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六八、怜子如何不丈夫
已经三四年没有踏足这片土地，孙元起循着旧时的记忆，来到波士顿城郊的伯格曼先生庄园。<！-br-><！-br->首发每年圣诞和新年前后，伯格曼一家都会在这里度过悠长而温馨的假期。
今天是美国东海岸冬季里难得的好天气，没有暴风雪的叨扰，阳光温暖明媚，温柔地洒落在苍翠的雪松和枯黄的草皮上。喜鹊在枝头叽叽喳喳地叫着，偶尔扬翅飞起，用黑白二
在天地间勾勒出优美的曲线。在庄园门口，一个穿着鹅黄冬装的小男孩和一只拉布拉多猎犬在草地上奔跑玩耍，不时发出
快地笑声。孙元起不愿惊扰这个难得的场景，远远地示意马车夫停下来，自己走下车静静地观看。
马车夫打量了孙元起一眼，又看了看那个孩子被风吹起的黑发，笑道：“那真是个漂亮活泼的小家伙先生，他是你的孩子么？”
“是的，他是我的儿子。”听了马车夫的奉承，孙元起笑容满面，骄傲地回答道。心情大好之下，随手递过一张绿背“不用找零。”
马车夫也高兴起来，又恭维了几句，这才驾车离去。
很快，玩闹中的小家伙注意到一直在旁边驻足观看的青年人，他停下脚步，瞪着漂亮的大眼睛问道：“先生，这里是伯格曼先生家，请问您找谁？”
“我在找一个五六岁的小男孩，他叫亚伦。”孙元起蹲下身子，和他逗趣。
小家伙眨了眨大眼睛：“那，你找他干什么呢？”
“因为我要送给他一份礼物。”
“为什么要送他礼物呢？圣诞和新年已经过去了，生日还没有到呀”小家伙拧着剑眉，好像在努力思考着为什么要在这时候送礼的问题。
“因为这份礼物来自中国，那是一个非常遥远、非常遥远的国度，所以在路上耽搁了一段时间，今天才到。”
“来自中国？那是爸爸让你送过来的么？”
孙元起闻言，鼻子顿时一酸。
就在这时，庄园里有人问道：“亚伦，你在和谁说话？”
“一个外国人，帮爸爸送礼物给我的外国人。”小家伙脆生生地答道。
听了小家伙的回答，庄园马上走出一人来，仔细看时，不是伯格曼太太还能是谁？孙元起赶紧站起身：“您好，伯格曼太太，好久不见”
“天哪，这不是扬克么？昨天报纸上刚说你到了波士顿开会，我们还想你什么时候回来呢，结果你就来了”伯格曼太太大喜。<！-->拥抱之后，连忙唤过小家伙：“亚伦，快点过来，这就是爸爸”
小家伙有些犹豫，用漂亮的大眼睛和蓝瞳孔仔细打量着孙元起，不确定地问：“你就是爸爸？”
孙元起一把抱过小家伙，柔声说道：“没错，我就是你的爸爸”
托尼和莉莉丝闻声也
出屋来。孙元起这时候才知道他俩在去年年底都回国过圣诞，听说自己也要来波士顿，便多留些时
，准备和自己一起动身。至于伯格曼先生和亚瑟尔，现在正在工厂里忙活，等到天黑才能回来。又是一番寒暄不提。进屋在沙发上各自坐定，伯格曼太太去厨房冲咖啡，亚伦则躲在妈**怀里偷偷打量父亲。托尼这才对孙元起说道：“扬克，看报纸上说，你昨天去参加全美电视技术大会，还成功当选新成立的美国广播电视学会会长？”
“记者消息这么灵通？而且连这种小事都能上报纸？看来，最近美国新闻界确实没有什么大事。”孙元起和托尼开玩笑道。
托尼摇摇头：“这可不是小事。广播、电视这些新媒体的出现，会深刻地改变人们获知信息的方式，对于传统的报刊、杂志将是一个巨大的冲击。尤其是电视，用你昨天的发言来说，‘不仅仅是一个小发明，可以算得上是具有划时代意义的大事’。对于成立美国广播电视学会，好多报纸都发表了评论员文章，相信在未来几天内，大家对于这件事的讨论会更加深入。”
“那你的看法是什么？”孙元起问。
“巨大商机，不容错过地巨大商机”托尼笃定地答道。
“怎么？你也想涉足电视产业？这可比无线电广播的水深多了”孙元起好意地提醒道。抛开电视的设备制造不说，仅仅把电视作为一种媒体，它的庞大产业规模也不可小觑。举例来说，世界著名的电视媒体ｂｂｃ，在2003年的收入就超过了30亿英镑而在同一年，中国CCTV的收入也突破了100亿人民币。由此可见一斑。
昨天孙元起在会场上，亲耳听到几个财团大亨野心
地准备掏出上百万美元乃至千万美元，就为拿下美、英、法、德等国的电视营运权乃至专营权。“水确实很深，这我知道。”托尼难得低调一回“不过，我只是想拿到中、
两国的电视营运权，哪怕再退一步，只取得其中某一国的营运权也行。要不，你想想办法？凭借你对电视的巨大贡献，要拿到远东地区的营运权乃至专营权，想来不是难事。在很多人眼里，远东还是贫穷落后的象征，他们不会太感兴趣。如果你能拿到营运权，新成立的公司给你25的股份；如果是专营权，则给你45。如何？”托尼确实舍得放血，一下子就让出了这么大份额的股份，大有用孩子套狼的无畏气魄。
电视产业本来就是一块大肥
，无论是45股份还是25股份，都足以让人吃得脑满肠肥。托尼这一割，确实让孙元起大为心动，不过却不敢把话说死：“眼下电视技术虽然已经大体成形，不过还存在着许多问题，比如电视信号接收机小型化、稳定化、标准化，电视信号发
传播塔台的建设等。至少在未来两年内，电视发展只能处于测试阶段，大规模推广还要等一段时间。关于远东地区的营运权，我先跟美国广播电视学会、MIT电子实验室等单位沟通一下，等有确切消息再给你答复吧”托尼见孙元起已有应允的意思，大为兴奋：“那好，我便静候佳音。”旋即又补充道：“为了推进电视技术的快速发展，我们远东广播集团近期将向MIT电子实验室捐赠一笔费用，资助相关的研究。具体使用情况，由你自行决定。”
等到晚上，伯格曼先生带着小儿子亚瑟尔回到庄园，见到孙元起也是非常高兴。说话间，孙元起询问及调味品工厂的销售情况，伯格曼先生有些郁闷地说道：“在美洲市场，产品销售倒是非常顺利，一直稳中有升。只是一直打不开欧洲市场，着实让人恼火。”
“欧洲人不喜欢吃味
？”孙元起之前也听过这类的传言，说西方家庭，尤其是在欧洲大陆，很少使用味作为调味品。见孙元起提及，伯格曼先生更加气愤：“还不是那群欧洲人太保守、太古板？对于我们美国人来说，一种食物只要不能证明它有害，就可以食用；但对于欧洲人来说，只要不能证明它无害，就不能食用。正因为如此，即便美国相关部门已经证实味
是一种健康的食品添加剂，在欧洲市场上依然遭到抵制，目前只能销售给一些食品加工厂。”一个地区的思想观念和饮食习惯，哪是那么容易就改过来的？孙元起当下却只能附和着岳父大人的意见：“是啊，他们的逻辑还真是奇怪”
“还不是说他们的顽固和保守，迟早会让欧洲大陆衰败下去，一蹶不振，从而被新兴的美利坚取代。”伯格曼说道“当然，无论怎么说，眼下欧洲还是一个不如忽视的巨大消费市场，我们应该吃使用更多的产品去获得更多的市场份额。”
所谓“吃使用更多的产品”不就是想多获得一些发明专利使用权么？孙元起自然听出了老头的话外之音：“我在中国的时候，刚发明一种全新的蔬菜处理技术，用此种技术生产出来的产品，想来可以避免欧洲人任何苛刻的挑剔。”
“哦，说来听听？”伯格曼先生顿时来了精神，放下手中的咖啡杯，仔细谛听。
孙元起捧着咖啡杯，含笑不语：老头儿不厚道，还没开出价码，就想先听技术细节，难道你打算空手套白狼？
伯格曼先生也马上明白过来，赶紧说道：“我负责在美国建厂生产，你以专利入股，利润分成还按照味
的标准来，欧、美利润的30归你，亚洲利润的20归我。怎么样？”西方就这一点好，谈钱不伤感情。
孙元起正待点头，边上莉莉丝却出言反对：“这样不合理众所周知，欧、美市场是亚洲市场的五到十倍，照你这么划分，完全有失公允。不如这样，欧、美利润的45归我们，亚洲利润的45归你。如何？”
伯格曼先生既不是慈善家，也不是傻子，自然不会同意莉莉丝的漫天要价：“欧、美利润的33归你们，亚洲利润的25归我。”
就这样，父女俩在客厅里展开了艰苦的商务谈判，而两个儿子则一旁笑yínyín地观战，丝毫不觉得难为情。在他们看来，这是一种很好的学习交流方式。最终，孙元起获得了欧美利润的38和亚洲利润的70。
“扬克，现在你可以说说你的新发明了吧？”伯格曼先生气咻咻地瞥了一眼莉莉丝，这才转头问道。
孙元起见尘埃落定，赶紧答道：“我的发明叫
水蔬菜，就是将新鲜蔬菜经过洗涤、烘干等加工制作，去蔬菜中大部分水分后而制成的一种干菜。”没错，就是
水蔬菜。打开宅男“镇宅之宝”方便面的包装，除了面饼之外，还会有三个小包包，其中一个便是水蔬菜。目前制作水蔬菜主要有三种途径：烘干水，冷冻水，升华水。除了升华水需要应用复杂的真空技术外，其余两种都非常简单。在描绘了技术
程之后，孙元起说道：“水蔬菜保持原有的泽和营养成分基本不变，食用时只要将其浸入清水中即可复原。既方便贮存和运输，又能有效地调节蔬菜生产淡旺季节，具有非常良好的社会前景。当然，也可以应对欧洲人任何苛刻的挑剔。”莉莉丝听罢，感觉生产
水蔬菜并不困难，自己完全可以应付得来，把大部分利润给了父亲，平白无故做了冤大头，便说道：“爸，你刚才不是觉得给我们欧美利润的38大为吃亏么？要不，这合同咱们不签了，我们自己建厂生产，省得你吃亏。好不好？”听了孙元起的描述，伯格曼先生也是眼睛冒绿光，如何会把到手的好处再拱手相让？当下丝毫不理会莉莉丝的撒娇，赶紧招呼亚瑟尔和孙元起：
“亚瑟尔，你不是刚从哈佛大学法学院博士毕业么？现在就是考验你的时候了。赶快按照刚才商定的内容，拟定一份合同
“扬克，你今天晚上就辛苦一下，把这项发明的专利写出来，明天一早就让亚瑟尔送到专利局去申请，免得夜长梦多”Ya ｍ.ｓＨａｎＺｘS.ＣＯ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