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清晨,两人被一阵阵清脆的鸟鸣声唤醒。
聂千回睁开眼,愣愣的看一下四周的破烂木板墙,再愣愣的看一眼和她一样睡在地上的华允扬,有些不明所以。
怎么回事?她昨晚明明是在
上睡着的,现在怎么会在荒郊野外?
视线上移,正好和他亮亮的眼眸对上。
“你醒啦。”他冲着她笑,伸了个大大的懒
站起身来。
“我们怎么会在这里?”慢慢从被子里爬起来,她还是一脸的
惑不解。
“呵呵,快点佩服我吧!这可是我想出来摆
杀手的高招哦!”不放过任何一个吹嘘自己的机会,他得意的斜睨她。
“是吗。”聂千回马上明白过来,忍不住笑开。这的确是个不错的办法,希望真的管用。
“那,换衣服吧!”打开包裹,华允扬把一套衣物
到手里。
糙的布料,浅淡的颜色,一看便知是小老百姓穿的那种寻常衣物。
她向来对穿着打扮不怎么挑剔,马上伸手接过,瞪了他一眼命令道:“转过身去!”
“好好好。”他依言转身。
一阵轻微声响,她快手快脚的换好衣服。
“好啦。”愉快的声音像是对衣服甚是满意。
华允扬回头看,忽然一呆。
淡青的颜色、简单的样式,明明是一套再寻常不过的女子衣衫,可穿在她身上竟是出奇的好看!
衣裙很合身,窄窄的裙带束出她玲珑的
身,宽大的衣袖下是她纤细的手腕,再衬上她披垂的长发、娇美的容颜,好一个清纯美人儿!
她明明已经嫁给他五年了,怎么看起来还是一副未嫁女儿的模样?
很不甘心的皱皱眉,华允扬忽然问:“喂,你不会梳发髻吗?”梳发髻代表是已婚妇人,可以减少騒扰。
“当然不会。”干脆的回答,她奇怪的看他一眼。
那种盘来盘去的发髻那么难弄,这里又没宫女,她怎么可能会梳?
“真是笨啊!”他喃喃轻哼。
“难道你会梳吗?那你梳给我看。”她一听马上生气,跳到他面前瞪眼。
“我又不是女人,当然不会梳!”他振振有辞的强辩。
聂千回冷哼道:“原来你也不会,那凭什么要我会!”
这个人真是有毛病,她梳什么头发跟他有什么关系?
他心中的想法,她半点也不明白,所以只感觉他不可理喻。
勉强收回目光,华允扬开始换衣服。他的是一套深蓝色布衣,把他黑黑的肤
映得更加黑。
咬牙,他忍不住在心底暗骂白衣人,居然帮自己弄了套这么难看的衣服!
他要换掉!等赶到下一个村镇,一定要换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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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出茶棚,开始上路。
现在没有了马匹,两个人只脑瓶双脚走路,待遇到城镇后再花银子买马。
幸好现在是深秋,走在路上非常凉爽,不会热到汗
浃背。
半个时辰后,聂千回开始肚子饿。
“喂,你那里有没有吃的?”咕噜咕噜,她的肚子在使劲抗议。
“没有。”华允扬也很饿,不怎么高兴的回答。
看来他真的不很聪明,怎么没想到昨晚从客栈里跑出来的时候,要先打包一些点心呢?
唉!忍着吧。
饿着肚子赶路,一个时辰后,她开始走不动。
“喂,我们找个地方歇息吧?”脚好酸啊!原来走路比骑马要累多了。
“你怎么那么麻烦啊!”他瞪着她,感到极度郁闷。怎么以前没觉得她是个大累赘?
女人,你的名字就叫麻烦!
看着她哀怨的表情,华允扬没办法,只好俯下身来背起她,让她当马骑。
饿着肚子施展轻功,他一路向前狂奔。反正是在郊外,路上不会有人看见他们不合宜的动作。
“呵呵,你跑得这么快,那刚才还慢
的走路干么?”俯在他宽阔的背上,聂千回非常高兴,两只穿着绣花鞋的小脚还一
一
的。
“你以为使轻功不要力气啊!”他恶声恶气的回答。
老天保佑下一个城镇快点到,不然他肯定会累死。
足足两个时辰后,他终于看见路的尽头出现了一片城墙,连绵延续,城域甚是宽广。
律城。
厚实的城门上方,大块的青石镂刻出两个方正的篆体宇。
华允扬一看到这两个字,马上大大松了口气。
律城也算得上是一个较为繁华的城镇,看起来他们中午可以吃顿好的了!
放下聂千回,他一身轻松。城里人多,总不能再让他背着她走吧!
石板路涸祈敞,路上的行人来来往往,甚是热闹。
“喂,我们赶紧找个好地方吃饭!”她穿梭在人群里,兴奋得两眼发光,牢牢盯着一间间的酒楼食铺。
烧
、烤鸭、酸菜鱼…她嘴馋得口水直
。
“废话!”华允扬的目光比她更亮,并且领先一步的瞧见前方一家看来非常不错的酒楼…福淬楼。
红漆楼身,门面宽敞且豪华,一看就知道是间高档酒楼。
“走,就这家啦!”停在酒楼门前,聂千回拉着他就向门里走。
“哎呀这位客倌,请留步。”
她的身前忽然出现一条胳膊,很不识相的拦住了她的脚步,那是一个满脸堆笑的店小二,正点头哈
的挡在两人身前。
“做什么?”皱皱眉,她的口气因为肚子太饿而很不耐烦。
“不好意思两位客倌,咱们福淬楼今天已经被包下了,所以不脑祁待两位,请两位改天再来吧!”店小二说得涸仆气,但意思只有一个,就是驹仆!
她感到很生气,她肯赏脸来吃饭,居然还要被人挡在门外?真是没王法了!
正要发作,忽然衣袖被华允扬一拉。
“干么啊?”她暂时按捺下火气,转过头询问。
“有时间和他吵还不如快点另外找一家,难道吵一吵就
了?”他比她实际得多,说完便拉着她往前走。
开十几步,福淬楼的前边还有一家酒楼,虽然门面小了一点,但看起来也不错。
她想想也对,就跟着他走开。现在填
肚子最要紧,等吃
后再回头报复也不迟!
在两人身后,那个满脸堆笑的店小二笑得更
,自言自语道:“今天恐怕整个律城的酒楼都给包下了,你们这么晚进城还想找好地方吃饭?难喽!”
两人又一次被挡在门外。
俏脸气得通红,聂千回盯着面前这一个更加客气的店小二,几乎是用尖叫的道:“你好大的胆子,快给本小姐滚开!”
“这位小姐,请不要为难小的,本店真的已经被人包下,您千万不能进去啊!”店小二苦着脸,拚命劝说。
如果是律城之内的人,自然全都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绝不会有人发火硬闯,可眼前这一男一女显然是从城外赶来,实在让他大伤脑筋。
另一边华允扬的火气也已经上来,瞪着店小二冷冷道:“什么人吃饭用得着包下整个酒楼?你是怕我们没钱,吃不起吗?”
“小的不敢,今
整个律城有点档次的酒楼都已经被横刀门包下,不光是本店哪!横刀门的人本店实在得罪不起,还请两位饶了小的吧!”店小二一阵慌乱,连连躬身。
虽然华允扬与聂千回衣饰寻常,看来年纪很轻,但是那种尊贵的气势与出色的容貌瞒不了人,负责
宾的店小二当然不敢轻慢。
“横刀门?”她不甚明白的皱眉,看向华允扬问:“横刀门是什么东西?很厉害吗?”
他摇头“我怎么知道,可能是哪个江湖帮派吧。”
她冷冷看向店小二,道:“只是一个江湖帮派聚会就这么霸道,要包下整个城镇的酒楼?”
“小姐,这横刀门是远近闻名的大帮派,确实不好惹啊!”店小二见她脸上没有半点惧
,心底不由得大叫糟糕。
原本他还指望用横刀门的名头吓退两人,谁知他们居然连听都没听过。
“哦,很不好惹?”她盯向酒楼紧闭着的两扇大门,眼中的怒气抑下,却换上了一脸的兴味。
很不好惹?那她就偏要惹上一惹!反正身边有个武功高强的华允扬在,她可不怕会吃亏。
“看你说得这么厉害,那我可一定要进去瞧瞧了。”她对着苦瓜脸小二笑笑,转头看向华允扬,微含挑衅道:“喂,你敢不敢与我一同进去?”
心底有些好笑,他挑眉道:“你若害怕便直说,我自然会陪你进去。”难道他会放她一人进去胡闹不成?
说完直接伸出手掌一挥,店小二“啊”的痛呼一声,马上被横扫到一边,四脚朝天的倒在地上半天爬不起身。
聂千回踏上两步用力推门,便大摇大摆的走进酒楼。
“什么人!”
眼前刀光一闪,她还没站稳便吓了一跳,定睛看时,马上有点头皮发麻。
厅堂里的人并不多,只有四五个劲装男子,但是每一个都身形高大、浓眉深目,看起来一脸凶相,散发着浓重的江湖味。
而且有两个男子
侧的大刀已经出鞘,尖利雪亮的刀锋正直直指着她。
惊吓过后,聂千回开始生气。只有这么四五个人,居然要包下整座酒楼?
敝不得一个横刀门就把律城的所有酒楼占掉,她看他们改名叫强盗门还差不多!
“说!你们是什么人,竟敢擅闯横刀门的地盘!”一个持刀大汉瞪着她凶狠发问,那模样似乎恨不得马上把她一刀砍了。
被大汉一
,她也大眼一瞪吼道:“我们当然是来上馆子吃饭的!你们是什么人,为什么要包下律城所有酒楼?”
看她虽然身形娇小,但脸上却毫无惧
,大汉倒是微微一呆,有些拿不准她的路数。
举凡武林中人都清楚,行走江湖最不好惹的人有几类…女子、小孩、僧道等都在其中。现在她冲着他质问,他竟然一时间不知如何是好。
转头,大汉忍不住向后看了一眼。
聂千回眼珠一转,马上知道大汉是在向领头的人请示,便顺着他的眼光看去。
厅中,定定站着一个二十七八岁的男子。
与她目光相对,男子缓缓走了过来,他面貌轮廓深邃,全身散发着强悍霸道的气势,显然是这里的首领。
“你,就是横刀门的头儿吗?”她好奇的看着男子走近,没有退让半步。
“横刀门堂主湛休。你们是哪一派的,找我横刀门有何贵干?”男子瞧了一眼站在后头的华允扬,仍把目光定在她身上。
派?她好像什么派都不是!聂千回皱皱眉,胡乱诌道:“我们是宫城派的!现在要在这个酒楼里吃饭,你们赶紧让开!”
爆城派?!华允扬在她身后差点忍不住
笑出来。
天哪!这个笨蛋知不知道她在说什么?照这个样子看,恐怕今天是非打一架不可了。
果然,湛休闻言马上浓眉一扬,冷笑道:“小姑娘,横刀门所占之处怎能说让就让,你要想在这里吃饭,那便按江湖规矩来吧!”
原本看她模样娇弱,并不想为难她,可是被她这么毫不客气的一说,他想放也不能放了。
聂千回可不懂半点江湖规矩,当下眨眨眼,道:“什么规矩不规矩的,不就是打架嘛!是不是我们打赢了你,你就肯让开了?”
湛休一听笑道:“好!你们两人便一齐上吧,若能打赢了本堂主,这酒楼自然便让与你!”
闻言她咯咯一笑“我们宫城派向来最讲道义!这样好了,我派我师弟与你一对一。谁输了,就得马上离开这个酒楼,怎样?”
华允扬忍不住在心底暗骂,自己什么时候从夫君变成她师弟了?却不得不踏出两步,挡在她身前。
看她笑靥如花,湛休双目中光芒一闪,转头对华允扬道:“小子,横刀门若输了,自然会马上离开,但若是你们输了,那便留在横刀门吧!”
他说得分明很不公平,但武林之中,又哪会讲什么公平?
华允扬也懒得多辩,笑道:“如你所言,出刀吧!”
他与聂千回撇下两百护卫而行,要的便是自在,求的就是刺
,现在有人送上门来让他练刀,当然不会拒绝。
湛休冷笑一声,退后几步刷的一下拔出
侧长刀,斜斜指向华允扬,其姿态沉稳中满含霸气,看来武功着实不弱。
华允扬一挑眉,也缓缓伸手
出明月刀。
“明月刀?”湛休看他拔出刀来,忽然失声低叫,双眼牢牢盯在刀上,像是看到了什么稀世珍宝一般。
“咦,你也认得此刀?”华允扬一怔,笑着横刀于
前。
刀身弯而长,上有细密繁复的花纹,呈现出一种独特的淡青冷
。
“天下使刀之人有谁未曾听说过明月刀?没想到今
湛休居然能与此刀一决高下,请吧!”他眼中光华灼灼,呈现出一种非常狂热的情绪。
“接招!”华允扬大笑一声,挥刀便向他劈去。
刀法与剑法不同,讲究的完全是气势与力度,更何况他现在手中执的是又长又阔的明月刀,更加不去使那么多繁巧花招。
他的内力向来不错,明月刀又锋锐异常,就算平平常常的招数,也会有排山倒海之势。
“好!”湛休高大的身形一跃,痹篇正面刀锋,反手挥刀砍去。
当然,他砍的绝不会是刀锋,而是刀背!湛休的意图,是要藉深厚的内力将华允扬手中的明月刀震落。
华允扬瞧他一刀出手,马上明白他的意图。
他手中的大刀虽不如明月刀锋利,但他的内力却要比自己略微胜上一筹。
咧嘴一笑,华允扬马上修正刀法,招招都向湛休刀身
去。
横刀门本就不是什么名门正派,他跟湛休当然不用讲究那些繁琐的侠义规矩。在他眼中,唯有取胜才是最重要的!
取胜…才能有好饭好菜吃。
相斗半晌后,整个厅堂慢慢被两人刀上的凛凛劲气填满,空气不住回旋撞击。
那几个大汉都会武功,不觉得怎样,可聂千回却越来越难受,简直有些呼吸困难,一直退到了最远的角落还遍体生寒。
怎么这样慢啊?她都快要饿昏了,那个混蛋居然还打个不停!哀怨的瞪着厅中刀光来去的两人,她感到无力至极。
而他们之间的打斗一时半刻还分不出胜败,因为华允扬有宝刀之利,湛休却胜在内力浑厚,所以两人恰恰扯了个平手。
“啊!”角落裹忽然发出一声惊叫,急促而短暂。
聂千回!
华允扬心下一紧,立时转头看去。
只见墙角空
的,她居然不见了踪影!唯独上方的一扇雕花窗棂大开,窗扇兀自前后摇动。
聂千回让人捉走了!
心慌意
,他的刀法马上凝滞,现出大大的破绽。
湛休分明把破绽看在眼内,却并未乘势进
,反而即刻收刀,跃身退到一旁。
华允扬心知是他不愿乘虚而入,转目稍一点头,便快步冲到墙角往窗外跃去。
捉走聂千回的人必定是一路跟随他们的杀手!他要马上去救她,不然天晓得会出什么事!
又急又悔,他浑然忘了身后的横刀门。
他真是个大笨蛋!明明晓得有杀手跟在后头,居然还跟那个小笨蛋一起找人打架惹事,这下可麻烦了!
跳出窗外,是一条又小又窄的巷道,他依稀看到巷尾转弯处有人影闪动,便运起轻功追了上去。
一边追,一边听到身后好像还跟着一人,百忙中用眼角余光扫去,竟然是湛休!
华允扬心中大为奇怪,却顾不得回头询问,只是一个劲的向前狂奔。
近了…看到人了…
那个杀手轻功居然不错,扛着一个人还奔得飞快!
他越追越生气,简直恨不得飞过去杀人,因为聂千回正伏在杀手肩头一动也不动。
真是找死!他的
子连他都还没抱够呢!这个杀手居然敢拿手碰她!
“给我停下!”咬牙切齿,他忽然顺手抓过巷道里一
竹竿扔了过去。蕴满内力的竹竿如同一
锐箭,带着尖利呼啸疾奔杀手腿双。
杀手听得背后利啸声只得往旁边一让,步伐顿时微
,速度明显慢了下来。
这时,巷道已快至尽头,再往前便是一个
叉路口。
杀手忽然把肩上的聂千回猛力往前一扔,然后转过身来
向华允扬。
巷口必定还有其他杀手接应!
华允扬顿时大急,如果现在被杀手阻挡的话,那就别想救下聂千回了。
“这个交给我!”
耳边忽的响起一声低喝,一直跟在他身后的湛休已向杀手
了上去。
他一愣,不及细想原因,连忙继续向前疾冲。
被高高抛起的聂千回正在落下,巷口果然又出现两个人影,已向她飞扑过去。
“给我住手!”他又气又急,自己的速度已到极致,可还是没有巷口那两道以逸代劳的人影快。
眼看她又要落到别人手里,一道白影忽的从天而降,比那两个杀手更快抢到了她。
白影从小巷两侧边的屋顶上一跃而下,白衣白袍、戴白纱斗笠,华允扬马上认出是那个一直跟随保护着自己的人。
看着白衣人接下聂千回退到一旁,他心下一定,快速对上那两名杀手。
明月刀再度出鞘,这一次却是杀气漫天!
在疆场上饮过无数敌军血,明月刀唯有在这种浓烈且愤恨的情绪下才能发挥到极致,于是森冷刀光映上他暴怒的神情,刀刀都向两个杀手狂劈而下。
青芒过处,绝不留情!
方才与湛休相对,华允扬拚的只是胜败,所以并未使出全力,可现在的他已动了真怒,心头满是杀机。
因为他们动的是聂千回!
两名杀手的武功虽然不弱,但似乎被他这种狂烈的杀气慑住,不
有点畏首畏尾,只是一味闪避而不敢接招。
后方巷道里发出一声惨呼,之前的那名杀手已被湛休解决。
听到惨呼,两名杀手更是心慌,干脆同时跃起分头逃了开去,再不敢停留。
白衣人守在聂千回身边,似乎并没有追赶的意思。华允扬也恨恨的收起明月刀,快速俯到她身前紧张查看。
还好,只是被点了
道。微微舒口气,他一指点在她的
间。
“嗯…”双眉微微一皱,她慢慢醒转过来。
坐起身,瞧瞧华允扬,再瞧瞧湛休与白衣人,聂千回有些迷糊的问:“怎么回事?好多人哦!”他心头大石总算落地,忍不住骂道:“你这个笨蛋,那么容易就被人抓去!”
害他紧张得要死,也累得要死。幸好有湛休和白衣人来帮他,不然这会儿还不知道会怎么样呢!
想到两个帮忙的人,华允扬连忙站起,先对白衣人道:“喂,刚才谢谢你啦!”
“不谢。”白衣人依然冷冷淡淡,身形一动,忽然向小巷内飘了过去。
“喂,你做什么!”华允扬一怔,只见白衣人一把抓起方才被湛休打死的杀手,竟然快速的跃了开去。
华允扬大怒,但身边还有个聂千回因此没法追上去,不由得瞪着她远去的背影跳脚
骂。
那死掉的杀手可是个重要线索啊!说不定可以从他身上找出指使人,现下被白衣人带走了,他可什么都查不出来了!
真不晓得她是来帮他还是来气他的!
愤愤不平,华允扬只得转过身来。
“你、你又做什么!”转身一看,他的眼睛瞪得更大。
他看到的是什么?怎么湛休会拿把大刀架在聂千回的脖子上?目瞪口呆,华允扬与一样呆住的聂千回怔怔对视。
为什么刚才还是帮他们的人,现在全都反过来了?
湛休手中的大刀稳稳横在聂千回身前,对着他笑道:“不必害怕,只要乖乖回答我的问题,我自然不会伤她。”
说完,目光再一次掠过他
间的明月刀。
仍是那种专注,仍是那种狂热。
华允扬忽然有点明白湛休为什么会帮他,又为什么要拿聂千回来威胁他了。
明月刀。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
“你想问什么?”他苦笑,心底倒是平静了许多。知道了湛休的目的,他便不用再担心聂千回的性命。
“你从何处得来明月刀?”湛休盯着他询问。
“是我家传的。”他说得没错,外公传下,再由父皇赐给他,不是家传是什么?
“家传?穆将军是你什么人?”怔了一怔,湛休似乎非常怀疑。
“正是先祖。”自己这么老老实实的回答,是不是可以让他放下大刀?
“是吗?”很可惜,他的刀并没放下,眼中的怀疑也没释去,只是笑笑道:“你有什么证明?”
“证明?”华允扬立时气结,瞪眼道:“难道要我外公跳出来在你面前承认我这个孙子吗?”
拜托!他老人家死了很久了好不好!
湛休哂笑道:“既然你没有办法证明,那就是说这把明月刀原本也非你所有!识相的话,就把刀
过来吧。”
说着,手中刀锋一横,堪堪凑上了聂千回的脖子。
这才是他的真正用意…强夺明月刀。
“住手!”华允扬大惊,怒道:“横刀门果然都是强盗,连把刀也要抢!”
湛休冷哼一声,道:“明月刀本是英雄刀,自然是有德者得之!你这小子也不知是从何处得到,既然迟早都会被人夺去,那还不如
于我吧!”
华允扬咬牙瞪他半晌,忽然道:“你要看证据是吗?”
“哦,难道你真的有?”他挑起浓眉,微微讶异。
“当然!”华允扬傲然一笑,忽从怀中拈起一块玉牌,扣在掌心举向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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