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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2章 秋水西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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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秋水被沈醉点了道动弹不得,心中实是惊。见得沈醉绕到身前,便连忙对他使出了“勾魂媚眼”的功夫,使他听从自己吩咐快解了自己道好身。只是沈醉功力高深,心中又有了警觉,她一时也勾摄不住,不能竞功。又在此时,远出的童姥瞧出了不对,便连忙从地上抓起了一团积雪成个雪球砸向了沈醉的后脑勺,将他从李秋水的那双媚眼中砸醒了过来。

 李秋水见得沈醉完全清醒,再也不看自己的眼睛,心下却也只能暗叹了口气。她与童姥虽为同门师姐妹,却实有深仇大恨。现下她被沈醉制住,落在了童姥手里那定是不会轻易放过的。因此她瞧得童姥走了过来,想及她这位师姐折磨人的狠辣手段,不免心头惊。轻一口气,定住了心神,向童姥道:“师姐,咱们两姐妹结怨了几十年,各自引为生平大仇。我现下落在了你手里,自知绝无活理。只求姐姐你能看在咱们总算是同门一场的份上,给小妹一个痛快。”

 童姥走到李秋水面前,将她手中的那把手晶匕首夺下拿在手中把玩着,口里冷笑道:“李秋水,你苦等了几十年算计着我,不想今却是反落在了我手上。深仇大恨,却是哪能就这般便宜了你。”说罢,又“哼”了一声道:“你还有脸跟我提同门之谊?当年你入门之时我虽有些看你不顺眼,但跟你并无仇怨,不想你却先来害我。我练功有成,在二十六岁那年,本可发育长大,与常人无异,但你却暗加陷害,使我走火入魔。你说这等深仇大怨,我该不该轻饶了你?”她说罢,举起匕首,一把将李秋水面上所遮的轻纱挑落了开去。

 面上轻纱突然被挑了开去,李秋水不由得惊叫了一声。只见她一张瓜子型的脸蛋甚是白晰,只是右半边脸上却是有四条纵横错的极长剑伤,划成了一个“井”字,由于这四道剑伤,右眼突出,左边嘴角斜歪,说不出的丑恶难看。当着沈醉这俊秀男子的面,突然出这张丑恶脸来,她心下不免有些自惭形秽。下意识里便想要转过头去,只是动弹不得,却也无法。

 沈醉虽早从书中知道李秋水被童姥毁了容,已是一张丑脸。但现下亲眼见了,对于李秋水如今这一张脸仍是不免心下一惊。轻叹了一口气,转过了头去。

 童姥转头瞧着他,冷笑一声,用水晶匕指着李秋水的脸,讽道:“你可看见她这副丑恶形象了,刚才竟还受她勾引?”

 沈醉确是没料到李秋水还会使什么“勾魂媚眼”这样精神催眠的功夫,刚才却是差点着了道儿。因此也未作反驳,只是全当没听见一般,仰头看天。

 李秋水叹道:“师姐,我脸上这般丑恶形象,可全是你一手造成的。许多年前,你用剑将我的脸划得这般模样,让我终不能见人。沈师侄,你说我该不该报这仇?”这最后一句话,却是转向沈醉问的。

 沈醉收回仰头看天的目光,低下头来,在她与童姥之间来回瞧了两眼。不置可否地笑了笑,点头道:“嗯,应该的!”

 童姥怒瞪了他一眼,一脚将李秋水踢倒于地,然后上去一脚踏住,用手中的水晶匕贴住她左边完好的脸颊,恶狠狠地道:“我今就把你这半边脸也划了,倒要看你怎么来报仇?”

 李秋水又是忍不住惊叫一声,面上满是惊恐之。只满眼岂求之瞧着沈醉,希望他能出手阻止。

 沈醉却是因吃了刚才那记亏,不敢再瞧她的眼了,因此根本没瞧见她那满眼岂求之。不过他听了童姥的话,却还是心下不忍,出手阻止了童姥的动作,扳住她肩头将她拉起道:“你若要杀她一刀杀了便是,何必非要如此呢!”

 童姥转眼仰头瞪着沈醉,怒喝道:“姥姥的事,还用不着你来管?”说罢,沉肩反臂一把甩开沈醉搭在她肩头的手掌,举起水晶匕便要往李秋水那半边脸上划去。李秋水又是惊呼一声,闭上了眼等着挨刀。

 童姥眼看着手中的匕首便要划到李秋水那半边的白晰脸庞上,忽地从旁伸出手了一只手来一把捉住了她拿匕首的手腕。随即手腕一麻,五指不由一松,已被那只手夺去了手中的水晶匕去。她不用看便知这旁边伸手的是沈醉那浑小子,心头火气直冒。喝了一声“你做什么?”转头狠狠地瞪着他,便见他右手正握着那把手晶匕首,举到了自己够不着的高度,生怕自己抢了去似的。

 沈醉瞧着她气哼哼的样子,却是呵呵一笑,道:“不做什么!”

 此时地下李秋水听到动静,已睁开了眼来。瞧得情形,暗幸自己逃得了一劫。但终归今却是难逃一死,现在所求便只是痛快一死而已。脑中一转,当下瞧着沈醉叫道:“沈师侄,你师伯不肯轻饶于我,定要折磨得我生不如死。还请你大发善心,一刀杀了我罢!”

 沈醉还未答话,童姥转过身来瞧着她道:“不用他来动手。你既想立马便死,我也可成全了你。”冷“哼”一声,接道:“不过却也不能让你就这么白白死了。你想盗我一生神功,我便也取了你一身的功力。让你散功死去,也算便宜了你!”

 李秋水知今终要一死,都要死了,哪里还在乎这一身功力。见童姥肯给她这么一种比较不痛苦的死法,心下略有感慨,瞧着她叹了口气,道声“多谢姐姐了!”便即闭目等死。

 童姥“哼”了一声,俯身在李秋水腹处连击了几掌,然后便盘膝坐到她身旁,将右手贴住了她前膻中处,微闭双眼运功纳。童姥虽不会北冥神功这门人内力为己用的功夫,但逍遥派却也另有秘法可人功力。只是不如北冥那般自如,而且也需特殊手法摧动,又需被者是需先被制伏住的。不像北冥那般,打斗中也可敌内力为己用。

 沈醉瞧着童姥施展秘法纳李秋水功力,心道李秋水这样死法却也算好。只见李秋水随着自身功力的不断失,面貌竟是在不断老化。原本三四十岁的中年美妇相貌,现下看去已是如五六十岁一般。再过得一会儿,便已成七老八十,满头青丝也尽变作了白发。不多时,头一歪,已是魂归地府。

 童姥收回贴在她口膻中处的右手,手心脚心均翻向天,以五心朝天之势,又略调息了一会儿,便即睁眼起身。瞧了李秋水的尸身一眼,心下微有感叹,轻闭上了眼,不知想些什么。不大刻,睁开眼来,转头瞧着沈醉,指着李秋水尸身,道:“你把她埋了吧!”说罢,径自转身走了,方向是回熊窝山的方向。

 沈醉目送童姥离去,转回头来瞧着李秋水尸身,也是心下感叹。转眼四处打量,瞧到了一颗大松树旁开阔平坦的地方,走过去挥掌下击,轰出了一个四五尺深方圆七八尺长的大坑来。略休整了一下,看着能平整地放下李秋水的尸身后。便走回来,将李秋水尸身抱过来放到了坑中,以掌力推土掩埋住,造了一个坟包。又以水晶匕削制了块方长的木碑,以拈花指在其上刻上了“李秋水之墓”的字样。刻好字后,找到先前碰上李秋水扔掉的手中两只死兔子与一只死竹的地方,拿了一只兔子来放了血,将碑上所刻的那五个大字以兔血染红了。待稍微晾干后,便即运力立到了坟头。

 想自己终究是学的李秋水留在无量山石室内的北冥神功与凌波微步,他立好了碑后便站在碑前弯身向着墓碑恭恭敬敬行了一礼。直起身来,看着墓碑上的那“李秋水”三字,心下又感叹了一番,便收拾了猎物也回了山

 快到山时,远远就瞧见了童姥正坐在口旁的一颗大石上,手托着腮瞧着天,不知在想些什么。见到沈醉过来,连忙将手放了下来,去掉了这有点小孩子的姿势。瞧着他问道:“你将她埋了吗?”

 “嗯!”沈醉点点头,将手中的两只兔子一只竹扔到了雪地上。随即蹲下身来,将两只兔子放血剥皮掏内脏处理干净。李秋水的那把水晶匕,他既从童姥手里抢了过来,便也不客气地收在了身上。童姥不打算要,他便也不打算还。做这宰杀兔子的事却是怕污了那么漂亮的匕首,所以现下用的是他身上的另一把匕首。

 童姥低头瞧着他宰杀兔子,又上下打量了他一眼,道:“想不到你竟然还会北冥神功,我现在可有点儿怀疑你真的是无崖子的徒弟了!”方才李秋水与沈醉对掌时,曾叫了一声“北冥神功”李秋水与无崖子在一起生活了十几年,对无崖子的北冥神功比自己还要了解。她既认出了是北冥,那自是不会错的。

 “我不是!”沈醉低头处理着兔子,头也不抬地回了一句。

 童姥道:“那你从哪儿学来的北冥?还是你那个结义兄弟教你的?哼,这小子忒也大胆妄为,教你‘凌波微步’也就算了,竟然连‘北冥神功’也教你,全不把我逍遥派的规矩放在眼里。”

 沈醉笑着摇了摇头,也不作解释。兔子处理完毕,撒了些盐腌制,起身走进里抱了一把平收集的干柴枯枝出来,从身上掏了火刀火石煤纸生火。叉的木叉子他也一并拿了出来,等火生旺了,便叉起一只兔子来在火上烤着。

 童姥瞧着他熟练的一边翻烤一边撒着佐料,笑道:“你这手烤的本事倒是高明。姥姥我吃惯了你的烤后,怕是以后再吃别人烤的便食之无味,再也吃不下去了。”

 “过奖过奖!”沈醉笑了笑,转头道:“不如我教你,等你学会了自己烤来吃也是一样。”

 童姥“哼”了一声,不屑道:“姥姥才不费这功夫。我只消将你终生囚在灵鹫宫里,什么时候想吃便什么时候让你烤,岂不省事?”她竟是觉着把沈醉捉到灵鹫宫里比她自己花点时间学会要省事。

 沈醉听罢不摇头,也不在意,只笑道:“也要你有本事能抓住了我!”

 童姥又“哼”了一声,不再接话。

 不大刻,兔子烤好,香气四溢。沈醉将烤得油亮亮的兔子从叉子上取下递给童姥,他添了些柴,便叉起另一只来烤着。童姥伸手接过,却是先撕了只兔腿给他,见他接过,这才低头吃着。她人虽小,食量却是甚大,将剩下的兔全部都吃完了。沈醉却是还没她吃的多,吃了童姥撕给他的一只兔腿后,他自己烤好的那只又吃了半只便了。

 两人吃罢,便坐在口处闲聊。聊了一会儿,童姥道:“我取了李秋水的一身功力,虽还没达到我全盛时的水平,但用来对复三十六七十二岛的那些个妖魔鬼怪是绰绰有余了。咱们好生休息一夜,明便下山去罢,我也需一夜功夫将李秋水的功力全部炼化。”

 沈醉点头无异议。又聊了会儿,天色见黑。沈醉将午饭剩下的那半只烤兔子加热,又将那只竹放血拔处理干净烤了,两人吃罢,便相携回休息。回了内生了火,两人却是又闲聊了一会儿。待得肚中食物略消化了些,童姥这才坐到自己平里睡觉铺着张鹿皮的地方,盘膝而坐,以五心朝天之势打坐运起了功来。她既不是练自己那八荒**唯我独尊功,便也不用那右手指天左手指地的特异姿势。沈醉无事,也自盘膝而坐练起了北冥神功。

 刚吃了饭,是不宜练功的,需得消化消化才好。

 约过了一个时辰左右,沈醉收功睁开眼来,却是见童姥仍自闭眼打坐不动。他也不去打扰,往火堆上添了些柴,无聊地瞧了童姥一会儿,便自翻身盖着熊皮睡觉去了。

 一夜无话,第二一早起来,却是见童姥仍旧在闭目打坐。见她还未收功,他也不敢打扰,昨所猎食物已然吃尽。他便又出去打猎,猎了一头梅花鹿跟两只竹回来。回来后,童姥已然收功,正坐在外等他回来。她练了一夜的功已完全消化收了李秋水的功力,只是经这一夜之后,沈醉再瞧她却是觉着又有了些不一样的地方。到底哪处不一样他却也说不上来,只是种感觉,且觉着跟她平练了八荒**唯我独尊功并不一样。

 他说不上来,便也没有说,只是心想定是她完全消化收了李秋水的一身功力后所发生的些微变化。想罢,便又在在外生了火将两只竹放血拔烤了,分与童姥一人吃了一只。早饭吃罢,待到午时童姥喝了鹿血又练了回八荒**唯我独尊功。

 这一回练罢,沈醉却又感觉她今次与平练后有些不同,似是脸上看去并无变化,不似长大了一岁一般。不过十六岁跟十七岁差不多,他却也不好断定她没有变化。童姥练完了今的八荒**唯我独尊功,收功起身,便准备下山。

 临下山时,先叫沈醉带她到李秋水坟前去看一看。她在李秋水坟前站了一会儿,看着那墓碑上沈醉刻的“李秋水之墓”那光秃秃五个大字,走上前去在右下角伸指刻了“师姐巫行云立”六个小字。

 “你叫巫行云?”沈醉看着那行小字笑问。不等她回答,又笑道:“我终于知道你名字了!”

 童姥“哼”了一声,转头瞪了眼他,便径自率先施展轻功往山下而去。沈醉又笑了笑,便也随即施展轻功跟了上去。  M.ShaNz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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