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你、你…余医师…”察觉他又想离开,叶昀清站起身子,早一步挡在他身前。这一挡,她才发现两人身高上的差距。她的视线仅到达他的
口,非要仰起脸,她才能见到他的脸庞。
“嗯?”摘下眼镜,放进白袍口袋。“叶小姐还有事?”他随
地问。
“你身为医者,就该为患者治病的,是不?”仰起小脸,她一脸茫然。“那为什么你不愿意帮我?你怕我付不起医葯费吗?”事实上,目前的她确实也付不起医葯费,但她想,只要做了手术,那么她便能放心地去工作,届时遇见有钱人时,她就能还他医葯费的。
他半垂目,睇着她因
惑而显得更为
蒙的圆眸。“就因为身为医者,才要有医德,我若是连你为什么要做这个手术的原因都不知道,就如此随便答应你的要求,那我就不配在医界立足,现在更没有资格站在这里。懂吗?”
“原因我刚才说了。”
他轻叹一声“你是说了,但那不是真正的理由,因为太不合理。没有人会为了那样不合理的原因,而想做结扎手术的。”
“不合理吗?可我只是想请你
伤口而已。”她调开目光,双颊泛起淡淡的红晕,因为被他看穿她蹩脚的谎言。
他双手抱
睇着她,片刻后,忽然低声笑了起来。“既然只是
伤口,为什么不能让我知道原因?你还这么年轻…”
“年纪并不重要啊,年轻也是可以做很多事的,我连小孩都可以养活了。”她轻握拳,仰起脸直勾勾看着他。
养活小孩?她有孩子了?她不过才二十一岁,还如此年轻啊。
那么有了孩子的人,想动结扎手术,这就说得通了。只是…他左
没来由地又紧了紧。
“叶…小姐,”他清清喉,
住那微
的心音。“结扎不是百分之百的避孕方式,它仍是有失败的风险。假使往后想再恢复生育能力,也不一定会成功,而且还会增加子
外孕的机率。还有,女
结扎是有后遗症的,像是月经出血增加、经期间不规则出血、
生活问题、情绪不稳、忧郁、腹痛、背痛…等等,都是常见的症状。”
“这…我知道。”李大哥有提过了。听起来虽然有些可怕,但为了生活,她不得不这么做啊。
“所以,我会建议你选择其它的避孕方式,如保险套。我知道很多男人不喜爱使用它,因为做起来不大真实,如果你是担心这种问题,倒可以考虑让男人来结扎。”他一字一句清楚说着,让她明了。
保…保险套?他如此坦白的解释,又教她芳颊泛红。
她忙移开视线,盯着他的白袍,就是不敢再正视他。
怎么说她总是个女孩子,站在这里听一个只算得上是陌生人的男子与她讨论
行为已经很困窘了,现在连保险套也拿出来谈,那感觉真是怪异到极点。
见她未置一词、双腮泛红,他兴味盎然地瞅着她。
都有了孩子的人了,还这么容易就脸红?莫名地,他竟羡慕起那个能让她为他孕育孩子的男人。
“余医师,我真的没有什么男人,所以这手术我动就好。”
他挑眉,淡淡应道:“那等你有了男人时,再动这手术就好,不必急在这一时。”他想,也许她是个未婚妈妈,也或许离了婚,她想动这样的手术,大概是在等下一个男人出现吧?
“但是我急啊!”她怕他再度拒绝她,有些慌乱了。
“嗯?”
“我急着动这手术。”她抬眼,恳切地望着他。
“你只是要结扎,并不是患了什么重病,为什么急着动这手术?”他微眯黑眸,感觉她似有什么未坦白。
“我…”这男人眯眼时,很
柔,还有种不容忽视的霸气,他绝对不像李大哥那样好说话、好瞒骗。
“嗯?”他的目光沉沉,带着深究,双手环
静待她的下文。瞧她略显慌乱的模样,一定有什么事。
眨动眼睫,她敛下双眸,秀眉微拧,似在做什么难以抉择的决定。
须臾,她重新抬眸,眼里有着坚定。“如果我把我真正的目的说出来,你是不是就能答应我?”若不是需要一副完美的身子,肚皮不能留下疤痕,她让李大哥处理就好,又何必来找他呢!
他瞅她一眼,旋过身子,双手负于后,视线落在窗外。“你…说说看。”
说说看?这意思就是说,他不一定答应了?
“你先答应,我再说。”她天真地与他谈起条件。
他面容平静无波,只是看着窗外,双方顿时陷入沉默。半晌后,他才轻缓掀
,语音幽沉地说:“你不说也没关系,那么就恕我无法答应了。很抱歉。”
见他又要走,她咬咬
后,再度奔到他眼前,拦住他。
距离没抓好,她离他极近,近到她都能闻到方才他走进诊间时,那因为行进而带起的淡淡香味。这味道很清淡舒
,她偷嗅了几口后,盯着他白袍里那件浅灰色衬衫的衣扣。
“叶小姐,你挡着我也没用,如果我不知道你真正的理由是什么,我是不会答应的。动手术不是游戏,你明白吗?”他敛下眉目,视线正好对上了她那如蝶儿因受惊吓而
振翅的羽睫…她在紧张?
“我…我应征了一个工作,工作内容是陪男人看电影。老板娘说…说现在的客人很会挑小姐,所以都会要求要先看过‘货
’后,才决定由哪位小姐作陪。”她虽未抬眼,但她感觉他似乎在瞪她,弄得她只能继续盯着他的衣扣。“老板娘还说,这种工作要穿得很辣,
腿、
肚皮、
肩…所以我的肚皮不能有疤啊,那样客人不会挑我的。”
他闻言,未动声
,但
膛有了明显的起伏,像是在隐忍什么情绪。
见他不动也不应声,她闭闭眼后,抬首张眸看着他。“这就是我来请你帮我的理由。李大哥他的技术没有你好,会留下疤痕,所以才介绍我来找你。”她咬咬
后,央求道:“余医师,你帮帮我吧!”
他睇着她,瞧了仿佛一世纪那么久之后,才寒声道:“不帮。”
“为、为什么?”盯着他那原是微勾的
角,突地抿成一直线…他在生气吗?
“你在想什么?”陡地,他抓住她手臂,眉心紧锁。“你不会天真到以为那种行业真的就只是陪男人看电影而已吧?”
“你你你…我…我…所以我才要结扎以防万一啊。万一真发生了什么事,也不会惨到怀孕。”她试图挣脱他,却发现他看来斯文归斯文,力气倒是不小,她根本动不了。
他怔了怔,总算弄懂她年纪轻轻又未婚就想结扎的原因了。
现在的女孩子,都这么不爱惜自己吗?
他知晓很多女学生为了赚取金钱,甘愿下海,而还在就学的她们会如此需要金钱,都只是为了名牌。名睥服饰、名牌包包、名牌保养品…只要有名牌,没了清白也没关系。
但…他还是头一次听到因为想从事这种行业,而要求结扎的情况。
她到底在想什么?犯得着为了一点钱就毁了自己的后半生吗?女人一旦结了扎,除了身体会有后遗症外,哪
她想结婚时,谁会要她这种不能生育的!
她看起来如此单纯天真,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思想?
“对不起。”瞧见她秀眉轻拧,察觉自己的力道似乎过了头,他忙松手,低叹一声后,轻问:“你为什么要去从事那样的工作?”
“因为我需要钱,很多很多钱,而那样的工作,待遇还不错。”眼前这医师看似温和,但从方才他的反应来看,她觉得再隐瞒他,他大概真会被她惹恼的。
“你…很缺钱?”
“是。”
“缺多少?”
“…很多。”
“多到需要去做那种工作?”他声音微扬。
“嗯。”“不考虑找亲朋好友商量,请他们帮帮忙吗?”再怎么缺钱,也还有其它方法可解决,犯得着赔上身子吗?
“我没什么亲戚,朋友都还在念书,没有能力帮我。”
他沉
了会儿,开口时,说出来的话连自己都诧异。“我
你这个朋友。”
“咦?”澄若水的眼眸轻眨着。
“你缺多少钱?我借你。”
“你…”这瞬间,她明白了他的意思。“余医师,谢谢你,但我不能用你的钱。”
“因为我们今
第一次见面,所以你不好意思?”他看穿了她的心思。
“嗯,如你所说。”
“我不介意。你会还的,不是吗?”
是,倘若她有钱了,她会还。但是,她缺的数目金额庞大,尤其是那高得吓人的利息,她怕是赚一辈子都还不起啊。
“余医师,你的好意我心领了,但我还是不能接受,因为…”
忽地,电话的分机响起,她看见他走到桌旁,按了扩音键。“什么事?”他的目光仍停留在她身上。
“余医师…”那端响起的是陈郁秀略微慌乱的声音。“白莎莉小姐来找你,我拦不住她,她已经跑上去了。”上回就是这位白小姐,害她被余泽亚冷眼相待一个月,现在又遇上,她当然再紧张不过了。
“我知道了。”挂了电话,余泽亚冷着脸,走回叶昀清眼前。“叶小姐,我刚才说的…莎莉,你怎么又来了?”
斑跟鞋的声音,伴着娇软的嗓音出现在门口。“嗨,泽亚,好久不见。你有没有想我?人家刚回来,就先来找你呢!”白莎莉走入,那从容的态度好似在进出自己家里。
她是某航空公司的空姐,一次因缘际会认识了余泽亚后便紧追不放,她从不觉女追男有什么不好或不对。总之,她看上了余泽亚,势必要得到他,无论他如何拒绝,她就是
定他了。
“我有客人在,你请回吧。”余泽亚淡漠开口。
对于这类自动送上门的女人,他一向不感兴趣。麻烦!
“什么客人呀?比我重要吗?”白莎莉侧首,看了眼叶昀清。
哼哼,美是美啦,不过看来太青涩,比不上她的成
。像泽亚这么稳重的男人,应该是爱她这种
女才对。
余泽亚瞧她打量着叶昀清,脑海中猛地窜过一个念头。他看了叶昀清一眼后,大掌探往她的方向,一个使力,把她卷入怀中,并随即在她耳旁轻道:“帮我个忙。”
抬首,他看着白莎莉,笑道:“既然你来了,那干脆趁这个难得的机会跟你介绍一下。”他偏过头,睇着叶昀清,深情缱绻。“这是我女朋友,叶昀清。”
还在狐疑自己为何被他拥在怀里,又想开口问他需要她帮什么忙时,她登时已全部明白。原来他想利用她,好刺
眼前这看来风情万种的大美人吗?
她想起自己有求于他,于是勉强僵硬地对着白莎莉笑了笑“你好。”这次她先帮了他,那么他就会答应她了吧?
孰料,人家大美人不理会她,淡瞥她一眼后,用着软
的嗓音继续ㄋㄞ道:“泽亚,你别骗我了,你以为随随便便找个女孩充当你女朋友,我就会相信吗?我承认她长相是不错啦,可是她看来这么青涩,不合你的胃口吧?”
男人笑了笑,反问:“莎莉,你知道我喜欢哪种女人吗?”他幽黑的眸中闪过异辉,似在打算着什么。“我只喜欢我怀里这个青涩的小女人。”
不待白莎莉反应,他低首,一双深目紧紧凝注叶昀清的脸,旋即低嗓滑过她耳际,用着只有他俩才听得见的声音,轻道:“失礼了。”
然后,他,吻上了叶昀清。
才想开口询问他那句“失礼了”是怎么一回事时,她的
已被吻住。
她怔了怔,发觉他正在吻她时,瞠大眼眸看着眼前那放大的俊颜。此刻,他密长的睫
也扬起,他幽深的瞳眸对上她的。
“失礼了”是在对她抱歉他现在正在做的事吗?
才要张口询问,芳腔瞬间被占据。他温热的舌头像小蛇,滑溜地钻进她口中,惹得她的双目瞠得更大。
他在她清澈的瞳底瞧见惊愕,那略憨的模样让他喉间滚出低笑声,跟着大掌伸至她脑后,将她更
向自己,
舌又再度
住她的。
一旁的白莎莉见状,又气又意外,本还以为他看不上那种看来清纯如学生的女孩,怎么知道他竟然就在她眼前上演这种拥吻戏码。
她跺跺脚,气恼道:“余泽亚,你好过分!不过我不会这样就放手的。”话音伴着高跟鞋踩在地板上的声音,消失在诊间。
那咯登咯登的脚步声逐渐远去后,叶昀清才从惊诧中回神。
她眨眨眼睫,想确定那在她口中逗着她小舌,引起她一阵热麻感的,是眼前这张男
面庞。她伸掌抵在他
口,用力一推,逃开了他的气息。
“你…”她
,再次确定这男人对她做了什么事后,小手捂住嘴,转身就跑。
那定在原地的男人,这才发觉白莎莉不知何时已离开了。
本只是想用这种方法让白莎莉死心,怎知对于叶昀清那个原只打算浅啄的吻,他竟失控地索求更多!
但坦白说,他…真喜欢她的味道。
早上七点整,闹钟铃铃作响,
上的人儿抓起闹钟,一看时间已是七点,忙着摆回那像是会咬人的闹钟后,急忙下
,脚步略急促地走进隔壁房。
“昀希,起
了。”叶昀清走到小
前,轻拍
上那因趴睡而翘起的小小圆
股。
“要快点喔,再不快点姐姐上班会迟到。”摇摇小小圆
股,见圆
股的小主人
动着胖身躯后,她才走回自己房里。
她边走边随手从梳妆台上拿了一个发东,随意将长发束起后,光着脚走进浴室。经过短短的五分钟,她已简单梳洗完毕。
走出浴室,取来一个背包,放进两件三角底
、一件平口
、一件超短贴身热
,换下身上的睡衣,套上牛仔长
与棉质合身上衣后,拎着背包又走进隔壁房里。
见
上的小人儿还在
动、挣扎着,叶昀清走上前,摇着小人儿的小身子。“昀希,不能再睡了,快起
。”她一边说着,一边把小人儿抱起走进浴室,匆忙替小人儿刷牙洗脸后,又将她抱出来为她换衣。
“可以不要去幼稚园吗?”叶昀希
眼,站着任由姐姐为她换衣,胖胖脸有着期待。
“为什么不去?”把洋装拉链往上拉,叶昀清拨拨妹妹的发丝,开始为她扎小辫子。
“小朋友不喜欢我,都笑我没有爸爸和妈妈。”叶昀希说得不痛不
,但藏不住情绪的小脸早
出受伤的神情。
那扎着辫子的双手顿了顿,放下梳子后,叶昀清转过妹妹的身子。“我妈妈就是你妈妈啊,你可以跟你同学介绍那就是你妈妈。”
小脑袋瓜摇了摇,瘪着嘴说:“之前阿姨去幼稚园接我的时候,被其他小朋友看到了,他们都笑说阿姨好老,应该是我阿嬷才对。”大班的年纪,说起话来却成
得紧。
“昀希,姐姐告诉你,每个人都有表达的权利,但我们可以选择听与不听。你可以不理会的,懂吗?”把小身子转回去,叶昀清继续编织着发辫。
但随即一想,昀希才几岁,要求她不要理会别人的闲言闲语,似乎太勉强了,她不过是个孩子呀!
取来一个小花图样的发束套上发辫,叶昀清接着说:“不然以后在外面,你把我当妈妈好了,这样就不用担心别人会笑你。”辫子扎好,拉整裙摆,大功告成。她的妹妹可爱得像小鲍主。
母亲五十岁了,昀希才七岁,加上病后的母亲看来比实际年龄更苍老,也难怪会被误认成是昀希的阿嬷。
“姐姐,你会生气吗?”圆圆大眼像小鹿般地瞅着叶昀清。
她知道姐姐和阿姨对她很好,她应该要乖乖去上幼稚园,可是小朋友喜欢笑她,还常常拉她头发,她觉得很讨厌又很难过,所以她不喜欢去幼稚园。
叶昀清睇着眼前这
感得不像七岁孩子的妹妹,一阵心疼后,
那张小圆脸,笑说:“我不会生气,只要你乖乖去上课,就算你想在外面叫我一声阿嬷也没关系。”
“那…阿姨呢?阿姨如果知道我怕人家笑我她长得像我阿嬷,她会生气吗?”
“不会,她如果那么容易生气,你现在就不会在这里啦。”昀希是父亲在外面与妇情所生的孩子,如果母亲真那么没肚量,又怎会接受昀希。
她又捏捏昀希的小胖脸后,不意瞥见
头柜上的闹钟,她“啊”一声后,拉着昀希的手,走出房间。
“糟糕,真的会迟到的,我还没弄早餐。”她走到厨房时,见到餐桌上已摆好盛在小碗待凉的清粥和几碟小菜。
她定定望着那坐在餐桌后面,带着一脸笑意的母亲。“妈,我不是说我来弄就好?你应该多休息的。”让昀希落坐,夹了几样小菜,她开始喂昀希。
“你别老是把我当病人看,在
上躺久了,也很不舒服。我今天精神很好,弄一顿早餐又不困难。倒是你啊,晚上有小夜班,现在连白天也要工作,你身子受得了吗?”曾桂枝喝了口粥,担忧地看着女儿。
“妈,你放心,虽然是两份工作,但都很轻松,没问题的!”自己连忙吃了一口菜,又喂了昀希一口粥。
“那你白天是做什么工作啊?都没听你提。”看着对面那一大一小拚命
粥的模样,曾桂枝叹了一口气。要不是自己患了这种病,女儿也不必这么辛苦,连大学都没办法毕业。
“啊?”没料到母亲会这么问,她抿抿
后,笑道:“书局,我现在白天在书局上班,工作环境还不错,你不要担心。”急忙吃完手中那碗粥后,再度转身喂着昀希,还不忘催促几声。
见母亲张口,似要继续探问,她连忙拉起昀希,再抓起两人的背包后,抱起昀希往大门移动。“妈,我上班要来不及了,我们先走了。等等邱妈妈会过来陪你,你想出门的话,一定要让她陪着,不要自己一个人出去。拜拜!”不等母亲回应,两姐妹已迅速离开家门。
阿滋海默症。半年多以前,母亲因有记忆力减退现象,又曾走失过一次,被医生诊断出患了这种病。自那时起,她就决定不继续念书,于是三个月前,大二课程一结束后,她便担起了家计。
她晚上在便利超商工作,时段是下午四点到夜里十二点的小夜班,而白天在家里照顾母亲,但她发现这样的薪水仅够负担昀希的学费和家里的基本开销,没办法偿还父亲欠下的债务。几次被讨债公司威胁后,她才决定白天也找一份正职。
她有心,但现实的社会容不下她这种连大学都没毕业又无正式工作经验的人,在始终找不到工作情况下的她,不经意在报纸求职栏上的一小角,看到酒店征小姐的讯息。
这则征人广告让她想起,或许她可以“那么做”…
她要背负的债务,全是父亲惹出来的。
案亲在外面有了女人,身边的钱全被那女人拿走,和母亲离婚之前,还偷偷用了母亲当人头,向银行和地下钱庄借款。离婚后,他娶了外面那女人,生了昀希,怎知那女人有毒瘾还贩毒,最后被送进牢里。
案亲为了那女人欠了一
股债后,把昀希丢给母亲,就不知逃到哪去了。
也因为如此,她对男人不大有好感,所以那些追求她的男人,她全都婉拒,就怕自己一个不小心爱错人,会落得和母亲一样的下场。
她知道大部分的男人都是花心的,喜爱出入声包场所,砸钱买欢乐。如果她能进酒店上班,她便能寻找有钱的对象,接着再用女
天生的魅力
惑对方,让那些男人捧着钱给她。
再高明一点,也许还能找个顺眼的,要对方包养她,那么她便能予取子求。很快地,她定能偿还那一堆债务,还能让母亲及昀希过好一点的生活。
她知道她这样的想法不对,但为了还清那些债务、为了不用再担心被地下钱庄的人找麻烦,她只能用这样的方式,才能在最短的时间内赚到钱。
正当她还在考虑是不是真要走到到酒店上班这一步时,她又在不经意间发现了一则征辣妹陪看电影的广告。
辣妹陪看电影好像比酒店单纯一些,而且会上酒店消费的,大概都是很懂得“玩乐”的男人,相较之下,会找辣妹陪看电影的“玩乐”经验可能不是那么足够,或许会比较好骗…她是这么想的。
于是,几番思量下,她决定先去应征陪看电影的工作。
她年轻、身材好,又是清秀佳人一个,老板娘阅人无数,看准了她的“钱途”无限,一口答应让她随时可上班。
她年轻归年轻,却也不至于无知,她知晓这样的工作表面上看似没什么,但其实很有可能在不小心间就失去了自己的清白。
说她传统倒也不是,只是她不愿意把清白随便就毁在”个不认识的男人手上;就算非得走到那一步时,也要等找到她看得顺眼而对方也有意砸钱收她当妇情的这种男人时,她再考虑这种事。
所以在那之前,她必须做好安全措施,而她自认为的安全措施…
多穿几件底
,再加上平口
、热
…她相信多穿几层,就有多一些的保障。万一,要是真的万一发生了她不希望发生的事,那么她也得先做好避免怀孕的防护工作。
她知道那些寻
的男人都会使用保险套,但她更知道保险套避孕并非百分之百,她不想赌,所以自己得先做好最安全、最无风险的保护工作才是。
她不想和男人有过深的牵扯,即使成为妇情,她也不要有对方的孩子,因为那会没完没了的。
想到这事,她脑中浮现一张男
面庞…
那
她因为他的吻,简直可说是落荒而逃,正经事都没商量出个结果就离开他的诊所。现在,她根本不敢再回去找他,就因为那个吻…
她知道他只是想
走当时也在场的那个女人,不是故意欺负她,可是他炙热的吻、清
的男
气息,竟让那时的她有些微的慌乱。
那种慌不是真的慌,而是一种她没体验过的情绪,所以她才不安着。
本来她想干脆就让李俊杰
伤口就好,岂料,当她再度找上他时,他却告诉她,余泽亚若不和他一起为她动这手术,他也不帮她动刀了。
她不知道为什么事情会发展成这样,但她想,既然连认识的李俊杰都改变主意不帮她了,那就算找上其他医师,人家也不会答应为她动这手术吧。
于是,她打消了结扎的念头,决定自己小心一点便是。
就在思绪翻转间,她已把昀希送到幼稚园,自己也到了工作的地方。
这是一栋位于闹区的综合大楼,地下二楼是停车场、地下一楼是美食街。接着往上有电影院、服饰店、鞋店、书局、唱片行…等,还有民歌餐厅和异国料理、KTV和网咖、电玩游戏场,而七楼和八楼是老板娘的地盘。
她和其他的年轻美眉,早上得先到七楼这里化妆、换上老板娘准备的衣物,将自己打扮得很出色后,坐在休息室里等着客人“看货”
至于八楼,她没上去看过,听说若是有美眉愿意从事更进一步的“
易”那么老板娘就是安排八楼进行“
易”她还没打算要走到那一步,所以她不曾踏入那个地方。
她已经做了一个星期,感觉尚可,没有遇上让她无法处理的情况。
淡妆后的她,原就清丽的面容变得更惊为天人:加上那合身白衬衫和短到不能再短的深
百褶裙,俨然一副清纯女学生的模样,深得男人喜爱。
她被“点货”的频率很高,她也算不清这一星期来总共陪了几个男人看电影,她只知道她的姿
一个钟点是六佰元,事后七三拆帐,她一小时可以赚进四百二十元。
一天下来,两仟元以上的收入并不困难,这样的工作不挑她的学历,又比一般行业好赚。
即便知道好赚,即便目前一切尚顺遂,但她仍是不敢掉以轻心,仍旧做好她自认为的安全措施…
多穿几条小
准没错,听说男人会懒得动手。电视上一些防治
侵害的讨论节目里,不都说穿
子的女人比较不容易被侵害吗?所以,她坚信多穿几条
子,一定可以让自己平安的。
“美眉啊,客人上门啦,快出来!”四十多岁的中年女人,朝着昏暗的走廊喊着。然后,就见几十名穿着清凉火辣的年轻女孩从小房间里走出,接着在小厅里排成一列。
当然,叶昀清也在这群女孩当中。
站定后,她侧首,看着自己的身后。
她微拧秀眉,伸手到
后,习惯性地拉拉那件短到也许不要穿还比较干脆的短百褶裙。没有办法,后面凉凉的,能把裙摆往下拉一点是一点。
“就…就她吧!”突然有个略颤抖的男声落在耳畔,她回首,庞大的身影挡在她身前。
那是个看来大约三十多岁的男人,眼睛细小、相貌很普通,额上还冒着汗,感觉是个老实人。看他的表情和那抖着的说话语气,她猜测这男人大概是第一次做这种事。也许家里有老婆,怕东窗事发,所以才会如此紧张吧。
她在心底笑了笑。
男人啊,就算再怎么老实也是挡不了外在的
惑,她从自己那不负责任的父亲身上,早就见识过了。
“哈哈,你眼光真好,我们这个美眉啊,还是大学生,才来上班一个星期而已,还很
呢,你不要欺负她啊!呵呵呵…”老板娘一面欣喜收钱,一面不忘捧一捧自家的美眉和丢几句场面话。
男人腼腆搔搔头,盯着叶昀清那青春美好的身材。
老板娘见状,赶忙把叶昀清的手
到男人手里,还挤了挤眼,暗示她要好好做,别恼了客人。
堆起毫无意义的笑容,叶昀清勾着男人的手,开始了她今
的第一个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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