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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距离地上次莫名其妙对冯玩是发了一顿脾气,已是半个月后的事了。这段期间她不停斥责当初自己的不成,想打电话跟他道歉,又害怕他余气未消,只怕现在打过去反倒让他心头火焰烧得更加猖狂,因此她现在只能消极地痴痴傻望着头的电话,犹豫不决。

 可是不打的话,问题依然存在。

 正当她鼓起最大勇气要拿起话筒时,铃声骤响,吓得她双肩剧烈地颤抖了下,心脏差点因此停止运作。

 “喂!请问找谁?”不知是因为惊吓的缘故还是怎地,嗓音竟有些干哑。

 “谦萩,你是不是又感冒了?”这声音的主人竟是顾谦萩直想道歉却又提不起勇气的冯玩是。

 她迟疑了下,忐忑不安地轻应声:“没有。”他该不是来跟她绝的吧?

 “那就好,听豆腐说你明天要去他家庆祝小豆腐满月,你要怎么去?”冯玩是口中的豆腐,是和他同穿一条开裆长大的好友兼知己,本名叫做窦翰府,因为他的关系,顾谦萩和他们夫俩也成了好朋友“我从明天开始有三天的休假,你明天先来中坜,我再到火车站接你到豆腐家去,如何?”语气竟是体贴和善,并未发生顾谦萩想象中的漫天大骂。

 她先是一愣。“呃…”“怎么?你不方便吗?”

 “没有!”她在电话另一头烈地摇头。

 “那明天你就搭火车到中坜来,我再到火车站接你,OK?”

 “喔!好。”呆呆地回应。

 “我们就这么敲定了,明天见。”

 一听他要挂电话,她才猛然忆起积在心底令她睡不宁、食无味的歉疚。

 “等一下!我有话要跟你讲。”急急忙忙唤住他的动作。

 听到急唤的冯玩是将挂了一牛的活筒忙摆回耳畔。“有事吗?”

 “上次…实在很抱歉,你好意载我回家…我却又对你发脾气,实在很对不起。”

 她对这件事一直耿耿于怀,惟恐她的无理取闹会让冯玩是对她深恶痛绝,现在已经无法与他成为亲密恋人,但至少不能连朋友都无法做,她只要能默默地关心他,看着他,她就心满意足了。

 “我还以为是什么事咧,那件事我早就忘了。人,难免会有脾气,说不定是我那天无意间做丁、或说了什么令你不开心的事,才害你发脾气,别在意那么多。”

 而对他的善解人意,只会使她更加羞惭而已。“我还是对你感到很抱歉,我…”

 冯玩是截断她后续的歉言:“我是那种会记恨的人吗?你的道歉我知道了,倘若你还是对我感到过意不去的话,下次我心情不好或者找不到人可以发时,我再找你当我的出气筒就行了,不要再为了那点小事胡思想了,好吗?我真的一点也不在意。”

 彼谦萩知晓以他的性格,即使他的心情再如何恶劣,也绝对不会把气发在她身上;或许就是他难得的好脾气,让她恋吧!

 “我知道了。”

 “别再胡思想了,明天见。”

 “嗯,明天见。”

 少了份自责,让她开始期待明的相会:

 ***

 彼谦萩从原本等待的车站大厅,换到目前的百货公司大门口,约定的人迟迟不见踪影,她再度探向冯玩是车子可能开过来的方向,仔细地搜寻过每辆银灰房车,可是得到的却是一次次的失望。

 她从未如此耐心地等过一个人,也从未如此相信一个人不管什么事都必定到来。

 就在她收回再一次失望的视线时,放于夹克口袋的手机发出一串电子音乐,她知道是冯玩是打米的。“喂!”

 “谦萩,对不起!我再过差不多十分钟就到。站在那边别跑喔!知道吗?”

 “别用对叮咛小孩子的口吻跟我讲话,我又没笨到那种程度。”冯玩是老当她是无法照顾自己的小孩子看待,这点让她不太高兴。

 “是吗?不知道是讹在台北迷路,哭哭啼啼地打电话叫我去救她啊?”冯玩是挖出陈年糗事刺她。

 “敢笑我,难道你没迷路过吗?”不服气地反驳。

 “好了,要斗等见而再斗。”

 “奉陪到底。”

 没让她久等,冯玩是的银灰色房车由远而近驶向她,平稳准确地停靠在她身前,正当她将手伸向前座的车门时,反着光的车窗竟缓缓降下,出一张陌生却清新脱俗的女孩脸庞,霎时令她接触门把的手冻结在半空中,连同她的笑容也随之冻结,尴尬得不知如何是好,、

 “谦萩,你还愣在那里做什么?快上车啊!”冯玩是这一声化解了她的窘境。

 她赶忙打开后座车门,迅速入内。

 冯玩是方向盘一打,随即钻人漂流中。

 “谦萩,我来跟你介绍一下,这位是程旎,我前阵子跟你提过的那位拥有菩萨心肠的美人。”冯玩是趁离前方车距尚远时,回过头热切地将一脸盈笑的女孩介绍给她认识。

 “你胡说些什么呀!”程旎娇羞地微槌了下冯玩是。

 “我又没胡说,我只是据实以告而已。”

 “少不正经了。”

 处在后座的顾谦蔌看着前座的打情骂俏,苦涩的滋味沁人肺腑。

 她觉得她恍若踏进一个她完全无法融人的空间里。

 “你好,谦萩姐…我可以这样叫你吗?”程旎转过头来直朝她笑。

 彼谦萩点点头。

 不晓得是不是自己神经过敏,程旎那抹笑让她不从脚底凉到头皮。

 “玩是常跟我提起你,听新是说你们认识。近六年了。”和煦的弯眸内隐约透出慑人的光芒。

 “我没有仔细算过,不过大概差不多吧。”她据实以答。

 “起初我听玩是提到你时,我还以为你是个大哥哥呢,没想到竟然是个大姐姐。”话中着浓郁的火葯味。

 “你为什么会这么认为?”顾谦萩挑丁下眉,不明白地问道。

 “因为玩是曾跟我说过,他最不会跟女孩子相处了,只要有女孩子试图跟他聊天,他就会立即忘了嘴巴是做什么用的,”她无误地传达冯玩是曾对她说过的活。

 彼谦萩听后,马上从鼻中发出一声带着自嘲的笑音。“他就没把我当女孩子看待,在他眼里我只是个被他拟男化的女孩子罢了。”

 “是真的吗?”程旎瞧向一旁掌握方向盘的男人,寻求答案。

 “就如她自己说的那样,我是把她当男人婆看。”在某方而他是把她当男孩子看待,但他没说的是,有些方面是他难以将她当男孩子看待,再怎么说她的真实别是女,而非男

 “我刚才还在奇怪,你们都认识那么久了,怎么还只是朋友而非男女朋友,原来是这样啊!害我误以为玩是把我当成另一条船踩咧。”她故意用诙谐的言论来掩饰她话中的警告。

 不管程旎再如何掩饰,同为女人的顾谦萩,一听便知晓那席活是针对她而说的。

 “喂!天地良心,我才不是你想象中的那种会左拥右抱、坐享齐人之福的恶劣男人,我可是对感情忠贞不二的好男人,别随便抹黑我。”冯玩是急忙为自己罪。

 “天下的乌鸦一般黑,要我相信你可以,除非你发誓。”程旎骄纵道。

 “我又没做出对不起你的事,干嘛要我发誓?”冯玩是真搞不懂女孩子为什么老是喜欢叫男人发誓、许承诺呢?

 “我不管、我不管,你快给我发誓。”她死命摇着他的手臂,要他起誓。

 彼谦萩看着他们情人间的吵闹,闷痛酸苦的滋味窜上喉头。她垂下悲愁的眼皮,将目光投向车窗外不断倒退的景,一颗来不及阻止的泪珠偷偷翻出眼眶,在脸庞上画出一道润的线痕。

 ***

 强烈的酸在胃内频频滚搅着,顾谦萩额边下痛苦的冷汗,她伸手按下车窗,方便外头的空气可以跟车内封闭的空气对换,可是吹进来的却是闷热的空气,身体并未获得任何舒畅,反倒使原本凉爽的车厢动着燥热。

 “好热!是谁把车窗打开的?”程旎受不了热,大声喝斥道。

 “对不起,我马上关起来。”顾谦萩歉疚地把车窗关上。

 青白着脸的顾谦萩,紧皱着眉头,努力压制就要冲口而出的酸-

 —向习惯顾谦萩像麻雀般叽喳叫的冯玩是,顾谦萩此刻的过度安静,让仙感觉浑身不对劲。

 “谦萩,豆腐跟我说,他上次带小豆腐去…”冯玩是试图找话题跟顾谦萩聊,却被她阻止。

 “你可以不要跟我讲话吗?”一股酸劲在她说话时冲上食道,幸好地及时将话说完,一个深呼吸硬将窜上食道的酸催回胃囊内。

 “你怎么了?”她的声音听起来怎么那么没精神?令他有些担忧。

 “想吐。”她简洁回覆,说太多只会让她的努力化为乌有。

 “什么?”他迅速回头瞧眼一脸纸白、瘫软在后座上的顾谦萩“你为什么不早说?”责难道。

 “我怕会影响到你开车,反正等一下就到苗栗,我可以再撑一下。”她难过到整张脸全皱成一团,依然逞强道。

 “笨蛋!我们才刚进新竹,离苗栗还远得很,等你撑到苗栗,我的车就要大翻洗了。”冯玩是企图用气急败坏的语调,掩饰他心中的忧虑。

 不理顾谦萩的反对,径自驶进邻近的休息站内。

 一到休息站,全身力量全运用在防上酸水冲口而出的顾谦萩,早巳无其余力量开车门,开了数遍依然纹风不动。

 忽地,车门大开,冯玩是伸手将顾谦萩扶出车,搀着她投奔前方不远处的洗手台。

 彼谦萩趴在洗手台上,嘴一松,拼命将梗滞在食道内的酸水一吐而出;冯玩是则在一旁轻拍顾谦萩搐紧绷的背脊。

 终于将卡留在食道内的酸水吐尽,不过也已虚得气嘘嘘,顾谦萩抖着手,捧了口水,漱掉口中的酸呛味。

 “有没有舒服了点?”冯玩是贴心地递了张面纸给她。

 她擦着嘴,点了下头,由他扶着自己走向凉亭休息。

 “你以往坐我开的车就没见你晕过车,这次怎么反而晕车了?”

 “我只要坐后座就会晕车。”她这个情况自小就如此。可能是因为坐前座可以完全掌握到前方的路况,可以转移她的注意力吧!

 “那你为什么不告诉我?我可以叫旎坐到后座啊!”微愠地责备道。

 “我以为只是从桃园到苗栗,路程不算远,撑一撑就过去了。”另一个原因是哪有叫女朋友坐后座,而她这个好朋友坐前座的道理。

 “那你撑过去了吗?”他疼惜地戳了下她苍白的额头。“你呀!下次有事一定要先告诉我,别老是憋在心里,知道吗?”想到她刚才那副仿佛快晕倒的模样,他就害怕。

 “嗯。”她低下头,躲开他关爱的眼神。别再对我这么好了,我已经决定要将你当成朋友看待,别再让我难以身了。她在心里道。

 突然一阵馨香飘散而来,程旎窈窕的身段加入只有冯玩是和顾谦萩的凉亭内。刚才他们之间的一举一动全数纳入她的眼里,看来现在要防范的人不止顾谦萩一人而已,还有她的男朋友…听到顾谦萩晕车,就好像自己晕车一样痛苦,车还没熄火就冲下车,赶紧将顾谦萩扶出车,就只差没抱着跑。

 不行!她已经失去了一段感情,她不能再失去这—段感情了。

 “谦萩姐,你有没有好一点?”肆元忌惮地坐在冯玩是的大腿上,划开他们俩人间的界线。

 彼谦萩微笑回答:“好多了。”在一瞬间她接收到程旎投来的杀人戾气,令她惶恐地别开与她接触的视线。

 “旎,别这样,很难看,快下来。”四周的民众纷纷朝他们行注目礼,这让冯玩是感到尴尬。

 “不要,我喜欢这样,”最后干脆连手也环上他的颈项。

 “旎,端庄点,很多人在看。”冯玩是困扰地想将程旎移开他的大腿。

 “有什么关系?就让他们看看我们有多么恩爱,也好遏止别的女人对你的觊觎。”她的视线片刻也没移开过顾谦萩,这句话分明是冲着她说的,

 当她是瞎子啊?朋友?哼!想用这种关系接近玩是,好惑他,接管她的地位吗?告诉你,门都没有,下辈子吧!

 “旎,我要生气喽!”他难得厉声发下最后通牒,

 “好嘛,好嘛!”她听出他语气里的认真。不情不愿跳下冯玩是的大腿,改巴在他的背上。

 他实在不太喜欢有人黏在他身上的感觉,就算是他女朋友也不习惯。本来他想再出声制止的,但背后的程旎毫无预警发出一声低叫。

 “啊…快赶不上了!玩是,我们再不快点走,会来不及的。”离冯玩是的宽背,扯着他起身。

 “怎么了?”顾谦萩不明白程旎突如其来的慌张。

 “旎她答应她朋友,要陪她当她姐姐的伴娘,时间快赶不上了。”冯玩是漫不经心地回答,似乎觉得程旎有点大惊小敝,离婚礼开始还有四个小时。

 “那快去啊!”顾谦萩催促着。如果因为自己的关系,造成别人的困扰那就不好了。

 “可是你的身体还行吧?”冯玩是倒不怎么担心赶不赶得上婚礼,他比较担心的是,顾谦荻这副风吹就倒的病弱样。

 彼谦萩下意识摸了摸尚在翻搅的胃,明知道她这一上车无论是坐前座还是后座,下场只有一个…吐,但她仍然逞能地说:“已经没事了,放心吧、”

 “你可别逞强。”见她额际有不停冒出的汗珠。

 “我自己的状况自己明白,说没事就没事-”

 “我还是不放心。”依他对她的了解,她如果不断跟他保证,就代表通常是有事的。”不然这样好了,旎,等一下你坐后座,让谦蔌坐前座,她坐后座会晕车。”他与程旎协商道。

 让她坐前座?制造机会让她更接近他吗?不行!

 “可是…我跟谦萩姐一样,只要坐后座就会晕车耶。”她皱眉佯装歉意的模样撒谎道。

 “不会那么刚好吧?那怎么办?”现在他真是一个头两个大。

 彼谦萩望着一脸烦恼不已的冯玩是,这让她深感过意不去。

 “玩是,反正这里离苗栗不远,你就儿载旎去吧,我等一下可以打电话叫豆腐哥来接我。”她建议道。

 一筹莫展的冯玩是想想也只能这样,采纳了顾谦萩的提议。他拿出际上的手机,拨通电话到窦翰府的公司,要他马上到这里。

 见冯玩是一挂上电话,程旎便迫不及待地拉着冯玩是就要往车子走。“那我们儿走了,谦萩姐,拜拜!”

 冯玩是挥掉程旎拉扯的双手:“再等一下吧,”

 “等什么?时间快来不及了,你知不知道?”她拔尖声音质问。

 “等豆腐来,我们再走吧,不差那点时间。再说,你总不能丢谦萩一个人在这里吧?她是个女孩子,现在身体又不舒服,而且天也渐渐暗下来了,如果把她一个人丢在这里难保不会发生什么意外?”冯玩是就理堵回去。

 程旎气得头顶直冒烟,

 你管她去死啊!最好留她…个人在这里被人绑架。然后撕票。暗自在心里诅咒着。

 她深一口气,平缓就要抓狂的情绪:“要是来不及…”

 “不会的,时间还很充裕,你放心吧。”

 见他们小两口为了她的事快吵起来的顾谦萩,连忙身做和事佬:“玩是,既然旎这么着急,你就别管我了,快载她去吧,免得害她迟到。我一个人在这里等豆腐哥就行了。”

 “不行!把你一个人丢在这里我不放心。”他坚决地反对。

 “玩是…”她微带恳求。

 “说什么我都不答应。”瞧这情形他是坚持到底的。

 面临冯玩是牛般的固执,她只能任由着他。其实她也很害怕冯玩是真的听了她的劝告,把她独自丢在这个人生地不的地方,她可能会胡思想,净想一些专吓自己的幻想,幸好他坚持留下来了,这让她恐惧的心绪平稳不少。

 但他的坚持却让程旎对她产生更深的顾忌与怨怼,将她视为极拔除的眼中钉、中刺。

 ***

 盼啊盼,好不容易盼到窦翰府那辆特地成像台北树蛙颜色的金车。

 窦翰府带着浓浓歉疚的笑,仓皇地跑向他们:“歹势,歹势!因为有些公文一定要马上处理,忙着忙着,不小心就忘了时间。”

 “既然窦大哥已经来了,谦萩姐就交给他照顾,我们快走吧!时间快来不及了。”一见到窦翰府的程旎,比见到一线生机还要兴奋,不等冯玩是反应,又拉又拖地将他带离凉亭。

 尚未弄清眼前情况的窦翰府,愣愣地询问一旁坐得稳稳的顾谦萩。“不是有重要的事找我吗?怎么一见到我就跑了?”

 “旎赶着参加她朋友姐姐的婚礼,因为我晕车暂时无法坐长途车程,玩是在无计可施之下,只好劳烦你这个大忙人亲自跑一趟,来接我这个小麻烦喽!”顾谦萩将大致情况叙述一遍。

 窦翰府了然地点头,看着脸上带着牵强笑容,眼里却尽是愁云的顾谦萩,他豪地拍拍她的肩头。“心里头很不好受吧?”

 “什么?”她听不懂。

 “还装,再装就不像了。”他出一副“别想瞒我,我什么都知道”的先知样,并用肩头推了下顾谦萩。

 “我装什么?”她被他搞得雾煞煞。

 窦翰府这人向来快人快语,他也不多拖泥带水,直截了当地说:“你喜欢玩是对不对?”

 她一愣,没想到她原木以为隐藏很好的秘密,竟然被许久未见的窦翰府一语道破,她眼神躲躲闪闪、噤口不语。

 “其实早在玩是介绍我们认识时,我就看出来了,要怪就怪你那双过度诚实的眼睛,老是紧盯着玩是走,他往东,你的黑眼珠就偷偷地跟着往东,绝对不敢往西。我说妹子啊,什么时候你的黑眼珠才能离鬼鬼祟祟的日子呢?”他话中暗含鼓励。

 远眺着染红的天空,沮丧地说:“你知道的,他已经有女朋友了。”

 “那又怎么样?对方只是个没长齐的黄丫头罢了,怕她喔,不战到最后,谁输谁赢还很难说,妹子,跟她拼了!”听听看,他现在的口气多像携械要去火并的黑道兄弟。

 彼谦萩无力地摇头,并虚弱一笑。“豆腐哥,你当初是不是抱持着这种气势迫瑛姐的?”

 “那当然,情场如战场,对情敌仁慈,就是对自己残忍,你没听过吗。”

 “现在听过了,”其实这句话她不知听过多少回,只是她不喜欢去破坏别人稳定的感情,因为那太缺德了“好了,这个活题就此结束。走走走…”站起身,推着窦翰府往台北树蛙前进。

 “你一定要跟她拼拼看,这样你才有一线生机。”他仍不放弃对她耳提而命。

 “好好好!是是是!我知道了,再不走的话,要是害我吃不到瑛姐煮的晚餐,我就要叫她帮我修理你一顿哦!”再待下去只会拖长她耳朵的受时间,惟今之计,就是赶紧到窦家寻求窦翰府的爱纪雅瑛的庇护,不然今晚她休想沾枕了。

 ***

 奔驰在高速公路上,赶着到台中的冯玩是,瞧着摆着一张臭脸的程旎问道:“脸怎么那么臭?是不是还在为刚才的事生气?”

 她双手环斜睨着他。“以后不准你再跟顾谦萩联络,甚至见面。”

 “为什么?”对于程旎突然发布的令感到莫名其妙。

 “我讨厌她。”她斩钉截铁地说出自己的感受。

 “你讨厌她?为什么?”他实在想不出顾谦萩有令人讨厌的特质。

 “她给我一种压力。”

 “你们才刚认识不久,谦萩怎么会给你压力呢,”

 “她想跟我抢你。”

 “抢我?哈…那怎么可能?我跟她是哥儿们,世上哪有哥儿们看上哥儿们的事?你想太多了。”冯玩是对于她的说法一笑置之。

 “是吗?那她干嘛一直用带着爱恋的眼神看你?那又是怎么回事,”

 爱恋的眼神?谦萩用爱恋的眼神看他?程旎的一句话,让他的心里掀起一阵他也不明白的波涛。

 “反正不管你怎么说,我就是不准你继续跟她来往。”

 “就算她真的喜欢上我,那又怎么样?我现在的角色是程旎的男朋友,不是顾谦萩的男朋友,你就对我那么没信心!”当他说完这句话时,心里竟有股说谎后的罪恶感,这股感觉让他惘。

 她知道他最讨厌别人质疑他的忠诚度了,为了避免惹他不开心,假意地相信他这回。“姑且信你这回,要是被我捉到你背叛我的证据,我会让你不好过的。”眼里卫闪着言出必行的寒光。

 可惜冯玩是这个神经只当程旎在耍小孩子脾气,没去仔细分辨话中的认真度。“哈…你才舍不得呢!”自以为是地说。

 程旎只是还以一抹诡谲难测的笑,并未正面答覆。

 到时就来看看她到底舍不舍得了!

 ***

 “宝宝乖,快把喝完,好睡觉觉喔!”顾谦萩坐在窦家客厅的沙发上,黑着眼圈喂着怀中的小婴儿喝水。

 她如狮子大张口般的打呵欠,眼睛又沉又涩,她好想躺在软绵绵的铺上,狠狠地给它睡个天昏地暗、昼夜不分。

 原以为她只要一到窦家,她的耳子就可以获得清静,真是人算不如天算,她万万没料到一向跟她连成一气的纪雅瑛,在得知她喜欢冯玩是的同时,随即一反常态,与老公窦翰府站同一阵线,拼命地劝她早向冯玩是农明心迹,跟程旎一决高下。一直折腾到晨曦鸣,夫俩抵挡不住周公的勾引,纷纷倒戈于周公的麾下,她的耳这时才获得真正的清静。

 “小子,你喝的速度比乌爬完一百公尺还要慢咧!都喝丁十五分钟了,才喝一半,算阿姨拜托你好不好?阿姨好累、好困,你快把喝完,然后乖乖上睡觉觉,好让阿姨能早点睡觉觉好不好?”她晃动了下瓶,催促着正用黑黝黝的小眼睛盯着中自己的小婴儿。

 小婴儿配合地用力了几口,又停了下,好动的眼好奇地望着一张充满倦意的苦瓜脸。

 就在顾谦萩想再出口哀求小婴儿时,门铃突然发出一串清脆的音乐声。

 她瞄向挂在墙上的钟,时针指着七,分针停在十二位置。才早上七点,这么早会是讹?

 她将瓶往桌上一放,抱起小婴儿,撑着他尚未有支撑力的小颈子走到大门。

 “是谁?”她谨慎地隔着门板询问来者。

 “谦萩,是我。”冯玩是的声音。

 他该不会带程旎来了吧?她猜测着门板外的人是两个人,还是一个人,但她还是打开了门。

 门一开,只有冯玩是一人,高吊半空的心才获得舒解。她实在太怕程旎了,她总是带着仇视的眼瞪着她,让她不直竖。

 “怎么只有你一个人?旎呢?”她两眼搜巡了遍门外,深怕程旎突然从围墙冒出来。

 “昨晚参加完婚礼后,我就送她回家了,而且我也没告诉她我这次休三天假。嗨!小豆腐早啊!”他捏捏头埋在顾谦萩颈窝的小婴儿的小粉颊。

 “要玩,等进来再玩,这里风大,对婴儿不好,”说完,便转身进入屋内,大门就留给冯玩是去关。

 他关上门,稍微环顾一圈屋内,就是不见屋子的男女主人的行踪。“豆腐跟雅瑛呢?”

 “他们夫俩,从昨天开始就一直对我面授机宜,直到刚才才睡。”坐回沙发拿起只剩一半水的瓶往小婴儿的嘴里去。

 “他们对你面授机宜些什么?”

 “也没什么,只是为了…”她赶紧封住嘴,再说下去会没完没了的。

 “为了什么?”话只听一半,多吊人胃口啊!

 “为了为了…”急得她冷汗直冒,不知该用何种借口搪,眼角不经意瞄到终于愿意乖乖喝的小婴儿。“呃…不就是为了教我如何照顾小孩嘛!结果教不到一半,两夫就为了谁教得对而大起战役,闹到刚刚才结束,最后两人往上一躺,睡得像死猪一样,小孩哭到快把屋顶给掀了,完全无动于衷,可怜的我只好牺牲睡眠陪着小子耗喽!”

 想到这就有气!这是什么尽责的父母啊!把小孩丢给她带,两夫却躺在上呼呼大睡,等他们醒了,她一定要向他们夫讨托婴费。

 “那你去睡吧,小豆腐交给我就行了。”看着顾谦萩疲惫不堪的样子,就让他心有不忍。

 “你行吗?”她用怀疑的眼神看着他。

 “为什么不行?别忘了我可是护士喔!”

 “可是你是急诊室的护士,不是育婴室的护士。”

 “好歹多少都有学过,你怕什么?”不顾她的质疑,硬是将小婴儿抱过来。

 “快去睡,把精神养好一点,明天我带你去一个地方。”

 “什么地方?”她皱着眉地看着他。

 “等你睡醒后,我再告诉你,快去睡。”他暂时不想告诉她。

 “好吧!”

 她实在很想知道他到底要带她去哪里,但她也实在是太累了,已经没有多余的精力追究答案了,等睡醒后再问吧!  m.ShaNZ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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