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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 六虚祭符,神枢诡藏
 土遁入地的钟道临仍能感觉到后方土地的震动,为了能使驮着两人啸岳地虎负担小点,甩手祭出了“土灵符”土褐色的微光闪烁下,同行相斥,四周土地顿时朝外退开,地虎更加快速的破开土地,朝东南方直线奔去。

 黑的地下寒气和气都很重,面前除了漂浮自燃着的“土灵符”那微黄的光线,尽是黑乎乎的润泥土,夹杂着些碎石草,正当钟道临担心寒气会侵入昏着的伏虎和尚内脏时,走在前的玄机子一声清喝,提剑拔身而起,地虎虎吼一声,驮着二人跟着从土内拔了起来。

 一阵清风袭来,钟道临呼吸顿感舒畅,入目是高挂在中空的一轮明月,发出了银黄相间的皎洁光芒,给地上的世界铺上了一层银装,皓月如轮,月影清幽,呼吸着新鲜的空气,不由得使他略感昏沉的脑子,清醒了不少。

 这处所在已经出了“黑云山”范围,远处朦朦胧胧的可以看到僵尸盘踞山村的陇廓,后面就是被黑浓雾遮盖的地方,连月光都透不进去。

 玄机子上到地面后,赶紧帮钟道临搀下了伏虎和尚,被蝎子怪扫中的一钳使他受伤不轻,腋下肋骨断了一条,红红的肿起来一片。

 玄机子一边用真气打通伏虎和尚的经脉,一边用秘法围住他的心脉和三才大,封闭牡龠阖两扉,帮其固本培源,看到伏虎伤的这么重,气得咬牙切齿,恨声道:“都是那个狐狸,等大哥醒了,看我不轰飞她的黑云山!”

 钟道临正要搭话,猛然心头一颤,一个妩媚的娇笑声从黑雾中轻轻的飘了过来:“三位小哥可真让奴家吃惊不小,连小妹养的两只小妖都不是你们的对手,咯咯咯咯!”

 说着,一阵银铃般的娇笑声响起,似乎对“怨血鬼蜘蛛”和“赤血骷髅蝎”的魂飞魄散一点都不介意。

 “呸!”

 玄机子眼中杀机陡现,一提手中千年桃木剑蹦了起来,跳脚大骂道:“狐狸,有种的给道爷出来比划!”

 他表面气势汹汹,暗地里左手却唤出了一道“搜魂令旗”摇晃着朝黑雾中飘去,准备一发现花灵儿的方位,就暴起发难。

 一声幽怨的声音传来:“算了,想我魔道所追求的东西,不是几位可以明白的,以今三位的表现,他定非池中之物,希望奴家和三位公子永远不要对立,否则小妹只好用最狠毒的手段将你三人除去,奴家还有要事,告辞了!”

 说罢,一朵绿火从黑雾中升起“搜魂令旗”猛的燃烧起来,玄机子一声大喝,甩手将桃木剑朝绿火处掷去,却丝毫没有任何反应,显然花灵儿已经离去。

 玄机子无奈的召回桃木剑,把奇门遁甲收回耳内,和身旁的钟道临对忘了一眼,都对这个妖女产生了莫测高深的惊怖感觉,浑身透着凉气。

 钟道临嘴角一掀,挤出了一抹苦笑道:“走吧,人家一指头都没动,就把咱们兄弟三人玩于掌中,今后必是我正道大敌,先把大哥伏回利州吧,这里气太重,容易寒气侵骨,对伤势不利!”

 玄机子闻声点了点头,桃木剑往背后一,将伏虎和尚搀上啸岳地虎的脊背,随着前面的钟道临伴着皎洁的月光和苍穹之上的点点繁星,兴致索然的朝利州方向走去,丝毫打不起来精神,连诛戮二妖的得意感也消失无踪,了无痕迹。

 二人在村外汇集了刚绞杀完漏网僵尸的雷鹰和风狼,一起前行,走了大概半个时辰,众人刚到利州城城外尚未进城,就看到城内冒起了滚滚的浓烟和不住上窜的火苗,玄机子皱眉停住,扭头朝钟道临疑惑的问道:“那不是天仙醉的方向么?”

 钟道临沉沉点头,恨声道:“那妖狐真是手段果狠,怕咱们回来找天仙醉出气,查找她的踪迹,居然不顾周围民居被火波及,殃及池鱼,一把火点了老巢!”

 正说着心中一凛,自己二次遭她诡计戏弄,皆是不明白对方的手段和特点,起码这一手不留后患的狠辣果敢作风,今后就要注意,否则非吃大亏不可。

 玄机子看到远处的火头越来越高,阵阵的铜锣声已经隐隐的传来,想必是附近居民正在组织救火,怕火势受不到控制,急道:“临哥,我先去帮百姓灭火,你跟大哥稍后再来!”

 说罢急匆匆的朝城墙低矮处奔去,由于几人都没有路引和官方文碟,又是深夜入城,只能越墙而过。

 钟道临也怕火势朝外波及,双目光一闪,甩手唤出了一道蓝色灵符,朝着火处凌空一点,清喝道:“瑶池之水,甘清波,青龙熬枢,汞珠,咄!”

 蓝色的“洪水符”等“御水咒”一毕,立刻化作一条小青龙,昂首龙,虚踏四爪朝天空升去,蓦的,九天之上的云层开始慢慢聚集,一声清鸣的龙吼透过聚集的云层传来,蓝色的雷电在云层之中闪动开来“轰隆”一声闷雷的响声充斥了整个大地,豆大的雨水倾盆而下,朝着火的房舍聚集处浇去。

 城内隐隐透出了欢呼声和一道道黄光,看来是趁居民开始感谢老天爷这阵及时雨的功夫,玄机子也开始施法灭火了。

 闷雷声惊醒了地虎背上的伏虎和尚,刚一睁眼就看到空中不住聚集着的黑云,只朝着一个方向落雨,明白是法术的作用,捂着肋骨忍痛站起身形,询问钟道临刚才发生的一切。

 钟道临当下将伏虎和尚昏后发生的事情详细地介绍了一遍,在提及花灵儿的时候,没来由的心中一动,总觉得那妖狐所说的“还有要事”不会那么简单,应该是个自己未能想明白的阴谋在里面,可究竟是什么却一时间没了头绪,索放下不想。

 伏虎和尚喧了个佛号,举目望了望中天的明月,叹声道:“诸缘已了,洒家即刻回师门复命,就不等小玄回来了!”

 钟道临吃了一惊,没想到两兄弟刚相逢几又要分别,加上伏虎和尚肋骨处受伤颇重,关心道::“大哥,你这么快就走,那在山下的玄铁重戟怎办,还有大哥的伤势。”

 伏虎和尚微微一笑,轻声道:“阿弥陀佛,救七难,解三毒,满二求,功德巍巍,游化方便,得也是缘,去也是缘,既然无缘何必强求,虽然洒家也不愿这么快离开,但来方长,后还有相见之,还是早回师门复命的好!”钟道临知道伏虎和尚心意已决,多说无益,伸手抓住伏虎的一对巨掌,含泪点了点头,激动道:“大哥,保重!”

 “哈哈哈哈!”

 伏虎和尚状态悦,摇了摇握着钟道临的一对手,大笑着摆摆头:“出家人修行皮囊有何留恋,诸法是空,空无所空,万物生灵一切有为法,如梦幻泡影,如亦电,何不如是观,哈哈哈哈!”

 说着轻轻放开钟道临的手掌,豪的大笑不止,迈开大步朝东南方走去,越去越远。

 钟道临目送着伏虎和尚慢慢的消失在眼内,笑声慢慢的变成悠悠飘来的轻叹:“若有百千万亿众生,受诸苦恼,为求金、银、琉璃、砗磲、琥珀珍珠等宝,入于大海,假使黑风吹其船舫,漂坠罗刹鬼国,其中若有乃至一人称观世音菩萨名者,是诸人等皆得解罗刹之难。以是因缘,离心求玄妙,如月水中捞…”

 声音越去越远,直到无声,耳边只剩下淡淡微风轻轻拂过地表的轻啸声,天地之间顿显瑟瑟。

 钟道临收拾情怀,呼啸着唤下了低空的雷鹰,让三兽缩小化作普通家畜大小,无限落寞的朝利州城墙边缘踱去,伏虎和尚尘缘的说放下就放下,连随身神兵的失去都了无牵挂,让他突然间悟到了很多。

 从第一声啼哭响起,人的一生就像一幅空白画轴一样展开了,有的人将此幅画画满了珍奇异宝,金光璀璨,有的人上画九鼎,祈求问鼎天下,还有人终其一生不明白究竟要画些什么,邯郸学步,别人追求的也就成了他所要画的,于是人生卷轴上充满了朦胧的雾,却没有自己的道路。

 而他跟伏虎和尚玄机子追求的又是什么呢?也许是平面画轴外的世界,一个立体纵横广阔的天地,一个大道之地,万物之源,非有道不可言,不可言即道,非有道不可思,不可思即道,可道又是什么呢?莫非就是帮人生打开这幅画轴的无形之手,那冥冥之中,宇宙万物的起源?

 无一物非天,无一物非命,无一物非神,无一物非元,物既如此,人岂不然,人皆可天,人皆可神,人皆可致命通元,不可彼天此非天,彼神此非神,彼命此非命,彼元此非元。是以善道者,即一物中,知天尽神,致命造元,佛道追求的东西是一种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东西,全凭自身悟性,你说它是实它就是实,说空则空,空中有实,实中有空,空无所空,即使真的达到了“归仙”的无上层次,难道就是修行的终点,还是另一个不可知的起点,到底这条“路”有没有终点?

 钟道临迷糊糊的抓住了一点什么,却说不出个所以然来,突破“筑基洗髓,乾鼎坤炉”的筑基一关后,他一直在朝着“坎离匡廓,六虚祭符”的祭符层次努力,要知道灵符皆是将五行属其一的灵力凝聚压缩为一点,就好像把三江五湖之水的灵气压缩凝结封印到一滴水的大小,然后再用自身灵力秘咒解开释放出去,其中的过程异常艰难,非大悟性不可为。

 时已月上高枝,落山夕阳被如轮皓月更替,更迭,已薄崎嵫,银光倒映,照得利州城外山石林木全都成了朦胧之,暮霭苍茫,瞑**收,新月掩映山丛树之间,空山无人,水淙淙,到处草莽纵横,冈起伏,显得景分外荒凉,连林草蕴含的木灵之气都随着时辰月的更迭而偏向了属的一面,跟这清寒的月夜隐隐形成了,彼此融合的平衡局面。

 蓦的,钟道临浑身剧震,突然把握到了那不可测的一点,双目一闭,上丹田泥丸和黄庭窍一寒一热,升起了两道仿似“五行针”旋转形成的鱼,牡龠巍巍,木魂居中,遥遥吸引着林木的灵气,感受着蓬万木汇集成的生命海洋,那广瀚无边的宇宙印记。

 忽然,整个密林内的草木之灵汇集成了一个生命,外围又有不断木灵加入,好像活了起来,彼此的木灵绞融合着,有些害羞,还有些胆小的观察着林外之人对它们的心灵测探,钟道临脑中浑浑噩噩,将所有的执著和妄念完全放下,只留下最深处的真实心灵和这些草木做着最高层面的“沟通”那不是语言,更不是动作,而是把自己的善意和缺点,记忆和**,毫无保留的在眨眼功夫传递了出去,一切尽在不言中。

 这些万木生灵感受到了钟道临的善意和他开放的心灵,在学习他修行经验的同时,也把自己对沧桑岁月和天地宇宙的感悟毫不保留的展现在钟道临的心灵面前,醉道人说得对,世间万物生灵是没有死亡的,失去的只不过是今生的“记忆”而存于心灵深处的宇宙印记是永远不会消失的,在无边的宇宙岁月中,等待另一个重生。

 钟道临的思维跟着万木之灵以雷电的速度朝外延伸,越过群山,跨过海洋,展现在他面前的是一个生机的大地,他第一次清楚的知道自己脚下的大地原来是个大球,无数的生灵就在这里繁衍生息,亿万年的传承下去。

 钟道临一丝明悟映在心头,四肢颤抖下再也抑制不住眼眶中的酸感,两行热泪夺眶而出,缓缓得睁开了明亮的双眼,悲叹道:“爰有其器是生万象,八卦甲子,神枢诡藏,相胜之术,昭昭乎进乎象,万物有灵,大道无形!”

 他如今才懂得,每走在山林小道脚下所踩的花草植物,原来都是有生命的,虽然对每一个来说是无比微弱的,但万木之灵汇聚融,就成了一个真真的“人”甚至是一个更高的生命形态,那是一个没有虚言狡诈,无需语言就能彼此沟通的世界,是人类永远无法懂得的生命形式,一个最真实的心灵世界。

 钟道临一霎那间顿悟五行蕴灵所包含的大道之源,缓缓伸出右掌,两指头朝密林一点,轻喝道:“万木听令,木乞灵,巽辛列曜,周虚祀符,祭!”

 无数木黄的光点跳着从密林中迸出,渐渐汇集成堆化为亮团,飘飘乎乎的朝他飞来。

 钟道临轻轻一笑,没想到伏虎和尚无意间的一句话就让他突破了“祭符”的境界,轻轻用手心托起木灵蕴聚的光团,想了想在血池丢失了的“拂风”甩手将光团化作了一条闪着黄微光的木,伸开右掌轻削淡砍了起来。

 婴孩般晶莹玉润的掌锋完全随意挥动,木削纷飞,意到手至,木慢慢在手中化作了一把短木剑,虽然是剑,处处却包含了圆的特,不多一刀,不少一道,充满自然玄理,仿佛这把木剑本身生出来就是如此,毫无斧凿之痕。

 钟道临盯着自己手中的作品,双目光闪闪,说不上喜欢与否,心中一片宁静,淡淡笑了笑,随手收入“乾坤袋”中,领着三兽朝城下走去。

 深夜,利州城内。

 一杆烧得就剩下了一截的竹竿冒着袅袅青烟,静静的躺在“天仙醉”酒楼的店前土石路上,偶尔清风吹来,竹竿焦黑处还能隐见烟雾,那面风招展的酒旗早就成了一堆焦灰,被那阵雨浇的四散漂走,和尘土汇成了一股股朝低洼地去的小泥溪。

 整个“天仙醉”三层全部被烧了个顶朝天,只有一木柱还苦苦的驮着烧成焦炭的二楼大厅一角,浓烟不住从废墟中升起,显得更加摇摇坠,周围的百姓手拎着锅碗瓢勺,都对这突来的大火纷纷猜测,指点着早已不存在的酒楼,围堆儿窃窃私语着,多数人都信心满满的认为是伙房油锅打翻造成了火灾,也有人对这么一座大酒楼就这么的烟消云散了,感到无限惋惜。

 刚施完法的玄机子躲在小巷的转角,一双小眼不住在人群中来回扫,想发现点狐狸的蛛丝马迹,突然,他感到背后微风一动,骇然扭头望去,就见钟道临正笑眯眯的站在自己身后,肩上还搭着雷鹰,小黑和小风正在一旁相互打闹着。

 玄机子目光透过钟道临扭头朝后望了望,眉头一皱,疑惑道:“大哥呢?”

 随后眼光再也没有离开面前的钟道临,脸上满是惊讶之

 钟道临轻笑着摆摆手,若无其事道:“大哥回‘华严禅宗’复命去了,来不及和你打招呼,让你放心!”

 玄机子闻声点点头,似乎也猜到了,只是对钟道临好像突然陌生了起来,一把抓着他破成布条的衣袖,左看右看,突然怪叫道:“临哥,你吃了什么仙丹了,怎么一会儿没见人全变了,咦?”说着玄机子动鼻头大力嗅了嗅,嘀咕道:“还有股特别的香气,怪了!”  m.sHAnZ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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