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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卷 夺宫惊变 第二十八节 小吵
 着他那副有成竹的模样,我差点当场失笑,在现代历史的人都知道[梅岭三章]和[扬州十记],,只要凭借三寸不烂之舌就能说得史可法主动弃甲归降,只能印证一句话“不是我不明白,而是这个时代变化快!”

 本来不想打消多尔衮的积极,但是我仍然忍不住提醒他不要白费心思,做那个无用功“你打算怎么个劝降法?是你亲自去南京,凭着‘孤身入虎’的勇毅,仿效生诸葛,利用三寸不烂之舌,摆事实讲道理,与史可法来个青梅煮酒论英雄,让他心悦诚服地折服在你的领袖气概之下,举白旗投降?还是写封堪称千古雄文的劝降信,晓之以理、动之以情、施之以恩、胁之以威?别忘了上次你给李自成写的那封求盟信,不也石沉大海了吗?”

 他当然轻易地瞧出了我的嘲讽和不信任的神色,立即故作愠怒,板起脸来“怎么,你明摆着瞧不起我的能耐嘛,我偏就要试一试,给史可法去封劝降信,看看有没有效果。”

 “你怎么有如此把握,区区一封信就真的能说史可法来降?”

 多尔衮诡秘一笑“你忘了,我在南京那边也安了不少细作,可以源源不断地将南明小朝廷的各类消息以最快速度送来,所以对于眼下他们那边的动静,我可以说是了若指掌。史可法本无帅才,只因时局骤变把他这个留都南京的兵部尚书推到了最高位置上。然而此人缺乏雄才大略。又力图处处妥贴,不但在小朝廷建立以前没有什么特殊地建树,接着又在继统问题上优柔寡断,得罪福王,让马士英占了先机,以拥立福王朱由而得以把持朝政。

 如今南明伪廷的朝政把持在马士英手中,而左良玉等四镇早已坐大,气焰甚嚣。又因拥立福王自恃有功。一味纠集于南直隶江北地区争夺地盘以自肥。进而抰制朝廷。如今史可法名义上是督师阁部,镇守重镇扬州,实则斗不过马士英,因而被发配到外镇去吃苦,就如当年姜维屯田沓中的例子。你说说,如今史可法坐困忧局,如何能不踌躇再三?所以现在正是个劝他归降的良机。”

 我知道多尔衮对史可法的评价并不偏颇之处。在深谙政治斗争和善于玩权术的多尔衮看来,史可法本身的情和他现在的处境无疑是极为不利地。南明无可用之材以重用,从上而下,朝野清,不是利熏心,同伐异,就是软弱无能,首鼠两端。如果一个识时务地聪明务实之辈。当然不会在这种情况下继续为内讧不止地腐败小朝廷继续效忠。然而多尔衮还是低估了一点,就是“气节”二字。

 “王爷所论固然有理,然而却未必见得有效。识时务固然是聪明人的选择,可历朝历代也照样有忠心耿耿,宁死不降的忠烈之士。而且,有些人虽然打仗不行,却并不畏死,你可以攻破城池,他也可以选择自杀殉国或者一心求死,这就是汉人们最重的‘气节’,比如宁可饿死也不食嗟来之食,比如‘捐躯赴国难,视死忽如归。’所以照我估计,史可法肯定会拒绝归降的。”我虽然不能直接将所知的历史实话实说,却也不希望他碰一鼻子灰。

 多尔衮不以为然“不是我鄙视他们汉人,而是事实上我到现在也没有看到你说的那类有骨气地忠烈之士,你看看现在朝廷上的那些新投降来的汉臣,虽然吃着大明的禄米,却根本不见他们行忠君之事。贼寇一来,立即投降献媚于贼寇;我军一入燕京,就见风转舵,赶来阿谀逢于我朝;那些领兵的大将,只要我大军一至,根本不做抵抗就直接投降;这京城里的百姓,只要不剃他们的头发,就照样老老实实地接受大清的统治,继续纳税粮…明朝可有南宋地文天祥,崖山上地陆秀夫?也许以后会有?只不过我到现在一个都没看到。”

 “那是因为你现在还没有下令剃他们的头发、改换他们的衣冠;没有纵兵抢掠、践踏毁坏他们地家园,所以对他们来说这只不过是改朝换代,所以他们还不会反抗。可是如果你试一试施行这类政策,到时候自然就会有这样的忠烈之士出来——就如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即使上面有石头着,土里的草籽依然会生发芽,一点点地顶开石头冒出地面来的。”

 我说到这里时,发现多尔衮的脸色似乎越来越凝重了,愠也不像先前那么伪装刻意了,这才赶忙收住了自己一时忘形的不讳直言。真害怕再这么这个有很明显分歧的话题继续下去我们会烈地争论起来,要知道现在满朝上下哪里有一个人胆敢一而再再而三地否定反驳于他的?这无疑和逆龙鳞差不多。

 况且眼下形势一片大好,清军节节胜利,朝廷上下一片歌功颂德之声,我在这个时候给他泼冷水,除非他是圣人,否则他不可能没有一点不悦。虽然他是一个英雄,然而他终究还是一个凡人,有他的喜怒好恶,同样眼睛里不能进沙子。多尔衮虽然提倡满汉一体,厚待汉臣,然而要想真正打消掉他对汉人的歧视和对满洲利益的维护,是非常困难的。起码,在没有遭遇挫折失败之前,他是不会改变的。

 看到我自觉失言地中断了话语,多尔衮也很快意识到自己无意间的失态,于是赶忙换上了和蔼的神色,语气温和地抚慰着我“怎么,被我刚才的冷脸吓到了?唉,我也是的,嘴巴上说要改,可终究还是改不了彻底。熙贞,我知道你这些话都是为我好的。我怎么会真地生气呢?你不要介意啊!”我也懊悔自己刚才说话太直率,他虽然是我丈夫,可是在这个夫为纲的时代,这无疑是对他威严的一种轻视,况且他的身份还是大清的最高统治者。虽然是良药苦口利于病,忠言逆耳利于行,但是这类泼冷水的话要么不说,要么就尽量宛转巧妙。直来直去却是万万不可的。

 “也是我不好。不该在这个时候给王爷泼这种冷水。”我自我检讨着。一脸懊悔之,喃喃道:“我怎么能质疑我丈夫的能力呢?我地丈夫是谁?他从十五岁上马打仗开始,就从来没有吃过一场败仗,攻城必克,野战必胜。他是大清地中柱,是草原上最勇敢地猎人,是最受人们爱戴的墨尔青…”

 “好啦好啦。都是些陈年旧事了,就不要再提了,我总不能一直躺在功劳簿上睡大觉吧?”多尔衮对待敌人是绝对冷酷的,然而对待女人却是多愁善感的,方才一时的不悦很快就烟消云散,他伸手揽我入怀,怜惜地摩挲着我的脸颊“你的意思我明白。我不能因为辉煌地过去就骄矜自大。放松了警惕,打江山固然不

 江山却难上加难。这个道理我不会忘记的。”

 我在温馨的感觉中沉浸了一阵,忽然好奇地问道:“我问你啊,你对我的容忍最大可以到什么限度?”

 多尔衮被我这么没头没脑地一句话给问住了,他不住一愣“你怎么会突然有这么个问题?你在想什么呢?”

 “我是对你方才的冷脸心有余悸,得先把你的底线摸清楚,以免将来又一不小心惹恼了你,被你打入冷宫或者一纸休书给休离了。”我半真半假地解释道。

 他忽然不怀好意地一笑“说不定你巴不得我把你给休离了,你年轻貌美,不知道有多少男人抢着要,被众多男人争抢的滋味肯定不错,又或者你回朝鲜娘家去,嫁一个风才俊…”

 “我就知道你肯定没这么好心,你现在不休弃我,肯定要等我将来变成‘糟糠’之后再休弃,到时候我就成没人要的半老徐娘,凄凄惶惶地;而你权倾天下,什么样姿地妙龄女子都可以娶,到时候可就是福无边啦!”我指点着他的鼻尖,嗔怪着说道。

 “那好,我说正经的,只要你地心一直在我身上,我就可以容忍你闯下大小祸事而不去追究,可是呢,”多尔衮的眼睛里闪烁着异常明亮的锋芒“若是你胆敢把你心里的位置给别的男人留下一点,我也会翻脸无情,不念旧情面的!”

 “呵呵,想不到堂堂摄政王也有这么小心眼的时候,真是奇怪啊奇怪啊,”我调笑道“那东青将来长大了,不也是‘别的男人’吗?我把我的心思放在他的身上一点,你会不会吃他的醋,和我翻脸呢?“

 “东青当然除外,我怎么会和我的儿子争呢?我们其他的儿子也一样。”说到这里,多尔的大手逐渐滑落到我的小腹,轻轻地抚摸着“我要你再给我生个儿子,和东青一道玩耍。”

 我本来想嘲笑一下他的相关能力,可是又一想到男人最忌讳这个话题,于是就收敛了些“东青都快七岁了,这些年来咱们经常在一起,也没再见到半点动静,想要再生个儿子,恐怕没那么容易吧?”

 “呃,话不能这么说,如果老天肯垂青于我,不忍看我膝下凉薄,说不定已经赐恩于你我,现在正有一粒小小的种子正在你的肚子里面生发芽呢。”多尔倒是比我还有信心,不过有信心也是好事,总比唉声叹息,没有希望要好吧?

 “这倒也是,但愿如此吧!”我点了点头。

 他接着问“对了,你方才问我那些话,是不是又想着什么鬼主意呢?”

 我被他问住了,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只得用开玩笑似的口吻“鬼主意倒是没有,只不过不知道你能否容忍我直接称呼你的名字呢?”

 我知道,皇太极当年赐与多尔衮那个称号之后,不准任何人直接称呼多尔衮的名字,否则男人要被摘下里的弓弩,女人要被当众剥掉身上的衣服。所以天聪年间只能称呼他为“墨尔贝勒”崇德年间变成了“睿亲王”“睿”字乃“墨尔”的汉译,现在到了顺治年间,他更是成为了摄政王和“王上”于是就更加没有人敢触犯这条严令了。

 多尔衮没有直接回答,而是诡异地笑着,反问道:“你说呢?”

 我忽然看明白了他的意思,赶忙退让了,故作胆怯道:“我…我不敢,我可不想被当众剥光衣裳…”

 还没等说完,他的一双大手已经上来了,只三下五除二,就熟练地将我衣襟上和领口处的纽扣悉数解开“哈哈哈…不用担心,你私下底这么称呼我好了,反正我只不过是私下底剥光你的衣裳,不会让外人看到的,我是很乐意这么做的,一点也不会嫌麻烦。”

 奇怪的是,多尔衮说这些话时,似乎一点也没有闺房秘事时的窃窃,而是很大声地,唯恐门口的宫女太监们听不到似的,像是故意向我示威。

 我尴尬地躲闪着,生怕他果真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把我个一干二净,然而我却看到门口的奴仆们已经悄悄地退开,顺便掩上了房门,他们倒也识趣。

 “这里不合适吧…”我们虽然在炕上,然而这只不过是相当于坐具的坐炕而已,并非卧房的大炕,更何况这里还摆放着满满一桌酒菜,还没有来得及收拾,不过看多尔衮的意思,似乎并不打算让宫女们来打搅了他的兴致。

 “别,别把桌上的杯子碗碟给碰落了。”也不过是片刻工夫,他已经把我的外衣卸去,由于盛夏闷热,我没有多穿衣服,所以只剩下贴身衣。他把我的提醒当成了耳旁风,看也不看一眼地随手把衣服往后一扔,立时就卷落了炕桌上的杯子“哗啦”一声,那名贵的琉璃盏摔落在坚硬的地砖上,跌了个粉身碎骨。

 多尔衮毫不在意地把炕桌一脚蹬到旁边去,以免阻挡了他的及时行乐和云雨巫山,然后一把扯落了我身上的最后一件丝织物。他用燃烧着情火焰的目光灼灼地打量着我赤的躯体,然后用满是老茧的手悠然地抚摸上来,虽然糙,却给我另外一种奇异的酥麻感觉,得渐渐难耐,只觉得这个盛夏的夜晚格外闷热,让人几乎透不过气来,呼吸也不住短促起来。

 “唔…你不要总是这么拨我好不好?”我嘴巴上抗议着,实际上双手已经不受大脑指挥地伸出去,绕到他的脊背上毫无章法地抚摸着,然而遇到微微凸起的地方时,却忽然停顿下来。虽然看不见,我也知道那是他身上众多疤痕中的一道,在残酷而倥偬的戎马生涯中,每个成名的将帅都难以避免这样的创伤,他也不能例外。

 我的心头忽然涌起一股酸楚“咱们的儿子可真是幸运,生在了好时候,等他长大了就不用再上战场去冒那炮火矢雨,受这么多苦处了…”

 多尔衮浅浅一笑,脸上出了些许欣慰“是啊,我帮他栽好了大树,他就可以惬意地乘凉了,我也不希望我们的儿子长大以后也要经历这些九死一生的危险,受这些皮之苦。他应该是一个忙碌于案牍的英明君主,而不是我这样刀刃上血的武夫。”

 “谁叫我这么傻,不喜欢那些风才子,偏偏喜欢你这样的‘武夫’呢?将轻骑逐,大雪满刀弓,这才是男儿本…”

 他俯下身来,温柔地抚摸着我的小腹,然后低头吻了下去,语音开始含混不清“那好,你就给我孕育一个将来可以做大英雄的儿子,一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做我满洲最受人敬仰的巴图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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