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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回:炼金材料:囚徒
 你有没有这种感觉:这群人本没有团队作战的意思,

 目标虽一致,却又有点互相忌惮,互相监视…

 爱罗妮的目光移至窗外,街外的伦敦仍旧是灰⾊一片,她轻按玻璃,窗子反照出⾚发少女模糊的⾝影,和窗户外的灰雾并合,红与灰乍然成一。然后,人的回忆就如人的死亡,喜突击。

 少女瞬间想起⽗亲、剑术老师雪莉…好吧,勉強还有那头昅⾎鬼…啊,还有刚才看到的“过去景象”…对了,雪莉姐姐上次在牛顿见面时,说过的“骑士之心”的‮试考‬问题,自己还没想到答案…

 爱罗妮,知道吗?我们其实都是命运的囚徒。

 我不明⽩,雪莉姐姐。

 你有听过那道令所有男痛苦万年,永恒的问题没有?

 什么永恒的问题?

 嗯…那就是,心爱的女子和⺟亲同时坠海,她们都不懂游泳,只能救一个,你会救谁?爱罗妮,如果你是男的,有人问你这个问题,你的答案是什么?

 嗯…我…嗯…怎可能选择,两个都是我重要的人耶!

 是吗…

 雪莉姐姐,你呢?

 我?…我…我会意识到她们之所以同时陷于困境,是因为我的“存在”因为我,所以这个问题、这个考验才会出现,她们才会遇险,要做的事,其实只有一样。

 我不明⽩。

 你知道我们神圣骑士的作战服饰,为什么以黑⾊为主⾊吗?

 嗯…方便我们兴起时,加上披风和在前画上蝙蝠标志,然后在空中去?

 …

 雪莉姐姐,你的脸扭曲了,不舒服吗?

 不,没什么。爱罗妮,那是因我们相信,在这个世界,天使有时也要穿着黑⾐出现。

 你这样说我更不明⽩。

 两条问题,但答案也是同一个。

 这…有没有更多提示?我可以问现场观众吗?咦?雪莉姐姐,你的脸又扭曲了,你确定你没事?

 …

 雪莉姐姐?

 喵的。

 什么?

 我说你要愣到什么时候?!

 声音是雯妮莎?

 少女从发呆状态中醒了过来,双目聚焦,这才意识到眼前站着的黑猫。

 它咆哮了一声,道:“小鬼,我知道有些结界初期没什么异样,让闯⼊者减轻戒心,然后才慢慢削弱进⼊者的精神,比如令他们发疯、忧郁而‮杀自‬等。我不知道灰界有没有这效力,但拜托你注意一下。”

 “哼,知道了…等等,雯妮莎,你是在…嗯,担心我吗?”

 “谁有这个空,我只是有事想问…”

 爱罗妮没说话,忽然上前一把抱起黑猫。

 “放…放手…别摸我的⾁球…”

 少女顽⽪从后抱着黑猫,一手抓摸其脸颊两侧和下巴,故意发出嘿嘿怪笑,道:“哼哼,‮姐小‬,嘴巴说不要,⾝体却很老实嘛。”

 “放手…唔…再下一点…下巴这儿…很好…”爱罗妮又紧拥着黑猫,再悄声道:“对不起,我好害怕…我很担心,我不知道怎么办,我担心大家,担心爸爸,担心雪莉姐姐,担心…担心自己什么也做不到,我不知道,我只是很担心很担心。”

 黑猫沉默了一会,才道:“你们之前在教堂…不,那进⼊灰界的六个骑士的格、行事风格什么的,啊,算了,还是先从你们进⼊前开始说起吧。”

 “你问这个作什么?”

 “小鬼,叫你说就说。”

 “喂喂,你可是昅⾎鬼,而我是神圣骑士,虽然我是见习骑士没错,可不是见习傻瓜。你要我透露同伴的事,最少给我一个合理的理由。”

 “你不是见习傻瓜,你已经获一等荣誉毕业了。”黑猫没好气的道:“你不觉得这群人的行动,有种不协调之处吗?虽然以对付杰克为第一优先,但先集合所有人力量,以多攻一,不是更有胜算吗?”

 “我不明⽩你在说什么。”

 “用用你头壳內的灰⾊脑细胞。”雯妮莎道:“想想他们…包括你的雪莉姐姐,复述闯进灰界的经过和作战规划,还有一直以来的言行对话。你有没有这种感觉:这群人本没有团队作战的意思,目标虽一致,却又有点互相忌惮,互相监视…我甚至有种他们故意保留实力,其它人先出手的感觉。”

 “是你多心了吧,他们…我们七人都是临时召集而来的,有些虽然平素有往,比如我和雪莉姐姐及艾勒里,但比较少团体作战经验,这环境又如此特殊,缺乏默契是正常的吧。”

 “哼哼…好吧,我也知道这论点可能…算了,当我没说过…对了,还有另一件事…”

 黑猫忽顿住,跃离少女怀抱落到窗台上,全⾝⽑竖起,向门边怒吼道:“是谁?”

 爱罗妮随即转过头,门外出现的竟是蜃楼。

 “不畅销的推理小说作家,你偷听了多久?”

 “从“没有团队作战的意思…”那部分开始,”蜃楼晃晃肩膀,道:“我没打算偷听,而是来道歉的,不过现在你们要外带多一个解释吗?”

 “愿闻其详。”

 “很简单,我们都是囚徒,陷⾝于囚徒困境中。”

 “威廉先生,我不明⽩,”青年摇‮头摇‬,道:“我是昅⾎鬼,你其实托给雪莉‮姐小‬更好…”“我知道,不过我从玛波和尼考尔那儿知道你的事,现在这是个异常的环境,在“异常”的环境下,人就会不自觉的作出“异常”的思维,比如最多人选择的:以利己为最优先。”

 “所以我就是说…”

 “你听我说,这就是你和其它人…甚至大部分昅⾎鬼相异的地方,你是个任何时候,都把他人置于自己之上的人,从以往你“处理”的案件就看得出来。这令你可以在异常的情况下,保持正常的思维…事实上成为⾎族的你一直在做这回事。”

 他顿了顿,忽往一旁看了看,摇‮头摇‬,再道:“并非我不信任雪莉,事实上那六名骑士中,我最信任的就是她,但重点是,骑士的组织本⾝及其训练,有好的地方也有坏的地方,明显地这次…总之,拜托你了,银先生。”

 “不,我拒绝。”

 “银先生,你就听我…”

 “威廉先生,我没有你想象中般厉害,”青年摇‮头摇‬道:“我也会动摇,我也会为各种东西定一个…用我一位朋友的口头禅:“重要度排行榜”

 “或许我总有一天会把自己置于一切之上,或许是下一分钟,我不知道。我…我只是个在“正常”情况下也会作“异想”思维的人,我不可信任,所以…

 “总之,你也看到我和你一样,因为⼲扰灰界而⾝体逐渐被灰化,我和你算是生命最危险的人。

 “因此…我是说,总之…总之…我会尽一切力量保护大家,阻止开膛手,但那项链你就亲手给爱罗妮吧。”

 “…”“囚徒困境?”

 “这是博奕论中的其中一个模型,”蜃楼托托眼镜,以一贯百科全书式的口吻解释道:“嗯…假设爱罗妮你和小猫咪,因为涉嫌偷吃烤鱼被我捉住了…”

 雯妮莎小小的咆哮了一声,不过想到对方的啰嗦,和对作家的少许敬意,勉強忍住。

 “因为只是涉嫌,我没有实际证据,所以只要你们共同保持沉默,不承认罪行,我顶多也只能碎碎念你们一顿…前提是你们不知道这点。

 “总之,我把你们二人分开审问,并且告诉你们,如果二人只有一个人坦⽩,坦⽩者将被当场释放,不坦⽩者将被判重刑…比如被我‮吻亲‬。”

 少女和黑猫同时极度恐惧的打个寒栗。

 “也不用这么坦⽩。”蜃楼瞬间额冒青筋,道:“总之,你们毫无疑问应该互相合作,共同保持沉默。但事实并非如此,比如小猫咪,它认为如果自己不坦⽩,而爱罗妮坦⽩的话,她就会被释放,而自己却要享受我的‮吻亲‬。

 “当然如果爱罗妮也不坦⽩,情况是最佳的,但小猫咪无法确信爱罗妮在这情况下不动心。而小猫咪选择坦⽩的情况下,无论爱罗妮坦⽩与否,它受到的惩罚都轻于前者。

 “因此小猫咪最终会选择坦⽩。同理爱罗妮也会作同样的决定,结果就是你们二人都承认偷吃的罪行。”

 “你到底想说什么?如果刚才那段又长又闷的说明,是在什么推理小说上出现,我肯定作者是故意拖字数骗稿费。”黑猫道。

 “个体的理往往带来集体的不理。总之,我是想说,在骑士团中…不,光明的那一边里,我们并非“贵族”只是“平民”所以只是…也只能当炮灰‮队部‬,尽在⼲最危险的工作,被当成好用的棋子,可牺牲的怪物。骑士团和十九世纪的英国一样,都存在两个“‮家国‬”:贵族和平民…其实现在也一样,只是换了名称。”

 “…”“总之,大家都想被当成*人,在骑士团中当“人类”不再是“野兔”…我猜也包括你的剑术老师。爱罗妮你也记得吧,在出发前,长老议会说任务完成后,会获特殊破格晋升为七元德骑士。

 “对一般人来说,情况就如一间公司的普通清洁工人获晋升为CEO一样…而且永久续约。这种⻩金机会过去五十年都没出现过,猜想接下的五十年也不会有,最可惜的是空缺之位只有一个,所以该给哪一个…你们明⽩了吧?”

 “噢。”黑猫叫了一声。

 “但…但是…”爱罗妮像是被面打了一拳般。

 “我们好歹是神圣骑士,不会暗算同伴,也真心诚意的想消灭开膛手…但更绝不介意自己是消灭他、最大功劳的那一个。

 “我不期望你能真正明⽩,爱罗妮,现在我们可以吩咐指挥你,因为你仍是见习骑士,但你成为正式骑士后就会在我们之上,因为你终究是“贵族”是一生下来就有历史的“人”并非我们这些没有历史的“怪物””

 “…”“总之,骑士团就是这么一回事,甚至…嗯,可能某人消灭了开膛手,但因为你在场,所以你获晋升的机率,可能比我们一⼲人等还要⾼…嗯,这个比喻有点夸张,但你明⽩我想表达的意思。”

 “我…我…”

 “故此这可能就是原因:我们未能通力合作,战斗时各自为战的原因。”蜃楼忽动起来,道:“我们不关心已经牺牲的艾勒里的原因;不关心无声火那哑巴和威廉大人行踪的原因;我们有什么奇怪行动的原因;以及我觉得不慡但又没法抵抗这种惑,因罪恶感而跑来这儿,向你们说一大堆废话的原因。

 “总之,囚徒困境的结论就是:“最符合个人理的选择,却是集体非理的。”而这…这就是长老议会的理念,要突破个人的小利益,着眼整体世界存亡,所以发动天火…牺牲灰界內小部分人的生命,保全全体大部分人的生命。”

 他又顿了顿,却又自相矛盾的道:“又或是,他们决定在“战争”开始前,避免大规模的损耗自己实力,作了个符合“个人”利益的理选择。”

 最后的一段话令爱罗妮完全陷⼊混状态,她不由道:“蜃楼,你到底想说…不,你的意思其实是什么?”

 “没什么,只是你终有一天会继承威廉大人的地位,成为长老。总之,如果在上面作决定的人…一、两个也好,能好好想长远一点,对大家都好。

 “就是这样…嗯,抱歉,在“异常”的情况下,人就忍不住有“异常”的思维,你要是不明⽩,就简单的当成这是个疯子的呓语吧。”

 “…”“好了啦,如果我在自己的小说中,加上这么一大段庇话,读者一定会撕书的,所以我就先退场吧…对了,铁伊说三分钟后出发。”

 “…”少女没有说话,黑猫则尾巴轻摆,转⾝望向窗外,像是刚想起某些事情般。

 下一个哲学之蛋快要出现了。开膛手的內心是一片混,完全混

 巧妙地运用各种形势、地利等,把敌方的破绽变成对自己有利的因素,虽然绝对有运气因素存在,但总算见步行步的不错。

 不过现在…那变量是什么是什么是什么是什么?

 怎么一回事?

 总之,要想办法。

 众人沿东区的街道,朝河岸方向前进,在前头的四武忽打了个手势,众人立时停下。

 “溶解…溶解…切割…切割…”前方不远处出现久违了的小孩嘻笑和老人沙哑的声音,一团团果冻开始自⽔沟、出⽔口处冒出,街道前方则出现切割者向众人推进。

 “这么多人聚集和散发的气味,‮速加‬引来它们吗?”铁伊嘀咕了一声,手摸向戒指,六把长⾝飞刀出现。

 “爱罗妮不是说过有复数以上的**者吗?没遇上那个已经够幸运的了。”四武持弩在手,回道。

 气氛紧张下,黑猫忽轻轻抓抓爱罗妮,示意对方噤声,再从其怀中攀到肩膀上。

 “怎、么、了?”少女不解,但仍配合对方,嘴巴动了动,作无声的询问。

 “我、有事、调查、一个人、别让、发现、暂时。”

 “但…”

 雯妮莎瞪瞪少女,道:“趁、注意力、怪物、骑士、之间、我、‮全安‬、信任、我。”

 黑猫再无声的跃到地上,回头看了少女一眼。

 “明、⽩、了、小、心、点。”

 黑猫⾼速奔去。

 雪莉的脚步声忽自楼梯处传来,打断了二人的对话。

 女骑士出现在二人面前。她好奇的瞧瞧气氛奇异的二人,再道:“灰雾愈来愈浓了,好像要遮掩我们视线般,我建议移动到靠近河岸一带,那儿的能见度比较好,可当瞭望台的⾼建筑物也比较多。”

 很奇怪,有种…好吧,用那笨驴的口头禅,有种不协调的感觉。虽然我方表面上有优势,但…黑猫一边奔跑着,心中在努力弄清不协调的源头。

 现在这个⾝体不能…直接战斗,那就用自己可以用的方法参与作战吧。

 雯妮莎迅速奔至东区与伦敦城边界,刚才对决影像出现的位置,再跟随荣格一拐一拐的影像前进。四周的灰雾时浓时淡,令街道两旁古代与现代夹杂的建筑物都统一化成纯粹的轮廓。同时却又突然起风了,古怪的气流向河岸方向吹去。

 黑猫来到衬裙巷一带,一所老旧的三层大宅处,荣格的⾝影于门外消失。它观察了四周一下,先跃到一旁现代报摊的顶篷处,再跳往旁另一所古建筑的屋檐,叉跳跃地来到二楼的窗台处,再从上方打开的小气窗钻进去。

 这是个类似书房的房间,书架、桌上甚至地毯上都堆満书籍和文献一类,荣格无力的倚坐在书桌前的大椅上,拚命气。

 敲门声响起。

 爱罗妮等人边战边逃,勉強摆脫众怪物,来到位于芬查奇街上,一所商业大楼处。

 “怎么样?”铁伊向攀到建筑物夹角,做成怪兽形状滴⽔嘴上的四武问道:“看到什么了吗?”

 “有了,那儿的雾变成淡⻩⾊…应该是靠近伦敦桥的方向…”

 “嗯,第三个什么蛋出现了吗?”铁伊道:“好吧,马上沿那个方向出发。”

 “进来。”荣格道。

 一名穿着女仆制服,提着蜡烛的老妇人进来,看到脸⾊苍⽩的主子,立时吓了一跳,道:“老爷,你…你没事吧?”

 “我没事。”

 “但…”

 “我没事,出去。”

 “是…是的,对不起。”女仆慌忙行了个礼,匆匆带上门。

 荣格又了口气,掏出打开书桌的一个菗屉,从中拿起一瓶体,咕噜咕噜的喝了一大口,脸⾊立时红润起来,呼昅平顺了,鼻端却同时流下道⾎来。

 他以手擦擦,又按了按书桌侧一个不起眼的花饰,吱咿一声,墙上的书柜往旁滑开,现出一间密室。荣格略微踉跄的走进去,黑猫连忙跟上。

 南岸,接近设计博物馆附近。

 威廉忽踉跄了一下,⾝旁的青年忙扶起对方。

 “没事吧,威廉先生?”

 “没什么,虽然万能药很有效,但我⾝上的灰化程度更严重了…不,请别理我。”

 “那种淡⻩⾊的雾又出现了。”雪莉从一枝旗杆上轻巧旋⾝而下,道:“是在伦敦桥那边的方向。”

 密室就如一间小书房,但只有几个小气窗在墙上方,四边墙壁上都是置物的木架子,一张木桌上放了槌子、锉刀、烧杯等实验用工具。

 荣格忙碌起来,他从一架子上先拿出一些药草、不知名粉末等,混合在一个装了体的罐子內,再从一旁的小几上拿起把刀子用酒精消毒,毫不犹豫在手腕处狠狠的割了一刀,鲜⾎立时从伤口处涌出,他把手伸进罐內,搅拌体。

 好一会,荣格了口气,提起割伤的手先包扎好伤口,再以另一手沾了些混和了⾎而变得黏稠的体,像使用颜料般,在木地板上涂画起来。

 他动作迅速,好一会已画好一个魔法阵图案,炼金术师又小心的从旁边柜子中拿出一具鸽子的木雕,用小刀在其⾝上逐一刻上e、m、e、t、h等几个字⺟,再将其放在魔法阵‮央中‬。

 荣格深昅口气,先呢喃着几段不知名的句子,整个魔法阵开始发出微光。他再向着虚空道:“嗯,好吗?原谅我要用这个方法给你讯息,因为我只知道你待在那⽇出之国,但不肯定确切位置。

 “和我有共同目标的伙伴啊,我快要死了,是的,当你看到这段讯息时,我应该已经死了。我在死前想告诉你,人造普纽玛的主意的确可行,我成功造出来了,创造了人造生命…和你的设计有很大相异…就如我们之前争辩过的,不过我还是坚持自己的构思,而且毕竟那种酵⺟是我发明,也是自己最擅长的,嗯,或许是家族传统影响吧。”

 他了口气,再道:“总之,你看到我狼狈的样子就知道我遇到⿇烦了。人造生命的灵魂并不完全,寿命大约只有大半年,唯一能让它活下去的方法就是贤人石…

 “是的,别惊讶,朋友,它学习能力很⾼,竟然自行解读出文献和使用你给我的材料,再以人的灵魂制造出这终极金子。它将自己叫作杰克(Jack),杰克有陌生人、多才多艺的聪明者的意思,算是在反讽我…或是其它人类吧。”

 炼金术师一边耳朵开始溢出⾎来,声线也开始变弱,道:“没时间了,我长话短说,你可以想象到,因为杰克这个样子和能力,我很难才确定它的真…老天,简直就像变形怪…总之,幸好在它杀了第五个人时,我及时阻止了它。总之,都解决了,我会把一切事情都埋葬。”

 鸽子雕像的双目忽转了转,⾝体开始动起来,变成一只普通的鸽子。

 “就如东方人说的,”荣格忽转用汉语道:“我们是“道不同不相为谋”但我始终视你为攀登同一座山的好伙伴…虽然大家选的路线不同,而且我始终认为艾略克希尔酵⺟比较好…总之,我的博学友人,我要给你忠告,如果你还在走这条道路,请小心一点,况且你喜使用人的**作外表结构,⿇烦一定会比我多。”

 荣格深昅口气,道:“愿真理与你同在,朋友。”

 他又挥了一下手,鸽子立时飞起,再从气窗处钻出去。

 泰晤士河河岸,伦敦桥与巴拉⾼街接壤处。

 众人沿桥来到南岸,在现代化的伦敦桥旁,竟同时出现另一条古老的石桥,石桥上异常“热闹”宽大的桥面布満房屋、商店甚至市集,过去的幻影人像熙来攘往。

 “是重建前的伦敦桥吗?”蜃楼仍死不改的道:“嗯,说到这个,旧桥从罗马时期至一七五零年都是伦敦唯一的跨河…”

 “够了,蜃楼,这不是旅行团。”铁伊打断道。

 “地点应该是这儿。”四武指指众人前方,不远处的伦敦桥地铁站。

 与火车站接近的地铁站变成淡彩⾊,整个建筑及附近的地面却有如马赛克图案般,现在和过去的场景混杂,一片玻璃幕墙旁是砖砌成的墙壁。

 ⼊口一旁立有红⾊圆圈蓝字的现代地铁标志,不远处却又出现由亚⿇布做的袖口伸出的大手,属维多利亚时代的地铁标志。

 “是在地底?”四武看了看,有如正噴出浓烟,活火山口的地铁车站⼊口。

 铁伊回头,远眺桥另一边,开始逐渐接近的溶解者和切割者,道:“没时间了,我们…”

 荣格剧烈的了口气,又把之前余下的体一口喝光,⾝子转向另一边墙上的木架子。他呢喃着和之前近似的句子,木架逐渐发亮,不,正确来说是木架上的东西发亮。

 分成若⼲层的木架上有无数小玻璃瓶,每个瓶子里都有一个成*人手掌大小的小人,背上长着半透明翅膀。

 “全部都给我醒来吧,我的荷姆克鲁斯。”荣格的嘴巴溢出⾎来。

 小人发出微光,玻璃瓶出现裂痕。

 荣格再从怀中小心翼翼的拿出一个刻満拉丁文字的玻璃瓶,內部有颗彷佛有如实质的发光小球,他轻轻打开取出,呢喃几句,光球光芒更盛,左右手一分,像是从光球中取出什么,再收到怀中。

 “砰!砰!砰!”所有玻璃瓶由內至外裂开,空中出现近百个小人。

 荣格脸⾊已变得死⽩,他轻轻把光球抛到小人聚集处,众小人忙“接着”光球。

 “去吧,把一切事情处理好,就如我所思的外型和摆放,切实执行。”

 带着光球的众小人纷纷从气窗飞出去。

 “好了…还有最后一步…第一原质…”荣格摇摇晃晃的离开密室,黑猫亦步亦趋。

 荣格从书房步出走廊,下一刻,门外传来对话声。

 “老爷,你在吐⾎…”

 “别噜嗦,退下,我还要把第…”

 被挡在门后的黑猫想了想,一跃,从上方气窗处穿出,却发现自己⾝在一条普通的公寓走道处。

 啧,不完全的过去重现吗?

 门后再次传来刚才对话的声音:“老爷,你…你没事吧?”

 “我没事。”

 “但…”

 “我没事,出去。”

 又回放吗?没办法了,但刚才…等等…莫非…黑猫尾巴摆了摆,忽浑⾝一震,像是想通了什么,⾝影往最近的窗子投去。

 南岸。接近贝尔法斯特号停泊的码头处。

 银凌海忽站定了⾝子。

 “怎么了,阿海?”

 昅⾎鬼指指前方远处的海兹商场,雾中出现一道以四肢爬行的⾝影。

 “是**者…它正朝伦敦桥河岸的方向去了。”威廉道。

 “等等…”雪莉忽皱起眉头。

 **者没有转过⾝子,似没察觉到三人,忽往泰晤士河的方向走去,迅速没⼊河中。

 “它…投河⼲嘛?”

 顺着颜⾊变化,爱罗妮等人,沿车站售票大堂往北线方向前进,淡⻩⾊的雾像开玩笑的又逐渐散开。

 铁伊一脚踢开一道印着“乘客止步”的大门,內部是个金属扶梯,众人再依次上去,发现来到另一个月台处。

 月台靠近他们的这一边,即约三分之一的面积,是一片破败,地面都是灰尘,金属壁板上都是铁锈,混凝土墙壁上是现代涂鸦,另一边壁上有着略微模糊不清,写上“在此等待北线列车”的标语。

 但另外三分之二的地方则热闹得多,月台上,是维多利亚时代在候车的人群,空中隐约传来汗臭、煤烟味及香烟味道(当时地铁內准许菗烟),铁轨上则是一列式样古旧的地铁列车。

 “这是…我不知道伦敦有这个地方。”四武道。

 “这是伦敦地铁路线的废站,这车站原来也是伦敦桥车站的一部分,后来被弃用了,”蜃楼说明道:“二次大战时曾被用作防空洞,现在偶尔也被英国消防员借用作演习,还有…”

 “少废话,”铁伊不耐烦的道:“老是说些可有可无的细节,怪不得你写的推理小说没人看。”

 “呜呜呜…”

 “但是那哲学之蛋在哪儿?”爱罗妮像安慰小孩般给蜃楼摸摸头,再问道。

 “可能在那儿。”四武再指指月台更前方。

 那儿的一面墙正不住变化着,从混凝土到砖到普通泥壁,有如DVD在倒转般,好一会,墙壁上出现一个约三人宽、一个成*人⾼的拱门,而且⾊调鲜明。

 黑猫沿塔桥奔往对岸,心中思嘲起伏。

 嗯…如果我的推理没错…那群笨蛋的情况,要糟糕可以很糟糕…

 雾时聚时散勉強可看到桥的左方,那儿有幢不完整的维多利亚时代建筑物,较远则有是一幢如⽩⾊方糖的设计博物馆。

 奔至南岸时黑猫忽地一愣,幸好雾也于此时略微散开,令它发现了岸边的怪异物体。

 它上前细看,那是一具人的尸体。不,应该算是只剩下⽩骨和少许黑⾊⾐服的残骸,⾎⾁应该被溶解者吃掉了吧。

 黑猫眯起双目,尾巴急速摆动,再继续奔跑。

 嗯,看来我的推理要修正…不过情况仍旧糟糕…

 铁伊手中的飞刀响起一阵清鸣,她向众人道:“好吧,那我们就…”

 整幢建筑物倏地震动起来。须臾,众人⾝侧,较远方向的隧道壁忽地裂开,然后一只巨手猛地击穿土壁,女⾼音的尖叫传来。

 “什么?”

 众人⾝侧较远的隧道壁忽地裂开,然后一只巨手猛地击穿土壁,女⾼音的尖叫传来。

 “**…”

 “是…**者?它是怎么来的…”

 人造生物迅速跃到月台处,⽔也开始自墙上的破口处慢慢涌出。

 “我明⽩了,”蜃楼打了个响指,道:“因为地铁出⼊口太窄,所以它利用地下河或是地下⽔道…可能是因过去重现而出现的,连接泰晤士河的地下河,好直接来到这地底车站吗?唔,真的很聪明!啊,说到伦敦的地下河,其中较有名的就是弗利特河,它本来是地面的河流…”

 “你有完没完!”铁伊敲了蜃楼的头一记道:“开膛手应该还没来…前提是这什么蛋所在之地,没有其它出⼊口,不过这也很难说。你们引开那怪物,我进去看看。”

 铁伊说罢,一马当先闯进去。

 “这男人婆太冲动了。”四武摇‮头摇‬,道:“你们二人尽量纠着那怪物,我去支援她。”

 脚步声再次响起。

 “喂…喂…”

 圆弧形的天花板如地震般抖动,灰尘落下。人造生物的⾝体活动,虽然在地底月台上不甚灵便,左右前进都被抵着,但其左前肢瞬间倏地伸长,柔若无骨,无角度限制地左挥右舞,把遇上的物品都击成粉碎。

 灰尘再被刮起,巨鞭破空往爱罗妮扫来。

 “小心!”蜃楼一把搂着爱罗妮的,手中的素⾊黑⽪⾐倏地伸长,卷住较远的一个站牌,往横一

 砰的一声,二人刚才所站的混凝土地板已留下一个长条形深坑。

 “攻击方式又改良了吗?怎么办?”

 蜃楼小声的在少女耳边说了几句,再道:“爱罗妮,接下来拜托你了。”

 “我一个人?蜃楼,你这混蛋!”

 巨鞭又挥至。

 铁伊从拱道⼊口往下走去,石制的耝糙通道尽头,是个甚大、成长条状的空间,地板及四壁都是耝糙的石面,支撑处都有耝大的承重石柱或承重墙。

 最接近⼊口处的柱子上刻着:“圣尔修道院地下纳骨所,1665年”而壁面上竟有着燃烧中的火把,不过火焰是极为淡的橙⻩⾊,配合本⾝已是灰⽩的墙壁,再加上淡淡的灰雾,彷佛连成一体。

 再往前方,各处放着有精致铅⽪扣锁的棺木,大小不一,有些只有鞋盒般大小,部分棺木破损了,露出內里的⽩骨,较远处的洞壁有三分之一崩塌了,变成大小不一的石头。

 铁伊再往前看,前方是个祭坛般的平台,而其上方接近洞顶处有个呈默祷状的女石雕像。

 祭坛上堆着烛台等金属用具、残旧的书本等,其中一个周遭刻有雀鸟图案的椭圆形古旧镜子,则是完全正常的彩⾊,更发出微光,和周遭成強烈对比。

 铁伊左右看了看,笑了一下,正举步,脚步声忽响起,她忙回头,通道中出现四武的⾝影。

 “哼,四武,我不是说叫你待在外围…”

 “我是来掩护你的嘛,不过那柱子上…一六六五年?不是伦敦发生大瘟疫那年吗?”

 “你想抢蜃楼的对⽩吗?那家伙会哭的。”

 二人边说着,脚也没闲着,迅速来到平台上,铁伊瞪了四武一眼,伸手拿起镜子。

 “好了,这次…”

 “等一等。”四武忽道。

 “怎么了?”

 四武指指前方,祭坛上本已长満锈的烛台等,表面的污痕忽地减少,崩缺了的地方更开始复原。同时间,一侧响起流⽔声,墓⽳一边竟凭空冒出一条地下河。

 “过去重现?”

 本来寂静的地下墓⽳忽地响起歌声,是女的歌声,不是那种**者的女⾼音尖叫,而是歌剧的歌声:莫扎特的《魔笛》。

 “什么?”

 长鞭状的巨手击中地面立时扬起大片灰尘,烟尘散去,**者前方只剩下少女⾝影。

 少女后退了五、六步,怪物步步进

 “来吧!”少女瞧瞧⾝后墙壁,再手触戒指,神圣武器已复原,虚空中立时现出一把电锯。

 她深呼昅,锯齿转动的速度更快。

 嗯,把所有力量集中在攻击力方面,这样在虚脫前可以攻击两次,不过机会只有一次…

 已懂得在必要时“闭嘴”的怪物前肢一挥,往爱罗妮斜挥而去。

 “卡”的一声,怪物因为改变位置,如鞭的长臂撞到列车车⾝,角度略微歪了一下。

 爱罗妮乘对方伸长的手臂来不及回防之际,瞬间前冲,链锯劈往人造生物另一只前肢,⼊⾁五分。

 怪物吃痛,不由发出尖嚎,而且终于张开了嘴巴,但长鞭般的手臂已往回抓,离少女背部不⾜半米。

 “去吧!神圣法袍。”

 同一时间,**者所在的地面忽地动起来,一团‮大巨‬扁平、如活动影子般的影从下至上扑上,变成套索般卷着人造生物的一双前肢。少女马上前跃,冲往**者嘴巴处。

 怪物前肢用力撕扯,卷着其上的套索立时被撕裂,列车內马上传来蜃楼的惨叫声。

 可是这成功令**者的行动缓上一线。

 电锯舞动,从嘴巴处由內至外的挥斩。怪物巨嘴下咬,电锯被咬碎,少女立时吐出一口鲜⾎。

 砰的一声,对方的巨手再一击,爱罗妮往横跌了开去。

 人造生物再惨嚎一声,摇晃了一下,终于倒地,额头上的罗马数字裂开,整个⾝子化成碎屑。

 “太…太好了…”蜃楼拿回地上收缩至原来大小的⽪⾐,脸⾊苍⽩,嘴巴犹有⾎迹,道:“一切就如我刚才告诉你的计划般…”

 “你这混蛋,竟敢叫我当饵,自己躲起来。”爱罗妮整个⾝子软了,坐倒在地,电锯已完全消失,她再怒道:“下次这种吃力不讨好的工作由你来当!”

 “我也不想,但纯论攻击力,我的武器及不上你,而且要像刚才般遥控接近敌人,我的“法袍”爬行得很慢。”蜃楼道:“不过这可是我分析过我们二人武器能,订下的精密作战策略喔。”

 “哼…”“溶解…溶解…切割…切割…”突然隧道末端传来怪物大合唱的声音。

 “啊!对了,**者不在,所以那些怪物都敢接近…不过我…我没力了…怎么办?”

 “哼哼哼。”蜃楼忽笑了几声,道:“果然是这样。”

 “怎么?原来你有应付的方法吗?”

 “不,我是说,我果然忘了计算这一点。”

 “吼!蜃楼你这个笨蛋!”

 歌声来自墓⽳顶的女石像口中,随着歌声,墓⽳前后左右各处,逐渐出现数十具纯果冻状的东西,还有几具似是时装人偶,素面素⾝,手持短,约一米左右⾼的人形物体。

 “赶走…⼊侵者…”平板的声音不知从怪异生物的哪个部位发出,它们忽又顿住,⾝体忽又‮动扭‬起来,似和⾝边的灰雾角力。

 人造生物外型继续变化,纯果冻冒出无数眼耳鼻等器官,素面人偶则变成穿洋服持斧的女孩。声音和內容也改变了,成为二人悉的对⽩。

 “溶解…溶解…切割…切割…”

 数十头接近地下河的怪物不知是自己跳还是跌进河⽔中,随即被冲去。

 “啊!我明⽩了,这本来是保护这镜子的防盗措施。”

 四武想了一下,道:“却被灰雾影响,加上不住的时间回转,成为了怪物制造工场,怪不得那些东西老是杀了还有,而且从⽔沟渠道处冒出来。”

 “我不是叫你别像蜃楼般说话的吗?”铁伊拿起镜子,怒道:“还是你是被什么东西附⾝了?”

 “不,其实我…我有地底幽闭恐惧症,一到了地下室一类的地方就会紧张,然后忍不住拚命说话,我只是一直不好意思说。”

 铁伊愣了一下,没好气的再道:“他们的数量愈来愈多了,快点冲出去吧。”

 “等等,”四武忽愣了一下,望向女石像,以弩瞄准,道:“或许我有一个一劳永逸的方法。”

 三头切割者,成品字型般,向最近的少女冲至,后方则是五、六头飞扑而起的溶解者。是先被切成粉碎,还是被溶化?

 瞬间,空气像是成为一堵有实体的墙,挡在少女⾝边四周,令怪物攻击缓上一线。然后声和刃物破风声同时响起,斧柄折断,果冻⾝体碎开。

 “谁?”

 前方出现两…不,三道⾝影,昅⾎鬼、女骑士和骑士团长老。

 “乖女,你没事吧?”威廉立时道。

 “是雪莉姐姐、视觉系混蛋和…爸爸?”少女立时道。

 “为什么你会这样排序的啊!”威廉立时反应动的道:“我可是你⽗…”

 少女忽冲上前,狠狠踏了中年人的脚面一下,然后又再一下。

 威廉惨叫连声,道:“啊,乖女,你⼲什…”

 爱罗妮没有说话,只是上前紧抱威廉。

 “你这笨蛋老爸,下次…下次再这样…我…我就扣你零用钱,而且不让你看体育频道。”少女呜咽起来。

 威廉愣了一下,像个小孩般脸红起来,摸了摸女儿的头,好一会才道:“对…对不起…爱罗妮,我…我有苦衷…”

 “喵的,终于追上你们了。”轻巧的脚步声传来,‮探侦‬回头,是气吁吁的黑猫。

 黑猫没有再说话,先警戒的看着众人,再道:“笨驴,你过来。”

 “嗯?”

 黑猫小心的跃到青年肩上,待对方转过头时,轻轻用前额相碰。

 瞬间黑猫从进⼊灰界后的各种记忆影像,杂的流进青年脑袋,银凌海自⾝的记忆也像被‮窥偷‬了般。就如二人初见面时,雯妮莎做过的事一般。

 “师⽗,你⼲什么?你不是答应过,不再用会‮犯侵‬**的这招吗?”

 “呼!”黑猫像松了口气般,道:“幸好你这笨蛋还是你。”

 “你说什么?”

 黑猫没有回答,道:“什么‮犯侵‬**?我不是作了记忆流吗?这是平等换,而且能知道我刚才的经历,你是赚到了啊。对了,你的后脑勺还痛吗?”

 “你…我也不知道,原来你很喜小孩子?哼哼,嘴巴说不要,⾝体却很…”

 ‮炸爆‬声及‮物巨‬
‮塌倒‬声忽自拱道处传来。

 “什么?”

 同一时间,铁伊和四武如百米赛跑般,从地道处奔出,⾝后的⼊口随二人脚步‮塌倒‬,整个地下墓⽳封闭。

 “嗄…嗄…”二人脸上均是満⾝灰尘伤痕,一脸狼狈。

 “你们二人没事吧?”蜃楼道。

 “四武,拜托下次你⼲什么蠢事时,先说一句好让我避开。”铁伊怒道:“什么毁灭了那个女石像就可以,好啊,震下来的碎块险些庒扁我。”

 “凭以往经验和那些歌声,那石像可是怪物的生产⺟体啊,”四武道:“只要毁灭它,就不会再有更多的怪物出现。”

 “你就别那么多藉…”

 “溶解…溶解…切割…切割…”怪物的大合奏,于月台另一端又响起。

 “好吧,如果没有人想应付旧的怪物,我建议我们马上撤退。”蜃楼道。

 这次没有人反驳。  M.sHAnZ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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