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八九)好厉害的县太爷
(一**)好厉害的县太爷
听沈老爷说完,孟子瞻是摇头惋惜。“早知今
,你又何必当初?不过是两个老婆,你都摆不平,委实也太丢人了!”
方明珠听了忍不住扑哧笑了起来,章清亭赶紧掐她一把,她才忍住,小脸却憋得通红。
孟子瞻冲她们方向瞪了一眼,然后又慢悠悠的开了口“赵秀才,你倒是说说,究竟是怎么得到这马场的?怎么就这么消息灵通,先下手为强的啊?”
赵成材听得心里一紧,这县太爷好厉害啊!看来,未必是站在他们这边。
他还未答话,陈师爷却主动站了出来“回大人,此事皆是小人的干系。那
因债主登门吵嚷着要打官司,而赵秀才平
与小人
好,也曾提起过想买马场之事,小人便将此事告诉于他,约了那些债主来。因赵秀才家付钱爽快。那些债主们也不愿再等着过堂,便擅自作主,替他们作了个证,将这马场转让。事后,赵秀才曾送了小人纹银一百两以作谢礼。事实俱是如此,再无半点欺瞒之处。”
“大胆!”孟子瞻啪地一拍惊堂木,面沉如水“这公堂之事,岂容你如此胡作妄为,独断专行?”
沈老爷听着有门儿,赶紧出声“大人,您听听,这分明就是相互勾结,巧取豪夺,您可得替小人作主啊!”方明珠顿时白了小脸,章清亭心中也是一惊,却觉得有些不对劲,明明是一套院子,为何陈师爷要主动招供说是一百两纹银,恐怕其中另有蹊跷!再瞧赵成材,却见他的神色丝毫不见慌乱,看来与自己判断一致,她也先静观其变。
就见陈师爷毫无惧
,跪下回话“请大人明查!那些债主追讨款项,直从去年直到今年五月端午。期间往返数次皆不得结果,提起无钱的苦楚那真是令人同情。而沈家正如沈员外所说,并非无钱,而是家宅不和,不愿还钱!眼见着他那两房每
衣食丰足,而几位苦主却是餐风饮
,耽误了时间不说,还白白错过了不少生意。更兼上得沈家两房门上多受冷遇讥讽,个中辛苦委实是一言难尽!”
他转过头道“沈员外,你现在说你愿意双倍偿还债主的欠款,但你可如何偿还他们受的这等气恼辛苦?再有,你现在是因为马场转让才出来告状,若是这马场依旧完好,你还会出来吗?又得拖到猴年马月?你们家的日子自是不愁,但可有没有替这些债主们想过?这大半年来,该收的钱一文钱也讨不到,过年过节都过不好,这份憋屈又该向谁去讨?”
沈员外被驳得半晌才道“这也是我们的事情!”
陈师爷冷冷的瞅了他一眼“确实是你们的事情。那么沈员外你要是真打这场官员,是否应该去告那些被你欠了钱,又追债无果的债主们?告他们不该拿了你家抵债的东西换钱?哼!天下哪有这样的道理!”
沈员外噎得说不出话来,确实,真要追究起来,责任还是他家的。
章清亭听及此方才暗自松了口气,这陈师爷多年历练,可不是白给的,一下就指到问题的核心。只是他确实有徇私舞弊的嫌疑,不知这孟大人要怎么判罚。
只听陈师爷又道“大人!小人并非有意徇私,实在是因为听了那些债主的可怜之处,一时动了恻隐之心,又不知大人何时才能上任,才想快些帮他们把事情了结。就说转让马场不公示,也是那些债主们同意的了,若是真论起来,也不算违规。至于说单把这消息给了赵秀才,实在是小人与他相
甚深,知其为人方正,又惯肯扶贫助困,所以才想帮他建些家业,
后广济乡邻,也算是假他之手积些功德了。”
赵成材一听就明白了,这是要找他打秋风了!不过这个钱必须得出,恐怕此事孟子瞻是知道实情的,现在必须替陈师爷保住老脸,也是替官府保住颜面。
他心念一动,上前躬身行礼。“大人,陈师爷办此事当真是没有半点私心!在下确实曾送了他一百两银子,可这银子并不是作为酬谢之资,有一半是给他医治腿疾,另一半是听说他家二公子将要娶
建房而送的贺礼。可陈师爷再三坚辞不受,是在下硬给扔下的。他当时就说,那他就捐到学堂里以作助学之资。在下便和他立了个口头协定,只要马场一
在我家,这一百两银子就由我家来出,每年捐助给学堂,陈师爷这才作罢,却也说这钱算是借我的,等
后从容了,定要还我。”
孟子瞻眼睛一眯,点了点头“虽然这行事确实有些让人诟病之处,但也是情有可原。沈员外,虽说你这马场确实卖得冤枉,但毕竟是你家先行止有亏,才惹出这场祸事,若是要怪,还得怪你自己。现在的马场已经
割完毕,若是再要追回。恐怕确也说不过去。”
沈员外一听这话,心里凉了大半截,犹自不死心的祈求“可是大人…”
孟子瞻摆了摆手,打断了他的话继续道“若是说就这么白白便宜了他们,我想你定也是不甘心。”
章清亭心中咯噔一下,最关键的判决要来了,他到底会怎么做呢?
孟子瞻似笑非笑的瞧着他们“那马场估计至少也值二千两银子吧?”
“岂止!”沈员外以为是要赔钱给他了,那得宰个厉害的。“光我那一二百匹马就不止二千两了!还有粮食器具,起码也值五六千两银子!”
“回大人!”赵成材一听这可不行,要找他们追索这么多钱,他们可赔不起“我们家接手的时候,那些粮食器具统统不见,一共只有五十匹马,还全是老弱病残,其余的全被伙计卖光了。大人若是不信,可以派人去现场查看,所有债主也可作证!”
章清亭早有准备,把那些马匹资料递了给他,赵成材恭敬呈上“现在这些马匹大半还在治疗之中,有兽医为证。”
孟子瞻接过瞧了“这五十匹病马,市价能值几何?”
后头青松回话“这样的马,至多一匹就十两银子!”
孟子瞻点头“就判赵方两家赔付五百两纹银了结此案!”
沈员外真心疼啊!难道就这么个价码?“可是大人,这马治好了就不止这个价了,还有马场那么大块地呢!”
孟子瞻又点头“你这说的也有道理!好吧,那就判他两家再多赔五百两银子,凑个整数一千两吧!”
沈员外可真是亏大了!“那我现在就要银子,给不出就得把马场还给我!”
他已经打听过了,赵家可不是什么有根基的人家,恐怕很难付出这钱。
章清亭焦急的瞧着赵成材,赵成材冲她微微颔首,示意莫要着忙。
孟子瞻却很是稀奇的瞧着沈员外“他们为什么要给你银子?”
不给我给谁?沈员外就纳闷了,一头雾水。
孟子瞻挑眉一笑“赵秀才,你既说赚了钱愿意做善事,那这一千两银子就由你们两家以沈家的名义赔付给扎兰书院吧!十年之内必须偿清,师爷,在此立下字据。由官府作证!”
这个主意好!赵成材连声道谢,章清亭也自欢喜,算起来一年才一百两,实在不多了。
“可…”沈员外辛苦了半天,一文钱没捞着“那大人,我…”
孟子瞻两手一摊“这能有什么办法?这白纸黑字写的东西就算是大人我,也不能随意篡改,你们家拿马场抵了债,他们家买的是抵债的马场,都没有错。至于说价格不够公允,那现在本大人也帮你追回了个公道。但若是把钱给你,似乎也有些没有道理,毕竟又不是你出面卖的马场。现在以你的名义捐给学堂,可给你给博了个好大的声名,足足十年呐!沈员外,这财去人安乐,就不要再斤斤计较了!你家既然能开了几十年的马场,现在丢了一个,再开一个也就是了。反正这马场也没多少东西了,
翁失马,又焉知非福?倒是回家把你两个老婆摆平要紧,否则,你赚再多钱,也经不起她们这么败啊?”
沈员外又羞又气,灰头土脸的走了。临去前忿忿的诅咒着“得了这马场的人,必定家宅不宁,夫
反目!”
章清亭气得脸顿时就红了,要上前争辩,赵成材也非常恼火,却拦着她接了一句“那是从前!只要我们夫
同心,纵是再多风雨,定能携手渡过!”
沈员外一甩袖子“那就走着瞧!”悻悻的带着人走了。
赵成材这才向孟子瞻道谢“多谢大人明查秋毫,秉公执法!”
“份内之事,何须道谢?”孟子瞻上下打量了他几眼,又瞧了瞧章清亭,微微一笑“既然你们夫
这么有心做善事,以后当多多造福这一方百姓,才是正理。”
赵成材听出画外之音,躬身应下。背上却惊出一身冷汗,这个县太爷,可真是精明之极,眼睛里
不得一粒沙子!此事虽有偏颇回护之意,但仍是帮理不帮亲。恐怕以后在他统领之下,行事得更加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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