品诗小笺
本系列就是自己读到并留下印象却并不十分被人们熟悉的一些小诗,太有名的名家名篇是就不收录了,名家的冷篇到偶尔考虑。正由于市面上我们找不到一本自己满意的
选诗集,就只好自己以读诗小笺的形式这么边品边理。
先拿香港黄灿然的《收获的季节》来作为此系列的小序:
这首诗不常见,但是它说出了现代诗坛的弊端,尤其是“伟大/并非表面的一派庄严/而是背后的莫大痛楚”、“我们很早便写诗/偏爱
巧/且醉心名利/大半才华用于遣词造句/剩下的用于互相吹捧。”以上的评价其实不过是针对本来就以词藻和意境出名的港台诗坛,看看大陆的朦胧诗和第三代诗,除了北岛和舒婷的个别成名作颇有意味,其余的文字之恶劣使人不忍卒读,说实话看当代诗歌的语言暴力,不如去读读它们的老祖宗:徐志摩的《婴儿》、《毒药》和《白旗》。
其实,不仅仅是诗歌,而是我们整个文坛及创作都处于这样的一个病态之中:文字源于生活,要有足够的生活沉淀和历练的厚重才能写出伟大的作品来,而现在的文学界大多专业的写手,在一些养人又吃不
的作协、文联、出版、发行等体制中闭门造车,唯一的社会经验就是走走
捞捞外快,有的只是反映文艺圈和文艺界商圈的小家碧玉;而网络上的写手不乏有才气的人,但也同样是网络偶尔脚沾地又回到网络,要写一些通俗
合
的、要有产量来保证收入。总之,就是有生活的人没文字,而有文字的人没生活,这就是我们正处于一个动
的年代、一个非常有历史意义的年代,却不见到有一部能真正有史诗高度、又有生活厚重的作品来。如果说新年了,波得对点缀我们生活的文坛有何企盼,那就是五个字:让文字落地。
《收获的季节》
我们的时代
产生一些优秀的诗篇
但没有出现伟大诗人
叶芝终生忧郁,大器晚成
弗罗斯特简单透彻,大智若愚
他们的作品后代还在阅读
我们很早便写诗
偏爱
巧
且醉心名利
大半才华用于遣词造句
剩下来的用于互相吹捧
对清贫过于执着
对烟酒过于豪
收获的季节
依然听不到鸟声
伟大
并非表面的一派庄严
而是背后的莫大痛楚。
诗歌最大的特点就是凝练隽永,像古诗词之所以一直备受推崇,就是短小
悍朗朗上口。而波得看到除非是几首短小的诗篇组成的一篇外,看到大部头裹脚布诗歌就想扔鞋子砸过去,诗歌就该像一个风情的女人,把衣服这么掀一下就转身跑过,而让你转头去追的一种体裁。凡美的诗都要取词的音节感,如徐志摩的:
“我不知道风
是在哪一个方向吹——
我是在梦中,
她的温存,我的
醉。”
再看戴望舒的:
“她是有
丁香一样的颜色,
丁香一样的芬芳,
丁香一样的忧愁,
在雨中哀怨,
哀怨又彷徨;
下面回到正题看看现在的隽永小品:
纪弦的诗歌其实给自己留下的印象不深,但以下这首,确是我看一遍后就印在脑海中的隽永耐嚼小品:
《鸟之变奏》
我不过才做个
起飞的姿势,这世界
便为之哗然了!
无数的猎人
无数的猎
瞄准,
击
每一个青空的弹着点
都亮出来一颗星星
李敏勇《暗房》也是异曲同工之妙:
这世界
害怕明亮的思想
所有的叫喊
都被堵
了出口
真理
以相反的形式存在着
只要一点光渗透进来
一切就会破坏
同样耐嚼而有些怪异的,是商禽的诗,这里选入2首:
《涉禽》
从一条长凳上
午寝
醒来
忘却了什么是
昨
今天
把自己竖起来
伸
哈欠
竟不知时间是如此的浅
一举步便踏到明天
《树》
记忆中你淡淡的花是浅浅的笑
失去的日子在你叶叶的飘堕中升高
外太空中寻不着你颀长的枝柯
同温层间你疏落的果实一定白而且冷
再到抒情,首先推荐的是冯青的三首:
《溪语》
会有一队薄荷和风信子结伴走过吗?
风扬起丝绸,羞红着脸
在带笑的花束中穿行
而散开的发如女萝
在午后的琴声里逐渐苏醒
眼睛不是唯一的灵魂
星才是,在额头上闪亮
月亮浸在自己柔柔的
体里
水是夜的肌肤,凉凉的
我用双掌握住你的名字取暖
一片瞬息曾是芦花灿然的眸光
在天空暧昧的俯视下
水草偃行无语
刚从漩涡里仰起身子
好多年竟过去了
暗夜中传来
星子坠落水面的声音
《雨后就这么想》
黄昏后
伊撑着一把纸伞
轻轻从隔巷走来
雨声把伊的名字
溶入我冷去的酒杯中
就这么淡淡啜饮伊的心事
且佐以唐人小说
蓦然发现
不知从何时起
一株伤茎的水莲
退成一片夜
《水姜花》
然后
就在这样穸窣的水面
看到
月光涌动
两岸的灯火也
了
我眉睫的
水盈盈
开了又开的素花
静静的在秋
中疲惫
而每次
都是这样靠着你的肩
诉说水的寂寞
你将会在冰凉中
逐渐感觉冰凉
叶翠苹的诗犹如一弯升起的月亮,其皎洁的意韵,常常令人玩味不已
《月和酒的故事》
月亮升起的时候
树就矮了下去
怀旧的酒杯涨高后
历史就突然写得好完整
所有的曾经和现在所有的树
月
都挂过
所有的悲
所有的离合
所有热情忧郁的
酒香都吻过
月是一坛亘古未竭的酒
用心读过月
的
也就醉在古意斑驳里
也就不知这段路
是长了还是
短了些
《读》
眼痛的时候
读诗
读最少的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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