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克莱因
沃尔丹城东有一片绵延数十里的丘陵地带,这里历史上曾是一个著名的采石场所在地,不过废弃了一百多年后,昔日的光景早已不再,只有丛生的灌木下遍地的
石,几条支离破碎的土路,还有无数的矿
,才让人们对此地过去的热闹和喧嚣有一点想象的空间。因为山势和地表植被的关系,这里道路崎岖,有些地方根本无路通行,加上也无值得一观的景致,很少有人会把这里作为郊游的场地。有一段时间,这里曾经是年轻人挑战自我的地方,不过在连续有人受伤后,,他们很快发现这里并非彰显自己英勇无畏的最合适的地方,于是,他们去了北面的山区,再也没有回到这里,这片丘陵因而在当地人眼中彻底失去了价值,除了有一些考察人文史的学者偶尔会来这里勘察矿
之外,再无人迹,变成了一片真正的荒山。
早上七点半,克莱因独自用完早餐,出了餐厅,漫步走过一条长廊,来到一个开阔的庭院。庭院里绿草铺地,十来棵漂亮的小树错落有致的分布其中,还有一个看起来很有些年代的
泉。克莱因坐在
泉边上,仰望上方,那里并不是天空,而是一层发着与自然光源相近灯光的极高的天花板。天花板延伸上去,就是厚厚的土层,再上面,就是一个不起眼的山头。这里是克莱因在数年前城东丘陵地区中部暗中建立的基地,这种秘密基地克莱因在欧洲各地建了好几个,这个规模算是最小的,本来只是作为特殊研究所使用,只是因为王祺伤势太重,不方便离开太远,所以就把他带来这里。
克莱因在
泉边上想着昨夜的事情,没过多久,他的管家埃尔顿拿着一份档案来到他的身边,把档案递给了克莱因。
“王祺…孤儿出身…一年零三个月前与同事来欧洲旅行…咦?”克莱因翻开档案,看了一会儿忽然惊讶出声,接着笑着对侍立一旁的埃尔顿道“他失踪的地方不就是我们那个被捣毁的基地所在地吗?嗯,这难道只是巧合吗?”
“先生,那个基地是唯一没有查清的地方,我们说不定能从他那里问出事情的真相。”埃尔顿提醒道。
“知道如何,不知道又如何,埃尔顿,这些事情对我来说已经不重要了。”克莱因翻着档案,随口说道。
资料里大多是王祺过往的经历记录,十分琐碎而且没有经过整理,克莱因看了调查接过,对这些只匆匆扫了几眼,就合上了档案夹,重新递给埃尔顿道:‘这些资料除了几条评语让我知道他是个什么样的人之外,没有太大的价值。关键是他在欧洲失踪的这一年到底去了哪里,发生了什么事。不过半个晚上能查到这些已经很不错了,你帮我转告他们,我对他们的工作效率非常满意。‘
“是,我一定转达。”
这时,一个穿着黑西装的人走进庭院,快步走到两人身边道:“老板,昨晚的水晶碎片和那件衣服的初步鉴定结果已经出来了。”
“噢,说说看。”克莱因身体前倾了一点,似乎很感兴趣。
“先说水晶吧,专家们一致认为这是一种从未被发现的全新物质,不过目前还只是初步分析,除了坚固程度超过钻石,无法被溶解腐蚀之外,对这种物质的属
还有待进一步检测,不过他们认为这种东西并非是自然生成的,很可能是人造的新物质。”
“这倒是个有趣的发现。”克莱因眼睛一亮,又道“继续说,那件衣服又如何?”
“这个更奇怪,他们发现衣服除了式样之外,衣料本身并没有任何奇特之处,可是衣服非常结实,经过实验证明,只要三层叠加,就能完全挡住中等威力的子弹。”
“就是普通的衣料?”克莱因问道。
“他们是这样说的。”
等这位下属离开,克莱因对管家道“埃尔顿,你怎么认为?是我疏忽了一些高明的专家,还是这些已经超出了科学的领域?”
“这些年来,组织差不多搜罗了几乎所有不知名的科学家,加上在我们明面上的实验室工作的专家,我并不认为能有其他组织能够在科技方面超越我们。先生,没有人能在这方面做的更好了。”埃尔顿略一思考,行了一礼道。
克莱因轻轻一笑,道:“多谢你的赞赏。”
他站起来,活动了一下身体,看了看时间,说道:“好吧,我的客人也该醒了。走,我们去看看他。”
基地的某个房间的
上,王祺穿着一身病号服,靠在墙上冥想,一个三十来岁的护士坐在不远处的椅子上托着下巴看他,在她眼里,这个东方人很有些神秘色彩。她在克莱因手下工作也不是一年两年了,还从来没有听说过克莱因这么重视一个人。他从早上起来就维持着这个姿势,已经有一个多小时了,却纹丝不动。就在这一个小时里,他的脸色已经好了许多。
王祺忽然睁开眼睛,她就忍不住问道:“你好像比起来的时候好多了,这就是东方人的神秘吗?”
“不,恰恰相反,这是西方人的神秘。”王祺笑着说了一句,接着朝门外说道“
你的到来,克莱因先生。”
门外,克莱因和埃尔顿听到王祺的声音停下脚步,对望一眼,推门进了房间。那个护士见老板进来,施了一礼,就离开了。
“王先生,我想我们是第一次见面吧,你怎么能一口叫出我的名字?你应该知道,克莱因此时应该在监狱的。”克莱因来到王祺的
前,问道“还有,我们的脚步声在房间里应该听不到,你怎么知道我们就在门外,还知道我是谁?”
“克莱因先生,你这两个问题问的可不合你的风格。不过我可以告诉你的是,从你们离开别墅一直到把我运来这个基地,我全程看到了,甚至包括你们在手术室外的议论,我也全部知道。”
克莱因一愣,接着笑了起来:“没想到你有这样的能力,这倒简单了,也省得我跟你解释许多。不过我有一个问题…”他顿了一下,看着王祺道:“是不是我做了一件多此一举的事情?”
“不,你救了我的命。”王祺脸色郑重的说道“我虽然有特别的能力能够观察周围的一切,也能治疗一些小伤,可是对昨晚那么严重的伤势却无能为力,如果不是你们及时给我动手术,恐怕现在我已经不在人世了。”
昨晚王祺倒下的时候,他的意识并没有昏
,而是来到了精神空间,接着就发现自己怎么努力也无法回到外界,可是自知身上伤的很重,必须及时治疗,否则必有生命危险,不由的心中忧急,谁知这时他忽然感应到两股思维波动接近,他们身上没有魔力波动,并非魔法师。王祺本来想用精神控制让他们把自己送往医院,但没等使用,他们就打了电话叫了医生,而且听他们口气,那几个医生非常不错。再接着王祺就被运到车上进行紧急救助,接着来到一个地下基地的手术室进行手术。王祺的意识虽然无法回到外界,可是精神力却依旧可以外放,因此对周围的事情了如指掌,在手术中因为自己伤势的奇特发生了不少意外情况,让他后怕不已,如果是送到普通医院,恐怕是根本无能为力,可是这些医生却很快想出了解决办法。
在克莱因和埃尔顿交谈的时候,王祺已经知道自己的命保住了,精神力感应到外面有人说话,细心听了一会儿,后来又加上那个医生的话,王祺自然知道这个中年男子究竟是什么身份了。而他的想法,自然也逃不
王祺的感知。
“克莱因先生,与我的性命比起来,你的愿望不过是一件小事,”王祺接着说道“不过我要提醒你的是,我也才进入这个领域没多久,从我这里你无法学到太多的东西,我只能教你入门,之后的就要靠你自己了。不过我可以肯定的告诉你,你在这方面天赋非常惊人。”这话王祺不是
说的,克莱因魔法天赋确实惊人,王祺昨晚暗自决定答应他时探测了一下,虽然精神力不如自己这么非人类,但比起常人来也要强的多,加上克莱因的智商是出了名的高,如果早一些学习,说不定法师界又多出一名导师。
“那就足够了,”克莱因笑了,事情顺利的有的超乎他的想象,他略一沉凝,问道“我将要学习的是什么?”
“魔法。”王祺道。
“魔法?原来如此。”他站了起来,脸上惊
一闪而过,接着化为淡淡的欣喜,说道“你好好休息吧,等你伤势好了些我们再谈这件事。”
在克莱因昨晚待过的那幢豪华别墅的前院,有一些人正在地上搜索着什么,每个人手里都拿着一个透明的盒子,里面装着一些好像玻璃碎片一样的东西,他们是奉几个研究员的命令来取这些水晶碎片的。原先的水晶碎片都是从王祺身上伤处取下,数量不多,为了研究他们需要更多的碎片。从早上一直找到现在,已经过去了将近两个小时,收获了满满一盒碎片,地上也差不多被捡了个干净,已经很难发现了。
一个黑衣男子站起来歇了一会儿,忽然听到衣服被风吹动的声音,他抬头一看,却见不远处的围墙上站着一个穿黑色风衣的青年,灰色的眼睛里带着冷酷和杀意,他立刻警惕起来。这个男子不是什么善茬,也是生死场上的老手,今天的任务不过是因为临时
不出人手才让他们来的,他们真正的角色是替克莱因扫除黑道上的敌人。他打了个呼哨,所有正在寻找碎片的人立刻反应过来,藏好碎片拿出了
,数十道视线落在墙上的青年身上。如果对方只是普通人,他们中任何一个都能在瞬间杀死对方,有这么多人,那对方就是必死无疑。
的确是必死无疑,不过因为他们面对的是安科斯,所以必死无疑的变成了他们。安科斯忽然一动,瞬间出现在其中一人面前,随手一挥,那人身上现出一道深可见骨的血痕,慢慢摔倒在地。如果仔细看,就会发现他的伤口处并无鲜血
出,而是冻得发白。在场的人都大惊,
声立刻响起,安科斯哼了一声,身影连闪,数声惨叫过后,那些人便全部倒地不起。安科斯拿起那盒碎片,咒语响起,强大的魔力波动从他身上
薄而出,引动外界的魔力,
汇成更加强大的能量徐徐向盒子里的碎片汇入,接着他把手伸进盒子一抓,那些碎片忽然似乎有了灵
,一下子放出一股强光,盒子竟在光芒下满满分解了,水晶碎片漂浮在他身前逐渐聚拢起来,接着化为一把残缺不全的长刀,他把长刀在
前一横,继续念诵咒语,从绿地上,泥土里到处都有水晶碎片忽然飞出,纷纷向长刀的方向飞来。这时咒语嘎然而止,那些碎片便重新掉到地上,安科斯弯下
,仔细打量地上的碎片。这些碎片都带着已经变黑的血迹,而且不是一片两片。安科斯皱皱眉头,心中觉得有些奇怪,这把刀虽然有破法效果,但他为了不失去这把刀,当时爆开的力量应该不回太强,对付一般人自然会造成很大的伤害,可是对法师来说并不会有很好的效果。怎么还会有这么多血呢,除非…他忽然明白昨晚王祺为什么没有追他了。
咒语再次响起,地上所有的碎片都回到了刀上,长刀依旧晶莹剔透,只是却有几处残缺。安科斯忽然换了个咒语高声念诵起来,好像在朗诵赞美诗,长刀震颤着
手飞向空中,在无数神秘魔法字符的环绕中慢慢改变了方向,最后定格在东方。安科斯拿了刀,脸上重新覆盖上一层冰冷的杀意,向东方走去。
在克莱因正享用晚餐的时候,埃尔顿拿来了第二份调查结果。
“你先看一遍,看看有什么比较特别的地方跟我说说就行。”克莱因边吃边道,从早上那些资料和那次见面里,凭借着多年看人的经验,他已经大概了解王祺是个什么样的人了,这种人是绝对不屑说谎敷衍的,既然已经答应了自己,对他加深了解也就不是太过必要了,不过既然拿到了,听听倒也无妨。
“这份资料里有他的真实身份,”埃尔顿道“他虽然是孤儿院养大的,不过实际上是东方集团总裁东方浩失散的儿子,真正的名字叫做东方明。他来欧洲是因为朋友极力相邀,但值得注意的是,那个朋友的母亲此前得了重病需要手术,手术经费需要将近百万人民币,而那个朋友才工作了四年,成为副经理不过半年,根本无力承担,而当他旅游归来后不久,他的母亲就做了这个手术,而且他被一个大型公司挖角,成为那个公司的业务部经理,这个公司就是东方集团旗下的企业。此外,有迹象表明他和东方浩的二儿子东方义有过接触…”
“这就是一个白天调查的结果?我的情报部门什么时候发展到中国去了。”克莱因停止了用餐,讶然道。
“这不是我们查到的,我们在那边的公司找了一家侦探社,而那个侦探社恰好在不久前调查过这件事,委托人正是东方浩。”
“哦,可怜的老父亲。对了,王祺知道自己的身世吗?”
“应该不知道,东方浩只是因为偶然见到他之后私下调查才得知他是自己的儿子的,并没有直接相认。先生,我们要告诉他吗?”
“嗯,这说不说对我们来说并不重要,不过既然调查出来了,就告诉他吧,”克莱因道“这件事我亲自跟他去谈。欧洲方面有什么收获吗?”
“大约在失踪数天后,他就再次出现在北欧的一座小城,当时他衣衫褴褛,应该是从森林里出来的,他在小城住了数天,接着就消失了,之后的行踪还没有查到。”
“嗯,他们也应该找侦探社的。”克莱因笑着说了一句,沉凝了一会儿,又说“问题就是这一年的时间他去了哪里,魔法很可能就是他在这段时间学的。”
“先生,你真的相信有魔法存在?我至今觉得难以置信。”埃尔顿道。
“不否定任何可能
,这是我的做事方式。”克莱因笑道“何况我亲眼看到了他们的战斗,还有他刚才感知我们的能力,我没有任何理由不相信他。”
王祺正躺在
上翻着护士帮他拿来的一本电脑杂志,这种杂志他以前经常会翻阅,可是成了魔法师之后就很少接触了。
“以前的本事不知还剩下几成,再过两年,可能就要忘光了吧。”王祺感慨着,忽然感到有人到来,用精神力一探,却是克莱因。
“我带了一些你一定会感兴趣的东西,”克莱因进了房间,把一份档案递给王祺。
王祺倒是好奇他会给自己看什么东西,谁知打开一看,第一页便是他的相片。
“这是你调查来的?”王祺奇怪的问道。私下调查别人可不是什么受人
的举动,克莱因这种人物怎么犯这种错误。
克莱因微微一笑,示意他继续看,王祺继续往下翻阅,他发现写这份调查结果的人可能比他还了解自己,其中事无巨细的罗列了他的一切细节,很多王祺都已经忘得差不多了。又翻过一页,只看了几眼,他就忽然一怔,接着一脸震惊的向克莱因看去:“这是?”
“你的真正身世,也许我现在应该叫你东方先生了。”
王祺不答,他仔仔细细的把整页资料全部读了一遍,沉默不语。
“需要我联系你的父亲吗。”
“不,不需要。”王祺摇摇头道“我是孤儿院长大的,那里有照顾我长大的人,我对这个父亲没有什么感情,而且我们已经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了,既然他生活的很好,没有必要再去相认。”
“不过,东方浩似乎有意把大半家产归属给你。你就一点也不在意吗?”
“对于魔法师来说,金钱是没有意义的,而且就算我不是魔法师,凭着我在计算机方面的实力,也足以生活的很好,根本不需要那些钱。”王祺道。
“也许你是对的,好了,我不打扰你休息了…”
克莱因站起来要走,这时急促的警报声忽然响起,埃尔顿快步走进房间道:“先生,有人侵入基地。”
“怎么回事?”克莱因一脸惊讶,道。这也难怪,这个基地的位置非常隐秘,就是知道一个大概的区域,找起来也几乎是不可能的任务,怎么可能让人打上门来了。
“先生,这是监控影像,你看看就明白了。”埃尔顿展开了手中的笔记本电脑,屏幕上是一个基地的立体图,一个不断闪亮的红点正从外围向里面深入,克莱因在红点处一点,立体图缩到一角,切换成实时影像:一个穿着风衣的青年在基地内部的一条车道上走着,手上拿着一把冒着寒气的冰霜长刀。一会儿,几个穿着战斗服的人冲了出来,持
一顿狂扫,可是子弹到了那个青年面前却速度骤然降低,竟然变得
眼都可以跟上,接着越来越慢,失去了前进的力量掉在地上。几个战斗员遍体生凉,吓得疯了似的发
着子弹,眼前刀光一闪,他们脸上的惊恐就定格在那一瞬间,而青年的脚步节奏甚至没有一点变化。
“他的刀不是毁了吗,怎么还有一把?”王祺见到青年手中的刀,疑惑的想道。
克莱因也认出了这个与王祺
战过的青年,不由的向王祺看去。
“是安科斯,你们抵挡不住的,必须立刻撤离。”王祺连忙说道。
“你不是击败过他吗?”克莱因问道。
“那是我没有受伤的时候,现在我只能对他做些牵制,快点离开吧,我们没有多少时间了。”王祺道,他的精神力虽然没有因伤变弱,但是作用范围有限,自己移动不便,对方只要不是太蠢,想要杀他简直轻而易举。
“好,埃尔顿,立刻通知基地所有战斗人员,全力阻击对方,其他人员立刻撤离。”克莱因果断的下令,埃尔顿应声而去。接着那个护士抬着一部轮椅走进房间,把王祺扶了上去,几人出了房间,穿过一条长长的走廊,来到一条地下车道。
克莱因的下属雷厉风行,效率之高令人咂舌,从下令到现在不过两分钟,几辆停在那里的汽车已经装满了人向外驶去,还有一些人在向这边赶来,而后面的车已经填好了前面的位置。
王祺吃了一惊,他从来没有想过这个基地有这么多人,再怎么说克莱因也是一个被通缉的逃犯,怎么看起来好像基地组织的大佬呢。他刚才说撤离的时候,绝对没有想过会有这么多人,否则根本不会说那句话。要知道放弃这么一个大型基地需要多大的魄力,为了一个还没有兑现的承诺值不值得还是一个问题。他可不知道克莱因这个基地只不过是所有基地中较小的一个,而且像克莱因这种人,对于普通世界已经失去了兴趣,只有一个新的目标,才能
发他的热情,为了这种价值追求,别说是一个基地,就是全部舍弃在他眼里也不是什么值得可惜的事情。
安科斯的速度开始加快了,他已经察觉到基地的动静,对面前前仆后继不怕死的战斗小队已经失去了继续纠
的耐心。长廊上咒语不断回响,安科斯长刀指向前方,无数的字符在刀身周围旋转,刀身发出强烈的白色光芒,长廊中温度骤然降低,接着一道强烈的寒
从刀身倾泻而出,仿佛洪水一般冲入前方,充斥到每一道
隙,那些藏在暗处的战斗员刚刚觉得身体发冷,就失去了知觉。他们的身体在短短数秒内完全冻结了。
王祺知道,凭借车速逃脱那是不可能的,只有利用自己的能力牵制他,或者把他重创,不过为了达成这个目标,王祺必须尽可能靠近他,于是他们上了最后一辆车,这时几乎所有人都已经离开了,车里显得很是宽敞。几个人的眼睛都盯着车上的监视屏幕,那里什么也没有,寒
已经完全冻坏了安科斯所在位置附近的监视器。过了好久,安科斯的身影再度出现在屏幕之中,他的速度奇快无比,比他们的车子还要快上几分。王祺知道让他靠近后,他完全可以凭借飞行术立刻追上,不过要对付他,却必须让他靠近。
车子每开过一段路,后面就关上一道铁闸,把路封得严严实实。在监视器上那个红点忽然停下,接着改变方向,向他们的车子方向快速追来,屏幕上,那些铁闸好像纸糊的一样被一刀破开。见到这一幕,除了克莱因几人之外,车上的人都吓得脸色惨白。安科斯越来越靠近了,王祺心头升起一个疑问,他为什么能够找到这里,还能轻松确定他们的位置呢?
这时安科斯又劈开了一道铁闸,身形顿了一下,王祺发现他手上的长刀有些残缺。
王祺见安科斯越来越靠近,精神力忽然释放出来,不计损耗的冲出自己的攻击范围,安科斯身形一晃,速度微降,但马上又重新加快。王祺的精神力在百米之外只能靠后面的力量推动,效果减弱许多,所以他并没有受到猛烈的打击。王祺知道这么做全然无用,也不在动手。车子继续前行,安科斯终于出现在不远处,进了王祺的攻击范围。王祺忽然冷笑一声,精神力如同钱塘
一般奔腾而去,安科斯被打强大的精神力打得头晕目眩,原地一阵恍惚,车子再度拉开了距离,但没过多久,他再度追了上来。
王祺越来越觉得奇怪,他怎么能够定位自己的位置呢,自己并没有放出魔力波动,这条路为了安全,设计的非常独特,岔道众多,方向变化莫测,而且车子后面并没有留下什么痕迹,可是他到了任何岔道位置,都能毫不犹豫的选择正确的方向向他们追来。眼看着安科斯再次接近,王祺放开精神力,想要给他来一次全力攻击,这时他忽然发现前面车里有一股特殊的魔力波动,他连忙仔细感应,却发现与安科斯那把刀上给人的感觉相仿,又想到安科斯手中破损的长刀,心中顿时恍然,原来是那些从他身上取下的水晶在发挥作用。
“立刻让前面车里的人把水晶碎片扔掉。”王祺朝克莱因说道“他能够通过这个知道我们的位置。”
克莱因朝埃尔顿看了一眼,埃尔顿立刻发出指令,所有的碎片都被抛出车外。王祺同时又给了安科斯一个精神冲击,一道大铁闸再次把安科斯隔离开来。车子一路而去,过了没多久,监视器上的红点停止了追击,所有人都松了口气。
安科斯来到那些碎片抛下的地方,长刀一亮,把那些碎片
到刀上,没过多久就融为一体,又变成了一把完整的长刀,可是同时也失去了王祺的踪影。
车队冲出地面,在一条地势独特的小路上奔驰,过了二十来分钟,就来到一条大路上。看到那个红点还没有离开基地,克莱因冷冷一笑,喝道:“埃尔顿。”
“是,先生。”埃尔顿忽然从身上拿出一个轻巧的遥控器,轻轻一按。
安科斯正在岔道中到处寻找对方的踪迹,耳边轰然一声巨响,一股大力袭来,身体被抛开数十米远,接着发现自己身处一个火的世界,到处都在燃烧,身上的风衣被火点燃,把他变成了一个火人。接着爆炸之声不绝,整个基地刹那间完全崩塌。安科斯撕掉风衣正要离开,忽然头顶上方土层坍塌下来,通道被泥土和无数建筑残骸死死堵住,把他周围
得严严实实。
克莱因的车上,监视器已经是一片模糊。爆炸已经毁灭了整个基地,监视系统自然无法运作。
也不知过了多久,从一个凹陷下去的土里,忽然出现了一种奇怪的轰鸣,接着土层爆发开来,一条黑影崩了出来,正是被埋多时的安科斯,他脸上满是泥灰,衣衫褴褛,不时从身上掉下一些土来,比起乞丐也是不如,不过,他的眼神依旧冷的像快冰,好像看一眼,就能把人冻僵。
半年后的一个傍晚,某市郊区。
克莱因步履优雅的走进拉尔夫家族的别墅,他身穿白色法袍,手提一支半米多长的银色魔杖,他的身后,穿着黑衣的保镖倒了一地。刚才的
声和爆炸已经惊动了拉尔夫家的所有人,一排看起来训练有素的保镖已经挡在他的前面。在他们后面,拉尔夫家族的几个核心人物脸色紧张,所有人的目光都盯在克莱因身上,
已上膛。
“好久不见了,拉尔夫,怎么这么
你的老朋友。”克莱因淡淡一笑,仿佛见到了多年未见的好友。
“艾格森-克莱因,你是什么意思,”拉尔夫看到了克莱因的奇异服装和提着的魔杖,却没看到他的手下,却不知道克莱因是怎么进来的,只是心中不安,不过他到底是商场上多年的老手,知道这个时候不能示弱,质问道。
“不,我今天不叫艾格森-克莱因,我叫爱德蒙-唐代斯,至于为什么,这就得问你的儿子了。”克莱因向拉尔夫身边神色紧张的年轻人看去,那是拉尔夫唯一的儿子,今年才三十一岁。
基督山伯爵?他是来复仇的?拉尔夫不由向儿子看去,他在三年前继承了自己的位置,虽然还有些不成
,但公司的业务在他手里蒸蒸
上也是不争的事实,难道他得罪了克莱因,我不是
代过克莱因不能得罪了吗?
“克莱因,你别得意,你不要以为成了魔法师就能战胜我了,半年多时间你能学到多少,我足足学了十年,你根本不可能是我的对手。”西多-拉尔夫拿出袖子里藏着的魔杖,指着克莱因道。
魔法师?那是什么?在场的人都糊涂了,老拉尔夫看着自己的儿子,脸色却变了,他本来就对儿子的能力有所怀疑,他根本就没学过管理,也看不出一个领袖魅力,但公司的员工却莫名其妙的非常尊敬他。而且他经常在儿子房间里发现一些奇怪的东西,难道世界上真有那种传说中才有的存在,而且自己的儿子还是其中的一员?这个时候,克莱因的到来反而被他遗忘了。
小拉尔夫忽然跃出人群,向克莱因扑去,他的动作快如闪电,所有人都没反应过来,包括克莱因在内,但他早有准备,魔法袍发出一层淡淡的光芒,挡住小拉尔夫左手藏着的小刀,他把魔杖移到身前,白光一闪,小拉尔夫被震开几步远,脸上惊疑不定。其他人都看得呆了,站在原地没动,几个人反应过来,便朝克莱因一顿扫
,克莱因毫不紧张,原地不动,魔杖一挥,一层透明的波纹一闪即逝,子弹受到波纹的冲击,立刻反
而去,那几个
手被反击回来的子弹击中倒地,身上全是
眼。其他的保镖心中骇然,慌乱的想要逃开,却发现身上越来越热,越来越热,他们连忙回头,发现一团小小的火焰追在身后,这点火光虽小,却威力无比,一接触,就把几个人燃成了焦炭。
拉尔夫家族的几个剩下的成员骇的面无人
,老拉尔夫看向自己的儿子,现在他是唯一的指望了。
小拉尔夫用不可思议的眼神看着克莱因,心中也是惊骇无比,他机缘巧合之下,得到一个魔法师的传授,暗中学了十年,对魔法师修炼的难度是深有体会,克莱因逃出监狱才半年,就是有名师指点也不可能学到这种程度啊,难道我跟他的差距真有这么大吗?不可能,不可能,小拉尔夫否定了自己的想法,他举起魔杖,一个黑色的圆球出现在身前,小拉尔夫用魔杖顶端一指,黑球顿时化为数道黑色的雾气,快捷无比的向克莱因袭去,克莱因冷笑一声,魔杖一挥舞,散出一片水雾,弥漫开来,那几道黑雾进入水雾后,就迅速变淡,一会儿就看不见了,魔杖再一挥,水雾立刻向前推进,同时向中间汇拢,凝成一个水球,水球看起来晶莹剔透,除了速度快些,到看不出什么威力来,但小拉尔夫可不敢硬接,他的速度很快,险险躲道一边,水球忽然崩裂,化作数道水箭,这一下突如其来,小拉尔夫没有多少战斗经验,竟然没有躲开,被几道水箭一穿而过,却是克莱因下一步的魔法。老拉尔夫发出一声悲呼,向儿子跑去,谁知他刚跑两步,小拉尔夫就像没事一样站起来,老拉尔夫后退一步,他被自己的儿子吓坏了:他真的还是我的儿子吗,这还是人吗?
小拉尔夫其实也是受了重创,毕竟那水箭是魔法的产物,不是普通的水,看起来虽然轻松,战斗力却已下降了好多。他只觉得
前难受无比,只好愤怒的看着克莱因,忍住疼痛又向前扑去,他已经没有退路了,如果不能杀死克莱因,今天家族就要在他手上消失。
克莱因摇摇头,他已经失去兴趣了。小拉尔夫最多是四级水准,虽然完成了法体融合,但毕竟等级差距在那里,又缺乏经验,根本就不是他的对手。小心接下小拉尔夫的最后一击,克莱因在身前连划数下,汇成一道火网向小拉尔夫
去,接着无数道风刃如骤雨一般落到他身上,鲜血一直溅上半空。还有数道风刃向老拉尔夫和剩下的几个家族成员飞去,一瞬间所有人命丧黄泉,连惨叫都发不出来。
克莱因招了几个大火球四面释放,把所有尸体都烧得干干净净,又有几颗火球飞入别墅,很快火光冲天,与夕阳晚霞
相辉映。他一路下了山,管家埃尔顿正在车子边上等待。
“完美的演出,先生。”埃尔顿行了一礼,道。
克莱因微微一笑道:“我们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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