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短兵相接的情敌
菜头去了一会儿,心才清明,顿时恨自己考虑不周到,净尘在醉莲轩死亡的画面一遍遍浮现。他小小的大祭司定然不是那人的对手。
因为想到必然的可能,心异常慌乱。偏偏此刻周围一个人也没有,夏月凌这边又不能离了人。若夏月凌的哥哥们知道了,必然不会放过此等绝佳机会。虽然夏月凌隐藏得很好。但经过九王、十王以及八王夏月褆的事情,太子、三王以及那个我还未曾谋面的据说野心
的十三皇子定然也不会忽略掉夏月凌。我甚至可以嗅到了隐隐的风暴之味。
可是净尘怎么办?难道我要再次将他推入必死的境地吗?我着急地在屋内踱来踱去,心里堵得难受,狠狠地煽了自己几个耳光,面上的疼痛却然心更加纠结。
不得已,我便放声大喊:“来人啊,救命啊。”心里说:夏月凌,对不住了,只能让你当一回周幽王了。
不一会儿,院子里唰唰来了不少人。有十八骑的人,黑披风黑面巾,也有王爷府的护卫,铠甲长
,王福达从队伍里挤出来,一脸担忧地看着我“王爷他…”
我慌忙跑上前,捂住他的嘴说:“王爷没事,他只是说他院里有众多护卫,我不信,他叫我叫救命试试看。我就看看了。”说完了,我还很无辜地对着众人耸耸肩“对不起,各位,你们退下吧。”
众护卫有些懵,然而还是迅速退出了院子。
王福达这才捂住心口说:“郁小姐,你吓死老奴了。我还以为…”
“那我没办法,这里没人,我又不能离开。”我拉了王福达进屋,小声说道:“你赶快帮我找铁雄来。”
王福达没问我,单见我神情凝重,也知事情重要,便一路小跑出去。不一会儿,铁雄衣衫不整就跑来,气
吁吁地问道:“什么事,如此重要?”
我也没与他拐弯抹角,直接让他去云珠处,将黄桑、容莲和菜头弄回来。他看看我,也不问为什么,便跳了出去。
我心里还是慌乱。不住走来走去。心里便能拜地神诋都拜了几遍。因职业关系。与神诋也打过照面。神诋本身跟凡人也没多少区别。也许是退去了光环。我极少崇拜神诋地举动。此刻。才知世间人在祈求神诋。虔诚祷告时是多么慌乱与绝望。
不一会儿。急促地脚步声。跑进来地却是红蕖。气
吁吁地说道:“那边形势不容乐观。菜头他们被扣了。云珠扬言要你去才放人。”
我心里一松。他还活着。悲剧不用重演了。我激动地跑两步。想到夏月凌。又摇摇头。我不能走。走了夏月凌怎么办。恨不得把自己分成两半。
红蕖看出我地担忧。说道:“小姐。你去吧。我守着夏公子。”
“你?”我疑惑地看着她。不是我不信任她。是她对她家太子太忠心。难免不让我怀疑她恨夏月凌。
“你以为我会恨夏公子?我只是羡慕夏公子能让你如此倾心。”红蕖笑了笑。与之前地她判若两人。我却还是不放心。又撑起结界。将夏月凌和结魂灯围在其中。随即以血画了连心咒将结界与我连起来。若有人肆意破坏结界。我定然知道。也可分灵力支撑一阵子。
“小姐当真是不相信我。”红蕖一连受伤的表情,我也顾不得去注意她的喜怒哀乐了。要做到面面俱到并不可能。我边往外跑,边说:“我只是不容有闪失。”
拈起御风诀,戴了上次在葫芦谷找到的指路的
谷神树枝很快就到了云居,院子里灯火通明。院中央,云珠端坐在红木大椅子上,意气风发。我刚落地,便感觉到她身上的气场,与之前的女子判若两人。之前的云珠已是抱了必死决心的女子,此时的云珠却有着俯瞰天下般的眼神与气势。
“你可是带来了我想要的东西?”云珠的声音带着略微的沙哑,不再是先前大珠小珠落玉盘的清脆。果然一切都如我所料。以前,她处处针对我,我并不知情,不自知,也便无从怨恨,从未想过要与她斗。
今
,俗套的爱情故事里,我已知晓自己的角色,便只能与情敌兵戎相见了。
“你放人。”我不想与这女子废话,即使她也有爱情,但她比孟婆,级别与阶品便差得多。她的爱情太自私,带着怨恨,便悟不了爱情的道,只能算是三
的角色了。
她轻蔑地扫我一眼“你以为你能跟我讲条件。”
我不理会她的轻蔑,反而笑了“自然有。”当然有,若没有猜错,她所忌惮的就在蓝莲
风裙和花神战衣身上。只是那秘密我自己也没窥透。
“哼。你倒是自信得很,在本王妃的云居,你以为能出的去?”她说着,一摆手,院里窜出许多身着紧身红衣的蒙面人,与那
在翠烟楼前,九王带的那帮人如出一辙。如果没有记错,当时,有人惊呼这些红衣人是敌国死士。难道她跟魔界之王紫陨还有什么牵扯?还是紫陨已经知晓了什么?
想到此,心里顿时有个无底深渊,感觉自己不断下坠。若是她与紫陨联手,这便太可怕了。
“你竟勾结敌国死士。其罪当诛。”菜头缓缓地说,
出白色的长剑。
“竟敢对本王妃无礼。”云珠波澜不惊的面容陡然眼里,眼睛火光一闪,菜头飞将出去,重重地撞在门上,吐了口血又爬了起来。
“你怎么样了?”我问道,菜头笑嘻嘻地说:“不碍事。”
我左右端详了他一番,确实是没事。我便招出青霜对着云珠道:“本王妃?你倒装得好,可惜你装不了云珠那份深情,那份绝望。你比她这个凡间女子更可怜。她懂得爱,你却不懂得。”
“住口,你这下
的花妖。”云珠面目陡然狰狞,院落里
的两颗梅树突然燃起熊熊大火。地狱之火果然不同凡响,我也是一惊,毕竟第一次与神诋
手,而且是拥有三界六道都忌惮的地狱之火的女子。
我看了看战战兢兢的黄桑,眉头轻拧的菜头,脸色惨白的铁雄,倒是容莲出乎意料的淡然,面无表情地看着云珠。我心里疼痛,或者她是吓傻了,连表情都没有。这群人是跟着我才与这魔头般的神诋有了冲突,我断然不能再如在醉莲轩中一般躲在别人的羽翼之后,我要守护爱我的人和我爱的人。
“我不是花妖,也不是神诋,我只是一介凡人。我只请你今
放了他们。待王爷醒来,我定当履行我的诺言。”我此刻觉得所有语言都苍白,真是佩服死那些谈判专家。
“你跟我讲条件?你可知我可以让他们统统死,包括夏月凌。”她像是看到了最好笑的笑话,一副“你天真得近乎愚蠢”的表情。
我也不在意,笑了笑:“自然你不会,你也清楚,蓝莲
风裙与花神战衣是有元神灵
的,若非我授权,它们必定不会换主人。”
冷哼一声,面上似笑非笑。那笑容我觉得很不
,非常想将她拖出去毙了。
“你以为今
有了那条破裙子和那套破衣服就可与我讲价?那些破东西给我擦鞋也不够格。”她依然似笑非笑,笑容自信。难道有了与我讨价还价的筹码?
“你何必咄咄
人?”容莲突然发话,清越的声音跌落在雪地里,在场的人都没有说话,连云珠也以不可思议的眼神看着她。
容莲本来被我护在身后,此刻却闲庭信步般走到我面前,对着眼前戾气满身的神诋说道:“爱情,本来是美好的。却被你活生生变成了枷锁,你看看自己变成什么样子了。”她的语气里充满着惋惜与心疼。我严重怀疑自己的耳朵听错。她在我印象中,一直就不是多言多语的女子,甚至有些木讷。却不料在此时此地,竟有如此镇定的心情与举动,着实让人震惊。
云珠的脸一阵白,一阵红,最后青筋暴突,愤恨地吼道:“轮不到你来教训我。”
“回头是岸吧。”我甚是惊讶,这容莲竟还有如此这般才能,在这里游说一个快要跨入魔道的神诋,我也不得不佩服她的勇气。
“你滚,不要让我再看到你。”云珠咬牙切齿,一抬手,容莲便被扔出了云居。她居然能仁慈到留下我婢女的命。真是太诡异。
“我只给你看一次。”她脸上
出
恶的笑容,轻轻摊开,手心中有着一团明黄的光晕慢慢升腾,那显然是一个人的魂魄。
接着,那团明黄渐渐长大,外面包裹的浓雾也渐渐散去。我看清楚了,是郁磊紧闭着双目,仿若是受了重创。原来我魂魄灼烧那
,并不是做梦,自己是飘悠悠地到了冥界。郁磊知道我的情况,便发狂般以残魂破魄在与离宸大战,还让铁雄用七
伞将我带离冥界。
“你伤了他?你怎么可如此。”我大惊道,这是她爱了千世万载的男人啊。
“哼,凭他的残魂破魄,摇摇
坠的法力想灭我,太异想天开。蓝晓莲,我给你一次机会。留下花神战衣和蓝莲
风裙,我便把他的破碎的魂魄与行将熄灭的灵魂给你。”她疯狂地大笑起来,周围的雪花纷纷化作细雨四处
飞。
我闭上眼,终究自己还是棋差一招。郁磊便是我的软肋,人家是掐准了我七寸来打我,纵使我再挣扎也是徒劳。
“黄桑、菜头、铁雄,你们去取花神战衣,顺带将我的那件风衣带来,我换下这蓝莲
风裙。菜头,铁雄你们不要过来,去帮助红蕖,那边的形势恐有大变。”我尽量支开他们。
黄桑没有说什么,很顺从地退了出去。铁雄和菜头却如何也不动。我急了,忙催促他们。铁雄是一言不发,菜头却只是笑嘻嘻地说了句:“我们都是人,懂得做人的道理。何况那边还有许多护卫在,暂时不会有事。”
这句话没头没脑,但我却懂得其中的意思:我们都是人,便断然没有在危难时刻,扔下伙伴,扔下朋友的道理。
因此,我也不再
他们走。一时间,整个云居安静极了。良久,门才吱呀打开,捧着衣物的不是黄桑,而是容莲。
“小姐,黄桑年纪小,我让她休息去了,她三天没有合眼。”她走过来,将我的风衣递给我。我转到梅树阴影里,换上了风衣。
“把他的魂魄给我。”我拿着蓝莲
风裙和花神战衣,看着云珠,不,应该说是看着离宸,那个恨了我几千年的地狱之母。
她不说话,伸出修长的手指,轻轻一弹,包裹着郁磊的明黄结界撤去,我赶忙催动灵力,将那破碎的魂魄与元神收在手中,心牵扯得疼痛。
“容莲,把衣服给她吧。”我转身便走,不想看到眼前的离宸。以前我以为她是真爱郁磊,也曾觉得她是可怜的女子。今
,她竟能拿郁磊的元神与魂魄来威胁我,这样的爱其实不过爱的是自己的面子罢了。
“小姐,你真要给她?你可知给她,会有什么在等着你?”容莲惊讶地问道。
我回头看着她,笑道:“我蓝晓莲何曾怕过什么?大不了灰飞烟灭。却也是去留肝胆两昆仑的境界。”
“若没有了蓝莲
风裙与花神战衣,你注定灰飞烟灭的命运,你也不后悔?”容莲眼巴巴地望着我。
“不后悔。爱了,便是不问值得不值得,后悔不后悔。”我小心翼翼地捧着郁磊残破的灵魂,我要尽快将他打入夏月凌体内,这样便能暂时保住这元神,还能利用结魂灯将这魂魄也修补。
“你这样的女子,让人不爱也是困难。”容莲感叹着,笑着将蓝莲
风裙和花神战衣交给离宸,对她说:“你注定是输了。你不懂爱是什么。”
宸凄厉如鬼魅的声音响彻了整个灵都上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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