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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2.寂寥天
 秦半仙当然知道夜星的心思,叹口气,连连摇头:“孽缘啊,孽缘!你们在一起会遭受琉璃仙界的追杀,你的实力远非他们的对手。你和那丫头死后,魂魄要遭受永无止境的折磨,无法再入轮回之道。即使这样,你也要去找她吗?”

 夜星一震。从第一次知道琉璃仙界时,他就知道凝神珠非是凡品,不易得到。但他从未想过还会有此种后果。如果受伤的仅仅是自己,魂飞魄散他不在乎。但如果欢迎也将受到折磨…这却不是他的本意。

 秦半仙见夜星犹疑不决,从怀中掏出一颗绿色仙丹,递给夜星,道:“你我相识一场,也算有缘。你虽为妖,却比世上许多人重情重义。今赠你这颗仙丹,我已施咒,你且留着。若你服用,可增你五百年灵力。若别的妖怪服用,无论道行多深,都会立刻丧命。”

 夜星感激地收起仙丹,恭敬地行了一礼:“多谢道长!”

 秦半仙拂尘一收,神情似笑非笑道:“方外之人,非儒非道,半仙半人。世除魔,盛世布道,秦半仙去也!”

 都走了。楚啸天,秦半仙,林。自己修炼千年,孤寂千年。千年后,为了一个人类女子,他化身为人,结识了这样可亲可敬的几个人。但他们都离开了。

 难道这只是一场奇异的邂逅,上天给了自己这样的际遇,不过是为了检验他的修行?

 不!

 思虑再三,夜星最终决定,先找到林,至于后的事情,他无法决定,也管不了那么多。

 红玉幽怨地看着昔日冷静清高的王,为了一个女子,他失却了理智,值得吗?

 失去理智的,又何止是北辰夜星一人。

 凤耀王宫,琼楼玉宇,高处不胜寒。

 云飞扬傲立在接天楼殿台上,微微眯起双眼。天际远处,一只白色信鸽“咕咕”飞近,停在他眼前。伸手熟练地抓住信鸽,从信鸽腿上取下雪笺,云飞扬一目十行地快看完,叹了口气。雪笺在指尖化为粉末,零碎的白屑飘飘扬扬自空中缓缓洒了一地,像下了一场小雪。

 叶凌晗默默站在身后看着,不一言。

 云飞扬似自言自语地问:“我是不是做错了?”

 叶凌晗保持缄默。

 “也许,我不该将她嫁给那人。”

 还是沉默。

 云飞扬苦笑一声,转身问叶凌晗:“府中有什么消息?”

 叶凌晗一拱手,面无表情地汇报:“夜星带着红玉去蓝月国找她了。”

 云飞扬一阵失魂落魄。这些天,他辗转反侧问自己,假如他不是国王,而是当初的景王云飞扬,他能不能像夜星那样,不顾一切守护她?

 结果是,没有答案。因为没有假如,时间不能倒退,所以他也不知道。

 叶凌晗继续说:“另外,秦半仙已经离开了。”

 师尊向来行迹不定,这次为了救林冒昧请他出山,不受责罚已经很好了。云飞扬牵动嘴角,扯了个笑容:“我知道了。”

 转身,云飞扬神情寂寥地看着天际远处。白云悠悠,千里之外,那云层下的伊人,会不会恨他的懦弱自私,将她嫁给那个风多情的男人?恨也罢。至少,在她心里还有一席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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