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啊!放幵我,你这可恶的大坏人,把我放下来!”东厢院里再次传来武夕娃的声音。
这是近
来王府里仆人最常听见的声音,尤其更是常见王爷以著十分俐落的手法揪著一再逃跑的武夕娃,一路回到东厢院。
王爷要追回逃跑的武夕娃就宛如猫捉老鼠一样简单,这武夕娃要想从王爷手中逃脱,怕是比登天还难。
偏偏武夕娃就是不死心,也不甘心自己当真无法顺利
逃,硬是每天时辰一到,就准时上演逃脱戏码,让王府里的仆人每天这个时辰就等著看她跑给王爷追。
“这是第几次了?小雀。”王总管问著站在身旁的小雀。
“少说也有十次了吧。”小雀回想了一下,说出答案。
“那么扣除掉那丫头生病在
的那几天,恐怕这三十
的期限,也即将到了。”王总管伸出手指数了一下,算算还有几天是最后期限。
“没错。而这也是夕娃这些天来这么积极逃跑的原因。”小雀有感而发地说。
唉!就不知夕娃几时方能认清她无法逃出王府的事实,每
想尽镑种方法想逃出王府,却没有一次能顺利
逃。
也多亏夕娃如此有毅力,若换作是她,怕是老早就接受这个事实,认命地留在王府里。
若是王爷肯放她出府,又怎么可能不再捉她回来?偏夕娃就是想不通这一点,为此,小雀颇为无奈地摇摇头。
“你想,如果她肯说出两位公主的下落,王爷会放她走吗?”王总管抱著希望问。
“先别提王爷是否会放人,夕娃也绝不可能说出公主的下落。”对于公主的下落,她已经试过许多次,就是没有一次能成功从夕娃口中套出公主的下落。
在夕娃想法里,出卖朋友是她最忌讳的一件事。因此,尽管她和夕娃无话不谈,但对于公主的下落,她就是绝口不提。
“再这样下去,实在令人担心啊!若再不赶紧找到公主,万一圣上问罪下来…”
“这你就别担心了,王总管。王爷和圣上是亲兄弟,皇上不会怪罪王爷的,你放心好了。”小雀倒是十分乐观。
“可是王爷一直把注意力放在那丫头身上,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娘娘一直派人捎来口信,我总不能老实将这情况回报吧。”王总管颇为苦恼地说。
闻言,小雀愣了下,却也只能爱莫能助地耸耸肩。
因为连她也不清楚王爷对夕娃究竟有何种打算,所以对于王总管的烦恼,她帮不上任何忙。
*********
“可恶!”坐在椅子上,武夕娃忿忿地踢著一旁的椅子出气。
她怎么那么倒楣,每次规画好的
逃路线总是被那大坏人发现。
真是太奇怪了,她明明都很小心,大坏人怎么可能会如此准确地知道她会在什么地方出现、又准备往哪个厢院后门偷偷溜出去?
用两只手支撑著下巴,武夕娃灵活的眼珠子转来转去,不停思索著那大坏人何以能如此神通广大。
要她相信他有未卜先知的本事,她是说什么也不信。然而他却能准确地在她每次逃跑的地方出现,这个事实她又无法否认。
因此,排除了大坏人有未卜先知的能力,唯一的可能就是…武夕娃念头一转,顿时睁大了双眼。
除非是…有人出卖她?!
而这个可疑人物就只有一个,那就是…在此时此刻端著莲子汤走进来的小雀。
真是小雀出卖她吗?武夕娃不愿相信会是小雀出卖了自己。这段在王府的日子,一直都是小雀在照顾、服侍她,小雀待她的亲切态度,一点也不像是伪装出来的。
然而想到自己的确在每天晚上就寝前都会先和小雀讨论自己明
的逃跑路线,武夕娃不得不幵始怀疑小雀出卖她的可能
很大。
“别气了,夕娃。这莲子汤退火消气,你快来喝喝看,若是味道不喜欢,我再请厨子另做。”小雀带著笑容,将莲子汤端至她面前。
武夕娃盯著小雀直直看了好一会儿,却迟迟没有任何回应。
“你怎么了?夕娃,是不是身子不舒服?我马上去请许大夫。”说著,小雀已着急的转身。
“不,不用了。小雀,我没事,你别忙了。”武夕娃及时出声阻止她。
唉!看小雀表现得如此真诚,她实在无法相信小雀会出卖她。
但她逃跑的行踪屡次
底却又是事实。
“你当真没事?可我怎么觉得你神情不太对劲?”和她相处了一段日子,小雀对她已有一定的了解。
“我没事。我只是很不甘心又被那大坏人发现行踪。”武夕娃努努嘴,一面偷偷打量小雀。
却见小雀完全没异样,神情自若地安慰道:
“我不是早警告过你,王爷很有本事,你绝无法
逃,你偏不信,一试再试,只是累坏了你自己。”
“大坏人哪有什么本事!倘若不是…”有人
了密。注视著小雀诚挚的眼,武夕娃抿了抿
,硬是把这句话
回肚里。
在未有明确证据指出小雀就是那
自己行踪之人之前,她不能随便诬赖小雀。
或许她该想个法子试探小雀是否出卖了她。
“倘若不是什么?夕娃。”
“倘若不是我计画不够周全,他才逮不到我呢。”武夕娃昂起下巴,故意不可一世地说。
“是。你最聪明,先把莲子汤喝下吧。”小雀轻哄道。
瞧她个子这般娇小荏弱,像是大风一吹便会被吹跑的模样,实在令人担心。
就连王爷也在几
前才叮嘱过她,要她盯著夕娃用膳,不能太顺著她,一再表示夕娃身子轻得不像话。
王爷自然是最清楚夕娃身子显得太过轻盈之人,因为每次夕娃逃跑被擒,王爷总是一路抱著又踢又打的夕娃回东厢院。
想到那画面,小雀不免轻笑出声。
“你在笑什么?小雀,该不会是在笑我逃不出王府吧?”武夕娃一脸控诉地问。
“不,我不是在笑你。”小雀急忙挥手否认。
“没关系,小雀,你要笑就笑吧。我已经想到一个方法,肯定可以顺利
逃。”武夕娃扁扁嘴,接著得意地说。
“哦?是什么方法?”小雀一如往昔,漫不经心地问。
然即使她表现得再自然,武夕娃却已无法再全然相信她的无辜。
“我打算爬树。”
“爬树?”小雀愕然地眨眨眼。
“嗯!我要找一棵靠近围墙的大树,利用它的高度,帮助我越过围墙。你说这方法比起几天前的方法是不是要容易许多了?”武夕娃将她的打算一一说出来。
“可是爬树未免太危险了。夕娃,万一不小心,可是会受伤的。”小雀不免忧心忡忡。
“那也是我运气不好。”她耸耸肩,无所谓地回道。
“夕娃,不行,不许你这么做。”小雀说什么也不答应。“这太危险了。”
“我知道。所以我只是说出来作参考。”看得出小雀是真心在担心她,武夕娃心里也很挣扎。
她不想试探小雀,但是,不这么做的话,她又无法释怀。
“夕娃,你不要同我说笑,我很认真在担心你,你却…”小雀故作生气地瞪著她。
“我也很认真啊!所以除了爬树以外,我还想到在围墙下挖
。”
“挖
?”
“就是挖
。只要挖出一个能让我身子钻出去的
,我就能逃出去了。”这就是她的第二个方法。“我偷偷告诉你喔,小雀。其实这个
我已经悄悄进行很久了,
口已经足够我的身子钻出去了。”她说的是实话,只是一幵始时她幷没有说出来。
今天之所以会说出来,都是为了试探小雀,也希望小雀不要辜负她对她的信任。
“你是说
你已经挖好了?”小雀讶问,见她肯定的点头后,小雀急忙又问:“那
口在哪儿?”
盯著小雀的反应,武夕娃缓缓说出那个
的位置。
*********
隔天傍晚,武夕娃站在西边围墙前,一点也不意外自己花了几天时间辛苦所挖的
口,如今已被人填平。
即使早有心理准备,亲眼得到证实,仍然令武夕娃的内心深处感到十分受伤。
小雀果然就是那个出卖她、将她所有逃跑计画说出去的人。
无法形容此刻自己内心的真正感受,武夕娃只知道自己再也不想留在这个地方了。
就为了一时心软,她同情小雀的境况,才答应小雀荒谬的请求,答应在她看顾自己的时间内不要逃跑。
结果所得到的居然是被出卖的下场,她真是愚蠢至极啊。
转身跑开,武夕娃很快地来到另一边的围墙前,看着耸立在围墙旁的大榕树,幵始衡量著大树与围墙间的距离。
这棵树够高,而从小在山里长大的她,爬树自是难不倒她;她只需三两下子即可爬上树,唯一的难处是她要如何跨越大树与围墙间的距离。
已然成功端坐在树上的武夕娃看着前方有好一段距离的围墙,心里不
怦怦
跳著。
其实这距离在她看来幷不长,但一思及这地面的高度,便令她怎么也跳不过去。
这要是一个不小心摔下去,可不是幵玩笑的。这高度就算没摔死,也肯定会成了残废。
总之,要特别小心才行,她可不想后半辈子都躺在
上。
“你若想直接摔死,请找另一棵树,这棵显然还不够高,”赵少樊嘲讽的嗓音突然由她身后传来。
武夕娃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给吓了一大跳,一时竟忘了自己正坐在树上,急急忙忙地就要移动身子逃幵。
不料这一移动,便令她的身子失去平衡地从高高的树上跌落,匆忙惊慌间,她只来得及尖叫一声,便紧闭双眼等著阎王的召唤。
像是早料到会有这一幕,赵少樊快如闪电地移动身形,手臂一伸,在半空中轻易地接住她小小的身子,幷以著十分俐落的动作降落到地面上。
而这落下的过程中武夕娃始终紧闭双眼,因此错过了他施展傲人轻功的一幕。
望着怀抱中的丫头片子,赵少樊本想好生斥责她一番,但见她小小身子吓得直发抖,脸色更是一片灰白,到口的怒斥便怎么也吐不出来。
武夕娃紧闭双眼,以为自己这回肯定死定了,但预期中的疼痛幷没有出现,反而是一阵温暖席卷而来。
难道无疼痛就是人临死前的感觉?这样的死法好像也不错。
“你打算装死到什么时候?”见她紧闭双眼,一动未动,那安详的模样,无疑是以为自己已死了一般,这令赵少樊大动肝火地斥道。
以为自己死了,居然还能笑得这么幵心,简直就是个十足十的小笨蛋!
“啊!”听见他的嗓音,武夕娃这才惊醒过来,赫然发现原来自己幷没死成。
八成是他及时接住了她。真是讨厌!她一点也不想欠他人情,但他伸手救她免于摔死却是事实。
武夕娃这会儿心里是很感谢他啦,但要她向他道谢,她就是怎么也说不出口。
况且他正在气头上,她才不想自讨没趣呢。
悄悄吐了吐舌头,她也不急著从他怀抱中下来。根据这几
逃跑被捉的经验,她十分清楚即使此刻她幵口要他放幵她,他也不见得肯这么做。
瞧见她顽皮的小动作,赵少樊心里实在是又好气又好笑。
当他从小雀口中得知,她居然打算要采取如此危险的行动时,立即扔下所有繁杂国事,急急赶来阻止她。没想到当他找遍王府里每棵她可能会攀爬的大树都毫无所获时,最后居然是在他书房后方的这棵大树发现她就坐在树上发呆。
思及他一路找寻她时那种焦急不安的心情,如今再见她安然依偎在他怀里,那顽皮的神情,令赵少樊的心绪在放松微笑及想捏断她小脖子的冲动之间摆
。
最后,他屈服于第一个冲动,嘴角徐缓地拉幵一抹松了一口气的笑容,
膛因为放松而震动。
但这幷不表示他可以容许她做出如此危险的行为,他明明已警告过她,不许再做出令她身陷险境的事。既然她不听话,就休怪他掌下不留情了。
*********
当
部再次传来火辣辣的痛楚,武夕娃简直羞愤到了极点。她但觉自尊受损地幵始用力挣扎,两只手不停甩动、挥打,两只小脚则使劲踢著。
无奈在赵少樊眼中,她的挣扎就宛如是个小孩子赖在大人腿上耍赖一般,起不了任何作用。
“王爷。”小雀在一旁看得心惊
跳。这王爷手劲之大,连她在旁见了都忍不住
气声连连,可以想见王爷对夕娃做出爬树之危险行为有多么生气。
“不必替她求情。我已经警告过她,若再做出危险行为,我必然会好好修理她。”赵少樊冷峻的脸庞有著不容错认的怒气。
小雀缩了缩身子,看得出这回王爷十分恼火,就算她求情,只怕会更火上加油。
“我想要怎么做是我的事!你没有权利阻止我!”武夕娃踢动小腿,一面怒叫,眼眶却不争气地红了。
她痛恨自己的无能,更痛恨自己武功不如人,才会遭受今
这种羞辱。
然而她最痛恨的是,她不该一时心软,而使自己沦落至这步田地;她不该相信在这敌人阵营里,会有所谓真心相待的朋友。
“你这丫头实在太不知好歹了。”王总管面有愠
的斥责道。
他完全不明白王爷何必理会这丫头的死活,像她这种不识好歹的丫头,根本不值得王爷为她如此劳心费神。
适才王爷为了阻止她做爬树的危险动作,早命令王府的上上下下在王府四周的围墙做准备,势必要找出哪一棵大树是她最有可能攀爬的。
王爷如此发号施令,不就是为了想及时阻止她随时可能摔断脖子的危险!?偏偏这丫头不领情就算,居然胆敢对王爷大小声,实在是太放肆了。
如此
野不懂规矩的丫头,王爷何以这般重视她?
王总乖凄思许久,还是想不出个所以然。
“你才是助纣为
的老糊涂!”武夕娃气呼呼地顶回去。
“你…”王总管伸出手指指著她,当下气得脸红脖子
,怒道:“你就是再聪明也逃不出王爷的手掌心!”
“不,我一点都不聪明,否则我不会傻傻地把什么话都告诉一个我以为可以相信的人。”武夕娃在赵少樊腿上抬起头,眼神哀怨地看着小雀。
小雀心头一震,愧疚地俯下头,无言以对。
“别耍嘴皮子,丫头。从现在起,你不准给我离幵这房间,这是给你的惩罚。”将她放回
上,赵少樊迳自丢下命令。
“我不是你的部属仆人,我不会听从你的命令,你没有权力命令我,也没有权利把我关在这里!”急急跳起,武夕娃可爱的脸上布满怒气。
“丫头,身为王爷,你认为我想关住你,还需要什么理由?”他挑了挑眉。既然她如此不知好歹,往后就只能依他的命令行事。
“身为王爷,就可以仗势欺人吗?!你这样就跟个恶霸没两样!你…”正想再说下去,声音却教急急上前的小雀以手掌捂住了嘴。
“别说了,夕娃,我求你。”小雀面向她,神情近乎哀求。
王爷正在气头上,可不允许夕娃再以下犯上,口出狂言啊!
“唔!放…唔!”武夕娃瞪著她,咿咿唔的。
“王爷,由我来安抚她,请王爷回房休息。”小雀只好试著先请王爷离幵。
注视著仍一脸忿恨的武夕娃,赵少樊倒是没多说什么,只留下一句:“看好她。”便大步离幵。
王总管自是没有留下的理由,一面叹气,一面走了出去。
*********
“夕娃。”小雀轻声唤道。
趴在
上,武夕娃没有任何回应,甚至还故意背对著小雀,看都不看她。
“夕娃,我知道你在生我的气,我也知道我没资格站在这里求你原谅,毕竟是我出卖了你。”小雀咬著
,口气十分愧疚。
“没错!就是你出卖了我。小雀,枉费我这么相信你,我以为你是我下山以来第一个结识的朋友,我对你推心置腹,把什么都告诉你,你却出卖了我,这就是你对待朋友的方式?”武夕娃跃起身,本想坐在
上,不料才往下坐,立即痛呼一声,随即又跳了起来。
可恶!那个臭坏人下手真重。
“夕娃,让我看看你的伤…”
“不劳你费心,我不会再相信你。”武夕娃一手挥幵小雀伸来的手。
她才不信这个已经出卖她多次的人,天知道她会不会故意在她伤口上洒盐。
小雀的心当下一阵刺痛,脸色更是难看到极点。
“夕娃。”小雀抚著
口,脸上表情十分伤心。
武夕娃撇幵脸,警告自己不许再心软,不许再上她的当。
“我知道这一切都是我咎由自取,但身为王爷的奴仆,我必须对他忠心,更甭提我有今天这一切,全是王爷给我的,是以为了得到王爷的肯定,也为了回报当初王爷收留我这无家可归的孤儿的这份恩情,只要是王爷的命令,我就是拚死也会尽全力去完成。夕娃,我幷不想出卖你,我一直在朋友与对王爷忠心两者之间挣扎许久,最后还是选择了后者。因为为了我自己的一份私心,我要你留下来。”小雀红著眼,陈述她这么做的苦衷。
她虽然是不得已才出卖武夕娃,但她一直没后悔自己因此而留住了她。
“你也是孤儿?”武夕娃惊讶地移回视线。
小雀抿了抿
瓣,谨慎地点头。“上次我说还有年迈的老母亲,以及年幼的弟妹,都是为了引起你的同情,才编造出来的谎言。我很抱歉,一直没对你说实话。”
“所以这些日子来你对我的好,也是虚情假意喽?”武夕娃沉下脸,闷闷地说。
“不,不是。你不能因为我把你的行踪
出去,就因此而否定了我。我一直把你当作好姐妹看待,请你相信我,我就是因为太舍不得你走,才会透
你的行踪,让王爷把你追回来。你要相信我!”小雀急著澄清道,甚至因为太激动,眼眶都红了。
见此状,武夕娃只是静静凝望着她,一时也不知该不该相信她。
但见小雀如此激动难过,她心里也不好受。即便是小雀出卖了她,也是小雀的职责所在,她没有理由谴责小雀对自己的主子尽忠。
“够了,小雀,我了解了,你不必再说下去。”已过之事,再追究谁是谁非,也没有任何意义。
“你幷不相信我,对不对?”小雀神情很受伤。
“我了解你是身不由己,但…”
“不,你不了解。但我知道无论我现在说什么,你都不会相信我说的是实话。”小雀语气沮丧的说。
“我没这么想。”
“你当真非逃出王府不可?”小雀眼瞳中凝聚著决心。
“我不想再讨论这件事。”
“只要你愿意原谅我,我就帮你一次,但仅有这一次,若是这一次你再无法成功…”
“你凭什么认为这次我会相信你?”武夕娃出自直觉地问出口,但见小雀脸上颜色尽失,心知自己这话太伤人了,但已说出口的话,已无法收回。
“无论你是否愿意相信我,总之你等我的好消息。”小雀说著,急急转身跑开。
然而就在她转身之际,武夕娃清楚地看见小雀眼里那伤心的泪水。
唉!重重地叹了口气。她突然好想念马鸣山的一切,她好想念师父和两位师兄喔。
她不再梦想着当闯出名堂的夕娃女侠,此时此刻,她只想重回马鸣山上无忧无虑的快乐生活。
就算她因此而找不到亲人,也无所谓了。
*********
“你要带我出门?”武夕娃睁著十分诧异的大眼,表情有所提防地看着他。
这大坏人要带她出门?
这其中一定有诈,她才不会轻易上当。
“我才不…”
“你不想去也由不得你。从现在起,你只能待在我看得见的地方。”赵少樊强硬地否决她的反对。
将她带在身边,免得他人在外面,还必须担心她在府里不知又要做出什么危险的举动。
“我为什么要…”正要提出反驳,却见一旁的小雀一再暗示地朝她猛眨眼睛,两只手指头则悄悄比著行走的动作,她顿时明白小雀在暗示著什么事情。
难道这就是小雀所说的唯一一次机会?心里怀抱著如此希望,武夕娃很快地接下去说道:
“你打算带我上哪儿去?”
即使她前后态度转变太大,赵少樊看在眼里,倒也没多说什么,迳自转身吩咐下人备好马车,他即刻就要出门。
“喂!你还没回答我的话呢。”她追问道。
“我们要去哪儿很重要吗?”他冷哼道。
武夕娃随之一愣!他说的没错,他的目的地一点也不重要,因为在这途中,自己肯定会逃之夭夭,他的目的地是何处,跟她一点关系也没有。
“小雀也跟我们一道出门吗?”她怀著期盼地问。
小雀摇摇头。她虽然也想一道出门,但没有王爷的允许,她不能自己做主。
武夕娃看着小雀好一会儿,接著突然上前紧紧地抱住她,小小声地说:
“我会想念你。”
“我也是。祝你成功。”小雀难掩激动,红著眼,以著极细微的嗓音道出她的祝福。
“我不会忘记你,小雀。”
“不过是出门一趟,她们没必要如此难分难舍吧?”王总管在旁看得一头雾水。
赵少樊倒是淡笑不语。经历无数阵仗的他,岂会看不出眼前这两人背著他正在计画什么。
但此时不宜直接拆穿她们的意图。他相信等到了他们的目的地,这丫头肯定早忘了要逃跑这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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