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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坐垂钓钩。一七一
 师父。”

 野人寺西五十里的一处山中,那勒垂手而立,在他身前则端坐着一人,赫然便是新近名动整个中原的武帝。

 大雪山上人迹罕至,可这里却布置的很是别致,羊毯铺满地上,柔软暖和,矮桌靠椅一应俱全。甚至中心甚至还有一眼天然泉水,不知自何处而来,任凭外冰寒,泉水却始终微温,也将这中的寒意尽除。

 武帝此刻正手握一把粟米,不时的朝泉中撒去,惹的水波翻滚,数条不知名的鱼儿游了过来,纷纷挣抢。

 “师父这么快便赶来,是不是关外寻人一事已了?”那勒在旁恭道。

 武帝也不抬头,只是微笑道:“不错,到底是人多,那地下水道也有迹可寻,不过一月,便真寻到了那个唐冰。有那八派公证在旁,只消与唐冰对质几句,便知唐逸所言不虚。这一阵,峒可是输了。”

 似是回忆崆峒当时的难堪,武帝笑了笑,随即再道:“说将起来,那唐冰的命却也大,陷在沙下这么久,竟还能支撑下来。不过以他的武功却落得只能被人搀扶而出,此番回转唐门,要将身体养好,怕不是一两年能办到的了。”

 唐冰与自己师徒有仇,可见师父的轻松模样,显然唐门只是救人,却并没有追究下去,正如师父所言,在与德皇一战之前,中原武林不会对自己这边有什么大的动作。

 那勒正想到这里,就听武帝问道:“唐逸和唐月两个已经寻到野人寺了?”

 闻听师父问及,那勒忙是收拾心情,恭道:“是!那两人如今在野人寺住下,已有半月。”

 武帝笑了笑。心情很是不错道:“你做地不错。这野人寺太过偏僻。真要让他们来找。怕是走上半年也难寻到。”

 不过虽然被夸赞。可那勒地心情却似郁郁。片刻后。忽是单膝跪在地上道:“弟子无能。虽然将他们引到了野人寺。可却似将行踪!”

 武帝闻言既未惊讶。也不责怪。仍然盯着那眼泉水中地鱼儿。口中漫不经心道:“你可是与他们照了面?”

 那勒摇头道:“那却也不是。”随即将当时地经过说了一遍。那勒再道:“虽然弟子不能确定。但唐逸既然能找出雪狼王。那就算看不清楚弟子地面貌。可身形大概。应是有数地。以他地聪慧和多疑。怕事后怎都会猜到我们地身上。”

 武帝未置可否。不过神色却有些异样道:“那唐逸果然智慧冷静。不过当真没想到他地眼睛竟然如此异于常人。”说到这里。武帝终于把目光自那泉水中移了过来。看着跪在地上地徒弟。笑道:“你先起来。”

 那勒闻言恭身而起,随即便听武帝言道:“被察觉也就被察觉了,左右不过是怀,又有甚么可怕的?唐逸地身体拖不了太久,那唐月一心扑在情郎身上,更不会因为些许的怀便放弃救治,所以这并不算是大碍。”

 不过说到这里,武帝脸色终于一肃,沉声道:“为师今虽然可以不责怪于你,可你要记得今次教训,中原能人处处,绝不可随意小觑了。年少时失利几次反是锻炼,可后为师的衣钵还指望你传承下去,我们祖师的心血亦需你来保护。所以失利一次,便要借此机会记住反思,正所谓吃一堑长一智,免得后酿成大错,以至无法挽回。”

 那勒闻言低头道:“弟子知道。”

 武帝叹道:“中原人才济济,虽然你的天资才智也是不差,可终是难挡中原人多。之前与你说过,为师顾及三人,倒非是德皇这些老人,而是这江湖中地年轻人。行云、常天赐、唐逸!这三人或稳重大气,或天纵奇才,或智慧非凡,无论哪个都不比你差,尤其那行云,更非是你如今所能比拟的。德皇他们自有为师应对,可你未来地对手,还要你自己去面对。而与中原比起来,我们终是人单力孤,所以更要小心谨慎。”

 那勒听到武帝之言,眉头微一皱,可面上却仍是恭敬有加。

 “你可是有些不服气?”

 武帝的眼神何等犀利,那勒的表情变化自然瞒不过他去。

 拍了拍手掌,将散碎的粟米尽皆清理干净,武帝肃道:“为师知你对我敬仰有加,你为孤儿,自幼便是我一手养大,咱们亦师徒亦父子。不过你要记住,我需要的是未来能承我衣钵之徒,而非是唯唯诺诺之辈。你若心有不服,便大可讲出来,是对是错,为师自可给你个答案,否则你这做弟子的便是欺师,而我这做师父地便就是无能了。”

 那勒闻言,猛里一醒,恭身礼道:“师父教训的是!”顿了一顿,那勒如实道:“弟子也非是不知中原人才济济,可虽然知道,心下却总是难服气,这才神色有异。”

 武帝忽地哈哈大笑,似乎甚是愉快,直笑了半晌,这才道:“不服便不服,男儿总要有些血气,这却也是好事!只要时刻牢记,不让这情绪影响你地判断便就好了。”

 着那勒坐下,武帝语重心长道:“中原人不是没有犯过大错,他们犯过错,而且还不只一次。

 千百年来,不是没有人尝试过入主中原,中原武林也非次次都能先知先应,可谁让中原人多力强,总有挽回的本钱?相比之下,我们却不然,若失败一次,便就是灭顶之灾!”

 那勒闻言一震,当下肃道:“弟子定会谨记不忘!”

 说开了,那勒的心气似是平顺许多,当下关心道:“师父此来要住多久?”

 武帝笑道:“短则数月,长了就不知道了,只希望那唐逸莫要令为师失望,能赶在年内习得这武功才是最好,如此,面对德皇,为师地把握便更增一成。”

 那勒闻言,略一沉,问道:“弟子早便有个问,以师父如今修为,中原人虽不知晓,可弟子却知,就算那中原的第一高手德皇,亦不是不能战而胜之!既然师父的武功已强至如此,那为何还要对这门内功心法如此在意?再这门功法就算当真好了,半途改练,怕也没什么好处。”

 弟子关心,武帝自是微微一笑,随即这才摇头道:“你是不知这内功的厉害,也怪为师一直未能与你详说。”

 似是回忆,武帝慢道:“为师尚在年幼之时,师父便与我说过,这世上的内功心法虽是千万,可真正的上品却并不多,能传至今的更少,几大名门自然有一些,除此之外便就剩不下几个。而那仅余的几个上品内功,亦不见得合我们修炼,更别提你所言之半途改练。

 确实,内功一旦练就,再要更改可便难的很。真气不同,所循经脉不同,如此贸然改练,不仅可能前功尽弃,甚至还可能会有性命之忧,就算勉强练就,亦得不偿失。”

 武帝说到这里,伸出两个手指道:“不过就为师所知,这世间有两种内功可以后天再练,且对练武之人没有影响。这其一就是如今万剑宗宗主行云所练的双修籍。正所谓一气双修,练那武功,一人可辟两个气,二同练同施,威力倍增。气有两个,自然不虑之前修炼的内功被废。”

 顿了一顿,武帝再道:“这第二种便着落在野人寺中。那内功旁人不知,可住在寺中的和尚却是知道的。那人当年也算有名,所谓西北大盗裴悲,便是说他。”

 那勒闻言登时一怔,这裴悲的名字他自然听说过,当年大漠中以万马堂最强,可若说起单人独行,却要数这西北大盗了。这裴悲的武功虽然未到魂级,可就算当真与魂级高手对阵,三五十招内也大可抵挡。

 不过就是如此一个高手,却因为份秘籍而被华山崆峒两派掌门追的被迫远遁,终于不知所踪。而那份秘籍的名字也是响亮,那勒至今记得。

 “玄天遗篇!”那勒登时恍然。

 便在这时,就听武帝再道:“那裴悲当年纵横西北,一是因为他的武功够强,二也是因为他乃飘渺天宫门下,虽不过是个弃徒,可飘渺天宫主人却极为护短,就算弃徒亦没有人敢下狠手。可不知他幸运还是不幸,竟被他得到了这份玄天遗篇。于是他便想带着他那师妹远走,好修成绝世神功。”

 那勒闻言,登时明白过来,师父在这如数家珍,怕是早便一直注意着裴悲。

 果然,就听武帝继续道:“那裴悲也算果断,竟硬记了内容后将那秘籍毁去。说将起来,玄天神功可化万功为己用,不论你练了什么内功心法,只要修炼玄天神功,都可将真气转做玄天真气,半丝也不浪费,而且相传玄天神功还有诸多妙用,更超其他内功。不过毕竟这只是传说,为师也不确定,那秘籍又被毁去,所以便一直没有下手。只是跟在他的身后一段时,且看他能练成个什么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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