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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临渊羡鱼(中)
 “姐姐,原来你在这里赏梅啊,害的我好找!”不知什么时候,夕站在了清如身后,她笑地说道。

 忽闻人声,清如讶然回头,待见是夕时,不由莞尔一笑,梅林深处,佳人如梦!此等美景怎不叫人心动,连同为女人的夕也不砰然一动,随后生出由衷的喜悦,她终于再一次看到清如开怀的笑容了,虽已不复曾经的纯粹与无忧,但至少是笑了!

 夕接过宫女蔚佳手中的伞,撑在她与清如的头上,淡淡的紫娟面上印着李商隐的《锦瑟》。

 “锦瑟无端五十弦,一弦一柱思华年”这宫中的女人,哪一个不是在逐渐老去的岁月中,追思自己曾经的青春年华。

 “刚才我去你宫中找不到你,问那些奴才又说不知道。还好是让我找到了,姐姐你今怎么有雅兴来这里赏梅了,说起来,我还是第一次知道这重华宫后还有这么大一片梅林呢!”

 清如携了夕的手漫步于林间,闻言淡淡一笑,抬头看了看天:“在上躺的太久了,也该出来走走了,不然人都要生锈了。妹妹,你看这梅花开的多好,只可惜冬天过后就没有了,想再见只有等来年冬天了!”抚着一颗颗梅树,语气中说不出的落寞。

 夕拾了几朵梅花放在手心,见清如似乎有些不开心,眼珠转了几下,突然有了主意,她调皮的把花往空中一扔,任它们与雪一起飘落:“姐姐,既然你舍不得看这梅花凋去,那咱们就用它来酿酒,这样一来,不管你什么时候想了,都可以拿出来看看。”

 没想到夕会想出这种法子来,清如愣了一下道:“梅花可以酿酒吗?我没听说过啊!”夕睁着大大的眼睛道:“为什么不可以,我不光要酿梅花酒,将来还要酿梨花酒、杏花酒、桃花酒…把每一种花都拿来酿一遍,嘻嘻!”

 清如被她可爱的模样给逗笑了,点着她的额头道:“你这个疯丫头,真亏你说的出来,好罢,今我便陪你一起疯一次罢!”

 夕开心地拍着手:“好啊,好啊,不如我们现在就来捡梅花吧,看看谁捡得多,输的人就要让对方在脸上画朵花!”说着不待清如答应,就俯身捡起了梅花,手里的伞也不要了,清如自不甘落后,瞅准落花多的地方使劲捡。

 梅林中不时传来她们银铃般的笑声,这是清如进后第一次笑的这么开心,两人如同孩子一般,完全忘了这是在宫里,残酷与斗争的孳生地!

 可惜好景往往不长,越是开心的时候越是会有人跑出来搅局。

 “咦!夕常在和如答应真是好兴趣啊,居然跑到这里来玩雪,咯咯咯!”真应了一句老话:不是冤家不聚头,发出这假得叫人不舒服的笑声正是马佳依云,而今已是云常在了。

 与她同来的另一名女子,倒也有几分姿,但与清如一比就差远了,瞧她的服饰似乎也是个答应。除清如外,只有从宫女升为主子才会过答应这一级,由此可见其原先定是某个宫中的宫女。

 夕扶着有些乏力的清如,慢慢直起身冷着脸道:“你兴致也不懒嘛,居然能从景仁宫逛到重华宫来!”夕对马佳依云的印象极差,上次的燕窝事件,虽无十分把握,但至少有七分可以肯定是她所为。

 马佳依云倒也不生气,挂着虚假的笑容,对夕身后的清如说道:“我是听说如答应病了,特意与舒答应过来探望一下,怎么?如答应你不我们吗?”赫舍里清如一进宫就遭皇上厌弃的事,宫中早就人尽谐知了,大家纷纷在猜是什么原因。

 见她把话题转到自己身上,清如只得站出来,因着位份比她低,不得不屈膝行礼:“有劳云常在挂心了,我已经没事了。”世事当真是无常,清如怎么也想不到,有朝一她要向马佳依云行礼。

 夕看不过去了,一把拉起屈膝的清如,忿忿道:“姐姐,何必要给这种人行礼,无非就是个常在,有什么了不起的!”

 马佳依云用帕子捂着嘴笑道:“是没什么了不起的,可是啊,有些人恐怕一辈子都做不到这个位置,如答应,你说是不是?”瞧她那得意劲,说她不是有心的也没人信。

 清如低头不语,垂在身侧的手使劲地握住夕,让她不要冲动,等马佳依云觉得无趣了自然会走。

 可往往越是想息事宁人,就越是有人不肯罢休,马佳依云移步来到清如身边道:“如妹妹,说实在的,我可真有些为你不值,你说你长的这么美,阿玛又是当朝一品大员,莫说是贵人,即使封个嫔、贵嫔也不是不可能,皇上怎么偏偏就封了个最低等的答应给你呢,要知道咱们这些秀女之中可就你这么一个啊,唉!”

 说完还煞有其事的叹了口气,若不是眼中幸灾乐祸的神色出卖了她,还以为她真的是在替清如不值呢。

 她的话就如同一把把锋利的尖刀,狠狠地挖着清如刚刚愈合的伤口。

 答应,这是她这辈子最屈辱的两个字,她对不起阿玛,是她害赫舍里一门蒙羞的。

 夕实在忍不下去了,甩开清如的手怒道:“马佳依云你到底有完没完,咱们位份相当,我可不会怕了你,要是识相的话就快点走,不然别怪我不客气!”

 “哟,夕常在发火了,我好怕哦,舒妹妹你怕不怕啊?”马佳依云假惺惺地拍着口,问旁边一直没出场的舒蘅,想当然,这个舒答应自然是与她一个鼻孔出气的。

 两人一唱一和,把夕气的脸上青一阵红一阵,要不是清如不愿生事,死死拦住她,她早冲过去打扁那两张碍眼的笑脸了。

 后面跟夕一起来的宫女蔚佳看气氛不对,急得不知怎么好,生怕主子出什么事,但她一个小小宫女,又没借口,哪能随便嘴。

 这时,碧琳馆的宫女绵意跑来了,看前面主子们都沉着脸,不敢过去打搅,便问蔚佳怎么一回事,同时也把她的来意说了。

 蔚佳想了一下,让绵意留在原地,她自己低着头走到夕面前道:“主子,如主子中的宫女来通报说,如主子服药的时辰到了!”

 正主还没发话,马佳依云倒是先训起话来了:“好大胆的奴才,没见我正和你们主子在聊天吗,要你来什么嘴!”

 蔚佳慌忙跪下:“奴婢不敢,请云主子恕罪!”

 马佳依云觉得不甚解气,又朝夕道:“夕妹妹,你宫中的奴才可真出息,连主子也不放在眼里。”

 “不敢劳您费心!”夕皮笑不笑地顶了回去。

 马佳依云冷笑道:“夕妹妹你心软舍不得管她们,我这做姐姐的,今就替你管管这帮不长进的奴才,免得他们以后骑到你头上来!”说着就朝身后的宫女道:“去!给我狠狠掌她的嘴!”

 “你敢!”夕沉着脸挡在蔚佳前面,她最见不得有人被欺负,当初与马佳依云结怨也是因此而起。

 正当双方僵持不下时,前方突然传来声音:“佟妃娘娘到!贞嫔娘娘到!”  M.ShaNz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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