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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忆有痕
 这一觉睡得相当恍惚,这在我的睡眠史中,实在是罕见得很。

 睁开眼睛,才发现我这一夜里所有的恍惚,皆是源自卫生间里那盏忘记关闭的小灯。

 其实自己心里也清楚得很,我那暴雨雷鸣都影响不了的睡眠,只须一丝小小的光线,就可以让其崩溃瓦解,这个习惯,由来已久。

 小时候,每年的假期,都要回上海探望和爸爸。在这期间,通常是住在家,当然有的时候也住在叔叔伯伯家,但每当假期临近结束的时候,我都要住一晚自己的家的,因为第二天,妈妈好带我去乘车离开上海,而爸爸也好去送我们。这样的安排,也的确合理得很。车是在很早的时候发出,我也就需要很早起。往往是在爸妈忙得差不多的时候,我睁开眼睛,眼前照例是一盏昏昏的灯,我常常是瞪着灯光醒脑,瞪着灯光无意识地想:要走了呢…

 我常常把这归结为记忆的痕迹。记忆总是在某个痕迹的引导下,慢慢泛出的。就象今夜,那盏小灯把我从沉睡中唤醒,硬生生把我拉到已经和我两隔的爸爸面前,使我唏嘘不已,甚至难以自持…

 其实对于每个人,每件事情的记忆,都有诸多痕迹可循的,它可以是一件物品,一段旋律,一种声音;也可以是一个动作,一种颜色等等,当然其中也包括灵感的乍现。碰上了,或是感怀,或是唏嘘;或是欣喜,或是伤感,与茶余饭后、工作间隙,给心灵平添许多的色彩。就算这调既灰又暗,这记忆如此苦涩,但你在念着了,你在想着了,也许,你也在成长着了。也许我们这路,也该走着,记着,想着,找着…

 妈在另外一个房间沉沉地睡着,我们住在一个屋檐下面,靠得很近,似乎无须所谓的记忆的痕迹,即便是有,也是记挂着对方喜欢吃什么,穿什么,看什么样的电视等等,但关于往事,我是万万不敢忘怀的,这痕迹,早已埋藏在心;

 也许是我的缘故,也在辗转着,可还在睡着。关于我们之间的痕迹,如果常能看到,找到,并且想一想,凝一凝神,乃至于笑一笑,叹一叹,都应该说是一件幸事,我们可以到老的;

 女儿在噼里啪啦地踢着腿。很小的时候,她就能在诸多的摩托车中,准确辨别出我那辆车的声音,相信这记忆的痕迹,以后也是能够找着的。只是希望她独处的时候,能够找到的,感受到的,快乐的痕迹多一些才好,就象我独处之时,她留给我的一样。

 远方朋友的一个电话,一个留言,也常能使我们在记忆之中驻足连,驻足在曾经携手的彩虹之中,连于海阔天空的友情之间。可以说这蓝天白云之下,皆是我们相知相的痕迹,这种痕迹,看到了,便是莫大的幸福。

 如梭的岁月,如的记忆。我不又想,如果对于万事万物,我都能达到心如止水,无痕无迹的境界,那是不是一种超脱?是不是可以一步升入天堂?如果是,那我宁愿不要这超脱,宁愿抛弃这天堂;我要我凡人般如梭的岁月,如的记忆;我要我能想起痕迹中的人们,而人们,也能想起痕迹中的我…

 走吧

 我们没有失去记忆

 我们去寻找

 生命的湖  m.SHaNZ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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