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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三章
 “宫主,宫主…”玄衣男子疾步跟上前方那人,急切唤道。

 而那人似没有听到一般,丝毫不停顿自己的脚步。

 “宫…”玄衣男子还再唤,却见那人蓦然回首,一脸怒容道“有话快说。”

 淡紫的衣袍在微寒的风中飘扬,衬着极至妖柔的容貌,有种致命危险的美感。

 玄衣男子愣了一下,随即垂首,恭声道:“请宫主三思。”

 静默半晌,头顶响起一个冰冷的声音“莫炎,你跟了我多久了?”

 玄衣袍带起轻微的波动,莫炎已单膝跪滴,他皱了皱眉道:“已经七年了。”

 “七年?”嗤笑中带了几分讽刺“那为何还要质疑我的决定?我以为你够了解我了。”“…”莫炎一时语,权衡许久,终于道:“属下明白。”

 本来想要一探究竟仅是为了确认,如今终于松了口气。

 “明白就好。”哼了一声,慕容影转过身“钦怜可有下落?”

 “…还无法掌握他的行踪。”莫炎低垂这头,感觉地面的冷意透过衣物一分分地渗入体内,咬了咬牙,又道“不过,落云谷守护者忏忧无故叛逃,据说,似乎有赵…公子的行踪。”

 剑眉一扬,角泛起冷笑“莫炎,最好不要让我生气,后果会很惨的。”是。”莫炎始终没有抬头,感到一阵清风自脸上扫过,那人已然不见踪影。

 月光如雾般笼罩。清冷若霜。

 手指不自觉地抚上左,感觉那里空里一般的无措。

 仿佛失去了什么…

 仿佛隔断了某一方的联系,忽然变得茫然。

 难不成…

 怎么会?

 慕容影沉着。目光略显复杂地望向窗外。

 月媚人,真是碍眼。

 脑袋昏昏沉沉的。好似有千斤重量般,蒙间,有道刺眼地光线入眼中。

 “该醒了吧?”似曾相识的戏嗓音,带着某种高傲的不屑传入耳中。,。

 “嗯…”应答地声音显得有些许不确定“不过他身子虚弱。而且…经脉可能无法负荷药力的效用。能不能醒,还要看上天地意思。”

 “一个活死人还要救他做什么?”无比讥讽的冰冷语气透着些许不耐“既然忏忧已经找到,你也应该回落云谷了。”

 “他的伤恶化得很快…他曾经经脉俱裂,我用银针为他续脉…不过,期限也差不多该到了…”叹息声透着几分无奈和疲惫“璇,我不想因这种事跟你吵。”

 轻哼一声,虽有些许不满。却依言不再出声。

 微凉的手指触上额头,停留片刻,只听头顶传来轻叹声:“他的身体好凉…”

 仿佛在下一刻。就会彻底冰冷。

 “紫竹…”另一端传来一声轻唤。

 “嗯?”心不在焉地应了一声,那个柔和地声音又在头顶响起。

 “我来照顾他。你去休息下。”

 “什么?”紫竹一愣。有些难以置信得看了璇一眼。

 “同样的话不要让我说第二次。”话语中带着几分不耐,却是不容拒绝的强势。

 角浮起淡淡的笑。“谢谢。”

 这样倔强而又桀骜不驯的人,也会有关心别人的时候。

 紫竹,璇…

 “唔…”喉间发出一声低,随即感觉到那干涩的痛。“醒了?”方转身的紫竹又折了回来,温润的嗓音带这些许激动。

 “渴…”艰难地发出一声低唤,渴望那清凉地体灌溉自己干痛的喉咙。

 身体腾空,又靠上一个温暖的身体,瓷器地微凉贴上干裂的,一口便将杯中体饮尽。

 “好些了么?”温润好听地声音自耳边传来,担忧地意味好似清泉般淌其间。

 费力睁开眼睛,眼前模糊的景象过了好一阵才清晰起来“嗯…”应了一声,淡淡地无力感好似深入骨髓一般,全身无力。

 “要不要吃点东西?你已经睡了两天了。”轻轻地叹息一声,紫竹用眼色示意独孤璇。

 显然注意到他的眼色,不过独孤璇丝毫没有合作的意思,仅是讥诮地瞥了他依言,不为所动。

 “窝去拿点东西给你吃。”瞪了那人片刻,紫竹无奈道。

 “不…我没胃口。”虚弱的拒绝让紫竹一阵皱眉“我…不想吃…忏忧呢?”

 朦胧中,似乎有听到那个人的名字。

 略微一怔,紫竹的语气冷淡许多“他本是带罪之身,自是要与我回谷。”本以为他会出言阻拦,而他却是沉默着,那双原本清澈的眼眸里,开始有了某种浑浊,疲惫的味道在其中久久滞留,淡而不散。

 记得…他年幼时,有人曾告诉他,人生其实只如一滴水一样简单…

 …用来维持生存所需要的,真的很少很少。

 那么,为什么?

 活着竟是这般无奈。明明…不应该是这样的。

 “我该走了。”深一口气,赵云琴撑起身子,眼中凝起一份坚定。

 “你要去哪里?”紫竹惊讶地睁大眼,一把拉住几起身的赵云琴。

 “我有分寸。”吃力地挣脱他的手,目光不经意间对上一双戏的眼眸。

 独孤璇轻笑,却是极尽讽刺的笑容“既然打定主意要去寻死,那我干脆再告诉你一些事如何?碧血宫扬言要与落云谷决一死战…”

 “你说什么?”心脏仿佛被狠狠敲击了一下,原本苍白的面容竟又白了一分。

 为什么没了同生共死,身体的某个部位依旧在疼?

 疼得撕心裂肺!

 “你就这样让他去了?”紫竹颦起眉,紧锁这远方那缕孤影的眼眸中透着浓浓的不满。

 “你以为能留得住他么?”独孤璇淡淡扯了下嘴角,眼中褪尽不屑之,淡淡道:“某种程度上说,他很坚强,所以不必替他担心。”

 差异的看了身旁这个男人一眼,明明是熟悉的媚眼,却是不熟悉的感觉,冥冥中,仿佛有什么在变化着…

 老天爷似乎很不开眼,偏偏选在这个时辰下起雨来。

 雨瓢泼而落,虽褪去冬的彻骨,依旧冷得渗人心骨。

 身上寒冷如冰,体内却炙热似火。骏马穿梭雨中,如闪电般奔腾。

 迅雷般的速度,早已不是这个残破身躯所能负荷的。体内似乎有一把火在燃烧,撕裂般的痛蔓延全身,却在雨所带来的寒冷中逐渐麻痹。口中似乎有温热腥甜的感觉,但却有种张口就会死去的心悸感。

 还不能倒下!

 怎么办?

 该怎么办?!

 还不可以倒下…

 头脑昏沉,眼前屡次三番腾起黑雾,企图剥夺那最后一丝坚强。

 怎么办?

 到不了那里了啊…乌鹊特有的鸣叫自头顶掠过,转瞬即逝。

 疯了般地奔跑着,已经顾不得其他。

 蓦地,马发出一声悲嘶,狂奔的脚步被迫停止。

 怎么…

 努力睁开眼睛,似凝似散的焦距渐渐对上面前的那座桥。

 天意么?

 木桥断裂淹没于暴涨的河水中。

 过不去了…

 是天意吧!

 角扯出一丝苦笑,强行睁开的眼睛失去支撑的力量,缓缓掩住那逐渐涣散的眼眸。

 双手颓然而落,一滴滴血顺着手指滑落,融入雨水之中,淡化消失。

 大雨依旧下着,瓢泼的,毫不留情的…

 透着特有的冷意。

 拍打在那静静躺在马背上的人的身上,洗去自他下来的嫣红体…

 万籁似乎都寂静了,唯有大雨瓢泼而落的声音。

 延绵不绝。  m.sHanZ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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