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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重生医院

 下午一点五十五分,郞邢煜站在洗手台前,专心仔细地洗净手后,撕下纸巾,擦拭漉漉的双手。

 那是一双修长⼲净的大夫之手,没有任何的疤痕,修剪得短短的指甲看不到一丝污垢,灵活轻巧的手指,很适合拿手术刀,担任起为病患摘除痛苦源的工作。

 镜子里映照出他⾝长六呎左右、英卓然的⾝影,蔵于⽩袍下的体格健硕结实,样貌斯文,浑⾝散逸着书卷气息,但清冷漠然的神情,好似对周遭的一切显得不甚在意。

 将用过的纸巾投⼊回收桶,接着他近乎苛求地审视自己的双手…満意了。

 两点整。

 郞邢煜走出盥洗室,面而来的年轻护士对他绽露害羞的笑容。他注意到她有严重的黑眼圈,脑子里职业本能地做出诊断…

 莫非太常熬夜?或是擤鼻涕之故?也可能是服用阿斯匹灵的关系…

 因为专注于思索中,郞邢煜本没想到该报以回礼,就这么面无表情地与她擦⾝而过。

 转往自己的门诊区,几位实习医生礼貌地向他打招呼,他注意到其中一位已有秃头的危机,心下又暗想…

 可能是遗传?或者吃太多泡面了?还是纵过度的关系?

 嗯,最近听说啂牛的唾可以治疗秃头,这倒可以好好地研究研究。

 愈想愈深⼊的结果,使他又忽略了至少该朝他们点头致意。

 进⼊诊疗室。

 “郞医师,可以开始看诊了吗?”门诊护理员孙⽟琳问道。

 “嗯。”他点头,戴上黑框眼镜。

 叮咚!一号的病患进来。

 郞邢煜看了看病历…

 叶可人,二十二岁…他抬头看向来人…唔,太瘦了。

 这是他脑中闪⼊的第一个想法,接着马上又想到,他有几份增加脂肪的营养食谱,待会儿得提醒她,体重至少要再增加五公斤,⾝体的机能运作才会比较健康。

 再来,他注意到她的肤⾊很⽩,是一种近乎于⽩⽟般的莹⽩剔透,她的眼睛大而有神,这也让他发现她眼⽩的部分,⾊泽微⻩。

 他还察觉到虽然她泰然自若,但眸里却隐隐透出不安。不过这是一般病患常出现的表情,所以他早习惯了。

 “哪里不舒服?”他语气温柔,对待病患一向如此,与对同事们的冷漠完全不同。

 叶可人冷眼打量这位年轻医师,心里暗忖…

 这实习医师好大胆,居然敢大剌剌地坐在主任大夫的椅子上,打算唬咔病患。

 瞧他坐得安稳,好像这个位子非他莫属的模样,⾝躯直的,肤⾊虽然偏⽩,但体格结实健康,没有一般医师该有的弱模样。

 他⾝上穿的⽩袍,像赋予他无穷的权力,因此他正像个研究生般‮勾直‬勾地瞧着她,加上他脸上挂着一副讨人厌的黑框眼镜,让她感觉自己像只被拿来做实验的动物,想逃却无处可逃…

 无礼!她心里暗骂。她今天得在这里浪费好几张钱宝宝,可不想找一位想从她⾝上获得诊疗经验的菜鸟医师。

 她眼睛扫瞄四周,想找第二位穿⽩袍的大夫,但却失望了。

 拜托,他该不会是个代班医师吧?她看向他前的名牌…

 郞邢煜。

 奇怪,他名牌上的名字没错啊。她听说郞邢煜是这间医院的红牌大夫,所以才特地挂他的门诊的。但⾝为红牌大夫的郞邢煜怎可能这么年轻?瞧他本没多少问诊经验的模样,外表看起来又单纯不谙世事,不会是徒有虚名吧?

 “呃,是这样子啦,我要做体检,工作上要用的。”她心下虽怀疑,但态度上可不敢冒犯。不过,心里不免怀疑他知道体检要做哪些项目吗?

 “体检吗?”郞邢煜目不转睛地盯着她的眼。

 叶可人教他看得心慌,暗自嘀咕…奇怪勒,这人怎么这样看人?难道他以为用看的就能做体检?

 “叶‮姐小‬,体检要挂我们的体检中心哦,你挂错科了,我帮你把病历转过去。”孙⽟琳说明。

 “喔。”叶可人起⾝就要走出去。她从来没上过医院,小病总是随便找间诊所看病,本想既然要来医院花钱做体检,那找红牌大夫准没错,哪知道医院的科别分得这么细。

 “等一等。”郞邢煜拦阻她。

 “ㄟ…医生,有什么问题吗?”她假笑,以无害的表情询问,但心里对于他老盯着她看大为光火,她开始想象…他因无礼的注视,而被她义正词严地斥责的模样。哈!痛快。

 “右上腹平常会疼痛吗?”郞邢煜忽然开口。

 “你怎么知道?”叶可人吓了一跳,満肚子教训人的字眼全逃之夭夭。

 郞邢煜抿嘴温温一笑。“我看你的眼⽩有点偏⻩。”

 “那不是睡眠不⾜的关系?”她一直以为是因为自己工作作息不正常的缘故。

 “这之间有点差别。”郞邢煜温和耐地解释。

 敝,难道他真是个神医,光用看的就可以看出病因?叶可人顿时收起轻视之心。“那医生,你的结论是?”她脸上神情一改,变成受教的好病患。

 “躺上,我看一下。”郞邢煜起⾝。

 “什么?”上叶可人一怔。

 “叶‮姐小‬,请躺到这边的诊疗。”护理员孙⽟琳指引。

 这这这…“请问,我为什么要躺上?”

 “医生要帮你做一下触诊。”孙⽟琳解释。

 什么触诊?要摸啊?那不就是吃⾖腐了…她不要。

 叶可人张口想回绝,但瞧那医生、护士两人已准备就绪,只等她光临的模样。

 她生不喜得罪人,遇上与自己意念相违背的事,顶多在心里臭骂个两句,但只要能让自己不陷于冲突的场面,情愿吃点亏,只要能把事情摆平就算了。

 现在这情景,又让她不知该怎么拒绝了。于是她心里反倒开始劝服自己,做做检查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最后只好认命地乖乖就范。

 郞邢煜的手隔着⾐服先触摸她的胃。

 “哈哈哈哈…”叶可人隐忍不住地‮动扭‬着⾝体,忽然爆出笑声。

 他面无表情地停止动作,一本正经地望着她。

 “呃,好庠。”她不好意思地解释。

 “胃会痛吗?”他又问,本不理会她的解释。

 “不会。”她只好跟着正经了起来。

 “这里会痛吗?”郞邢煜轻敲她右腹的区域。

 “有一点。”她強忍着因他触摸而⿇庠得想笑的冲动。

 接着郞邢煜的手缓缓往下移轻按。“那这里呢?”

 “还好。”

 然后郞邢煜的手开始往上,进⼊叶可人认定的敏感区域时,她的脸⾊开始泛红…

 ㄟㄟ…这位先生,请问你的手要去哪里?我今天只是来做体检的啊…“这里呢?”郞邢煜认真的轻拍叶可人下的位置。

 “…”没听见她的应声,郞邢煜又问了一次。“这里的感觉呢?”

 “这里的感觉很…尴尬。”叶可人一脸困扰,鼓起勇气,细声地说出自己的感觉。

 四周突然安静下来。

 郞邢煜停止动作,瞧向叶可人,她的眼神像怕触怒他似的充満不安。咦,他看起来很凶恶吗?

 再来他注意到她已颊畔晕红,散落于枕上的黑发,衬得她的肤⾊更为⽩皙无瑕。

 她因他的注视而垂眸痹篇与他对望,因此又让他发现,她长而密的睫⽑像扇贝般在她下眼睑处映上黑影。而秀气的鼻梁下,她轻咬着下,显示出她的不安。从他搁在她⾝上的手,感觉到她单薄的⾝体正微微轻颤着,真是个害羞的女人。他突然发现,这是他第一次对病患有不同于看诊以外的想法、感触。

 孙⽟琳笑出声。“叶‮姐小‬,郞医师是在问你感觉会不会痛啦。”

 “喔,呃,不知道。”叶可人的脸更红了。

 她慌的模样,不知怎地,使郞邢煜的心里涌出一股笑意。

 “这里呢?”他改成按庒她的右上腹。

 “好痛!”叶可人冷菗口气。

 “这情况多久了?”郞邢煜皱眉,心绪转为专注。

 “不知道。”叶可人茫然。“偶尔会痛一下,过了就算了。”

 “用超音波检查一下。”

 孙⽟琳马上上前拉起帘幕。“叶‮姐小‬,请把上⾐撩起来。”

 叶可人一怔。“等…等一下,这会不会太夸张了?”

 “我怀疑你可能有胆结石,最好检查一下。”郞邢煜见她一副错愕的表情,想起刚刚她不安的模样,语气更为温柔地解释。

 “胆结石?”她连这个器官的位置在哪里都还搞不太清楚。

 “嗯,你的眼⽩⾊泽不对,右上腹疼痛是最明显的症状。”

 “可是我只是来做体检…”叶可人犹豫,心想做超音波不晓得又要花费多少,心疼啊!

 孙⽟琳笑道:“叶‮姐小‬,是你运气好,挂到郞医师的门诊,才能及早发现⾝体出了问题,既然来了,就彻底地检查一下,也比较心安。”

 “可我运气从没好过。”叶可人咕哝,心不甘情不愿地撩起上⾐。

 郞邢煜听见了,他眉一扬。

 “我是自言自语,没有别的意思。”她赶紧澄清。

 “你胆子小的。”他调侃,没注意自己的语气脫离了与病人之间该有的‮全安‬距离。

 “哪有?你又从哪里看出来了?”她反驳,搽在⽪肤上的冰冷凝胶教她打了个哆嗦。

 郞邢煜滑动侦测。“有好几颗结石占据着,当然就没什么胆子了。”

 “…”叶可人额上青筋浮起。机车勒!这是哪国理论?要不是他手中的侦测还在她下四处游移,她就…她就…哼,算了,放他一马,不过她是懒得跟他计较,才不是没胆。

 郞邢煜发现她眼中跳动的怒火觉得很有趣,她分明是敢怒不敢言。

 还有每当侦测一靠近她下的位置,她⽩皙的脸蛋就变得晕红,还一脸戒备的神情。

 他探究的坏⽑病又起,好奇地再试一次…

 来了,来了,看,这次她连‮部腹‬的肤⾊都开始泛红,真是个神奇的人体变化。

 “医生,你已经快摸到我的部了。”叶可人忍无可忍,终于鼓起勇气地提醒。而且瞧他那个表情是好奇吗?可恶,她“冰清⽟洁的⽟体”可没人碰过,他居然研究得那么仔细。虽说他是医师,诊疗的过程也没让她觉得被‮犯侵‬,但他用侦侧在她⾝上滑来滑去,她脑中还是闪过三次以上想修理他的念头。

 郞邢煜瞬间回神。

 糟糕!这是他第一次在看诊的时候,做出超出“专业”的举动。

 “好了。”他收回侦测,镇定地走出帘幕。

 孙⽟琳菗出面纸递给叶可人。“‮部腹‬的凝胶擦⼲会比较舒服。”说完等叶可人整理好⾐着后,她才拉开帘幕。

 郞邢煜瞧一眼叶可人红扑扑的脸蛋,她的表情腼腆,视线又开始回避着他,他从未看过像她脸⽪这么薄的女人,女人们对他通常是主动、热情、敞开双臂的,简直把他当成猎物看待,于是他不得不逃之夭夭。

 但此刻,他的內心对她忽然浮出异样的情绪,有股想更深⼊了解她的冲动。

 他不解。

 难道是因为她的病?但是胆结石是临上常发现的病症,不可能会特别引起他想探究的好奇心啊!

 他等她坐下后,才开口说:“因为结石不止一颗,有的还満大颗的,最好以手术的方式将胆囊切除,才能一劳永逸。”

 叶可人猛一抬头。“你是说要开刀吗?”

 她大而明亮的眼瞳,此刻充満了震惊,彷佛不相信她只不过是来做个体检,怎么忽然变成要开刀了。

 “我先开一些葯给你,但是只能治标不能治本,你回去跟家人商量看看,如果发现在短时间內疼痛经常发作,而且一次比一次严重,就一定要来医院治疗了。”他虽然不喜她脸上一副听见恶耗的表情,但仍得实话实说。

 叶可人沈默不语。

 郞邢煜将记录输⼊电脑里,眼角瞄见她的脸蛋仍红得像番茄,于是特别看了一下她的⾎庒,发现正常,脫口问道:“家族有⾼⾎庒的情形吗?”

 他现在在做什么?是闲聊、还是想更了解她的背景?叶可人愣了一下。“⾼⾎庒跟胆结石有关系吗?”

 “没有。”

 “那为什么问?”她升起防备之心。

 “看你脸很红,怕你是⾎庒⾼。”他名正言顺地瞧着她的脸蛋,尽情看个过瘾。那清丽的脸庞毫无瑕疵、晶莹剔透,教人真想摸摸看那肤质、那‮感触‬…

 叶可人一愣,接着心里暗骂…啐!他了不起,说起这种气死人的冷笑话功力一流。

 “没有啦!”她略带火气地回嘴。

 见她的眼神又恢复原有的生气,没人发现有抹笑意在郞邢煜的嘴角边一闪而逝。

 叶可人伤脑筋地抓抓头发,对于自己⾝体突然出了状况毫无心理准备,早知道就不来体检了。现在既然知道,她只好坦然地接受事实。

 “这病…如果不来医会怎样?”她嗫嚅地问,就怕会得罪他。

 “那要看你的体质。”瞧她小心翼翼的神情,郞邢煜嘴角微勾,想让自己看起来更具亲和力,而他说话的语气也更温和了。

 “最差的情况呢?”叶可人心情很差,本无法将他的笑容往好处想,还忍不住怀疑他笑是不是因为有待狂,专喜对人开膛剖肚。

 “这我无法回答。胆结石就像不定时炸弹,平常没事,但可能会突然痛得死去活来。”

 叶可人沈默着,不自觉地流露出无辜无助的眼神。

 “你不用害怕,现在都是用腹腔镜来进行胆囊切除术,隔天就可以下活动,最多一星期便可以恢复正常工作。”瞧她那楚楚可怜的模样,郞邢煜的情绪不由得被她牵动。

 “那为什么会得这种病?”

 “你有家族遗传吗?”因为依她的年龄,是有些太年轻了。

 她眼神一黯。“据我所知,没有。”

 “曾肥胖过吗?”他上下打量她…嗯,真的太瘦了,很难想象她圆滚滚的模样。

 “没有。”

 “有没有长期噤食?”

 “这很难说。”她因为工作常三餐不正常。

 “你这么瘦,为什么还要噤食?恶噤食的人是这种病的⾼危险群。”他语气带着谴责,不喜她这样‮蹋糟‬自己。

 “医师,我从来没有减肥过,如果你指的是这个意思。”叶可人莫名地气弱起来。望着这位明明看起来很像个新手大夫,但语气却充満权威的男子,她发现当他义正词严时,会让对方不由得想反省自己。

 为了她的健康,他不得不建议她:“好,那就这样吧,你看看什么时间方便来安排手术。”

 “喔,好,我想想看,谢谢。”叶可人表面上虽然温驯地答应了,但心里可有不同的想法…啐,她又不是头壳坏了,会自动来挨刀子才有鬼勒。接着,她抓起包包,像逃难似的迅速离去。

 孙⽟琳准备要按下一位病患的灯号。

 “先等一下。”郞邢煜出声阻止,他起⾝洗手,试图用冷⽔平抚他体內的騒动。他觉得自己的口有股奇怪的感觉,他弄不清楚这是怎么回事。

 孙⽟琳见郞邢煜站在洗手台前,愣愣地任由清⽔冲着他的手,却没有任何清洗的动作。

 这是从没有过的情形,她不敢催促,只有安静等候。

 五分钟后,郞邢煜关上⽔龙头,走回座位。“可以了。”

 孙⽟琳按了灯号。

 郞邢煜亲切地询问第二位病患的症状,情绪无波,已恢复以往的专业⽔准。

 *******

 两个星期后,拍片现场…

 担任替⾝演员的叶可人,代替女主角穿上相同的戏服后,让工作人员将发丝往前吹直,半遮掩住她姣好的面容。

 剧组的人员走过来向她解说。“可人,这场戏你要代替女主角从火场冲出来,了解吗?”

 “了解。”她点头。

 “好,注意脸尽量别朝镜头,否则观众会发现女主角找替⾝演这场戏。”

 “知道了。”叶可人进⼊小木屋里,听导演喊开麦拉后,小屋的外围马上变成火海。她专心地聆听,直到听见“冲”这个指令后,破门而出。

 “卡!换下一场戏。”

 堡作人员跑向她。“OK了,你还好吧?”

 “还好。”她忽略手肘刚刚碰到门板时,被烫了一下的疼痛。

 “很好。接下来是爱情戏,今天不用替⾝了,你如果有事可以先走。”

 “好。”叶可人换下戏服,将发丝往后梳,看一看镜子,今天的妆不浓,⼲脆回家再清洗。她收拾好自己的东西,在片场又看了一会儿,这才离开。

 走出片场后,她想着…今天有进帐,要吃什么?忽地,在对街看见麦当劳大大的标志。

 “I’mlovingit…”她自言自语地唱着,决定犒赏自己一顿。

 走进麦当劳,她目不转睛地盯着看板,盘算两百元可以吃到哪些东西。

 “嘿,可人。”

 听见有人唤她,叶可人回头,一位长相还可以但⾝⾼有点矮的男子走向她。

 “张冬志,原来是你。”叶可人笑容僵硬地回应。啧,倒楣,怎么会遇上同样⾝为替⾝演员的张冬志,他这人的专长是抱怨,还自以为跟她很合,待会儿他一定又要跟她批评东、抱怨西了。

 “怎么?你也下戏了?”

 “嗯。”“唉,我们这种替⾝演员最可怜了,钱赚得少,辛苦又没人知,你看,我哪一点比不上男主角?可是却只能演他不想演的戏,还不能让观众发现,真是有够不慡的!”

 啊?这次来得这么快,才一张口就开始抱怨?叶可人不喜张冬志好像有一卡车的郁闷,准备一股脑儿往她⾝上倒似的。她刚刚的好心情“咻”地一下全不见了!

 左顾右盼,她盘算着该找个什么借口,可以不得罪他又可以逃离他的纠…忽地,她发现了形单影只的郞邢煜,他就坐在靠近窗边最角落的位置。

 好巧!他怎么也在这里?瞧他黑框眼镜不离脸,一⾝休闲的打扮,看起来很轻松自在。

 他在⼲什么?她瞇眼打量。好像是在看杂志,这样子像个学者的,本没有红牌医师的架势。不知道他愿不愿意当救援她的浮木?

 她心想,自从上次看诊后,她就没再去医院了,听说医师最讨厌对他没信心的病患,不知他会不会记恨?但他是医师,救她脫离苦海,应该也算是⾝为医师的使命吧…不过,她又想到两人才一面之缘,他还会记得她吗?而就算不记得,她自觉长相还算可以,他应该会愿意搭救“落难的少女”吧…她心中再三评估突兀地请他帮忙,其成功的可能

 “我们别吃这种垃圾食物了,我知道有家不错的餐厅,走吧。”张冬志自以为是地邀约。

 “对不起,我跟人有约了。”叶可人装出万分抱歉的模样。情急之下,她也顾不得可能被郞邢煜拒绝的风险。

 “谁?”张冬志表情一变,心里很不是滋味。

 “我男朋友。”叶可人心一狠把谎扯大,决定让他死心。

 “你有男朋友了?在哪里?”

 “坐在窗边角落的那一位。”

 张冬志看了看。“好像是个什么都不懂的书呆子。”

 她顺着视线再打量,噗哧…还真的有点像耶!她赶紧反驳:“ㄟ…我顺眼就好。”

 “那介绍我们认识一下吧。”本没听说她有男朋友啊,这该不会是她的推托之辞吧?

 “有必要吗?”她流露出一丝紧张。

 “有什么关系?”她犹豫的态度,更加引起张冬志的怀疑,他向郞邢煜的方向走去。“我可以帮你评分一下。”

 怎么会有这么讨厌的男人叶可人忍不住在心中咒骂。见张冬志已快接近她情急攀上的浮木了,她急忙地跟上。

 祈求老天,别要穿帮了!  m.sHanZ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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