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卷 宫斗】第二章 求子
“这是送子观音,那个是多子佛,还有这件绣了百子千孙的外袍…”
“还有,千万别忘了喝药,这可是御医们特地配的生子良方呢!”
“娘娘,这个香囊是我特地去观音庙,请主持开过光的,在那里求子很灵验的,你一定要带好了啊!”凌若辰听得头都开始痛了,还不得不保持着僵硬的笑容,一一接受这些刚刚恢复了身份的妃嫔命妇们的礼物和好意。
自从朱祈镇搁置了复立朱见深为太子的奏折,又命太医院给凌若辰开些补养身子调理妇科的补药之后,小道消息不胫而走,无论宫里宫外,上上下下的人都知道,皇帝的心里,就只有这正宫娘娘一个,非得立这嫡出的皇子为储君不可。
所以啊,这些个溜须拍马的,走关系混亲热的,三天两头都跑到坤宁宫来,打着向皇后请安的名义,在她身边不住地出主意送礼物,想出千奇百怪的法子来求子,折腾得她耳边没一刻清静的时候,整个人几乎都要崩溃了。
她被
扰得忍无可忍,终于跟朱祈镇说了一声,就带了几个宫女以拜神求子的名义,躲去西郊清泉山的观音堂了。
这清泉山山明水秀,清新宜人,风景与那些名山大川虽是无法相比,却别有种清灵的韵味,尤其是这观音庙,建在半山
间,引得山间泉水入庙,做了个小小的飞龙吐水的造型。再加上内外古柏参天,郁郁葱葱,端地是一副好风光。
凌若辰一到这里,立刻就觉得神清气
,近
来被烦得发涨的脑袋都清醒了许多。跟着庙里的主持一一拜过供奉的观音菩萨,然后在后堂接待香客的地方,一口气就住了大半个月,成
里说是拜佛祈福,其实有大半地时间都是在山间嬉玩,当真是玩得不亦乐乎了。
她知道朱祈镇刚刚登基,这段时间光是处理朱祁钰在生病期间积
下来的奏折就成
里开夜车,根本没空来这里抓她。自然也落得清闲。
只是没想到,这一
她在山间玩得晚了,回来已到了掌灯时分,一进山门,就看到一高一矮两人站在山门口,手里各自提着个灯笼,在那里等着。
还没走到近前,光是看那熟悉的身形,凌若辰就知道是朱祈镇带着朱见深来了,先是欢呼了一声。跑了过去,刚要抱住这父子俩,突然想起自己满手是脏土灰泥,顿时尴尬地站住。摊着两只手嘿嘿一笑,问道:“今天是什么好日子,你们怎么有空来了?”
朱祈镇看着她一身布衣,随便扎了
辫子在脑后,身上手上还有不少的泥土,后面跟着的宫女手里提着个篮子,里面装了不少的蘑菇,不由得失笑道:“我们若是不来。.怎么吃得到这么新鲜的蘑菇,你倒好,在这里玩得乐不思蜀,丢下我们父子俩都不知道回去了!”
朱见深跑过去抱住她的腿,仰起头来巴巴地望着她“娘娘。深儿好想你啊。深儿也要跟娘娘一起去采蘑菇!”
凌若辰
双手,尴尬地笑笑。不好意思地说道:“昨晚下得雨,今早长出来地蘑菇都被我采得差不多了,你要是想采,只怕得等下次下雨了。要不,娘娘采得这些都算你的,一会去给你熬蘑菇汤去!”
朱祈镇瞅了她一眼,微微一笑“算了吧,就你的手艺我还不清楚吗?我可不想你连累了人家观音庙失火,还是请庙里的师傅去做吧,听说这白衣堂的斋菜也很是有名,我们可以一
口福,就已经算占你的光了。”
三人说说笑笑间,便走进了观音庙。
当中的庭院里,立有尊一丈有余的白玉滴水观音像,那温柔秀美的面庞上,一双黑玉般的眸子,正颔首微笑,俯瞰着三人,一只手掌中拖着个羊脂玉净瓶,另一手拈着枝青翠杨柳,形容栩栩如生,让人一见之下,就心生敬仰。
朱祈镇和凌若辰一起拜过菩萨,在前后三殿都上过香之后,转回头来,看见朱见深还跪在送子观音地雕像前,不停地磕头,口中还念念有词,不知在说些什么。
凌若辰瞧得有趣,便拉过他来询问。
朱见深一本正经地说道:“我听万姐姐说这个送子观音娘娘可灵了,所以求她让娘娘也给我生个弟弟,父皇和娘娘就会很高兴了。”
凌若辰愣了一下,看了眼朱祈镇,敛了笑容,低下头,望着朱见深轻声问道:“难道深儿就不怕你父皇和我有了弟弟,就没现在这么疼你了吗?”
“深儿不怕,深儿已经长大了。”朱见深摇了摇头,认真地说道:“只要父皇和娘娘喜欢的,深儿也会喜欢,深儿会帮你们照看弟弟,一起疼他的!”
凌若辰轻轻地抚摸了下他的头顶,牵着他地小手,莞尔一笑,说道:“好会说话的孩子,放心好了,不管有没有弟弟,娘娘都会一样疼你的。”
她转头望向朱祈镇,轻笑着说道:“看来拜送子观音还是很灵验的,至少,我已经有了深儿这么好的一个乖儿子,其他的,就随缘吧,强求不来的。”
朱祈镇有大半个月没见她了,虽然忙于政务也无暇多想,可每每稍一放松想起她来之时,就免不了要想起,她为自己
北奔波,宫内受囚,经历了这么多的磨难,想多给她一些保障和退路,却没想到
得她连宫里都住不下去,反倒要躲到外面去休养。
看到她如今和朱见深相处得真是亲如母子,他不由得轻轻叹息了一声,眼神一转,忽然看到后面跟着地万贞儿眼中闪过一丝慌张,只是一闪而过,又继续低下了头。
他没有放在心上,对这个女人,唯一让他感觉好奇的是,照历史记载,这个万贞儿,将成为朱见深最宠爱的贵妃,常年独占后宫,连皇后都因她而废。
可是,她却比朱见深整整大了十八岁,这么一个相貌平平,甚至有些胖乎乎的女人,又如何能将一国之君玩
于鼓掌之间的呢?
他心中突然一动,朱见深方才说的那些话,太过成
讨巧,似乎,不像是个十岁地孩子可以自己想得出来地。
这个万贞儿,不会从现在开始,就玩起了手段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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