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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年似水,生命如歌
 我们的生命,如同一本翻开的书,任凭命运的手随意翻阅,有些我们想要记住,但我们无法回去;有些我们想要寻找,但我们已经丢失。

 --题记

 最真的梦

 除夕之夜,L发短信问我:“出来吗?”我沉了片刻,回短信:“不了。”

 想想看,和L已经有三年多没有再见面了。三年是个什么概念?一个初中是三年,一个高中也是三年,少年时期的时间也许是重叠的吧,所以如此轻易就被在生活中滚爬的三年掩盖。

 我曾经一度,深刻怀疑自己的少年过于清白,以至于纯净得仿佛什么也没有留下。那些年少时的梦,那些只属于青春初期的轻愁,就好像只是人生开始的一片薄雾,带着初升阳光温柔的颜色,新鲜而透明。那时候,世界简单而明亮,我略带忧伤,却不足挂齿,只适合在心中反复低唱。眉头轻蹙,转眼就因为别的什么舒展得如同春日明媚的阳光。

 L是我在那样的年华不能抹去的记忆。

 在学校里,L是风头很健的人物。他永远是向上的。如同一株蓬的植物,油亮的叶子反着太阳明亮的光辉,快地向上生长。我相信,在每个学校里,都有这样的少年,吸引着众多的目光。

 并不是一开始,就和L有着某种默契。事实上,我也不知道是因为什么,渐渐成为朋友。比较不合戏码的是,我并不是沉静内向的乖乖女,虽然并没有L那么耀目,但也相当游广阔。我一直在想,在我和L之间,一定存在着某种相同的特质,所以会走到一起。

 那时的男女比较单纯,也无非就是唱唱歌聊聊天,周末或者放学,相约一起去哪里玩耍。L有他的女朋友,在当时已经是半公开的事实,大家都认识,所以玩都是一起玩,也没有什么可以避讳。

 十八岁那年,因为受伤膝盖动了手术,打了石膏直躺在上不能动弹。那段时间并没有成为我生命中一段无聊的记忆,因为L。每隔三天,L就会跑来我病看我,陪我聊天。聊些什么我已经记不得了,可是只要他来,我就非常开心。

 对L的心情,一直很淡很淡。但人在病中总是格外脆弱吧?我承认,在生病的那一年,L对我很重要。

 我病还没有好,他就去读书了。虽然每天忙着上课、训练、适应新的生活,他仍然很频繁地给我写信。我反复看着那些信件,想象他在写信时的表情,就此不觉消磨了许多时光。

 拆了石膏以后,我慢慢可以开始下、以僵硬的腿直楞楞地行走,为了恢复关节的灵活,进行了艰苦的训练。每一点进展、每一个进展下的心情,我都会迫不及待地写信给他,想要让他与我一起分享逐渐恢复健康的快乐和这个进程的痛苦。

 时间就在这样的恢复、写信回信中过去了。等他假期回来的时候,我已经可以基本自如地行走,甚至可以骑自行车了。他在教室的楼下等我,我在楼上看见他,他站在那里向我笑,冬日淡淡的阳光照着他,我开心地奔下楼去。两个人面对面哈哈大笑起来,他为了我的健康,我为了他的回来。

 那年除夕的时候,我第一次没有和父母一起过,而是和L还有一大帮朋友一起唱歌逛街吃火锅,热热闹闹地过了一个除夕。大年初一的早晨,我们从朋友的家里出来,冬日清晨特有的清冷令人格外清醒和愉快。和朋友们一个一个地告别,到最后只剩下我和L。大街上冷冷清清的,人们都在除旧新的灰烬中酣睡,或者准备酣睡。我们一路无语,谁也不想打破这种属于新年最初的宁静。

 走到告别的路口,我向他挥挥手,笑着说声:“新年快乐!”然后他转右,我直走。

 那时候,即使告别也没有太多的惆怅,因为在心里确知不用多久又可以再见面。在年轻的心里,未来闪闪发亮,而身边的朋友,已经这么要好了,无论多少次别离,都可以无数次重聚吧。

 春天很快就来了。假里和L出去玩,两个人随意在街上骑着自行车,他忽然唱起歌:“今夜微风轻送\把我的心吹动\多少尘封的往日情\重回到我心中\往事随风飘送\把我的心刺痛\你是那美梦难忘记\深藏在记忆中…”我回过头看他,他一边唱一边笑,双眼明亮地看着我。那一幕,深深地印在我的脑海里。

 隔了好几年,少年的记忆已经封存在心底,在异乡的某个深夜,没有来由的,L的脸突然清晰地浮现在梦中,我惊醒过来,一睁眼,四周一片黑暗。这城市正在静静沉睡。恍然之间,不知道自己身在何方。只有一个远远的声音在耳边轻轻地唱:“是否还记得我\还是已忘了我\今夜微风轻送\吹散了我的梦”

 叫阮的名

 J是转学生。

 转学来的时候,他坐我旁边。那时的他,看起来十分冷漠,不大理人。但一下课,又和男生们打闹成一片。我不大和他说话,他也不大和我说话。

 文科班的男生总是少的可怜。因着一些来自异乡的新鲜感,因着平里总要打的交道,我逐渐和他慢慢熟悉起来。起来以后才知道原来他一点也不冷漠,只是初到他处的陌生感吧。

 小女生们的好奇心总是格外茂盛,他的花样也总是特别多,引得一帮女孩子一下课就围在座位旁和他叽叽喳喳。

 我作为他的同桌,很有点“近水楼台先得月”的嫌疑,女生们总找这样那样的借口与我换座位,我也乐得做这个顺水人情。呵呵,手座就是手座,连花丛之间是必然的。每次想到这里我就哈哈大笑,J问我笑什么,我说笑你。J一脸惑地看着我,我摇摇头,只顾自己笑。

 课业之间,聊天的话题多半是些八卦,哪个明星和哪个明星又在一起啦,谁谁谁出了新专辑啦之类。那天一群女孩子围着J起哄要他唱歌,他也就唱了。我坐在旁边记笔记,听得他唱一首闽南语的歌,我抬头略为诧异地看着他,他笑了一下,仍然唱下去。周围女生还在叽叽喳喳闹哄哄的,只有他安静地唱着一首不知所云的歌,而我在专注地听。

 很多年以后,我才在KTV里听到巫启贤唱这首的《叫阮的名》。当时我强烈要求放原声,并认真地听了两遍。朋友诧异地问我为什么,我笑一下,说为了怀念。

 大学的时候和J在同一座城市,虽然两个学校相隔不过五站路,但我们并不常见面。信倒是没有断过。

 他说他爱着原来的女朋友,频繁地换着现任女朋友,始终无法释怀。手座的男子,虽然看似好像“万花丛中过”其实只是他们没有找到感觉最对的那个人。一旦找到了,就念念不忘。

 我在帐中,打着手电读他的信件,摊开他的痛苦、辗转和想念,不深深为他叹息。当年那首《叫阮的名》,其实不是唱给我听,也不是唱给其他人,而是唱给他所不能忘怀的人吧。

 毕业以后我们就不大联系了。在忙碌的工作和频繁地更换城市之中,我不大再记着从前的事情。旧年要去的时候,想起来把几个邮箱都整理一下。南国冬日慵懒的阳光下,我随意地打开过去一封封邮件、转手删除。在打开某封邮件的附件时,音箱突然传出一阵高亢的《东京爱情故事》的主题曲,邮件上滚动闪出J两年以前的细碎问候,我呆若木地坐在那里,看着屏幕上不断重复播放的字幕,和J一起的事情如同列车一样从心头迅速滚过,那么鲜明,仿佛一阵强风,自时间的荒野中再次席卷而来,我不在小田和正的歌声中哽咽。

 青梅竹马

 Z和我基本可以算作青梅竹马。从我有记忆开始,就已经认识他那张令人憎恶的脸。就是这张脸,横亘了我的整个童年和少年,真是恶梦一场。

 我和Z是同龄的孩子,从小到大在相同时间经历着基本相同的事件,即便彼此见证着对方成长的每一个点滴,却仍然势同水火,仿如前世结下的怨仇。

 怨仇归怨仇,现世的实际情况是虽然保持着不可调和的敌对情绪,仍然不能避免彼此纠

 暑假的时候一起写作业,看谁写得比较快。在我对写作业的记忆中,恐怕这是全部作业史上最认真最专心的一次了。两个小小孩,从暑假的第一天起,就和桌子较上了劲儿,都趴在桌上一动不动,只有手和笔尖在飞快地滑行。不时眼光偷偷地瞟一眼对方,了解一下敌情,又低下头去飞快地写。要是谁的手没注意挡住了对方,少不得一顿舌剑,笔下仍是一刻不停的。喝水和上厕所,肯定是比较忍不住的一方提出来,这个时候是最英雄气短的时候,往往要僵持一段时间,才会获得一个趾高气昂的谅解。就这样马不停蹄地赶着作业,在两天的时间内完成了全部暑假作业,接下来大眼瞪小眼瞪了一天,因为不知道剩余的大把假期如何度过。  m.ShaNZ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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