?最起码要对得起自己的良心。”

 一席话说得叶金龙惭愧不已。

 比计谋、比历练,自己是比儿子多了很多,但要说起为人处世的本分,他这个老子就差多了。

 “你说的没错,我们是该对得起自己的良心了。”

 他们三人之间的神情、对话,即使是不相⼲的外人也听得出问题,更何况是苡诗的亲生⽗⺟。

 “是不是出了什么事,苡诗呢?”魏若华不安的环视众人。

 “苡诗她…”叶太太和叶金龙困难的对望一眼,不知如何启齿将苡诗失踪的消息告诉他们。

 “我的女儿到底怎么了?”她动的哭喊,见叶金龙夫妇言词支吾无法回答,于是又奔向叶俊麟。“俊麟,别瞒我,告诉我苡诗呢?她在哪儿?”

 “妈。”俊麟自责的‮头摇‬。“对不起,我也不知道她在哪儿。她失踪到现在已经一个礼拜了,尽管我们‮出派‬所有的人寻找,还是没有她的下落,我真的不知她在哪儿。”

 “失踪!”魏若华差点昏倒,幸好黎倚天及时扶住她。“她不是嫁给你了吗?你为什么会让她失踪?你到底对她做了什么?为什么她会走?”她哭喊的质问。

 “对不起,妈。”俊麟垂然的闭上眼,不愿为事情的经过多做解释:“是我对不起苡诗,我一定会把她找回来。”他坚决的保证。

 “找回来?”魏若华无力的哭倒在丈夫的怀里。“倚天,你说话呀!我们的女儿被他们叶家走了,我们该怎么办呢?苡诗…苡诗是我们唯一的女儿,她要是有个意外,我…我也不想活了。”

 “若华。”黎倚‮安天‬慰的拥住子。“你放心,我不会让苡诗⽩⽩的受罪,我会为她讨回公道。”

 他生气骇人的目光震得叶金龙一阵惨⽩。“黎兄…”

 “什么话都不用多说。”他打断:“事情发展到此,我只要一个代。”

 “我们一定会把苡诗找回来。”叶太太急忙说。

 “是的,黎兄,我们一定会找到苡诗,绝不会亏待她。”叶金龙也说。

 黎倚天重重的冷哼一声:“找得回来还等得到我们来要人吗?”他锐利的眼神环瞪四周,将一旁躲着偷看的佣人也瞪得缩了回去。“算了,我们黎家的事还是我们黎家自己解决吧!从今天开始就当我们没给亲过,我黎倚天的女儿自己会找回来,不劳你们费心了。”

 他说完就愤然的想携子离去。

 “倚天兄。”叶金龙挡住了门口。“别生气,到底是亲家,有话好说嘛!”他急向俊麟使眼⾊。

 可是一向不求人的俊麟却撇过脸,当作没看到。因为他知道,今天如果向黎家开了口,他⽇就再没有与舒维相守的机会了,所以他不能开口,不能再这节骨眼上求饶;他相信自己有能力重建叶家。

 “俊麟。”叶太太急得恳求。

 “对不起,妈。”他转⾝迈出。

 “俊麟。”叶金龙气得想噴火。

 黎倚天拥着子看在眼里,內心已经了解七、八分了。“看来你儿子是不喜我女儿。”

 “怎…怎么会呢?他们可是一起长大的啊!”叶金龙紧张得満头大汗。

 “我也是这么想才答应苡诗嫁过来,不过看来我是错了。”他重叹一声:“我应该坚持她选择奇风的。”话毕,他踩着沉重的步伐踏出叶家,带着伤心的子寻访女儿去…

 ***

 苡诗住在东林工厂內已经好几天了,跟工厂里的员工也融洽的打成一片。

 独自坐在机器的嘈杂声中,苡诗认命的将一件件刚制造好的成品包⼊纸箱內。

 从未工作过的她,第一次尝试到亲自劳动的乐趣。

 虽说并非出于本愿,但从那些看似不起眼的零件,在一群人的努力工作下,渐渐的有了雏形到整合完成,每一个过程都含了工作者的心⾎跟汗⽔,这中间的辛劳跟成就,不是亲自工作者,是不容易体会到的;这种喜悦,是她以前当千金‮姐小‬时所不能感觉到的。

 从小她跟俊麟、奇风就是好朋友,在⽗亲同是企萋二巨头的情形下,他们知道彼此将来会是对方的另一半。因此,她从很早起,就在奇风跟俊麟之间遴选着,连读书的学校也在他们左右。

 而他们的风趣、呵护也说明了追求的意向。在同学跟朋友的眼中,她一直是个被捧在手心的小鲍主,接收了众人羡和妒嫉的眼光,而她也乐于享受这一切。

 可是这一切在大学时期渐渐有了改变,沉稳內敛的俊麟开始有脫离三人行的想法,他不只在大三时故意转学出国到希腊学校,更拒绝了家里的经济援助,开始了‮立独‬自主的生活。苡诗起先不明⽩他的转变跟用意,不过,她现在明⽩了。

 原来就在他们三人行的局面无法突破的情形下,奇风跟他有男人间的谈判。个洒脫、开朗的奇风不希望他们之间因为感情的关系,而有伤害和遗憾,所以向奇风表明了爱苡诗的决心,并且问明他的心意。他想:如果奇风爱苡诗的心有胜过他的话,他愿意退出并予以成全。

 可是想不到的是,俊麟竟然拒绝了。他告诉奇风他本不爱苡诗,更没有想要跟她结婚的打算;他对她纯粹是朋友、兄妹的友谊罢了,而且为了表示他所说的话都是真的,在谈判后的几天,他就转学走了,转到他们完全陌生而且从未涉⾜的希腊。

 叶家的人为了他的独断独行,表现出相当的震怒;对他,更做出了断绝经济援助的惩罚。

 事情发展至此,任谁也会想苡诗跟奇风一定是完美的结局。

 可是故事的发展往往超乎旁人所料,苡诗非但未如三方家长以为的爱上奇风,与他步上红毯,反而采取了接近叶家人的行动。她除了常常上莘家打探俊麟的消息,也和叶家大小建立起浓厚的关系,不但常送礼给叶家二老,有空时更是窝在叶家讨二老心。

 瞎眼的人都看得出来,苡诗是爱上俊麟了。

 奇风不瞎,当然也发觉到了。但他就是有耐心的守候,他相信总有一⽇,苡诗会看清一切,接纳他的心并明了他的感情。

 两年的等待过去了,就在他好不容易等到黎家二老的点头,决定要与苡诗订婚的前两个月,俊麟突然回来了。

 眼看着苡诗那充満喜悦的神情与奔人他怀中的雀跃,奇风知道自己的等候失落了,他黯然的退出,走出了愉的人嘲。

 在与俊麟相逢的三个月里,是苡诗最快乐的⽇子;以往在梦中出现的画面,一一‮实真‬的重现在眼前。

 他温柔的带她到梦想的海边旅游,他细心的为她安排休闲的计划,也体贴的陪她出席所有的杜宴会;一切的呵护都是那么的用心,那么的令人醉心,疑幻是梦。

 可惜这么美的梦却很短暂,短到她还来不及细嚼滋味就被骤然敲醒了。

 这个梦醒得突然,也醒得‮忍残‬。它不应该在女人最甜美、也最期待的时刻被敲醒。

 原来俊麟在甫回国之初就有了女友,他之所以对她好、想跟她结婚完全是叶家二老的意思。因为两年前叶氏财团听从了黎氏公司的建议,开始了跨国企业的投资。他们挑选了颇具潜力的东南亚市场作为发展企业的目标,可是谁也没有料到,他们资金转往东南亚不到半年,突然发生了来势汹汹的金融大风暴,很快的就将这个‮湾台‬大财团吹得一阵摇

 叶俊麟的⽗亲叶金龙,是个爱面子的死硬派,仗着多年商场打拼而来的经验,‮立独‬苦撑着,怎么也不敢将财团里的窘境怈露出去。宜到近半年,财团的营运越来越差,业绩也呈萎靡的现象;叶金龙眼见负债不断增加,实在支持不下去了,才会想到利用联姻的方式跟黎氏公司合并。

 谁知,天不从人怨,俊麟的女友舒锥竟然会在最后的关头出现,破坏了一切,打碎了叶金龙免遭破产的梦想,同时也打碎了苡诗期待多年的梦。

 苡诗轻叹一声,忙碌的手不觉的停下。喉间的哽咽教她不知道该不该恨舒维和俊麟,如果不是他们,或许她仍幼稚的沉醉在自己编织的梦里,永远无法走出来。

 可是要说原谅,她又没有那么大的怀,毕竟他们联手打碎了她的梦,不是吗?

 两相矛盾的个让她微眼眸,就是这种优柔不断的个害了她,同时也害了奇风。如果她能痛快一点、果决一点,或许受伤害的人之中,就不会多一个善良的他了。

 “苡诗。”突来的一道声音,将她硬生生的从回忆中‮醒唤‬。

 “嗨,得旺。”她笑着眨回泪⽔。“下班了吗?”因为他总是在下班时来找她,调侃一下。

 “怎么了?”她眼眶红红的盈着泪珠,他关心的问。

 “没有。”她笑着‮头摇‬。“怎样,有事吗?”

 “下班后一起去看电影好吗?”他每天邀,每天被拒绝,却仍然不死心。

 苡诗的回答也始终如一:“谢了,改天吧!”她歉然的笑着。

 “又这样。”赵得旺一点也不觉得怈气,毕竟美人是比较难钓到的嘛!“好吧!表明天早上买早餐来请你。”

 他越战越勇的说。

 “不用…”她还来不及拒绝,他就已经満怀希望的走了。

 哎,又这样。苡诗真被他们的热情亲切给吓怕了。

 拉出脚下的纸箱,她伤脑筋的盯着里面堆満的各式餐点,那都是他们今早送来给她吃的。当中除了有传统的⾖浆、烧饼之外,还不乏美味的西式早点跟‮港香‬的广东粥。

 这么多东西,怎么吃呢?她颇为伤神暗忖。

 “⼲什么,想摸鱼啊!”一声低吼来自她的⾝后,伟智神情严肃的瞪着她。

 “对不起。”她吓得忙不迭地道歉,赶紧振作精神想工作,却一看输送带停了,这才意识到本已经下班了。

 “别看了,大伙早‮光走‬了。”他仍站在她⾝后,一双眼睛吃人的盯向她脚边的纸箱。“谁送的?”

 都有。

 “对不起。”她再一次低头,莫名的道歉。

 她的无言令他更感生气。“你知不知道时间就是金钱这句话?”他拿出口袋里的计算机,俯低⾝子恶狠狠的说,犹不肯放过她。“在你作⽩⽇梦的时间里我总共损失多少你知道吗?如果你想以打混来过这两个月,那就抱歉了,我会计算、会追讨,会要你追加偿还。”

 这个男人不只爱计较,还刻薄得很。

 “知道了。”她站起⾝来离席,不想提醒他现在是下班时间。

 “你上哪儿?”

 “打卡。”她细声说。迳自走往打卡钟的方向,不想听他的唠叨。

 可他偏就不识相的跟着。“以你工作的效率,我计算,出来的结果,觉得两个月太吃亏了,应该再追加几天才行。”

 这个男人真懂得什么叫“得寸进尺”!

 苡诗终于忍不住的生气,突然一转,打算与他谈个清楚时,不料被紧跟在后的他撞上,而且还沾惹上一⾝的饭菜。

 “瞧你做的!”他再次发出低吼。原来他不知何时端出了两盒便当,而其中的一盒就在苡诗突然转⾝时被她撞倒在地面,饭菜翻倒出来,散落一地。

 “对不起,我不知道你拿便当…”

 “不然你以为我跟着你⼲嘛?”他没好气的说,蹲下壮硕的⾝子捡便当。

 苞着骂人啊!苡诗不平的暗自顶叫。

 “对不起,我帮你捡好了。”她也跟着蹲下。“你什么时候买的便当?”

 “代明伟送货回来时买的,只是现在被你弄倒了。”

 “对不起嘛!我真的不是有意的。”苡诗送上一朵笑靥以示歉意。

 “算了。”人家都笑着致歉了,他还能怎样?看着已经报销的那一盒,伟智苦笑的道:“看来我们今晚得共吃一盒饭了。”

 “我无所谓。”饭是她弄倒的,她能说什么?

 “还好你答应。”他拉着她在桌前坐下,拿出仅存的一盒饭,打开它。

 便当一在她面前打开,阵阵人的饭菜香就刺着她的胃,传来一阵响声。

 不顾她的尴尬,他朗声大笑起来。

 “算了,你吃吧,我不吃了。”她红着脸想走。

 “喂。”他拉住她的手腕。“不是真的开不起玩笑吧!你真的走了,那叫我一个人怎么吃?”他故作幽默的朝她眨眨眼,硬是让她冰冷的脸庞挤出淡淡的笑纹。

 “是你拜托我留下的哦,不能算钱。”她趁机讲明。

 “孺子可教。”伟智轻笑的咧开嘴,将剥好的竹筷放到她手中。“吃吧,肚子是最老实的食客,从来不会说谎,我就是喜它这点。”

 见她不动,伟智亲自夹起一块香酥茄子送到她的嘴边,惑她开口:“来,尝一口看看。”

 亲昵的举止让苡诗腼腆的退了一下,虽然有过肌肤之亲,但她对他依然陌生。

 看出她的想法,伟智促狭的一笑:“我不记得你有那么害羞,如果我记得没错,那晚好像是你自动的。”

 苡诗脸上一红。“你讲话一向这么苛薄吗?”

 他莫测⾼深的扬起一眉,将手上夹的香酥茄子更挪近了些。“不全是,端看听的人是什么感觉,如果你在乎或反悔所做的事,那就会觉得刺耳、难接受,可是你的心中若是自愿、甜藌的,那你听进耳里的话就会变得风趣、幽默而快乐。来,张嘴,吃下去。”他话锋一转,从犀利改为轻哄。

 在他轻哄又带命令的声音下,苡诗顺从的含下他筷上的茄子。润滑香甜的前汁顺着嘴很快的滑人喉咙。

 “怎么样,好吃吧!我最喜吃这家自助餐的香酥茄子了。”他漾着得意的笑容说。

 瞪着他大大的笑,苡诗真不知道她遇上的到底是什么样格的男人。

 前一刻他还义正严词,像布道者般的说教,下一刻又像情人般的温柔、多情,苡诗都快被他呈现的不同面貌给搞胡涂了。

 “剩下的不用我喂你,会自己吃了吧!”他像教小孩吃饭似的说。

 又是另一个不同的风貌,苡诗怔怔的点头。

 沉静的吃完饭后,伟智要求分工合作,请她擦抹桌子,自己则转往厨房拿⽔果。

 “你以前做什么工作?”等一切都做完后,苡诗问出心中的好奇。什么样的工作会让他具备这么多不同的面貌。

 “研究工作。”他出一盘待削的⽔果放在桌上,边削边说。

 “研究工作!”苡诗一脸的不可置信。“我还以为是戏剧演员。”她低声的咕哝。

 “不然你以为是什么?”他没听清楚她的低语。

 “铁算盘。”她荣然一笑。

 他闻言大笑,笑得好不大声。

 “怎么,我说错了吗?”苡诗用⽩眼瞟他,这个男人真不懂礼貌,竟然当着面笑她。“难不成你研究的是太空计划。”她在损他。

 “不是,不过也差不多。”他勉強收起了狂笑,将一片削好的苹果递到她口中。“虽然比不上太空计划那么伟大,但也算是⾼科技的产品。”

 “‮机飞‬?”

 “没那么大。”他又切了一块到她口中。

 “难道是飞弹!”

 伟智又爆出一阵大笑。“你的想像力一定要这么丰富吗?除了天上飞的,难道你就不能想像一下地上走的、海里游的?譬如不用汽油就能走路的车子啊…”“太能!”

 “不错。”伟智在漾起一抹鼓励笑容的同时,再将手上剩余的最后一片苹果送进她的口中。“地球资源总有枯竭的一天,我的工作就是研究一些可替代又不伤及自然的东西,太能不过是研究成功、正准备再做进一步开发的例子而已。”

 看着他空空的双手,苡诗才惊觉到她在不知不觉中吃下了一整颗的苹果。

 微獗着上当后不満的嘴,苡诗道:“太能在现在不是很普遍吗?很多电子产品不都用它吗?就像…电子计算机。”

 那是她最常看他用的。

 “那还不够,我们的理想是将它充分的应用在所有的生活上。包括⽇常用品、通工具以至先进的⾼科技;将它广泛的利用,以替代地球逐渐失去的天然资源。”

 “的确了不起。”谈到研究,他的眼睛都亮了,就像星夜里灿烂的星光,闪闪发亮,如此专注的他,又是另一个引人的面貌。

 “小心,别爱上我了。”他笑着提出警告。

 苡诗一怔,腼腆的撇开脸去。“你别说,后来又为什么不做了?”

 他的眼眸闪过一丝幽暗。“因为一个失败。在一次的实验中我与另一名好友测试研究,结果失败了,机器‮炸爆‬,他死了。”自责的歉疚即便是事隔多年,依然在他心中烙下不灭的伤痛。

 这是他多年来第一次向人提起,也唯有眼前的她有让他再提起的勇气。

 “所以你就改行从商?”

 “最起码那不会再让我失去任何人。”他讲得沉痛。

 “算了,别提这些。”他收拾东西站起“吃喝⾜了,再加个班如何?”

 “不会吧!”苡诗望着墙上的时钟。“八点了,还做?”不是其的想待童工吧!

 “有什么不可以。”伟智笑得很贼“别忘了你刚刚吃下我的快餐和⽔果,这可都要算钱的。”

 “什么?”她的眼瞪得如铜铃“可…可是供应员工伙食是老板的义务呀!”她‮议抗‬的提出仅有的劳工知识。

 “可是你将它打翻了。”他的眉得意的⾼扬。“所以你吃的是我的饭,这可就要付出代价了。”

 难怪他那么好心,原来是有谋!

 “还有。”伟智继续道:“那颗苹果也是我的,以市价来说它…”

 “够了。”不等他算完,她就抚着发痛的头,举手投降。“算了,算了,就依你吧!”

 “是你自愿加班,我可没勉強你哦!”“是。”苡诗被打败的点头。

 “不算工钱?”

 “是。”她只求快结束。

 “不算加班…”

 “苏…伟…智。”她终于忍受不住的大叫。

 堡厂里传出的大叫声、清笑声配合着机器旋转声一起飘上黑夜的星空,也驱散掉遮住月亮的乌云,现出一片皎洁的月光。

 ***

 利用星期天晚上的时间,苡诗陪伟智上了趟量贩店。

 因为距离的路程不远,所以两人选择走路的方式过去。

 从未参与采购的她,第一次看到像免费般抢购的人嘲,顿觉新奇的傻了眼。

 “怎么这些东西都不要钱的吗?”光看每一个结帐口都大排长龙的模样,苡诗就可以预见店內抢购的恐怖盛况。

 “不要钱,那店开来做什么?”伟智好笑的说。将手上的推车递给她。“进去看看吧!保证你跟她们一样。”

 果然,短短一个小时不到的光景,伟智跟苡诗的推车上就堆満了商品,而且其中不少是原先没有打算要买的。

 “我现在终于知道为什么大家都买这么多了。”苡诗颇有上当感觉的说。“因为经营者太聪明了,他们几乎把相关的商品都摆在一起,使得顾客买了第一样后,不得不再买第二样,这样自然而然的买得多了,营业额也跟着好起来。”她说。

 “你才知道。”伟智赞赏她的观察力敏锐。

 结完帐,苡诗跟伟智提着装満商品的袋子,一起漫步回工厂,夜晚的逛街人嘲并未因寒冷而减少。

 风中的一阵凉意让伟智不悦的蹙起双眉。“这风有点气,我们最好快点。”他说着拉起苡诗的手,快步跑往工厂。

 苡诗没有想到他会突兀的拉起自己的小手,傻了一下,任由他牵着跑。

 大掌內传来的‮感触‬是耝糙的、‮全安‬的,这与奇风跟俊麟带给她的柔细感完全不同,这手掌就像是一个男人的奋斗史般,记载了他们辛勤努力的事迹。

 大雨来得突然,虽然伟智比一般人先察觉到了,可是还是慢了一步,当他们奔回到工厂时,已经是全⾝透的两只落汤了。

 “快把⾐服换下。”他边命令,边脫下自己的⾐服。

 苡诗看着他在自己的面前宽⾐,红嘲布了上来,拿着自己的⼲⾐服就想出去。

 “⼲什么?”换到一半的伟智见她还没换,蹙起浓眉。“是不是想要我帮你。”

 “不是。”苡诗明知他是开玩笑,还是不由得紧张起来。“我…我是想令晚的便当还没买,怎么办?”她情急胡诌。

 一听到她的话,他差点没气歪。半裸着⾝子走过去,拿起擦了一半的浴巾就往她头上擦。“真不知道你这漂亮的小脑袋瓜在想什么?吃饭跟生病哪一个重要呢?”

 他擦完头发就想帮她脫⾐服,吓得她连连后退。“不…不用了,我自己来。”

 她脸上的‮晕红‬让他先是不解,而后会意的笑了。

 原来她是在怕自己!

 “同室共居那么多天了,你难道还不相信我。”这些⽇子他可是成了现今的柳下惠,碰都没碰她一下。

 “当…当然不是。”她怎么好说自己是女人,不能当着他的面脫⾐呢?只怕更会引起他的绮想。“我是想先去买了便当再脫。”

 说来说去还是拿便当做借口。“算了,我也知道你在想什么?我去作饭,你换⾐服吧!”他说着穿好最后一件外衫。

 “你会?”苡诗微觉讶异。

 “现代男人,不会煮两下靠谁吃,靠你吗?”瞧她那样子,铁定不会。

 看到伟智一脸得意的走出去,苡诗的脸上浮起一阵惭⾊,快速的换上⾐服就跟着到厨房。

 进⼊平常很少动用的厨房,见到伟智已经拿着食谱在大动锅铲了。

 “我虽然不会下厨作菜,但是我可以帮你。”她可不想坐着等吃⽩食。

 拿着锅铲,伟智侧头说:“不会也要学着会呀!总不能看着你越来越瘦、营养不良吧?”他早知她不会,不然怎么会把自己饿成这副⽪包骨的模样?

 “天生的,不要你管我。”她负气的拿起菜刀想切菜。

 “我没说要管你,只是你人在我这里,我就必须要负起责任,哪天你要病了,‮察警‬拿我当犯人审怎么办?”他一脸严肃的说。

 他越是瞧不起自己,苡诗就越想表现自己,所以不觉切菜的速度也加快了些。

 “哎哟!”突然一阵剧痛传来,苡诗看到原本雪⽩的萝卜被她的⾎染红一片。看得伟智心中一悸,马上紧张的握住她的手,快速带往客厅,取出‮救急‬箱为她包扎。

 “笨蛋,为什么不小心点。”他嘴里骂着,心理却担心得要死。

 “对不起。”受了伤还挨骂,她可怜兮兮的说。

 “算了,你坐着吧,表自己煮。”为了掩饰脸上因为紧张而变得苍⽩的脸⾊,伟智快速的钻回厨房。

 可是他的关心,还是被苡诗察觉到了。

 他为什么要对她这么好呢?她不过是他在路旁捡回的一个弃妇而已,为什么还要费尽心思的来照顾她呢?

 难道这一切真的只是为了钱吗?

 苡诗疑惑不解的坐在机械上,她将头埋人弓起的双膝上。

 这一个星期以来,她想了很多,从万念俱灰到仇恨以至现在的平静,她分析着一切往事。

 或许俊麟并不像自己想的那么糟,因为自己只要用心一点,细心的去注意,就可以发觉到其实俊麟对她的态度跟对一般的男女朋友不一样;他对她太尊重也太有礼貌了。如果她那时不是将全副心力都放在假想的感情上,陶醉在自以为是的爱里的话,就能注意到他真正的感觉也说不定。

 又或许自己不要那么单纯、不要那么傻,不是眼睛发泡的只注意到他,她应该会发现周遭人、事、物的改变,而不会使事情发展到这种不可挽救的地步。

 就在她的自责与沉思中,一阵阵饭香伴随着伟智自豪的声音响起。

 “苡诗,快来尝尝我远大厨的手艺。”左右各端着一盘炒饭,正从厨房里走出来的他,露出得意笑容。“大餐厅里的主厨手艺,快过来尝尝。”

 夸大的自豪令苡诗不由得轻扯一笑“想不到你真的会。”

 看着放在桌前那两盘⾊香昧俱全的三⾊炒饭,想必花了他不少心⾎吧!

 “怎么样,有没有意思尝尝。”他递上汤匙,期待的眼神就像小孩子刚完成一件作品,极需要大人的肯定和奖励一般。

 或许是她也饿了的关系吧!苡诗竟然不忍心拒绝他的接过汤匙,轻舀一匙迭人口中。

 “怎么样?好吃吗?”宋等她细嚼,他就迫不及待的扬眉自许。

 “嗯,不错。”确实好吃极了,但她就是不甘心给他満分。

 “是吗?”伟智的表情充満不相信。他一向自夸的手艺只配换来她“不错”两个字。盘一端“那就别吃了。”他撤走她面前的炒饭。

 “等一下。”她想赶在他拿走前抢回,可是慢了一步,他已经拿着炒饭到厨房了。“喂,不会吧!连个炒饭都这么小气。”

 “我的炒饭不好吃,你还是到外面的川莱馆吃吧!”

 他板着脸说。

 “不是真的吧!外面在下雨耶。”她有些后悔了。

 伟智瞥了一眼挂在墙上的雨伞“伞在那儿,自己拿吧!不算钱的。”

 其的狠下心了。“外面的川菜不好吃。”他炒的三⾊饭比起外面的大餐不知好吃多少。

 见她有些妥协,伟智微微的泛出笑纹,趁火打劫。

 “要吃可以,价钱照算。”

 连这都要算钱!

 苡诗有点被欺凌的感觉。“好吧!”

 刚刚还以为他是在关心自己,现在终于知道,他留下她,对她好的原因,是因为可以敲诈她。

 可怜哦!为了这一盘炒饭,她不知又要花费多少劳力偿还了。

 这么悲惨的境况,恐怕不是心爱她的爸妈可以想像的。

 突然间,她好想念家的感觉,想念被⽗⺟呵护的感觉。

 ***

 中正机场內人嘲汹涌,随着班机的起落,出⼊境口的人也多了起来。

 “奇风,我们在这儿。”魏若华一眼就看见人群中俊朗拔的⾝影,连忙扬起手来叫。

 “伯⽗、伯⺟。”奇风如光般绽放出人的笑容,直直向魏若华和黎倚天走来。“没让你们久等吧!”

 “没有,没有。”见到奇风如此英、意气风发的模样,魏若华就为女儿错配姻缘难过。“真对不起,你的公司才新开立,我们就要你赶回来。”

 “没关系。”奇风安慰的搂搂若华,又跟倚天握了握手后,才说:“再怎么说,苡诗也是我爱过的人,她出了事我怎么能不回来?”

 “谢谢你,奇风。”若华感动的了眼眶。“想不到苡诗这么对待你后,你还这么关心她,没能嫁给似是她的福份不够。不过还好,事情还不到不可挽救的地步,等她这次回来后,我跟你黎伯伯一定作主让她嫁给你,撮合你们成一对。”

 奇风淡笑的拍拍她的手。“一切以后再说吧!”

 提着简单的行李,奇风跟着黎倚天夫妇坐进他们等待在外的轿车。

 “这次回来你打算住哪儿?”倚天问道。

 “住原来的别墅,我爸妈虽然都不在国內,但那里一直有请人打扫,应该还可以住。”

 “自己一个人住到底不方便,还是搬过来与我们同住吧!”魏若华说,急着把奇风拉过来拴在⾝边当女婿。

 “你黎伯⺟说得对,你远次回来帮我们找苡诗,很多事情都要一起商量,还是搬过来住方便些。”倚天也说。

 “不了。”奇风还是坚持。“知道苡诗离家的原因了吗?”

 倚天点头。“虽然叶家不肯说出实情,但我们还是从叶家的佣人那儿查到了消息。”他沉痛的说:“没想到俊麟在外面早已经有女朋友。原本大家都是在商场上的男人,逢场作戏我不会说些什么,可是他竟然让她在新婚之夜里跑来大闹,还做出伤害苡诗的事情,这就不是我能原谅的了。”

 俊麟有女友!这倒是出奇风的意料之外。“我看俊麟不像这种人。”

 “连你都这么说。”若华的口气尖锐起来。“当初我们又何尝不是被他那种斯文的样子骗了,结果呢?我的女儿…我的苡诗呢?”说着说着,她又低位了起来。

 “好了,若华。”倚天略显不耐的劝止。“别再哭了,一切都只怪我们识人不明,现在最重要的是把女儿找回来,这才最重要。”

 “是呀!伯⺟。”奇风也安慰着。“有没有通知警方,有消息吗?”

 “没有。”若华沮丧的‮头摇‬,好几天了,都没有电话回应。“你说,苡诗会不会被绑架了?”

 奇风‮头摇‬。“不可能,如果有也早打电话来勒索了,不会像现在这样,一通电话也没有。”

 “那又是为什么?她若没事,好歹也要和⽗⺟连络一下啊!我真担心她。”

 奇风不语,就怕苡诗是故意痹篇所有的人,如果是这样,那就不容易找到她了。

 “俊麟呢?他没帮忙找吗?”

 “有。”想起俊麟最近憔悴的样子,若华气恼的心也于和了些。“这些⽇子他除了处理公司的事之外,大部分的时间都在找。”

 自从知道他对不起苡诗之后,黎倚天就停止了与叶氏财团的合资计划,将一切资金撤走,得叶氏财团亮红的财务危机雪上加霜。

 “这对他也算是种应得的惩罚。”谁教他们要利用苡诗来达到稳定财务的目的。

 听到这里,奇风不噤为俊麟担心,他现在为难的境况可想而知。

 车子开到奇风的别墅,奇风下车向两人道别后,直接走往大屋。

 “奇风。”脚才刚停住,未及开门就听到后面走出一个人来。

 “俊麟,是你!”在月光下看来的他,比起以往要消瘦许多。“你怎么会知道我回来。”

 “是你公司的秘书说的。”

 “你打过电话找我?”奇风淡淡的问,拿出钥匙开门。

 俊麟苦笑的点头。“找好几天了,只是一直没碰上你。”他随着他进人别墅。

 奇风将行李往地上一丢,随的坐⼊沙发椅內。“你找我有事?”

 “你明知故问。”俊麟挑眉冷道:“你是故意不接我的电话,对不对?你在怪我。”

 奇风斜睇他一眼。“你以为我不应该怪吗?人是你从我手中抢走的,却也在你手中受到伤害。”

 俊鳞喟叹一声,靠向他对面的沙发。“这并非我的本意。”

 “可是你却做了。”

 “所以我现在只想弥补。”他充満歉意又带真诚的说:“奇风,我知道你还爱着苡诗,我希望将她还给你,请你照顾她。”

 “你真自私。”奇风怒道:“什么时候开始你变得那么不负责任了,你畏缩不敢面对现实了吗?俊麟,这跟我认识的你不一样。”他痛心的指责。

 “随你怎么骂吧!我已经对不起苡诗了,不能再对不起舒锥。”他无惧他的怒火。“我来除了表达退让的决心之外,还想知道你想用什么方法来找苡诗。”

 “用电视媒体。”奇风冷冷的回答,还是不谅解俊麟的作法。

 “如果是这样,那就不用⿇烦了。”

 “什么意思?”奇风好奇的扬起一眉。

 “因为这个周末之前,新闻媒体就会公布叶氏倒闭的新闻了,居时,苡诗的事也会一并被披露出来,到时…她会看到。”  m.sHAnZ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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