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尉迟沧琅、聂子秋、紫妍一行三人来到了藜城的醉花楼。一进门,老鸨许嬷嬷马上眼尖的看到了紫妍。
“哟…曹姑娘,今天又替曹老爷谈生意来了。”许嬷嬷心花怒放的看着作男子打扮的紫妍带了一个穿着华丽的俊俏公子,想必又是个有钱的商人了。而旁边站的那个带着面罩的,八成是他的保镳。
“是啊!我想许嬷嬷可否给我牡丹房?”紫妍老练的应对着。
“当然当然!”许嬷嬷领着三人来到了牡丹房。
“不知道两位公子可有熟悉的姑娘?如果没有,我请…”
“许嬷嬷,我跟两位公子先谈公事,请许嬷嬷先让人送好酒好菜来,等我们谈妥了,再请怜儿姑娘过来唱个歌。”紫妍赶紧打断了许嬷嬷的舌灿莲花。
“当然!我这马上请人准备去。”许嬷嬷说完,马上识相的留下三人,到外头去吆喝着伙计备菜。
“你…经常到这里?”尉迟沧琅心中十分不快,皱起了眉头问。
“嗯。”紫妍点了点头。
“你一个女孩家,怎么会常到这种地方?”尉迟沧琅不赞同的问。
“是我父亲带我来的,我常常得跟着父亲来此谈生意。有时父亲不能来,就由我自己带着客人来。”紫妍耸了耸肩说。
“荒唐!”一想到紫妍跟着一群陌生男子关在房里谈生意,尉迟沧琅忍不住愤怒的喊了一声、拍了下桌子。
紫妍吓了一跳往聂子秋身后闪去。聂子秋眼
兴味,不动声
的看着帮主。
“帮…帮主,你怎…怎么了?”紫妍紧张的站在聂子秋身后,探出头看着一脸铁青的尉迟沧琅。
“我…”尉迟沧琅声音紧绷,对于自己莫名的怒火,也说不出个所以然。
“曹姑娘,你不是说这房里有线索吗?在哪里?”聂子秋巧妙的转移话题。
“就墙壁上的画。”紫妍立即走到挂在一旁的画前。
“这些画?”聂子秋走近画,努力想看出个所以然。但是画中除了美丽的山水野林外,并无任何的题词或诗句,只有画的下方题上欧
治三个字。
“欧
大人的诗画,在藜城是出了名的宝。这牡丹房里所挂的,全是欧
大人当时搬家时留下的亲笔画。许嬷嬷还以此吸引许多自许为文人雅士之人,指定以牡丹房为谈文聊画之处。”
“如果我没猜错,这些画里,应该有一幅桃花树吧。”尉迟沧琅突然说。
“你怎么会如此猜想?”紫妍惊讶的问着低着头坐在一旁的尉迟沧琅。
“小时候,我最喜欢看欧
伯父画桃花,总觉得看久了,会有桃花仙子从画里跑出来。因此欧
伯父告诉我,等我长大后,找片林子种满桃花,说不定桃花仙子就会搬到林子里住了。所以,我想也许欧
伯父会画些桃花树吧。”尉迟沧琅淡淡的说。
“嗯,帮主猜得没错,欧
大人确实留下了一幅桃花林。其它的画并无特殊之处,唯独这幅桃花林除外,这是一幅五行八卦阵图。”紫妍对着墙上的画说。
“五行八卦阵图?”聂子秋不可思议的望着紫妍。
“嗯。我第一次看到这画时,并不觉得这画里的桃花林有何特殊之处;第二次来时,才偶然发现画中有玄机。你看这林子的排列方式,乍看之下,凌乱分散,但众林之中,若以每五株划分,它显出坎位的卦象,即指北方。而此阵的排列称为地火阵,但它却又是倒着列阵,以地为天,因此,依我猜测,这暗喻着天水镇之意。而天水镇在苗云城,正好是北騄国最北的城镇。”紫妍冷静且有条不紊的分析着。
等了半晌,紫妍发现身后寂静无声,她忍不住转过了身,看到尉迟沧琅望着自己深思的神情,还有聂子秋一副崇拜万分的眼光。
“没想到紫妍妹子如此聪慧,实在令我佩服佩服。”聂子秋拱手作揖的说。
这时门外传来许嬷嬷的声音。
“曹姑娘,怜儿姑娘来服伺大爷了。”
“进来吧!”紫妍喊着。
怜儿踩着莲步走了进来。
“大爷、二爷,这是怜儿姐姐,她琴棋书画可是样样
。我们既然来到这里,不听姐姐弹首琴,那就太可惜了。”紫妍赞美着怜儿。
“是吗?那一定得听听了。”聂子秋笑看着眼前有着灵动的双眸、樱桃似的红
、杨柳般的体态、白皙的肌肤,美得有如画中走出的仕女一般。
“紫妍妹妹太抬举我了。”怜儿甜美一笑,突然感觉一道热烈的视线盯着自己,她缓缓的瞄向坐在紫妍身边、带着面罩的男子。
“好久不见了,婉儿。”尉迟沧琅一口喝下杯中的酒,淡淡的说道。
那声音…突然,怜儿苍白着脸颤抖着,任由手中的琵琶滑落在地上。
“婉儿…”聂子秋倏地眼
光,谨慎的盯着女子。
“大爷,你认错人了吧?她叫怜儿,不…”正当紫妍想解释时,却看到怜儿奔至帮主身边跪了下来。
“沧琅!你没死!老天有眼,你没有死…”李婉婉哭倒在尉迟沧琅脚边。
“是老天有眼,只可惜我尉迟沧琅无眼,居然让自己的
子毒瞎了双眼。”尉迟沧琅冷冷的说。但是再次看到曾经爱得疯狂的
子,尉迟沧琅内心依然忍不住一阵悸动。
“都是我!是我一时糊涂,才会为那狼心狗肺的尉迟风云做了那么不可饶恕的事!如今知道你还活着,现在就是要我死,我也死而无憾了。”李婉婉说完,便一头往梁柱撞去,尉迟沧琅飞快的拦下了她,李婉婉就这么窝在尉迟沧琅的怀里哭着。
李婉婉醒来时,人已经来到了海狼帮。虽然她不知道自己所处的地方是哪里,但想到尉迟沧琅花重金跟许嬷嬷买下了自己,她忍不住得意的笑着。她知道尉迟沧琅忘不了自己,她总算暂时可以
离醉花楼的卖笑生涯,她相信总有一天会有翻身的机会的。
此时,在另一头的房间里,紫妍不知为何心中万分的不舒坦。她没想到原来海狼帮的帮主就是尉迟沧琅,更没想到怜儿姐姐会是尉迟沧琅的
子!
正当紫妍心中一片
时,门外响起了敲门声。
“进来!”紫妍坐在椅子上,一手放在桌上撑着头,意兴阑珊的答着。
尉迟沧琅端着馒头、糖醋排骨,还有一锅八宝粥,放在紫妍的面前。
“吃吧!”尉迟沧琅说着便在桌子的另一边坐了下来。
“我不饿,你自己吃吧。”紫妍懒懒的回答。
“不饿?平常你一餐都要三碗饭的,今天根本连一碗饭的量都不到,怎么会不饿?难道你病了吗?”尉迟沧琅紧张的伸手往紫妍的额头摸去。
“我没事。”紫妍连忙闪过尉迟沧琅伸过来的手。
尉迟沧琅慢慢缩回停在半空中的手,轻轻叹了一口气,将脸上的面具摘了下来。
紫妍万万没想到,她以为一辈子不可能会再见到的人,现在居然坐在她的面前!
“魏…魏大哥?!这…这是怎么一回事?”紫妍不敢相信的瞪着尉迟沧琅。
于是,尉迟沧琅将当年所发生的事,全说给了紫妍听。
“那为何我见到你时,你不愿告诉我你就是魏大哥?”紫妍心中不快的问。
“我以为就算你认不出我的脸,好歹也认得出我的声音,哪知聪明鬼灵
的你居然一点也认不出我来,所以我也就不说了。”尉迟沧琅揶揄的笑了笑。
“所以你就故意装成不认识我?”紫妍生气的说。
“别生大哥的气嘛!别忘了,你一见面就挑明说是尉迟风云派来的,我总是得观察观察我这个小妹妹是否会真的把我给卖了。”尉迟沧琅笑着说。
“哼!小妹妹?谁是你的小妹妹!我已经十七岁了,不再是小妹妹了。”紫折一点也不喜欢尉迟沧琅把自己当成妹妹的口气。
“好,你是大人了,改天我这个作哥哥的,一定帮你物
一个好男儿。”尉迟沧琅忍不住开玩笑的拍了拍紫妍的头。
“不用了!我自己的夫婿我自己会找,不用你费心。”紫妍心中一阵酸涩的说。
不知道为何,尉迟沧琅一想到紫妍要嫁给别人,
口突然有些闷,顿时烦躁了起来。
“对了,你刚刚说,当初把你从大漠中救走的是一位哑巴?但是你听到有人叫他怪老?”紫妍忍不住提高声音尖锐的问。
“嗯。”“哼,原来是这样,害我哭了三个月!等我找到你,看我怎么整治你。”紫妍生气的拿起一颗馒头死命的啃着。一旁的尉迟沧琅连忙帮她盛了一碗八宝粥,放在她的手上。
“难道说,你知道救我的恩人是谁?”尉迟沧琅皱着眉头看着紫妍。
“他化成了灰,我都认得出来。”紫妍说完又一大口一大口的喝着八宝粥。
“那恩人是谁?”
“就是老爹!你的命他救了两回了。我想老爹应该是跟踪你到宫中,才将你救下的。”紫妍放下手中的碗。不知何时,她嘴里含了一块排骨,手上又多了一个馒头,她想也不想的就啃了起来。
“那他为何不让我知道呢?”尉迟沧琅不解的问。
“他怕被我笑啊!因为他跟我说,他绝对不会再理你的死活。哼,这下被我逮到了吧!”紫妍恨恨的说。
“咦,不对啊!老爹的医术无人可及,他怎么没有医好你的眼睛?”紫妍嚷了一声,然后看了看尉迟沧琅。
尉迟沧琅突然笑了笑。
“你还笑!这个老爹,医术越来越糟了。”
“紫妍,恩人连被刀穿腹而过,已经是在阎王府外徘徊的我都能救醒,简单的芙蓉泪难道他会解不了?恩人是怪我有眼无珠,与其这样,干脆不要眼睛算了。用心看人,恐怕要比眼睛更强百倍了。”尉迟沧琅解释着。
“你是说老爹故意不治你,让你视线模糊看也不是、不看也不是?好啊,蔺老爹,坏心肠一点也没改,看我找到你后怎么整治你。”紫妍生气的拍了拍桌子。
尉迟沧琅心中顿时暖洋洋的,他唯一遗憾的是看不清紫妍现在的样子。
“那…那…”紫妍
言又止的望着尉迟沧琅。
“你说吧!”尉迟沧琅笑了笑说。
“你觉得婉儿姑娘还会出卖你吗?”紫妍讷讷的问。
尉迟沧琅静默不语。
“算了,当我没问。”紫妍心酸酸的说。
“她毕竟曾是我的
子,我怎么也不能让她堕落风尘卖笑维生。”尉迟沧琅突然答道。
“你…很爱婉儿姐姐吗?”紫妍干涩的问。
“曾经,为了她我什么都可以不要。”尉迟沧琅苦笑的说。
“现在她已经回到你身边了,我希望这次你们可以白头到老。”紫妍强颜欢笑的说。
“我…唉,谢谢你。很晚了,你早点休息吧。”尉迟沧琅似乎想说什么,但却叹了一口气作罢,转身离开。
紫妍黯然的望着尉迟沧琅离开的身影。等他离开视线之后,紫妍这才发现,桌上的食物不知何时已经全进了她的肚子了。
紫妍走到柜子中,忍不住将老爹留下的信又拿起来看了一遍,她发现自己非常想念老爹。
突然,紫妍的目光停留在信的最后一行。
…尤其是老爹培育的雪荷,对眼伤特俱神效,每
一株熬汁喝下,七
后即可痊愈。
雪荷!你这个臭老爹,原来你早就算到了。紫妍兴奋的握住了信。
李婉婉嫌恶的边走边看着到处由石头盖成的
糙房子。虽然已经来到这里有些日子了,她还是受不了这种
俗的地方。
李婉婉终于来到尉迟沧琅的房门前,她轻轻的敲着门。
“进来!”尉迟沧琅应声。
“沧琅。”李婉婉柔声的叫着。
“我想在这寨中,你还是叫我帮主吧。你有什么事吗?”尉迟沧琅冷冷的问。
“我…我…唉…”李婉婉轻轻叹了口气
“怎么了?”尉迟沧琅挑了挑眉,看了一眼李婉婉。
“你恨我吗?”李婉婉柔柔的问。
“恨?不,我不恨你,我恨的是我自己。”尉迟沧琅淡淡的说。
“帮主,告诉我,我该怎么做才能弥补我的过错?”李婉婉突然奔入尉迟沧琅的怀中,紧紧的抱住他。
尉迟沧琅叹了一口气,忍不住轻柔的拍了拍李婉婉的背。他矛盾的想要给婉儿第二次机会,他真的希望婉儿还是那个他初次相识的女孩。
紫妍好奇的走进尉迟沧琅敞开的大门中,她没想到自己会目睹两人相拥的画面!她悄悄的退出门外,低着头往竹林走去,也不知道为什么,眼泪突然就这么滴了下来。
紫妍明明知道自己在尉迟沧琅的心中只是一个妹妹,尉迟沧琅眼里有的一直是婉儿姐姐,但纵使如此,她依然无法控制自己心中的嫉妒跟难过。
找了一块大石头,紫妍静静的坐了下来。是该离开回去看看娘的时候了,这一个多月来,不知道爹是否已经照她所说的离开藜城了…
“紫妍!紫妍!”三帮主左汗急急忙忙的喊着紫妍。
自从紫妍来到了帮中,不但布阵擒敌,打败并赶走了大漠里最残忍的部族戠族,拯救了不少贝族的人,还因此让贝族跟海狼帮成了最忠实的盟友。也让朝廷想捉拿海狼帮,是难上加难。就这样,海狼帮里的人,渐渐不再把紫妍当成朝廷派来卧底的敌人。
“左大哥,怎么了?”
“我们家兔崽子不知道被啥咬了,现在昏
不醒,呼吸好像快没了。唯一会看病的大山刚好出寨去了,我记得大山说过你懂一些医术,拜托你救救我儿子!”左汗满脸焦急的求着紫妍。
“什么?小四被咬了!”紫妍飞也似的跑到了左汗的家中。
一进门,紫妍马上走到
边,
上躺着一个脸色发黑的六岁小男孩。她仔细查看小四,发现他的左小腿上有淡淡的咬痕。
“快!拿刀给我!”紫妍喊着,左汗马上递上刀子。紫妍在小四腿上割了一刀,然后用口直接将毒汁
出,一直到血由黑变红。
紫妍诊了诊小四的脉搏后,突然用刀在自己手心划上一刀,将血滴进小四的口中。
“紫妍!你这是做什么?”左汗惊骇的看着紫妍喂儿子血。
“小四中毒太深了,要赶紧喂他解毒葯。从我认识我师父后,就被他喂了一堆七彩子养气,而七彩子有解毒功能,所以我的血可以暂时缓下小四所中的毒。”
一直到小四的脸慢慢的由紫
变成白色后,紫妍这才停下。
“行…行了,小四没事了。”紫妍脸色苍白,虚弱的说。
“谢谢你!紫妍!谢谢你!”左汗跟
子跪在地上,不断的跟紫妍磕头。
“这是怎么回事?”尉迟沧琅突然出现在门口问道。刚刚他听到属下说小四出事了,便立即赶了过来。
“帮主,小四中毒了!是紫妍用血救了小四的。”左汗连忙说道。
“中毒?!怎么会中毒呢?”尉迟沧琅皱紧眉头问道。
“他被锦虫咬到。”紫妍无力的答着。
“锦虫?!这锦虫可是千海沙漠里特有的毒虫子,被咬着的,只要超过一个时辰,很少能救活的啊!”想到儿子在鬼门关绕了一圈,左汗的
子忍不住抱紧儿子颤抖着。
紫妍突然一阵晕眩,双脚再也撑不住的昏了过去。
“紫妍!”左汗大喊,正准备跑向前去扶住紫妍。
没想到尉迟沧琅已动作飞快的抱起了一脸苍白的紫妍。
“左汗,等一下要田贵到寨子每一个角落洒上石灰,找出锦虫。要各户人家当心家里昏暗处。”尉迟沧琅说完便抱着紫妍离开。
尉迟沧琅靠在
边,抱着紫妍,将参汤一口一口喂进紫妍口中。等她喝完,放她躺下后,他便坐在一旁,用手沿着紫妍的眼睛、鼻子慢慢的摩抚着。
“你这个小傻瓜,你这是用命在换命啊!”尉迟沧琅轻声的说。
紫妍睁开眼睛时,屋外已是昏暗的夜了。
“紫妍妹妹,你醒了!”李婉婉若有所思的看着紫妍,然后不动声
的将她刚刚在紫妍枕头下发现的一张图悄悄的放进怀里。
“我怎么了吗?”紫妍坐起身问道。
“你失血太多,刚刚大山回来,已经看过你了。等一下喝些东西就会好些了。”李婉婉柔声说。
“都是姐姐在照顾我吗?”紫妍感激的看着李婉婉。
“嗯。你也知道我的夫婿…我是说帮主他很忙,我身为他的
子,当然要替他分担些工作。更何况,你是他属下的救命恩人,也是海狼帮的客人,沧琅他千叮咛万嘱咐要我好好照顾你,说这是我身为
子的责任。你看他多担心你。”李婉婉娇笑着,话里字字句句俨然表明她是海狼帮的女主人。
“谢谢婉儿姐。我已经没事了,请你替我跟帮主说声谢谢。”紫妍的心,像是被利刀割着,那痛竟比手上的伤疼上千万倍。
“那你休息吧!我已经要下人端些
汤来了,等一下喝完后再好好的睡一觉。”李婉婉
代着,然后不动声
的看了脸色苍白的紫妍一眼,忍不住得意的扬起嘴角,往门口走去。
紫妍一大早便往小四家去,想看看小四是否没事了。才到门外,就听到尉迟沧琅的笑声,里面还夹有李婉婉的娇笑声,紫妍忍不住停下了脚步,想往回走。
“紫妍姑娘,你也来了!”大山正好从小四家出来,看到了紫妍站在门口。
“丁大哥,小四一切都好吗?”紫妍问道。
“还好那天有你,要不然他这条小命就没了。”丁大山感激的说。
“小四没事就好,那我先走了。”紫妍笑着说。
“你要走去哪?怎么没有好好在房里歇着!”尉迟沧琅突然走了出来,怒声问道。身边傍着李婉婉。
“是啊!紫妍妹妹,你怎么出来了呢?”李婉婉一副关心的样子。
紫妍看到李婉婉依偎在帮主身旁,那郎才女貌的模样,让她的双眼不
黯然的看着地上。
“谢谢帮主跟婉儿姐的关心,我已经好多了。刚刚丁大哥说小四没事了,那我就不打搅了。”紫妍勉强笑了笑,转身往来时路走去。她没注意到身后的尉迟沧琅握住了拳头,一脸的焦急。
但李婉婉却将尉迟沧琅的激动看在眼里。
“紫妍妹妹自从我来了之后,似乎不大愿意理我。我知道我只是一个青楼女子,紫妍妹妹会瞧不起我也是理所当然的,只不过我真的担心她的身子,我看帮主你还是过去看看紫妍妹妹吧!”李婉婉温柔、卑微又无奈地说。
“你别
想,紫妍不是这样的人,她可能是累了。”尉迟沧琅安慰着婉儿。
“帮主,你就过去看看她吧,这样我才能放心。我知道胡嫂帮小四墩了
汤,等一会我顺便端一碗过去给紫妍补补身子。”李婉婉温柔体贴的说。
尉迟沧琅感动的握了握婉儿的手,然后点了点头,便朝紫妍的房间走去。李婉婉看着尉迟沧琅离去的背影,嘴角慢慢扬了起来。
回到房里,紫妍坐了下来,盘算着下一步该怎么做。她不知道该上贝族打听师父人呢,或者回去巫月崖探望母亲?
“紫妍开门。”尉迟沧琅低沉的声音在门外响起。紫妍忍不住心跳加速,她打开了门,看到一脸严肃的尉迟沧琅。
“帮主,有什么事吗?”紫妍小声的问道。
“婉儿担心你身子还虚弱,要我过来看看你。”尉迟沧琅笑了笑说。
紫妍忍不住一阵醋劲涌上心头。原来不是他自愿来的,是为了婉儿才来的。
“我不是跟婉儿姐姐说过我没事了吗?我已经不是小孩子了,我会自己留意自己的身子。”紫妍口气发冲的说。
“紫妍!”尉迟沧琅没想到紫妍口气会如此不高兴,忍不住斥责了一声。
紫妍转过身,背对着尉迟沧琅坐了下来。
“紫妍,虽然婉儿待过青楼,但她也是迫于无奈,你不该看轻她。”尉迟沧琅叹了口气说。
“帮主为何如此说紫妍?紫妍何时看轻过婉儿姐姐了?”紫妍生气的转头怒视尉迟沧琅。
此时,婉儿端着一碗热
汤走了进来。
“紫妍妹妹,快!趁热喝了这汤,好补补身子。”李婉婉端着汤,温柔的来到紫妍面前。突然,那碗热
汤就这么洒在李婉婉的脚上,李婉婉尖叫的蹲在地上。
紫妍瞪大了眼睛,莫名其妙的看着无故掉落在地的碗,和蹲在地上的李婉婉。她根本连手都还没碰到那碗
汤,就听到李婉婉的尖叫声。
“怎么回事?”尉迟沧琅跑向李婉婉,迅速抱起了她。
“紫妍妹妹,你为何要打落那汤?如果你不喜欢那汤,不喝就是了。哎哟,我的脚好痛!”李婉婉轻声啜泣着。
“曹紫妍,你太过分了!”尉迟沧琅愤怒的吼着紫妍。
紫妍哑口无言的看着尉迟沧琅抱起了李婉婉。李婉婉则抬起子窝在尉迟沧琅怀中的头,用充满敌意的双眼看着紫妍,脸上还带着得意万分的冷笑。
尉迟沧琅派人请来了大山,大山替李婉婉上了烫伤葯后,确定她没事后才离开。
“帮主,紫妍妹妹真的那么讨厌我吗?还是因为我前些日子跟二帮主多说了话,惹怒了她?”李婉婉哀怨的说。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尉迟沧琅挑了挑眉问。
“你们男人就是不懂女人的心。”李婉婉笑了笑。
“哼,我的确不懂,才会落到今
的下场不是吗?”尉迟沧琅讽刺的说。
“帮主…”李婉婉恨不得打自己的嘴巴,她真是哪壶不开偏提哪壶。
“说吧!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尉迟沧琅不耐烦的问。
“紫妍妹妹恐怕是喜欢上二帮主了。”李婉婉故作神秘的说。
“是吗?”尉迟沧琅心中顿时震了一下。
“你是怎么发现的?”尉迟沧琅冷冷的问,内心却不知为何感到十分愤怒。
“前些日子我跟二帮主说话时,刚好一群孩子在旁边玩闹,结果不小心撞到了我,我差点儿跌倒,二帮主好心扶了我一把,正好被紫妍看到了,她便生气的跑掉了。”李婉婉内疚的说。
“帮主,二帮主是个相貌堂堂的男子,至今也未娶
,何不成全紫妍妹妹跟二帮主,这不也是美事一桩。”李婉婉建议着。
尉迟沧琅再也坐不住的站了起来。他发现自己心浮气躁,他决定去找紫妍问个清楚。
“这事我会处理,你好好歇着吧。”
李婉婉还来不及对尉迟沧琅撒娇说疼,尉迟沧琅已快步的走了出去。
“哼!曹紫妍,凭你那德行也想跟我抢男人,咱们走着瞧!”一等到尉迟沧琅走出视线后,李婉婉便阴冷的自言自语着。
紫妍正在研究着布阵图,突然门外传来急促的敲门声。
“谁?”
“是我,聂子秋。”
紫妍赶紧将门打开。
“子秋大哥,找到欧
大人了吗?”紫妍焦急的看着进门的聂子秋。
“没有。天水镇全镇就只有三十来户,我到了天水镇,四处打听三年来所有搬到那里的人家,结果天水镇已经有十年没有外人搬到那里去了。”聂子秋神情凝重的说。
“怎么会这样?难道我看错了吗?帮主知道了吗?”紫妍失望的坐了下来。
“现在帮主身边跟着李姑娘,我不方便对他说,所以就先来找你了。另外,我也打听到你父亲他们的消息了。”聂子秋也坐了下来。
“我父亲他们可好?”
“听探子说,几
前,本来曹天赐因欺君之罪理当被斩,但因为其妹代替潜入海狼帮,至今生死未明,因此免了其罪。但曹家的财产仍须全部充公,耘妃也因干涉朝政,被打入冷宫。”
“怎…怎么会这样…难道我父亲没有照我所说的做吗?那我父亲现在呢?”紫妍苍白着脸,心急的问道。
“你父亲跟你大娘,现在住在城南一处木屋,以卖豆腐脑为生。”聂子秋说完,迳自倒了一杯水喝下。
“还有,你找人交给掌柜的信,三天前我回到客栈时看到了,所以我又跑了一趟巫月崖。令堂一切都好,铁雄也把东西交给我了。”聂子秋从怀里拿出一包东西。
紫妍接过了纸包后,连忙打开来。
“是雪荷没错!”紫妍高兴的说。
“紫妍妹子,这些花是做什么的?”聂子秋好奇的问。
“这是可以医治帮主眼睛的雪荷。”紫妍兴奋的说。
“你是说,这些花可以医治帮主?”聂子秋不敢相信的睁大眼睛,看着紫妍。
“嗯!”于是紫妍将老爹的事告诉了聂子秋。
“这些年来,海狼帮一直在替帮主打听莫言恩人的消息,因为恩人从一出面就不曾说过一句话,因此我们都叫他莫言恩人。原来他就是紫妍妹子的师父,子秋在此替海狼帮叩谢蔺恩人与紫妍妹子。”聂子秋激动得跪了下来。
“子秋大哥,你这是做什么!”紫妍大喊一声,跟着跪在地上,不让聂子秋行礼。
“只要是帮主的恩人,就是我聂子秋跟海狼帮所有弟兄的恩人。我们的命,都是帮主救下来的。想当初尉迟风云一登基时,便一步步的扫除那些当初曾经反对立他为皇的臣子,以莫须有的罪名将那些朝臣们关入大牢,而那些大臣的族人全被押往酷寒的边疆地带做劳役。结果年纪大的人死的死、病的病;连刚出生的孩子,也只能被丢在冰天雪地之中。直到那一
,帮主跟蔺恩人带着一队人马,趁夜杀光了看守的士兵,将我们全部带出边疆。为了逃避追兵,我们沿路分散安置了家中老小,剩下没有家累的男人,全都誓死跟随帮主。等我们建了这寨,蔺恩人就消失无踪了。后来为了集中保护这些朝臣后代们的安全,才又一一的把他们接了过来。”聂子秋感慨万千的说道。
“原来是这样!难怪寨子里的人,都这么效忠帮主。子秋大哥,这雪荷你让丁大哥每
熬煮一株给帮主喝下。另外,想请你帮个忙,过两天商队要出门时,我要跟着离开寨子,我得回醉花楼一趟。我想那幅画,我一定是漏了什么。”紫妍边说边拉着聂子秋的手恳求着。
“不行,这太危险了!要去我跟你一起去!”聂子秋不赞同的拒绝。
“子秋大哥,醉花楼我很
的,你不用担忧。现在最重要的是赶紧找到欧
大人,好找出玉玺的下落。”紫妍试着说服聂子秋。
“你会去看你父亲吗?”聂子秋问道。
“不,我现在不能去见我父亲。否则以他的精明,他一定会察觉我已经混进了海狼帮,万一到时候他跑去禀告皇上,只怕尉迟风云会以曹家的命威胁我供出海狼帮。”
“嗯…你这么说也对。好吧,你准备准备,过两天我会想办法送你出寨。”聂子秋想了想,决定点头答应。
紫妍伸了伸懒洋洋的身子,看看屋外,已经快接近中午了。一定是昨晚跟子秋大哥聊得太晚的关系。突然,她闻到一股蒜炒牛
的香味,她马上坐了起来。
“醒了?”尉迟沧琅坐在桌边喝着酒问道。
紫妍吓了一跳,赶紧
了
眼睛。没错,真的是尉迟沧琅!
“你…你怎么会在这边?”紫妍莫名其妙的看着猛喝酒的尉迟沧琅。
“怎么,昨儿个晚上子秋待了大半夜,也没见你赶人,我在这儿喝个酒、用个膳,难不成惹你不高兴了?”尉迟沧琅口气带刺的说。
“我…我哪有!”紫妍实在不知道自己哪里又得罪了帮主大人,看他的火气还真不小。
“过来吃饭吧!”尉迟沧琅闷着气说。
“喔。”紫妍立即跳下
,开心的坐了下来。
尉迟沧琅拿了一个馒头,从中间掰开,把辣子
丁夹在里头,递给了紫妍,又舀了一碗三
汤摆在她面前。
“谢谢帮主!”紫妍高兴的大口吃着。
“昨天为何跟子秋聊得这么晚?”尉迟沧琅不悦的问。
“因为我托子秋大哥帮我打听家里的事,所以一聊就忘了时间了。”紫妍耸耸肩不在意的说。
“你…喜欢子秋吗?”尉迟沧琅挣扎的问了一句。
“当然喜欢啊!将来谁嫁给子秋大哥,一定会是个幸福的女人。”紫妍笑了笑,理所当然的回道。
尉迟沧琅忍不住握紧左拳,脸色难看的又一杯酒下肚。
“帮主,你为什么一直喝酒?这样对身体不好的!”紫妍连忙把酒拿开,也替尉迟沧琅夹了个
丁馒头。
“你吃吧!我吃不下。”尉迟沧琅口气僵硬的说。
紫妍放下了馒头,静静的看着尉迟沧琅。
“帮主有话要对我说吗?”
“我只是觉得,我这个作大哥的,好像该多关心你的终身大事。”尉迟沧琅心情沉重的说。
“终…终身大事?”紫妍莫名其妙的看着尉迟沧琅。
“紫妍,我觉得子秋是一个非常值得托付终身的人,既然你也觉得谁嫁给子秋谁就会很幸福,那我怎么可能让他娶别人!如果你愿意,我马上替你跟子秋办一场大婚礼,如何?”尉迟沧琅忍着心中的苦涩,强装
颜大声说道。
紫妍震惊的听着尉迟沧琅的话,脸色霎时苍白得吓人。她抖着双手,放下吃了一半的馒头,低下了头。
“怎么了?你怎么不说话?”尉迟沧琅紧张的问道。
“紫妍谢谢帮主。但紫妍尚有父母,这终身之事,还得待紫妍先回去禀报。到时如果子秋大哥不嫌弃紫妍,紫妍非常愿意嫁给子秋大哥为
。只是,这事紫妍会自己跟子秋大哥说,帮主只要照顾好自己那个温柔爱哭爱陷害人的
子就够了!”紫妍越说越大声、越说越生气,然后头也不回的跑了出去。
尉迟沧琅惊骇的望着第一次发这么大睥气的紫妍,他担心得站了起来想跟出去,但是想了想又坐了下来。
“陷害人?紫妍是什么意思…”尉迟沧琅面色凝重的沉思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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