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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樱井翼赶到京王饭店时,修正在用餐。

 “要一起吃吗?我帮你叫了一份,看看合不合胃口。”

 他坐下来,摊开雪白的餐巾“宋巧人带走我的人。”对于爱闹的宋巧人,他一直无法使用魁主夫人这个头衔尊称她。

 “你的人?”

 “你知道我指的是谁。”

 “我不手管巧人的事,你向来知道。”修耸耸肩,他向来不避讳让属下知道,他拿子没办法,因为宠过了头,已经爬到他的头上。

 “不是每个人都能容忍。”

 修挑了挑眉“七个人当中,只有你不是我挑选进阎霨组,我们都清楚当初老头为什么这样安排。”如果他有贰心,夜将是最后料理他的人,也是雷集团魁主的继位者。所以夜是老头埋下的防线,他知道夜生长的环境是爱和教育的组合,没有任何复杂的成长背景,相反的,道德教育极深,这也是老头的用意,让他拜讲求伦理极致的日本人为师。

 唯一教人疑惑的是,当他叛时,夜却没有出手,甚至亲手阻断帮内大老的势力,他应该清楚那些大老想要扶植他继位。

 “我有自己的想法。”

 “我当时想不透,一直到樱井近未来曝光,我才明白,你想藉由我让雷集团漂白,因为你也厌倦打打杀杀的黑道生活,对吗?”

 樱井翼紧握水杯“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修好整以暇的切着五分的松阪牛排,入口即化,鲜美多汁,呈现牛只原有品的风味。

 “很早,早到我决定让你继续留下来。”

 “因为你知道漂白雷集团这个决定,多一个人,等于多一份力量。”

 “没错!事实证明,你果然比我用心。”

 樱井翼微微勾起嘴角,漾起一抹笑“如果要我心甘情愿的当追随者,你是唯一的人选。”

 “我知道。”

 一席话,解释清楚多年来对彼此的防备。

 没错!人类的劣就是竞争,当势均力敌的两人对峙时,永远无法心,已经变成定律。

 “她呢?”

 “你会见到她的,不用急。等会儿要一起喝杯酒吗?”

 “至少告诉我,她的去处。”

 “巧人说,分开可以改善你们目前胶着的状况。你不想试试看吗?”

 *********

 分开?!

 狈屎言论!他早该知道什么叫见忘友,纵使最后他们把酒言,也抵不过宋巧人边的软喃耳语。

 樱井翼烦躁不已,来回踱步。

 澳善胶着…

 相信的人简直是白痴,而他就是。四天了!除了媒体大量播放广告中,出现她的身影,他整整四天没有见过她!这跟他心底想的分开模式相差甚远,连前一阵子冷战中,他仍然可以从空气中依稀闻到她身上的依兰花香味。存在同一个空间,可以聊慰思念,就算见不到面,也可以安心。

 不像现在,躁郁的情绪不停的堆叠,濒临临界点。

 懊死的!他甚至连她是不是还在日本都不知道。

 他想去公司关心合并进度,却发现修手要直接处理,所有的文件程不再通过他。什么都不知道的状况下,超出掌握的事件让他开始不安,尤其是独处时,他简直快疯了。

 叩叩叩…

 “进来!”

 开门的是管家中村太太。

 “樱井先生,刚刚有通电话,要你现在打开电视。”

 “谁打来的?”

 “一个女孩子的声音,说完话就挂断电话。”

 “我知道了。”

 樱井翼慢条斯理的离开落地窗,走向茶几,拿起遥控器。

 “有说看…”

 他转头想问中村太太看哪一台,却发现她离开了。

 不得已,他再转向电视,萤幕上出现…近未来?!怎么会是她?

 她背后的景致十分熟悉,玻璃贴着网点,镜头拉远一点时,他马上认出来,是LIGHTNIGHT。美国总部,那是媒体招待室。

 “…樱井小姐,按照你的意思,将经纪约签在LIGHTNIGHT,表示你和SKM的合作时代宣告结束了吗?”

 “当然不是,SKB即将成为LIGHTNIGHT日本子公司,这消息在财经界已经炒得沸沸扬扬,相信你们也耳闻风声,转签经纪约纯粹是为了未来的市场考虑,由美国的总公司掌握主导权,放眼全世界的舞台,才是我将来的努力目标。”

 “这么说,樱井小姐打算在好莱坞定居?”

 “不,现阶段仍然要稳固日本市场,至于美国,应该会朝电影界发展。当然,这是我的期望,还得要看经纪公司的规划。”

 “前一阵子听说某报拍到你搭乘雷集团的私人专机前去度假,是因为你的爱慕者吗?”隐约暗示此次的转签经纪约不单纯。

 樱井近未来娇笑“我的绯闻在报章杂志上从来没断过,至于哪桩是真、哪桩是假,我相信大家雪亮的眼睛可以分辨得出来,我就不便直接说明。”

 “樱井小姐的回答真有趣!那你刚刚提到的演唱会,可以稍微透内容吗?”

 “我只能说在视觉效果绝对更胜以往,希望大家踊跃买票进场臂赏。”

 “一样走感路线?”

 “绝对让人看得血脉贲张。”她故意对着萤幕放送飞吻。

 “那我们就一起期待这场万人演唱会啰!”

 访问结束,进入广告时段。

 演唱会?她居然将经纪约转签到LIGHTNIGHT。该死!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樱井翼拿起话筒,再拨修的手机号码。

 电话通了,传来熟悉的女声。

 “近未来?”

 怎么可能?他打的明明是修的手机号码…赶紧再确认一次,没有错啊!

 “你现在在哪里?”

 “日本,家里,我在以前住的地方。”樱井近未来解释。

 “刚刚电视上是你…”“只是录影存档的画面。你现在有空吗?我有些事想找你谈。”

 “我在家里,你要马上回来吗?”

 “我已经在家里了。”

 樱井翼不想跟她在电话里争执家的意义。

 “我过去,二十分钟后到。”

 *********

 车好司机曾经载着樱井近未来回来收拾行李,否则樱井翼还真不知道要怎么找到这个地点,惠比寿闹中取静,几条街外就是购物天堂,他从来不曾来过,购物对他而言是购买公司,从来就不是食衣住行。

 包正确一点来说,他知道她住这里,地址可以倒背如,却不曾亲自到访。

 大楼的外观新颖,看得出来质感不错,樱井近未来代过守卫,所以他一说要找她,守卫就轻易的放行,让他进入电梯。

 电梯门再次滑开,他就看见她一身简便的站在门口等候。

 “进来吧!”

 樱井翼跟随她进入屋里,双眼贪婪的看着她,一举手一投足都不放过。

 “你瘦了!”

 “为了演唱会,我最近在勤练舞蹈。”

 她转进开放式厨房,客厅和厨房只隔着小吧台,他就坐在吧台旁。

 “你要喝什么?我有啤酒和矿泉水。”打开冰箱的门,她开口询问。

 “矿泉水。”

 樱井近未来利落的倒了一杯矿泉水放在吧台上给他,再拿出一罐冰啤酒,拉开拉环,十分豪的对嘴即饮。

 “你拿啤酒当饮料?”这是他没见过的她的另一面。

 “偶尔。”

 “我以为你不会喝酒。”

 “我满十六岁就会喝了。”

 樱井翼蹙起眉头“我以为还没过成年礼,日本的法令规定不准饮酒。”

 “对,法令有限制,但不代表青少年会遵守。”樱井近未来隔着吧台,坐在他的对面“我们不要自欺欺人了!一年三百六十五天,仔细算一算,我们相聚的日子连九十天都不到,所以我尽量表现出你想要看的那一面给你看。”

 “我有…”

 “你有关心我,但仅止于我愿意提供的资料,我把学校和朋友、同学的电话号码都给你,我知道你会打电话给他们,询问我的生活状况。”

 “我太相信你,所以你才能瞒过我这么多事。”

 樱井近未来微微一笑“你真的相信我?还是相信你自己认为的事实?如果你相信我,不会刻意打电话去拜访我的教授;如果你真的相信我,不会打电话给我的朋友和同学。你想知道的事,只要开口问我就好了。你真的有你所认为的那么相信我吗?”

 一切只是幻想罢了!

 她的一连串问题,让樱井翼无力反驳,扪心自问,他是真的如她所说,但…

 “我担心你发生事情不敢说,所以才会…”

 “不要再说了好吗?越解释,只是让这一切显得越不堪。”她的笑容掺杂一丝无奈。

 “你什么时候要回家?”

 “我就是要跟你谈这件事。”樱井近未来大口喝下啤酒“我们离婚吧!”

 离婚两字如同闪电,劈中他的脑袋,霎时思绪呈现空白。

 “为什么?”无意识的开口,他可以清楚的听见自己的声音,冷静得不像由自己的口说出来。

 “爸爸过世六年了,你对我的责任其实在我成年时就应该消失,当时没有开口,只是希望、奢望你有点爱我。”掺杂涩意的笑容很难看,她的眼睛泛着泪光“但是现在不了,等待了这么久,获得的答案始终没有改变…爸爸说过,你和我都是他最爱的孩子,他希望我们幸福,但显然我们的幸福不在彼此身上。”

 “是谁灌输你这种想法?宋巧人?”樱井翼咬牙切齿。该死的!

 樱井近未来摇摇头“是你!你的行为举止给我的感受就是这样。”

 “你怪我没有告诉你我的职务?”

 她还是摇头“我知道早期的雷集团是黑道,打杀血光难免,这些巧人都告诉我了。只是雷集团漂白后,你仍然没有告诉我,你知道我为什么要进演艺圈吗?这是赚钱最快的捷径,我以为只要有足够的金钱,我们就会幸福…显然我太幼稚了。”

 “不是这样…”

 “让我说完好吗?”侧着头,她喝了口啤酒润喉“你总是认为我年纪还小,有些事不想说,说了我也不见得明白,对吗?我在你心里永远长不大。我们可以身体的,但无法有心灵上的沟通,就像一对最熟悉却又最陌生的夫。”

 “我不喜欢你这么说。”

 “这是事实。”

 “你在气我解约的事吗?”

 “这只是导火线,你没发现‘相爱容易相处难’这句话用在我们之间很适合吗?之前分隔两地,我们不停的忍受思念煎熬,所以格外珍惜相聚的时间,我一直表现出你最想看见的那一面,结果你一回到日本,距离拉近,一切都变了。”樱井近未来的头必须要微昂四十五度角,眼泪才不会落下来。

 “不管你怎么说,我不会同意离婚。”樱井翼转身“我让你再独处一段时间,我们可以分开一阵子,但离婚…我绝对不会同意。”

 他离开时,仍不忘轻声的关上门,这就是他;永远不愠不火,纵使已经气到头顶快冒火了。

 樱井近未来等门一关上,马上拿起手机,拨了一组号码。

 “喂!对,他说他不要离婚…可是如果哪一天他突然同意呢?我不想离婚啊…赖皮?”

 这样也可以?

 泪水滑落的同时,嘴角微微扬起,连她都搞不清楚现在的状况是要笑还是要哭。

 *********

 阎霨组难得齐聚一堂,连待在欧洲,显少面的火都出现在日本。

 樱井翼对这情况十分不悦“聚会的目的是商讨集团内的业务,你们现在是什么意思?”

 那天他潇洒的说愿意分开一阵子,让彼此冷静后,开上铁门的刹那就后悔了。要什么风度,他应该要展现铁腕作风,将她扛回家里。而一旦他这么做,他怕他们之间的裂会更大。

 可恶!这简直就是动辄得咎嘛!生平第一次,他完全不知道自己接下来应该采取什么应对措施。

 水忙着追儿子到处跑。天让老婆坐在大腿上,喂她吃水果,补充水分。闇则透过手机视讯,和其它人不知道在做什么。他知道宋巧人一大早就拉着其它人组成贵妇瞎拼团出门,只有天的老婆有孕在身,天不放心,止她出门疯。

 “其实也没什么事情要讨论,大家纯粹把例行会议当作话家常的聚会。”天看着大家忙,只好代表回应。

 很难得,向来四平八稳的人,今天变得烦躁。

 “他们在看什么?”樱井翼转向天,实在不想凑热闹,但对于自己完全得不到注意力这件事又很无奈。“算了,我先离开好了。”只是随口问问,他没想到要从天的口中获得答案。

 他走向会议室门口,手才碰到门把,天就开口了。

 “他们在看一位什么感歌姬的演唱会定装吧!”

 轰!感歌姬?

 樱井翼迅速转身,动作利落,下一秒已经抢走桌上的手机,看着大尺寸萤幕,目前连线是她的身影。

 “喂!夜,你做什么?”火想抢回手机,却扑了个空。

 视讯另一端,樱井近未来穿着火红的舞衣,任由造型师在她身上量裁,并用大头针做了记号。

 渐层式的舞衣十分惹火,除了前襟大大的V字领外,紧身的设计几乎无法穿上任何内衣。该死!她现在根本就没穿了。而撕裂式的裙摆呈现不规则状,在她舞蹈时,绽放的裙花隐约可以见到大腿部,这简直就是以引人遐想为目的的设计手法。

 “很美吧!”突然,宋巧人的脸蛋出现在萤幕上,遮住樱井近未来的身影。

 “把手机给她。”樱井翼沉着声音说。天知道他的牙齿几乎崩断,才能止住怒吼。“Hello。夜!怎么变成你?其它人呢?”宋巧人出可亲的笑容“你的脸色不太好看喔!我怕你会吓到我们的感歌姬,你知道她下星期六要开演唱会,这段时间需要养蓄锐。”

 “不会有任何演唱会,我不会允许她穿那身衣服站到舞台上。”樱井翼蹙起眉头,正式宣战的意味十分浓厚。

 “可是门票已经贩售,演唱会怎么可能说不举办就不举办!”宋巧人语气无辜的说。

 “把手机给她。”

 萤幕晃动几下,接着樱井近未来出现在萤幕上。她在眼睛周围贴满水钻,绽出无瑕的光芒,丽的妆容震慑住他,这是他从未见过的樱井近未来。

 炯炯有神的双眸,透过萤幕,传达无限热力。

 这…就是被电到的感觉?

 老天!他从来没见过这样的她。

 “喂!你不是有话告诉我?什么话?”喊了半天,他毫无反应,樱井近未来渐渐失去耐心。

 “你…”樱井翼总算回过神来,还是慢了半拍才想起来要说什么“我不准你穿这样登台,太暴了!你是表演,又不是卖,穿成那样,成什么体统?!我…”

 萤幕突然变成一片黑暗,显然是对方挂断电话了。

 “该死!我还没有说完!近未来,你…”“别喊了,人家都挂电话了。”火总算抢回手机。

 “如果你真的想挽回她,就别用那种高高在上的口气,这样只会把她越推越远。”过来人之一的光,忍不住开口指导。

 “女人很好骗,只要你懂得适时放软身段,她会跟着你一辈子。”水也加入劝说的行列。没办法,七个人当中,只剩夜还没搞定老婆。

 “叫我放软身段去哄她?”

 “不是哄她,男人就跟小孩子一样,你也要学会撒娇,女人有母爱的天,你们闹僵时,只要撒撒娇,就可以勾起她的潜在天,她会原谅你,甚至给你一些甜头吃!”闇也开口了。

 樱井翼简直不敢置信,这番话由水的口中说出来,他还可以理解,结果居然是合…看其它人点头如捣蒜,全都同意。

 “学着点,这叫闺房‮趣情‬。”没事了,修说完话,率先走出会议室,今天的目的已经达成,换他去找老婆。撒娇…嗯,他应该试试看。不过合说出这番话,真的也把他吓到,甚至无法想象…合撒娇?见鬼啦!

 天尾随修的身后离开,关上门时,还不忘撂下话“如果做不到撒娇,死烂打这招呢?”

 嗯烂的招式,但…该死的,似乎没有其它方法了!

 樱井翼单手爬梳头发。

 *********

 樱井近未来就像一头暴走的母恐龙,来回踱步,嘴里不停的念着:“你们相信吗?他刚刚居然还敢指使我,叫我不准穿这样…不准是不是?那我偏要穿这样。阿浩,把领口再开大一点。”

 “千万不行啊!我的大小姐,你穿这件衣服的时候有一些舞蹈动作,万一动作过大,穿帮怎么办?”

 “这时候就是考验你的功力了。”樱井近未来硬是强辩。

 “近未来,这时候你要沉住气,别了阵脚。”楚逃邝在一旁劝着。

 “其实往好的方面去想,他是在吃醋,男人一旦爱上女人,通常会视这女人为所有物。”宋巧人提出正面看法。

 “我不喜欢他这样!”樱井近未来委靡不振。“我想让他知道,我是活生生的人,有自己的感觉和想法,我们立场平等,可以共同分享彼此,而不是限制。”“那你就要教育他。”“教育?”女人们竖起耳朵,开始专注的受教,连阿浩都听到忘了工作。  M.ShANz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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