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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由于技扬建筑最新一期推出的半成屋以可怕的速度销售一空,于是元利机构执行长宗定兴在维多‮店酒‬订下十一楼的拉萨‮国美‬乡村餐厅,犒赏整个行销部门,当然,⾝为董事长的宗毓中和最大功臣方以勤也都参加。

 只是,宗毓中因为公事延误,等他到达时,已经进行第二摊,地点改到维多‮店酒‬地下一楼的五星级夜店。

 当他一到夜店时,看见的便是这一幕…

 热吻。

 方以勤正和一个他不曾见过的陌生男子热吻,而整家夜店除了音乐声,再无其他声响。

 直到热吻结束。

 瞬间…“天啊,方姐,你好厉害!”

 “真看不出来你竟然真的吻下去呢!”

 “是啊,大伙开玩笑而已,你居然当真了。”阵阵的菗气声外加笑声和拔⾼的喧哗声,在在显示行销部门的同仁已有七分醉。

 方以勤傻笑着,拿起眼前的酒杯,再次一饮而尽,获得満堂喝采。

 开玩笑?大伙在开什么玩笑?她一点印象都没有,她只听见有人喊着“来了,进来的这个人就是幸运儿,方姐,冲啊!”她就这样冲上去,只是她的脑袋有点混沌,不太清楚自己到底做了什么事。

 糟,真的不该喝那么多的,让她脑筋变得有点迟顿。

 “不知道我有幸得知你的芳名吗?”莫名其妙被吻得七荤八素的男人,饶富兴味地在方以勤⾝旁坐下。

 她抬眼傻笑。“你好,我是方以勤,这是我的名片。”她随手自桌上拿来一张餐巾纸给对方。

 男人见状微挑起眉。“这是新的友方式吗?”他好玩地拿起纯⽩餐巾纸。

 “请多指教。”她依然笑着,眉眼微弯,媚得蚀骨‮魂销‬。

 男人贴近她的耳边,以只有她听得见的声量道:“待会要不要私下活动?”

 方以勤不解地微蹙起眉,想了一下,突地勾笑。“你想做什么?”

 “你说呢?”

 “我不知道。”她的脑袋一团浆糊,别要她思考了。

 “待会走的时候,你就知道了。”男人的大手往她纤细的一揽,自然而然地将她勾近⾝旁,两人贴近得几乎毫无隙。

 方以勤微瞇起眼,睇着眼前再陌生不过的男人,好一会才找到自己的声音问:“你是谁?”为什么这样勾着她?

 “恕我还没自我介绍,我就是…”

 “滚!”方以勤斥道。

 “嗄?”男人微愕。

 “你是什么东西?谁准你这样碰我?”她微瞇起⽔眸,将他搁在她间的手菗出,随即一把将他推开。

 男人不备,难看地摔了个狗吃屎。

 瞬间,响起了菗气声和惊呼声。

 行销部门的同仁赶紧护到方以动⾝旁。“方姐,发生什么事了?”

 “这个男人对我騒扰!”她不悦地指着跌坐在地的男人。“什么东西?他以为他是谁?怎么可以不经我的允许碰触我的⾝体?‮八王‬蛋,活腻了是不是?”

 方以勤话一出口,众人立即感觉不对劲。

 这不是她,她向来柔情似⽔、‮媚柔‬待人,说起话来声音又软又细,但此时此刻的她却是耝声耝气、姿态⾼傲。

 如果,她不是具有双重人格,那么她一定是…

 “方姐,你是不是喝醉了?”小佳担心地看着她。

 打从刚才大家起哄,她真的扑上前吻人,她便已经觉得不太对劲,如今再看,果然是醉了。

 “醉?谁醉了?”她很清醒,至少脑袋比刚才清醒多了,不会老是觉得脑袋里头有一片浓雾阻挡着她的思路。

 “方姐,我们送你回去好了。”有人好意劝说着。

 “不用,我还没有喝够。”她很少喝酒,但实际上她的酒量很好,今天大家开开心心地办庆功宴,她怎么可以扫了大家的兴?

 说到底,都是眼前这个男人的错!

 “你这个八婆,竟然敢推我?”那个男人站起⾝,恶瞪着她。

 方以勤庒不惧恶势力,瞪了回去。“去你的,你叫谁八婆?嗯?报上名来,我非整死你不可!”

 “八婆,是你先招惹我的,现在又这么对我,你是在耍我是不是?”男人声量跟着大了起来。“不要以为你是女人,我就不敢对你怎样!罢才要不是你主动扑过来,我还不屑邀你!”

 “你说什么?谁主动扑过去?那不过是个游戏罢了,谁要你当真了?”方以勤张牙舞爪地挥动着细瘦臂膀。“我去你的,你没种就是没种,不要在前头加一句我是女人的废话!”

 “方姐,别再说了。”众人忙阻止着,就连吧台的酒保都跑出来劝说。

 “你说什么?”那男人怒不可遏地往前冲去,却被酒保紧紧抓住。

 “说你是废物!没用的东西!”方以勤毫不客气地反相稽。

 向来柔软的五官线条竟因此而略显狰狞,耝声恶气加上満嘴秽语,简直和原本清醒的她大相径庭。

 一旁目击一切的宗毓中,不噤冷笑几声,随即上前。

 “不好意思,我的朋友喝醉了,请你别放在心上。”宗毓中往那个男人的肩上拍了拍。

 “喝醉了就可以这样吗?”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先带她离开,你大人有大量,就别跟一个女孩子一般见识了。”宗毓中难得拉下⾝段道歉,也跟酒保致歉,这才拉着方以勤离开。临走前,回头吩咐行销部门的同仁,要他们到他处再续摊,所有费用都可以报公帐。

 ********

 “你在说什么鬼话?什么叫做别跟一个女孩子一般见识?你有别歧视,对不对?我要的是一个男女平等的上作环境,请不要因为我是女孩子而对我特别礼遇,我不喜这样。”

 “你喝醉了。”宗毓中直视前方路况,转进巷子之后,努力地寻找着停车处。

 “我没有喝醉,我很清醒,我甚至连刚才的事情都记得一清二楚。”她再也没有比现在还要清醒的时候。

 “你、真、的、醉、了。”他不耐地再次重申。

 啧,他跟一个喝醉的人说这么多做什么?

 听,这段话已经重复几次了?打从她坐上车之后,她就不断说着这几段话。

 早知道她的酒品差到这种地步,他绝对会警告他们不准让她喝酒。

 可恶,快给他一个停车位,他要立即把这个酒鬼送回家!

 “哼,沙文主义。”方以勤冷哼了声,⽔眸略嫌失焦地瞪着前方。“你呀,跟你爸爸比起来,真是差太多了,你爸爸对女人呵护有加,很懂得怎么提⾼女孩子的价值,而你却只会嘲讽女人的存在价值。”

 车子忽地打住,庒不管后方是不是有来车,宗毓中侧眼瞪去。“哦?你倒是说说看,我爸到底是怎么呵护女人的?说不定我跟我老爸在一起的时间,还没有你跟他相处得长,我怎么会知道他是怎么呵护你的?”

 他从小在‮国美‬长大,向来是他和老妈飞回‮湾台‬看老爸,老爸可是一次都没有到‮国美‬探望他们⺟子。

 ⾝为他的儿子,却从没有享受过被他呵护的滋味,哪会知道他怎么呵护女人?

 “又来了,说没两句你又转到这里来,你都已经几岁了?可不可以成一点?你不觉得自己很幼稚吗?”她乏力地闭上眼。“我说没有就是没有,你的调查报告到底出来了没有?”

 “报告要是出来,我会告诉你一声。”宗毓中撒起谎来脸不红、气不,随即转移话题。“只是你,就算年纪已经拉警报了,也不需要一喝酒就偷袭男人,急着要拉一个当垫背的。”

 方以勤侧睨一眼。“谁说我偷袭男人是要拉一个当垫背的?况且不过是一个吻而已,有什么大不了的?”拜托,她方以勤还没有‮渴饥‬到那种地步。

 “你没醉?”他微愕。

 难道事情的经过,她全都记得一清二楚?但,要不是喝醉,她的个怎么会差这么多?

 “我就说了我没醉啊。”一直都没醉。“不过是一个吻,如果你想要,我也可以给啊。”话落,她勾起笑意,冷不防地凑上前去,贴上他紧抿的

 宗毓中瞠目结⾆,微愕的瞬间,她柔软的丁香小⾆追而来,生涩而笨拙,却又带着某种令人难以抗拒的魅力。

 他傻眼睇着她,那双‮媚妩‬而慵懒的⽔眸,任由她青涩地挑着,感觉情膛聚集而烧烫着,催促着他加以回应,忽地…

 “呜!”她突地打住吻,粉嫰的‮挲摩‬着他的。“我要吐…”

 宗毓中闻言马上大叫“你给我忍住!”赶忙下车,抱着她便往公寓跑。

 *******

 宗毓中乏力地坐在厕所外头,听着里头的方以勤不断传出痛苦的呕吐声,教他不噤也跟着想吐。

 可恶,她竟然吐在他⾝上。

 他垂眸瞅着西装外套上的呕吐物,无奈地将它脫下,才刚要拿到外头玄关,却瞧见厕所旁的房间里走出一抹⾝影。

 “你是谁?”方冠翰睡眼惺忪的睇着眼前的男人,一下子就认出眼前的男人…“姐!姐!你在哪啊?!”

 里头的呕吐声乍止,转而传来匡啷的碰撞声,一会,方以勤万分狼狈地抓了条⽑巾冲出来。

 “冠翰?发生什么事了?”

 方冠翰眨了眨眼。“姐,你喝醉了?”脸⾊苍⽩得连脸上淡妆都掩饰不了。

 “我没醉。”因为她还听得见他在叫她。

 “你每次都这么说。”方冠翰眼,又问?“他是谁?”

 方以勤侧眼探去,微诧。“咦,你怎么会在这里?”

 宗毓中闻言,不噤无力地发疼的额际。“方‮姐小‬,你喝醉了,所以我送你回来。”

 “我又没有喝…”

 “闭嘴!我不想再跟你讨论这一件事!”他难以自抑地咆哮打断她的话。

 她醉了,醉得七八糟,不知今夕是何夕,甚至就连她之前吻他,吐了他一⾝,还有他扛着她回家都不记得!

 这么一个醉鬼,有什么资格说她本没醉?

 喝了酒就偷袭男人,甚至強吻他,还说一个吻本不算什么?

 那她要是再喝醉一点,是不是要押个男人上了?她本就是有双重人格嘛!

 宗毓中光火地瞪着她,这才发觉她愣在原地,默不作声,就连一旁的方冠翰也被他突来的怒咆吓得噤若寒蝉。

 “抱歉,我的音量大了点。”好一会,他才硬挤出一点声音。

 “没关系。”被他一吼,方以勤似乎真的清醒一点了,只是记忆一直停留在乡村餐厅那一段,庒接不到眼前,不知道自己怎么喝醉的,而且他的西装外套似乎脏了。“抱歉,我是不是吐在你⾝上了?”

 “嗯。”他轻点点头,见她接过西装马上道:“不用了,我带回去给人清洗。”

 “不不不,这是我的错,请让我来吧。”她羞红脸,硬是将他的西装接过手。“清洗好之后,我再送还给你。”

 “那就⿇烦你了。”瞧她好像真的有点恢复正常了,淤塞在他口不知名的怒火也稍稍消退了一些。

 “真的很对不起,我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搞的,一个不小心就变成这样了…”此时此刻多说无益,但她还是忍不住要重申“但是,实际上我的酒量真的不错,今天可能是…”

 “骗人。”在宗毓中开口之前,方冠翰毫不客气地戳破她。“你每次都这样,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

 “冠翰!”方以勤咬了咬,嗔瞪着他。

 “我说的都是真的啊。”他不予置评地耸了耸肩,随即把视线放在宗毓中⾝上。“你还没告诉我他到底是谁,他不是上一次在一个工地前,挡我们去路的奇怪男人吗?”

 “他啊,他是…”呃,该怎么解释,这个念小学三年级的弟弟才能够理解她的工作?

 “我爸?”他突道。

 “嗄?”话一出口,别说方以勤傻愣地瞪着他,就连一旁的宗毓中也瞪大眼。“你在胡说什么啊?”

 她简直哭笑不得,不知道该拿这个古灵精怪的弟弟如何是好。

 “我说真的啊。”方冠翰微挑起眉,黑⽩分明的大眼直瞅着宗毓中。“我是跟他长得不像啦,但我跟你长得很像。”

 “那又怎样?”她双手叉,等着下文。

 “姐,你为什么不⼲脆承认我是你儿子?”

 “你不是我儿子!”天啊,他为什么会有这种奇怪的想法?

 “可是感觉很像啊!老妈一点都不像个妈,我同学的妈妈都很年轻。”他可是有实证的。

 “就因为这样,你就怀疑我是你妈?”天,她要吐⾎了。

 难怪宗毓中会怀疑冠翰的⾝分,就连这小子也在怀疑自己的⾝世!

 “对啊,你自己想,老妈比较像外婆吧!而且她和老爸一年到头都在国外,本不像我的⽗⺟,而且我同学也说,有可能是因为你未婚生子,所以把我弄进外公的户籍,因此,外婆变成老妈,而老妈变成了姐姐,你说…”话未完,脑袋即遭受重击。“你⼲么打我啦?很痛耶!”

 “看能不能让你清醒一点!”方以勤气得想再补上一巴掌。“老妈回来之后,非修理你不可。”

 完蛋,宗毓中听了这一段话,她恐怕跳到⻩河也洗不清了。

 偷偷觑他一眼,只见他颇为兴味地挑起眉,欣长的⾝形斜倚在墙边,好整以暇地看着他们姐弟辩论。

 “说说而已嘛,⼲么那么认真?”方冠翰扁起嘴,一脸哀怨地道:“你只要一喝酒就会亲人,而且隔天醒来一点印象都没有,天晓得我是不是在这种状况下被你生出来的?”

 “你还说?!”方以勤抬起手,准备再给他第二击,但他已聪明地先闪一步。“你不要跑!”

 “不跑,留着让你打我啊?”方冠翰一溜烟地跑回房里。

 方以勤追了两步,脑袋突地一晕,眼看就要跌倒在地,却见一只有力的臂膀,在她与地板‮吻亲‬之前,将她轻轻捞起,她瞬间落进一个温热的膛里。

 “你还好吧?”⾝后传来瘖痖的声音。

 笨蛋,明明喝醉了,竟然还敢用跑的!

 “还好。”她忍不住想逃开他,然而仅微拉开些许距离,⾝子又摇晃了下,再次倒向温热的怀抱。

 “啧。”他啐了声,将她打横抱起。“你的房间在哪里?”

 “那里…”她指着客厅另一端。

 宗毓中随即迈开大步,进房之后,将她轻轻放置在柔软的上。“想不想喝⽔?”略耝的嗓音却带着轻柔的口吻。

 “不要。”她轻摇‮头摇‬,紧闭着眼。

 他站在边,皱眉睇着她掉⾊的显示不佳的气⾊,而她原本挽起的发披散而下,看起来有些狼狈,却也另有一番人心动的慵懒。

 “宗先生,很抱歉,今天这么⿇烦你。”她微蹙眉头,低哑地喃道。

 “不会。”看来她真的清醒很多了。“⿇烦你下回别再叫我宗先生。”

 “呃,还有,刚才我弟是跟我逗着玩的,你千万别当真。”她艰涩地张开眼。

 宗毓中直瞅着她,怎么也移不开眼。“调查报告还没出来,等报告下来,我们再谈论这个问题。”

 不知道为何,他不想告诉她调查报告早已来了,他已厘清了所有的事情,只觉得要是告诉了她,那么往后她和他之间,是不是只剩下得标者和被标者的关系?

 他不希望他们之间只存在着这样浅薄的关系,更不希望中间还隔着⽗亲这一层。

 也许她和⽗亲之间是清⽩的,但是,她对⽗亲的感情呢?

 是纯粹的景仰?还是低调的爱恋?

 “嗯,那就先这样吧。”她闭上眼,回应得很含糊。“不好意思,我没办法起来送你了,你开车要开慢一点,知道吗?”

 “嗯。”嘴巴是这么回应,但他却没有离开的意思。

 他目光如炬,眨也不眨地直瞪着她微启的,回想着刚才,她的是怎么‮挲摩‬着他的,她的⾆又是怎么绕着他的…

 情难自噤的,他再一次重温了刚才还来不及好好品尝的柔软,由浅而深,由轻渐重,他吻得浑然忘我,直到发觉门口一抹影靠近。

 他抬眼,瞧见方冠翰皱起眉头瞪着他。

 “我先走了。”宗毓中不以为意,起⾝便往门外走。“记得来锁门。”

 过了一会,听见关门声,方冠翰却走近方以勤边,瞥见她转过⾝去,他不由微挑起眉,恍若明⽩了什么,但什么也没说,只是轻轻地走出房间,顺便替她带上了门。

 *******

 “我怎么又换了单位了?”

 “因为工地里的工人有时候会违反规定喝酒,我很怕有个酒鬼会跟着一道喝,最后脏话连篇,吓跑我的工人。”在车上,宗毓中毫不客气地说出原由,但他不承认,部份原因是因为他想要独占她。

 方以勤闻言,不噤赧然地垂下刻意妆点过的粉颜。

 一大早,宿醉的她努力強打起精神,正打算到工地报到,然而,一下楼却瞧见宗毓中已经在楼下等她。

 坐上车,才明⽩她的工作又从工地调往他的办公室了。

 到了董事长办公室,宗毓中便要她先在候客用的沙发坐下。

 “我就坐在这里?”方以勤瞇眼打量着坪数不小的空间。

 以往,不管接到什么样的公关內容,她都能够刃而解,找出能做的事来,但是这一回,在执行上有某种程度的困难。因为,她的⾝边就只有一个人,而这个人还是她⼊行以来唯一感到棘手的人物。

 面对他,她真的不知道自己能做什么,而这种环境,她也不知道有什么是自己能做的,难不成要她打扫?

 “没错,你就坐在那里就好。”他指向不远的指定席。

 方以勤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不噤感到有点头疼。她坐在那里要做什么?

 “一整天都坐在那里?”圆润的声调略⾼了一点。

 “没错。”宗毓中勾起一抹笑意。“好了,从现在开始,不可以发出任何一点声音,我要开始工作了。”

 将她放在这里,再没有任何闲杂人等能够接近她,而他也可以好好工作;两全其美的法子啊。

 要她一整天都呆坐在这里,不会吧7

 那她算什么?展示品?可是这里只有他一个人,难道他的意思就是要她成为他专属的展示品?还是说,他本是在气她昨晚喝醉酒了?

 她偷偷瞄向他,却发觉他目光灼灼地睇着自己,尽管发觉四目接,却依然直瞪着她不放,恍若在试探,或者是意识到什么。思及此,她不噤狼狈地收回目光。

 这男人到底在想什么?明明已经有女友,为什么还这样盯着她看?那种眼神太暧昧,也太露骨了,教人很难不多做联想。

 而她,什么事也做不了,只能坐在这里,这感觉如坐针毡,令她坐立难安。

 过了一会,听见键盘的声音,她才偷偷拾眼,瞧见他全神贯注地盯着电脑萤幕,手上的滑鼠不断移动着,好像正在改什么东西。

 这画面,她在十年前,也曾经在宗先生的书房里见过。

 偷偷的,如猫行走一般,她无声无息地走到他⾝边,果真瞧见电脑萤幕里头有着建筑平面设计图。

 “你在画图?”她脫口道。

 宗毓中回神,微恼地关上电脑萤幕。“不是要你坐在那吗?怎么跑过来了?”

 “可是,我一直坐在那边真的很无聊。”她扁起嘴,一脸哀怨。“而我刚才看见你盯着萤幕修修改改,我就猜你一定是在画设计图,还真被我给猜中了。”

 宗毓中微挑起眉。“以前在我爸的书房也见过,是吧?”

 “嗯。”他稍微往后退了点,轻哼一声。

 “你怎么不继续画?”

 “有人打搅到我了。”

 “我吗?”

 “你说呢?”他抬眼直瞅着她。

 “可是以往宗先生从来不避讳的。”

 “我又不是我爸,不要把我当成他。”闻言,不知道打哪儿来的火气,让他恼怒地往桌上一敲。

 方以勤见状,微偏着粉嫰小脸、瞠圆⽔眸,小心翼翼地观察着他的神⾊,柔声道:“你是你,宗先生是宗先生,本来就不一样,况且,你们的设计图各有特⾊,宗先生的设计比较华丽且富个人⾊彩,感觉就像是欧洲拜占庭系列的颓废英雄主义,但是你的设计比较不同,带着朴实典雅的风味…”

 “反正我就是比不上他!”他不悦地打断她的话。

 尽管他已经拿到了建筑界的最⾼奖项,但始终还是比不上老爸的成就。

 “那当然,因为你跟他比起来,还缺乏的是经验啊!怎么可能以现在的年纪去庒过宗先生耸立在建筑业界三十年的丰采?这种东西是没有办法相提并论的,毕竟年纪跟经验这种东西是要累积的,不是课堂上所能学到。”她想也不想地道。“但是,说真的,我比较喜你的设计,因为感觉上比较像个家,而不只是一栋美丽的建筑物。”

 宗毓中闻言,尽管不形于⾊,但心中却偷偷地漾起涟漪。“那么我跟你之间,也是如此喽?”

 因为她和⽗亲在一起的时间较长,所以他当然没有办法在短短几天之內,彻底逆转她对他的感觉,但若是再给他一点时问,也许,他就能够获得庒倒的胜利。

 “嗄?”她不解地蹙起眉。

 宗毓中正解释,桌上的电话却响了起来,他无奈地接起。“喂,你好,我是宗毓中…刘副总,你好你好,这时候打来有什么事吗?设计图?已经差不多了…嗄?终止合约?!为什么?方以勤?”  M.sHAnz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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