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热闹的Pub,舞池里无数男女正在热舞,在二楼的包厢內,几个辣妹贴在聂晋廷的⾝上,笑得格外开心。
“Elvin,什么风把你吹来这边玩的呀?”辣妹一号嗲声嗲气地问。她可以感觉出他隐蔵在衬衫下的双臂结实有力,看得她好想马上投⼊他的怀抱,让他有力的双臂将她搂得死紧。
她们一向很喜
跟聂晋廷玩,他不但出手阔绰,又长得英
俊逸,也很懂得游戏的规矩,绝对是个好情人。
聂晋廷轻执酒杯,不置可否的微扬
角说:“最近工作太忙,好累,便过来消遣一下。”
最近他对任何事,包括对采恩,都好似认真过了头,他现在想好好放松一下,不再理那些有的没的。
“Elvin,你今天一定要来陪人家喔!”辣妹二号上场哀求。
“今晚?”他挑眉瞧了她一眼。
“嗯!你每次都说要陪人家,结果都食言。不管啦,今天就是要你陪人家一晚嘛!”辣妹二号乘声的撒娇,
満的双峰擦摩着他的⾝子。
“晚点再说吧。”聂晋廷不置可否地笑了笑。一切狂疯的事情都要看他的心情而定,但他到目前为止仍未有意思就是。
在节奏強劲的音乐下,他们畅饮了几十瓶酒,又说说笑笑好几个小时,直到凌晨时分,有个Pub的侍者走近聂晋廷,为难地说:“聂先生,外面有个女孩等你好久了。我看外面开始下雨,便过来告诉你一声,看要怎么办?”
“找我的?她为什么不进来?”他不以为意,继续喝着手上的啤酒。
“呃…她的样子好像还没成年,所以我没让她进来。”
聂晋廷怔了一下。未成年?他从来不碰未成年的女子,也没有亲朋好友是未成年的,那会是谁?
“我出去看一下。”说完,他推开赖在⾝上的女人,下楼走向Pub的门口。
才刚踏出店门,聂晋廷就有想转⾝回去的念头,原来…是祝采恩靠在店门旁的灯柱等他。
他怎么会没猜到是祝采恩?他认识的女人中,就属她最像未成年少女…
“聂晋廷,等一下!”他才刚转⾝,就被祝采恩给叫住了。
聂晋廷停下脚步,但没有转过⾝。
祝采恩急急跑到他的⾝后,踏到⽔洼溅起的⽔花声,就好似她內心翻滚的情绪一样纷
。
“这个时候,我还以为你正在跟那个学长约会呢!”他回头望她,故意用轻快调侃的语气说。
“我才不像你!”雨点打在祝采恩的脸上,但她彷若末觉。“你不是说很忙,才把我留在咖啡厅吗?现在却来Pub玩?”
“听说你等我很久了,找我究竟有什么事?”他深昅一口气,又重重的呼了出来。
此时,其中一个風騒的辣妹出来找聂晋廷,看到娇滴滴的祝采恩,便嗔道:“Elvin,你不帮我们介绍一下啊?”她倾⾝靠近,以丰満的
部庒向他的手臂,故作无辜般眨着一双大眼,既是引勾,也是威示。
“进去吧,没什么好介绍的。”他转头就想跟辣妹走回Pub。
“聂晋廷,你不准走,站住!”祝采恩罕见地大吼,成功止住了他的脚步。
见聂晋廷对祝采恩无礼的话无动于衷,辣妹挑起眉,盯着祝采恩。“姐小,你是谁啊?真大胆,竟敢命令Elvin?你知不知道他是谁?”说完,她上前推了祝采恩一下,意思要她赶紧滚蛋,不要阻碍他们狂
。
“她最清楚不过了。”聂晋廷拉住辣妹,不让她再上前推人。“她是我的未婚
。”
“未婚
?我为什么没听报纸提过?”辣妹听了后不噤傻眼。连女朋友都没有的Elvin怎会突然跑出个未婚
?
“她是最新出炉的。”他低沉的嗓音中带着喝了酒的嗄哑。
辣妹知道自己再也没有立场,瞪了她一眼就气冲冲地走了。
“聂晋廷,你利用我!你不是不想要我这个未婚
吗?现在却利用我气走你不理的女人…你好狡猾!”
“我有说谎吗?你的确是我的未婚
。”
“那我问你,为什么今天要把我推给那个学长?你不是说我是你的未婚
吗?”祝采恩悲愤地谴责他,不了解他为何做出这种卑劣的行为来,对于他无情的举动,她只觉得被狠狠地羞辱。
“那不好吗?以后有另一个『学长』让你投注感情,他也能照顾你,你需要一双能够牵着你一起回家的手,不是我。”
她生气的大喊:“难道你不知道我喜
你吗?”她很讶异,不敢相信自己会对他大吼大叫,可是这次,他真是让她好伤心啊!
“为什么你要那么生气?那
本就是很正常的事。”聂晋廷对祖采恩罕有的
动反应不解。“订婚的事,我会很快解决,你不用担心。”
“我不要其它男人,又不是只要是学长,我就会喜
!”她如断线珍珠般的泪⽔,一滴滴滑落她惨⽩的脸庞。“为什么?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引你明明知道我的心意,为什么还要这样对我?你以为我是什么?一个呼之即来挥之即去、塞给我什么我都会要的玩偶吗?”
她…哭了?除了那次车祸被惊吓到外,他每次见她都是笑咪咪的,而她现在居然哭得那么惨?
“我并没有把你当作玩偶。”聂晋廷撇过脸,強迫自己开口,假装没有瞧见她那令人心疼的泪⽔。他怕自己会忍不住将惹人怜惜的她,紧紧拥在怀中安抚。
祝采恩哭得眼睛肿得跟核桃似的,她转头看向他。“对,我连玩偶的边都扯不上,我对你来说什么都不是!”“你至少是我的学妹。”他只想到这句话回应她。
他并不想谈感情,爱情是个沉重的包袱,他不想也不愿受束缚。
“你不喜
我就算了,我从一开始就知道你讨厌我,可是为什么要把我推给别人?”
他怎能如此绝情?她不相信他对她完全无动于衷,不信他对她的好只是她的幻觉,但他的一字一句,都像刀一样割着她的心。
“难道…要你给我点关爱,你都做不到吗?”
热的泪⽔,沿着她的颊边潸然而下。
他沉默了好一会儿,才说:“我很抱歉。”
“为什么?告诉我真正的理由!”祝采恩眼里涌出更多泪⽔。
“为了自己往后的幸福着想,你就不要再喜
我了。”他尽量轻描淡写带过,不希望她因此觉得难受。
“为什么?”她发现今天自己问了很多个为什么。“是不是我跟其它你喜
的女人一样,你就不会排斥我?好,那我就做啊!”说完,她一撩头发,一边哭一边开始解着⾝上的衬衫扣子,模样像是失去了理智。
聂晋廷越看越不能忍受。“你别闹了!”他赶紧拉住她扯开⾐服的双手。
“你喜
的女人做得到的事,我也做得到!这样你就不会把我视作⿇烦了,是不是?”她误解他的话,豁出去的哭吼着。
“不要再说了!”他愤怒的吼着:“我不要你跟别的女人一样!”
“为什么?”她怔住了,没想到他也发起脾气。
“祝采恩,你到底有没有神经?嫁给一个花花公子会有什么幸福可言?”他皱起眉吼道:“我不会为了一棵树放弃一座森林,
子对我来说,只是一个放在家里的装饰品,这样你也要吗?”
面对祝采恩闪着泪光与受伤的眼神,突然间,聂晋廷多年来磨练出的冷静与无情,全都失效了。
女人的眼泪对他来说,从不具任何意义,更遑论勾动他的心绪。但她的泪,却意外让他整颗心都揪紧了,心脏那收缩的狠劲,令他无法顺利呼昅,他几乎以为自己就要因为心疼而窒息死。
他没有办法面对这样的她,她应该是活泼开朗、无忧无虑的人…所以,她绝不会是他这个世界的人,他不想她⽇后后悔这么爱他。
“就算我成不了你最爱的女人,最少我也对你有那么一点点的意义,这样我也愿意。”祝采恩用手背抹去眼泪,反问:“你为何不试着接受我?”
“你…你愿立忌接受他们的安排?你愿意跟个傀儡一样,人家叫你⼲嘛你就⼲嘛?!”本以为依她柔弱的个
早就打退堂鼓,万万都没想到她会有固执、坚持的一面,真是让他深感讶异。
“我没关系,因为对方是你。”她垂下头说:“没有嫁给你,我爸爸也会要我嫁给别的公子哥儿,我的命运不会因为你而更惨。既然这样,我宁愿守着一个我所爱的男人,你懂吗?”
“世上的好男人多的是,为何你不试着放弃我,对我死心?”她应该明⽩他是不会对任何人付出真心的。“你到底喜
我什么?”就因为他长得好看,在学校是风云人物,而且有一笔庞大家产供他挥霍吗?
“成
、稳重,动作举止很有男人味,懂得关心人,很多很多…反正,你和我之前见过的男人不同,你很特别。”
他怎么不知道自己有这么多优点?“谁知道以后的事?假如我什么都没有,你就不会喜
我了吧?”
“我不会,感情都放下去了,怎么可能说收回就收回?而且,就算你什么都没有了,你还是聂晋廷,我就是爱聂晋廷这个男人!”
靶情是个奇怪的东西,总是让人如飞蛾扑火一般,明知道会受伤,也想尝试那美妙的感觉。而且,那份喜
的感觉,会随着每个与对方相处的⽇子,一天天越来越深、越来越浓!
听了她哭喊出来的话,聂晋廷心头一紧!
看着不断重申喜
他的采恩,他坚固的心墙终于有了一丝裂痕。他明⽩,无论他怎么说,眼前的女子是不会放弃自己了。
胆小的她敢大庭广众地向他示爱,一个千金大姐小愿意为了亲近他而来做工读生,即使被人奚落却始终没有放弃他…她所做的一切,不就是为了他吗?他不领情也就算了,还当着那么多人面前给她难堪,他实在不该这么做才对。
望着采恩,他心中翻腾,五味杂陈,他竟看不过她一人躲在角落暗自伤心的模样。叹了口气,他伸出手臂抱紧仍在菗菗噎噎的她,将她泪流満面的小脸紧紧庒进怀中,低声在她耳边安慰着。“好了,别再哭了!”
渐渐地,祝采恩停止了哭泣,良久才冒出一句。“聂晋廷,虽然是我们的爸爸为了公司,才要我们结婚,但其实…我真的很⾼兴自己能够跟你订婚。”
“单纯的丫头!”他瞪了她一眼。“就是因为你傻傻的,又常常围在我⾝边,我爸才看上你当牺牲品。”
“伯⽗他知道我?”她睁大哭红的双眼问:“不过这也代表,我坚持在你附近出现是很正确的。”
“看看你,眼睛红得像兔子!”他审视她哭花的小脸。“现在不生气了吧?”
“谁说的!还是有点…”虽然现在已平息不少。“谁叫你
介绍男人给我,害我们都很尴尬呢!”
“好啦,我接受你就是了。”他脫口而出后才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一阵沉默后,他才缓缓地道:“我的意思是,我不会再做像今天这种无聊把戏了。”
“真的不会了?”她漾起笑意。
她的笑容悄悄渗进他的心房,想到她两度跟他告⽩的画面,他不由自主扬
轻笑,笑容中渗着温柔,连自己都不自觉。
她娇小的⾝躯竟然蕴蔵了如此大的勇气,他还以为她有的仅是羞怯和胆小,看来他是看走了眼。
“我送你回家吧。”
他走了两步,见她仍站在原地发愣,⼲脆上前捉住她细嫰的小手,牵着她走。
这份突来的惊喜,令她的双颊迅速染上两片悦愉的腓红。
他说,不再把她往其它男人那里塞了,那是不是代表他接受她成为他的未婚
了?如果是,那她可能会开心得几天几夜也睡不着呢!
原以为事情就这么顺利地进行下去,怎知,一个晴天霹雳的事,骤然降临在聂家⾝上。
这几天,聂氏企业总裁在夏威夷空难⾝亡、聂氏企业宣告破产的消息,成为各大报章杂志的头条新闻。
聂胜突然过世,令人措手不及,所有人对此都难以置信,可是事情既已发生,令人不得不接受,包括原本人生一帆风顺的聂晋廷。
案亲死了,行银和府政马上查封⽗亲名下所有的资产,这时聂晋廷才知道,原来不只公司,连土地和所有不动产,都已被⽗亲当作抵押向行银
款贷!
他之前一直没有发现这件事,是因为款贷所得的钱,有大部分都没有直接投⼊聂氏企业的流动资金內,换言之,那笔鉅款就这么无声无息地消失了!
接二连三的恶耗,无疑给了聂晋廷沉重的打击。看着聂家财产被清算拍卖后,依然负债累累,无法清偿债务时,他唯有直接宣告聂氏企业破产清盘。
成为财产唯一继承人的聂晋廷,发现所负之债务远大于所得之遗产后,为了避免因继承而使自己背负庞大不可预知的债务,他决定向法院申请理办抛弃继承权。
他抛弃了继承权,就等于失去所有东西,有关聂氏的所有纷扰,亦从此和他没有关系。
他大学毕业不到一年,聂胜未来得及把公司股份或不动产转到他名下,因此真正属于他的资产,只有个人行银户口的现金和那辆保时捷跑车。
目前首要之务,他必须搬离现在的住所,依靠仅有的财产,展开新的生活。
⻩昏的夕
散发着柔柔的橙光,远方的云彩被染上深浅不一的橘。
聂晋廷清瘦的俊容,在橘红夕
的照
下,更显几分疲惫。
他站在贴了封条的的聂氏大宅门口,跟昔⽇的管家、佣人们道别。
“少爷,我们舍不得你啊,不如我们也跟着你去新公寓吧!”有几个从小看着聂晋延长大的年长女佣哭着说。
“你们又不是不知道少爷现在的情况,别为难他了。”老管家拉住女佣们,脸上的忧伤绝不比其它人少。
老管家知道少爷实际上没剩下多少钱,但仍拿出积蓄给每个佣人发放退休金或遣散费,好让他们能够暂时⾐食无虞。
但这样一来,少爷自己手边的现金也所剩不多了吧?
“大家帮了聂家那么多,到最后却弄到这个地步,是我们对不起你们才是。”聂晋廷露出一个要他们安心的微笑。“放心吧,我没问题的,不用担心我。”
再话别几句后,他带着简单的行李,坐上他的保时捷跑车,朝他的新住处狂飙而去。
车子到了大街上,聂晋廷看着街外不变的景⾊,突然有种想大笑的冲动,笑命运给他开了一个这么大的玩笑,也笑他一直希望从不愉快家庭解脫出来的愿望,竟会实现得这么⼲脆、不堪!
他是天之骄子,从小到大什么都没缺过,可是现在一切都不同了,他必须咬着牙,不去理会旁人对他的同情、以及恶意的讪笑和风凉话,努力经营自己的人生!
他最恨在人前抬不起头的屈辱,他告诉自己,别人大可看轻他,唯独他不能看轻自己,他一定要挽回自己应得的一切!
他不会让悲伤蒙蔽了自己的心智,因为还有更重要的事等着他去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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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正机场
祝采恩拉着一只大大的深黑⾊行李箱,缓缓的走出了出境大厅。趁着寒假,她去了一趟法国探望孕怀的姐姐,虽然坐机飞只需十来个小时,但她的感觉就好似坐了几天几夜一样,现在终于回来了!
她好想聂晋廷呢!一⽇不见如隔三秋的感觉,她总算深深体会到了。他们有半个月没见了吧?这些⽇子她想他想得紧,早已相思成灾。
“不知道现在晋廷在做什么?”她喃喃自语。
他可是个大忙人,绝不可能闲着没事做,现在是上班时间,他肯定是在上班,她怎么会笨得在想这个问题呢?
她忍不住轻叹了口气。他一定不会想她这个“未婚
”的,甚至连她出国半个月他也不知道吧?
一思及此,她不免想起前些⽇子他们之间的不愉快。虽然他们和好了,他对她似乎也不再那么凶,但她仍没有十⾜的把握,能让他多喜
自己一点…唉,如果她能够再放开一点、主动一点的话就好了:
此时,机场內的
晶大电视萤幕里“聂氏企业宣告破产,逾千员工顿失饭碗”的斗大标题,映⼊祝采恩的眼帘。
她呆怔地盯着闪烁的电视萤幕,看着关于聂氏企业的报导,到最后,她拉着行李箱的手无力的一松,整个行李箱“砰”地掉到地上!
聂胜死了,聂氏破产,聂晋廷抛弃继承权而一无所有…这些消息,让刚回国的她整个人像被雷击中,一动也不动地呆站着。
晋廷他…晋廷他…出事了?
她的心好痛、好痛!她轻捂着
口,微
着。她只不过离开半个月而已,怎么会发生这种事?
她颤抖地拿出机手,打电话给聂晋廷,可是却一直打不通!
她急切地想见到他,想知道他现在怎么了!他一定很难过,她好想为他做点什么…
于是她拉着行李,跳上计程车,连自己的家也不回,直接往聂家大宅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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