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九章 夜袭
“老夫自会尽力,但能够做到哪一步,却要看老天是否眷顾。”蓝先生淡淡地说道,随即告辞离去,只留下了蒙定和蒙冲这对父子。
“查清楚是谁干的了吗?”待到蓝先生去远,蒙定沉声对身边的蒙冲问道。奇印的高门贵族里面,九成九都是男的英俊,女的貌美,蒙定也不例外,年轻时在帝京也是有名的美男子,即便如今步入中年,依旧是风度翩翩。只是这一刻,这位相国大人的风度却早已被抛到了不知什么地方,如同冠玉般的脸上杀气密布,仿佛一头想要择人而噬的凶兽。
“和阿季一起的那些奴才都已经被吓得疯疯癫癫,什么也问不出来,只有蒙桓还保持着一分清醒,勉强讲述了一番经过。”蒙冲对自己老爹如此在意蒙季颇有些不以为然…尽管是一母所生,他却从来瞧不起自己这个只知道在平民百姓身上逞威风的弟弟,但眼见父亲面色严肃,只得打起精神,一五一十地将自己调查得来的内容讲了出来。
“…事情就是这样,孩儿也曾经找到一些围观之人询问,此事确实是由缉捕营北城正副主事铁破和铁坚而起,那最后出手的大汉虽然不知道名字,但必定是这两人的朋友无疑,只需找到这两人,自然就不愁找不到那大汉。”蒙冲说到这里微微一顿,又补充道:“只是这铁氏兄弟官职虽然不大,背后却靠着武宁王,乃是月神郡主的救命恩人,如今全都拜在了武宁王门下,要动他们,却须顾及着…”
“出动秘卫,把这两人给我抓回来,天亮之前,务必要从他们嘴里知道那大汉的姓名和下落。”不等蒙冲说完,蒙定已经斩钉截铁地说道:“派一队人去神山郡,再让你堂叔也派些人出来,我不管这铁氏兄弟和武宁王是什么关系,既然季儿是因为他们才变成这样,我就要他们全家陪葬。”说着一甩袍袖,迈步出了房门,却是再不听蒙冲分说。
奇印各大豪门虽然有自己的联络方法,但蒙平满门被诛,活下来的那些下人却是不知道如何与帝京的本家取得联络,只能任由神山郡官方将消息传回帝京。但那些神山郡的官员早已被秦易的手段吓破了胆,既然后者要蒙平连受三
活罪再死,他们自然不敢在此之前作出任何可能触怒秦易的事情。因此足足待到三
之后,蒙平受距楚而死,这才通过官方的途径层层报告,消息却是落在了以空间遁术赶路的秦易后面。直到此时,蒙定仍旧不知道自家堂弟满门尽没,如果蒙定知道铁家村的背后有地品强者撑
的话,就算借他天做胆,就算秦易再多废掉他几个儿子,蒙定也只能打落牙齿和血
,绝不敢作出灭绝铁家村的决定。
蒙冲深
一口气,转头看向仍旧痴痴呆呆的蒙季,原本充满阴沉之
的眼睛里突然多出了几分笑意。
“我的好二弟,”蒙定笑
地说道,声音轻柔之极,仿佛生怕吓到了蒙季“父亲大人可是真疼你,为了你,居然不惜和武宁王翻脸,就连家族的秘卫也要为你出动,可真是让我嫉妒啊,只可惜,这一切你是再也无法知道了。你放心,无论将来怎样,我一定会好好照顾你的,我现在就去把那伤害你的家伙找出来,然后当着你的面,把他开膛挖心…虽然从本心来讲,我更想当面感谢他。”说着转过身,大步走了出去,再也没有看身后还在喃喃自语的蒙季一眼。
蒙冲身为御林军统领,职掌宫城安全,自然不可能每天呆在相国府里面,这一夜却是正好他轮值,按照蒙定的吩咐将人手派出去之后,蒙冲便赶到皇宫。刚进入公事房,一个亲兵急急走到他耳边,对他低语了几句,蒙冲神色顿时一凛,草草将将差使分派下去,随即就离开公事房,向着皇宫深处赶去,十几分钟之后,已经到了皇宫西面的一处院落中。
“微臣参见二皇子。”在一名卫士的带领下进入到一座僻静的房间,蒙冲对着端坐在房间中央的一名二十多岁的青年纳头便拜,嘴里恭敬地说道。
“不必多礼,起来说话吧。”以外貌而论,二皇子赢青在诸多的皇室子弟中绝对只能算得上平庸,如果换下身上的华服走在街上,多半会被人当做沿街叫卖的小贩,但只要对他有所了解的人,却绝没有一个敢于对其小视的。
这位皇子并非是皇后所生,确切地说,他只是帝王赢海在某次出巡时一时兴起,临幸了某位民间女子的产物,直到赢海被施加魔咒之前不久才被接进宫里,如果不是皇家的秘法证明其确系皇室血脉,加之赢海子嗣稀少,就连身份能不能被承认都是问题。可就是这么一个人,在赢海中了魔咒不能理事的十几年里,硬是从一个一无所有的空壳皇子,发展到现在能够和他的皇兄,皇后所生的大皇子赢真分庭抗礼,这份白手起家的能力,在宗室子弟里面绝对是数一数二。也正因为如此,在赢海没有留下明确指示由哪个人来接掌皇位之时,不少大臣都认为以能力而论,这位赢青殿下却是要远比赢真合适。
“秦易到了帝京,已经和我那位姑姑见了面,你二弟也是被他所伤。”赢青素来是个雷厉风行的人,在蒙冲这个已经对自己死心塌地的心腹面前更是没有什么繁文缛节,直截了当地说道:“先前他没有回来时,我姑姑已经对你爱理不理,如今他来了,你如果不出奇兵答话,恐怕就再也没有任何机会了。”
听到秦易两个字,蒙冲双眼之中陡然
出两道厉芒,但他为人深沉,知道赢青让他来此,必定已经有了安排,只是沉默不语,静待对方说出下文。
“皇室是要脸面的,”赢青淡淡地说道:“奇印立国千年,还从来没有宗室之女再嫁的,只要木已成舟,生米煮成
饭,再节烈的女子也只能认命。”
他看向蒙冲“东西已经准备好了,你现在就去拿,地方你知道的,明天这时候,我要听到你成功的消息。”
蒙冲默默无言,冲着赢青施了一礼,随后退出房间。在他身后,赢青双目中
光一闪即逝,突然对着身边的空气说道:“你觉得他有可能成功吗?”
一阵水一样的波动在赢青身边
漾开来,一个身影随即现身出来,却是一个高鼻深目的西方法师。
“女神之泪西方最好的**,只有专
此道的黑魔法师才能配得出来。”法师的奇印语说得极为流利,语气中透出巨大的自信:“这瓶药水的配制者是莫伦王国最有名的黑魔法师,当年为了杀掉他,我们牺牲了十几名同伴。这药水是我从他的尸体上找到的,几十年以来已经经过了无数次的印证,只要少少的一滴,足以让意志最坚定的女子变成**
妇。”
说着略微迟疑了一下“只是我曾经听说过,武宁王和月神郡主都是生
刚烈的人,我们用这样的手段对付郡主,会不会反而弄巧成拙。”
“不管怎么样,我都要试上一试。”赢青用不容置疑的口吻说道:“老大毕竟是皇后所生,有皇后的娘家撑
,我就算再怎么努力,毕竟经营的时间太短,想要在短时间内与之并驾齐驱断无可能。国不可一
无君,父皇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够醒来,如今已经有些宗室元老和重臣在偷偷串联,打算敦请供奉堂的众位供奉出面,另选新皇,我必须得到武宁王的支持。只要他肯站在我身后,再加上蒙定,朝中八成以上的大臣都会选择我,那皇位百分之百会是我的了。”
看着充满自信的赢青,法师知道,自己无论再说什么都是多余的了。“我去看着蒙冲,以防有什么万一发生。”这位因为研究
忌魔法而在西方受到通缉,最终却被赢青所救的一品法师沉声说道,随即向自己的恩主施了一礼,下一刻,水纹一样的波动再度泛起,法师的身影缓缓消失在空气之中。
夜深人静,无星无月,正是夜行人活动的好时候,一群黑衣人分散开来,一路蹿房越脊地高速行进着。这帮黑衣人动作敏捷利落,行动之时鸦雀无声,行进之间看似散
,实则却相互呼应,默契无间,一看就知是训练有素,身手不凡的精锐。一路行来,沿途虽然遇到了不少巡逻值夜的兵士,却全都被他们轻易躲开,竟然没有一个人发现这些人的存在。
片刻之后,黑衣人终于在城北一处僻静的小院落外停了下来,略微观察了一下周围的地势,确定自己到达了目的地,为首的一个身材雄壮的黑衣人冲着手下们点了点头,当下十几人中除了两个留在外面把风之外,其余的人全都拔地而起,向院子里窜去。他们在来之前已经打探清楚,这里只住着目标兄弟二人,虽说是一个四品一个五品,放到外面已经足以横扫百人,却并不放在他们这些精锐中的精锐眼里。
院子并不大,总共只有一进,十几个黑衣人落地无声,正待一拥而上,趁着对方
睡之际,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之擒下,一阵突如其来的无形威压骤然间笼罩了整个院落。饶是他们个个至少都是六品以上的高手,为首的更是已经达到了四品巅峰,只差一步就可以迈入三品,依旧
受不住这如山一般
下,如怒
一般冲击着神魂的可怕威压,心胆俱寒之下,腿双一软,差点跪在了地上。错非这些人都是死士,平
里刀口
血,心志远比同阶之人强大,早已在这威压之下丧失勇气,任人宰割。
那为首的黑衣人极为机警,仅凭这威压便知道那还未
面的对手绝不是自己等人能够抗衡的,当机立断喝道:“退!”身形率先向墙外跃去。城北住的多数都是平民,房屋拥挤,街道错综复杂,只要能够逃出这占地不大的院子,他和那些手下就可以借助这里的地势分散逃走。
不料身子刚刚跃起,突然觉一股巨大的引力从身后传来,接着便身不由己地向后飞去,落入到一个大汉的手掌之中,再看院中的其他同伴,早已静静地躺在了地上,生死不知。
秦易双目闪烁着令人心悸的光芒,如同一头领地受到侵犯,随时准备将猎物撕碎的狼王一样盯着手里的俘虏,身边散发的那凝如实质的杀气让同样手上人命无数的后者也不
胆战心惊。
“说,是谁派你们来的。”秦易现在的心情很不好…好不容易和心爱的人重逢,却又横生枝节,想要和多年未见的兄弟共谋一醉,却不料半夜恶客登门,任是谁也不会心平气和,尽管说话之时不带半点火气,但只要不是傻子,谁也能听得出那其中蕴含的彻骨寒意。
这黑衣人既然能够担任这些死士的头领,自然不是怕死的人,虽然慑于对方那高深莫测的武技和身上的杀气,却并没有就此屈服,闻言冷笑了一声,就打算咬碎藏在牙齿里的毒囊自尽…不成功则成仁,这是每个死士必备的觉悟。但秦易怎会让他如此轻易地死掉?抓着他后心的手掌劲力一吐,一股大力顿时在后者牙齿咬合到毒囊之前,把毒囊从其口中震飞出去。
“我要是不想让你死,你就算被千刀万剐也别想死。”秦易
测测地说道,伸手在那首领的身上连点几下,随即松开手,任由其摔在地上。
那首领先是觉得身上一麻,再也动弹不得,接着就只觉五脏六腑之间仿佛又无数蚂蚁在啃噬,又酸又
,又过一会儿,这酸
的感觉已经从内脏蔓延到了骨子里,就连骨髓之中好像也在发
。他虽然经过特殊训练,对各种刑法都有极强的抗力,却惟独没有学过如何抵抗这
感,起先还在强自忍耐,片刻之后却是再也忍不住,想要开口呼号。只是他如今哑
被制,却是无论如何也发不出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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