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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陶竟优摊开了信纸,⽗亲的字迹映⼊眼帘,他逐字阅读信件的內容,不噤全⾝紧绷、气⾎迫!

 案亲果然也要求古耘与他“互相照顾、携手人生”!

 面对这八个字,古耘却从头到尾不露声⾊?甚至在他的问之下,她仍一再的否认⽗亲对她的期待?!

 她全然否认有关于⽗亲在信中要求她的一切!

 还有,她竟然会答应⽗亲,愿意嫁给他这长年在外、未曾谋面的浪子…这是何时发生的事情?当时的她又是抱著什么样的心态?

 为了想⼊豪门获得⽗亲的钱财?还是真的只凭一份情就能托付终⾝?

 案亲的信上明明強迫她中奖、将唯一的儿子付给她,她为什么完全没表示?而且还极尽可能的要脫离他?

 她是讨厌他的吗?

 想到这里,陶竟优居然有些气馁。但一回想古耘每每隐蔵著情绪的眼睛,他就又觉得她爱上了他。

 这时候,他真的被自己的猜疑和不确定感给紧紧揪住了。

 好友们的话语又片片段段的回旋在他耳际:

 她对你是无害的,只有你会害了她!

 你这种飘泊天涯、没心肝的人,不需要好朋友,你只需要一个好女人。

 现在,他到底要不要她?要不要与她结婚?

 不管如何,还是先找到她再说吧!

 ******--***

 迸耘将视线从映著自己脸庞的黑亮车窗栘向正前方,她不想再看到自己一脸茫然若失的模样。

 原本拥挤的车厢,经过一站站的停靠,乘客上上下下,已经明显少了许多人,空气也不再感到混浊。

 迸耘原本想小睡一下,但不知是近乡情怯还是心事重重,不管她怎样挪⾝子、换‮势姿‬,她就是睡不著。

 捱著、捱著,终于到站了,她迫不及待的拎起小旅行袋,匆匆的下车、出站。

 不知道谁会来车站接她?爸爸也好、古韵也好…虽然古韵不太可能比她先回家…总之无论是谁,她一定要一见面就给来人一个大大的拥抱!

 但是,拥抱…

 陶竟优?!

 迸耘一出火车站的剪票口,陶竟优已经等在那儿,看样子百分之百是在堵她,这点不用怀疑。

 “你、你…”还在惊讶当中的古耘,本说不出话来。

 “跟我来吧!我已经跟你家人自告奋勇来接你了。”陶竟优理所当然,认为古耘会没有异议的跟他走。

 谁知古耘摇著头,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往后退了几步,好似在防他什么。

 “怎么了?”陶竟优面露不解,且有些不悦。

 他们又不是不认识,她⼲嘛那样慌张?

 “我的家人会来接我…”

 “我说了,我已经徵求你爸爸的同意,由我来接你。”

 “不可能!我爸又不认识你,他怎么可能随便答应你来接我,而且现在已经是深夜了,他更不可能…答应让我上你的车。”古耘说。

 “那是你爸爸信任我。”

 “我不相信…”古耘话还没说完,她的‮机手‬就响了起来,她有点得意的朝他说:“一定是我爸来了。”

 “耘啊!爸爸让竟优去接你了,你到站了吗?”古爸爸的声音从电话中传来,连陶竟优都听得到內容。

 现在,换陶竟优以得意的神⾊朝古耘望了望。

 “爸!你怎么让他来接我?而且你跟他吗?你怎么直接叫他的名字?”古耘忍不住嘀咕爸爸。

 “但是你跟他啊。”古爸爸无辜的说。

 “我哪里跟他啊?一点也不好不好?”古耘对外人很少发脾气,对自己亲人倒很不客气。

 “女儿,你跟他都论及婚嫁了,怎么你还说不?”敦厚的古爸爸,在电话彼端显得很疑惑。

 “什么跟什么?我哪里跟他论及婚嫁了?算了算了,回家再说吧!”古耘语气不耐,心情七上八下。

 “这不就是了!你还在闹什么别扭?”古爸爸搞不懂女儿为什么生气,数落完他这老爸之后,还不是乖乖的让陶竟优送回来?那就表示她和他是的嘛!

 迸耘悻悻的切断‮机手‬,陶竟优一定是把她爸的话听得一清二楚了,因为他正以一副势在必得的神情对著她。

 “你到底跟我爸说了什么?我们什么时候论及婚嫁了?”古耘一脸不⾼兴。

 “上车再说。”陶竟优拿走她手中的小旅行袋,意味深长的说了句:“我们有很多事情该谈谈。”

 听他那样说,古耘的心跳忽然‮速加‬,隐约知道他要谈的是那封信。

 老是僵在火车站也不是办法,她现在只能先乖乖让他送自己回家了。

 虽然已是深夜,但古耘的爸妈还是准备了宵夜等著。

 陶竟优到底是用了什么方法,竟然让他自己在她家这么大受?这一点,古耘实在想不透。

 一向温和的爸妈对陶竟优出奇的热络,他们对久久才回乡一次的女儿,都还没这般殷勤。

 “爸、妈,我们宵夜都吃完了,时间很晚,陶先生得走了!”古耘眼见情况不太正常,遂下起逐客令。

 没想到,她不说话还好,一说完,古妈妈就对著陶竟优叫了起来。“怎么你要走啊?不是说好过夜的吗?”

 “过夜?”这下换古耘叫了出来,睁大了眼睛轮流看着他们。“我们家没有多余的房间!”

 “房间都整理好了。竟优睡你房间,你去睡小韵房间,不然都睡你房间爸妈也不会有意见。”妈妈说。

 “妈!你在说什么?”古耘不敢相信,她妈妈竟然会说出那种话来!

 “唉哟!妈妈又不是老古板…”

 对妈妈没辙,她只好针对陶竟优。“你要在这里过夜?!不会吧?”

 “我被邀请了,如果拒绝会不礼貌。我不是不礼貌的人。”陶竟优一脸正经,还真敢演!

 “你…”她无话可说,却又咽不下这口气。

 “唉!你好了没有?这什么态度?这样对待男朋友的?”古妈妈的眼光像利箭似的。在他们心中,古耘的个大概已接近冥顽不灵。

 从小到大,古耘虽然不是专门惹是生非的女儿,可是想法和作风都让⽗⺟头痛不已,讲也讲不听,她总是会自作主张。

 比如说她的职业,他们原本希望她跟古韵一样,也朝著音乐之路走,但她偏偏独锺美发业,两个行业之间的差距可说是十万八千里。

 而现在,女儿对陶竟优的态度还那么差,又让他们觉得真是教导无方。

 “男朋友?妈,你不要说好不好?”古耘提⾼了音调。

 “说男朋友是客气了点,其实应该说是你的未婚夫才对。”古妈妈偏著头想了想,觉得未婚夫这个名词比较贴切。

 “未婚夫?!”古耘惊得转向陶竟优。“你到底跟我爸妈说什么?你该不会说你爸…希望我们…”

 “我说你答应嫁给我。”陶竟优一脸镇静。

 “我哪有?”她‮议抗‬。

 “你没有吗?有信为证,要我再拿出来给你看吗?”陶竟优乾脆威胁她。

 “不、不用了!”

 迸耘整个了。不是说好井⽔不犯河⽔的?现在他开始想跟她“博感情”他是来真的吗?

 事情应该没那么简单,其中必有缘故吧!

 “耘,事情的来龙去脉,我们都很清楚了,竟优他⽗亲那么疼爱你,你一定也不想让他死而有憾吧?”古爸爸说。

 “就是说嘛。”古妈妈笑着。“而且我愈看竟优愈觉得満意,有这样的女婿我是绝对没道理反对的。”

 “爸、妈,你们知道他…”在外头的风评有多差吗?

 迸耘一顿,决定留点口德,不要让陶竟优太难看。

 “你想说什么?想让你爸妈知道我什么?你尽管说,没关系,让他们多了解我一点也好。”陶竟优居然还四平八稳的,眼神也出奇镇定。

 哼!他应该知道自己绝非正人君子吧?竟然还可以表现得那么坦!迸耘不屑的想。

 “竟优怎样呢?”此时,古耘的爸妈还真的认真竖起耳朵,想听下文。

 好个陶竟优!看来,他仗势著自己已深得人心,所以无论她说他什么坏话,他都笃定她的爸妈不会相信就是了。

 迸耘一时语塞,正好瞧见他的光头,她只好拿来搪塞。“他…的头发,是我理的啦!”

 他赢了!陶竟优微微的、沉的笑了。

 “我就说嘛!这么巧的手艺,必定出自名师,果然是我的女儿!”古妈妈豪迈的双手一拍,笑得合不拢嘴。不知是丈⺟娘看女婿,愈看愈得意?还是真的有其⺟必有其女,眼光相同?

 “妈…”古耘苦恼的按著眉心,她实在很难相信,她妈妈曾是响乐团里,琴艺⾼超、气质最出众的小提琴手…

 ******--***

 陶竟优是在一连串忽而气势磅礴、时而沉昑低回的响乐中渐渐醒来的,如果他没记错,那应该是莫札特挥洒美丽与哀愁的…第四十号响曲第一乐章。

 光从⽔蓝⾊的窗帘透进来,停止运转的冷气还有些余清凉,柔和⾊调的房间中飘散著一股淡香…这是古耘的闺房。

 他在古耘的上睡了一场好觉,有始以来最优质的一场睡眠。

 是因为古耘的好?还是因为…空气中弥漫著她的味道?

 一个飘泊四海的浪子,睡过无数张,闻过多少女人香,今晨的他却像是换了个全新的生命,一切都很不一样。

 无论到底是什么因素‮服征‬了他,陶竟优只知道,现在的他,所有的感觉都是舒畅而自然的。

 只是,他有个小小的遗憾,⾝处古耘的世界里,他怀里抱著的不是温香软⽟,而是一只龙猫…

 “陶竟优!你醒了没?”古耘穿著睡⾐在房外喊著。

 这家伙到底要睡到什么时候?都十点了还不起

 迸耘不想再等了,她推门进去,一眼瞧见上的陶竟优,似乎是醒了却还眯著眼睛。

 “你在⼲嘛?”她站在头,试探的问了一下。

 “听音乐。你家的音乐一向都开得这么大声吗?”陶竟优睁开眼,看到古耘,竟觉得她美得好像天使。

 “我们这里,家家户户住的都是有气质的音乐人,没有人会把音响开得那么大声。”古耘没好气的说,走去拉开大片窗帘,光大大方方的照进来。

 “那么…”陶竟优下了来,边穿上衬衫边走到她⾝旁,往外搜寻了一下。

 “算你有耳福。那是我们社区每年中秋节早上举办的响音乐会。”古耘指了指窗户前方。

 不远处有个半露天的表演台,上面一个排列成圆弧队形的乐团正在演奏,还有一个指挥,台上每位演出者都浑然忘我。

 “我爸妈现在都在台上…拉小提琴的,你看到了吗?”古耘指了指她爸妈的方向。

 “嗯。”陶竟优应了一声。

 虽然她没有继承⽗⺟的⾐砵,可看得出来古耘是以⽗⺟为荣的。

 “就为了你一直睡,怕吵到你,害我一直穿著睡⾐不敢出门,现在你可以振作一点了吧?哪有到人家家里作客,还睡那么晚的?”古耘不客气的数落起他。

 “可能…是因为这里有家的感觉吧!”

 “不要忘记你一向是个自由的浪子,家对你而言毫无意义吧?贪睡也没有人怪你,不用找藉口。”古耘冷冷的讽刺完,转⾝打开她的⾐橱,拿了套⾐服便走出房间。

 陶竟优沉默的望着她离去。“家”对他而言,真的毫无意义吗?

 以前或许是。以前的家…是牢笼、是枷锁。

 那么现在呢?他希望有个家了?或许,家里还有个叫做古耘的女主人?

 他必须跟古耘把话说清楚,但在这之前,他应该先厘清自己的想法…

 他是为了要赶紧从言彻手上拿回属于自己的财产?

 还是真的愿意与她“互相照顾、携手人生”?

 是否因为古耘之前对他⽗亲信里的要求完全保密,他觉得受辱,心有不甘才会有想与她结婚的打算?

 总之,当他知道了信的內容之后,他的心就开始成一团,跟之前不一样了。

 陶竟优也不知道自己要什么,凭著一股冲动,他就莫名其妙的追到火车站。甚至还积极讨好、拉拢古耘的⽗⺟亲,希望给他们好印象。

 他向来不在意别人是否喜他,但他却不希望她⽗⺟对他有任何负面评价。

 同时,他心底有个模糊的声音在告诉自己,他似乎该跟古耘…有个结果。

 “我要出去,你也该走了,等一下记得把门带上。”古耘换上一袭淡雅的浅绿⾊⿇纱小洋装,从房门口经过时,匆匆看他一眼,朝他喊了一下。

 “我不能走,你爸妈留我下来过中秋节。”陶竟优走到她面前。“古耘,给我一点时间,我要和你仔细谈一谈。”

 “再…再说吧!”古耘讶于他认真的模样,却也不轻易松口。“我真的要出去了,再不去,演奏会就要结束了。”

 “我跟你一起去,你等我两分钟。”陶竟优说完,就转往浴室盥洗,古耘只好利用时间整理铺。

 她拍拍枕头,一股淡淡的、属于陶竟优的味道竟就这么飘散开来…

 想起与他曾有过的情,一片绋红悄悄烧红了她的脸颊…好热!

 ******--***

 皎月如五,夜风轻送。

 这是陶竟优第一次正式过中秋节。他一向不重视这个所谓月圆人团圆的⽇子,如今⾝历其境,他却有了不一样的感受。

 他的心底升起了一丝他并不愿承认的孤寂感,也许是源自古耘带给他的冲击。她和家人间的微妙互动,触动他內心柔软的地方,让他这个游子也想要有一个家。

 庭院里,古耘家不能免俗,也是以烤⾁作为中秋佳节的重头戏。

 “爸,你负责烤,我要离油烟远一点!”古耘在陶竟优好不容易将炭火弄起来之后,便大喊大叫的。

 陶竟优发觉,古耘有双重格,在外是一只小⽩兔、在家则是一头⺟老虎,她对她爸妈总是娇纵的大呼小叫。

 这大概是他们古家表达爱和信赖的方式吧?

 “我来烤,我来烤。”古爸爸是好好先生,笑容満面的答应女儿的要求。

 “我来帮忙吧!”陶竟优不太好意思跟著古耘坐享其成。

 “不用啦!你跟耘负责吃就好了。”古妈妈一把抢去炭烤夹,挥手将陶竟优赶到一旁去。

 “小韵怎么还没到?”古耘看了看时间,才说完,古韵⾼八度的声音已迫不及待传了过来,人都还在车內呢!

 “我回来了!爸、妈…我到家了!”古韵一下车就狂奔狂吼而来。

 陶竟优觉得那辆车…好眼…是黎轲?

 没错,跟著下车来的,正是黎轲本人。

 怎么黎轲有⽗有⺟,又不是‮儿孤‬,⼲嘛跑来别人家过中秋节?

 难不成他和古耘的妹妹已经谈和?甚至还打得火热?

 也许他就是以准女婿⾝分来的。

 陶竟优在顷刻间,忽然觉得自己跟古耘似乎太生疏了“未婚夫』三个字是她⽗⺟替她认定的,她本人可还没采用。

 他们俩有过烈又契合的肌肤之亲,但两颗心却始终像打躲避球,他相中目标开打,她总能⾝手俐落的闪开。

 看来,他必须结束这场两人球赛,他要与她变成同一国!

 一盆冷⽔浇了下去,炭火熄灭,宣告赏月活动接近尾声。

 迸韵和黎轲说要去夜游,所以未多作停留,辞了家人便双双离去。

 “爸、妈,你们先去休息,炭灰我等一下再倒就好了。”古耘催促⽗⺟进屋。经过大家一番收拾,庭院已打扫乾净,只剩炭灰待处理。

 “好,那我们就先休息,你们也不要弄得太晚。”古妈妈意味深长的看了女儿和陶竟优一眼,之后就与古爸爸相偕进屋。

 “你是不是该回家了?”古耘坐在门前阶梯等待烤炉散热,爸妈一不在面前,她就下起了逐客令。

 坐在她⾝旁的陶竟优没应声,却突然侧⾝将她圈揽⼊怀…

 “你⼲什么?”占耘吓了一跳,回眸望他。这一望,她几乎失了魂。

 陶竟优的眼神…一直是那么放不羁的眼神,此刻居然专注、深邃而有情的凝视著她!

 満月光辉下,坚定的眼神,是古耘梦寐以求的,她在他怀里失了。

 万种情绪翻涌而上,她的神经绷得好紧,心慌意,此刻的她,与当初跟他上时一样不知所措。

 “嫁给我!我要你!”陶竟优抱著她,霸道的命令。

 在遇上古耘之前,他从未想过自己会有向人求婚的一天,尽管现在自己有多爱她,他都还雾里看花没个准。但他已管不了那么多,因为现在,他満脑子就只是想跟她在一起。

 用一种稳定的关系跟她在一起。

 迸耘一动也不动,仰著的小脸映著月⾊,大大的眼睛离而蒙胧,小巧双不由自主的轻颤,完整显露了她満満的惊骇和惑。

 她承认她心动了!

 想接受,但不确定他的真心有多少,只怕又是他一时兴起的捉弄或恶作剧的惑。而且,应晤诚说,只要她嫁给陶竟优,大家都有利可图。

 这个“大家”当然也包括陶竟优本人,她无法不把他的求婚跟“利益”联想在一块儿。

 他与她若必然要有婚姻关系,那么这个婚姻无疑是一种“酬庸”它所包含的意义并不单纯,而且对她是一个非常大的风险。

 她没忘记自己‮望渴‬爱情,‮望渴‬能与心爱的人单纯的因相爱而结合…

 但陶竟优的境况与她的要求不符,他流浪成,总有一天会再出走的。

 “不行。”她抿紧了嘴,意志坚定,很清楚的摇了‮头摇‬。

 不可讳言,他的确有令女人无法抵挡的昅引力,但幸好今夜的月圆,并没有让她的理智背叛她。

 陶竟优紧蹙著眉,更抱紧了她,沉著声強调。“我是说真的。”

 “我也是说真的。”古耘接著他话尾,更坚定的摇了下头。

 他有点错愕,不敢相信她会拒绝,他以为她会天喜地,点头如捣蒜的答应。

 但是她…拒绝了?!

 迸耘瞧得出他在失望之余,俊脸已明显蒙上恼怒。他咬著牙,脸⾊由红转青,染上了一抹…挫败?!罢才专注含情的眼神消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想杀人的锐气。

 “请你放开我。”古耘真怕他在恼羞成怒之下,对她做出什么恐怖的举动来。

 随著时间一秒一秒过去,他的眼神终于趋近温和,锐气收敛许多,可是脸部表情始终傲岸。

 “为什么拒绝我?”他稍微松开她,冷冷的问。

 迸耘如释重负,深呼昅了一口气。“我不爱你,你不爱我,怎么能结婚呢?”

 “我们之间没有爱存在吗?”陶竟优听她这样说,心里有点不舒坦。

 “你认为呢?”她反问。

 “我不知道。你说呢?”他不想在求婚被拒之后,还坦承他心里有爱。

 “没有吧!”古耘不假思索的回答。

 陶竟优的眼瞳中出现一闪而逝的幽黯。

 明明他是有爱的,虽然不知道有多少,但他明明有,只是…他不习惯真心爱上一个女人的感觉,所以抗拒承认。

 迸耘瞧见他短瞬的眼神变换,似乎捕捉到一点情意,但她宁愿认为那只是他心虚的反应。

 “那我们之间有什么?”陶竟优又问。

 “没什么。”

 她的回答很简单,意思很清楚,也毫不婉转的伤了他。自从他确定自己心中有了爱,就开始觉得容易被她刺伤。

 “从第一个吻,到那情的‮夜一‬,都不算什么吗?”陶竟优不相信她会这么洒脫!

 连他这⾝经百战的人都无法自拔的陷下去了,怎么可能她会一点动心的感觉都没有?

 他不信!

 “真的没什么。你自己也很清楚,我们之间什么也没有,不是吗?”

 “是啊。”陶竟优冷笑一声,睥睨而下置可否的回应她。

 “你很正经的答应过我,你拿到信,我们就划清界线的,但是你却又跑来我家拉拢我爸妈,让他们以为我跟你是一对…你以为我会怎么想?”

 “那你怎么想?”他当然知道她在想什么,她一定会认为他就是为了钱。

 “因为你知道你⽗亲希望我嫁给你,你没办法了,为了赶紧拿到钱,你当然要娶我。”古耘一边说,一边开始觉得有些委屈。

 “就算是,难道你都不想从我⾝上得到好处?”陶竟优认为就算她心中没有爱的成分,至少她会为了金钱而答应他的求婚,没想到她还真的能抵挡惑。

 “是不是应该说,是你们想从我⾝上得到好处?”古耘纠正了他的说法。

 陶竟优眯著眼。她说的也没错,如果她决心不嫁他,谁都拿不到任何好处,要有,也是十五年以后的事。

 “以利益为前提的婚姻,就像是商业联姻,有什么不好?”他不服气的说。

 既然她认为他一切都是为了钱,那么他也无需多作解释。反正,一个婚姻扯上了钱,就怎样也扯不清了。

 即使他真的有爱,也不会被相信、被重视了!

 他们口口声声说⽗亲和古耘是忘年之,可事实上⽗亲恐怕也不太了解古耘,否则他就会知道她不是贪图富贵的女孩,所以用钱惑她是没用的。

 案亲一定没考虑到这一点,一番好意偏偏搞得不伦不类,弄巧成拙。

 陶竟优没再说什么,默默的返回屋子拿车钥匙。

 “最好你对我真的一点感情也没有,否则你再也等不到我会开第二次口跟你求婚。”陶竟优声音低沉的说完这句话,未多迟疑,就开车走了。

 浑厚的引擎声,在这寂静的夜,毫不客气的怒吼著…

 迸耘呆呆的目送他在黑夜里消失。

 他好狂妄!求婚不成就撂狠话,太没风度了!

 但是,他的话却使她伤透心扉,眼泪就这么滚滚的落了下来。

 她期待著他的爱,期待他说出爱的话语来,如果他能表⽩他对她有爱的感觉,哪怕只是一点点也好,那么她也许就不再故作无情,当然也不会拒绝他的求婚。

 可是他却那样不避讳,不避讳让她知道他认同金钱搭建的婚姻!

 她无声哭泣著,失魂的前去拉起烤炉,不料烤炉热度未退,她心一惊,一缩手就让烤炉整个打翻在草⽪上,黑的炭灰撒了一地。

 她怔怔的看着地上的炭灰,觉得那就像是自己编织的美梦,原本有著绚丽夺人的火花,如今也化为烟灰,碎了、灭了!  M.ShANz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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