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农历一月十五
对易伯伦一家人而言,是个特殊日子。
易伯伦的三个女儿,不管平时工作有多忙,这一
总是要陪在爸爸身边,一家人一同到台北县平溪乡放天灯许愿,一如她们的母亲还在世时一般。
然则,易家今年在放完天灯之后,却笼罩在一种山雨
来风满楼的诡谲气氛里。
易伯伦才回到家,就急著走到
子照片面前,叨叨地絮说起今晚所发生的事。
照片旁边,挂著一幅由二女儿所写的“青青子衿,悠悠我心…”的挂轴。三姐妹的名字即是由于这首诗,而依序被命名为…易青青、易子衿、易悠悠。
此时,三姐妹偷看了老爸背影一眼,确定他还会在老妈面前口沫横飞一段时间后,她们不约而同地踮起脚尖,一同溜进大姐易青青的房间里。
“大姐,你认为老爸放完天灯后,撂下的那句狠话…他明年六十岁生日之前,我们三个如果没找到对象,他就要登报和我们
离父女关系,是认真的吗?”老三易悠悠赖在大姐身边撒娇,嘴里咬著枫糖
果当零嘴。
“爸爸说得那么斩钉截铁,应该不是开玩笑。”易青青拿过一支木质发簪,很快地盘了个髻后,又
了一张
纸巾放到妹妹手里。
“老爸人没老,脑子倒先不清楚啦!现在是民主时代,哪有人威胁孩子结婚的。”老二易子衿穿著
你短
,修长美腿在
边晃啊晃地。“我们在家陪他,难道不好吗?真是不懂得享福。”
“爸一直希望我们三个结婚,不过今年的手段实在是极端了一点。”易青青叹了口气,一时也想不出对策。
“对了,大姐,你刚才放天灯时,许了什么愿?我忘了看。”老三易悠悠问道。
易青青没预料到妹妹有此一问,她怔愣了一会儿,微低下头,
出修长颈线,神情显得有些落寞。
“很小却很难的愿望。”易青青柔声说道。
“会比我那串…‘希望线上扫书的人良心发现、希望印行盗版小说的人受到教训、希望读者喜欢我的书、希望作品能大卖、希望和出版社换约时可以调稿费’的愿望还难喔?”易悠悠盘腿坐起,一脸兴味地问道。
“还难。”妹妹许了那么多愿,要成真一个并非难事。
“也比我那个‘早
摆
女处之身’的心愿还难?”易子衿
丽杏眸熠熠生光地盯著姐姐。
“难。”易青青肯定地点头。
“所以,你的心愿和你那个白裕承有关?”易悠悠嚼著零食,腮帮子鼓鼓地问道。
“你的反应怎么突然变得这么快?”易青青讶异地看着小妹。
“唉呀,好歹本人也写了几十本爱情,这种男女相思哀怨,用膝盖想也知道…”易家老么双手
,得意洋洋了起来。
“哈,还真的摆起架子来了呢。”易子衿笑着弹了下她的头,伸手搔她的
。
易悠悠爆出一声大笑,整个人扭曲得像一条虫。
易青青看着两个妹妹笑得东倒西歪,她抱著双膝坐在一旁,
边也漾起浅浅笑意。
她们三姐妹感情向来极好,每每都有聊不完的话题,也从来没有不能谈之事,这一直是让她觉得很幸福的一件事。
“姐,你还没说你许的愿。”易悠悠滚到大姐身边,撒娇地问道。
“我希望白裕承能爱上我。”易青青说道。
易子衿和易悠悠震惊地看着大姐,一时之间,两人竟不知该说些什么。
“很悲哀的愿望,对吗?”易青青勉强挤出一抹笑意,白细耳廓因为难堪而染了一层红。
“可是你和白裕承都交往四、五个月了,他一定是喜欢你的,不是吗?”易悠悠急到哇哇大叫,舍不得家里最善良温柔的大姐受到一丁点儿委屈。
“我不知道。”就连“交往”这一词,都只是她用来安慰家人的说法。她对他而言,只是介于情人与
伴之间的对象吧…
“你不知道他喜不喜欢你,怎么会和他交往?”易悠悠还是不懂。因为大姐的故事,远比她小说里的情绪还复杂许多。
“我爱他,那就够了。”易青青秀眸里闪过一丝心痛。
“天!你怎么会这么笨!”易子衿
口说道,不能置信地看着大姐。
“我也知道自己傻,这才是最可怕的地方。”
易青青故作若无其事地耸肩,无奈的是她眼神太痛了,那一耸肩,看来竟像是难忍心痛地一颤。
“爱得这么不顾一切是什么感觉?”易悠悠小声又好奇地问道。
“心痛。”易青青启
说道,心又被重重地拧疼了一回。
“姐,对不起,当我没问。”
易悠悠张开双臂,用力抱住大姐,因为她看来像似快落泪了。
“白裕承一定会爱上你的。”易子衿以她身经百战之爱情专家口吻,坚定地说道:“只要是男人,就没法子抗拒你身上温暖、贴心的特质!”
“我也希望如此。”易青青低声说道。
“放心吧,我们每年的家族天灯,都写‘老爸身体健康’,每一次都超准,不是吗?”易子衿说道。
“喔喔,惨了!那不就表示老爸今年在天灯上写的‘希望六十岁之前,三个女儿都结婚’这个愿望会实现吗?”易悠悠哇哇大叫,激动到把一旁的零食都挥到了地上。
“那个天灯我们没有真心祈祷,所以不算啦!”易子衿马上否定,完全没法子想像自己结婚的模样。
易青青一看到妹妹们戒慎恐惧的模样,她霎时低笑出声,一扫脸上
霾。
她一手揽住一个妹妹,推著她们往门口走。
“好了,老爸的这个愿望,一时半刻也处理不完。现在已经十二点,大家明天都还要上班呢!子衿明天中午不是有场手机上市发表会吗?悠悠的稿子不是才写到第二章,落后了一半进度吗?”
“厚!吧么提到人家的稿子啦…”易悠悠唉唉叫,不情不愿地拉开门。
“大姐。”易子衿认真地拉住她的手,严肃地说道:“别痴情到别人伤了你,却还不知道要逃走,好吗?”
易青青点头,紧握了下妹妹的手。
“白裕承如果欺负你,你告诉我!我拿开山刀找他算帐。”易悠悠龇牙咧嘴,摆出金刚怒目姿态。
“笨,他让大姐伤心,还不算欺负她吗?”易子衿拍了下傻妹妹的头。
“那我明天就去买开山刀。”易悠悠义愤填膺地说道。
“好了,快点去睡吧。”易青青将两个妹妹推出去,否则三人话匣子一开,便会没完没了地扯到三更半夜。
在妹妹们离开之后,易青青换了件连身长T恤当成睡衣,再度回到
上。
其实,她从没怪过白裕承,因为这一切是她自己选择的。
早知道他不会因为她而定下来,早知道自己会因为他的没有回应而感到心碎,早知道这一切总会走到结束。事实上,打从她和白裕承在一起后,她就一直在对他们之间的关系进行倒数计时。
但是,如果她这一生只会燃烧一回,她又怎么舍得放弃呢?
飞蛾扑火,是一种生物本能,根本没有理智可言啊。
易青青
开发簪,让长发披散肩头,转身抱住一个大枕头,将脸埋入其间。
不许再想了,反正想了也是无解。
毕竟,只要她还在意著他,她的痛苦便会无止尽地持续下去…
*********
九月初的天气,就像“LEON”集团总裁秘书室旁的小型会客室的布置一样,让人觉得舒服。
会客室以鹅黄沙发营造出明亮氛围,几盏简单垂吊式台灯,让空间变得活泼、不僵硬,香浓咖啡味飘在空气里,让人明知是身处于大集团极有压力的上班环境中,也不
自在地放松了心情。
此时,易青青正坐在会客室,与两名女
杂志记者进行“秘书”专题的访谈。
身为“LEON”集团的总裁秘书,易青青的个性其实谨慎、不喜曝光。但是,此次访问有助于“LEON”品牌曝光率,她自然是无法推辞的。
为了配合专访,易青青戴著一对粉
珍珠耳环,穿著珍珠
合身套装,适度掩饰她因为太过纤细,而经常给人不够权威印象的身材…她有一百六十五公分,却只有四十四公斤。这样的体重,从没让她满意过,所以她衣服永远比别人多穿一件,好让自己显得丰腴一些。
“最后,请易小姐说一件你在公事之外,最感到无力的事。”记者问道。
“半年多前,我爸爸点了天灯许愿,希望我们三姐妹在明年二月前,全都结婚。不过,我们三姐妹至今仍然都是单身,应该是我最无力的事吧。”易青青笑着说道。
“我帮你介绍男友。”记者马上
口说道。
“谢谢你。不过,我现在以工作为重,暂时不考虑感情。”易青青回以诚恳的一笑,化解了对方的不自在。
“谢谢易小姐接受我们的访问。”记者起身说道。
“也谢谢你们。你们的准备很充足,提出的问题,让我觉得有很大的发挥空间。”易青青上前和她们握手。
“你们总裁真的不接受采访吗?”记者不死心地再追问了一次。
“很抱歉,总裁目前还是没有接受访谈的计划。”
“太可惜了,自从八卦杂志登出他的照片后,他现在可是最热门的单身汉呢!”记者无奈地强
下脸上遗憾的表情。
易青青浅浅一笑,拿出事先准备的两份礼物。
“对了,这是‘LEON’的礼券,希望两位能够用得上。
后贵社若有需要合作的部分,也
来找我们洽谈。”
两名记者眉开眼笑地收了礼券…真是太优了“LEON”的礼券耶!
白裕承一手创立的“LEON”服饰集团席卷整个亚洲,所引发之平价奢华风
,可说是近来产业、时尚及生活圈的最热门话题。
人们可能买不起LV,但他们可以人手一袋“LEON”的平价设计师限量款,一样不会撞衫且时髦出众。此外“LEON”店面必定设于精品街上,时髦且华丽之店面装潢,
足了人们想拥有名牌的虚荣感。
而且,有别于其他品牌一季端出一回新品“LEON”每周上市一批新衫,这也是“LEON”的业界创新之举。现在,每周到“LEON”看新货,早已成了许多人的最新约会方式呢!
“刘秘书,请进来替我送两位记者到楼下。”易青青陪著她们走出会客室,让助理秘书代送她们离开。
铃铃…
电话铃声在响了两声之后,便被接起。
“总裁办公室,您好。”易青青坐在办公桌前,接起电话。
“青青啊。”
“杏诃好。”杏诃是他们下游厂商,负责“LEON”百分之四十的长
制造。
“还是你最能干,杏诃才叫一声,你就知道是我。”电话那头传来一阵豪
笑声。
“是杏诃声音有活力。”知道杏诃有急事便会找人,没急事一定要扯著她闲聊,易青青便没急著问杏诃今
有何事指教。“您喜欢喝的法国葡萄酒,下星期酒商就会到货了。我会请人送到您别墅去,让您生日时正好可以小酌个几杯。”
“唉呀,你这丫头真贴心,连我生日都记得一清二楚。哪天你们总裁那个工作狂要是惹你生气了,你就到我这里来,薪水由你开,如何?”
“谢谢杏诃。”易青青柔声问道,顺手在桌上杏诃生日那一栏写了下关于葡萄酒的备注。“杏诃有什么事要找总裁呢?他正在开会。”
除非有十万火急之事,否则总裁不爱接电话。
“叫他别那么拚,婚姻还是要顾。”
“杏诃说话有分量,您直接告诉总裁,他才会愿意听。”易青青脸上笑容渐渐褪去,指尖也渐渐变得冰冷了。
“跟你老板说,说我约他吃饭,我还找了丰银证券王董女儿作陪。他们见过一次面,彼此印象应该还不错。白裕承只约过人家出去喝一次咖啡,未免太不够意思。”
“是,我会转告的。”还会在心里偷偷附上几滴泪水。
“还有啊,你也要帮王小姐多说几句好话,说她人美手腕玲珑,家里背景有力,娶了这样一个老婆铁定百利无一害。”
“是。”
易青青结束谈话后,所有星期五下午该有的好心情霎时不翼而飞。
所有人都认为总裁对她另眼相待,因此总要她在总裁面前多美言几句,可他们不知道的是,她之所以能顺利地坐稳这个位置,便是因为她懂得谨言慎行哪。
况且,他们不知道的是…
她和总裁白裕承已经在一起快一年了!
就算白裕承只是把她当成一个配合度极高的情人,但她却是放了真心啊。要她如何真的对他相亲这一类的事,视若无睹呢?
易青青戴上耳机,打开电脑里的一个音乐档…
我失去了你,这是一开始就知道的剧情。我失去了你,也失去过去拥有的回忆。这样的改变,你从来不知道…(词:黄韵玲)
她听著黄韵玲用一种表面若无其事,实际上心里却在淌血的声音唱著〈改变〉,整颗心再次拧成了一团。
一开始在交往的时候,她就告诉自己不该对白裕承有所期待的。怎么如今过了这么久,她还是没法子说服自己和他之间,只能拥有一段曾经呢?
易青青看着他的那扇黑色大理石巨门,忽地打了好几个冷颤。
不敢再去想自己对他的在乎,她摘下耳机,开始埋首到公文中。
她先将一些需要批示的公文整理出来,再于需要退回去重写的企划案,写上一些该如何修改的建议。帮白裕承减低不必要的工作量,也是秘书工作的一部分。
嘟嘟…
内线电话铃声响起。
“总裁办公室,您好。”她说。
“我下午出去后,就不进公司了。”电话那头扔下一句命令。
“是,请稍候。”
对方已挂断了电话。
易青青马上将一些过滤过的电话名单及几份要白裕承过目的企划案,以及他下星期的工作
程表整理出来。
即便办公室所有人都以PDA联络系统,但他喜欢书面文字,喜欢翻动纸张的感觉,这是她一直很清楚的。
是啊,她知道他的一切,却不知道他的心。
易青青皱起眉,不知道近来为何总管不住自己的心。莫非爸爸之前给她们下的最后通牒…在他明年六十岁生日前结婚,当真对她造成了那么多压力吗?
还是因为这段没有未来的关系,已经
足不了她,所以她的心才会蠢蠢
动,想寻找著任何能改变的蛛丝马迹?
易青青深
了口气,整顿好表情后,她拿出小镜子很快地看了自己的妆容是否得宜,盘起的发髻是否仍然整齐。
唉,嘴里说得再豁达,她还是会在意自己在他面前的样子哪。
易青青起身抱起文件,敲了下他的办公室大门,三秒钟后推门而入。
一股烟味在瞬间钻入她鼻间。
易青青皱起眉,抬头看向窗边,他果然正坐在窗台边。
“南经理他们提出的品牌分割,你觉得如何?”白裕承朝窗外吐出一口烟雾,头也不回地问道。
这里是二十楼,他能不能坐得小心一些?易青青看着他身后的天空,心里直发
。
她有些惧高症,但他却极偏爱坐在高楼窗台边,居高临下地俯瞰一切。这又是他们不适合的另一点。
“我在问你问题。”白裕承说。
“品牌分割当然是好主意。新设立一个青少年品牌,一周出货两次,确实脑旗速掌握青少年的流行。只是,不正是因为总裁有了这样的想法,南经理他们才会做出这样的企划案吗?”易青青不敢看他身后,干脆只把目光定在他的脸上。
白裕承半转过脸,叼著烟,
角微勾了下,谈不上是笑或不笑,神情带了些目空一切的嘲讽。
若说看他抽烟有什么好处的话,便是她永远也没法子抵抗他这种神情。她知道他只会在她面前
出这般神态,所以也只在这种时刻,她才会觉得自己是独一无二的。易青青在心中忖道,完全无法移开视线。
白裕承捻熄了烟,跃下窗台,表情恢复了一贯的冷然。
易青青快步向前,赶在他走回办公桌之前,将文件摊开放到他面前。
白裕承才在办公桌前坐定,右手便已打开文件。在几份没问题的文件上签了名后,他拎起那张电话明细。
“杏诃邀约与丰银王小姐吃饭?”他抬头看入她眼里,黑眸与手里的万宝龙钢笔同时闪著钻石般光芒。
“是的。”易青青问道。
“你向来很懂得分寸,什么样的邀约该送到我这边、什么不该,你一向弄得很明白。”白裕承将笔往桌上一放,一手托腮,鹰眸未眨地将她秀丽脸庞的每一瞬表情,都看在眼里。
“杏诃和您的
情不同一般。”她淡淡说道,心里升上一股防备。
“我知道杏诃和我的
情。”白裕承伸了个懒
,黑色衬衫敞开了几颗钮扣,
出对企业家而言太过阳光的麦色肌肤。
他忽然一跃起身,走到了她面前。
她
口一窒,微皱起眉,却又很快地松开,装出若无其事的表情。
“我只是想知道身为我的女人,你怎么有法子,如此平静地看待别人替我介绍女朋友这件事。”白裕承握起她纤细下颚,拇指滑过她下
。
易青青
著他的视线,却仍然看不透他的心思。
他要她回答什么?说她心痛、嫉妒,恨不得挡掉那些电话?
可他说过,他喜欢她的识大体。
“总裁,现在是上班时间。”她侧身拿起桌上钢笔递回他手里。
“那又如何?”白裕承长臂搂住她
身,在她惊
声中,低头吻住她的
。
易青青心一慌,伸手想推开他。
他大掌抚住她
感后颈,她身子一颤,还来不及防备,他的舌尖便溜进了她双
间。
易青青睁大眼,清楚地看到他眼里的挑衅,一股不服输的冲动,让她这回没闭上眼。
他眸光变深,染上一抹笑意,双
对她侵略也更加明显。他们经历过那么多回的亲热,他完全知道如何
吻,会让她四肢无力…
易青青的长睫渐渐地落下,终于合上了眼,双手揽住了他的颈子。
面对他的不按牌理出牌,虽然已经有些习惯了,可她毕竟没法子做到像他一样收放自如哪。
“看来,你对我还是很动心。”
白裕承的低笑
入她
间,他野蛮地咬住她的
瓣。
易青青痛得张开眼,用力地推开他,但他的大掌揽住她的
,没让她推得太远。
她知道他为什么要一反常态地在办公室吻人了。他不了解她此时心情,于是便兴致盎然地想找出答案。
“其他部分留在晚上吧。晚上八点到我家,一块到机场。”他们明天要到香港视察店面。
白裕承的大掌在她
上滑过一圈,下一秒便将她推开在一臂之外。
易青青咬紧牙
,强迫自己在一次呼吸间,恢复资深秘书的冷静。除了手臂不自觉地微微颤抖之外,一切都很好。
“如果总裁没事的话,那我先走了。”易青青一颔首,后退了一步。
白裕承面无表情地看着她,黑眸仍闪著光。
易青青转身走到门边,握住门把。
“晚上见。”
他低沉声音像一道魔咒,贴上她后背心。
易青青身子一僵,加快脚步走出他的办公室。
好可恶!
究竟要到什么时候,她才有办法像这个男人一样,能够在瞬间切换于公私之间呢?
也许,要等到她不爱他的那一天吧。易青青的心悲哀地这样告诉她的脑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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