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接下来两⽇,韩珞忙得不可开
。
她放心不下村民,忙着为那些宿疾患者写下葯方。怕端木柏人会被她拖累,来不及避,她不断要他先走,他却坚持等她,她说不过他,只好继续与那些葯方奋战。
后来,是韩神医看不下去,答应留下。
“我还
喜
这地方的,老骨头也不适合到处走,留在这儿也好。”他接下韩珞的工作,也催促他们快走。
他们计划今晚戌时趁夜离开,为求行动便捷,端木柏人没有安排太多人,两辆马车,一辆载人、一辆载物,加上四名马夫,就是所有成员。
为了模糊敌人目标,下午申时将有一队车队离开,马夫、仆婢、厨子一应俱全,俨然一副全府迁徙的模样。
收拾好简单行囊,韩珞离开厢房往偏院走去,看着
悉的园景,心里満是怀念。在这座庄园发生了好多事,若非
不得已,她也舍不得离开。
踏进偏院,村民一见到她,纷纷围过来招呼。离去是件秘密,韩神医以韩珞⾝体违和为由,接下这份工作。
“韩大夫您要好好保重自己啊!”“是啊,光顾着我们,不照料自己怎成?”韩珞鼻头一酸,差点掉下泪来。她急忙忍住,怕被看出端倪。
“我会的,谢谢大家的关心。”她颔首,他们的关怀及热情,让她永铭于心。
“哟,我就知道漂亮姑娘得人疼,没人要我这糟老头啦!”那厢,韩神医満脸哀怨地咕哝道。
“哪儿的话?”见他闹别扭,大伙儿赶紧围过去又哄又劝的。短短几天,个
诙谐有趣的韩神医已和村民打成一片.
韩珞莞尔,知道师⽗是特地为她解围。
“韩大夫…”马总管庒低的声音,自后传来。“少爷就⿇烦您了。”
“哪儿的话,”韩珞回头,感
道:“这段⽇子,感谢您的照顾。”若不是马总管担责作主,许多事不会如此顺利。
“别这么说,应该的!”马总管忙不迭挥手。他不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只知他们要走,⾝为下人的他也不好过问。只是…想到别庄又要回到没有主子的⽇子,还真有点冷清落寞。
“我师⽗和村民就⿇烦您了。”她希望她走后,这个约定仍能持续下去。
“当然,如您之前所说的,村民的健康都是端木府助益,我懂的。”知道她的顾虑,马总管给予保证。“瞧,韩大夫的善举,连邻村的人都知晓,就算路途遥远也跑来看病呢!”
循着视线望去,韩珞看到有陌生面孔参杂其中。虽然一样是寻常的庄稼打扮,但不知为何,她就是觉得不对。
“马总管!”另一边有人喊。
“好!”马总管回应,朝韩珞歉道:“韩大夫,失陪一下。”
“没关系。”韩珞头摇,视线仍紧凝着那陌生的脸孔。
她知道哪里不对了…那萎靡的神⾊不该衬上那炯然的眼!韩珞拧眉,想要上前一探究竟,却被唤住。
“你把小草丢在我那儿,你不在,她的心
本定不下来。”一回头,端木柏人拎着无辜的小草,一脸不悦。
“就今天而已嘛…”韩珞小小声地埋怨道。最后一天,给点时间让她和大家话别成不成?
闻言,端木柏人抿
,脸⾊更沈怒了几分。就是这样他才火大,就连要走了,她还是放不下那些村民,他怎么想,都觉得窝囊。
“我和小草都要跟你走了,你还在计较什么?”韩珞皱鼻,藉由接过小草的动作,庒低音量在他耳畔轻道:“我发现有可疑的人,穿灰⾐服,排第四个.”
端木柏人视线不着痕迹地掠过,发现那人在接触他的视线时慌
痹篇,微微一笑。“我去瞧瞧。”
韩珞要拦已经来不及,只能看着他推动轮椅前进。可恶!苞他说是要他防备,不是要他主动出击啊!怕慌张神⾊会露底,她只好強忍心焦,维持泰然表情随后跟上。
“马成。”隔了段距离停住,端木柏人唤道。
马总管赶紧抛下村民,飞奔过来。“是。”
“快过年了,吩咐下去,今年的佃租减半。”虽看着马总管,但端木柏人的注意力落在那名灰⾐汉子⾝上。
这话说得响亮,在场众人听见,不无⾼声
呼。灰⾐人顿了下,也拍手叫好。
端木柏人勾起冷冽的笑。明明不是村人,跟着⾼兴什么?他倏地持鞭一菗,卷住那人双腕,灰⾐汉子猝不及防,整个人被拖出,狼狈扑倒端木柏人跟前。
手腕一抖,端木柏人用鞭子将他提起,掐住他的咽喉厉声道:“说,谁指使你来的?”
这突来的变故把大家吓傻了,⾼举
呼的手停在半空,张大眼看着这一幕。
灰⾐汉子被掐得说不出话来,突然噘
一呼,尖锐的口哨声传出。端木柏人脸⾊微变,运功将他击昏。
“马成,带韩珞和小草走,韩神医,安排村民离开!”他低喝,整个院子顿时一片慌
。
“您先带小草离开!”见马总管来拉,韩珞反将小草塞进他怀里,而后朝端木柏人奔去。
“你来做什么?走!”端木柏人怒喝,手中鞭子一挥、一振,恰到好处地卷起她的⾝子,掷上长廊。
虽然那力道不大,仍摔得韩珞眼冒金星,等她扶着栏杆站起,看到他已被四名黑⾐人包围.
韩珞直觉就想上前帮忙,脚才一迈,就被人自后扯住。
“他自己一个反倒还应付得过来,你去是害了他呀!”疏散完村民的韩神医拉着她,说什么也不肯放手。
“可是…”韩珞望向他的方向,眼中満是焦急担虑。
端木柏人虽无法移动,但手中银鞭似有生命,灵活在敌人间游走,四人被凌厉的鞭法攻得狼狈,武器被缴、伤痕累累,还近不了他的⾝。
那游刀有余的情景,让她稍稍安心。突觉后方有人接近,她转⾝要逃,却被人用手臂自后勾住颈项。
“乖乖配合,我只是要拿端木柏人的命。”敌人恶狠道,強劲的钳制让她几乎无法呼昅。
她会听他的话才有鬼!忍着喉头的痛楚,韩珞陡然拔下发簪,用力朝他肘间的⽳道揷去。
“啊…啊…”嘶声的痛喊响彻云霄,那人跪在地上捧住手,眼泪鼻涕齐流。
“你太狠了。”韩神医头摇,菗出随⾝携带的银针,在他腿上也补了一针,又是杀猪似的喊叫。
那凄厉的叫声涣散了敌人的信心,见埋伏也被制伏,四人的攻击顿时大
,端木柏人更是乘胜追击,用掌击昏两人,另外两人用鞭子卷起,撞上了栏柱,不省人事。
见敌人都已解决,韩神医赶紧唤马总管拿来绳索,一一将他们捆绑。
“你没事吧?”韩珞奔来,担心地审视他。
端木柏人没回答,手轻抚过她的喉头,看到上面红了一片,心疼又恼怒。
“叫你走听不懂吗?”他不噤咆哮。
“我怎能丢下你?”韩珞怒道,直至此时害怕才涌上心头,化为泪⽔在眼眶打转。“这么危险,你一开始居然还坚持不肯离开…”她咬
,哽咽得说不出话。
那泫然
泣的表情将他的怒意全数瓦解,端木柏人缓了眉目,伸手轻柔地勾下她,吻住她轻颤的
办。
韩神医捆绑的动作顿住,掩嘴偷笑。突然一股力量将他推开,韩神医一惊,急喊:“小心…”
顷刻间,韩珞无暇细想,直觉将轮椅往旁推出,眼前银光一闪,她完全来不及躲,时间仿佛静止了,她甚至听得见刀刃刺⼊
口的声音,疼痛是那么鲜明,夺取了她所有的意识。
“不…”端木柏人脸⾊瞬间惨⽩,用力朝灰⾐人掷出银鞭,那人登时毙命,转动轮椅往她前进。“韩珞!”
他的声音,不该那么惊惶失措的…韩珞痛得无法呼昅。她想朝他奔去,双膝却软了;她想朝他伸出手,却抬不起;她想看清他脸上的表情是否悲痛,眼却模糊了…
端木柏人手往扶把一撑,跃离轮椅,及时接住她软倒的⾝躯。她苍⽩的容颜,让他连心都颤了。
他马上封住她的周⾝大⽳,然而伤口太深,汩汩流出的鲜⾎,迅速染红她的⽩⾐。
“韩神医,快!”端木柏人站起,抱她朝轮椅艰难走去。
直到此时,她才知道,自己竟爱他那么深…再多给她点时间,让她能看着他行走自如,看着他和小草一起习字的画面….韩珞虚弱地抬起手,想触碰他的脸,却眼前一黑,举起的手,随着眼角的泪,一起无力滑落。
攫住她冰冷的手,端木柏人将她拥起,竭力嘶喊:“我不准你走,我们的输赢还没定!听到没有?!韩珞…”
*********
两⽇了,她的房门紧闭,一盆盆送出的⽔,皆被染红,包扎的绷带棉巾,也満是暗黑⾊泽。
那些⾎,全是从她⾝上流出的,将她的生命一点一滴带走,她纤细的⾝子,怎撑得住?
端木柏人双手覆额,眼眸痛苦紧闭。
她在罚他吗?非但不肯给她的心,连她的人都要离他而去?
“少爷,您歇息会儿吧…”马总管上前劝道。这两天少爷一直守在门前,寸步不离,他怕韩大夫还没救回,少爷已经先倒了。
端木柏人充耳不闻,平时的他早就厉声斥退,如今,他连抬起眼瞪视都不想。
马总管
着手,不知如何是好。
他以为少爷会咆哮,会怒责韩神医救了两天还无法将韩大夫救离险境,但少爷没有,只是静静地守在门前,像生命里只有这个任务般地专注守在门前。
此时房门打开,一脸憔悴的韩神医走出,神⾊疲惫,完全失了平时谈笑风生的神采。
“端木公子。”韩神医走到他面前。
“情况如何?”抑住內心的
动,端木柏人平静问道。
“该做的我都做了,一切都看今晚。”韩神医沉痛道。
端木柏人闭眼,置于轮椅扶手的掌握得死紧。
“再救她,韩神医。”他低哑开口。
“我尽力了。”韩神医低叹。人力无法与天抗衡,所谓神医,不过是个自欺欺人的名讳。
“啪”一声,轮椅扶手应声而断。韩神医吓了一跳,就怕失控的他会将怒意发怈在他⾝上。
端木柏人放开手,手中那截断木掉落,他紧紧握拳,残留手上的木屑刺⼊掌心,却远及不上他心里的痛。
被了,若要教会他凡事无法都如他愿,他已经懂了,没必要将她赔上…
“韩神医,我求您,竭尽所能救她。”他再次开口,语音満是哀痛
绝。
韩神医怔立当场,望着眼前表情平稳的男子,震惊得说不出话来。
这样的平静有多难?他相信,他才是那个最想对天咆哮的人!他很清楚,端木柏人有多傲,之前因为腿残,他骂得多少同僚信心全失,甚至丢了官职。
而今,为了韩珞,他求他?一个连在皇上面前都不卑不亢的伟岸男子,竟求他…短短三字,却让他完全感受到他对韩珞的深情。
“好!”韩神医咬牙,不管了,只要能救韩珞,就算徒劳无功,所有能试的方法他都要试!“你还有力吧?”
“有。”端木柏人应道,从他口中,他听到了希望。
“跟我来,把你的內力渡给她,我没喊停不准罢手,听到没有?”韩神医大声喝道,转⾝走回房,和刚出来时的颓丧完全回异。
端木柏人急忙转动轮椅,随后进房。
只要能救她,就算用他的命换取也无所谓!
*********
摇晃的烛火在端木柏人脸上打出
影,深挚的眸光柔和了魅凛的线条,他坐在榻沿,轻触她仍然冰冷的指尖,用温暖的掌指将她紧紧覆住。
经过不眠不休的抢救,总算将她从鬼门关拉回,虽然,她仍昏
未醒,但不再气若游丝的呼息,还有不再像是要远离人世的脉象,让他一直悬在空中的心,终于踏着了地。
“别走,别这么认输,我们还有一生一世要斗,别这样放弃。”端木柏人执起她的手,送至
边轻吻。
腿上传来感触,端木柏人低头看见小草趴在他腿大,侧头望着韩珞,
咬得紧紧的。
端木柏人微笑,将她抱上手臂。
这场变故,将他们的距离再次拉近,她小小的怀抱,像在寻求安慰,也像是在慰抚着他,要他别心灰,怀抱希望等她醒来。
“她会醒的。”他轻道,看向那仍闭目沉睡的丽容,眼中盈満柔情。“有我们两个等着她,她舍不得走。”
小草环住他的肩膀,小小脑袋轻靠着,望着韩珞的目光不曾稍瞬。
“醒来,”端木柏人握着她的手,将小草的手也覆在上头。“别让我教坏小草,她还等着你教她诗词和葯典,我还没对你说过心里的感受,醒来,好吗…”
*********
朗朗⽇
从窗棂透进,落在她清灵的面容上,环绕出美好似幻的氛围。
轻颤的羽睫,破坏了这片宁静,缓缓地,又颤动着,接着是轻扬,那总是盈満慧黠聪颖的⽔眸,如今带着失神茫然,看着四周。
“别动,你⾝上有伤。”仿佛察觉她的蠢动,有人抢先一步制止她。
伤?望进他深湛的眸子,韩珞眉心轻蹙,然而里头的柔情让她只想紧紧抓住,不愿分心去想其他。她想碰他,手才虚弱地抬起,就被他攫住,按庒脸上。
“你碰到我了。”端木柏人笑道,
角却无法抑止地轻颤。那时她手颓然落下的画面,⽇夜摧毁他的意志。他以为他会就此失去她…
微生的短髭刺着她的掌心,韩珞轻抚他的轮廓,一切情景回到脑海,忍不住热泪盈眶。她还活着,还能触得到他…
“多久了?”她哽咽问道。他变得落拓,这些⽇子,他有多磨折?
“八⽇了。”伸手拂去她颊畔的发,端木柏人轻道。
韩珞想撑坐起⾝,却是才一动,
口的痛就让她几乎窒息,头晕目眩的感觉漫天袭来。
“别动。”端木柏人赶紧扶住她,手臂环抱着,让她轻倚
膛。“你昏
那么久,
本没有办法起⾝。”
捉住他的手臂,韩珞虚弱
息,气⾎不⾜的⾝子冷得发颤,一低头,发现上⾝⾚裸,只
着布条,她不噤笑了。
“痛…”这一笑,扯动了伤,让她拧起眉,却是抑不住笑意。
“笑什么?”怕她冷,端木柏人拉起锦被将她完全覆住。
“我怎么老在你面前裸着上⾝啊…”忆起这像在提醒他,韩珞顿了口,羞赧让她苍⽩的容颜有了些⾎⾊。
老?端木柏人从她话中听出语病。“除了这一次,还有哪次?”
这下子,韩珞的脸更红了。糟,他来的时候她都在装睡,这不是不打自招吗?
“我知道你上次都会来偷看我。”知道瞒不下去了,韩珞⼲脆先发制人。“夜闯闺女的厢房,好大的胆子!”
原来,她都知道了。端木柏人微笑,温柔地将她拥得更紧。“反正我的⾝体也让你看光了,扯平。”
扯平?他好意思说!韩珞又气又好笑,想回头瞪他,却发现房中的景致依然
悉,她脸⾊倏变。“我们还在别庄?”
“不然你伤这么重,还想去哪儿?”怕她太
动,端木柏人收紧臂弯,小心没碰疼她的伤口。
“不行…”她慌
头摇,急得快落泪。“你得走,不然会有更多的人找上门…”
“我请太子派来邻城的兵队驻守,没人敢再找上门。”她的关怀让他感动不已。
向来不爱劳师动众的排场,却为了她,主动请求派兵援助。守着她已费去他所有心力,他无法再去应付那些仇家,更无法承受再因一时疏忽而永远失去她。
韩珞这才放下心来,忆起那时的惊险,不由自主地开始颤抖。
察觉到她的恐惧,端木柏人轻吻她的肩头,安抚着她。“没事了,一切都过去了…”
韩珞闭起眼,感受他強稳的心跳自背后传来,慌
的心,慢慢定了下来,因恐惧冰冷的指尖开始回温。
“我输了。”她长长叹了口气。
她不知道,自己竟会输得这么彻底。她不仅输了心和感情,更为了他,她宁可不顾自己
命。受了那一刀,她多不甘呐,却是不甘此生此世再见不到他…
端木柏人将额抵在她肩窝,沉痛闭眼。“如果赢的代价是必须用你来
换,我宁可输,我情愿得不到你的心,也不要你就这么离去…”
这是势在必得的他吗?这是将一切都视若无物的他吗?韩珞感动得泣不成声,汹涌的泪,潸然落下。
“别哭。”端木柏人伸指抹去她脸上的泪。“把力气留下来好好养伤,我等着你和我吵嘴。”
“多说点好听话成不成?我受重伤耶!”韩珞破涕为笑,不噤议抗。
“恃宠而骄,不可取。”端木柏人在她肩上轻咬一口,以示惩罚。“多学学小草,乖顺地接受,这不是很好?”
“小草?她在哪儿?让我见她!”这一次,怕不又吓坏她了?
可恶,才醒来不到一刻钟的时间,他的地位就落到小草后头了。端木柏人嗤哼,长臂一伸,端来桌上的汤葯。“先把葯喝掉,我再叫人带她来。”
心急的韩珞伸手就要去接,却被他⾼举不让她碰。
“快给我啊!”这样她怎么喝!
“你的手没力气拿。”端木柏人琊魅挑笑。他以碗就口,而后勾起她的下颔,将口中的葯全数渡⼊她口中,那软嫰的
办让他不舍离开,不顾口中残存的葯苦,仍紧紧将她的呼息全数呑噬了才肯罢休。
“你…”韩珞怒也不是,羞也不是,嗔睨着他,被他的霸道绯红了双颊。
“喂葯是我的工作。”不让她有机会抗拒,他又含了口葯,名正言顺地吻她。
直到他离开,她才有办法觑得空隙开口。“你…上次也是这样喂我葯的?”葯那么苦,他竟然还甘之如饴。
端木柏人挑眉笑着看她。“不然,谁能这样喂你葯?”他低哼,又喂了一口葯,火热的
哄着她的回应及热情。
再被他放开,韩珞已被吻得气息不稳,已说不出话来,只能氤氲着⽔眸,浑然不知这样的视线,充満了
人
醉。
这次,端木柏人没再拿葯当借口,缓缓地俯首,深深地吻住她,将所有的情感与温柔,全数传递给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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