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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春狂想曲
   心情突然烦躁到莫名所以,压抑到想从那四层的窗户里飞出去,然后像鸟儿一样在寒风中坠落。想找个人出去转转的愿望野草样在心里疯狂地,生长。迅速在脑子里搜索,却一个一个否定和排除——独身的,不能,那样会招来闲话,影响了男孩的清誉;已婚的,更不能,这样做会伤害了一个女人或者一个家庭的幸福;找个同,不可以,两个女人在一起,如果不说话,甚至会比和一个男人在一起更尴尬。而她,此刻,就是想让一个男人陪在身边,他们不用说一句话,就那样默默地走着,却能感受到彼此之间的默契。他应该是值得她信赖的,又足以保护她的安全。可是,这样的人,在这样的现实中,又哪里可以找得到?!即使真有这样的男人,那么厚重的顾虑又怎么能让她轻松地释放心情呢?!——一个已婚的女人,也许不应该再有这些少女样的情愫,给人知道,真不知她们该怎样笑她呢!而她,一向是忌惮人言的。“众口烁金”这可是老祖宗的经验之谈呢。何况,她又是那么的不合

 一个人走在嘈杂的街上,并没有心情理会路人诧异的眼光;孩子从四层楼的窗户里探出头,向他的伙伴招呼着,这使她暂时离开自己的情绪,意识到孩子的危险,急急的喊他关上窗子。然后心情更加糟糕。想起以前,如果心情不好,她会静静的打扫院子,诺大的院子被她扫到一尘不染。邻居们经常开玩笑说,你要晒凉粉呀!她只微微一笑,心里说,你们知道什么呀,我在梳理思想呢!然而,现在她已经很少这样做了,因为单元房并不需要费很多的时间和精力来打扫,可是,梳理思想真是需要静下心慢慢来呢。

 左右看了看,她决定沿着离学校最近的小路走一走——天色已晚,她不能不考虑一个女人独身行走的危险。早时节,乍暖还寒,风吹面而来,竟是凛冽的冷。她却抬高了头,接着阵阵刺骨的快。路边有人在烧麦草,一卷一卷的浓烟在风中很快消散,沸沸扬扬地洒下点点微尘,扑到烧火人的头脸上。果园里有刚堆上的生态肥料,散发着一股股恶臭的味道,有呛鼻的感觉。她屏住呼吸,加快了脚步。路边校园里传来学生的嬉闹声,她的嘴角不易察觉地泛上一丝苦笑——她知道,那些欢笑与她无关,就像她的落寞,并不曾干扰了她们的快乐一样。

 路边的树引起了她的注意。那些干枯的枝桠,的树身,沉默而倔强地指向天空;而那些树身上赤的眼睛,竟然沉着地注视着大地上的一切:那些走过的人或事。她一向喜欢树的眼睛,看见他们,她就好象看见了那些她不曾了解的历史:辛酸或欢笑。然而,她最喜欢冬天的树。“冬天的树是哲学家。”(这是她自己说的话,听到这句话的人曾说她说的这句话就是哲理)而现在,虽然时令已是早,却处处呈现着冬的气象,那的芽儿还在襁褓中孕育呢。所以,她就是在这些哲学家的注视中走到学校后面的小路上。

 学校后面是一大片空旷的田地,在暮色中愈加苍茫。她隐身在这苍茫中,一时竟不知该去向何处。烦躁的心情平静了许多,却更加沉郁。年轻的,年老的;快乐的,悲伤的;喜欢过的,喜欢着的,被喜欢的,一一从她的思绪中闪过。又能怎样呢?!人不过是生而孤独,不知己,不知人,快乐着自己的快乐,悲伤着自己的悲伤。所有的教化不过是让她更符合传统而已;而她,更想做她自己。

 她是感谢那些教化她的人们的,看到他们那么热忱地劝解她生活中的烦恼,她深深地被感动着——像她一样善良的人们啊!他们是为了让她更好地适应生活,过更好的生活。可是,她却一面改变着,一面迷茫着,并一面痛苦着。那些蠢蠢动的念,那些放纵的冲动,使她自己都觉得自己可;应该庆幸的是,这些惑被她自己非常巧妙地化解掉。

 她很想知道自己的声音放开了会是怎样。可是,她知道,只有站在高山上才能有最真实的体会,而她,现在不过是踏着大地而已。  M.ShANz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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