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宠篇续七十四】糊涂神仙(作者棕
【男宠篇续七十四】糊涂神仙(作者棕黑色)劲节心中震动,面上却不动声
。
“殿下礼贤下士,草民不胜惶恐。”
京昭微叹,不再继续这个话题。
阿汉的身上有多少秘密,她看不透,不代表她看不见。有很多话,她不曾问,不过是因为知道,他绝对不会答。
十二年前,两人逃亡的第二个冬天。皑皑白雪中,深山老林里,他将她浸泡在温暖的,散发着硫磺气息的泉水时,她曾经忍不住问过他一次:“你怎么会知道这里会有温泉。”
多少次,他借助对地形的熟悉,令二人化险为夷。可是,他明明和她一样,从来没有到过这些地方。那么,这里有温泉,那里产人参,某处有千年古墓,其中机关如何,这样的细节,他是从何而知。那已经不是一张“藏宝图”就可以解释。
而他,惶恐不安,口不能言。她见他如此,便轻轻将话题岔了开去,从此再不提起。
泉水中,她闭了眼睛,慢慢思索。
在她用了天魔解体,垂垂待死之时,她也间或有模糊的,片刻的,清醒。那片刻的记忆里,除了刻骨的痛,沉沉的黑,还有一个遥远的,令人心碎的,声嘶力竭的声音:
“帮我!帮我!”
除了他们和那几个高手,雪原之上,空无一人。所以,那时候,她曾经以为,他那样急切惨烈地呼唤,是在祈求那几个秦国高手,盼着感动他们善心发作,帮他救她。再次沉入深渊之前,她曾经隐隐心疼又好笑。居然笨到这种程度呢…
然后,她活下来了。在忽然变得上知天文,下晓地理,顺便还懂得了救治天魔解体的奇异方法的阿汉的呵护下,活下来了。
秦国的高手,没有那个本事。
他当时,是在向天地求助?而且,还真地得到了应答?!
无论多么荒谬,除去所有不可能的,剩下的情况,也必定是真实。一旦揭开了那层纱,所有一切,是那样清晰。
他一不怕痛二不怕死,绝
到妖孽,聪慧到过目不忘,通透到无情无
麻木不仁,不谙世事到顽固不化。他自幼被幽
,却无师自通,练得一身超绝内力,通晓天下各派武功。现在,他还…全知全能了?!
京昭绝对不是一个笨人。事实上,若论
丝剥茧,思虑慎密,少有人能强过她的。而傅汉卿
出的马脚,实在是太多,太多了。
阿汉,你原来,不是凡人吗。
发现了一个神仙,京昭却没有如旁人一般,激动之,惶恐之,崇拜之,嫉妒之,上香之,拜祭之,
求点金手指和长生不老之…
她的第一反应,是恼火。第二反应,是担心。
能不恼火吗?这个她一直以为是纯净真诚到没有杂质的阿汉,居然连人都是假的。而一向对自己看人的眼光十分自信的她,居然会被他这样的“人”蒙在了鼓里。对于京昭来说,这真是个莫大的打击。
她以前大费心思,试图保护的,是一个神仙。
她对之动了情的人,原来根本不是人。
他扮猪吃老虎,他欺骗她的感情践踏她的心意…
正在此时,一股淡黄的
,从她的两腿之间,
了出来,漾开在清澈温暖的泉水里。直到现在,她仍然是不能自理。
更添不堪。更是着恼。
与其像现在这样活着,她真的宁可去死。
本来她已经机关算尽,安排好了一切,在这世间上,本来她已经没有了别的牵挂!
如果不是觉得就那么死掉对不住从千军万马中将她带出的他,如果不是放心不下雪原上那个锥心泣血,声嘶力竭的他,她又怎么会肯熬煎这一年,如此辛苦地要挣回这条命来。
如果不是为了他…
深呼吸…静思…千万莫要为了自己的自尊心受伤,就去迁怒他。
无论是因为什么,他救了她,她也没有拒绝他救。提醒自己,就算这份恩情沉重,也不能那么软弱无
,用责怪他的方法,去逃避,去抹杀。他已经为她做了这么多,千万不可以因为他是个“神仙”就贪心不足觉得他本应做到更多。
不过,那样去想,会是多么轻松,多么惬意啊。所有的罪过就都是他的,所有的尴尬不堪就都是因为他,而她就纯洁无瑕,一身轻松,甚至很有资格对他呼来喝去,使唤他让他补偿自己的辛苦了。
嘴角微翘,感觉着他从她身后,搂着她僵木瘫痪的肢体,认认真真,心无旁骛,修长光滑的手指,带着温和的内力,从她的肩头,一路按摩到脚底。
瞥见他白玉般光滑而修长的手指,京昭没由来忽然想起了一句诗。
温泉水滑洗凝脂。
想笑。一瞬间,也就放了那些开去。
阿汉,就算你是个神仙,你也是个懒到极点笨到极点霉到了极点的神仙。就算你是个神仙,你也还是阿汉。
然后,习惯成自然,老母
情结再度发作,她又开始担心他。
就算世人于他皆蝼蚁,侮辱轻蔑于他如过眼烟云,无论是被监
豢养还是被
被骑,他都无所谓,可是,他还是会痛的啊。清柳园中他曾经抵受不住,一夜呻
。晋营之中,他看向她时,满眼都是痛苦和迷茫。他身负绝技他在任何地方都可以求助而得到应答,可是,无论是被欺凌残
,还是身临绝境,他从来只是承受,从来不肯反抗。
京昭从来认定,人世间,不会有不必付出代价的事情,神仙也不能例外。如果在那样的境地下,他都不曾开口求援,不曾动用超乎常人的力量反抗,那么,行走世间的他,定然是不可以那样去做的。
那样做,定然是要付出代价,而且代价定然十分高昂。
千万秦兵之中,他带她
身而出。荒原之上,他声嘶力竭地为她呐喊。
那不是凡人可以有的作为。
他,违规了吧。
阿汉,你付出的代价,是什么?
很担心,但是却不能再问。他那样的惶恐不安,想必,有关他身份的一切,都是不可以被别人得知的。
那十个凝脂般润滑的手指,又一路从脚底,按摩回了她的肩头。
为了阻止天魔解体的余波继续破坏她的身体,那个时候,傅汉卿出手主动将她全身的经脉碎为齑粉。
河坝决口,洪水狂躁而出,一路摧枯拉朽,口子越拉越大,堵无可堵。他只能选择豁开所有河坝,
洪分威,浑身皆伤,但留下一个修复的机会。他再用自己浑厚的内力,吊住她的性命,包夹她用自身血
换来的暴戾内力,慢慢消磨。最后,一点一点,帮她修复已经成了废墟的堤坝。
看着他的手指,她自己的手指,忽然间也跳动了一下。
带着刺痛。
她努力地,缓缓曲张十指。她的四肢,已经有一年完全不听她的使唤了。
抬头,透过雾霭水气,看青松白雪,听林中小兽在树枝间穿行时,带起的轻微的簌簌雪落声。
活着,真好。
傅汉卿只顾闷头又从肩头往她的双臂按摩下去,此刻正放了她的右手在自己掌心,一
按摩她的手指。
京昭轻轻抓了他的手。
“别动,还差最后两
。”
一年了。天天按摩天天按摩,傅汉卿的水平已经出神入化到可以完全动手不动脑。睡眠不足的他,此刻其实头脑根本就不清醒,多半是在凭本能动作,所以居然没有反应过来,京昭的双臂恢复行动力了。
“晚上我做饭。你想吃什么?”
傅汉卿随口说道:“松
蘑菇…???”
然后,眼睛大大发光,满脸是纯粹的欣喜。
“你好了?!我不用做饭了?”
京昭就止不住脸上的笑意:“嗯。
还是要你去抓。”
…
十二年。
回来以后,她还发现,他和庆国的王后有私
,和楚国的首领是朋友。自然,以他的经历,认识这两个人,绝无可能。原来,和他一样,
落在这人世间的“神仙”不是他一个。但是,似乎别人都混得风生水起,只有他稀里糊涂。
果然,就算是个“神仙”他也是个霉运
身的“神仙”
他和这个世界上的那些伙伴,似乎是不能相认,互相要冒充陌生人的。如果不是她看出这点,尽力帮着遮掩,以傅汉卿的
神经,办下那些事,他的身份早就尽人皆知,他在小楼的成绩早就再次砸穿地板了,哪里还能
如此悠哉。
可是这几天,不知道是怎么了“人”们都跑过来见他。以前,她可没有料到,世界上的“神仙”居然有这么多,而且这些“神仙”会不顾规则聚集。所以她难免本能地警惕。就像是一只兔子,面对一群来了自己窝边溜达的象群的警惕。
选择时机,轻声试探,劲节的回话,让她放下几分心来。他们既然遵守凡人的规则,那么她就不必太过担心。
已经很疲倦。明天的登基大典,她还要忙碌一整天,不能继续和“神仙”打哑谜了。
劲节也感到自己不好再停留,告了退,人已经走到门口,又被京昭叫住。
“风先生,他…是否必须去爱一个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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