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五章 暂行办法
过了两天,林逸去南宁市工业园区实地调查了一下,与几个欧洲钟表厂的负责人
谈一番后,他心里有底了,吩咐政务秘书何方通知民人
据地政务院员官、云南省府政
员官、贵州省府政
员官及文化部的周叙部长到南宁开会。
公元1855年8月3⽇上午,在林逸的主持下,召开了由民人
据地三个省、民人
据地政务院、文化部及民人军军队重要员官参加的讨论实行西洋时间制的问题的会议。
在广西省省府一个小型会议室里,光线明亮,由几张桌子拼凑而成的一个长方形的桌面上盖着一层⽩布,林逸一个人端坐在长方形桌子的正面,两侧分坐着五、六个员官。
右边居首的是广西省长省林舂礼,左边是云南省长省唐尧文,其它的人里有文化部部长周叙、民人军后勤部的周炳坤部长、参谋部的孙定军总参谋长、参谋部的吴命陵副总参谋长、贵州省长省康思维(原重工业基地攀枝花市长市)、政务院秘书长曾奉仁(原民人
经济委员会最初始的五个委员之一)、南宁市长市潘文华、还有一些人林逸不太
悉,应是一些部门或重要城市的重要员官,但其官职⾝分不用说亦非同小可。
会上林逸抛出《民人
据地试行西洋时间制暂行办法》的报告让大家讨论,《暂行办法》里有两个主要观点,一是采用西洋时间的度量单位:秒、分、时、天、周、月,年;二是全面套用西洋时间标准,与世界接轨。
第一个观点中给出了西洋时间各度量单位的关系,如1分=60秒、1小时=60分、1天=24小时、1周=7天、1年=12月等等。
第二个观点中详细阐述了怎样套用西洋时间标准,林逸把自己私下制出的那张国中时间与西洋时间对照表原样写了上去。对国中年历与西洋年历的套用,他也作了说明,以欧洲基督教耶稣基督的生年为公历元年(相当于国中西汉平帝元年),称之为公元。
等每人都认真阅读文稿后,林逸扫视大家一眼,开场道:“各位有什么想法,说说吧!”
林舂礼首先恭敬道:“林主席!请恕在下愚鲁!,我不知这抛去国中千百年来沿用的历法,转而使用西洋历法有什么好处?”他灼灼的目光盯着林逸,神情疑惑。他的想法其实就是大多数土生土长受华中传统文化熏陶的员官的想法。像往常一样,林舂礼如此一问并不是想反对林逸的主张,只是想把林逸的想法彻底理解透彻,以免以后开展工作时出现偏差。过去的经验告诉他,林逸提出来的主张理解要执行,不理解也要执行,而且许多事例证明事后林逸的主张都是正确的。
林逸肃容道:“西洋人的那一套时间制既简单易记又合理完善,它精确到了短暂瞬间的‘秒’,这更能适用民人的生活需要,随着社会的进步和科技的发展,这方面的体现将越来越明显。而改历来的一朝皇帝一种新年号的做法为目前的公元年叫法,可以保证人们使用年号的连续
,这既保证了与世界各国的一致
便于我们与世界各国民人的
往
流,又便于老百姓的使用与记忆。从深层意义来说,也可以从思想上
除老百姓部分封建思想余毒,反对个人崇拜,天下平等!”
云南省长省唐尧文赞同道:“这一点我非常赞同林主席的观点,国中几千年的历史,那么多的朝代,那么多的皇帝的,那么多的年号,有些皇帝命长点的倒还好,命短的仅是当了几天的皇帝,这年号几天一换,怎么能不把老百姓搞糊涂呢?还有在不同的朝代也并不是都是统而全的,有时华中大地被迫分割成几个家国,这不同的家国有不同的皇帝,就有不同的年号,除非是专门搞历史研究的人,不然平常老百姓怎么能搞得清楚啊?种种这些都不便于人们了解学习我华中民族的历史文化知识。”唐尧文的观点代表着海归派或是接受过西洋文化教育的人的观点,这样的人在民人
、民人军、民人
据地府政中有相当大一批。
“只是国中千百年来都是使用这种历法,老百姓都习惯了这种叫法。在⽇常生活中,老百姓已约定俗成地使用以天⼲地支为时间名称的习惯做法,一时他们怎么改得过来啊?”府政院秘书长曾仁奉担心道,他对突然实行《暂行办法》是持反对意见的。曾奉仁中等⾝材,年纪在四十五许间,长着把长须,眉浓发耝,眼若铜铃,⾝子仍极硬朗。他一直负责民人
的经济工作,受过很好的私塾教育,要不是被人陷害弄得家破人亡,他可能永远也走不到造反这一条道路上来。
有反对意见是正常的,最怕的就是没有一点反对意见,大家一个声音,唯唯诺诺只会一味盲从,那才是最可怕的,这一点林逸很清楚,他并不见怪地接口解释道:“我们实行西洋时间制,目前也只是暂行而已,并不是说就完全抛弃国中传统的目前老百姓还在使用的时间制不用了,任何生新事物都有一个开始、发展、适用过程,在相当长的一段时间內国中旧时间制与西洋新时间制将会并存,直至老百姓完全习惯了新的时间制为止。但在整个过程中,府政都不会強迫老百姓去使用这种新的时间制,而仅仅只是提倡民人使用而已。就是最后旧时间制的最终淘汰,也不是府政強制的结果,而是老百姓自然而然的主动弃去的结果。但有一点,我在《暂行办法》中是明确了的,府政部门与军队必须強制实行,这是为老百姓使用新的时间制做一个表率。”
如果是新旧两种不同时间制共存并用,那就没有什么好担心的了,曾仁奉的疑虑消除,其它几个有不同看法想发言的人也打消了发言的念头。
“林主席!世界上并不是只有公元历法,其它的家国也如同我国一样使用不同的历法的,如伊斯兰教元纪、佛教元纪、犹太教元纪以及希腊元纪、⽇本元纪等等,为什么别的家国不改我们要改呢?即使要改,为什么我们不改别的历法,单单选公元历法呢?”文化部部长周叙一连串的提问道。看得出,他毕竟是学者,历史文化方面的东西知之甚详。
“好你个周叙啊!如果是讨论历史文化方面的东西,我怎敢在你面前班门弄斧啊?”林逸心里暗暗叫苦。
无论如何面对下面的质疑,他怎么也得回答啊!无奈,他硬着脑⽪回答道:“是的,世界各国都有不同的历法,我们为什么不选伊斯兰教元纪、希腊元纪或是⽇本元纪,而单单选公元历法呢?你们发现没有,现在世界上最強大的一些家国,在世界上占领殖民地最多的一些家国都是使用公元历法的,我们如果想发展进步,就得向強者看齐,为了便于我们学习世界上先进的东西,我们必须与世界上的主流文明接轨。至于其它的家国为什么不改呢?那是他们落在了我们的后头了,还没有意识到这一点吧!但我相信历史的发展,不管什么文明最后都会归于统一的。”
大家陷⼊深思中,他们对那句“所有文明最后归于一统”感到大为不解。
片响后,林逸敲了敲桌子道:“大家继续吧!”他不想把大家带⼊学术
的讨论中,未来太过遥远,觉得还是先解决现实
问题的好。
“林主席!我有一个问题,据我了解,这西洋钟表价格很贵,不是一般的平民老百姓目前所能消费得起的,这样的话将不利于新的西洋时间制的推广啊!”南宁市长市潘文华泼冷⽔道,其实他是举双手赞同林逸的主张的,只是一些不可回避的现实问题他作为下属有责任提醒决策者。
其它的人都附和着点头。
林逸从容不迫道:“我这里还有一份我的政务秘书何方提供的有关西洋钟表的调查报告,里面详细地介绍了世界钟表的历史发展和钟表目前的科技、制造工艺及运用状况,更重要的是对当前我民人
据地特别是南宁地区的西洋钟表生产与销售情况也作了详细的介绍,我相信大家看了以后,定会有许多想法,定会对钟表的普及使用充満信心。但正如潘文华长市所说,有一个不可回避现实,现在的钟表价格昂贵,普通老百姓
本无能力消费,那么我们怎么办呢?首先当然是在有能力消费的人群中提倡推广了;接着我们可以在一些公众场合如火车站、广场、
易场等地方由府政出面建设或设置大的挂钟、壁钟、报时钟让普通老百姓知道;再就是让府政、机构、军队、团体、协会等強制实行,不管是公务员的工作时间还是生活时间都使用新的时间制,这必将对来府政办事的老百姓产生潜移默化的影响。”
大家频频点头,经林逸如此一说倒觉得这西洋时间制的实行并不是一种很难的事了。
“林主席!我还有一个问题,你知道的现在
据地经济困难,资金短缺,前方的弹药都接给不上了,我们又哪有多余的钱去购买大量的西洋钟表呢?”民人军后勤部部长周炳坤忧虑道。
“关于府政与军队购买的西洋钟表,由我来解决,我不用
据地财政出一分钱,在此容我先卖一个关子,待事情都办妥后,大家自然会明⽩!”林逸神秘笑道。
“不用一分钱可以解决所需的钟表吗?”大家都露出不信的眼神,但想到林逸的神奇,想他作为
据地的最⾼导领人,不会随便说大话,定是有的放矢,有所依恃的,他们怀着好奇的心情准备拭目以待!
“这下好了!民人军指挥战员的指挥更加方便,民人军作战时间的统一更加清楚明了了。只是不知林主席准备给民人军指挥员配备西洋怀表至那一级单位?”参谋部副部长吴命陵奋兴地询问。西洋怀表在战斗中对于一个指挥员的重要
他是知之甚详的。
林逸笑道:“此事我现在也不能明确回答你,得看到时我们免费得到的西洋钟表的具体数量而定。不过,我是真的想给民人军战士人手配一块啊!”“哈哈•;•;•;•;•;•;!”大家都被林逸风趣的话惹得哄堂大笑。
还有一些人也陆续发表一些看法,林逸都给予一一解答。
“大家还什么问题吗?”林逸最后扫视在座的各位一眼道“如果没有了,我们就统一思想全力推行西洋时间制吧!”他停顿一会儿,又道:“此事由文化部周叙部长负责,文化部要成立一个专门的执行小组;其它各级府政机构、社会团体协助并具体实行;军队自成系统,由后勤部负责监督!”
与会的员官们又讨论了一些实施西洋时间的措施,大家群策群力,想出许多具体的方法来。
会议结束后,林逸没有想到《暂行办法》会如此地顺利获得大家的赞同,有人提出些不同的意见,但大多是围绕怎么解决现实问题以及怎么实行《暂行办法》而展开的,并没有反对推行新时间制。民人
、民人军经过几年的发展壮大,现在越来越成
,林逸不想再搞什么一言堂,或是強制命令什么的,他想在今后的一些决策中尽量的推行主民讨论,主民决策。
事情出奇的顺利是因为民人
据地府政及民人军军中许多的员官都是接触过西洋文化的人,他们对西洋文化中一些优秀的东西一直持积极扬弃的态度。而一些土生土长受华中文化影响较深的传统员官由于在以林逸为首的海外归国青年精英的改⾰、开放、进步、创新思想影响下,他们的思想也在慢慢地变化,也在慢慢地融⼊到这种不断求进步,不断求发展的氛围中,对于一切生新事物他们不再是一味地拒绝,而是审视的了解、理解、透解,持着一种姑且一试,试后再说的态度来接受新的陌生的东西。
剩下的问题是怎么不出一分钱得到钟表问题了,对此,林逸早已
有成竹。他想到后世的广告效应,许多精明的厂商不仅免提供给府政、军队及家国运动队自己的产品,而且还愿意支付相当数量的广告费。林逸准备借用这一招免费获得所需的钟表,现在关键的问题就是怎样说服某一钟表厂商当这个“冤大头”了。
前几天的实地考察与欧洲钟表厂商负责人的
流中,林逸暗中选中了一家名不见经传的小钟表厂。此厂是由一位国中人与一位瑞士人合作投资而成,两个人都是年青人,国中人叫王东荣,二十五岁,广州人,家里原是开贸易商行的,由于广州战役打响,他们举家迁往广西。王东荣受过一点西洋教育,从小爱好腾折小玩艺,特别对一些西洋作机械运动的玩艺儿感趣兴。
王东荣的瑞士合资人,名叫寒桧,二十七岁,毕业于瑞士一家钟表技校,受过专业的钟表技能培训,取得技工证后,在一家有名的瑞士钟表厂当了一年的学徒,得到重用后被钟表厂派往远东陆大筹建钟表分厂。在一次偶然的机会与王东荣相识后,两人一见如故,多次
往后,两人萌生了合资创业的想法。几经周折,克服层层困难之后,两人终于把“荣桧钟表厂”建成投厂,其中王东荣占60%的股份,寒桧占40%的股份,而且寒桧还大多以技术参股。
对于这个在南宁市工业区名不见经传的小钟表厂,林逸开始
本未看在眼里,只是他在南宁市工来园区管里委员会接见完一些大钟表厂的负责人并送他们出大门时,一个⾐着俭朴但很⼲净的年轻人守在大门口不远处不停嘀咕:“接见的都是一些外国人,没有一个国中人,外面土地被人掠夺,里面经济被人掠夺,国中还怎能发展強大啊?”
林逸注意到这个年轻人,饶有趣兴道:“你过来一下,你的话很有见解,只是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个中详情不是你想象中那样简单的!”
“林主席!我们进去吧!这里不全安!”后面的何方秘书庒低声音提醒道。
“怕什么?这里哪里有敌人啊?民人特勤团是吃素的吗?”林逸亦低声不耐烦道。
何方见林逸生气,退后一步,未敢再言语。
年轻人无所谓地走近,不服道:“有什么复杂的?你接见外国人,却排斥同胞,不是只给外国人方便,不予国中人机会吗?”
“欧!”林逸更有趣兴了,继续问道:“你知我接见的是什么样的外国人吗?”
“当然知道!不就是工业区各钟表厂的负责人吗?”年轻人不屑道。
林逸讶然道:“你怎么知道的?”
“我怎会不知道?这些参加接见的人,我哪个不认识?”年轻人冷笑道。
“你知我接见他们⼲什么吗?”林逸不在意道。
“都是些钟表厂的负责人,当然与钟表有关了,很可能是府政准备公开采购一批钟表吧!”年轻人理所当然地想,后又敏锐地猜测道。
林逸大讶,赞许道:“你知我是⼲什么的吗?”
“还不就是府政部门一位崇洋媚外的势利小官?”年轻人愤愤道。
站在后面的何方前踏一步,怒气道:“你•;•;•;•;•;•;!”
林逸赶忙喝住:“何方!”
“林主席!你看?”何方听到林逸的喝声,怒瞪着年轻人退回来征询问道。
林逸没有理会何方,他并不怪罪年轻人的不敬,不知者无罪嘛!问道:“你怎么知道府政要接见这些钟表厂的负责人的?”
“前几天,府政部门几位公务员来工业区调查有关钟表厂方面的情况,有心人谁不知道?”年轻人解释道。
“你是⼲什么的?你怎么知道这么多?你好像就是有心人哦!”林逸笑道。
“我是做钟表的!”年轻人气道。
“哦!难怪了!”林逸恍然大悟,又随意道:“你怎么说我崇洋媚外呢?”
“你代表府政做事,只接见外国人而不接见国中人,不是崇洋媚外是什么?”年轻人大为不満地质问。
林逸苦笑道:“不是我不想接见国中人,而是所有的钟表厂都是外国人的,国中人还生产不出,国中人还需努力啊!”“你说国中人生产不出钟表?谁说所有的钟表厂都是外国人的?我不就是国中人吗?”年轻人大声吼道。
何方秘书见年轻人太过不恭不敬,实在看不过眼,又走上去怒斥道:“你说话别那么冲,你知道你在跟谁说话吗?”
林逸阻止道:“何方!人家有话有气,你得让别人说让别人发!可能是我们的工作没有做好才使人家有话要说,有气要发的。”他又转对年轻人道:“你是国中人也是我的同胞是没有错,但你只是帮别人做事的,我们找你有用吗?”
“谁说我是做事的?你们这不是狗眼看人低吗?”年轻人
本不怕,也越说越不像话道。
“你这个同志怎么说话的?出口成‘脏’,你能是⼲什么好的?”何方这次是真正地生气了,怒道,这是他第一次听到有人对林逸说脏话,他气得冲冠。
林逸蹙蹙眉,亦有点愠意,但他还是摆摆手阻止何方,转对年轻人道:“你细细说说你是⼲什么的吧!难道你不是钟表厂的雇工?”
“我是荣桧钟表厂的老板,王荣荣!是生产钟表的第一个国中人”年轻人傲然道。
林逸讶然道:“原来是荣桧钟表厂王老板,失敬!失敬!可我调查的资料上明明看到注册人是外国人啊?”
“荣桧钟表厂是合资企业,由我与一个瑞士人寒桧一起出资合办的,我占60%的股份,我的好朋友寒桧占40%的股份,至于为什么要在注册人的位置上写外国人的名字,那是纯从全安的角度考虑的,现在不是局势动
吗?真怕今后万一有什么⿇烦不好办啊!但我们想不管今后什么人在国中当政,都不敢对外国人的工厂怎么样的吧?所以我就让我的好友寒桧代表工厂出面作注册人了!”王东荣道。
林逸沮然,听到王东荣的话自是别有一番滋味在心头。王东荣的心态代表着极大一部分投资者的心态,对新的民人
据地府政、民人
、民人军仍没有信心!“看来,只有推翻満清府政或是占领全国中后,人们才能彻底地放心下来!”林逸只是心里感叹,没有表露出来,他邀请道:“王老板,来!请里面聊!我们好好谈谈,怎么样?”
王东荣愕然,他知道对方定是个大官,不然许多人也不会对他毕恭毕敬,就是从他有资格接见、
送那些趾⾼气扬的外国钟表厂的负责人上看,都能充分证明这一点。“能得到他的接见,自是好事,只是刚才说话太満太冲,早把对方得罪了!”王东荣暗忖“没想到对方并不在意,居然还如此热情邀请,倒显自己太小家子气了!”他现在感到极不好意思!
“怎么?不敢进去吗?或是你不愿与我
谈?”林逸
将道,看王东荣那忸怩迟疑的样子,他自是明⽩他现在在想什么。
“有什么不敢的?朗朗晴空之下,在民人军的地盘上,我还怕你不成?”王东荣果然受不了,冲动道“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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