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不管是住宅工程,还是其他工程项目,只要有钱可赚,穆晓飞是决不会放过这样的机会的。
一天晚上,穆晓飞敲开了秀⽔钢铁集团董事长李大钟的家门。
李大钟的
子袁丽为客人打开了房门。穆晓飞连招呼也没有打,径直走进了客厅。他戴着一副墨镜,⾝着一袭黑装,出现在李大钟面前。看上去,有几分
森与恐怖。跟在其后的还有四个人,四个打手模样的人。穆晓飞没等主人说什么,就直接坐到了客厅中间的双人沙发上,另外四个人,一字排开,站在沙发后边。
李大钟看到这种架势,明⽩了对方的意思。他一针见⾎:“看来穆总今天来这里,是想要大打出手啊?”
“你是个明⽩人,钱我是一定要拿走的,不然…”穆晓飞来者不善。
“不然怎么样?”
“咣”的一声,穆晓飞将随⾝携带的一把匕首,揷在了沙发前那张花梨木的茶几上。
匕首立在那里发着寒光,似乎有些狗仗人势。
李大钟先是愣了一下,但很快就镇静下来。
“穆总,你以为这样就能如愿?”他看了看穆晓飞“钱即便不是我个人的,我也不可能让你这样轻易得逞,除非你今天在这里把我解决了,那就不关我的事了。那样,你想要多少钱,就可以要多少。”
“看来,你还真不识相。”
“识相怎么样?不识相又怎么样?”李大钟并没有示弱。
穆晓飞抬起右手,伸出了两个手指,往前用力地挥动了一下。他⾝后的两个人立即走上前去,其中的一个人一只手揪住了李大钟的头发,一只手将他的一只胳膊反转到后边。另外一个人用拳头朝李大钟的
部和部腹雨点般儿地打去。
李大钟的夫人袁丽一下子扑了过去,死死地抱住那个挥舞着拳头的大汉,她拼命地叫喊着:“你住手!你给我住手。真没有一点儿王法了,我要警报,我要警报!”
女人的叫喊并没有阻挡住彪形大汉的威猛,拳头依然不停地落在李大钟的⾝上。
袁丽抓住了彪形大汉的另一只手,一口咬了下去。大汉猛地叫了一声,转⾝从茶几上拿起了一只茶杯,朝着袁丽的脑袋砸去,袁丽应声倒下。
彪形大汉就此住手。
李大钟奔到袁丽⾝边,抱起袁丽,看了看她的头上并没有流⾎,他大声呼喊着她的名字。她始终没有任何反应。李大钟走到电话前,他刚想伸手拿起电话,电话被已经站到跟前的穆晓飞按住。
“电话可以打,但必须在我们走了之后。”穆晓飞将一份提前准备好的合同扔到了李大钟跟前“这是一份付款合同,想好了,就在这上面签个字,签好字后,通知我。不给钱,给命也行。希望你好自为之。”
穆晓飞和他的同伙扬长而去。
房间內一片藉狼。
李大钟摇动着袁丽的⾝子,她慢慢地醒了过来。她睁开眼睛看了看李大钟,又看了看周围的环境,知道自己还活着,她的眼泪流了下来。
李大钟把袁丽扶到沙发上坐下,他提出马上去医院。
袁丽拒绝了。
“他为什么会这么嚣张?”袁丽十分不解。
“我也没有想到他会这样肆无忌惮。”
“你们到底欠他多少钱?”
李大钟耐着
子,将两年前他所经历的事情慢慢地告诉了袁丽。
两年前,秀⽔钢铁集团需要搬迁。其中集团下属的炼轧分厂异地搬迁的项目,牵扯到两项內容,一是旧厂房的拆除,二是新厂房的建设。而整个炼轧分厂的厂房重建工程投资较大。穆晓飞是以三千九百万元的最低价格,承揽下了位于三坨湾的炼轧分厂厂房新建工程。
准确地说,这是一项“三边合同”而之所以签订下“三边合同”是因为设备更新方案一时难以确定,方案难免会做一些修改。
所谓“三边”业內人士都明⽩,即边设计,边施工,边投产。这样一来,合同的标的额是一下子难以精确确定的,即所谓开口合同。这就给双方当事人提供了回旋的余地。既然有变化,需要追加或减少合同的标的额,都是很正常的事。问题是即便是追加,也是有限度的,而不是无止境地追加预算。而穆晓飞之所以在别的参与竞标的企业都不敢靠前的情况下,以比较低的价格拿下这个项目,他看中的就是所谓的开口合同。这样,就会给他⽇后狮子大开口,留下可以充分周旋的余地。以往他在接手其他工程项目时,就是这样做的,而从来就没有遇到过什么大的⿇烦。
“一般来讲,像我们这样的工程,承包方从中取得百分之二十到百分之三十的利润是惯例。而现在穆晓飞却要让我在八千六百万元的付款合同上签字,这分明是无聇的讹诈。他已经去我的办公室闹过无数次。”
“你们这个项目不是市府政行为吗?”
“市里花钱买下我们这块地⽪,那些钱也都是有数的。拆迁与新建工程,我签过字后,还需要市里确认。如果遇到一个不负责任的市导领,只要我签了字,他们就会一路绿灯。以前穆晓飞就是这样办的。损失的是家国,便宜的是个人。”
“这也太黑了些。”
“这个人本⾝就不是太透亮,我知道他是什么事情都可能做出来的。”
“你或者马上警报,或者马上向上级反应。”
李大钟想了想:“警报有什么用?他是不会在意你警报的。如果在意你警报,他就不会这样做了。”
“总不能把命搭进去呀。”
“整个集团最为这件事着急上火的人就是我,工程已经停了下来。达不到他的満意,他就不再开工。市里却要求我们在年底之前,必须把旧厂房的那块地方倒出来,市里将统一对外挂牌出售。”
究竟应该怎么办呢?
李大钟陷⼊了沉思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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