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他那记惨叫声不是因为被狗咬,而是不慎摔了一跤,伤了膝盖。
宗以尧忍著痛,快步冲进主屋,在宾拉登和海珊还没追上前,及时将气密门关上,让他暂时逃过一劫。
接著,他咬著牙,来到大门口处,将门打开。
一打开门,他一下子就被宋莳看出怪异之处。
“怎么了?你有没有怎么样?”
宋莳很不好意思,她竟然忘了把后院养了两只狗的事情告诉他,忘了提醒他要小心…
“我的膝盖受伤了。”宗以尧表情痛苦,似乎再多走一步,就会要了他的命。
“那…那我送你到医院去!”宋莳让他的手臂搭在她的后背,小心翼翼将他扶起。
宗以尧摇摇头,说道:“等…等会,你先扶我到沙发上坐,喔,对了,家里有没有冰袋?”
“嗯,好像有。”
“那就好,先冰敷消肿,我想…这样先急救看看,不行的话,再上医院。”
这是他的缓兵之计,他想以这个名义,多一点时间留在宋莳的香闺。
*********
当宗以尧被扶到沙发上坐好之后,他开始慢慢打量著这位火爆小娘子的闺房。
这里的陈设与装潢,有别于一般单身女子的温馨、典雅,反而显得有些冷硬。
地板是用灰色大理石砌成的,开放式的厨房,清一
白金厨具,对应出主人的一丝不苟个性。
客厅中央,四十二吋电浆电视嵌在
犷的棕褐色水泥磨墙上,落地窗搭配的是高科技的罗马帘,可利用光感风感定时器进行各种自动控制…从客厅摆设到卧房装饰,皆呈现出极简主义风格。
在这屋子里,以黑、灰、蓝、白四种颜色,作为基本底
,在此看不到一些鲜明的颜色。
书架上有几本武术和冥想方面的书籍,还有歌剧杜兰朵的DVD,看得出她的喜好与兴趣。
“冰袋来了!”
当宋莳将冰袋拿来时,才发现,他必须要把
子
下来,才有办法冰敷伤口。
“就这样敷?”他指著自己。
“不然勒?”宋莳顾左右而言他。
“我这是牛仔
,不是丝袜!”
“也…也对。”
“那…”他扬起一边眉,等她反应。
“你等会,我去拿条短
给你换。”咚咚咚咚,她跑进卧室,出来时,拿了一条海滩
“给你!”
宗以尧接过海滩
,解开皮带,
子正
到一半时,传来宋莳的尖叫…
“慢著!”
“怎么了?”他停下动作,大腿已经
了出来。
“你干嘛?”
“换
子啊!”“这里?”
“不然去哪里?”
“你不进去里面换?”
“这是你家,不是吗?”
“对呀!”
“只有我们俩,不是吗?”
“没错!”
“你没看过男人换过
子吗?”
“有啊!”“那我还需要回避什么?”
宋莳想了想,接著回答:“也对!”
“那不就结了!”
宗以尧继续
,
子
到脚踝时,宋莳又叫了…
“不对!”
“什么不对?”
“因为…”宋莳答不出来,干脆转头“我…我去泡咖啡!”她主动回避。
般什么东东啊?她是女生ㄟ,他怎么可以在女生面前做出这么不雅的动作?
他至少要尊重她一下,怎么能这样二话不说就
掉
子…
但,说真的,他那腿双还
性格的,大腿肌
结实,小腿修长,上头还布满
感的
发…
“啊,好烫喔!”
忽然一个恍神,她把手指头当成咖啡泡在热水里,烫得她整个人完全醒了过来。
要死了,刚刚是怎么一回事?
她怎会连泡个咖啡,都能把注意力集中在宗以尧那腿双上?
不行,她一定要把脑海里那些不良的画面,统统一扫而尽…
*********
“咖啡来了。”她想要以平常心来面对宗以尧。
把咖啡放好,她坐在沙发的最角角,刻意与他保持距离,然后不安地将双手放在膝盖上。
奇怪ㄟ,这是她家,她在不安个什么劲?
她想,大概是因为这是她生平第一次让男人进到她家里,才会让她不自觉地紧张起来。
就这样,在两人沉默不语的气氛中,过了十多分钟…
“嗯…宋小姐…能不能改个称呼你的方式?宋小姐三个字我叫得很拗口。”
终于,他受不了了,率先打破沉默。
宋莳没有正面
视他,一双眼反而溜到他那双
腿上。
懊死,宋莳,你在干嘛?
“随…随便你啦,你爱怎么叫就怎么叫!”她突然觉得好渴,奇怪,刚刚不是才喝过水吗?
宗以尧感到错愕,他不过问她一个小问题,她的口气怎会变得如此浮躁不耐,好像在跟人吵架一样?
“那…我叫你莳莳,嗯,不错,好听又顺口。”
“莳…莳!?”
我的妈呀,这是她生平第一次听到有人这么叫她!感觉好怪喔,她手臂上马上起了一颗颗
母皮。
“莳莳,能不能帮我换个冰袋?”
宗以尧马上用新名称称呼她,他的声音充满柔情,好像在叫自己的女友般。
“可…可以呀!”
宋莳,你在拘谨个什么鬼?
你何时从一个大剌剌的火爆女,变成羞答答的小家碧玉?这完全不是你的风格啊!
她接过冰袋,再去冰箱换另一个,等到她拿回来时,她看到宗以尧一跛一跛地走到CD架边,如获至宝地拿起其中一张CD,兴奋的大叫起来。
“你也喜欢巴莎诺瓦的曲风?尤其这张Chie的候鸟专辑,我更是百听不厌!”
一听到宗以尧对自己喜爱的歌星万般推崇,宋莳当然开心,这种另类曲风是很难碰到同好的。
她慢慢的走到他身边,看他全神贯注且一副很兴奋的表情,她相信他真的对这张专辑情有独钟。
“你…很喜欢Chie?”
宗以尧将CD放进音响,接著,很自然地将手放在宋莳的肩上,将她领到沙发上坐好。
“你还怀疑啊?她可是继小野丽莎之后,最受巴西国宝级音乐教母Monica赞赏的一位歌手,她干净清纯的歌声,就如同她的人一样温柔可人,是日本新生代最杰出的民谣爵士女歌手。”
随著第一首歌曲三月的雨,从音响里轻轻
泻而出,美妙的音乐的确缓和了宋莳紧绷的心。
“你真的对Chie很了解耶!”
宋莳开始慢慢卸除心防,只要有人跟她提到她最爱的Chie,她就会忍不住苞对方聊起来。
“她在日本高中毕业之后,就前往美国专攻戏剧长达七年之久…”他话还没说完,宋莳就迫不及待
话。
“回国后,她就加入剧团的表演工作,本来她从来没有想过要成为歌星,那是因为在一个偶然的机会下,她扮演一个爵士女歌手,在舞台上必须全程用英文演唱歌曲,才使得她初试啼音就深获好评。”
没想到,宗以尧一打开话匣子,就引起她很大的兴趣,她也不管宗以尧有没有办法消化得了,就说了一大堆。
“来,你坐过来,我告诉你一件让你更兴奋的事,下个月我刚好要到日本去,而且是专程去听她的演唱会,说也真巧,跟我同行的友人临时有事,我想…不晓得有没有这个荣幸,能够邀约你一同前往?”宗以尧话还没说完,宋莳的眼睛就亮了起来。
“去…去听Chie的演唱会!?”
天啊,妈呀,圣母呀,妈祖呀,哪位神明行行好,能告诉她这一切是真的吗?
“是啊,我干嘛要骗你?”
“我好几次上网买票都买不到耶!那些网路黄牛真的很可恶,他们都先把票买下来后,再用高价到网路上销售。”
“到后来,你买了没?”
他的手轻轻握住她的,而她竟然也没抵抗。
“怎么可能!我是个执法人员,我怎么会去做这种违法的事情!后来,我就联络网路警察找到那些王八蛋,给了他们一点教训,让他们下次不敢做这种事。”宋莳气呼呼的说道
“你说得没错,这种人不能放过,我们绝不能姑息养
。”
宋莳越说越High,竟然主动提议道:“为了预祝我们这次日本能够成行,我们是该好好庆祝一下!”
“庆祝?”这女人真是千变万化,一讲到她最感兴趣的事,就整个人变了个样。
“我有珍藏一瓶1987年的法国葡萄酒,我开来好好庆祝一下…”宋莳边说边走到后头去拿葡萄酒。
别说宋莳没想到,就连宗以尧自己也料想不到,和她之间的疏离感,就靠著Chie打破。
他忍不住拿起Chie的CD亲吻一下,想藉此好好答谢一下这个无声的媒人。
其实,从一个人喜欢听的音乐,就脑弃视出那个人的深层心灵,所以宗以尧知道,宋莳是渴望爱情的,只是,她强悍精明的外表,让许多男人望而却步,久而久之,她就习惯和孤单当邻居、和寂寞做朋友,她封闭著自己的心灵,不让任何人走进她的世界。
甭单的人都会将感情寄托在动物身上,看她养了两只大狗,水池里还养了大闸蟹当宠物,可见得,她不像外表那样不易让人亲近!
一会,她拿来两只空的酒杯,倾入紫红的
体。
他要求点上几
蜡烛,说听Chie的歌一定要点上蜡烛,才能融入她的音乐中。
宋莳不疑有他,随即在客厅四周,点上十来
大小不一的螺旋蜡烛,甚至连放有姑婆芋的圆型瓷盆里,也闪著点点烛光。
这些只不过是宗以尧要制造浪漫气氛的一点小心机,他要宋莳完全放松,不要有任何防备。
窗外星光稀微,不知不觉,一瓶葡萄酒已慢慢见底,宋莳两颊酡红,显得甜美不已。
“你晓不晓得,你的背可以听到我心跳的声音?”
两人在愉快地聊了Chie之后,酒
慢慢发生作用,宋莳开始有了笑容,她的言语不再尖锐,而且开始出现小女人才有的娇甜嗓音。
“你骗人,全身上下只有耳朵可以用来听心跳声,背怎么可能当耳朵用?”她摇摇头说道。
“你不信?”
“你在胡扯我怎么会相信?你别再盖了!”她一直摇头,说什么也不相信这种鬼话。
“要不,你把背靠在我的
瞠,然后合上眼睛,脑袋放空,专心聆听,你要当作自己已经失去耳朵,背是你唯一的听觉器官,然后,你再告诉我,你听到什么?”
宗以尧就像个冥想大师,一步步教导著宋莳。
宋莳半信半疑,但还是照他的指示,将身体靠到他身前,柔软的背紧贴在他结实坚硬的
膛。
这时,窗外雨势暂歇,大地一片宁静,月光偷偷从乌云里探出头,悄悄溜进宋莳家。
她听从宗以尧的指令,用心聆听他的心跳声。
“莳莳,你有听到吗?有听到我的心在对你说话吗?”
他的
轻轻贴在她的耳廓,让他的声音像微风般轻轻拂过她柔
的肌肤。
“有,我听到了!”
真的ㄟ!她的背真的能听到他的心跳声,怎么会这样?是她有特异功能吗?
“接下来,我们来用肌肤,探索彼此的温度,你知道吗?当一个人喜欢上另一个人时,体温就会上升,而他的肌肤,就是最佳的温度计。”
宋莳眼睛登地一亮,这话太煽情了,挑逗意味浓厚。
“一个人喜欢上另一个人?你是说…谁喜欢谁?”这很重要,关系到女人的尊严。
“我不否认是我先对你著
,但渐渐地,你也看出我的好,我们聊天聊得很愉快,你在我怀里会脸红心跳,还会不自觉地微笑,这不是喜欢我,那会是什么?”他双手环在她
前,亲密的搂著。
“你…你想太多,才…才没有这回事呢!”
“没有的话,你全身怎么会这么烫,脸蛋还跟小苹果一样红?”
“胡说!我…我脸色本来就很红润,绝对不是因为你的关系!”她矢口否认。
“莳莳,不要急著否认,我只是在抒发我的情感,你别那么快就否定我。”他目光灼热的看着她。
“讨厌,你在想什么我会不知道!”她有些赌气地拨开他的手,这行为看在他眼中,却是一种打情骂俏。
“你究竟懂不懂趣情啊?”
她没好气的回道:“是你自己心术不正,要
我上当,你…你很黄,你知道吗?”
宗以尧摇摇头,否认道:“天地良心啊,我不过是想让你轻松点,舒服点,刚刚你的表情不也
陶醉的吗?”
“陶醉!?你…你不要
说,我哪有!”
“那你为何会一边摇头,一边笑?”他很享受这种跟她抬杠的感觉。
“那是因为…因为你要我听你的心跳声,我…不过是照你的话去仿罢了!”
“那你就是对我的心很满意喽!我想也是,我的长相不赖,身材也是一级
,事业有成,个性又随和,我深信凭这几点,你很难不爱上我。”他对自己深具信心。
宋莳做了一个干呕的动作,然后对他说:“宗以尧先生。”
“有何指教?”
她用食指戳戳他那张俊俏的脸,说道:“你的长相只是OK,身材也还好,个性随和很多人都做得到,你呀,其实很普通,所以不要再拚命往自己脸上贴金了,好吗?”
“宋莳小姐!”
“有何贵干?”
“你就是这样才
人,你知道吗?你是我见过最具知
美的女人。”
他低下头,慢慢用他的脸磨蹭她滑
的脸颊,她不
又开始感到呼吸困难了。
“你…你还说你不黄!你…你知道你现在在干嘛吗?”她整个人快爆炸了。
“你认为我黄?可是我这样用双手环抱著你,你都没反抗,你常常这样心口不一吗?”
“那是因为…我手被你弄麻了,不是我不挣开!”
“莳莳,你让我又发现到一件事!”
“有
快放!”
“你很喜欢我这样抱你,而且你从刚刚到现在,讲话不停结巴。”
真是让人难以捉摸的小女人,口气恰北北,可是身体却没有一丝反抗他的动作。
“我…我…我哪…哪有结…结巴?胡…胡说…八…八道!”
她越说结巴得越厉害,脸涨得更红。
“听说看到对方时,讲话会结巴就代表喜欢对方,不,应该说是爱上对方,所以你应该是爱上我了,你就承认吧!”
“你…你…你…”老天啊,能不能让她不要结巴?
真是奇怪,要是对他没那种感觉,她干嘛心虚?
她为什么不能像对其他男人一样,一听到不
的话,就一拳给他挥过去,打爆他的鼻?
他的气息一直缭绕在她的耳边,她渐渐卸下防备,整个人开始恍惚,眼神朦胧,在隐隐约约中,她发现他的
正朝她这里移动。
“你…你别再靠过来了!”她说这话时显得无力,根本就起不了吓阻作用。
他眼中笑意更深了,身体紧密地
住她,让她
不过气,脸色更红了,心跳更是加速。
“好,我不靠过去,我只想贴着你。”他不过是换了一个词,所以整个人依然靠了过去。
真贼!
宋莳在心里头这样念著,但她再也找不出任何词句来阻止他的行为。
“…”她无言,只能任由他予取予求。
他的鼻子轻轻摩挲著她的,眼睛深情地望着她,这时,音乐正好停下,四周一片寂静。
“你好美,我想吻你。”
点点烛光中,两具翦影相黏在一起,他覆住她的嘴,热情的舌头探入她的口,两人从浅啄到
吻。
他好像在品尝新鲜的樱桃,吻得如痴如醉,边吻还边赞美道:“你真香、真甜…我想吻的,不只是你的嘴,怎么办?”
“你非要这么
吗?”她娇嗔著。
不顾她的抗议,他吻著她雪白细致的粉颈,还调皮地伸出小舌头,在她脖子上溜冰。
她感觉到他的舌头从脖子移到
前,一直慢慢往下滑动…
“不…不可以!”她紧张地一踢。
宗以尧被她一踢,整个人往后一跌。
她惊愕地看着宗以尧跌在地上,紧张地慌了手脚。“对…对不起,你疼不疼?”
宗以尧镇静地站起来,勉强挤出笑,说道:“没事、没事,不过…你的腿力确实很好。”
“不…不要再糗我了,我…我不是故意的。”
“那你踢我是不是因为…太舒服了?”
“舒服个鬼,我都快要
筋了!”她睁眼说瞎话。
“我不相信,
筋才不会有这样的反
动作。”
“骗你干嘛?”
“你明明就很舒服。”
“喂,你别
说!”
“要不然,我们再试一次!”
“好哇,谁怕谁…”当话一说出口,她就知道她又中计了!
不过这回她不再逃避,不过是接吻嘛,她才不怕。
她把他拉到沙发上,接著,她主动吻他,边吻还边说:“一点都不舒服,真的,一点都不舒服。”
他眸光一沉,发现这女人真是铁齿到不行,嘴上说不舒服,可是还是一直吻个不停。
好,她要比是不是?那就来吧,他怎么可能比输她呢?
于是,他也环住她的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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