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司徒靳首次踏⼊⽔月镜花,纵使心中有事、却也不得不为眼前所见到的一切感到吃惊。
这间名为⽔月镜花的精致铺子,从外头看起来是一间普通的古玩店,但一旦置⾝其中,就感觉得到它的与众不同。一间又一间外观相仿的精致阁楼、弯弯曲曲无法一眼看尽的长廊,构成了宛如
宮般的空间。
“佟老板在最里头的房间,请!”⽩⾐侍从将司徒靳一路领到铺子的尽头,最后在一间华丽精致的阁楼前停下脚步。
少年侍从推开阁楼的两扇门,司徒靳站在他⾝后,抬眼瞧见里头漆黑一片,唯有末端透着微微亮光,眉头微微蹙起,在心中冷哼一声:看来这佟老板架子还
大的!
司徒靳颔首表示谢意,跟着就直接举步进⼊阁楼,人才刚进去,⾝后两扇门随即“咯”一声关了起来。
“嘿,故弄玄虚。”司徒靳冷笑一声,迈开大步往最里头的房间走去。
举脚迈过门槛、踏⼊房间,司徒靳注意到偌大的房间里布置得十分华丽,在房央中有一张黑檀木躺椅,上头铺着各式⽑⽪,而慵懒躺卧在上头的,就是这间铺子的主人!佟老板。
“佟老板。”司徒靳主动打招呼,却发现后者只是无所谓的“嗯”了一声,整个人依然慵慵懒懒躺在那张躺椅上,丝毫没有起⾝
接的打算。
“佟老板,这是你⽔月镜花的待客之道吗?”司徒靳不悦地蹙眉。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夜里,这房间昏昏⻩⻩的缘故,司徒靳总觉得眼前的男子和当⽇来大宅院拜访,那个始终笑意盈盈的佟老板有点不同。
司徒靳略显不快的语气,像是终于引起了佟老板的注意,他
红⾊的⾝影轻轻一转、由卧姿改成坐姿,俊脸似笑非笑地瞥了对方一眼。
“所谓的‘待客之道’只针对有
易可谈的对象,公子深夜到访,可是有
易想谈?”佟老板面带微笑地反驳。“我对
易以外的事情都没有趣兴,倘若没事就请你回去,别打搅我休息。”
“佟老板,你经营的、也不过是一间依附在皇朝之下的铺子,你最好弄清楚现在是在和谁说话。”司徒靳脸⾊一冷,表情明显不悦了。
佟老板轻笑几声,抬眼看向司徒靳时,黑瞳底添增了戏谑和嘲弄。
“阁下是谁?不就是京城沸沸扬扬、传说就要断气的短命太子吗?不过这倒奇了,全天下的人都以为太子要死了,你却整个人好好的站在我面前,这消息要是传出去一定很有趣,你说是吗?太子殿下。”
“你!”司徒靳听出对方的讽刺,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我有哪里说错了?京城里的谣言是这么传的,这谣言几乎让我以为我手边握有的花露是瑕疵品,明明可以治百病,用到了你⾝上却变成催魂毒葯。”佟老板咧嘴笑得更恶劣了,还不忘挥挥手赶人道:“不过我现在看到你了,证实了我的花露并没有出错,既然如此你可以走了。”
“我来这里,是有要事请教佟老板。”司徒靳虽然恼他不断转移话题,却不打算让对方敷衍过去。“佟老板要把这件事当成一桩
易也成,我愿意付出可观的报酬、只希望你给我一个満意的答案。”
佟老板听见“
易”两字后,这才举止优雅地拿起旁边的⽔烟点上,一边菗着、一边悦愉地开口问道:“公子想和我
易什么?”
“我知道⺟后来这里找过你,她是因为
易而来的对不对?她和你达成了什么样的
易?”司徒靳完全不浪费时间,直接问出自己最在意的问题。
“至于要用什么东西
换这项报情,随便佟老板开价。”
“喔?你这太子倒也有趣,连皇后来⽔月镜花这事你都打听得清清楚楚。”佟老板古井般的眼瞳透着趣味,跟着自嘲似的,以只有自己听得见的声音低语道:“这是自作自受啊!谁不好选,偏偏选了这么个生
多疑的太子,⽇后他若是登基为帝,有你好受的。”
“如何?”司徒靳只听得见他嘴里嘀嘀咕咕、却听不清楚他究竟说了什么,只好捺着
子再问一次。
“太子既然对皇后有疑虑,为什么不亲自问她呢?”佟老板咧开嘴,露出琊气森森的笑。“所谓‘⺟子情深’,我想皇后一定很乐意告诉你的。”
“这么说来,佟老板是不打算告诉我了?”
司徒靳眼中闪过一丝冷意,再次确定了⺟后必定和佟老板有了某种协议,而且必定是和他有关的协议。
“每一个上⽔月镜花的客人都有自己的理由,和其它人不相⼲。”佟老板放下⽔烟,语气淡淡的继续说道:“再说,⽔月镜花做生意首重诚信,我又怎么能轻易把和客人
易的內容怈漏出去呢?”
“若是我‘坚持’一定要从你这里得到答案呢?”司徒靳双眼危险地眯起,同时语带威胁地踏前一步,既然他肯冒险走这一趟,就不打算无功而返。
“嘿嘿…”司徒靳威胁的话语让佟老板轻笑出声,他精致俊丽的面容刹那间变得琊意十⾜,眉⽑微微上挑说道:“太子殿下,你现在是在威、胁、我吗?”
“是又如何?”司徒靳冷哼一声,直接地将话挑明。
“你以灵葯治好我一⾝怪病,不也是想肋我重返东宮的位置?他⽇我若能顺利登基继位,我的功劳簿上绝对少不了你佟老板这一份,但若是你这个时候选择换边站、不识好歹,也莫怪我翻脸无情了!”
佟老板沉默地听着司徒靳把话说完,跟着缓缓抬起头,深幽眼瞳骤然进
出
琊波光,冷嗤一声道:“谁说我给葯是要助你重返东宮位置?又是谁告诉你,我很在乎谁最后会坐上皇帝的位置?我给的葯,换的是大里寺监牢內的杜绛雪、还有威远镖局一群人的
命,这是我们当初说好的
易,其它的事情,我
本不在乎。”
“杜家的案子我已经吩咐人暂时按下。”司徒靳听佟老板提起这件事,嘴角勾起算计的笑,缓缓在屋里踱步,跟着才以漫不经心的语气说道:“佟老板,若是我说…除非你愿意说出和皇后
易的內容,否则杜家那件案子,很有可能还会有变化,你怎么说?”
佟老板抚掌大笑,起⾝的同时眼中闪过一丝赞赏。“很好!我倒是头一回遇到有人敢在我面前翻脸不认账,很好,做得好啊!”“我还是同样一个问题,皇后到底和你谈了什么条件?”司徒靳语气平静地说出最后威胁。“说出来,我就保你一生平安、富贵双全,若是你坚持不说,你这间铺子还能在京城里开多久,就很难说了…”
“一生平安、富贵双全?”佟老板优雅起⾝,嘴角含着笑,一双眼却漾着透骨寒意。
“承蒙太子金口,开口评断了佟某人的未来,那么佟某若没有礼尚往来,未免太失礼了。”
司徒靳以为他终于肯说了,安静地等着佟老板的下文。
“若是太子当自己今晚没来过,佟某可以破例放⽔,当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如果太子执意要反悔…”
一丝没有温度的笑痕,掠过佟老板冰冷的瓷⽩
容。“你很快就能体会到何谓置⾝地狱的滋味,那与不死不活躺在
上三年相比,可是地与天,完全不能相比,你有胆子赌吗?”
“你!”司徒靳没想到对方会反过来威胁自己,脸⾊
然大变。
正当气氛降到最低点、两人一触即发的瞬间,门外突然又传来了敲门声。
“老板,有客拜访。”门外传来了少年侍从恭敬有礼的声音。
“啧!今晚是怎么回事?一个接着一个,烦不烦啊!”佟老板低声抱怨,走向前打开门,站在门边听对方怎么说。
“知道了,你先带她到隔壁房等着,我一会就过去。”佟老板听完后沉昑了片刻,很快地做出决定。
“是。”
佟老板重新关上门,俊脸一扫方才的
冷,换上了原有的淡淡戏谑道:“太子殿下,真是不好意思啊!虽说事有先后,但这会来了一个⾝分比你更尊贵的客人,请容佟某先告退,有什么事情待会再说吧!”
不等司徒靳回应,佟老板头也不回地开门离开了。
被留在原地的司徒靳心中一怔,在心里思索着佟老板离开前的最后一句话!
来了一个⾝分比你更尊贵的客人…会是谁?⾝分比自己来得⾼、而且同样选择了深夜来拜访?难道,会是⺟后?!
心里一旦产生了疑惑,司徒靳再也无法平静,决心要弄清楚隔壁的访客究竟是谁,他打开门探视,果然看见隔壁第二间房点起了烛火。
司徒靳不动声⾊地关上门,踩着无声的脚步走到隔壁房间、轻轻推开门,小心翼翼地走到最右边,然后将耳朵轻轻贴上了墙壁…
“夫人,之前佟某不是把话说得很清楚了,您还有什么事吗?”佟老板优雅的嗓音穿过墙,淡淡传人司徒靳的耳里。
“佟老板,无论如何请你一定要帮帮忙!”充満痛苦和焦虑的女音才开口,就让隔壁的司徒靳一震。
这声音…真的是⺟后!
司徒靳心知两人一定有什么要紧的事情商量,连忙静下心、静静地听着!
壁一间房,有心者正贴着墙壁听窃,至于房间的这一头,佟老板坐在椅子上一脸不耐烦地看着満脸泪痕的皇后。
“该帮的、该做的,佟某二十几年前就已经帮了、做了,不是吗?”佟老板伸手一抹俊颜,语气无奈地开口。
明明就是破镜难圆、覆⽔难收,现在就算天天上门和他哭哭啼啼的,也改不了过去的决定啊!真是⿇烦!
“我知道自己已经没资格再要求什么,可是…可是求佟老板可怜可怜一个⺟亲的心情,求你告诉我,她现在人在哪里?过得好不好?我只想知道这一点,这个要求并不过分是不是?”皇后一边哭泣一边哀求。
自从知道司徒靳恢复健康后,她吃也吃不下、睡也睡不着,一闭上眼,就想起自己那苦命的孩儿,女儿为了司徒靳已经平⽩受了二十几年的苦,已经够多了!
她这次无论如何都要找到自己的孩儿,好好保护她,就算是要牺牲自己的
命她也愿意!
“我上次不也说过了,她和司徒靳同命不同运,一个人过得极好、一个人就势必得试凄受难,不管她现在在什么地方,必定是恶疾
⾝、奄奄一息,他⽇司徒靳若是重返东宮、重享荣耀,或许就是她魂断之时。”佟老板重达一次,希望能让对方早点死心。
“不!”皇后发出痛彻心扉的喊叫声“噗通”一声跪在地上,不住地向佟老板哀求道:“求求你!救救我的孩子!佟老板!我在这里求你了!不管要什么代价,就算你要取走我一条命也行,求你救救我可怜的孩子!求求你了!”
“皇后陛下,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啊!”佟老板
红的⾝影自椅子上站起,无视于皇后濒临崩溃的模样,
容一片冰冷,盈着事不关己的冷凝。“她的人生是你为她决定的,这种事一旦定了就没得改了,你再怎么求我也无能为力。”
“佟老板,至少…至少告诉我她现在在哪里?让我见她一面,就见一面好不好?”皇后抱着最后一丝希望哀求。
“见她一面又能如何?你想亲口告诉她,她从小到大灾厄不断,这种古怪的命运并非与生俱来,而是你这位⺟亲亲自赐给她的?”佟老板奇怪地看了她一眼,漾出讽刺的笑。“再者,你执意想见她到底为的是什么?真是为她好?不是吧!你想见她,只不过是想清除自己內心的罪恶感,对不对?”
皇后张口结⾆,一句话也无法反驳,只能淌着一双泪眼望着佟老板。
佟老板缓步走到皇后的面前,弯下⾝以一种淡淡的嘲弄语气再问:“见了面,就真能消除你的罪恶感?见了面就能改变她的命运吗?她就会原谅你?老实说就算你哭瞎了一双眼、甚至愿意即刻死在她面前谢罪,改不了的事情就是改不了,请你告诉我,她为什么要原谅你,嗯?”
皇后无话可说,只能绝望地开始放声痛哭。
佟老板见她哭得更厉害,心里觉得更烦了,正想开口喊人把客人请走,猛一抬头,却发现天⾊快亮了,倘若天一亮换了个人来处理这件事,又不知会扯出什么烂摊子,到时候不知何年何月才能了结呢!倒不如…
佟老板含着诡笑的目光先是移到墙壁半晌,跟着又转回哭倒在地的皇后⾝上,嘴角慢慢扬起了笑痕。
“哎!皇后,您哭得这么伤心,谁看了都不忍心啊!”佟老板嗓音放软,甚至弯⾝将皇后扶了起来。
“若是我再拒绝你,未免太不近人情了。”
“佟老板,你真的肯帮我?”皇后又惊又喜地问。
“我无法让你们两人真正见面,但能让你看见她的影像。”
佟老板笑着开口,随即拿起桌上的烛台,开始在房间的四个角落点上长短不同的蜡烛以及香炉,随着四个角落的蜡烛、香炉开始燃烧,不一会整个房间里已经充満了浓烈的香气和阵阵烟雾。
皇后坐在椅子上动也不敢动,只是睁着一双眼看着佟老板,慢慢的,佟老板
红⾝影的⾝边,似乎缓缓出现了一名宮女打扮的女子,手里还抱着一名襁褓中的婴孩。
“如梅!”皇后惊愕万分地站起,叫出对方的名字。在烟雾中出现的女子,正是当年抱着自己亲生女儿离开的宮女,但她不知为何突然失去了踪影,任凭自己怎么派人去找、就是找不着。
烟雾中的女子没有听见皇后的叫唤,只是抱着婴孩不停地走、不停地走,不一会,她突然噗通一声倒了下来。而她怀中的婴孩不停地哭着、喊着,跟着婴孩的哭声引来一对年轻的夫
,他们见小孩哭得厉害,
子将小孩搂在怀中,跟着就和丈夫一起离开了。
“我的孩子!我的孩子被抱走了!”
皇后恍然大悟,原来如梅早就死了,而她的孩儿也被人抱走了,难怪她们就像从人间蒸发似的,再也找不到任何踪影。
烟雾中景象再次变换,小小的婴孩虽然被好心的年轻夫
所收养,但她总是在生病,⾝体瘦瘦小小的、看起来十分可怜,而更奇怪的是,小婴孩只要生了病,周围的人也会开始生病…随着小婴孩越长越大,四周人对她也越来越不友善,越来越嫌弃她。
小小婴孩逐渐长大,变成了绑着两条辫子的小女孩,她的⾝体依然是瘦瘦小小的,也总是带着病。
烟雾中的小女孩⾝上长过红疮、脓包、各式各样奇怪的疹子,没有人愿意靠近她,也没有人愿意陪她玩,她总是孤孤单单一个人缩在角落哭泣,那声音低低的、小小的,拼了命庒抑过的哭声,和她这么多年来听到的哭泣声音一模一样。
“孩子!我可怜的孩子!”皇后哭了,再也忍不住地扑向前、想将小女孩紧紧搂在怀中安慰,但却扑了一场空。
皇后错愕地抬眼,这才看到画面再换,小女孩长成了少女,神情悲伤地趴在两具尸体前哭泣、烧冥纸,但很快的,一群人表情狰狞地冲了过来,二话不说地将少女赶了出去,同时还放火将房子给晓了…
苞着画面再一转,少女浑⾝是伤、拼命地向前逃,嘴里不住地喊着:“我不是祸⽔!我不是妖怪!”
最后,景象换到了少女一脸是泪,表情绝望而痛苦,她紧紧地闭上了双眼,从悬崖的⾼处跳了下来!
“不!”皇后惊声尖叫,想也不想地向前扑去想救人,但是她再次扑空了,而就在她往前扑的这一瞬间,所有的烟雾也跟着消失了。
“孩子!我的孩子呢!”皇后惊慌失措,焦急地抓住佟老板的⾐摆间道:“她真的跳崖了吗?她有没有事?现在在哪里?”
佟老板摇头摇,十分遗憾地开口:“我的能力有限,只能让你看见这些。”
他说完后伸手轻轻一挥,皇后的面前再次出现了一名模样清秀、个头纤细的女子,她低垂着眼,清秀脸上的表情,就像是被全世界遗弃了那样,充満了彻底的绝望和孤独…
“这就是你想要见的人,你有什么话想对她说,就趁现在吧!”
“孩子…我的孩子…”皇后跌跌撞撞地来到少女影像跟前,充満懊悔地开口哭道:“孩子,你看得见我吗?我是娘,是你的亲娘,你是我怀胎十月辛苦生下来的孩子啊!”少女的影像没有回答,也没有反应,依然沉默地静静站在那里。
“是娘对不起你!娘错了!娘真的做错了!”
纵使对方只是一个虚幻的影子,也没有回应,但皇后已经顾不得这么多,多年来的悔恨和內疚早已经庒得她
不过气来,她现在只想一口气将所有的心事全都说出来。
“当年娘刚生下你,太医就告诉我,我这一生再也不能怀上孩子了,娘当时吓坏了,
本不能接受这样的事实!罢好…刚好宮里有另外一名宮女生下了一名皇子,是娘一时鬼
心窍;为了皇后的位置,为了荣华富贵,所以决定将你送走,把那名宮女所生的皇子据为已有!”
带着悔恨的心,皇后哭着将当年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同时也说出了那名皇子薄命多灾,是自己把心一横,求佟老板施下咒术,让两个孩子同命不同运,让一人富贵、而另一人必须承受所有灾难的过往。
“娘后悔了!娘真的后悔了!”皇后不停地在少女的影像前面哭泣恳求:“这些年娘也同样过得不好,娘只要一见到健康的太子,就会想起在远方试凄的你,娘后悔了,但又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三年前太子生病瘫痪了,你不知道娘的心里有多欣慰!因为娘的宝贝女儿终于不必再试凄了!你知道吗?如果一切可以重来,娘绝对不会为了荣华富贵牺牲你的!绝对不会!”
见皇后怎么也止不住伤心,佟老板再次伸手轻轻一挥,刹那间,少女的影像消失了。
“孩子!孩子?!”
皇后拼了命地喊着,但房间里空空
的,烟雾尽散,再也寻不着少女的踪影了。
“皇后,这已经是佟某能帮你的最大极限,你请回吧!”佟老板语气淡淡地开口。
“不!佟老板,你一定得帮我!”皇后急得不惜跪下,不停地磕头恳求道:“就算必须牺牲我自己的
命,我也愿意,救救她、救救我的女儿…”
拼命磕着头、哭泣恳求着,不一会⾝下的人再无声音,佟老板低头一看,这才发现皇后因为情绪过于
动晕了过去,他轻轻叹了一口气,伸手轻轻拍了拍、唤进一名少年侍从。
“来人,送皇后回宮。”佟老板轻声吩咐。
“是。”少年侍从领命离去,不一会带回两、三个人,小心翼翼地将皇后抱起,离开了房间。
顺利送走皇后以后,佟老板踩着优雅的脚步、缓缓走到了隔壁房间,伸手推开门,毫无意外地看着早已空无一人的房间。
苞着他再次回到之前与太子见面的房间,发现里头也是空
的,司徒靳同样不在房间里。
“哎!要离开连声招呼都不打,真是没礼貌。”佟老板嘴里虽然这么说,脸上却漾着得意的笑。
他缓缓走回自己的黑檀木躺椅、重新坐到上面,气定神闲地点起一
⽔烟,一边呑云吐雾,一边笑道:“嘿嘿…把秘密全都揭开了,要活的活,该死的死,我说这才是彻底解决⿇烦的方法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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