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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巴黎街头,繁华、时髦却也处处可见文化艺术气息、放眼望去,狂放、优雅、佣懒、前卫,充满矛盾却又能合出独特幻的气味。

 施昀昀住进饭店,打开窗帘,躺上舒适的铺,大大地伸了一个懒,纡解搭长途飞机后的僵硬。

 转头望向窗外灿亮的阳光,雄伟气派的建筑物,她还感觉不到真实感…居然真的来到巴黎了?

 起身从行李的边袋拿出照片坐回边,一张张再浏览过一遍,因为几张足以媲美明信片的美丽风景照片,冲动之下,自己上网订房、办签证、订机票,短短三天时间,她人就从台湾飞来了。

 看着最后一张,那杯浮着浓浓泡的咖啡,杯子旁边摆着一朵红玫瑰,就是这朵红玫瑰让她神智尽失,以为看见了她和邬南光两人才懂的神秘密码,以为他透过照片,想传递什么讯息给她,现在回想起,才惊觉自己是不是“想太多”?

 为了一个男人,一个不知道结婚没、有没有小孩、有没有情人的男人追到巴黎来了,甚至根本不知道人家喜不喜欢她,只凭着相片里的一朵红玫瑰?

 扁是意识这件事就足以令她想挖个把自己埋进去,她真的是那个从小到大一直保守、无趣、没有冒险精神的施昀昀吗?

 除了冲动外,没有计划,没有目的。

 身边没有地图,人生地不热,语言或许还勉强能沟通,但是,她真的有这个勇气去找他吗?

 噢,天啊…她蒙住脸,不敢再往下想。

 见到她,他是惊讶还是不敢置信,是快还是困扰?一个失去理智、莫名其妙的女人会不会吓到了他?

 翻个身趴到上,人都到了巴黎,种种现实以及尊严问题才一条一条浮现。

 她不要想了,现在,先让她好好地睡一觉吧!也许明天醒来,她会发现自己还躺在家里房间,还来得及阻止这场冲动…

 一觉醒来,已接近傍晚,落余晖斜映入窗,昏昏黄黄地如同梦中。

 初醒的她心神涣散,先是呆望着天花板,一时间还不知身在何处,转过脸左边看看、右边看看,确定了不是梦,她真的在巴黎。

 现在怎么办…

 眼见窗台边的阳光一寸寸往边溜,再这么躺下去,就天黑了。

 天黑就天黑吧…反正还有时间,她需要多一点心理建设,将所有见面时可能发生的状况好好想一遍,演练自己该如何反应,她不能冒冒失失地去找他,然后,再次后悔自己干了蠢事。

 只是,这心理建设一直没做好,她竟就一直躲在饭店里,顶多,只在饭店四周的街道徒步闲晃,拿不定主意,漫无目的地走。

 虽然几次差点想跳上计程车,将邬南光的地址交给司机,凭着一股冲动,去见他,但,最后还是无法克制紧张,只要一想起要跟他见面,就会开始挣扎…现在回去还来得及,让一切顺其自然地结束,也许才是最美的结局。

 一天,很漫长,漫长到令人沮丧,毫无变化,毫无进展,她不知道自己究竟该怎么办?继续做个缩头乌,在巴黎街头像个游魂闲晃,还是干脆早点搭机回台湾。

 “不管了…”她猛地从上弹起身,回程的机票就在明天,没有勇气去见他,好歹她也好好看看这座美丽的城市…每个女人都向往来一趟的时尚之都。

 催眠自己不是来找他的,只是个观光客,可以吧?!

 她将重要物品随身带着,一鼓作气,冲出房门。

 她不知道要去哪里,只是走,自暴自弃地走,看见前方一辆停靠路边的公车,她加快脚步,登上车,随便,去哪里都好,再不做点什么,她就要被沮丧给淹没了。

 挑了个窗边的位置,任公车带她到未知的地方。

 车窗外一栋栋美丽到教人叹息的建筑渐渐抚平了她低落的情绪,她很后悔,居然在饭店窝到最后一晚才真正见识到巴黎的人风采。

 她是白痴、猪头,是被爱情冲昏头的大笨蛋,巴黎,不是只有邬南光啊!

 鲍车行经歌剧院、罗浮爆,令人目不暇给的热闹街道,她只顾张大眼睛,忘了合上嘴巴,想将这一幕幕美丽风景纳入眼帘。

 邬南光,就在这个城市里生活…想到这件事,血便开始沸腾,也许,他正在某间咖啡馆里闲坐,或许,下一个转角,她将无预警地捕捉到他的身影。

 鲍车来到卡卢梭桥,横过纳河面,看见纳河,她竟莫名了眼眶,怎么会一来到这里,就变得多愁善感起来?

 他是不是也曾站在这座桥上,眺望着金光闪闪的河面?拍那些照片的时候,走过那些街道的时候,他可是想起了她?

 不知是不是浪漫的巴黎感染了她,渐渐地,她不再担心自己是不是太疯狂、太积极,而且愈来愈渴望…见他一面。

 匆地,眼角闪过一栋似曾相识的建筑屋顶,她急转身朝后望,又急忙从皮包里拿出照片比对…是照片上的那栋古老公寓!

 她感到不可置信,心脏狂跳着,随意选择的公车,居然会经过邬南光照片上的那栋公寓?!

 那是他住的地方吗?

 这个刺来得太突然,没有心理准备,她的心脏差点从嘴巴里蹦出来。

 “不行、不行…要镇定…”离他离得更近了些,心脏也愈来愈不堪负荷,她拚命安抚自己,别冲动到跳车。

 下一站,停靠在咖啡餐馆聚集的热闹街道,她下公车,徒步行走,接着发现邬南光曾形容过的旧书摊,还有照片上的艺廊…她愈来愈激动,循着面包香气,走入咖啡馆,点了杯浮着惊人鲜油的咖啡,坐了下来。

 这里…就是他曾描述过的地方,她来了,在离他最近的地方。

 浓烈的感情如惊涛骇拍打着心房,想见他的望愈来愈强烈,强烈到几乎按捺不住,想要奔去刚才经过的那栋大楼。

 她开始认真模拟见面时要说的话,揣摩他会有什么反应,如果他表现得很冷淡,妯该如何保全面子,优雅退场…

 这时,店里每桌客人的注意力全都集中在这位美丽的东方女子身上,看她一会儿掩面,一会儿摇头,一会儿叹息,最后还趴在桌面,低声尖叫。

 原本打算前去搭讪的男子,纷纷打消念头。

 “好!”她突然坐起身,大喝一声,然后,像准备去击倒攻击地球的外星人般慷慨昂地往门口移动。

 既然人都到了这里,想再多也没用,去了再说。

 她沿着公车路线往回走,弯进条小径,找到了那栋公寓,确定地址没错,更幸运的是大门轻掩。

 她一鼓作气爬上狭小阴暗的楼梯,停在一扇木门前。

 心跳速度快到来不及算,手心开始冒汗,颈背开始发麻,两褪早已抖得像风中柳枝。

 她举起手,轻敲了一下,轻到连自己也没听见。

 木门前一片寂然。

 当她再次举起手时,不知道是哪一层楼的住户打开门又“砰”地大力关上,那声音在安静的空间里如轰雷乍响,原本就紧张到快昏厥的施昀昀被这巨响狠狠地吓到,大叫一声,乒乒乓乓往楼下大门冲。

 最后的一点勇气用尽,她没胆了。

 哭丧着脸,又坐上公车,回饭店。

 *********

 邬南光晚上参加同事为孩子生日办的家庭聚会,天的自助餐点,色彩缤纷的彩带,眩的小灯泡绕在庭院修剪得整齐茂盛的绿树枝哑间,许多大小孩子在庭院里嬉笑玩耍,气氛热闹。

 他和另外几位同事坐在庭园一角,闲聊最近巴黎发生的几件社会新闻,两名女子端着尾酒加入他们的谈话,她们是住在对街的邻居姐妹,受邀一同参加今天的聚会。

 这两姐妹中的妹妹似乎对邬南光很感兴趣,从时事聊到他们的工作,又从工作聊到他的休闲活动,接着话题愈来愈私人。

 在场的男士心照不宣地找了理由离座,离开前还顽皮地朝邬南光眨眨眼,摇头羡慕他总是遇不断。

 年轻女子心想着什么并不难猜,这种令人羡慕的际遇邬南光也不是第一次遇上。

 女人主动的释出善意,以眼神、言语传递暗示,男人不该失礼地表现冷淡,这是个适合恋爱的城市,坦然地表达自己的情感,在互动之中缓缓勾勒出人类原始的那股望,一切是那样地自然。

 邬南光边带着浅笑,保持风度地回应女子的问话,但是,他却没有接续下去的动力,仅是点到为止,维持微温但不危险的氛围。

 女子似乎感受到他意兴阑珊,未了,也找了理由离开。

 桌边,只剩邬南光一人。

 他无语地仰头望向夜幕,仿彿想透过天空的黑幕看见太平洋上的那座岛屿。

 心中不咒骂自己,这是怎么了?他开始想为某人“守身如玉”吗?

 想起母亲教过的这句成语,不失笑。

 他在这里,努力洗刷施昀昀冠在他身上的种种恶名,她却没能看见,现在,他在她心目中的形象是否仍为“恶狼”一头,仍四处猎,寻找一夜情的对象?

 照片寄出去已经两个星期了,不知道她是否了解照片的涵义,那些他允诺过要带她去看的巴黎街景;咖啡杯旁的红玫瑰是他的心意,她收到了吗?

 回法国后,他经常想,想她的回避,想她临别的那一吻,想那一夜绵后她态度的转变,想她对姜少成的感情…他开始觉得,是自己太积极、太唐突,没有充分的时间让她考虑,而人在受到惊吓时的第一个反应通常就是跳开。

 他对她而言,是否就是一种惊吓?

 东方女子性格较为保守,他却忘了缓下脚步,也难怪她要落荒而逃。

 同时,他也在考验自己,随着时间流逝,他对她的那份感觉是不是也会渐渐褪,他是不是还会对其他女人产生相同的感觉,那种牵挂、珍惜、小心翼翼保护的感觉。

 不过,明显的,离开台湾也快两个月的时间,她的身影依然鲜明。

 时间渐晚,聚会的人也陆陆续续告别,邬南光站起来走向女主人,抱起今晚的寿星,亲匿地在她小脸蛋上大大地啵两声,也准备离开。

 与同事话别,邬南光坐进车里,乘着夜回到自己的公寓。

 登上楼梯,掏出钥匙,身体突然僵住了,瞬间,一道闪电似的白光从脑后划过。

 他闭起眼,缓缓地气,空气中似乎飘着一股淡淡幽香,而这幽香太熟悉,令他一阵心悸,血脉沸腾。

 他睁开眼,在通道上来回走了两趟,不可能…这味道竟只停留在他的公寓门前。

 他连忙打开门,一进屋内,香味便断了,他进进出出好几遍,一再确认,最后,再也嗅不到一开始的味道了。

 天啊,他是不是想念施昀昀想得错了?

 怎么可能在这里闻到属于她的味道,那一开始便教他恋不已的味道?

 他闭上眼,想冷静下来,脑中却浮现更多两人相处的片段。

 思念瞬间满溢如冲破堤防的洪水,他箭步冲进屋内打电话到台湾,他想听听她的声音,他想跟她说说话,即使,她总是用那么呛、那么冷淡的口吻,现在,所有的一切都令他怀念不已。

 邬南光拨了施昀昀的行动电话,但是没有回应,急忙又拨出另一个号码。

 电话接通了,一道沙哑、低沉的声音从话筒里传出。

 “喂…”

 “少成,我是南光,告诉我昀昀家里的电话。”

 “现在几点…你在哪里…”姜少成半梦半醒回答。

 “我在法国,我知道你那里现在很晚了,不好意思,我只是很急着想找她,我要电话。”

 “喔…电话…22…22…22…”

 “喂、喂…”邬南光对着话筒大喊,不过,再也没传回姜少成的声音。

 他睡着了。

 邬南光失望地挂断电话,心急又按捺不住,按捺不住却也没有办法,在客厅里走来走去,又换到卧室走来走去,然后,打开落地窗,到阳台吹风。

 “疯了…真的是疯了…”因为那不知是想像还是真实存在的香味,他一下子就了方寸。

 他哑然失笑,却又觉得悲伤。

 怎么也不会想到,一趟亚洲之行,人回来了,心却遗落了,他竟在那么遥远的国度,遇见了一个惹他气也惹他恼,偏偏就是忘不了的女人。

 他不想勉强她,却被她得就要得妄想症了。

 三十二岁,居然像个年轻小伙子般莽撞。

 不过,这个冲动不也说明了,他对她的感情已经不需要时间考验,不应该还待在这里苦苦等待她的回音了吗?

 *********

 第二天,很早,当城市仍宁静沉睡,四周才刚泛起灰蒙白光时,施昀昀就站在纳河上的卡卢梭桥,静静凝视着清晨的河面。

 她一夜末眠。

 是白天睡太多了,是昨晚的经历太过惊心动魄,翻身翻了一整个晚上,鼓起勇气和打消念头两股力量在她脑中较劲,好不容易挨到天空渐曙光,她决定来到这座桥。

 中午,她就要搭机离开,这是她最后的机会…

 街边偶有像汉的落魄男子走过,也有零星几个手拿相机的早起观光客。施昀昀眺望纳河岸边雄伟壮丽的古老建筑,心中已经有了答案。

 她的忧虑与这些历经战争、洪水、火灾仍屹立至今的桥墩、历史建物相比实在杞人忧天得可笑,反正,见了面,一切便有了答案,她也不必在这里摇摆不定,在情感与理智中挣扎。

 如此想的同时,她开始移动脚步,走往邬南光居住的那栋百年公寓。

 在大门外等待了许久终于有人开门走出,她红着脸,硬着头皮乘机溜进去。

 爬上昨天走过的狭窄楼梯,上到了四楼。

 没有给自己丝毫犹豫的机会,她马上敲门,这个时间,他应该在,除非,他又旅行去了。

 等待的时间感觉特别漫长,她紧握着拳头,努力稳住‮腿双‬不要发颤,不要想逃,今天,她要一个清清楚楚的结果,她不要再那样痛苦地想念着他。

 奥!

 门闩打开的声音从门板后方传来,她的心被甩到半空中,突然间又胆怯了,但是,她没有时间逃走,因为,转念间邬南光已经出现在眼前。

 四目交接,时空静止下来,没了心跳、没了呼吸、脑中一片空白。

 邬南光定定地看着施昀昀,似乎不相信眼前看见的一切。

 昨晚,他错地在进门前闻到了她身上的香味,疯狂地在台湾三更半夜的时间打电话给姜少成,只为听听她的声音。

 他昨晚很晚睡,睡得不好,或许一直到了清晨才刚刚入眠,所以…现在很可能正在作一个很甜美的梦。

 施昀昀的视线锁在邬南光略显疲态却依然人的脸上,在他出现的那一刹那,她的口涌上一股酸涩,不只是喜欢…她爱他。

 “昀昀…”邬南光的大手抚上了她微凉的颊,拇指摩挲着她比想像中还要水光滑的肌肤。

 他的指尖没入她浓密的黑发间,轻轻地将她拙进怀里,闭上眼,闻着她发间甜蜜的香味,他的口隐隐感觉得到她颈间的脉搏,跳动,让这个梦愈显真实。

 他低下头,沿着她的发际吻向她的额、她的鼻尖,覆上她的

 施昀昀莫名地红了眼眶,一口气堵在喉问,悲伤、痛苦、绝望,各种因为不想爱上他,沉重地不堪负荷的情绪全都冲了上来。

 她踮起脚尖,环上他的肩,委屈地抿着,无声抗议他为她带来的烦恼。

 “真的是你…”他的双臂紧紧将她锁在怀里,还是难以置信。

 “不然你希望是谁?”她害羞地瞪他一眼。

 他笑着摇头,笑着轻啄她的,笑着她的发,想一再确定她是真的。

 “天啊…”多么美丽的早晨,多么教人惊喜的一天。

 他再次捧起她的脸,不再是半梦半醒的试探,而是深深地、狂热地占领她的,掠夺她的气息,恨不得将她进身体里。

 她几乎要招架不住他的猛烈进攻,握起粉拳,娇弱地轻撷他的肩,但是,邬南光怎能再压抑自己?

 她的出现便是为他这些日子苦思却没有结果的问题,给了他最想要的答案,他不必再担心他的积极吓跑了她,不再顾虑她的心是否系在姜少成身上,不再需要等待她想清楚愿不愿意接受他…

 他浪漫热情的一面如春风拂过百花,瞬间绽放,沉醉在这幸福的一刻,男人的稳重不该在这个时刻出现,他只想让她知道,他开心得就要飞上天了。

 他拥着她,吻进屋里,再一路吻进房里,强烈的爱意加入升起的情,为早晨的清凉注入沸腾的温度。

 太多太多的感觉想对她说,太多太多昂的情绪就要进发,只是这些心情在此刻无法一语道尽,浓烈的爱意都化作了一个又一个的吻,只能藉由身体的亲密接触,让她了解,他的热度,他为她疯狂。

 压抑后的解放总是充满爆发力,他一波波的攻势吻晕了施昀昀,她的世界天旋地转,身体的每一寸肌肤都渴水般地颤栗了起来,沉溺在他的爱抚,失在他带电的眼眸中,她完全弃械投降,心甘情愿屈服于他的狂野,只求他带领她攀上高峰。

 纵情、狂肆、放,春光满室,一次又一次的爱折腾着她细如柳的纤,将她至昏厥边缘,气若游丝…无力的小掌抵住他的膛,轻息着,再也承受不了再多。

 他趴俯在她颊边,急口一下一下向她虚的娇体,她抬起手,拨着他濡的发,轻靠着他的脸,两人凝视彼此,体内余波漾,谁也无法吐出一个字,但眼神说明一切…太神奇了。

 他们静静地相拥,静静地感受,直到邬南光边的闹钟响起,将两人从虚幻世界中拉回,她害羞地缩了下,他却笑了。

 一早就这么放形骸。

 他横过她的身关掉响铃,回来时在她上轻啄一下。“要喝水吗?”

 她红着脸摇头。

 “那你休息一下,我先处理一些事。”

 他起身走向浴室,冲了个澡。

 今天公司有个重要会议,所有管理高层及顾问都将参与议题,召开设立亚洲分公司的第一次议程,计划书上目前暂定上海、东京、香港三个都市,他决定将台北纳入考量,而且准备排除众议,积极推动。

 而他,公司最高决策者,将亲自主持这个计划。

 邬南光离开房间后,施昀昀一直呆呆地望着从窗帘间微的阳光。

 她还未从这太过惊心动魄的爱中回神。

 她微笑,她脸红,她觉得自己疯了。

 她身体沉重虚弱不已,但精神是激动的,只是…等了许久,邬南光一直没有再回到房里。

 慢慢地,气息趋于平稳,不知怎的,一股好强烈的空虚感随之而来,袭上她的心房。

 觉得屋里好安静,自己一个人好孤单…

 她抬起手遮住眼,泪水从眼角闪了出来,她是不是真的得了忧郁症?因为她又开始胡思想了。

 两人从见面到现在,话说不到五句,她已经躺在他的上了。

 他没问她怎么来,何时来,和谁一起来,为什么来…他没有说想念,没有说爱,只是迫不及待地抱她上,翻云覆雨。

 顷刻之间,她感觉自己大老远从台湾飞到巴黎,只是足了他的望。

 以为见面之后,可以厘清自己的感情,确定他的心意,知道自己不是他一时兴起的追求对象,知道他将她摆在什么位置,她还该不该将他放在心上,还该不该有期待。

 但,没有…纯,就如第一次的擦走火,失在他的魅力中,屈服于他的霸气中,除了情还是情,结束后却莫名地沮丧。

 她愈来愈悲伤,愈来愈无法理解自己怎么会失控到尊严尽失。

 万般难堪的她起身穿上衣物,两腿仍虚颤无力,可是…她得离开,她没有脸要他给她一个答案,这会变得像是为难他…因为你跟我上了,所以你得说爱我,得给我一个代,不然你就是负心汉,就是占我便宜。

 她怎么能在还不确定他是否认真看待这份感情时,就让望先控制了一切,这样的她跟那些在夜店寻,只求一夜愉的寂寞女子有什么不同?

 她已泪满面,这爱情,好苦、好煎熬,磨尽了她所有心力,她该走了,该死心了,该停止再自圆其说,她的自动送上门让自己处于劣势,她再也没有勇气问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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