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卷 第一章 绞肉双雄
对主星来说,七四年上半年是大时代以来难得混
如斯的一个时期。据我得到的密报:寒寒早已下令直属⽇本府政的特务机构安公署对引发如此大规模社会动
的
源、脉络和主要人物进行调查,找准时机要收拾一批人,矛头自然是直指独领风
而且专门跟她过不去的新京都议会首席议员虹翔。
我把虹翔劝到宇宙前线去了之后,黑恶政客营中忽然少了领军人物,自然有人前赴后继地冲上来填补空缺,导致额外增加了不少恶
刑事案件。对寒寒和安公署来说,则等于头一个多月的工作完全⽩费…蓄势许久的一拳正蠢蠢
动准备挥出时,目标却突然跑路到了十万光年以外的宇宙尽头,鞭长莫及,事先理好的重点人物和势力图几乎改写了一半,重做此项工作又得耗费无数时间、精力、金钱和许多特工遭遇不测的可能。因此她给我发来的感谢信里虽然有欣喜之意,却还是掩饰不住那一拳落空的痛楚和失落感。
有寒寒这等能人镇守的⽇本都
作一团糟,别处自然也不能免俗。那些地方虽然没有虹翔这等人间至宝兴风作浪,但⽔准达到他的四分之一甚至一半的却大有人在…那就⾜够了。虽然各地情况不一,动
规模有别,可总的来说形势可谓是行舟于沸汤之中,颠簸难行,四周乌烟瘴气,一不小心
持不当就是粉⾝碎骨。
斩掉小翠,剪除了冷氏集团后,东北的地界迅速变成了
世中的一块太平孤岛。谭康和国中政界的所有人都对我违规行使权力的行为讳如莫深,好像他们什么都不知道。偶尔有人当面提起,他们又集体得了健忘症,严重到了“哦”一声后就立即忘得精光,以后再怎么提起也只有用莫名其妙的眼神看着提示者的程度。好在他们已经混得够⾼够牛,⾜以用健忘来打发人家,而不会被没耐心的听众捉起来关小黑屋硬审出个名堂来,还随时可以发飙把纠
不休的访上者定
为精神病患者关小黑屋。说起来。小黑屋这招可是四四局总舵主霍书湘的看家法宝,成功率100。每次听到他汇报这个固定不变地数字时我都会想,当年我被关小黑屋时遇到的是他,恐怕这世界就会变得大不一样,多半会清净得多。
东北局势不是斩掉一个小翠,除掉一个冷氏集团就可以稳得下来的,里面有霍书湘的大量工作。那里是京北GDI时期兴建的重工业基地,经济总量举⾜轻重。累计数十年后矛盾斗争错综复杂,因此黑恶势力产生和潜伏得都早。GDI势微后,全球得数这个地区的黑恶势力窜起来得最早。此地早已形成了官-商-黑三位一体,紧密勾结的局势。
南京府政也曾试图空降⾼级员官过去纠正这种局面,让央中的慈爱圣光普照到⽩山黑⽔之地,结果三年以来空降过去地十个省级以上⾼级员官有两个莫名其妙一个暴病、一个检查矿山时遇到透⽔事故⾝亡;两个已查处有严重经济问题正在秘密审查;还有六个在就任后不到三个月內就找出一堆借口回了南京。回来后闭口不言,只是偶尔酒后发牢
时说两句“那里⽔实在太深。趟不得!”眼看东北铁板一块,南京府政还真没什么办法。此时爆出的冷氏丑闻,倒象是解决这个老大难问题的一个机会。但南京府政內却没有一个人有⾜够的胆魄和力量敢主动接手这个炸药包。
于是,在小翠事件发生后的第三天,受谭康委托前来的郭光与霍书湘进行了一次会谈(他明明还是我的人。但GDI改制后一时楞是失去了直接地辖属关系,而且领谭康的工资已经有好几年了),带来了南京上层一致的意见:原则上东北的事他们就不管了,给霍大大一个东北地区行署专员的大帽子,⿇烦霍大大动地厅级以上员官时跟他们说一声,其余地请便吧。
因此谭康肯把东北让给霍书湘也不奇怪。自他上任以来,还从来没有真正掌握过那里的局势。以他之能。无法也无意去突破那一层又一层的关系链,为那些边远的,与他没有多少实际⼲系的地区真正做些什么。
于是乎霍书湘成了东北王,轰轰烈烈地⼲了起来。不到一周,他就把四四局的心腹⼲将派驻到了各个地方,把工作搞了起来。谭康要求他动地厅级以上员官时打个招呼,结果这个招呼就天天没完,几乎成了每⽇必向谭康汇报的项目。这其中出了个笑话:谭康手下有个靠关系直升上来地新手秘书,对情况不太了解,人又比较机械。每天收集东北情况都看到有人落马,习惯下来便成了自然。一个月后的某天,霍书湘休假一天,东三省难得清净无事。他还专门打电话给霍大大问:“大人。有项数据怎么空着?我赶着给谭主席报呢…今天谁又下台了?”
这个笑话反映出了当时局势动
之
烈程度:霍书湘上任第一天就把辽宁省副长省
下了台,第二天又亲自带队抄了沈
长市周稚斌的家。周家可是个远东知名的豪富大宅门。当场抄出装満了五辆大卡车的金银首饰和贵重物品,纸币则多得连霍书湘都惊呆了三分钟,只得请来了三个储蓄所的十五台点钞机和二十五名工作人员来清点,最后把点钞机和工作人员都累下趴了一半。驱赶出来的家丁和女佣至少有三四百之多,蹲得一条街都是,哭号声响彻云霄…然而那只是开始。一周之后,霍书湘的人已把东三省市级以上的议会全部解散了,一把手换掉了三分之一。
这段时期,四四局的特工们可过了把当官地瘾,随便一个小喽都能捞个县长、长市当当。与霍书湘同期进⼊四四系统,被提都斯同期提拔的资格老些的则都安到了省级以上的位置上。谭康对他地招呼先还应上两声,秘书闹出那个笑话后,⼲脆任何反应都没有了。倒是我有些好奇,给郭光打电话聊天时随口问了一句。小
贼回答说:“管什么管,说了有用么?已经⿇木了。谭康说,就让姓霍地去腾折吧。反正再坏也坏不到哪里去。”
经过两个月的大清洗,霍书湘在两条线上取得了阶段
地成果。东北地政治舞台给这个拆台专家拆掉了一半,各地的正职导领基本被一扫而光,全换上了他的心腹。对察警队伍的大清洗则更加彻底…与其说他把东三省察警统统清洗了一遍,改成了垂直导领云云,倒不如说四四局整个把东三省的察警系统取而代之整体兼并了。一时间,际国“民运”组织大肆抨击霍某人在东北搞独裁**,践踏主民。好在谭康预先已经给他发了一顶“央中
府政东北行署最⾼专员”的金字招牌。这个黑锅就由谭康和霍书湘二人去承担,暂时扣不到我头上来…虽然路人皆知其幕后老板是何许人也。
面对际国舆论的抨击,南京府政的新闻发言人在记者招待会上装聋作哑地表示:“东北黑社会
质地犯罪团伙活动猖獗,社会影响恶劣。在进行大规模社会治安整治时,当然会对民人的生产生活造成一定的不便。但央中
府政有很大的决心,民人也都拥护府政彻底
治毒瘤的行动,所以不便⼲涉”把矛盾又推给了霍书湘。而霍书湘就比他们猛多了,他的记者招待会只开了一次就再没有第二次…没人再敢来了。
在那次后无来者的记者招待会上,四四局地特工当场就抓走了超过一半的记者,把剩下的一小半用胶木警
打了出去。虽然这些人一向辱骂府政当局惯了,确实比较口臭。可霍书湘给他们安上“蛊惑民心,制造恐怖信息”的罪名也太离谱了点,而且第二天早晨九点就给三十八名记者下达了平均十五个月的有期徒刑判决书,可见讯问和审判都是连夜进行地,效率实在是⾼得惊人。只有一个叫斯特林的记者因与提都斯关系极好,得到了欧洲首脑兼霍书湘老导领的亲自关照而幸免遇难,只给关了一周就放了出来。从此改行做面包店老板,再不谈任何与新闻舆论有关的事了,一谈就要发疯。
如果说光拿大
子往人的脑袋上轰,虽然能暂时打下趴几个愣头青,起到杀
吓猴的作用,制造出杂音尽消的平和假相,但那毕竟是短暂和表面地。霍书湘能稳坐四四局长的位置那么多年,自然不是那种全靠发达四肢行事的莽夫。他等手下按部就班地把察警系统清理⼲净后,便开始进行名为“罪恶克星”的社会大清洗活动。针对的目标正是几个月前还最最风光的政坛新秀、GDI宿老和黑社会人士。而随着行动的进行,越来越多的案例证明。这三者往往是三位一体的。
四四局是秘密察警系统。虽然加上了“秘密”二字后变得非常不好听,一听就让人心生警惕和反感,但毕竟是政法一系的支脉。因此霍书湘地手下们办案也讲证据、讲程序,是依法办案。不过这个“依法”必须得打上引号…且不论细节争议。任何对局势有清醒认识的人都知道。没有真正依法办案的人能象他那样,在六个月內把东北盘
错节数十年的黑恶势力连
带泥完全拔掉。
霍书湘把议会解散了。察警系统清洗了,接下来立即以东北行署最⾼专员地名义发布了一部《反黑刑事诉讼法》。且不论前面地帽子,仅仅以刑事诉讼法而言,实际上是关系家国司法行政最紧要的法律规范之一,在司法圈子里被称为“小宪法”这种东西地修改和重新定
可是举⾜轻重的大事,象霍大大那样生猛的在两个月內重起炉灶则简直是百年不遇。当然,既然前面有帽子,自然说明这个法应该只是对涉及“反黑”的部分才有效,其他的部分应该还是遵照原来的刑事诉讼法执行。然而霍大大把该法的涵盖面搞得太广了,以至于在随后的东北政法系统中心学习会上,黑龙江⾼级法院院长当众表示:“大家别费心思学什么新內容,分辨什么适用对象了。回头把原来的《刑诉法》丢了吧,整个换这个使。”
这部小宪法一出台,顿时间又是震撼全球,嘘声四起。连谭康都给我打来电话侧面表示了不満:“霍某某当真不象话,这么大的事,事先连招呼也不打一个!”
牢
归牢
。谭康懂得打狗得看主人的道理。既然我稳如泰山,他牢
两句也就没什么了,反正⼊他所说,再怎么闹也不关他的事,涉及不到他地切⾝利益。只是他手下的许多居心诡异的政客派系在报刊杂志上论证不休,声讨霍书湘越权违宪,擅自制定上位法。霍书湘的手下也不是好惹的,发动了东北宣传机关的大喇叭进行回应。你一句。我一句;你三讲,我八论…纠
不休地打起了口⽔战。这种口⽔战一打,倒把真正恶劣的核心问题掩盖了过去。
在政客们的争论声中,东北大规模扫黑除恶行动从七四年八月初展开了。霍书湘地人大量动用秘密手段,办案方针是“秘密与公开相结合”已经把公开二字丢到不重要的地方去了。给他们这么一腾折,把东北当作自家王朝的不良员官们突然发现。自己忽然间已无任何**可言。原本理论上只有天知地知的通讯、
际秘密和黑金来源、洗钱渠道都变成了一份份⽩纸黑字的材料,被冷笑着的察警摆在自己面前。此时听到的例行讯问开始语也不是原来地“你有XX权利…”而是霍书湘统一制定的标准讯问语:“孙子,
代吧。”同时,他们还发现了一个非常令人悲哀的事实:长达十多年的察警系统正规化建设完全⽩费了。十多年来连年下降。近年已接近于零的刑讯
供率忽然直窜到了100…如实
代也没用,进去了总有顿例行地打。如果试图顽抗,那就更好看了。
打黑行动才开始了一个星期,东北各地的察警局统一进行了讯问室隔音材料紧急改装工程。因为实际行动一开始,才发现那些终⽇
食的贪官体內蕴蔵的能量实在太大,每晚讯问时总会叫得花样百出。讯问者们可以戴上靶场耳塞暂避锋芒,但那种连续数小时不歇气的杀猪声总能传到一公里之外
扰居民休息。对最广大民人群众的⾝体健康和察警队伍的光辉形象都有极不利地影响。所以这笔改装费虽然完全在计划之外,却是不得不出⾎的。
这其中也有少数贪官在连续遭到证据打击时仍能保持清醒的头脑,不愧为人精。话说回来,智商低了,要在他们那些位置上混得久还真不容易。因此流氓议员们可以搅局,但基本都成不了大器,真正能犯大事的还是往年GDI多年培养的优秀⼲部们。例如这些为数不多的头脑清醒的精英中一个叫杜鹤松的,原本是辽宁财政厅厅长。他的材料⾜有半尺厚,涉案金额超过五个亿。因此他的案子抓得额外严格,由霍书湘亲自主持预审。谁知这家伙地心理素质实在是超好…在进来之前就早知道没好结果了。而且已经挨过两顿“记
打”却还是一丝不苟地把自己的材料全部看了一遍。看完后他立即指出:“你们在捏造事实!其中超过四成的证据不⾜,是你们凭空臆测的…你们最多能给我定下五十万地问题!”
霍书湘等他看材料浪费了极宝贵地一下午时间,早已大不耐烦。闻言冷笑道:“杜厅长看得很仔细啊。”
“霍专员。无论你有多么势大权重,捏造事实这一项。哪怕只有一分钱…就可以粉碎你的全部指控。”杜鹤松冷笑道:“至于捏造五亿事实,企图陷害省级大员地问题,我的律师会直接向谭主席反映的。”
“不必你劳心了,你没有律师。”霍书湘懒洋洋地说:“不愧是法学经济学双料硕士出⾝,对以往的法律了解得很清楚。可是你完全不知道这段时间的变化。自你被列⼊案侦对象之⽇起,你已被剥夺了所有公民权。你是想把七天的刑事留拘时间拖过去是吗?出于同情,我必须劝告你放弃那样的希望。现在已经没有刑事留拘一说了,你可以仔细看看材料第一页的內容…现在叫收容审查,时限一年。收审结束后十二小时后可再度收审。”
杜鹤松顿时⾊变,叫道:“你!”
“杜厅长,识时务者为俊杰。”霍书湘耸了耸肩,说:“你的老婆、大儿子和大女儿都已经被收审了。我们知道你的小儿子并没有涉案,他只是一个单纯的艺术家而已。不过,在这个年头要想做一个单纯的艺术家。没有你们这样的家庭支撑是不可能地,难道我们就找不出那个年轻人的问题?我们何必走到把他也拿进来收审又收审,反复收审个十年二十年的那一步呢?”
看不到人权和法律再能提供任何希望之后,霍书湘的对手们一一就范了。因为查处对象实在过多,而且到了后期简直遇不到什么像样的抵抗,东北的察警系统忙得晕头转向。最后不得不在霍书湘的亲自斡旋之下,在各地的政法委(因历史原因,政法委地办公地点都在察警局里。再方便不过)设立流⽔线作业席,进行集中会审。这个集中会审也只解决了察警、检查和法院之间转
材料的路程时间消耗,业务依旧忙碌得累死人,必须三班倒才搞得完。
说起来复杂,其实这其中过程相当简单,甚至枯燥…每⽇的
作流程就是:讯问室预审后,送材料到集中会审席的察警局法制处办公席。法制处办公席火速分析并重制材料后,立即往旁边检察院席上堆。检察院的核完了文件,立即堆到法院的桌子上起诉。
如按照过去的程序,预审几十天,送检察院核又是两三周。到了法院起诉就等着开庭吧…就算证据再充分明确,也起码得三四个月才能毙掉一个人,拖上一两年地都不奇怪。可现在要的是效率,而且《反黑诉讼法》里规定的“可以特别审判,无需开庭”那么为了节省宝贵的办案经费,就统统都不开庭了。本着精兵简政、简化程序、服务民人的宗旨意识。这个流程不能中断,要连续进行。于是法官当场核了材料就把“死刑”、“XX年”等大印往材料上盖,盖完了后又把材料往执行庭地小推车上一堆,由他们每三小时来取一次,依照着材料上的判决去执行
毙、抄家、清没行银帐户和拍卖非法所得等工作。
在霍书湘苦心经营下,东北的政法机构被改造成了一座⾼速运转的专政机器,以百倍于前的效率斩下了一个又一个贪官恶霸的脑袋。他的工作业绩实在太突出了,第一个月就
毙了八百七十四人,同比增长三千六百个百分点。我得到汇报时不得不惊愕赞叹,随口冒了句“真乃政法绞⾁机也!”谁知这句诨话也不胫而走。从此霍大大地绞⾁屠夫之名扬威宇內。
相对于旧员官们的惶惶不可终⽇,东北的市民百姓们可真是乐开了怀。看着往⽇鱼⾁乡里、作威作福、吃拿卡要的太岁们一个个倒霉,老百姓们简直乐得合不拢嘴。加上霍书湘以小利奖励举发者,百姓们更在给太岁头上踩上一只脚的行为中得以获利。热情更加⾼涨。多年后有人批评霍书湘的做法导致了东北⽇后“人心不朴。奷琊横行”可霍大大当年可考虑不到那么多,他
心的只是在最短时间內把那里整顿为自己的天下。无论他的是非功过应该几几分成…看得到的事实是。社会风气大大好转,府政机构刹那间清廉振作了起来。黑恶势力气焰顿消,可谓成果显著。
因为打击面太广,为了在打击地同时最大可能地保持社会的稳定,霍书湘采取了先杀官后杀兵的策略,先集中对付黑恶员官,再慢慢收拾他们⾝后影子里的家伙。然而,没有任何统治阶级和強势群体会心甘情愿地整建制地退出历史舞台,失去自己地地位和势力。霍书湘地下手极辣,摆明了是要把从GDI时代到“主民”时代的东北官僚和黑社会彻底扫光,因此反而成了一种特效地催化剂,使这二者迅速地紧密勾结到了史上最強的程度。
八月中旬,这种勾结的迹象就显现了出来。各地府政前陆续出现了规模不一的访上人群,议抗司法机关违法执法、滥用职权。这些访上群众的面孔与几个月前的完全不同,言行举止耝鄙不文,动耶**上⾝叫嚣骂仗,露出大片大片的刺青,一看就不是好人。
随着时间的推移,这种访上地范围和规模越来越大。以至于各地的察警光是应付集中打黑和控制访上已忙不过来,许多小一点的案子都只好拖着。八月底,我到长舂去办事。结果因为流民聚集闹事,车在⾼速公路上给堵了四个小时才等到察警来疏导,好容易下了⾼速,来到吉林省府政附近,又发现附近的四条街已经堵得⽔怈不通了,只好下车步行。走后门才得以进去。省府政都
成这样,几乎办不了正事,还不知道地方府政成了什么鸟样…我当天就打电话给霍书湘问:“你在搞什么,稳得住局势么?”
霍书湘说:“卑职早有全盘计划,对于目前的局势,应说一切都在预料之中。”
“那你就继续⼲吧,反正我不管事。东北是谭康
给你腾折的。”我哼了一声说:“你最好当真心里有数,别到时捂不住了才向我来搬救兵。”
我的乌鸦嘴一贯灵验。虽然霍书湘自信満満地向我表态说绝无问题,而且从他麾下四四系统传来的信息也一贯是“总体平稳”实际情况却不象那样,对这一点。我并非一无所知。在八月中旬之后地一个多月里,东北尚未被放倒的旧官僚和黑社会群体紧密串连,频频活动,虽然表现形式只是规模不断扩大的“民人
访上”但已不能不让人担心了。
东北的夏天转瞬即过,很快到了秋⾼气慡的时节。此时正是宇宙舰队的远征即将进⼊第三年的时候,战况倒比现今东北地局势好不少。是个真正的总体平稳。按照事先的安排,一批将领轮换回乡休假一个月。韩曾、陈香妲、何临川等华人将领回乡后,一同到葫芦岛上来,美其名曰拜见昔⽇宇宙舰队的第二导领、当今的第二幕府将军…实际目地就是吃大户。我陪他们吃了两⽇海味山珍,一一送别他们时,忽然心里产生一种剧痛般的思念情绪。这种思念当真是毫无来由的,也是不现实的。静唯这一次并不会返乡,她即使返乡,也不会与我在一个世界。
忽然想起了这些事,心中郁闷不安。什么事也做不了,只得开了游艇出去,企图打点鱼稍稍解闷。不料网刚刚撒下去,忽然看到一个传令兵驾着⽔上摩托风风火火地冲了过来。跳上游艇就大喊:“急报。急报!”
我心情正恶劣,见他慌慌张张的模样立即
面破口骂了过去:“慌个庇。你家着火了还是有人造反了?!”
传令兵浑⾝筛糠地叫道:“将军,是造反!”
不会吧?我将信将疑地接过了报告,展开看了两眼,忽然一种
动充斥全⾝,
郁的心情顿时一扫而光,哈哈笑道:“好事啊,好事,有事情做了,怎么不是好事?”
这件事的源头还得从八月初地扫黑行动说起。霍书湘开始扫黑后办的第一件案,实际上是早就预审好了的大案。他四月上台后就拿下了社会上诨号“夹子”的沈
长市周稚斌…他这诨号的由来是因为此人对任何规模以上的工程都要去吃拿卡要,不合意不放行,贪婪之名威震全球。他的家族最后给霍书湘抄出的非法资产和犯罪事实总值十八亿七千万,乃是大时代以来人类历史上最大的一个贪渎案。
夹子在东北官场经营十五年,从镇长一直做到沈
长市。如果不是他看好了沈
的东北经济中心地位更有搞头,不愿意到省上和央中做官地话早已混到了正部级以上。这种人关系网之密,超乎常人想象。自他给抓给抄的那天起,为他说情、哭诉、申冤的人就排起了长龙,昼夜不息。谭康不厌其烦,机手上来电防火墙的项目越设越多,因而也得罪了不少沪派元老和心腹爱将,最后他也稳不住了,直接放话给霍书湘:“夹子地事你不要拖了,该怎么办就怎么办,早点办!”
霍书湘本想把夹子作为“阶段
成果”地代表,放到秋后斩决,可谭主席都施加庒力了,不得不提前到八月开刀。给扫黑行动祭了一回旗。可是夹子这样的人物,地确不该一开始就动手屠了,那可是牵一发而动全⾝。虽然可以鼓舞士气,却也
得对手狗急跳墙。
文明社会毕竟有文明社会的不好,就是没有封建社会时的株连政策,办了大案之后总会有理不清扫不尽的残余存在,时机一到就兴风作浪。以夹子的案情之重,如摆在封建社会准得诛九族。可霍书湘只能把他五十八人地⾎亲家族毙掉十三人。他的关系网是另案处理,一时还处理不下来。华北军的政委华险峰与他有儿女姻亲,在此案中失去了儿媳,还被没收了一千万的非法资产,因此跳得非常厉害。可谭康得罪不起军界,便挡回了霍书湘查华北军的要求,回答说:“贵专员的权限不在于此。”
中**队系统的政委从来不管军事。因此就华险峰一个人也做不了什么事。可到了九月中旬,中**队进行了一次例行轮换调岗,把江淮军的副军长黎林调任为华北军军长。这个人与周稚斌同期到西蔵下派锻炼过,期间曾一同到疆新和印度剿过匪,是生死之
。他一上任。东北地局势就变得险恶了起来。但更险恶的是霍书湘一直不对我报告这个情况,而且昨晚还有人试图刺杀黎林但失败了,并从其⾝上找到了东北行署的件证。至于那次行刺究竟是不是霍书湘的安排,那个刺客究竟是什么⾝份,这些都已经不重要了。
我接到报告的这一天是七四年十月四⽇,华北军军长黎林和政委华险峰于当⽇清早联名通电国全,力斥霍书湘和他的手下在东北的作为。言辞简单有力。只用三百个字,然后用八个字做了最后注解:“倒行逆施,应予讨伐”
事后才知,这通电发出来之前,那边可没少研究字眼。最后地两个字究竟是用“惩罚”、“惩戒”还是“讨伐”的争论一直延续到了最后一分钟。可最后既然是以这个字眼出来的,其背后的意义也就相当明显了。
自打接到这个消息后开始,我的耳朵就没清闲过。一分钟后,谭康就打电话来再三申明绝对不是他地意思,中**队的轮换是按常例进行,由朱赫来批的…意思当然是要把所以问题推给朱赫来扛。
谭康的电话才放下。气急败坏的国防部长朱赫来的电话立即钻了进来,跟我唧唧歪歪地罗嗦了半个小时。老朱扯过来扯过去,核心意思是分辩这件事与他也无关,不查究华险峰等人也是谭康做的批示。而且出了行刺黎林地事后。军队系统里上下喧哗。他不好在这种时候约束黎林的行为,希望即使中间出了什么误会或过火的事件。我也一定要理解,也一定能理解…大将军您就是当兵出⾝的,知道军人的火爆脾气嘛!
我连声哦哦哦地把老朱打发了,终于给霍书湘腾出了线路。没等他开口,我先说:“时间紧迫,不说空话。你现在能动员多少可靠的人?形势如何?”
“四四直系的只有两千多人。”霍书湘的声音里流露出了焦虑感:“察警有十万,但可信度和武装程度都难以与军队抗衡。而且我们没有大规模集结他们的力量。现在许多地方的武装部已经开始蠢蠢
动,串连兵民发
了,地方察警没有能力菗调,也不能随意菗调。”
“那倒是。你没办法动,他们可是一直在动…华北军昨夜就开始集结了。目前已经有一个整编师集结在了司令部廊坊,前锋队部已开始向唐山方向运动。他们在东北有多少驻军?三个团?”
“四个。”霍书湘说:“长舂、哈尔滨各一个,沈
有两个。”
我大为意外,问:“什么时候又调了一个进来?”等了两秒钟见霍书湘没有回答,说:“算了,问你也没用。那也就是说,他们在东北就有整整一个师了,只不过还没有集结,是吗?”
没有集结也是可怕地,那叫战略预备部署…这几个团同时出击,⾜可在两天內
平东三省的每一个省会城市。华北军原来已动用了三个师中的两个来对付霍书湘…依我看来,廊坊那个师其实
本不用动都可以,只要目的明确。方法得当,两个团就可以把霍书湘地势力打掉。特务机关、察警系统跟正规军队是完全没得拼地。
“人到用时方恨少吧,霍局长?”我悠然道:“你啊,也是太过急进了些。谭主席可是跟我打了招呼,说他是保不了你了。你得立独承担此事啊!”霍书湘听我这么说,顿时哽咽着说:“大将军,卑职无能,未能及时识破敌人
谋。如今东北⾰新已见成效。可不能半途而废啊。他们针对的不是我霍某人,而是针对雷隆多,针对三星,针对将军你啊。你一定,一定要出手支援啊!”“别扯那么远,人家地檄文上写我名字了吗?再说我拿什么支援你,葫芦岛这里的三百个兵?当真对上人家正规军队。一阵
炮就打掉了。我地兵能以一当十,但不能一对一百机械化队部。不要把小股特种队部当法宝,没有那种通杀兵种的。”我冷冷地打破了他的幻想:“我这里的兵都要上宇宙前线,不打內战,一个也没办法给你。自己看着办吧。”
我说完就挂了电话。吩咐通信兵再接到霍书湘的电话也不要来叫我了。不一会,巴斯克冰打来了电话:“⻩二,你
得住吗?我看你是不是到我这儿来视察视察?”
阿冰冰儿现在也会曲线救国了。他的驻地在崇明岛,如今算是个最全安的去处。说这种话其实是要我跑路到他那里去避祸。我微微一笑,说:“东北局势未定,我怎么能走啊?”
“咳,我可真不知你想⼲什么。”巴斯克冰说:“你就⼲坐在火炉上不出手!刚才霍书湘给我打来电话借兵。听他那口气啊,怎么都想不到是往⽇威风八面的霍局长啊!”“哦,你借了吗?”
“明知故问嘛。”巴斯克冰说:“我这里虽然有些人,可你都没发话,我⼲嘛要借给他去填那个无底粪坑?那个家伙平⽇里行事太卑鄙猥琐了,不会做人,我想是没人肯借兵给他地。不过这回华北军动手也太猛了,兰州师都开始上机飞了,是全军出动啊。他们是想在最短时间內造出最大的影响,办出大事来。那样的话。事后反而谁都不好出头去追究他们。”
我笑嘻嘻地说:“聪明聪明,你在南京混得几年,政治基本成
了。”
“唉,话说回来。你究竟想怎么样啊?刚才何临川也给我打电话。说霍书湘在向他借卫队。那不是与虎谋⽪吗?平⽇不烧香,临时报佛脚…宇宙舰队那伙人都恨那家伙得很。而且卫队也不过一个营,怎么会借给他。”
“那家伙初做大事,这时就象瞎头苍蝇一样到处
撞。”我微微一笑,说:“但总算还
撞胡抓出了一条解决之道。”
十月四⽇晚,霍书湘乘坐人私小机飞秘密飞往石家庄,那是他最后的希望。几个小时后,他创造了人类隐秘行动史上的又一经典、一个教科书式的成功案例:乘坐小机飞沿着渤海的海岸线超低空飞行,在遭遇了多次险情之后,成功躲过了华北军防空监视网,在河北地东、南、西三面绕了一个大圈后,降落到了石家庄市的郊外。
石家庄市是河北的省会,华北军原本在这里有一个营的驻军。可是全体动员之后,已经集结到了廊坊。霍书湘和他的手下毕竟是多年秘密工作出⾝,对付几个地方察警和联防队员并不成问题,一路未动一刀一
,未惊动一草一木便成功抵达了他们地目的地。这里有一位宇宙军雷隆多一系的元老人物,一个月才从前线回来度假,再过几⽇就要离开。他就是名震全球尤其是⽇本,在自己的家乡却不那么有名望的雷隆多陆军将领辛
辛巴与我一向不睦,回来后也不来看我,我更懒得理他。然而辛巴更加看不起霍书湘,
本不给他好脸⾊看。虽然霍书湘连说了许多大道理,又挑拨说华北军对辛巴不敬,派遣兵民包围监视辛巴府邸云云,可哀求了两个小时也没什么效果,辛巴不置可否,嗯嗯啊啊哦哦哦地发着无意义语气助词,只想早点把霍书湘打发走。
两人谈到僵局。已至深夜。要不是辛巴在我的教诲下多年读书,已经培养出了一些假打的情
,稍微讲些礼节,按他当年地
子早就把霍局长打出门去了。假打了那么久,辛巴也疲惫得很了,只想一脚把霍书湘蹬出门去好关门觉睡。可正在此时,忽然外面传来了一阵
声和炸爆声。
这个意外使二人本来就无话可谈的会谈结束了。十分钟后,辛巴的卫兵捉拿了二十多个⾝着便服的人进来。报告说:“军长,这伙人都是本地兵民,兵民队长已经给我们当场击毙了。”
区区兵民居然就敢惹到辛军长头上来,真是让人大掉眼镜。辛巴近年来惯于与费里亚作战,已经对人类內战陌生得很了。想了好一会都没反应过来这群兵民的意图和能造成的后果,只得问:“他们⼲了些什么?”
辛巴的卫兵都不敢回答。
查看了现场地辛巴顿时被怒火冲昏了头脑。这些兵民在华北军撤离集结时得到了
支武器。平⽇缺乏训练,此时拿起武器胡
使用格外过分。竟把辛巴的祖爷爷坟墓破坏了!
辛巴是个忍残的家伙,这一点是得到了雷隆多人公认地。但人往往有两面
,有时这种两面
会让外人觉得很不合理:他同时又是个超级孝子。这种事对他自然是大得不能再大的污辱和挑衅,顿时让他
怒得双眼发红…恐怕连费里亚皇帝跳到面前要求与他单挑也不能达到那样的效果。
兵民们看到辛巴的反应后都吓傻了,虽然想竭力申辩自己与此事无关。但却都口齿结巴地说不出什么来,而被击毙地兵民队长⾝上却搜出了一份华北军地秘令,要求其监视雷隆多将领辛巴,相机便宜行事…这时他们更是浑⾝长満嘴也说不清楚了。
砍掉这十几个兵民容易,但却弥补不了祖坟被毁给辛巴造成的创伤。他只考虑了十分钟就下了决定,召集了家人和卫兵,宣布:“目标廊坊。行动!”
此事发生在深夜。因为石家庄已无华北军地势力存在,当地察警的调查又受到辛巴家人的阻挠,此事一直到第二天凌晨五点才传到各方耳中。
华北军的直属师在十月四⽇就开始向唐山开拔,已经走得七七八八,此时廊坊的司令部只剩下军部地少量卫兵和文职人员,正处于短暂的真空状态。听到这个消息后,黎林和华险峰都大惊失⾊,立即电话询问石家庄驻军营长是否真有此事。已抵达唐山,正在做继续出击准备的该营长却对此一无所知,十分无辜地回答说:“开玩笑吧。又不是第一天当兵,谁敢惹那太岁啊!”只承认按军部要求给兵民发放了
支。
此时,辛巴的威名使得黎林作出了一个在战略史上相当罕见的决定…他立即命令正在天上飞着,即将在唐山和秦皇岛降落地兰州空降师先头队部转头到廊坊来。华险峰则对他的这个决定大不以为然。说:“哪有都要飞到了还调头飞的道理。那边的安排、这里的安排会全部给打
,其中还不知要出多少
子。而且说出去不要笑死人!”
华险峰虽不管军事。也不懂军事业务,却给他不幸言中了。廊坊地方很小,基本是因华北军司令部驻地的缘故而发展起来的。这里有一个军民两用小机场,但空中地兰州师却只能⼲瞪着这个机场发呆:一是跑道已给民航机和教练机占満了当停机坪,此时
本找不到人来拖开;二是即使腾出跑道也没用。导领虽然可以无视这一点,但实际做事的人不能忽视客观条件…天上的飞行员跟地面控制台
流了之后,得到了一个令人绝望的消息:这个小机场庒
就没有接待夜航的能力。
此时已是十月,起码还得两个多小时以后才会天亮。而且两个小时內能不能找到人把跑道腾出来都是问题,天上的运兵机飞已飞了两千多公里,可没有再腾折两三个小时的燃料。兰州师虽然是空降兵师,可他们这次却是坐着客机过来的,没办法直接跳下来。华北军司令部从没考虑过这种情况,听说后立即呆了。直到那些可怜的兵在天上鬼旋了半个多小时后,司令部才终于发布了一个稍微像样点的命令:转飞石家庄,下机飞后立即乘车赶过来。
然而,兰州师再也来不及了。就在他们刚刚升上云层。向石家庄方向飞去时,从石家庄连夜奔袭而来地辛巴一行人已经杀到了廊坊的外围。华北军的哨兵首先发现了这些⾝穿恶魔甲、背上揷着长刀和步
地星际步兵,立即拉响了警报,并首先向他们开火。但是,在数量大致相当地小规模遭遇战情况下,剑士团不会落任何下风。华北军地士兵也完全不是那些在尼布楚场战上历练已久的老兵地对手。第一回合的
锋仅仅用了五分钟就结束了,华北军的哨兵和增援队部一个警卫连被彻底打垮,辛巴的卫士毫发无伤。
此时华北军司令部只有两个警卫营。相对战斗力和防御力都⾼得态变地辛巴卫队没有人数优势。华北军司令部的警卫部长是个与黎林同年的老军人,实战经验丰富。在提都斯的新罗马保卫战引起轰动后,也曾参加过专题的对抗新时代星际陆军的课题讨论组,在这方面有相当的经验。当年地面军队进行研究讨论之后得出这样一个结论:对付星际步兵地最有效方法就是以快速机动集中火力,针对其盔甲笨重,行动缓慢的特点予以超限度轰击。这个结论本⾝没有错,警卫部长忠实地按照这种思路进行了战斗部署。然而战局的变化比他想象得快一万倍。
辛巴亲自率领着他的卫队。人人⾚红双眼,充満愤怒地骑大马力摩托车飞驰而来。他们发挥了星际场战上老兵超⾼战斗技能的最大优势,在驾车飞驰中跃过一个个工事和壕沟,挥刀砍倒了一个又一个地警卫队部士兵。即使是远在房顶哨卡上的士兵,也给他们快速准确的点
成批地放倒。迅速打得警卫队部溃不成军。他们唯一的劣势已被车辆弥补,警卫部长的部署完全变得无力化了,再加上他并没有⾜够的士兵拖延时间,以取得苟延残
和改变战术的时间,整个华北军司令部地外围只用了二十分钟就全部被辛巴拿下,包括两个重炮阵地和弹药库。华北军的司令部小楼被辛巴的人团团围住。
那只是一座不大的钢筋⽔泥结构三层小楼,但最后逃⼊其中的人非常多。连同伙食团的掌勺师⽗在內,⾜有四百来人,轻重武器更不知几何。追击到这里,辛巴终于挥停了手下队部,开始考虑了…他的队部虽然強横,却牢记得当年在南京GDI总部清扫时的教训…没有十倍的兵力不要企图无损失地拿下建筑。而且地方的武警、察警和华北军增援地队部很可能随后就到,必须分兵把手路口,不能全力进攻。正所谓“攻守之势易也”
霍书湘见状,立即建议举行谈判。此时谈判叫城下之盟,大多时候能轻易达到自己的要求。却也最容易中对方的拖延时间之计。毕竟辛巴的卫队只有一个加強营,不过八百来人。虽然在突袭华北军司令部地过程中无一人受伤,但如果被携有重炮地成千上万增援队部反包围,那无论如何也不是一件好事。这一点霍书湘、辛巴、黎林、华险峰等在场每一个人都明⽩。但每一个人都各怀鬼胎想法不一。好在此时只需辛巴一个人发话就行了。用不着那么嘈杂。
辛巴考虑了两分钟,眼中的⾚红⾎光不但未去。反而更重了,提起喇叭亲自向里面喊话:
“里面地人听着,半分钟內全部放下武器投降,我可以饶你们不死!”
这种喊话从来就只会得到一种回应,就是不被接受。里面甚至有一个家伙斗胆向辛巴开
,只是准头差了点,只打到他的脚边地上,掀起一蓬砂土。随即里面又发出一声
响,那个放冷
的被当场打死,从二楼窗口丢了下来。
那个窗口里紧接着露出了一个⾝着将官服⾊的精瘦中年人的⾝子,他満脸堆着笑说:“辛军长,下官是华北军政委华险峰。你的威名,下官可是久仰久仰啊!我们一家人怎么闹起来了,肯定都是误会,对不对。这个…”
辛巴冷冷地说:“你不配跟我说话。”
伸手打笑脸人,这种鸟事辛巴不但做得出,而且是其特别爱好。华险峰的半截笑容给僵在脸上,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好在此人思想政治工作⼲得久了,脸⽪够厚,立即哈
说:“应该的,应该的。我这就请军长上来说话。”
“不必了,你们都没资格跟我说话。我从来也没打算过跟你们谈判。”辛巴哼了一声,说:“留下命就行了,其余的自便。”
“姓辛地,我们一让再让,你也太嚣张了!”一个黑矮胖子从华险峰旁边挤出来。他⾝上的军衔比华险峰还⾼,显然正是华北军的军长黎林。他夺过喊话筒。气呼呼地叫道:“你这个卑鄙的家伙,趁虚而⼊,趁火打劫,小人所为!你是太顺了,猖狂了不是?我这司令部可不是好惹的。明跟你说,机关密布,火力強盛,你倒是试试看你那点人能不能在我的队部回援前闯进来半步!”
他的话音才落,辛巴就挥下了手。他⾝后的士兵把遮挡地幕布一掀,露出了他们早已拖来的几
重机
,朝着小楼各窗口便猛
起来。小楼里顿时鬼哭狼嚎成一片。手忙脚
的架起
来反击,中间夹杂着黎林和华险峰“卑鄙小人,不宣而战”的叫骂。
双方的战斗发生得既突然又烈猛,从辛巴卫队到司令部小楼间的方圆一百五十米空间顿时完全被炽⽩的流弹光芒所笼罩。司令部小楼外地一圈矮墙给双方的
弹两面夹击,不到十秒钟就死不瞑目地粉⾝碎骨了。辛巴卫队依然占据了优势,依靠強大的火力迅速把每个窗口的华北军反抗火力打哑了。有的是被打得胆颤心寒不敢抬头;有地手忙脚
地往地下室爬;还有些倒霉蛋当场给连钢盔带颅骨一起掀翻,死得惨不忍睹。
华北军的反击则几乎是徒劳的。他们开始的火力也很猛,可是击中辛巴卫兵的盔甲后,只能散
出万道霞光,起不了半点作用。因此这种
烈的近距离机
对
战迅速变成了一边倒的杀屠。十分钟后,华北军地抵抗火力完全停歇了。但他们的司令部小楼当真结实,除了窗户全给打得稀烂之外,只是外墙有少许⽩印。没有一处被洞穿。华北军残存官兵大概已经给打得致之死地而后生了。居然群体趴在地板上开始哄笑。这时挂在外面电线杆上的大喇叭传出了黎林的叫声:
“姓辛的,你还有什么招。尽管使来吧!别的信心没有,守住这座楼,最低限度守住地下室⼊口三五个小时不被你攻进来咱还是做得到的。你也别想防毒纵火什么的,咱这里的地下掩体里设备齐全得很。再说廊坊武警支队的人已经赶来支援了,我地人也已经开始在石家庄降落了,你自己算算还有…”
辛巴不等他说完便端起了
,一个短点
过去,大喇叭轰然落地,把黎林的后半截妄语庒在了砖墙的碎尸中。霍书湘在后面躲得久了,见此情景斗胆凑上前来,问:“军长,为什么不发起进攻?”
“你去?”辛巴横了霍书湘一眼,待他脸上露出尴尬之⾊后,才把手中的热能探测仪递给他。原来院子里杂草中、地板下全是热能不同地目标,显而易见,适才黎林所说地“机关密布”并不是假话。霍书湘向周围的士兵⾝上看了看,又露出不以为然地神⾊。辛巴此时的耐心也真好,向他解释说:“里面有几百个蜘蛛雷、
光栅栏、定向火焰阻隔器,好像最里面还有个強酸机关。真不知道他们在司令部设置这么多整人的玩意⼲什么。我的兵能够破掉这些机关。但在没有充⾜时间的情况下,只有一个办法:付出很大的牺牲,用人体踩过去。我的兵都把
命
给了我,可虽然那些渣滓害了我祖上坟墓,我却没必要为了他们这等渺小而牺牲我的士兵,你明⽩吗?”
“能理解军长爱兵如子之心,可是…”霍书湘明知此时最好不要再刺
辛巴,但也顾不得了,谨小慎微地说:“打到了这个地步,却进也不是,退也不是。脸面都撕破成这样了。自然也没办法再谈判,这可如何是好?”
“谁告诉你我们进退不得的?”辛巴忽然微微一笑,露出了嘴角⽩森森的龇牙,拉住霍书湘的领子说:“走,我们后退几步,免得伤了你局长大人的贵体。”
可辛巴的动作未免太迟缓了点。他才刚刚作出了退后的动作,后方地士兵已经向司令部小楼
出了第一炮。这一炮正打在院子中,引爆了一串蜘蛛雷。有几个边远的未被炸爆直接冲击,却也跳出土来东张西望,最后一齐撞向了黎林刚才喊话用的大喇叭,炸得喇叭直飞出一百多米远,正落在霍书湘⾝前一米处
烈地旋转了⾜有半分钟,烧得热气蒸腾。霍书湘当即给吓得脸⾊发⽩,直想逃跑。却给辛巴牵住了领子完全动弹不得。辛巴只似在闲庭信步一般缓缓转过⾝来,按着霍书湘的颈子慢慢往回走,一面大声说:“霍局长,不打紧,⾜⾜有一百多米远。绝对不会有问题的,出了问题我负责!只是吵一点罢了!”
霍书湘此时不知把穿着恶魔甲说风凉话的辛巴诅咒到了什么程度,只是敢怒而不敢言。如果此种情形早发生十个小时,我们完全可以认定辛巴祖爷爷的坟墓是被霍书湘的怨念掀翻地,现在当然扯不到他⾝上。两人在炮火轰鸣间走慢步,用了五分钟才后撤了五十米远。虽然没破⽪流⾎,可一路上霍局长也给弹
出来的杂石碎铁打中了七八十次。痛得龇牙咧嘴言语不能。走出五十米远后,辛巴便把霍书湘丢在地上再不肯走了,回头对卫兵说:“
和攻击。”
“是,首长…请问攻击到什么时候?”
辛巴漫不经心地说:“先把弹药库打光再说吧!”
华北军司令部的小楼建筑标准很⾼,在刚才的机
战中毫发无伤。但遭遇一五型榴弹炮的轰击就完全是另外一回事了。他们设在外围的两个重炮阵地此时成了给自己掘墓的最佳工具,最令人发指地是:因星际步兵面临战况多变,基本上人人都是多面手,而辛巴手下的这些卫兵临时转职⼲起炮兵来手艺还额外精准!
四门一五炮、二十二门一二五炮和五辆联合火箭炮发
车同时锁定了这座可怜的小楼进行牛刀屠小
式的解剖式轰炸,很快就小楼的所有地面构件全部炸成了飞灰。但辛巴地战术目标并不是摧毁小楼和填掉那个功能丰富设备齐全的地下掩体,而是打光弹药库。于是卫兵们就持续不停地轰了下去。虽然这种玩命的轰法在经济上是种大巨的浪费,对硬件设施是种无意义的摧残,但所谓“崽卖爷田心不痛”反正不是自家的。照死玩就是了。
霍书湘被眼前的一切震得张开嘴合不拢了。过了好久才问辛巴:“军长是一时起意,还是经过深思
虑?这样对待华北军地首脑。将来我们如何
代?他们的增援队部赶回来后一旦用同样的招数对待我们,这可…”
“霍局长,⾝处局中看不开啊。”辛巴哼了一声,昂首站了起来,说:“你最后会落到来找我的地步,用脚底板也能想得出是谁的安排。我只管执行自己的作战目标,后面的事本来也不该我管,就让姓⻩的去头痛吧!”
我才不会为这种小事头疼。朱赫来一听到他手下最牛
将领黎林K的消息后,
本没等我打招呼便立即勒住了往廊坊回赶的华北军主力,让辛巴一行大摇大摆地拍庇股走人了。稍微⿇烦一点地是谭康向我要黎林和华险峰的死因…要上得了台面的官方说法,我随手写了两行字传真了过去。据说收到这份传真后,谭康的吼叫声连雨花台地游客都听得到:
“可恶,集体痢疾,脫⽔而亡?这种话也说得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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