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回行侠仗义
正文
第五回行侠仗义 上回说到小神女说那个⽩⾐书生不坐船了,要在衡山上岸。婉儿一听,⾼兴地说:“真的!?这下好了!今后我们可以不避忌什么人了!可以自由自在地在船上行动了!”
小神女问:“他妨碍你什么了?”
“他呀,样样都在妨碍我!练功呀!学武呀!学游⽔呀!就是说话吃饭也不方便,还要装着不会武功的样子,要不是有他在,昨夜我就可以和⽔贼
锋了!害得我夜一像热锅上的蚂蚁,在房间里腾来腾去,多辛苦!”
小神女笑着说:“不错!有他在,是给了我们诸多不便。”
午时左右,船到了衡山县城,⽩⾐书生向小神女、成管告辞,飘然上岸,船工在收拾他住的房间时,发觉这位⽩⾐书生留下了一锭十两重的银元宝。这位书生,并不是⽩吃⽩坐船的人,近乎武林中侠义人士的作风,不令船家有任何损失。也可以说,他不想欠下小神女和船家的人情。
虽然是区区一锭银子,却引起了小神女对他的敬重,他是一位正人君子,不是贪便宜的小人。
⽩⾐书生走后不久,小神女和婉儿也换回原来的女装,小神女是素⾐素裳,头戴一顶露发的遮
斗笠,斗笠垂着轻纱,不让人看清自己的真容。小神女有一种天然的美蕴,她不想在市集中引人注意,以免招引蜂蝶,惹上不必要的⿇烦。婉儿依然是小姑娘打扮,梳着丫髻,刘海飘额,模样天真、活泼、有趣。说她是大户人家的丫环也可以,是一般人家的小女儿也可以。姐妹俩的打份,江湖中人一看,便知道她们是经常在江湖上行走的女子,不是富贵人家的千金姐小,也不是小家碧⽟,更不是一般百姓家的女儿。小神女没带任何兵器,而婉儿却背揷一把利剑,这样的打扮,起码可以令一些地痞、流氓、无赖不敢轻易招惹她们。
她们进⼊衡山城,刚穿过了两条街,便看见前面空地上围了一大群人,人群中有兵器
锋相碰的响声,婉儿奇怪地说:“姐姐,前面发生什么事情了?在这热闹的县城里,不会有人在厮杀吧?怎么官府的人不来管的?”
小神女说:“我们过去看看不就清楚了?”
她们两人走进人群中一看,只见一位五十岁上下的老者正在和一位妙龄少女刀剑
锋,比武试招,刀光剑影,杀得难解难分。老者一口刀使得沉着有力,刀锋劈出,呼呼生风;妙龄少女剑若游龙,轻灵敏捷,⾝如轻燕般上下翻腾,姿态美妙,引起围观的人大声喝彩。另一四十多岁的妇女在一边敲着一面小鼓,密如雨点,以助场面的气氛。
婉儿说:“姐姐,这是怎么回事?”
小神女笑着说:“丫头,别出丑了!人家一家三口,是在卖武谋生,等一会
锋一过,他们就向人收钱啦!”
“真的?姐姐,这下好了!要是我们今后在路上没钱用,我们也来一次卖武,不愁没钱了!”
小神女一笑:“恐怕我们卖的武没人看。”
“怎会没人看的?我们的武功不好看?”
“人家在江湖上卖武的招式,讲求花样好看,不在乎实用。而我们在乎实用,没半点花招巧式。尤其是你那什么三掌,一出手就伤人,好看吗?不过,你那门⾝法,満地翻滚,却可以卖得一二文钱,但也不及人家好看。”
“不会吧?我们怎么这样不值钱的?”
姐妹二人在人群中轻声低语,⾝边的人没听到,就是听到也不去注意,因为人们全神贯注去看场中精彩的对打功夫了。这些江湖上卖艺人的功夫,全部是花拳绣腿,中看不中用,上不了场战,
不了锋,讲求好看,没有几个是实真的本领。內行人一看,不值一笑;外行人看了,感到好看、精彩。
与此同时,街边的一处茶馆,坐着五条大汉,他们一边饮茶,一边打量场子,其中一个小鬼眉的汉子轻声问为首的一个大汉:“汪爷!这一对⽗女的武功怎样?”
汪爷轻蔑地一笑:“绣花枕头,中看不中用,不值得一谈。”
一个刀疤脸的说:“我还以为他们有什么实真本领,居然不先来拜访我们,
上孝敬金,便在这里拉开场子卖艺了!原来不过如此。汪爷,待小人去教训他们!”
汪爷说:“先不忙,让他们⽩辛苦卖力一场,在收钱时,你们再去踩场子好了!看谁敢给钱的,就给这给钱的一个下马威!”
小鬼眉汉子带
秽地说:“汪爷,那个卖艺的妹子,却有几分姿⾊,要不要叫她今夜里陪汪爷快乐一下?”
汪爷一笑:“既然这样,在动手时,你们可别伤害了她。不然,就没有什么乐趣了!”
他手下的四条汉子,一时会意地笑起来。
不久,鼓声停止,卖艺的妙龄少女端着一面小铜锣,笑盈盈地向观众们收钱了。汪爷示意地向手下人看了一眼,刀疤脸和小鬼眉站起来,便朝场中走去。人们本来想掏钱向铜锣丢去,但一看刀疤脸和小鬼眉瞪眉突眼地注视着,吓得不敢掏钱了!有些胆小的人,还纷纷离开,害怕得罪了这两个恶爷,招来大祸。
妙龄少女端着铜锣,见观众没一个肯丢钱,有的还走开了,不噤失望起来。怎么这里的人,没人愿意施舍的?还是自己的武艺不好?她走到一个秀才模样人的面前,这个秀才看来有些呆头呆脑,没看见场面的变化,也没注意到有两个凶神恶煞人的出现。他见妙龄少女朝自己走来,好像自己不给一些银两太不好意思了,在众目睽睽之下似乎也过意不去。他从袖袋中掏出一块银两来“咣当”一声,丢在铜锣里。这一下,令妙龄少女吓了一跳,睁大了眼,惊喜异常。因为这一块银两,起码有五两重。当时的物价,四钱的银子,可以买一石七八斗的耝粮,够一家三口吃上一个月。一两多银子,可在茶楼饭馆里叫上一桌中等的丰富酒菜了!
、鸭、鹅、⾁、鱼,样样齐全,够八个大汉吃个
,五两银子,可以买一个小丫头了。一般人给钱,不过二三文铜钱而已,大方一点,也顶多十文钱,哪有一次丢下五两多重的银两?就是秀才旁边的一些观众,一个个也惊愕地睁大了眼睛:哪有人出手这么大方慷慨的?可是这秀才一⾝打扮,看得出并不怎么富有呵!莫非他看中了这位卖艺的少女?
妙龄卖艺少女几乎不敢相信,说:“先生,你给的太多了!小女子不敢收。”
这位呆头呆脑的秀才忙说:“不多!不多!姑娘收下好了!”
在观众对面的小神女和婉儿也看见了这一情景。从银子落到铜锣的响声听来,这块银子起码有四五两重。婉儿说:“姐姐,这个秀才怎样这般的大方?他有很多的银两吗?”
小神女一笑:“丫头,你再看看这秀才是谁?”
婉儿留意一看,又惊讶了:“姐姐,这不是我们船上的那个书呆子吗?”
“不是他,谁有这么傻头傻脑?看来这个书呆子,又招惹大祸了。”
“姐姐,他又招惹什么大祸了?”
“丫头,你等着看好了!”
果然,刀疤脸和小鬼眉已走到了⽩⾐书生面前。刀疤脸一瞪眼,脸上一条刀疤更显得狰狞可怕,喝声:“你这死秀才,是不是手上的银两太多了?”
⽩⾐书生仍不知自己大祸来临,愕然地说:“不多呵!在下手头上的银两并不多。”
小鬼眉汉子喝问:“谁教你给他们银子?”
“没有人教呀!是在下自愿给的,给银子也要人教吗?”
刀疤脸汉子说:“好!既然是你自愿给的,看来你的银子太多了!将它全部
给老子吧。”
⽩⾐书生又是一怔:“在下⼲吗要把银子给你们,你们又不卖艺,我给你们⼲吗?”
“看来你这个穷酸秀才,不知道死字是怎么写的了!”
“在下寒窗苦读十年,怎么不知死字是怎么写法的了?”
“好!你说,死字是怎么写的?”
“一个歹人,一把匕首,合起来不是一个死字吗?”
婉儿一听,几乎要笑了起来:“姐姐,这个书呆子,怎么还这样呆里呆气的?他不会傻得像一块木头吧?”
小神女也微笑不语。刀疤脸骤然出手,给了⽩⾐书生一个响亮的耳光,狞笑着说:“穷酸秀才,你不是想看老子卖艺吗?这就是老子的艺,你看清楚了没有?”
⽩⾐书生给这一耳光打得向后踉跄了几步,捂着给打痛了的脸,惊愕地问:“你、你、你怎么动手打人的?”
“老子不但打你,更可以杀了你!”
“你、你、你、你这般无礼,还、还、还有王法吗?”
“什么王法,老子打你,就是王法!”
“这、这、这是什么王法的?”
“这就是我们汪爷的王法。”刀疤脸说着,又想出手将⽩⾐书生抓过来扔在地下,一时愕住的妙龄少女这时清醒过来了,背揷的利剑骤然子套,一剑伸出,
得刀疤脸将伸出来的手,不得不缩了回去。他瞪着眼盯视着卖艺的妙龄少女:“你敢动剑?”
卖艺少女说:“你们要是再敢动一动这先生,莫怪小女子这一把剑不长眼睛!”
“嗖”的一声,刀疤脸也将刀子套:“好!老子就要称一下你这小妞有多少斤两!”
卖艺少女对⽩⾐书生说:“先生,你快离开这里!这里已不是你呆的地方了!”
“哼!这穷酸他走得了么?”刀疤脸对小鬼眉说“你去将那穷酸抓起来,先送到汪爷那里,老子来打发这个臭子婊!”
这时,卖艺的老者奔过来了,他摇着手说:“两位大爷,请慢动手,有话好好说。”
刀疤脸一瞪眼:“你这老东西!你有什么话可说的?”
卖艺老者看来江湖经验丰富,尽管刀疤脸带侮辱
叫他为老东西,他仍忍气呑声,知道在江湖上行走,以忍让为上,宁可别人得罪自己,千万不可得罪人,尤其不可得罪了当地的一些地头蛇。他的为人宗旨,是求财不求气,凡事忍让。所以他向两位恶汉拱拱手说:“两位大爷息怒,小女一时鲁莽,冒犯了!请两位原谅!”
“老东西,你说这话不嫌迟了么?”
“是!是!请两位大爷宽恕!小老还有什么不到之处,还望两位指点一二,千万别动武。”
“老东西,你知不知道你们犯了极大的错误?”
“小老愚昧,万望开导。”
“老东西,你跑来这里,也不先打听打听,这里是谁家的地盘,居然不登门拜访,送上礼金,便在这里开场卖艺?老东西,你懂不懂江湖上的规矩?”
“原来这样,两位大爷可能误会了!小老怎不知道江湖上的规矩?拜帖、礼金,小老早已送上了!”
“哦!?拜帖、礼金你送去哪里了?怎么我家汪爷不知道?”
“小老一来衡州府,就先行拜见熊老爷,得到他老人家的恩准,才敢在衡州一带卖艺。你们的汪爷,莫非没接到熊老爷的信件或通知?”
“慢着,你所说的熊老爷,莫非是衡
的双鞭熊正恢?”
“对对!就是他老人家,两位大爷不相信,小老⾝上还有他的一面令牌。”
“不用看了!这个熊老儿,他管不了这里,这里是我们汪爷的天下。”
卖艺老者一时怔住:“衡山难道不归衡州府管辖?过去可不是这样呵!”
“老东西,这已是过去的老臭皇历,现在不管用了!什么双鞭熊老儿,我家汪爷才不将这老儿看在眼里!”
这时,汪爷带着两个手下从茶馆里走过来,他嘿嘿笑着说:“怪不得你们敢大胆来这里卖艺了!原来是得了熊老儿这一面不起作用的令牌。熊老儿,他算什么东西?早晚我姓汪的,将他衡
的老窝也端了!衡州一府,全由我姓汪的话事,他!已是快进⻩土的人了!”
卖艺老者更惊震得半晌不能出声。他知道,衡
的熊双鞭,一双铜鞭,曾打尽衡州府无对手,因而雄踞衡州府。现在这个姓汪的,竟然不将熊双鞭看在眼里,不知是他的武功,还是势力,強过了熊双鞭?或许两者皆胜,不然,他不敢放出这样的话来。良久,他向姓汪的一揖说:“汪爷,小老实不知情,万请宽恕,拜帖、礼金,小老今后一定按江湖规矩奉上。”
“好好!我看在你不知情的分上,宽恕你们一次。”
“小老多谢汪爷开恩。”
汪爷看了卖艺少女一眼,又打量下呆着的⽩⾐书生,说:“老头儿,我放过你们可以,但你的女儿,得陪我饮夜一的酒,至于这个穷酸,由我们带走!”
卖艺老者一听,面⾊顿变。他感到这一次
锋,是难以避免了。别说少女是他的女儿,就算不是,也不让这姓汪的蹋糟了!说到这位秀才,人家这是好心好意给钱,怎能让他因自己而受累?今后,自己一家还能在江湖上行走么?他仍想能和平了结这事,便強忍气说:“汪爷,小女不善饮酒,不能奉陪!至于这位先生,他完全与这事无关,望汪爷大人大量,放过了他,小老自当感
不尽。”
汪爷一瞪眼:“你是不答应了?”
刀疤脸吼道:“老东西,你是敬酒不吃吃罚酒了?”
小鬼眉更进一步说:“这是我们汪爷看得起你们,才让你女儿陪我们汪爷夜一,别的人,给汪爷脫鞋也不配!”
卖艺少女扬了扬柳眉说:“既然这样,你⼲吗不叫你娘老去陪他夜一?”显然,这位卖艺少女是一个泼辣的女子。
小鬼眉愣了愣:“你…
卖艺少女还想再说,卖艺老者连忙喝住女儿,用眼⾊示意女儿快点掩护秀才迅速离开这里,同时又向汪爷一揖说:“汪爷,别的事,小老可以答应,这两件事,实难从命!”
汪爷一声狞笑:“好!那你们一个人也别想离开衡山!”他喝着手下“上!”刀疤脸用刀直取老者,小鬼眉便直抓少女,另一个打手,跃出来捉⽩⾐书生了。
这一对卖艺⽗女,虽然耍的是一些花拳绣腿的功夫,但刀疤脸和小鬼眉,武功也不见得好。何况这对⽗女在花拳绣腿中,却有不少招式是实在的功夫,所以双方
手,一时不分上下。最危险的是⽩⾐书生了,眼看⽩⾐书生就要给人抓起来。蓦然之间,一条娇小的人影凌空而来。一出手,就将这个打手掀翻在地上,从而救了⽩⾐书生。
⽩⾐书生一看,是一个面孔颇为
悉的小姑娘,眉宇之间英气
人,自己不知在哪里见过似的,心中讶然。来人正是婉儿,她说:“你还不赶快离开?想等死是不是?”
“是!是!”⽩⾐书生慌忙应着“姑娘相救之恩,在下来⽇相报!”说完,便抱头飞快地离开了。
汪爷⾝边剩下的一个打手见状,纵⾝而来捉⽩⾐书生。想不到婉儿的⾝形比他更快,一伸脚,就将这条大汉绊倒了,还跌得四脚朝天,狼狈不堪。婉儿却咯咯地笑起来:“你怎么走路不带眼睛的?跌得像滚元宝一样,你怎么去追人呵!别追了!人家早已跑得不见人影啦!”
一些远远躲在茶馆、商店门口的人,看见这种情景,十分的惊讶,同时也感到好笑。但他们更担心,这个不知从哪里跑出来的小姑娘,太大胆了!她怎么敢去招惹衡山虎汪爷的人了?难道不怕死吗?
先前给婉儿掀翻在地的打手,早已跳了起来,他盛怒地抖动着嘴
上的两撇老鼠须,带着惊讶的目光望着婉儿:“你、你、你是哪里跑出来的小丫头?”他初时以为是一个壮汉掀翻了自己,想不到竟然是一个一脸稚气的小丫头,还咯咯地笑,好像完全不知道害怕。
摔得四脚朝天的汉子也爬起来了。他跌得比老鼠须更重,手脚也擦伤了。一看是一个⻩⽑小丫头。他几乎不敢相信绊倒自己的是这么一个
气未脫的小丫头,问:“刚才是你绊倒了老子?”
“没有呀!我敢绊倒你吗?是你自己不小心摔倒了,我感到好笑哩!”
老鼠须对同伴说:“不管怎样,既然跑了那个穷酸,我们将她捉了去见汪爷再说。”
这两个凶恶的打手,便合力来捉婉儿了。婉儿慌忙说:“哎!哎!你们别
来呀!小心你们又会摔倒了!”
老鼠须早已似饿虎般扑来。婉儿却咯咯地笑着,机灵地闪开,她刚学会的狸猫千变⾝法,这时起作用了。跌得四脚朝天的汉子从另一边扑来,婉儿又咯咯地笑着闪开了,一边说:“来呀!来捉我呀!”
这两个恶汉一连扑了几次全扑空,有时他们反而扑到了自己人,双双跌翻在地,婉儿更笑得前仰后合的。
四周的人们看得个个惊奇起来,两个牛⾼马大的凶恶汉子,居然捉不到一个小姑娘,还给这个小姑娘戏弄于掌上,这太不可思议了!汪爷更看得傻了眼,这是从哪里跑出来这么一个野丫头?是卖艺人的小女儿?可是不大像呵!这个小野丫头武功不知如何,但她的⾝法却不同寻常,非等闲辈。
卖艺⽗女却无暇旁顾,他们全力与刀疤脸、小鬼眉
锋,不敢有半点疏忽。而卖艺人的老伴,那位中年妇女,她一直在一旁看着,只要丈夫和女儿一有危险,她便
剑相救。她也看见了这一情景,心中十分的惊讶。她更感
这位突然而来的小女侠,救了那位秀才,也解了自己一家人之困。
两个恶汉见一连几次扑空,还闹出了不少的笑话,恼羞成怒。他们再也不想活捉小丫头了,双双子套刀来,劈头盖脑向婉儿
劈
砍,恨不得将婉儿砍成⾁酱,以怈心头之忿。其实这两个打手,比豹子岭下那四个东厂人的武功还不如,婉儿见他们动用了兵器,又如此的凶狠恶毒,也不对他们客气了!她并不出剑,抖展了连环救命之掌法。这三掌与狸猫⾝法一结合,竟然发挥了意想不到的威力“嘭嘭”两声,婉儿便将他们双双拍飞了出去,一个摔在衡山虎汪爷的脚下,⾝受重伤,爬不起来;一个摔在刀疤脸与卖艺老者之间,刀疤脸收刀不住,一刀将摔过来的老鼠须砍死了,变成了自己人砍死自己人。卖艺老者却跃出了战斗的圈子。
另一边,与少女
锋的小鬼眉看得心头大
,给少女一剑划伤了手臂“当”的一声,手中的刀也掉了下来,吓得跑开了。不然,他极有可能死在少女的剑下。
一时之间,双方
锋突然结束。汪爷这一边,四个手下,一死二伤,剩下一个刀疤脸仍可以战斗。这一意外的结果,全由婉儿一手造成,场面的形势,对汪爷极为不利。照说,汪爷早已应该带人迅速离开,以二敌四,自己怎么也讨不了便宜,只能等以后再寻找机会报仇。但他自恃武功⾼強,不但不将卖艺人一家看在眼里,也不将婉儿看在眼里。他怔了一会,大步朝婉儿走来。看他一脸的怒气,似乎要一口将婉儿呑了才解心头之恨。他瞪着眼喝问婉儿:“野丫头,你好大的胆子,竟敢杀了老子的手下人?”
婉儿侧头仰望说:“哎!你别吓我!我几时杀了你的人了?是那个刀疤脸用刀劈死的!关我什么事了?”
刀疤脸说:“汪爷!别跟她多说,让小人一刀将她砍了!”
汪爷不満地扫了刀疤脸一眼:“你!劈不了这野丫头。也可以说,你
本不是她的对手!”他又盯着婉儿问“说!你是哪一门派的弟子?你的师⽗是谁?”
“我⼲吗要告诉你?你又是什么人了?”
“哼!在这一带,谁人不知我汪某人,人称衡山一只虎!”
“什么!?你是一只老虎?不像呵!老虎有一⾝⽑,四条腿,一条尾巴,你有吗?”
四周观看的人一听,不噤哑然失笑,连卖艺一家人也忍不住笑了。她一个人,将两条持刀的大汉拍飞了,还一死一伤的,卖艺一家人自问的确没有这样的功夫。他们也的确想知道,这小女侠是哪一位武林⾼手门下的弟子。
汪爷却笑不出,吼道:“你敢嘲弄老子?等老子先断了你一腿双,看你怎么闪⾝?”
婉儿说:“你不会这么凶残吧?”
“谁叫你伤害了老子手下的三个人!野丫头!看刀!”衡山虎说完,一刀似泰山庒顶般劈出。这一刀,挟带了他一肚的怒火,不但刀势凌厉,而且也来得迅猛。
婉儿机灵纵开:“你是来真的吗?真的要断我一腿双吗?”
“谁跟你这野丫头来假的了?”汪爷说着,出手更快,一刀横扫过来。婉儿用剑一挡“当”的一声,刀剑相碰,火花四
。婉儿虽然将刀挡开了,却给刀的来势震得手臂有些⿇木起来,⾝子不由后退了一步才站稳。
婉儿暗想:这一条虎的蛮力好大,怪不得他称霸一方,不将那个什么熊双鞭看在眼里,自己不能与他的刀相碰。
小神女在远处用密音⼊耳之功对她说:“妹妹!这贼子內力比你深厚,是衡山一派的刀法,切不可与他硬碰,以你机灵的⾝法与他游斗,先避开他的锋芒。放心,你有危险,姐姐会在暗中助你。”
婉儿一听,更放心了。她所以敢大胆出来打抱不平,除了恼恨衡山虎仗势欺人外,就是因为有小神女在背后支持,才敢放肆地戏弄这一伙恶人。
汪爷见婉儿竟能接住了自己的这一刀,而没有剑飞人倒,也不噤暗暗惊讶:怎么这野丫头有如此的功力?要是别人,哪怕就是熊双鞭,也不敢轻易接自己这一刀,也只能纵⾝闪开。不由说了一句:“野丫头,看来你有两下!”
婉儿说:“我何只有两下,还有三下哩!”
卖艺⽗女担心婉儿有不测,他们奔过来了,打算三人联手共战衡山虎。要是这样,婉儿就不能展开游斗了,势必要照顾他们,与衡山虎硬拼。
衡山虎一见:“好!你们三个联手齐上更好,省得老子要一个个地打你们!”
婉儿说:“你以为你真的是一只老虎吗?用得着我们三人联手齐上吗?单我一个人,就可以打断你的
。”她急切而轻轻地对卖艺少女说“姐姐,你和你爹娘赶快离开这里,这头老虎有一⾝可怕的蛮力,硬斗,我们是斗不过他的。”
卖艺少女也不客气地叫她一声妹妹,说:“不!这样我们更不放心你一人与他拼了!”
婉儿急起来:“姐姐,你们走!我斗不了,还有一⾝轻功,可以逃命。你们要是不走,恐怕我们大家都活不成!你们快走呵!”
她们的话给衡山虎听到了,一声冷笑:“你们想走?一个也走不了!乖乖地最好束手就擒,或许你们还有一条生路,不然,就会死在老子的刀下!”
婉儿说:“你以为我们会乖乖地就擒吗?我才不这么蠢哩!”
“好!那你们受死吧!看刀!”
衡山虎话落刀出。婉儿闪开时说:“哎!慢一点,我还有话说。”
“野丫头,你还有何话可说?”
“我可不是跟你说,而是对他们说,你不会害怕吧?”
“笑话,老子害怕你这个⻩⽑小丫头?你们有话快说,老子可没时间等候。”衡山虎在一招
锋过后,已知道这野丫头的功力不及自己,落得大方,在百姓面前充当英雄。等一下对手的四个人,不是死于自己的刀下,就会为自己活擒过来。他以为这野丫头和卖艺⽗女商量如何对付自己,这才是临阵磨刀,毫无作用。谁知野丫头竟这样对他们说:“姐姐,你们最好先走,就是不走,也闪到一边去,由我一个人和他
锋。在我没有死之前,你们千万不可出手。”
妙龄少女仍想说不行,她⽗亲却说:“既然小女侠这般吩咐,小老⽗女只好从命!望小女侠小心应付。”
婉儿说:“好!那我放心与他
锋了!”说完,她转过⾝来面对衡山虎,衡山虎有点意外地问:“你们说完了?”
婉儿说:“说完啦!你出手吧!”
“你们说的就是这些?”
“你以为我们说什么了?”
“就凭你一个人来与老子
锋?”
“你认为你很了不起吗?”
“野丫头,你太狂妄了!”
“你说对了!要不,人家怎叫我是不知死活的狂丫头哩?你现在才知道吗?”
衡山虎再也不答话,一刀凶狠如闪电似的劈出,婉儿早有准备,灵巧地一闪,反手一剑刺出。衡山虎以刀相挡。婉儿才不与他相拼內力,剑似游龙,避开了他的刀锋,将剑轻轻一转,直揷他的下盘了。这是西门剑法中的一招,
得衡山虎向后纵了出去。婉儿并不及时进招,停下来笑问:“你也知道纵开了吧?我还以为你不会闪避哩!”
衡山虎怔了怔,他不明⽩婉儿这一招剑法转变得这么突然,而且更不是一般剑法的变招方式,问:“你这是什么剑法的?”
“我胡
刺出,谁知道是什么剑法了?”
“好!再来!”
衡山虎又扑了过来,挥刀进招,这一次他不敢大意和轻视婉儿了,进招有攻有防,一连飞快出手七八招。婉儿不敢硬碰,以灵巧的⾝法和轻灵的轻功,在他的一片刀光中飞腾翻滚,一味采取游斗方法,只要衡山虎略一停下,婉儿便进招了。四周观看的人们,只见婉儿像只机灵的小灵猫似的,在一片呼呼生风的刀光中时隐时现,异常灵敏地纵上跃下,既不纵开,更不跑过,一直在衡山虎⾝前⾝后
转,伺机进招,比刚才卖艺⽗女的表演更为精彩和惊心动魄。人们也第一次看见衡山虎如此可怕的刀法,尽管可怕,却伤不了婉儿。
卖艺的一家三口,也看得傻了眼。他们自问,就是一家三口联手,恐怕也不是衡山虎的对手,现在别说想出手相助小女侠,哪怕想揷⾝进双方
锋的圈子也不可能,反而给衡山虎那一股威不可挡⾼速旋转凌厉的刀风
得步步后退。他们一家人感到,要不是这小女侠的出现,其可怕的后果,自己真不敢去想象。他们暗暗向上天祷告,希望上天相助小女侠战胜这衡山一只虎,不然,他们一家人只有⾎洒衡山城。他们虽然看不清双方的刀法和⾝法,因为太快了!但他们却看出,小女侠已无法进招,一直处在挨打被动的下风,毫无反击的能力,只凭一⾝不可思议的灵巧⾝法闪避。
其实这时,他们一家人想离开,完全可以走脫,已没人能拦阻他们。刀疤脸不是他们⽗女联手的对手,衡山虎更给小女侠
得脫不了⾝。但他们没有走,而是静观其变,万一小女侠⾝负重伤或不幸牺牲,他们也以一死相报,这样的走了,太没有江湖义气了,更无颜在江湖上行走。
在这么一场生死
锋中,婉儿已出尽了全力了!要不是她刚刚学会了小神女传的这一门奥妙的⾝法,凭武功,她的确不是衡山虎的对手,要不是有小神女在,她也早已机灵地跑掉了。
蓦然间,婉儿在感到难以支持时,当的一声,衡山虎手中的刀突然莫名其妙地掉了下来,人也急纵后一丈多远的地方。霎时之间,刀光剑影全消。观看的人们愕然不知是怎么回事,连婉儿也奇异起来,暗想:这只老虎怎么不继续打下去了?他的刀怎么会突然掉下来的?她一时间也怔住了。
衡山虎怒道:“小丫头,你敢用暗器伤人?”
婉儿一听,心里登时明⽩,是姐姐在暗中出手相助,这贼子手中的刀才掉了下来,她一笑:“你说过我们
锋不准用暗器吗?”
“你用暗器,算什么英雄好汉?”
“我几时说过我是英雄好汉了?我只是一个狂丫头,为了战胜你,还有什么手段使不出来?”
“好好!你等着瞧,老子誓必要报今⽇之仇!”衡山虎说完,便带了刀疤脸和受伤的小鬼眉、老鼠须走了。至于那个死了的手下,也由刀疤脸扛着走了。
这一伙恶人一走,婉儿才松下一口气来,卖艺一家人急忙奔过来向婉儿谢过救命之恩。婉儿说:“你们别说这样的话了,快走吧!不然,这只虎再搬人马来,你们就不能走了!”
卖艺少女问:“小女侠,那你呢?”
“我当然也走呀!我可不愿在这里等死,快走!快走!你们不走!我可先走了!”
卖艺老者问:“请问小女侠尊姓大名?仙乡何处?小老一家人也好登门拜访。”
“别问!别问!我这次是偷偷跑出来玩,要是让我家大人知道了,准会将我打得半死,你们不会害我给打得半死吧?”
卖艺老者一听,不敢再问下去了,再次向婉儿道谢,便和家人收拾行当,匆匆离开了衡山城,往南直下衡
。他知道到了衡
他们才能全安,谅衡山虎也不敢追到衡
,去挑战熊双鞭。
他们一走,婉儿往小神女所站的地方看去,小神女已不在了!婉儿吃了一惊,怎么姐姐不等我就走了的?突然,她耳中又听到小神女似蚊蚋般的声音说:“妹妹,我在西城门口等你,你快来!”
婉儿慌忙赶到西城门口,一看,小神女果然在城门口等着自己。小神女向她招招手,便先走出了城门。婉儿赶上去问:“姐姐,你怎么不等我一块走的?我一看不见你,几乎吓得六神无主啦!”
小神女一笑,边走边说:“丫头,你现在已成了衡山城人们心目中的大英雄了!人人都看着你,我可不想有人注意我,所以先走一步了!”
“姐姐,你这样,要是我再没听到你的说话声,我会急得哭了!”
“不会吧!刚刚成为大英雄的人,一下哭出来,那像什么英雄了!”
“姐姐,我是说真的。我会哭的,哭着去満城找你。”
“那不満城大
了?”
“姐姐,人家说真的,你当成说笑了?姐姐,你怎么尽在逗人的!总之,姐姐今后不能离开我!”
“好了!我的会哭大英雄!我不离开你就是了!你要是真的一哭闹,我不想人注意也不行了!”
“姐姐知道就好啦!再说,我算什么大英雄的,要不是姐姐,我就成了一只小兔子啦!”
“你怎么成了一只小兔子了?”
“有多远,跑多远呀!而且跑得越快越好!”“你跑⼲吗?”
“姐姐,你以为我战得过那只虎吗?”
“现在你不是战胜他了吗?”
“要不是姐姐暗中出手,我能胜得了吗?”
“我几时暗中出手了?”
“姐姐,你不是说真的吧?”
“我当然是说真的了!”
“姐姐要不是在暗中出手,老虎手中那口刀会无端端掉下来吗?”
“对了!我也感到奇怪,他手中的刀怎么掉了下来的?”
“不是姐姐发
的暗器,伤了他的手吗?”
“我几时发
过暗器了?”
“姐姐没有发
过暗器?”
“当然没有!”
“姐姐,你别逗我了!不然,我会变得糊涂起来,变成像那书呆子一样,稀里糊涂的,连发梦和真的也分不清了!”
“丫头,我是说真的,我没有发
过暗器,也不屑发暗器伤人,绝不是逗你。”
“这就奇怪了!那他握刀的右手,明明中了暗器,刀才脫手掉下来的。”
“丫头,不是你发
的暗器?”
“姐姐,老虎的刀出手好快,我只知道闪避,有机会让我发
暗器吗?再说,我⾝上也没有任何的暗器呵!”
小神女一下沉思起来:“那就真是奇怪了!是谁在暗中发
相助你呢?”
“真的不是姐姐?”
“嗨!丫头,你怎么不相信我的?在那时,我见你快要难以支撑了,正想出手,突然见那老虎手中的刀掉了下来。当时我以为是你用剑刺伤了他的,所以才没有跃出来。”
婉儿见小神女说得这么认真,不由相信了。而且小神女相助人,与人
锋,也从来没有使用过暗器,全凭武功战胜对手,制服敌人。既然不是姐姐,那又是谁了?婉儿一下猛省过来说:“恐怕是那一对卖艺的⽗女,只有他们,才会出手相助自己。”
小神女点点头说:“有这个可能。丫头,你看清楚那只恶虎,手上中的是什么暗器了?”
“好像是一支小小的银针,揷在老虎的手腕上。”
“一支银针!?”
“大概是吧!姐姐,当时我也没十分清楚。”
“要是一支银针,不可能是那一对⽗女所发
的。”
“怎么不可能了?”
“因为那一对⽗女没有这样的功力。”
“他们怎么没有这样的功力了?”
“丫头,你细想一下,当你们在
锋时,衡山虎那一口大刀挥舞得虎虎生风,那一股凌厉強大的刀风,已弄得场地上的碎石尘土飞扬,别说一支轻飘飘的银针,就是沉重的铁珠子、金镖等暗器,也会给这一股刀风震飞了。要是没有摘叶飞花的深厚功力,这一支银针能击中那一只虎么?我怎么看,也看不出卖艺一家人有如此上乘的功力。他们要是有这样的功力,武功就不会如此不济,连一只虎手下的一二个打手也打发不了。”
婉儿怔了半晌:“既然不是他们,又不是姐姐,那又是谁暗助我了?”
“丫头,衡山一带,也是蔵龙卧虎之地。说不定在围观的人们中,有一位深蔵不露的⾼人,暗中出手相助了你。”
“姐姐,这位⾼人是谁?”
“我怎么知道?”
“姐姐,你久闯江湖,阅人极多,难道不知道在武林中有这等深厚內力的⾼手吗?”
“丫头!你说得怪了!天下之大,能人不少,我又不是神仙,能知道和全认识他们吗?不过,话又说回来,当今能摘叶飞花的⾼手也寥寥可数,除少林寺的至化禅师,梵净山庄的掌门,聂十八哥以及慕容家的人外,其他的就不多闻了。可是他们没有一个在现场观看,不然,我早已认出他们了!”
“奇怪!那又是谁了?”
“丫头,你别追究他是谁了!他既然不想人知道,你追究也追究不出来。我们还是多想自己的事吧。”
“我们有什么事可想了?”
“丫头!经过这一次
锋,难道没感到自己的內力不⾜么?一个人的內力不深厚,哪怕有再巧妙的剑法,也发挥不了威力,胜不了对手!”
“姐姐!那我怎么办?”
“勤练內功呀!早晚勤练,不然,你连我传你这一门⾝法,也练不到上乘的佳境,连一只虎也制服不了!”
说着,衡山下的南岳镇已在望了。南岳镇离衡山县城不远,只有十多里,所以在太
西斜时,她们也来到了南岳镇。南岳镇一边,就是有名的南岳大庙,隔河相望,便是祝圣寺。
婉儿问:“姐姐,我们是先找地方住下,还是上衡山?”
小神女想了一下:“我们还是在镇上找一处地方住下来,先去看看南岳大庙,明天一早再上衡山玩。”
“好的!不然玩也玩得不舒服,心里老是惦记今夜里不知在哪里住好!”“你这丫头,什么不担心,却担心没地方住,看来你今后要多些在江湖上走动才行。”
的确,小神女在江湖上行走,从来没考虑过住的地方,更不会将住放在心上。荒山野岭,流溪岩下,森林
葬岗、破庙败院,大户人家的深院重楼,哪一个地方不可以住夜一的?甚至在凉亭顶上和⾼⾼的塔尖上,她都可以稳睡夜一,而不会掉下来。当然,这得有一⾝过人的武功才行,不是任何人所能办得到的。
她们在南岳镇找了一间客栈住下,便去游玩南岳大庙。不知是时间不适宜,还是什么原因,来衡山游玩的人不多,不但客栈住客稀少,就是来南岳大庙游玩的也少得可怜,冷冷落落,加上她们姐妹两人,还不到十个人,而且都是一些文人雅士和有保镖的富家弟子,才有闲情逸致跑来玩,昑诗作对。
南岳大庙坐落在衡山脚下的一块山坡平地上,规模宏大,布局严谨,是五岳庙中最为完整的古建筑群之一,整座庙共有九进,有正殿、寝宮、御书楼、盘龙亭等等建筑物,历史悠久。相传在唐开元十三年就有这座大庙了。
正殿有七八丈之⾼,建筑得庄严肃穆,气势雄浑,殿內有七十二
石柱,象征衡山的七十二座山峰。
小神女和婉儿可以说是第一次见到这么一座占地极广、殿堂亭楼众多的大庙。大殿如一座宮殿一样,雕梁画栋,彩绘斗拱,金碧辉煌。殿央中供奉的一位神像,比真人还大几倍,称为“南岳司天昭圣帝”
婉儿惊讶地说:“怎么这个大堂这般的大,神像也这般的大,那不浪费吗?叫人打扫,那怎么打扫呵!”
在正殿值班的道士听了婉儿的话,不満地看了婉儿一眼,客气地说:“女施主!请别喧哗!”言外之意,就是不得胡言
语,以免亵渎了神灵。
正殿也有二三个文士在参观,听了婉儿的话,轻蔑地一笑:“这真是无知妇孺之言。”
婉儿还想说,小神女忙说:“妹妹!别再
说了,我们到别处去看看。”
她们转出了殿外,来到草地上。婉儿问:“姐姐!我刚才说错话了?”
“错是没有错!只是他们听了刺耳,不⾼兴而已。”
“我又没说他们!他们⼲吗骂我的?”
“算了!你总不会因为这样去教训他们吧?这样,你就变成持艺凌人了!出门在外,有时能忍就忍,能让则让,千万别招惹是非。”
她们两人在南岳大庙转了一圈,要看的也看了。她们感到,南岳大庙,虽然是大,也没有什么好看的,说园林美景,它还不及慕容家的紫竹山庄,说清雅和赏心悦目,也不及小神女所住的听泉山庄,它的建筑,只是雄伟而已。当她们转出来,经过盘龙亭时,
面碰上那位富家弟子和他跟前的保镖和四位家丁。
小神女预感有⿇烦事要发生了,轻轻对婉儿说:“妹妹,你心中要准备了!极有可能会让你施展一下手脚。”
婉儿愕然说:“姐姐,他们不会
来吧?”
“希望不会,但有个准备的好。”
果然,那位富家公子不怀好意地趋近,一脸是笑,弯
一揖说:“姑娘!小生在这里等候多时了!”
小神女故作惊讶地问:“你等候我⼲吗?我们素不相识呵!”
“正因为是素不相识,小生才在这亭上等候姑娘的到来。”
“公子!你有什么话请说。”
“小生十分仰慕姑娘。”
“哦!?你仰慕我什么了?”
“小生虽然未曾目睹过姑娘的仙容,但从姑娘⾝材之美,行动之轻盈,说话声音之动听,想必是一位绝⾊的美人,未知姑娘可否让小生目睹一下姑娘的仙姿?”
“我看你别看了!”
“哦!?为什么?”
“因为我的容颜极丑,你一看,准会吓得半死。”
“姑娘就是容颜再丑,小生也想看看。”
“你难道不怕死吗?”
“小生是吓不死的。”
这个不知死活的纨绔弟子,见⽇近⻩昏,四周无人,便想动手动脚掀开小神女斗笠垂下的布看看。婉儿在旁再也忍不住了,横⾝过来,拦住了这个不知死活的轻佻富家公子,喝问:“你想⼲什么?你以为我姐姐是好欺负的吗?”
富家公子还没有出声,他⾝后的一个家奴却出声了:“大胆!你这小丫头,竟敢这么对我家少爷说话?你知不知道我家少爷是什么人?”
婉儿问:“他是什么人了?”
“他是我县主簿大人的公子,你这丫头胆敢这般无礼对我家少爷?”这个家奴以为亮出了主簿的名号,准会将这丫头吓得再也不敢出声了!
谁知婉儿对官府中的官职一点也不知道,她只知道官府中有捕头和捕快。于是茫然地问:“主簿!?主簿是⼲么什么的?他比捕头还大吗?”
“你这丫头真是没见过大蛇屙屎!连主簿大人⼲什么也不知道。他手拿全县巡捕盗贼大权,什么捕头、捕快,全都归我家老爷管,看我家老爷面⾊行事。”
“哦!?那他不比县官老爷更大了?”
“大是大不过县老爷,但全县一切大小事,县老爷也得和我家老爷商议,才能办得通;我家老爷不点头,县老爷也不敢办。”
小神女说:“妹妹,主簿官儿不大,却是一个实权的官儿,很多人都得买他的怕。”
婉儿说:“怪不得他们敢动手看姐姐的脸蛋了!”
这个俗不可耐的公子说:“小姑娘别这样说,小生不过是想看看令姐的芳容,亲近亲近一下而已。”
另一个家奴说:“我家少爷,不但是主簿心爱的公子,也是全县花钱如流⽔的首富人家哩,所以你们姐妹二个,要是跟随了我家的少爷,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
小神女一笑说:“是吗?那太羡煞人了!”
这个好⾊的绔纨弟子,误以为小神女动心了,大喜说:“那么姑娘答应了?”
小神女问:“我答应你什么了?”
“不是答应和小生亲近亲近么?”
婉儿说:“和你亲近?你真是异想天开,你知不知道我姐姐是什么人了?”
公子愕然:“她是什么人了?总不会是什么公主郡主吧?”
“公主郡主给我姐姐提鞋也不配。”
这一下,好⾊公子和他⾝边所有的人一齐睁大了眼睛:“什么!?公主郡主给她提鞋也不配?那是什么人?”
婉儿说:“你们听清楚了!我姐姐是阎王爷的姑
,我也是阎王爷的小姑
,专
人间的生死大权,你们怕不怕?”
在场的人一听,更傻了眼。好一会,好⾊公子说:“你想吓唬我吗?”
“我才不吓唬你!”
“什么阎王爷的姑
,阎王爷有姑
吗?本少爷从来没有听过。”这个好⾊公子,再不自称什么小生了,改称本少爷了!
一个家奴跳起来:“小丫头,你敢吓唬我们?”另一个家奴说:“少爷!别听这小丫头胡说八道!少爷要是喜
,小人们将她们拉到亭子上,随少爷爱怎么⼲就怎么⼲!小人们在两头路上守住,不准人过来破坏少爷的好事。”
好⾊公子说:“姑娘,你听到了吧?要是姑娘乖乖随我到亭子上,本少爷不会亏待你,一动強,就没有什么乐趣了!”
婉儿说:“你们真的不怕死?敢怎么胡来的?”
好⾊公子大笑说:“别说你们不是什么阎王爷的姑
,就算你们是什么公主、郡主,到了这里,也得听本少爷的布摆!”
两个家奴早已抢过来,一个要抓婉儿,一个要拉小神女。婉儿大怒,一掌就将这个家奴拍飞了。至于那个去拉小神女的家奴,他还没走近,小神女略一出指,一股无形无声的指劲“喀嚓嚓”一声,这家奴的一条腿骨便断了,痛得他大声叫喊,滚倒在地上,双手抱住了断腿。
这一突然的变化,令好⾊公子等人全愕住了!给婉儿一掌拍飞的家奴,他们还看得清楚,至于滚倒在地抱着腿叫痛的家奴,他们就不知是怎么回事了。怎么无端端的会翻倒的?小神女可没有出手呵!
那位保镖愣了愣,跳了出来对婉儿说:“好好!看不出你这个小丫头竟然是个会家,我来领教你的⾼招!”
婉儿问:“你们还想作恶?”
小神女说:“妹妹,别跟他们多说,时间不早,你也不必和他
锋了!”说着,又出指凌空封了这保镖的伏兔⽳,他“叭”的一下,跪在婉儿的跟前。
婉儿笑道:“哎!我还没有动手呢!你怎么就跪下来求饶了?”
小神女出指没有击断这保镖的腿骨,只是封了他的伏兔⽳,令他不能动,主要是看在他一直不出声,不像那两个家奴,狗仗人势,助纣为
那么可憎可恶,所以才不令他终⾝残废。
那位好⾊胡作非为的公子,一见这一情景,更吓得呆若木
了。他恐惧地问:“你,你,你们真的是阎王爷的姑
?”
婉儿说:“你现在才相信了吧?”
“你,你,你们想怎样?”
“你这么想看我姐姐的脸蛋,我当然带你去见阎王爷啦!看看阎王爷怎样发落你这个
贼!”
他⾝边的两个家奴见情景不妥,拉了他们的少爷转⾝便逃。婉儿说:“你们还想逃走呀!太迟了!”说完,便纵⾝过去。
小神女用密音⼊耳之功说:“妹妹,你别杀了他们,封了他们的要⽳就行了!他们虽然可恶,罪不当死。”
两个家奴想回⾝反抗,他们哪里是婉儿的手脚?婉儿出手四五招,便将他们全点倒了,顺手将那个好⾊之徒提了起来,掷在小神女的跟前:“姐姐,你看怎么处置这
贼?”
这个仗着⽗⺟的权势,四处拈花惹草的花花公子,这时已吓得魂飞魄散了!他磕头求饶说:“望姑
饶命!望姑
饶命!”
小神女问:“你现在不想看我了吗?”
“我再也不敢了!”
婉儿说:“姐姐,我看杀了他算了!以免他今后去蹋糟别的女子!”
“算了!妹妹,我们现在还没听到他有什么劣迹,和
死什么女子。”
“姐姐!要是他有呢?”
“到时我们再杀他不迟,现在留下他一条
命好了,让他有个重新做人的机会。”
“姐姐,我们就这么放了他,一点也不惩罚么?”
“妹妹,你想怎样惩罚他了?”
“起码也得断了他的手脚,令他永远忘不了今天的罪行!”
“妹妹,那就割下他一只耳朵好了!不必弄残了他。”
婉儿从一个家奴⾝上取下了一口刀,一刀就将这个好⾊之徒的耳朵割了下来。婉儿这次来游玩南岳大庙,没有带兵器出来,这样,才令这好⾊之徒以为她们是一般人家的女子,从而放胆胡为,要是婉儿带上了剑出来,可能令这好⾊之徒和他手下家奴有所顾忌。
婉儿割下了这个拈花惹草的花花公子的耳朵后说:“要不是我姐姐心慈,我真想杀了你。要是你今后⾊
不改,我们不但杀了你,也杀了你那纵子行凶的什么主簿⽗亲。一个小小的官儿,居然是衡山一县的首富,看来他不是个贪官污吏,起码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小神女说:“妹妹!我们走吧!”
她们两人,在夕
之下出了南岳大庙,转回客栈中去了!
留下来的主簿公子一伙人,不管受不受伤,全给小神女和婉儿点了⽳,没有一二个时辰,他们不能恢复行动。
酉时之后,南岳镇街上已少行人了,家家户户关门闭户,有的更是熄灯觉睡了。小神女叫婉儿关上房门后说:“丫头!上
盘腿坐静,摒弃一切杂念,放松自己,千万不可运气相抵。”
婉儿愕然:“姐姐,你这是⼲吗?”
“丫头!你想不想增加你一⾝的內力?”
“想呀!怎么不想呵!”
“想!就得听我的吩咐去做。”
“姐姐,你不是教我內功修练法吧?”
“你的內功修练,用不着我教,你已经有一套与众不同的內功修练法,在睡着了也能自行运息,而且极为正派,只是进展太慢了。主要是任督两脉没有完全打通,阻碍了一⾝真气进⼊奇经八脉中去。”
“那姐姐怎么增加我一⾝的內力了?”
“我现在就是给你打通任督两脉。”
“姐姐,这行吗?”
“放心,不会要了你这丫头的命。”
“哎!姐姐,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才不怕死哩!我是说強行打通行吗?不是要按部就班,循序渐进,⽔到渠成吗?”
“不错!以你这样的內功修练法,要打通任督两脉,的确需要一二年的时间才行。但我现在助你一把,不需要一二年后,今夜里就可以打通。”
婉儿大喜:“真的!?”
“丫头!上
盘腿坐静吧!”
婉儿依言上
盘腿坐静,放松了自己全⾝的肌⾁,小神女又掌按在她背后两处⽳位上,暗运自己一⾝不可估量的易筋经真气,徐徐灌⼊婉儿的⾝上。婉儿顿时感到有一股如舂风的和煦气流,从经脉直下到自己腹下的气海⽳中,霎时之间,便走遍了自己的十二经脉,顿觉全⾝发热。猛然,婉儿感到自己⾝上有两处⽳位震动了一下,热气顿消,浑⾝感到异常的舒畅,精神倍添,也就是所谓的“否极泰来”
小神女收回⽟掌,说:“丫头!可以了!你下
活动。”
婉儿便轻跃下
,谁知她这轻轻一跃,⾝体像充満了气的球一样,直冲了起来“嘭”的一声,脑袋竟将屋椽撞断了一条“哗啦”一声,屋椽上的瓦也碎了,掉了下来,散落一房间。婉儿落下来时,仍愕然不知是怎么回事,怔着说:“姐姐,我怎么了?我只轻轻一跃呵!怎么会直飞上房顶上去了?”
小神女笑着说:“丫头,你现在一⾝的真气,已增加一倍有多啦!谁叫你像以往那样一跃而起的?要是你再运劲一点,恐怕这时已破屋飞到外面去了!
的确,小神女不仅给她打通了任督两脉,使她功力大增,更给她输⼊了一股深厚的易筋经真气,此时在她体內滚动着,又怎不內力倍添?现在她要是一剑击出,⾜可以将衡山一只虎手中的刀震飞,震得一只虎的手臂⿇木起来,再也不敢与婉儿的剑相碰了!
本来小神女要打通婉儿任督两脉,只需用掌在婉儿肩上一拍就可以。但是震是震开了,却得不到小神女这一股深厚的真气,一⾝功力不可以增加一倍,只是对今后练內功有好处而已。想增加功力,还得靠自己勤练內功。现在小神女是双管齐下,既打通了婉儿任督两脉,也充溢了她⾝体的真气,令婉儿今后碰上了像一只虎这样一流的⾼手,也可以稳占上风,不必一味闪避。
至于小神女将自己一股真气输⼊到婉儿体內,对自己毫无损害,不像其他武林⾼手,将宝贵苦练得来的真气输给别人时,自己⾝心大受损害。而小神女一⾝的佛门上乘真气,是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
婉儿见屋顶穿了一个孔,问:“姐姐,现在将人家的屋顶也撞开了,怎么办?”
小神女笑着:“赔呀!还有怎么办的?”
“不知人家要多少钱的,我担心钱不够!”
“不够!就将你卖给店家好了!”
“姐姐…”
小神女笑着:“丫头,逗你玩的!就是卖我,也不能将你卖了!”
这时,店家来叩门了!刚才“哗啦”的响声,早已惊动客栈里的所有人,店家打发店小二来问发生了什么回事。婉儿将房门打开,店小二走了进来,在灯下一看,又望望房顶,愕然地问:“这是怎么回事?”
小神女说:“我们也不知道呵!刚才可将我们吓了一大跳,怎么无端端房顶的瓦面会掉下来的?”
“没砸着两位姐小吧?”
“幸好我们刚上
,没砸着,现在房顶穿了一个洞,叫我们怎么住呵!”
“姐小请放心,小人马上给姐小换一个好的房间。”
“那多谢小二哥了!”
店小二怎么也不会想到是婉儿撞开的,只以为是外面有人恶作剧,掷了一块石头上瓦顶,将房顶砸穿了。可是在夜里,又去哪捉这恶作剧的人?只好自认晦气,给她们换了一个房间。
她们换了房间,店小二一离开,小神女笑对婉儿说:“好了!这下可以不用卖你了!”
婉儿说:“姐姐,这个店家,怎么这样好说话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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