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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身就是永远
 内容提要:

 那天,原本老实巴的我只得羞愧万分地站在了被告席上。

 “钟涛,看你还年轻,我提醒你,法庭上要求实事求是,以证据为准,方小满的证词是不是真的,你如实说来。”

 “法官大人,我今年25岁,是个成年人,知道自己的权力和义务,现在我明确地表态,请你把这证词给小满自己再看一遍,如果小满说是真的,那么就是事实,不管是在公园里,大街上,或者在今天的法庭上,我都相信小满说的话,我们大家都很清楚,少年的心灵是最纯洁的,少年不会轻易说谎,所以,我相信小满会实话实说的,正象这一年来,我一直把小满当成一个可以信赖的小朋友,小满应该不是一个满口胡言的孩子。”

 “我反对,被告人不能和原告的证人套近乎,拉近感情,方小满年纪尚小,还不明是非,更不能受到心理变态的人惑。”

 “反对有效,被告人不能和原告的证人在法庭上联络感情,被告请注意自己的说话内容。”

 “事实上,被告自小是一个弃婴,是在路边被陌生人看到后捡来收养的,从小到大,被告都得不到亲生父母的关爱,这导致了他人格上的缺陷,心理的变态…”

 天杀的,原来这就叫法庭辨论?梁怡的律师为了在法庭上把我击垮,竟然花费心思去调查我那不堪的身世,这真是太可怕,太谎谬,太卑鄙无了!

 “你给我住口,你是什么狗律师,你才心理变态,律师应当道德高尚,廉洁自律,保证自己的行为无损于职业形象,你呢,今天你充当的是什么角色,你怂恿和帮助一个十三岁的少年来状告自己的父亲,置亲情伦理于不顾,为了一笔律师费,你的良心连狗都不会吃,都说,狗不嫌主贫,子不嫌父丑,就算方森林和我真有同恋关系,取向也是天生的,何致于因为这样一件事而让父子对簿公堂,现在方小满才十三岁,等到他二十三岁,三十三岁,想起今天的这一幕,就知道什么叫惨绝人寰!”

 …

 (一)

 我在飘飘饭庄二楼的浴室里足足淋浴了二十分钟才感觉一身的油烟味已清洗殆尽,然后穿上整洁的衣,一条宽松、泛白的青色牛仔,上身是白色的衬衫,外披一件白色的风衣。白色,我一向喜欢,这世界色彩多斑斓,但洁白是一种极素雅的颜色,让人看了心里也觉宁静,一如蓝天里的白云,草地上白色的动运鞋,或者厨房里的白色厨师帽,尽管自知自己穿上龙袍也未必象太子,骑着白马也不会成为谁谁的王子,可当我多花了半分钟的时间在浴室里揽镜自照,随手刮去上渐渐细密的胡须,然后又在短短的黑发里洒了些许摩丝,心里竟觉飘飘然。我走出浴室,穿过了餐厅的大堂,心里涌起一股异样的感觉,此刻已是2007年最后一个晚上了,正所谓“故乡今夜思千里,霜鬓明朝又一年。”自小我读书就不多,关于过年的文字,依稀记得那么几句,心里怪伤感的,真不知那些文人墨客,若过年时独守异乡又该有怎样的唏嘘,年终岁尾了,在南方这个城市里,人们已渐渐崇尚起简单来,就连大年夜饭也兴起携带子一家老少到餐馆里大一顿,然后拍拍股回家看晚,所以飘飘饭庄今从下午三点钟起生意就一直很火爆,一楼二楼的两个大餐厅座无虚席,现在已近晚上十点钟,餐厅里除了满目狼籍的餐桌、用过的碗筷,喝空的酒杯,以及残剩的美酒佳肴外,客人已经散尽。

 “钟涛,快点啦,我快要饿扁了。”是老板在喊我了。这是老板再向我兑现一个小小的承诺,早在十天前,老板说今年节如果我不回家,那么年夜饭他要请我和他家人一起过,但出乎我意料的是就餐地点并非选择他自己经营的饭庄,而是预约了另一家比飘飘高档很多的大酒店,至于哪家酒店,怎样的高档法,有待今晚一并揭晓。

 “好的,我这就下去。”我边回应边跨下楼梯,在一楼大厅的门口,老板已耸动着双肩在那里等候。

 “哇,钟涛,原来你不骑白马也很象王子嘛。”老板四十多岁,向来倒是可蔼亲切,他说话的风格若不便“骨中带刺”就来个“童言无忌”不说“狂晕”便是“饿扁”这次见我身着白衣,又冷不丁地蜇了我一下。

 “又不去西天取经,骑什么白马,这年头都流行骑宝马逛街了。”我揄耶了一句。

 “也是,西天能有什么好经可取,男人经,女人月经,还不如吃得,你猜猜看,我要带你去哪家酒店,透个准儿,是星级的,我想你肯定没去过。”

 那是,百市区方圆几十里,人口至少也有三十多万吧,民以食为天,酒楼饭庄更是数不胜数,我能去的,不过就是一些小炒店,大排挡之类,至于说到星级酒店,那真是一个也无。

 这时,一部灰黑色轿车缓缓在停在了饭庄的大门口。此时夜已深,灯影疏离,停车场内已没别的车辆,我略一看去,是桂A开头的车牌,应该是南宁那边的车子而非本地,照例,来这停车的,非吃则洗,洗车是免费的,老板出此下策旨在多招引一些有钱、有车的食客,但今不同寻常,腊月30,正好是举国上下张灯结彩、热热闹闹的除夕夜,两名洗车工已回家吃团圆饭了。那么晚了,莫非是来吃的,我正暗自思付,老板眼尖,比我更早做出了反应。

 “钟涛,你过去问问,如果只是停车,随他就是了,反正免费,如果来吃饭的,就说饭庄已经打烊。”老板说着,眉头微皱,看得出,一向奉行“顾客就是上帝,金钱第一,感情其次”的老板这时也不想再有生意上门。若在平时,我定会说“嗯,好的,我这就去”之类的很敬畏老板的话,可这回,我变得有些犹豫,茫茫然不知所措,一股莫名的伤感泛上心头,今天一直都这样,每看到这座城市里一家子一家子地来饭庄里吃饭,具体地说,是吃我亲自烹炒出来的饭菜,我就莫名的伤感,伤感是因为想家了,想家时,我的思绪就会飘到辽远。

 “不舒服吗?小钟涛?今天你真太累了,先上车等我吧,我过去问问就来。”老板絮絮地说,故意加个“小”字,老板心疼我时,就叫我“小钟涛”老板一米七几的身段,长得虎背熊的,相形之下,我显得清瘦了些,但我不小了,25岁,长得虽不算漂亮,但多少有点男人味了。

 “没,没有了,还是我去吧,老板您一直不会讲白话。”我浅笑了起来,身心又恢复了常态。

 “哈哈,我倒忘了,那你去呀,说不定对方是香港来的专员,什么唔该,什么点解的,听起来跟之乎者也一样,我真个狗不懂的。”

 “呵呵,是狗不通。”

 “哟,损我呢,小钟涛。今晚罚你喝十大杯五粮。”

 廖廖数语,我和老板的对话不过是几秒钟的光景,来客已经从车上下来,并径直走向饭庄的停车场,我快步了上去,五步十步,彼此已近在擦肩。

 “喂,小伙子,这是飘飘饭庄吧!”他说。来者是一名中年人,圆脸,宽,身材魁梧,着灰色的西装,他不结领带,略打量,倒觉得亲切随和的。

 “是的,先生。”

 “还好,门还开着,应该有得吃吧,你是这里的保安吗?”

 保安?我忍不住想笑,以我的胆识若在深夜里遭劫,说不定就呼天呛地的,我想保安这神圣而又危机四伏的职业我是做不来的。

 “不,我只是这里的厨子。”

 “厨师啊,我还真看不出来,你年纪轻轻的,就是厨师了,真不赖,好,好,好,小伙子,说说看,这都有什么好菜?”对方把厨子当成了厨师,这‘子’和‘师’的差别可是天壤的,这可真折杀了我,可话已说到这份上,我也不便解释。

 “呵呵,好吃的菜在飘飘饭庄还真不少,这里虽不是大牌饭店,但饭菜可是十里飘香的,您是喜欢吃浑的,还是比较清淡的,女人羊,温补肾虚,男人韭菜,壮增寿,如果是老人,应该吃比较清淡的口味,您说呢?”

 “好的,好的,果然是厨师,说来头头是道,今晚就吃比较清淡的,你说对了,老人不要吃太过油腻的或过于酸辣的东西,这对胃对心脏都不好,医生还真这么说的。”  M.ShaNz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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