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聂莹莹静静的坐在望月小筑中,看着轻风吹皱池水。这十多天来,她都是一个人,不发一语的坐在这儿。
张嬷嬷忧虑的看着聂莹莹,遭劫一事吓坏了她,直到现在还不能恢复。这些天来,她一直不肯开口说话,甚至连饭都吃得很少,整个人变得消瘦憔悴。张嬷嬷心疼的叹了一口气,收走几乎没有动过的午膳,走出厅门。
“张嬷嬷,莹莹愿意吃饭了吗?”聂雄天踏人望月小筑,这是他为唯一的女儿特别建造的仿江苏庭园。
“总算吃了一些,可是她还是不肯开口说话。我真担心这孩子会想不开。”张嬷嬷担忧的道。
“我去劝劝她。你辛苦了,先下去吧!”
“那好。老爷就多多安慰小姐,她实在太可怜了。老天爷真是胡涂,怎么会让这么善良乖巧的孩子遇上这种事,那个盗贼真该进十八层地狱!”说着说着,张嬷嬷的眼眶又
润起来。
聂雄天的脸上有着不容忽视的蕴怒,他好不容易捣毁那群盗贼的山寨,杀了一帮罪无可道的败类,然而他最想亲手扼杀的人却逃得无影无踪,官府的人也认为事情已经告一段落,拒绝继续搜寻沈均仇的行迹。但是他很清楚,事情还没结束,不捉到沈均仇为女儿报仇,他誓不罢休!
“莹。”聂雄天踏进花厅,聂莹莹依然文风不动的倚靠在窗户旁,双眼盯着池子里的游鱼。
“莹莹,爹这几天比较忙碌,没能来看你,你不会生爹的气吧?”他试图引
她说话,但是显然无用,她的神情近乎呆滞。
“莹莹,你别再这么折磨自己,爹和嬷嬷看着有多么心疼,你知道吗?”聂雄天难过地将女儿抱在怀中。这孩子从小就没娘,现在又让她遭受到这种折磨,他是万般的自责。
“莹莹,你听爹说,朱家的人只知道你们碰上劫匪,并不知道事情真正的经过,所以你还是朱家的媳妇儿。爹告诉他们你受了惊吓,要在家中调养一个月,你就趁此机会好好休息,知道吗?”
这一番话似乎稍微撼动了聂莹莹,她终于抬头望着父亲。
聂雄天松了口气,她总算有点反应了。
“莹莹,你听懂了是不是?你就忘了那回事吧!进人朱家后,无论任何人问起,你就照爹说的回答,明白吗?”
“爹爹,我不想离开这儿,我哪里都不想去!”聂莹莹聂然开口道。
“傻孩子!爹告诉过你,女孩子长大了就要嫁人,不可以永远待在家中,这会惹人笑话的。”他宠溺的看着终于说话的女儿,以为她只是撒娇罢了。
“我不要嫁人,我…我已经不干净了!”她的脸色更加苍白了。
“谁说的?你永远是爹心中最柔顺乖巧的女儿,我不准你这么说自己!”聂雄天伤心极了,没想到女儿竟然这么说自己,显然那个盗贼所带给她的伤害远比他想像得大。
“不,我不要嫁人,如果爹一定要找嫁人,我宁可沉潭!”痛楚布满聂莹莹的脸庞。
聂雄天闻言又惊又怒,失贞的女人是要沉潭,可是那不该是他的女儿啊!他急着劝导她“我不你胡说!你只要听爹的话,爹保证一切都会和以前一样。”
聂莹莹别开脸,又恢复之前的静默,不再说话。聂雄天从不知道女儿竟有如此固执的一面,他只有放弃。
自从出事后,莹莹便不复过去的柔顺娇笑,她变得畏缩、防卫,只是安静的坐在阴暗的角落,连他这个父亲都无法进人她的内心世界。
聂雄天叹息着女儿的改变,她的世界原本是单纯无暇的,如今却因为这场不幸的意外蒙上一层阴影。他暗暗发誓定要手刃那个贼子,不惜任何代价。
“爹不多说了,你好好休息,想想爹的话。你放心,爹爹一定会捉到欺负你的混蛋,让他永远消失消失,不再威胁到你。”说完,他便要转身离去。
“爹爹,他恨你,为什么?”聂莹莹突然转过头,问着正要跨出门槛的父亲。
“你…”他是不是听错了?
“他说要我为你曾经做过的罪行试凄,他是来报仇的。爹爹,你曾经对他做过什么?为何他这么恨你?”
女儿的问话像条鞭子,狠狠的打落在他身上。会吗真是二十一年前的鬼魂前来复仇了?他的身子掠过明显的颤动。
“爹怎么可能会对那盗贼做什么!我根本就不认识他。莹莹,你别胡思
想,好好的休息,待会儿张嬷嬷就过来陪你。”聂雄天努力稳住起伏的思
,微笑的回答女儿的问题,而后匆匆离开后院,进人书房。
坐在书桌前,他不经意的擦拭额头,这么凉爽的天气,他居然出了一身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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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土匪头子叫什么来着?沈均仇?
聂雄天惊讶的想起,那家人也姓沈。一个甜美的声音摹然自他记忆深处响起…
“均儿乖,到娘身边来。”
那孩子叫沈均吧!是巧合吗?尘封已久的记忆有如被释放出押的猛兽,迅速狂猛的直扑而来。聂雄天随手斟了杯酒,思绪回到二十一年前的仲夏,那段他久未想起的岁月。
痛!他全身的细胞都在呐喊。血正泪汩汩地从他的臂膀上淌出,他用一只手紧紧
住伤口,努力驱动疲惫至极的腿双奋力奔跑。他闭紧双
,避免自己痛叫出声,
腔好像要爆炸似的,他几乎想要放弃一切,只求解
。
“快!别让他跑了!”在他后面,一个手持大刀的人对着同伙大喊。
不行了!他的膝盖终于支撑不住彬倒在地。聂雄天慌张的环顾四周,然后迅速的爬进一从矮衬底下。
“奇怪,他怎么突然不见了?刚刚明明看见他往这里跑的。”
一名持刀大汉就从聂雄天所在的树从边经过,幸而他没有蹲下来查看,聂雄天暗自吁了一口气。
“他不在这边!咱们再到那边看看,务必要把东西拿回来!”
等到那帮人走远,聂雄天才敢开口
气。他摸摸怀中的小册子,还在!他安心的叹口气。
这本小册子现在是唯一能够威胁陈佐千的东西了。陈佐千是莱
县的县官,三年前他为陈佐千所招揽,成为他的师爷,一直是陈佐千的得意助手。可是他万万没想到陈佐千竟然会陷害他!
前些日子,朝廷派来钦差大人,督察陈佐千的政绩,但是根据可靠的消息来源指出此番钦差大人到莱
县因为有人密报陈佐千收千收受贿款图利他人,因此他真正的目的是要查察陈佐千是否真有贪读收贿的事实。
聂雄天身为陈偌千的师爷,自然最清楚事实的真相。这三年来,他一直尽心尽力的为陈佐千办事,也为他解决了不少麻烦,其中当然包括官商勾结的丑事。要不是有他从旁胁助,平庸的陈佐千也不至于如此胆大妄为。
然而,陈佐千居然在紧要关头,推说他一概不知情,所有的事是完全是他这个师爷一手遮天,在他的背后胡乱瞎搞,撇清得一干二净。
幸好他一直把每一笔收到的贿款清楚的记录下来,并且保留相关的书信文件。就在他准备向钦差大人揭
此事时,陈佐千竟早一步得到消息,连夜派人追杀他,想要抢回他手中的证据。
聂雄天忙着被背叛与愤怒的心情,拖着虚
的身躯,漫无目的的往前走。而后,他终于不支倒地,昏厥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聂雄天困难的睁开眼睛,一张绝俗的容颜霍然出现在他面前。
他惊坐起来,一位美妇人正捧着一碗水递到他手上。他狐疑的看着她,她的笑容可比早
的烨樱。
“你别担心,我不是坏人。你一定渴望了,先喝下这碗水吧。”看着眼前的佳人,他莫名的撤去了心中所有的防备,接过瓷碗,但是一阵剧痛他臂膀上的伤口,他不
低呼一声。
“你受伤了!”那女人
出担心的样子。
聂雄天有些惊讶的看着她,她怎么会这么关心一个陌生人?她甚至不知道他是好人还是坏人!
“没什么,请问这里是哪里?”他发现自己卧倒在一堆草堆上,耳边不断传来马儿的嘶声。
“这里是沈家庄,我也是沈家的人,你刚好就倒在我们的马廊里。我看你伤得不轻,若你不嫌弃,就到我家来,我帮你找个大夫看看。”
“这似乎不太方便吧!”
“没关系。我相公和我都是好客之人,他一定会
你的。况且你受了伤,我们更不能见死不救。我去找人扶你到我家。”
这世上竟有如此温柔可人的女子!聂雄天三十年来第一次兴起娶
的念头。不知是谁有幸娶了她?看着佳人离去的背影,他竟是痴了。
不久,她便带回两名庄稼汉模样的人,他们合力将他抬进附近的一座宅子里。在这个人迹罕至的树林中,这间以石堆砌而成的大宅显得特别突兀,但是它古朴的建筑风格却十分恰当的融人整个山林。他忽然有种间人桃花源的幻觉。
“你就在这里休息一会儿,大夫马上就来。”
她嫣然一笑,带给他无比安心,他已经有好多年未曾如此放松了。他眉宇间的郁结逐渐舒缓开来,昏昏沉沉的睡去,这大概是他这几年来最安稳的一觉了。
一股饭菜的香气让聂维天不由得张开双眼他已经有一天一夜未进食,此时肠胃正大声地向他抗议。
“你醒啦!你睡得好
,刚刚大夫才走呢。”轻柔的女音在他耳际响起。
是她!那之前的邂逞不是梦罗?他几乎已经习惯她那娇柔甜美的声音了。
“我想你一定饿了,所以我随便准备了一些饭菜,如果你可以起来的话,就趁热吃吧。”她见他坐起身,便将饭菜端到他面前。
“这怎么好意思呢?我们非亲非故,你却这么照顾我,我…”他竟有些脸红。“相逢就是有缘,我们这里鲜少有外人来,来者即是客,你不要觉得有什么不妥,快吃吧。”
聂友雄天感激的看了她一眼,然后不顾形象地狼
虎咽起来。
突然,他抬起头,正好对上她惊讶中带着好奇的眼光。
“我想我真的是饿了。”她腼腆的对她一笑。
“你别急,慢慢吃,还有很多呢。”她也回他一笑,笑中尽是率直,教人忘了一切防备。
“我还没请问夫人怎么称呼呢。”聂雄天放下碗筷,问着坐一旁的救命恩人。
“我夫家姓沈,这儿的人都唤我沈夫人。可是我不爱别红这么叫我,我总觉得是老太太才这么叫的。我娘家姓华,我叫华弄影。”
聂雄天有些诧异的看着她,这么温柔的人儿居然也有俏皮的一面。虽然她已经是个已婚妇人,可是她的神情却还像个少女般纯真率直,教人忍不诠要疼惜。
“破月来花弄影,好美的名字。”他不
低语。
“你知道这阙词?”她的语气中有着藏不住的喜悦。
“这首张先的天仙子,我以前读过。”他对她微微一笑。他少年时也曾经风花雪月过。
“我娘最爱这阙词了。我爹说我娘怀我的时候,身子骨很虚弱,常常夜不成眠,有天夜里看到这阙词,感动得哭了一晚,之后她就决定把我取名为弄影。”
“还好你是个女孩,要是个男孩,取这名字就不恰当了。”
“是呀!我爹也这么问我娘呢。可是我娘说,我令她这么多愁善感,肯定是个女娃。”说到这里,她又是一笑,
“哎呀!对不起,光顾着说话,反倒忘了问公子贵姓。”
“是我的疏忽。我姓聂,聂雄天。”
“公子也有个气势磅礴的名字呢。”
“这何解?”
“雄霸在天,这还不够气派吗?”
“听你这么一说,我倒真的觉得我的名字伟大起来了。”
说完,两人不上视而笑。突然,一个小小的身影自门外奔进华弄影的怀中。
“娘!”小孩抬起头,一脸的笑意,是个俊俏的小鲍子。
“你这孩子,这么大了还撒娇,让人瞧见了,准要笑你。”她宠爱的抱了抱怀中的娇儿。
“娘,我看见爹爹和林爷爷回来了,我们一起去接他们。”
“聂公子,这位是犬子,单名一个均字。均儿,这位是聂叔叔,快叫人。”
“聂叔叔。”沈均睁大眼睛好奇的看着他。
聂雄天见状心想华弄影说得没错,他们的确鲜少来客。
“聂公子,我不打搅你了。我相公从城里回来,我和均儿要去接他,你好好休息,碗筷就先放着,待会儿我让福嫂来收拾就可以了。”
“那…麻烦你了。”
华弄影对他颔首一笑,随即带着儿子离开。
长久以来,聂雄天从未想过成家的事,可是自从见到华弄影后,他却突然渴望起家庭的温暖。贤淑温婉的娇
,一个聪慧的稚儿,天伦乐的画面浮现在他脑海中,人生至此,也别无所求了。
多可惜!他竟是在这种情况下遇到生平第一个心仪的女人,而她却早已为人
了…
“这位想必就是聂兄弟了。”
聂雄天打量这个刚走进屋的男人,他大约三十的年纪,外表稳重有礼,看得出是个温和的人。
“是,我是聂雄天,你是?”其实他心中已经猜出来人就是这里的主人,华弄影的丈夫。
“我是沈方。听内人说。你好像受了刀伤?”
“是的。幸亏有尊夫人相救,现在已无大碍。”
“没事就好。我们这里很少有客人,内人今天还亲自下厨,要是聂兄弟的伤不碍事的话,请来偏厅和我们一块儿用餐。”
沈方的热情让聂雄天毫不迟疑的接受了邀请。原来这世上还有像他们这种对陌生人完全不设防的人存在,他真切的感受到人
中美好的一面。
~~~
进人偏厅后,沈方便拉着聂雄天在餐桌旁坐下,然后朝后头大喊“弄影,叫福嫂把地窖里藏着的梨酒拿出来。”
“沈兄,你太客气了。”
“不,难道我们家人客人。聂兄弟,这梨酒是用我们自己种的梨子酿制而成的,味甘而不烈,最适合在用膳时小酌,你一定要试试。”
虽然他们才见面没多久,沈方似乎已经把聂雄夫当作多年未见的老友相待了。
“聂公子,我家相公就是这样,一有客人来他就特别高兴。这梨酒可是只有贵客来时才喝的呢!”华弄影笑
的端出一盘香味四溢的佳肴。
“怎么会!我等不及要品尝尊夫人的手艺了。”
“哈哈哈!”沈方
朗的笑声回
在偏厅内“聂兄弟,老实说,我也不知道你是幸还是不幸,弄影可是很难得下厨的。”
“相公,你怎么这么说呢?”华弄影脸红的娇嚷着,餐桌上的人不
都笑开了。
晚餐在热络愉快的气氛中进行,沈家夫妇都是健谈之人,管家林叔和他的
子福嫂也非常的随和。
“来,聂兄弟,再喝一杯。”沈方殷勤的劝酒。
聂雄天举起酒杯一饮而尽,有一种与知已相逢的喜悦。
他有好多年未曾与人真心诚意的对饮了。
“沈兄,这附近好像只有几户人家而已,你们怎么会在在这儿?”他忍不住好奇的问。
“我们沈家住在这里到我已经是第三代了。从我爷爷自京城搬到这,我们就以种梨为生,附近的人家也都是当初跟着我爷爷过来的。你瞧外头那片开满白花的树林就是我们的梨树园。”沈方的神情中透着一股骄傲,显然他对这片梨树有着特殊的情感。
“你爷爷怎么会从京城那种繁华之地迁到如此偏僻的山林里呢?”
“听我爹说,爷爷当年是因为无法忍受人与人之间的尔虞我诈,这才家迁来这个人烟罕至的山林。”
沈方的话让聂雄天羡慕不已。是呀!大概只有生长在这种远离尘嚣的地方,才能永保赤子之心,不去理会世间的虚伪丑陋。
“对了,你的爹娘呢?”
“他们几年前双双染上风寒,不幸去世了。”沈方的眼中出现一丝黯淡,华弄影在一旁握紧他的手。
“对不起,我似乎太多话了。”聂雄天歉疚的说。
“没关系,最苦的时刻已经过去了,况且我还有弄影相伴。”沈方又恢复之前的笑容,深情的望了一眼身旁的
子。
看着他们,聂雄天竟然感到一丝嫉妒。
“聂兄弟,你是打哪来的?看你不像是这一带的人。”沈方问出聂雄天厚害怕的问题。
“我…我是从登州来的,原本准备到潍县去控访朋友。”聂雄天随口搪寒着,他当然不愿意让人知道他被追杀的事。
“那么,你是登州人?”
“是…是呀!”聂雄天惴惴不安的回答。
“登州在什么地方?我们鲜少出门,顶多到山下的县城,从来没去过别的地方。”华弄影好奇的问道。
“登州靠海,是个不重要的小地方。”聂雄天松了一口气,没想到他们真是过着桃花源般的隐居生活。
“大海应该是非常的壮阔吧!”华弄影的眼中闪现一抹渴望。
沈方温柔的搂住她的肩“弄影,等均儿再长大一些,我就带你一起去见见外面的世界。”
华弄影回报丈夫一个娇笑。
“沈兄夫妇俩情深,真教人羡慕。”
“难道聂兄弟尚未娶
?”沈方诧异的差别。他看聂华天似乎已近而立之年了。
“小弟不才,至今一事无成,如何谈娶
之事?”聂雄天苦笑着摇头。
“聂兄弟,以你的人品,将来一定能够娶得如意美眷的。”沈方真挚的说。
“对了,聂公子,你这伤是…”一旁的管家林叔终于忍不住好奇的问。
“我…我是要到潍县的路上碰到强盗,他们抢走我所有的盘
,还想杀我灭口。我被他们砍了一刀后匆忙的躲在树丛里,还好没被他们发现。”
聂雄于
出心定余悸的表情,他弄影一眼,然后继续说下去“我
迷糊糊的走了许多路想找人帮忙,然后就因体力不支而昏倒了,等我醒来就见到沈夫人。说起来沈夫人还是我的救命恩人呢!”
他心虚的编织一套藉口,然而其他人却完全相信他说说的话。
“真是太可怕了。方,你以后出门可要小心一点。”华弄影忧心忡忡的对丈夫说。她真的不明白,为何有人在抢夺钱财之后还要杀人,想到这里,她不
打了个寒战。
“是呀!这次我们下山去,好像也听到有人说出现台盗的事,没想到聂公子就碰上了。”林叔同情的看聂雄天一眼,又叹了一口。
对于沈家人全然的信任与关心,聂雄天自觉愧疚,然而对于这群单纯善良的人来说,这个藉口也许是最好的,他真的不愿意让他们知晓他污秽复杂的过往。
“聂兄弟,你累了吧!如果!嫌弃,就在这里好好的养伤,住蚌几天再走,我们可以捎信通知你的家人。”沈方察觉聂雄大的脸色有异,想必是他的伤口疼痛,请他先休息。
“也好。沈兄,那我就不客气了。谢谢你们,今晚恐怕是我这几年来吃得最丰盛愉快的一餐了。”
“哪里,是聂兄弟不嫌弃。福嫂,麻烦你带聂兄弟回客房,看他还需要些什么,尽快为你准备。”
“好的,聂公子,你随我来吧。”
聂雄天与众人道过晚安后,便随福嫂回房休息,他在沈家庄的第一个晚上就在和乐的气氛中结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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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光荏苒,转眼间,聂雄天已经在这个宛如人间天堂的山林中度过了一个月。
沈方夫妇仍然不改初见时
朗大方的态度,依然待他如亲兄弟,他几乎忘记了被人追杀的事,而兴起在此长住的念头。因此伤势痊愈后,他天天跟着沈方、林叔以及其他农夫到梨园去,一同除草、施肥,享受山居生活。
“聂天哥,只有你一个人在这儿呀?”华弄影手里提着一个蓝子,笑脸
人的走近聂雄天身边,小沈均拉着她衣服的下摆跟在后头。
“弄影,你来啦!”聂雄天也对她报以微笑。自从沈方知道他比他们年长几岁后,他和弄影便称呼他为大哥,他也直接称呼他们的名字,彼此亲切得有如一家人。
“我带了一些福嫂做的小点心和茶水过来,你们一定累了吧。”华弄影走到石桌前,将竹篓里的食物拿出来。
“聂伯伯,我爹爹呢?”沈均走到聂雄天面前,拉起他的手不断的摇晃。
“均儿,不可以没有礼貌。”华弄影皱起眉头训斥儿子“聂大哥,对不起。均儿一早就吵着要找他爹,所以我就来他来了。”她有些不好意思,害怕沈均打所到他们的工作。
聂雄天一把抱起八岁的沈均将他放在肩头上,然后指向不远前方“均儿,瞧儿没?你爹爹和林爷爷就在那儿。”
沈均高兴的拍拍手,聂雄天将他放下,小小的身影一溜烟的就不见了。
“均儿真是可爱。”他望着沈均,若有所思的说。
“他是个小表灵
呢!”虽然是句抱怨的话,华弄影的眼神却清楚的透
出对儿子的疼爱。“聂大哥,你先休息一会儿吧。”
“也好。”聂雄天走到石椅上坐下,接过华弄影递来的茶水。
“等这花谢后,就差不多要到收成的时节,那时是沈家庄最忙的时候。方说今年的气候和雨水都很恰当,肯定收成好,我想到时他们又要没
没夜的忙了。多亏有聂大哥帮忙,否则我看他们现在就得开始忙碌了。”
华弄影看着一片白雾般的花海,知道这是丈夫与一群农夫勤劳的成果,他们所盼望的就是这一朵朵白花长成果实,可是她却衷心的期盼沈方不要那么忙碌,能够再多陪陪她和均儿。
“如果可能的话,我可以一直待到收成结束,多少帮点忙。”其实他并不愿离开这里,尤其他怕再也看不到华弄影。
“真的可以吗?如果聂大哥能够留下来就太好了!”华弄影兴奋的道。
聂雄天将她的雀跃完全看在眼里,明白她的开心纯粹是因为有人能够帮沈方分担一些劳务。
“其实方可以不用这么辛苦的,我们根本就不需要靠卖梨子过活。他对这片爷爷所留下来的梨树园非常着
,他最喜欢的事就是在梨树结果后,带着一蛊酒到梨园来,那个时候,任谁叫他都不理。有时候我觉得这些梨树才是他真正的
儿呢!”华弄影说着,双眼
漾的望着远方。
聂雄天有些讶异,没想到一向无忧无虑、笑意盎然的她,也会有烦恼的时候。他好想将她抱人怀中好好的安慰一番,弄影该是不识愁滋味的。
但是他没有资格这么做,这是沈方独有的特权,他只能努力的克制自己,强
下内心翻涌的情
。
“弄影,男人必须养家活口,方这么辛苦的工作还不是为了你和均儿。况且他还要负责整个沈家庄的生计,这个责任是很重大的。”他仅能这么说了。
“聂大哥,你不知道,方的爷爷留下一笔为数颇丰的财产,足够我们用上好几辈子,他真的不用这么辛苦的。”
聂雄天的脑海突然闪过一个念头。“弄影,方说他的爷爷是从京城到这里来隐居的,他的爷爷叫什么名字?”
“好像是叫沈泽吧!我小的时候还常常坐在爷爷的膝盖上玩呢!爷爷是个很和蔼可亲的人,我也很想念他。”
沈泽?果然没错!他曾经听人家说过,四十年前京城的首富沈浑一夕之间变卖名下所有产业。带着
儿以及几位忠心的家仆离开京城,不知去向。当时这件事轰动整个京城,即使是四十年后的今天,还是有人把它当作茶余饭后闲聊的话题。
难道沈泽就是带着大笔的财产隐居到这里来了?无怪乎沈家能在这个荒僻的山林中建起这么大的宅邸。
沈家人丁单薄,既然没有分家产的亲戚,那沈家的独子主自然是继承所有的财产。以沈泽当年富可敌国的情况看来,即使是经过了四十年,沈家的财产应该还是很可观的,所以弄影才会说沈方根本毋需工作。
“聂大哥,你在想什么?”华弄影不解的看着沉思中的聂雄天。
“没什么。我只是在想方真是好福气,不但有财产,还能娶到这么贤淑的
子,又有个活泼可爱的孩子,真教人嫉妒。”
没错,教人嫉妒!聂雄天在心中忿忿不平的想着。为什么同样是人,却有如此不同的境遇?
他的父亲是个穷秀才,连续落榜了几年后终于服郁寡
的病死,母亲带着他改嫁给一个商人做妾,他这个托油瓶自然百倍受冷落。
从小在被人轻视欺悔的环境中成长,为了生存,他养成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处世态度。他以讥消的眼光看待世事,在他的心目中,金钱才是万能的,只要有钱就能获得别人的尊敬。
后来他离开自小生长的地方,来到莱
县,想尽办法接近陈佐千,以求获得他的依赖,而他也得偿所愿的成了他的师爷。然而就在他以为自己终于得享富贵之际,陈佐千居然为着自己的利益不惜出卖他,每思有,他便有满腔怒火。
现在又让他认识沈方这个天之骄子,相形之下,两人的一境遇有若天地之别。沈方有挥霍不尽的家产,有温柔贤淑的弄影,有可爱的均儿,而他却什么都没有!
嫉妒宛若生
的种子,不断在他心中茁壮。他不由自主的幻想着,如果这一切都是他的,不知有多好。
可沈方也算是他的恩人呀!虽是弄影救了他,可是沈方却慷慨的收容他,并待他如亲兄弟一般,他如果还不知感激,反而觊觎他的一切,那他真是禽兽不如了。
“弄影,你过来了呀。”沈方从林子的不远处从容漫步而来,将儿子自肩头上放下。
“是呀!均儿老吵着要找你,我拗不过他,只好带他来了。你们累了吧!林叔,快过来喝口茶,润润喉。”华弄影又倒了两杯茶。
“刚刚我和林叔巡视去年新种的梨树,生长的情况非常良好,我想再过几年就能够加人生产了。”沈方说话的同时,眼睛也迸放出慑人的光彩,他对这片梨树园投注了许多心力与情感。
“方,你不是说今年可能丰收,到时人手就会不足吗?”华弄影反而忧虑的说。
“这倒是。”沈方这才想到,他不断的扩充梨园,却没考虑到他们已经面临人手不足的问题。
“方,我刚才对弄影说,如果你觉得可以的话,我愿意留下来帮忙。”一直静默一旁的聂雄天终于开口。
“聂大哥,你若能留下来帮忙,我正是求之不得,只是怕耽误大哥的事。”
“我能有什么事呢?只要你不嫌我碍手碍脚,我很乐意多一些时
。”
“那太好了!这几天我和林叔必须下山去谈生意,正愁没人照顾弄影和均儿,大哥能够留下来,我是最放心不过的了。”’
虽然他们住在深山里,平常少有人迹,但是自从听说这附近有盗贼出没后,每次出门,他总会忧心不已,如今聂雄天能留下来,这真是再好不过了。
“弄影,你赶紧大自然准备一下,明天一早我和林叔就出发,看能不能早点办完事,早点回来。”
“方,你别担心,我一定会好好照顾弄影和均儿的。”
“那就多谢大哥了。”
从沈方离开后,已经两天了。这两天来,聂雄天不断回想那
简要园中,华弄影所说有关沈家财产的话。经过两天的寻找,他终于在沈家酒窖的角落找到一扇上锁的铁门。
这么谨慎其事,难道沈家的家产都锁在这里?他触摸着眼前有些生锈的铁门自问。以当年沈环的财势看来,他离开时肯定带走不少金银珠宝,这儿当然是最佳的藏宝地。
钥匙呢?倘若这里真锁着沈家传家的宝藏,那么钥匙必然是传给沈家目前唯一的继承人…沈方。
聂雄天心念一转,便离开酒窖,走向沈方夫妇的卧房。
“聂大哥,你怎么会在这儿?”华弄影惊讶的声音忽地响起。
“我…我是过来找你的。”华弄影的突然出现让他吓了一大跳。
“找我?你让福嫂来叫我就行了呀。”她看着他慌张的神色,颇觉纳闷。
“弄影,其实我是有事想私下找你说,我不想让别人知道。”
“聂大哥,有什么事你但说无妨。”今天的聂大哥显得特别奇怪!她明媚的双眼中有着疑惑与不解。
“影,这些日子以来,我一直过很快乐,而这都是因为有你的缘故。”
聂大哥,你别这么说,你受了伤,我本来就应该救你,况且我和方也很高兴能够认识你这位兄弟,我们…”
聂雄天忽然一把捉住她的手,打断她的话。“弄影,你还不明白吗?我喜欢你!打第一眼看见你,我就喜欢上你。”
华弄影惊讶的
回手,她简直不敢相信刚才她所听到的话。
“聂大哥,你别和我开玩笑了。我们出去吧,福嫂那边还等着我帮忙呢。”她转身要走。
“弄影!”聂雄天捉住她的手臂,将她紧紧抱在怀中,声音带着痛楚“我是认真的。弄影,我爱你,我爱你呀!”
华弄影为聂雄天的举动怕惊吓,他的话更带给她无比的震撼。
“聂大哥,你放开我!我不懂你说什么。我是方的
子啊!”她惊恐的在他怀中挣扎,然而聂雄天却将她按得更紧。
“我不在乎!弄影,跟我走,我们一起离开这里。只要你跟我走,无论你要什么,我一定会为你找来,即使是天上的星辰,我也会为你把它摘下来。弄影,我对你的眷恋有多么深,你知道吗?”
“你放开我!聂大哥,你疯了,你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你快放开我!”随着恐惧的加深,华弄影的挣扎愈加剧烈。
“弄影,为什么你不明白呢?我是这么的爱你呀!”他无视她的害怕与挣扎,强要吻她。
“不,不要!方,救我!埃嫂!埃嫂!”华弄影努力痹篇他的
,扯开喉咙大声求救。
“你做什么!”福嫂突然出现在门口,聂雄天惊慌失措的放开华弄影,她马上奔到福嫂的身后。
惊魂未定的华弄影不敢置信的看着聂雄天,没想到和他们相处多月的聂大哥竟然会侵犯她!
“你还不走?我要叫人了!”福嫂也是一副不敢置认的模样,这聂雄天原来是一个人面兽心的家伙!
“弄影,你听我说…”聂雄天还是不肯放弃。
“没什么好说的,你走吧!我不想再看见你了。”华弄影有些虚弱的说。她生平第见识到人
丑陋的一面,他们待他如亲兄弟,他却对她做出这种事。
“弄影…”她的话让他心碎,但他还是抱着最后一丝希望。
“方明天就回来了,我不希望他知道这件事,你走吧!”
看着弄影苍白的脸色,聂雄天明白一切都没有希望了。弄影不愿再见到他,那么他留在此地又有何意义?
“我知道了。弄影,我马上走,但是我求你不要恨我。”
只见华弄影别过头,泪水不断地自眼眶中
出。聂雄天心痛的看着她,他的本是要给她幸福的,可是弄影却因他而哭了。
他不发一言的走出房间,回到客房收拾行李离开沈家庄。
痛苦与自责不断的在他心中翻滚,如果他不这么冲动,不推动理智,以现在他还会待在沈家庄,喝着弄影泡的茶,和弄影一块儿谈天,也许有一天弄影会喜欢上他的,可是他却亲手破坏了一切。
不!弄影是我的!他在心中大喊。他绝不放弃,他要的东西一定要得手!
忽然,他恨起沈方,沈方不但有几辈子都花不完的家产,就连弄影也是他的!
他不甘心!聂雄天愤恨的想着。他要夺走沈方拥有的一切,他也要沈方尝尝一无所有的悲惨滋味!
~~~
走了将近一天,聂雄天终于找到前往县城的路。就在他犹豫着要不要进城时,一把大刀突地架在他的脖子了。
不可能吧!难道是陈佐干的人找上他了?冷汗不断地自他的额头上冒出。
“喂!大爷今天路过贵宝地,很是缺钱,你就拿点钱给大爷们花花,不然就杀了你。”一个暗哑的声音威胁着。
聂雄天看着挡在他面前的四个人,除了一个较为瘦小外,欺侮为瘦小外,其余全是虎背熊
、满脸横向,看来就像江洋大盗。
“你看什么?还不快拿钱来,老子等得不耐烦了!”其中一个人不耐烦的催促他。
“我没钱,不信你们可以查看我的包袱。”聂雄天将包袱扔给他们,想不到他竟然真的遇匪了。
“他妈的,真的没钱!老子杀了你!”那个人就要举刀砍他。
“慢着!你们不杀我,我就告诉你们哪里能发大财。”聂雄天面色惨白的对四个恶霸说道。
“少罗唆!想去报官?你当老子是三岁小孩呀!”那人说着,手中的刀顺势落下。
“我知道沈泽的财产在哪里!”聂雄天紧闭双眼,不抱一丝希望的大喊。
“慢着!”较瘦小的盗匪终于开口,那挥刀之人马上将刀势偏转,聂雄天松了一口气。
“你说沈泽的财产是怎么回事?”瘦子饶富兴味的问,眼中闪烁着锐利的光芒。聂雄天心想,这个人应该是他们的头子,显然他也听说过沈泽的传闻。
“我恰巧遇到了沈泽的后人,当年沈泽富可敌国,就是他的后人也不差。我刚好知道他们隐居的地方,如果你不杀我,我就带你去。”
“你说的可是真的?如果你敢骗我们,我就要你死无全尸。”瘦子凶恶的威胁。
“我没有必要骗你们。如果我真的欺骗你们,到时你们再杀我也不迟,反正你们又不会有什么损失。”
“好!我就信你一次。别给我耍花招,老老实实的带我们去,我不会亏待你的。”瘦子的眼中充满贪婪的光芒,任谁听到沈泽的财富都会心动的。
聂雄天心中突然兴起一个念头,这群人想利用他抢夺财宝,他更可以反过来利用他们达到他的目的。
一抹
森的笑容浮现在他脸上,没想到这么快就可以得到弄影。他几乎是迫不及待的准备上路了。
“聂大哥,你回来了!怎么一声不响的就走,我还着实担心了一会儿。”沈方在梨园中看见聂雄天,马上放下手边的工作,朝他奔过去。
聂雄天面无表情的看着沈方,这个男人对他的热情与
朗依然,这么说弄影并没有将他离开的原因告诉沈方。
“聂大哥,你没事就好。弄影一直不肯告诉我你离开的原因,我还想你是不是出事了呢。”
沈方兴奋的看着聂雄天,全然没有发现他异常的冷淡。
“方,你为什么要这么善良?老天爷真是瞎了眼,让你认识我这个大哥。”他的话语中带着伤痛,然而他的内心却已下了决定。
“大哥,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沈方不解的问道。
“原谅我!要怪就怪你拥有的东西太吸引人了。”聂雄天的眼神一黯,他跨步向前,抱住沈方。
“聂大哥…”沈方讶异的看着他,一股剧痛忽然自
口的传遍全身。望向痛处,他看见聂雄天手中拿着一把利刃,而这把利刃正好
在他的
口。
“为什么?”沈方的眼前已是一片模糊,黑暗像张网般罩在他四周,他的脑海中充满着不相信与无数的疑问。
聂雄天快速的把刀子自沈方的
口
出,他的鲜血立即
洒在两人的衣服上。直到死前的那一刻,沈方还是不能相信他当作好兄弟的人居然会是他的催魂使者!
聂雄天感到沈方的身体逐渐在他的怀中瘫软,两行清泪潜然落下。
“方,这片梨树园是你的最爱,你也算是死得其所了,我会帮你好好照顾弄和均儿的。”他将沈方的尸体放在一棵梨树旁,四个身影已站立在他背后。
“没想到你还跟他称兄道弟,这家伙主死了也是不明不白,你果真是够狠。”瘦子手中挥舞着大刀说道,另外三人也是摩拳擦掌,一副跃跃
试的模样。
“解决了这家伙,你可以带我们去拿金银珠宝了吧!”其中一人急躁的说。
聂雄天转过头,冷冷的看着他们“藏宝的地方就在宅子里的地窖中,但是沈家还有其他人在,在这园子里工作的人全都是沈家的忠仆,我们最好…”一个尖锐的叫声响彻树林,打断了他的话,五人同时回头,看到声音的来源是管家林叔!
“来人,快来人呀!”林叔惊恐的看着带着大刀的陌生人,并望向倒在血泊中的沈方。
一人飞奔过去,一刀砍在林叔的咽喉,林叔当场毙命园中,其余的人在听到叫声后跑付来.然而他们却是一个个的踏向死神的刀口。殷红的鲜血溅满梨树园,白色的梨花上满是斑斑血迹。
雄天看着眼前恐怖的景象,这群曾经对他无比和善的人,现在正一个个的死在他面前,只因为他将一群亡命之徒带进了这个宁静的桃源。
还有弄影!一想到她,他马上转身跑向大宅里。
他直接间向华弄影的卧房,刚好与
面的而来的福嫂撞个正着。
“你还来做什么?”福嫂戒备的挡住他的去路。
“我要来带弄影走,你快让开!”聂雄天气急败坏的推开福嫂,想要硬闯。
“你疯了!我们少爷已经回来了,你敢对少夫人不礼貌的话,少爷不会放过你的。”
埃嫂死命的拖住他,却被他一个大掌扫到墙角,立时昏厥过去。
“弄影!”聂雄天一手推开房门,华弄影一脸惊惧的转过身。
“你来做什么?”
“弄影,快跟我走,有四个杀人不眨眼的强盗闯进这里,你再不跟我走就来不及了!”
“怎么可能?方呢?他在哪里?”华弄影瞪大眼睛不敢相信他所说的话。
“方…方已经不幸遇害。你快点跟我走,否则你也会被杀的!”聂雄天现在只希望华弄影脑旗点和他离开。
“不,我要我方,我要去找他。”她急切的冲向房门外,但是聂雄天却将她搂抱在怀中,阻止她的去势。
“放开我!”她吓得放声大叫。
“弄影,那边太危险,你快跟我走!”
华弄影丝毫不理会他,挣扎着想
离他的怀抱。
聂雄天反手扣住她挥动的双手,将她牢牢的困在怀里。就在此时,一阵
忽然落在聂雄天身上,他双手一松,她马上逃开。
“少夫人,就是这个恩将仇报的家伙带来一群盗贼,他们杀了少爷和其他人!”一个死里逃生的家仆赶来报讯,他的身上、脸上都布满鲜血。
华弄影听了脸色发白,腿双一软,就要昏厥过去,聂雄天却乘机一刀刺进那名家仆的背脊,他稍微挣扎一会儿便死去了。
此刻的聂雄天眼中充满血丝,理智在他杀了第二个人后便消失无踪。他一把抱起瘫坐在地上的华弄影。
“弄,你是我的,我一定要得到你!”他将她扔到
上,随即将她
在身下。华弄影不住的尖叫,用尽全力的抵抗。
“娘!”沈均稚
的声音突然出现在房门口。
华弄影害怕的大喊“均儿快跑!快跑!”
沈均疑惑的看着眼前的景象,确定聂雄天在欺侮母亲后,他跑过去,重重的朝聂雄天的腿咬下去。“放开我娘!”
聂雄天感到腿上传来的疼痛,他反
的抄起刀刃,朝来人划去。待他定神一看,沈均身上已染满鲜血。这刀不偏不倚的划在他的
膛,他是必死无疑了。
上的华弄影无法相信自己的眼睛,她再度尖叫,冲过去抱住沈均小小的身子。
聂雄天手中的刀掉落在地上,他自己也不敢相信,刚才他杀的是喊他“聂伯伯”的沈均。
“我不是故意的!我不是故意的!”他喃喃地说道。
突然,抱着儿子的华弄影拾起掉少在地上的刀,一把刺进自己的咽喉,鲜血当场
洒出来。她随即倒了下去…
“不!弄影,弄影!”聂雄天痛苦的大叫。忽然,酒瓶碎的声响惊醒了他,他环顾周遭熟悉的环境,原来他睡着了。然而适才梦中的一切仍历历在目,恍如二十一年前的惨剧又重新上演一般,他的眼角甚至还挂着泪水。
弄影,这个他二十一年来魂牵梦索的名字。她竟然宁死也不愿跟他走,刻意遗忘的伤痛重新占据他的心头。
当上自睹华弄影的死,巨大的痛楚让他封闭自己的情感,他知道自己这辈子不可能再爱上任何人了。
在与那四个强盗分完沈家的珠宝后,他提议渡海到东北港避风头,等到官府不再他们之后再回到关内,到时他们便能安心的享受荣华富贵。他的提议马上得到其他人的赞同,勉们便一同乘船到东北。
然而,在航行几个时辰后,一场突如
来的爆炸将船身炸出一个大
,船只迅速进水。看着惊慌失的盗匪们,他得意的大笑,这是他们害死沈家人的报应!就让老天来制裁他们吧!”船很快的就沉没在海中,而他却微笑关接死亡的到来。也许死了还可以见到弄影呢…
但是当他再次醒来时,他发现自己正躺在沙滩上,是一个木箱救了他。老天爷竟没有取走他的性命!包幸运的是,他抱住的那个木箱正是唯一没有装满财宝的箱子,也正因如此,它才能够浮在水面上,救了他一命。
箱里的珠宝虽少,但是也足够他开创一片天地。既然老天不愿取走他的性命,又给他一条生路,他是不该放弃这个机会的。
所以他到了景西镇,隐瞒一切过往,重新生活。有了沈家财宝的帮助,再加上他天生的商业才能,他逐渐地在辽西以及燕山一带占有一席之地,贫穷的景西镇也在聂家的经营下慢慢繁荣起来,官府的人自然也乐于和他往来。
就在他几乎要忘了当年的事时,却发生莹莹被绑架的事,唤起他的记忆。
那个叫作沈均仇的人到底是谁?为什么他会对莹莹说他是来报仇的?沈家不应该有任何人存活下来才对,更不可能有人会知道他和沈家的关系。那么这个人会是谁?他的名字为何与沈均如此相似?
无数的疑问在他心中盘旋,然而他却无法理出任何解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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