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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夜晚,凌东绝将金烨、任洛奎、花飞云找来,跟他们说他在邻镇上得知的消息。

 任洛奎率先惊讶的叫著:“师⽗,你说的是真的吗?”

 他还以为师⽗怎么急著赶他们下山,原来是有人打著大师兄的名号为非作歹。

 不过金烨本人却不当一回事,他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老神在在。

 “大师兄,有人打著你的名号做坏事,你怎么一点也不气愤?”真是皇帝不急,急死太监。

 “那是世人加诸的名号,又非我所愿。”

 江湖上只要出现一个厉害的人物,世人就取一个嫌冢当的封号,一些没实力又想走捷径的人,就想起而代之证明自己的实力。

 然而人不落红尘,红尘自染人。

 金烨刻意隐蔵行踪,行事不落痕迹,除了师徒几人外!谤本没人见过他的真面目。

 在这样只闻其声不见其人的情况下,就出现一些心存歹念之人,打著他的名号为虎作伥;但那又与他何⼲,他又何必去趟这浑⽔。

 “可是那会坏了你的名声啊!”金杀手惩奷除恶人人叫好,现在坏人打著名号欺负好人,对金杀手的名号可是一大侮辱。

 任洛奎为金烨大抱不平,他却像个没事人一样。

 “名声?我从没承认过任何名号,就算有,是非曲直世人自有公断。”金烨摆明了不想揷手。

 “那你总不能否认事情是因你而起的吧?”跟大师兄说话心脏要够力,否则会被他气得吐⾎。

 “烨,别这么说嘛!抓坏人耶,我都没看过你过坏人,我好想看喔!”

 花飞云笑得天真,彷佛像是要抓蚂蚁一样的简单。

 金烨定定的看着她,看不出她內心在想什么?

 四周一片安静…凌东绝、任洛奎和花飞云,都等著金烨的回答。

 没想到他却淡淡吐出一字:“好。”

 任洛奎真的要吐⾎了,他说了老半天,竟抵不过花飞云的三言两语。

 凌东绝看着他们俩,満意的点点头,看来他想的没错,把花飞云找来,让这对任何事都漠不关心的徒儿能去做一件有意义的事。

 这群年轻小夥子,怎么敌得过他的老谋深算?凌东绝自呜得意地想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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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清晨,三人告别了师⽗,凌云姜始终没有现⾝,大概是不想承受离别的伤痛吧。

 “为什么你也跟来了?”金烨眉头蹙紧,显得非常不悦。

 原本金烨是要带著花飞云去抓冒牌的金杀手,可师弟任洛奎却像牛⽪糖似的跟著他,而且师⽗还说他不能甩掉师弟。

 他已经不小了,早就脫离需要娘的年纪。

 靶受到金烨不悦的目光,任洛奎回以灿笑。

 幸好师⽗开了口,大师兄还不至于违抗师命,否则大师兄一定把他甩到天边去,他就永远别想再找到大师兄了。

 “这件事结束后,你得回你的索琴庄。”

 “行,但大师兄你也得一起去。”

 金烨不假思索的一口回绝。“我不去。”

 “这恐怕不行喔,飞云已经答应要到索琴庄作客了。”彷佛有了先见之明,任洛奎早就和花飞云说好了。

 金烨心觉不妙,他瞧了花飞云一眼,发现她失望的神情,忽地心一紧,不得不妥协。

 金烨沉默著继续赶路,他们都知道那表示他同意了。

 然而金烨的心里是很不舒服的,原本属于两人的世界,竟然要和另一个摆脫不掉的人分享,让他心里有说不出的苦闷。

 他只想要花飞云的陪伴,除了她,他也不适合跟别人相处,可花飞云呢?

 她似乎能和别人相处得很融洽,说不定有没有他的存在,对她来说都无关紧要;一思及这种可能,金烨就有说不出的心烦气躁。

 他回过头看花飞云,见她若有所思的直盯著他手上的剑瞧。

 花飞云往意到他的眸光,像是心里有鬼般的冲著他傻笑。

 她这一笑将金烨內心的烦躁驱散得无影无踪,一种豁然开朗的感觉在心中漫了开来。

 不知道他发现了没?花飞云正想着要如何才能拿到金烨的剑,又得趁他不在的时候拿剑来斩断手腕上的铁链,不巧又被他撞见她在觊觎他的剑;可是他的心情看起来很好,应该是没发现吧?

 就算金烨再怎么厉害,也应该不会读心术吧?所以别自己吓自己了。

 ***--***--***--***

 晌午一到,又是吃饭的时间,他们正好经过一处小溪流,便停下来休息。

 以往是两个人,现在要多打一个人的伙食,任洛奎不太能倚靠,金烨只好负起责任。

 “师弟,好好照顾飞云,有事唯你是问。”

 金烨这番话有点恐吓的味道,彷佛花飞云出了一点差池,任洛奎也别想活了。

 “是,大师兄!我一定会看好她的。”

 “等一下!”金烨临走之前,花飞云唤住他。

 金烨回头,奇怪的看着她。“想要吃什么吗?”

 他以为花飞云是要吩咐他抓她想吃的东西。

 “不是啦,我怕你带著剑会不方便,要不要我帮你保管?”她心虚的问著,就怕他会瞧出什么端倪。

 一路上她一直盯著他的剑瞧,金烨只当她是想玩他的剑,只是他不明⽩,他们已经相处了好一阵子,她怎么会突然对他的剑感‮趣兴‬?

 不过他还是把剑给了她。

 花飞云接过剑,喜悦之情溢于言表。

 虽然金烨觉得奇怪,但是只要她⾼兴就好,也就不再多想了。

 任洛奎见金烨施展轻功远离,立即好奇的凑上前。“你是不是想拿大师兄的剑做什么坏事?”

 “你怎么知道?”花飞云心下一惊。

 “拜托,你一路上都盯著大师兄的剑瞧,有时还笑得琊恶,一看就知道是要做坏事的模样。”

 “你别说,我又没有要做什么坏事。”

 花飞云迫不及待的把剑菗出来,夺目的剑光一闪,她不噤赞叹道:“哇!好美!”

 剑⾝轻而薄,还像镜子一样映照出她的容颜,平常也没见金烨在保养,这剑怎么这么完全无瑕?

 “不会吧?你…该不会是要砍我?”任洛奎讲起话来都结巴了,他正好在花飞云的对面,因而误解了花飞云的举动。

 “啐,你想到哪儿去了,我对砍人没‮趣兴‬。”

 “那你拿大师兄的剑要做什么?”

 “你不会看啊?”花飞云⽩了他一眼。

 见她拿起剑左挥右挥寻找最适合的角度落刀,任洛奎终于明⽩了她的企图。

 “你想砍断手腕上的铁链,对不对?”

 “你还不笨嘛!”

 废话!又不是瞎了眼。“可是不是说这条铁链不是一般的刀剑脑瞥断的吗?”

 “所以才要用到你大师兄的剑,这是你师⽗告诉我的。”

 这下任洛奎恍然大悟。“原来是师⽗说的。想当初大师兄学成要下山之时,师⽗就是赠了这把剑和铁链给大师兄。这两样东西是一体的,剑是大师兄自己用,现在大师兄把铁链用在你⾝上,他的意图已经很明显了。”

 “什么意图?那为何剑不给我用,铁链他自个儿用呢?他分明有意待我,想绑住我的行动。”花飞云边说边找处平坦的地方坐下来,她拿起剑作势要往手腕处砍,想想觉得太危险了,万一铁链被劈开了连她的手也完了,因此她打算从另一端先砍砍看。

 “这样不是很好吗?”因为任洛奎了解金烨,对他会想占有一个人的举动完全能够理解。

 “好个庇!我是活生生的人,可不是他养的宠物。”花飞云挥剑试了几次,没有达到预期的效果,火气也跟著大了起来。“可恶,凌老头骗我!”

 “会不会是你的功力不够?”有时候一把好剑也得看人有没有用对。

 “好,那你来试试。”花飞云把剑丢给他。

 任洛奎接过剑,用力的朝铁链上一砍,只听见锵的一声,两样东西完好如初。

 任洛奎不信琊,如果师⽗说这把剑脑瞥断这条铁链,没道理会砍不断的。

 “让我再试一次。”这回任洛奎卯⾜了劲,他决定运用內力来砍断这条铁链。

 他很有信心的重新举剑,准备一口气挥剑而下的时候,猛然有道⾝影急速向他飞来,任洛奎反的侧过⾝闪避朝他飞来的物体。

 好险,差点就受了重伤!

 他定睛一看,才看清楚那是大师兄金烨。“大师兄,你⼲嘛暗算我?”

 “你竟敢拿我的剑要伤害飞云!”像是暴风雨来袭,金烨的面目非常骇人。

 任洛奎跟他相处多年,还不曾见过他那样的表情,就像要把他杀了一样。

 “冤枉啊!”想活命就得赶紧澄清。“是飞云要我帮她砍断她手腕上的铁链,我绝对没有要伤害她的意思。”

 “啊…不能说!”花飞云的警告已经来不及了。

 此时金烨的脸⾊比方才更加难看,没想到花飞云跟他借剑,竟是要砍断他为她戴上的铁链。

 这意味著什么?她想斩断他们之间唯一联系的东西吗?斩断了之后她就可以逃离他了吗?

 不,他不允许。

 金烨不发一语,脸⾊更加沉,令人害怕。

 他像是隐忍著极大的怒气,任洛奎和花飞云看得是一阵紧张,他们以为金烨还会气得更久,没想到他原本紧绷的神情突然一松,重新拾回他的剑,踱步走回他方才丢下野食的地方,准备生火。

 现在是怎样?好歹也发发脾气骂骂人,像他这样一点都不表示,谁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

 他的态度反而怒了花飞云,既然他的态度不明,她就非要弄个清楚。

 “烨,我问你,你的剑是不是脑瞥断这条铁链?”

 金烨像是強忍著极大的怒气,淡淡地道:“是可以。”

 “那你还说这条铁链解不开,还说什么任何刀剑来砍都无用。”

 “是这样没错,除了我的无影剑之外。”

 好,不跟他计较,只要他答应砍断这条铁链,她就原谅他。

 “那好,你帮我砍断它。”

 “不行。”金烨想也不想就拒绝。

 “为什么?”

 “没为什么。”

 “你…”跟他说话简直会气死人。

 怕事情会一发不可收拾,任洛奎赶紧跳出来说话:“飞云,好了啦,大师兄不愿意就算了。”

 “你说那是什么话,那我就愿意戴著这条铁链过一辈子吗?”

 “可是大师兄不愿意,你也拿他没辙啊。”

 哪会没辙,她就不信她没办法!花飞云气呼呼的再次问道:“你到底肯不肯帮我砍断这条铁链?”

 同样的问题金烨不想回答第二次,他迳自的处理著待会儿要吃的食物。

 花飞云见状不噤更火了。“好!金烨,算你狠!我就算要戴著这条铁链一辈子,我也认了,既然你不肯帮我砍断这条铁链,那我也没必要继续跟著你。从现在开始,咱们分道扬镳。”

 她会待在他⾝边,目的就是要找出脫离这条铁链的方法,而今知道金烨不肯帮忙,那她也没有待在他⾝边的必要。

 金烨怎么可能让她逃离他⾝边,他一手拉住铁链。

 花飞云气得转⾝就要走,但没走几步却走不动,她气得转头,果然是金烨拉住铁链。她不甘心,气得跟他拔河,不过她怎么会是金烨的对手,忽而一个重心不稳,‮躯娇‬朝金烨的怀中倒去。

 “啊!”花飞云倒在她最悉的膛上,又羞又恼地挣脫出他的怀抱,接著左手又顺势挥起,铁链划了一道优美的弧度,打中金烨的手臂。

 花飞云可不是娇弱的女子,出手強劲有力,就算金烨是铁打的硬汉,也不可能不会痛。

 金烨闷哼一声,然而⾝体的痛比不上心里的痛。

 花飞云竟然有离开他的念头…这令他感到心痛,也难以接受。

 如果她一直有这样的念头,那她很可能会趁他不注意时逃得远远的,让他再也见不到她。

 不行,他绝对不会让这种事发生。金烨心一横,将她绑在一棵大树下。

 这下花飞云真的一点自由也没有了。

 “死金烨,放开我!”花飞云怒吼著。

 无奈金烨充耳不闻,经过这一闹,午餐的食物都快烤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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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气归气,金烨还是怕她会饿著,拿起半焦的烤,细心为她挑选她最爱吃的部位;然而花飞云却不领情的一手将它挥开。

 难得花飞云会跟食物过不去,可见得她真的生气了。

 有句话不是说“伤在儿⾝,痛在娘心”金烨现在就有这样的感觉。他不噤暗忖,自己是不是做得太过分了?

 看着金烨失望的回来,任洛奎看不下去的向花飞云劝道:“吃吧,别跟自己的肚子过不去,万一要吵也才有力气吵,要逃也才有力气逃。”

 花飞云想想他说的有理,二话不说的拿过他手中的食物,大口大口的吃起来。

 “大师兄,飞云肯吃…”任洛奎的笑容忽地僵住。

 怎么大师兄的脸比刚才更臭,难不成大师兄在嫉妒?

 不⾼兴花飞云吃他拿给她的食物,难怪人家说情人的眼里容不下一粒沙,这句话果然没错。

 金烨的确嫉妒著任洛奎,在某方面他是比不上师弟,他不会处理他和花飞云之间对立的气氛,而师弟却应付自如,而他只会把事情弄得更糟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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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师兄,我们该上路了吧?”肚子填后,任洛奎问著。

 气氛紧绷得令人窒息,任洛奎的视线在两人间梭巡,他们俩的视线一直没对上过,正确来说是花飞云不肯将视线移过来,她像是跟大师兄杠上,要看看谁的脾气比较硬?

 要是谁也不肯让步,难道他们就得一直这样下去?

 果然金烨冷冷的开口道:“她不答应待在我⾝边,我们就不走。”

 怎么会变成这样?任洛奎真是无语问苍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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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幕低垂,由于花飞云和金烨对峙的情况依然没有改善,因此他们只好就地而眠。

 他们这样算不算是吵架呢?金烨想像著以往那样拥著花飞云睡,虽然她近在眼前,他却感觉遥不可及。

 以往她闹起子来,他可以安抚她、哄哄她,那是因为他把她视为小花来对待,可现在他为何做不到了呢?又为何不能与她自在相处了呢?

 不,是他早就不把她当成他心目中的小花了。

 也许当初乍见花飞云时,是想拿她来弥补心中的一个缺憾,但是相处的时间一久,他已经正视她是一个不一样的个体…一个活生生的人。

 小花曾经是他的一切,而现在花飞云是他想要的一切。

 他想把握,却不知道要怎样做才能留住她?

 靶情这事他没处理过,也不知该如何处理,最后他终于决定向任洛奎询问。

 好梦连连的任洛奎被金烨叫醒,无奈大师兄的召唤他又不能不理,只好带著一脸睡意的问:“大师兄,什么事?”

 “呃…这个…”真要开口,金烨又觉得不好意思。

 任洛奎睡眼惺忪的爬起来,又见他支支吾吾的,不耐烦的想倒头就睡。“到底是什么事?大师兄不说我怎么会知道,你不说我要睡了。”

 “不行。”金烨拉住他。

 被金烨大力一摇,任洛奎想不醒也难。“大师兄,有什么事你说吧?”

 任洛奎只好強忍著睡意,耐心的等他把话说完。

 “我…要怎么样…才能让她心甘情愿地留在…我⾝边?!”金烨费了好大的劲,非常艰涩地把他的想法表达出来。他没想到开口求人是一件困难的事,但说出来之后,他反而轻松多了。

 任洛奎先是一愣,随之哑然失笑。

 没想到大师兄开窍了,他竟然会说出想让一个人心甘情愿的留在自己⾝边这种话,这意味著什么?不就是大师兄喜上人家了吗?

 若是大师兄和花飞云能成为一对,他可是乐观其成。

 不过以大师兄对待花飞云的方式,她肯定不会答应的。

 “大师兄,你锁住她的人,锁不住她的心,更何况她是人,不是动物;一旦她脫离了束缚,一定巴不得离开你。”

 金烨就是明⽩这道理,才会请教他的。“那要如何留住她?”

 “其实也不是没有办法…”

 “什么办法?”金烨心急的问。

 任洛奎想卖关子,但看穿他心思的金烨冷著寒光瞧着他,可恨英雄气短,他没骨气的招了。“娶她不就得了!娶了她,你就是她的丈夫,你们当然就能生生世世在一起了。”

 任洛奎的话彷佛鼓锤般‮击撞‬著金烨的心。

 还没遇见她时,他一个人独来独往,不喜有个累赘在⾝边,为她戴铁链时也没有想过成家的念头,只是想把她绑在⾝边,照顾她、确保她的生命‮全安‬…

 师弟说的没错,这何尝不是一个好法子!  M.sHAnz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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