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7章 星宿老怪
沈醉与段誉到这擂鼓山来赴棋会,到了自是应要先拜见发贴的主人聪辩先生苏星河的。只是
接他二人的聋哑门弟子见苏星河尚专心棋局与慕容复对弈,不便打扰,便示意他二人在旁稍待。待得这一局棋结束后,再上前拜见。二人也见那苏星河正专心于棋局,不作它顾,便即也点头答应了在旁稍待。且段誉见了王语嫣,眼中却是哪还有苏星河那干瘦小老头儿,只心不在焉地随着沈醉应了一声,便直直地看着王语嫣,眼中满是痴
。
那边慕容复也是在专注于棋局,双眉深锁,是以对沈醉与段誉到来却是也并未留意,只一心专注于棋局寻思着破解之法。但他身后的王语嫣与四大家臣却是并未都专注在棋局上,听得谷口声响,便寻声望来。正见得是沈醉与段誉二人,王语嫣望着段誉,淡淡瞧了他一眼,便即转头瞧着沈醉。她瞧段誉,尚还神色平静,但瞧沈醉时却是神情复杂。眼中似恨非恨、似怨非怨,有些仇恨,又也有些愁恼与犹豫。便这么瞧了一阵儿,轻声叹了口气,又转过头去瞧着段誉,道:“段公子,你也来了?”
段誉见得王语嫣只淡淡地瞧了自己一眼,便转头他望,心中大是失落伤痛。随着她眼光望去,却见她瞧着沈醉神色复杂,又是怨恨又是愁恼,便似瞧着生了怨恨的情侣一般。这样一想,心中更痛,嘴中发若。瞧着沈醉,心中莫名地酸涩。虽不至生恨,却也难免地对他这二哥有丝怨恼,且对于王语嫣为何这样瞧着他甚是疑问,便以眼光示意询问。
但沈醉瞧得王语嫣这样瞧着他,心中却也是在莫明其妙,不明白自己哪儿惹着她了。既没对她强行占有,又没对她始
终弃,她怎地竟这般瞧自己。心中一边大道奇怪,一边仔细思量,自己做过什么伤害她的事。这时见得段誉那般眼神往自己瞧来,不由得对着他苦笑了下。然后耸了耸肩,表示自己也正莫明其妙呢!段誉没从沈醉这里得到答案,心中却想,不知他是真个不明,还是装作不明。此时闻得王语嫣问话,心头一喜,这些个想法立马便抛到了九霄云外去,转过头来向她笑道:“是,我也来了!”随即想到她现在尚为大宋朝廷钦犯,仔细打量了她一眼,似乎瞧着她越发消瘦了一些,心中又是一痛,关切问道:“王姑娘,你这些日子来可好吗?”
王语嫣轻轻点了点头,又转头眼神复杂地瞧了沈醉一眼,便转过了身去,又去瞧着慕容复。段誉见此情景,又是心中一痛,忍不住暗自叹道:“她的心终是在她表哥身上!”他至此尚从未见过慕容复这情敌,见她瞧着慕容复,便也去仔细打量慕容复。只瞧着慕容复的侧面,便见他脸形轮廓俊美,心中更是直叹无望。
那边包不同瞧着段誉追看着王语嫣的样子,哼了一声,扫了眼沈醉,然后瞧着段誉怪声道:“姓段的,你这小子倒还真是
魂不散,咱们走到哪儿,你都能寻到哪儿!”他终是在沈醉手里吃过两次亏,知他的厉害,因此便先拣着段誉这软柿子捏。
段誉此时眼中心中却是只有王语嫣,对包不同的话充耳不闻,只是定定地瞧着王语嫣,神情激动。沈醉却是对这老爱跟人话里抬杠的包不同甚是
烦,此时心中正在暗想王语嫣究竟是为了何事那般瞧自己,听这包不同又来聒噪,皱了下眉,抬头道:“姓包的,你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了!”
“姓沈的,我又没跟你说话,你却来接的什么嘴。哼,狗拿耗子…多管闲事!”包不同虽是不愿先惹沈醉,但沈醉既欺负到了他头上,他包三先生这张嘴却也不会弱了不还口。
沈醉看着包不同摇头笑道:“包不同呀包不同,你说你如今都混到朝廷钦犯的份上,无家可归,如同丧家之犬了一般。怎么这脾
还是这么嚣张,当真是应了那句话,‘狗改不了吃屎’!”他这话说完,却是忽地心中一动,已有些想到了王语嫣刚才为何那般瞧他。
其因应是在于她母亲王夫人身上,慕容家谋逆事犯,罪连九族,王夫人这表亲家自是不能幸免。且因他先时与曼陀山庄起了冲突,用北冥神功
化了曼陀山庄一大半人的一身内力废了她们武艺,这才使得了官军围剿曼陀山庄时,王夫人她们因功力被废,毫无还手之力才至遭擒的,否则不定能冲杀逃走。王夫人被捉押送东京,半途中被慕容家救出了没有他不知道。但因先前王语嫣那般瞧他,他却是推测出王夫人多半是被慕容家在半途救走了。而王语嫣是因从她母亲那里得知了自己这罪魁祸首,把她母亲害的被官府抓去折磨,受了牢狱之灾,才至心有怨恨的吧。更甚者,有可能那王夫人虽被得救了,但因她一身功力全失,已是弱女子一个,被官军捉去,受了些折磨拷打,再加一路押送风吹
晒,不定得受了风寒之类的什么病给挂了。这样王语嫣更恨自己,但想她终究心地善良,又知是她母亲错在先,想来心中虽恨自己却也知自己所做无错。才弄得瞧自己时是,恨,恨不起,怨,怨不来,心中愁苦烦恼,最终叹气,应是她心想算了吧!
他心中这般想,却也不知事实究竟如何,但现在却也只有这般想才解释得通王语嫣刚才为何那般看他了。且他心中再细想一番,也实是这个可能最大。便是细节有所出入,大致原因也应是这个了。想罢,却是又心想那王语嫣瞧就瞧吧,却还弄得那般幽怨,好像自己欺负了她似的。真是的,差点让段誉误会。难道这便是美女的杀伤力吗?他心下不
暗自摇头。
沈醉心中想着这些,却是早把包不同扔一边去了。包不同闻言大怒,眼睛一瞪,正要开口辩骂,却忽听得旁边正在与苏星河下棋的慕容复痛苦地闷哼一声。连忙转眼瞧去,正瞧得慕容复“哇”的又叫了一声,然后张嘴吐出一口鲜血来。众人齐声大惊“表哥!”“公子爷!”一边抢步上前相扶。
苏星河所摆的这一局“珍珑”乃是究无崖子三十年时光所创,实是厉害非常。环环相扣、处处凶险、生中带死、死中带生。初下之人,一经特别专注,破解不得,越思越深,便会陷入其中不得自拔,可扰其心魂。慕容复初下此局,开始尚还思路清明,但到得后来破解不开便也陷入了棋局之中,心神已有些恍惚。沈醉与段誉到来之时,正是他深陷棋局之时,虽感有人进谷,却是无心他顾,只瞧着棋局一味寻思破解之路。王语嫣与段誉、沈醉那番情形,他皆未去瞧。沈醉与包不同那一番话,他虽有所闻,却是也不入耳细听。但此时闻得了沈醉骂包不同那一句“你说你如今都混到朝廷钦犯的份上,无家可归,如同丧家之犬了一般”虽是说包不同,却也同样是在说自己。他慕容氏如今一家岂非都是如那丧家之犬了一般,越想越是难受。再又想着他慕容氏不知何时方能复国,又瞧着面前那有扰人心魂之效的“珍珑”棋局,心神更是为其所牵。越陷越深,越是挣扎越是沉溺,终至心力不堪,体内气息混乱不受控制,冲撞了心脉。使得他闷哼一声,喉头一甜,吐出了一口鲜血来。
他这一口鲜血吐出,因面对着石上棋局,便是正往那棋局上
去。对面苏星河瞧在眼内,眉头一皱,不想他的鲜血污了这局棋。微哼一声,一掌扫过,将慕容复那一口鲜血还在空中便以掌风扫落到了旁边土地上。沈醉见得慕容复闷哼吐血,却是心下笑道:“慕容复,这可还算便宜你了,只吐了口血,原书中你可是要拔剑自杀呢!现在只吐了口血就无事,却是还得多多感谢我改变了许多情节,造就了如今的情形!”却也是如此,因为他慕容氏父子已提前相认,慕容复知他老爹未死,
在自己身上的慕容家担子便会轻上一些。再加原书中慕容复要拔剑自刎也是因被鸠摩智搞破坏,又加言语相
才导至的。现在鸠摩智已被他点化,心静平和,一心佛学,云游四处,今
这擂鼓棋会还不知会不会来呢?便是来,也是已错过慕容复下棋破局了。且未错过,他也不会再做那样的事了。
王语嫣与四大家臣听得慕容复闷哼一声,吐出一口血来,惊呼一声,连忙抢上,包不同自是也顾不得再与沈醉对骂抬杠了。这四大家臣中,以老大邓百川武艺最高,也属他内力最是深厚,便是与慕容复相比都不相上下。此时邓百川一步抢上前来,便连忙伸掌抵在了慕容复背心大
上为他运功疗伤。那风波恶却是“唰”地一声,
出
间单刀来,指着苏星河骂道:“苏老头儿,你却是使了什么妖法使我家公子吐血受伤。今
不说清楚了,免不得风四爷便要一刀剁了你!”他这一时情急,却是忘了这苏星河还有个名号叫做“聋哑老人”乃是指他又聋又哑的,却要他怎么说个清楚了。
却在此时,忽听得山脚下“砰”的一声大响,紧接着“嗤”的破空声响,众人寻声望去,只见得山下一个炮杖带着烟火飞上了高空,紧接着“啪啪啪”三响,然后才炸做了粉碎散落去。正在瞧着棋局摇头叹气的苏星河瞧得了这高空上的炮杖,却是不由得面色一变站起身来。望空沉默了一阵儿,然后伸手招呼过来一名聋哑门弟子向他耳边吩咐了几句。看着那弟子出了谷去,他又转过身来瞧着棋局摇头叹气道:“可惜可惜!”他连道了几声可惜,伸手收拾了桌上棋子放入了两边棋盂中,恢复了原先的“珍珑”局势,这才起身来向风波恶道:“慕容公子不过是自己堪不破棋局,心力
瘁,心神失守,才致吐血受伤而已。老朽却是哪里能有这等本事!”
除了沈醉这知情人外,还有风波恶这冲动者外,其他人却是都知得苏星河聋哑老人的称号的。现在忽听得他既能听见了话,又能开口而言了,不由心中皆是大惊,瞧着苏星河皆是一脸奇怪。更有公冶乾与包不同二人见他装聋作哑,又见他见得了那信号炮杖便低声吩咐了人去不知是办何事,只道他有什么阴谋诡计,皆是暗自戒备。
沈醉瞧得了天上连续三响才炸开了的炮杖,心中一动,已是知道星宿老怪丁
秋来了。那丁
秋着弟子在山脚下放炮杖通传信息这一节他却是尚记得的,且又瞧了苏星河见了那炮杖的脸色大变,更是心中肯定。心下想着,丁
秋既已来了,想来那函谷八友也应是被他一并捉来了。只是不知多了自己这变故,原书情节又已因自己改变了许多事,函谷八友却是还会不会被捉。
此时,那慕容复已是在邓百川的运功疗伤下好转过来,当下连忙起身拦了风波恶,道:“四哥,不可无礼,这事却是怪我自己!”随即又向苏星河拱手道了歉,吩咐风波恶收起刀来。风波恶见慕容复已然无事,便只恨恨地瞪了眼苏星河,收刀入鞘。
苏星河向慕容复还了一礼,转首打量了沈醉与段誉二人一眼,心下暗暗点了点头,脸带笑意过来与他二人见礼。他是此间主人,又是前辈,二人不敢怠慢,连忙
上前来拜见了。礼罢,苏星河正要问他二人谁先来破这“珍珑”慕容复却也过来跟他二人见礼。只是慕容复早已跟沈醉结了梁子,又从他老爹慕容博口中得知沈醉打伤了自己父亲,抢夺了他慕容氏的家传绝技,心中是早把他列成了敌人,此时过来打招呼,却是冷笑着,心中暗暗打着怎么对付他的主意。对于段誉,因知他是沈醉的结拜三弟,且从包不同口中知他对王语嫣有意,却也是没什么好脸色。
一番招呼下来,忽听得谷口处传来杂乱的脚步声与众多人声。众人转头瞧去,不多时便见得一大帮杂七杂八身穿五颜六
之人簇拥着一白发老翁走进了山谷来。那老翁手中摇着一柄鹅
扇,阳光照在脸上,但见他脸色红润,满头白发,颔下三缕银髯,童颜鹤发,当真便如同画中的神仙人物一般。沈醉瞧见了这老翁模样,心下却是已识便是丁
秋,心道这老家伙卖相果然极好,不知道他底细的人第一眼感觉还真会把他当神仙人物了。
再看丁
秋身后左右的一干人,只见有的拿着锣鼓乐器,有的手执长幡锦旗,红红绿绿的甚为悦目,一一瞧去见得上面“星宿老仙”、“神通广大”、“法力无边”、“威震天下”等等字样。他身后又陆续从谷外一一进得了两人以竹杠相抬的绳网,每一个上面都坐着一人。进得完毕,眼一瞧,见正是八个,其中第七个上坐着的便正是花痴石清
。至此,沈醉心中再无疑虑,心道这八个人却还是被丁
秋给捉了来。只是并无原著中的少林寺一干人等,也无慕容氏四大家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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